《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丛瑾瑜
帛书传至武陵,曹寅抗令不遵;帛书传至南阳,袁术窃窃暗笑;帛书传至长沙,孙坚勃然大怒,遂整军两万,与其子孙策,亲身提兵北上,意欲教训一下这个僭越逾制的上官刺史。
时隔数日,孙坚兵临城下,王睿见其势大,且袁术、曹寅二人立场不明,便不敢应战,遂被困襄阳,不得其出。王睿一名手下见状,立刻给他出谋两策道:
“其一:出城请罪,央求孙坚退兵。以孙坚此行之目的,与其光明磊落之为人来看,此方略没有丝毫风险,只要主公照此办理,孙坚必定退兵回师。
其二:以化干戈为玉帛之姿,出城给孙坚作揖赔罪,请他入城一叙,伺机将其拿下,并以孙坚为筹码,兼并长沙众军。若是成功,孙坚之势力将不复存在;如若失败,后果则很难预料。
何去何从,还望主公三思而行。”
常言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第二条方略虽险,但却依然有其胜算,故王睿毫不犹豫地部署了前、中、后,三路伏兵。待三路伏兵尽数部署停当,他便出城给孙坚作揖道:“一切都是在下的不是,述职一事,就此作废,请孙太守宽宏大量,原宥在下的不是。”
孙坚还以揖礼道:“既如此,孙坚就先回去了。只要日后刺史不再做僭越逾制之事,孙坚定与你两不相犯。”
若是双方真的就此罢兵,便可谓得上是皆大欢喜。可贪心不足的王睿,却硬是要自作聪明,依计叫住孙坚,道:“请孙太守赏脸过府,在下要亲自为孙太守奉酒请罪。”
孙坚手下众将闻听,皆跪言不可。然而,孙坚却不顾众将阻拦,执意要入襄阳。、众将强扭不过,只得任由其意。临行前,孙坚留下一句“众将放心,我自有分寸”,便拉着孙策,紧紧跟随着王睿,一同迈进了城门。
城门两侧的守军,乃是王睿布下的第一路伏兵。他们见孙氏父子紧贴着王睿,便不敢冒险动手。由此,这第一路伏兵,便失去了作用。
进得城来,三辆单马拉动的轺车,遂映入眼帘。这便是王睿所布下的第二路伏兵,只要三人各自上车,孙氏父子即可手到擒来。孙坚知其意欲图谋不轨,便要求与王睿同乘一车而行。王睿拗不过孙坚,只得将三辆小轺车,换成了一辆大辎车。由此,这第二路伏兵,也失去了作用。
刺史府的酒宴,是王睿所布下的第三路伏兵。他们的原计划是:在宴会厅四周暗藏数百伏兵,以摔杯为号,众军即冲进屋中,擒拿孙坚。可是,就孙氏父子紧紧纠缠王睿的苗头来看,此计怕事行不通。
须臾间,那名献计的手下,又得一损招。他暗中拦下传菜仆人,将蒙汗之药,悄悄化入孙氏父子的饮酒之中。
出于保险起见,不要说是樽中薄酒,就连簋中菜蔬与簠中肉糜,孙氏父子都不曾吃得半口。
少时,还不等王睿摔杯,孙坚就抢先将酒樽掷地,道:“我儿动手。”
须臾间,孙策已然拔出腰间佩剑,健步冲至王睿身侧。孙策闻声之果敢,行动之迅速,甚至让王睿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待那名献计的手下,率领众人进得殿来,孙策寒气肆溢的佩剑,早已煌煌凌驾于王睿的脖颈之上。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势渐起时,王睿终于缓过惴惴,回得神来。他见孙策虽体似成人,却面容尚幼,难免力不似体、虚张声势。他瞄着孙策的一次喘息之机,突然一把推开孙策持剑的手,全力挣脱奔逃。可是,他还不曾迈出半步,就已被一道如风似电的身影扑倒在地。
孙坚见状,不禁笑言道:“王刺史或许不知:我儿之勇,堪比项王,想从他手下逃生,你还不够格。”
孙策脚踩着王睿的胸口,手扭着王睿的臂腕,剑指着王睿的鼻梁,道:“父亲,这厮如此不识时务,不如宰了痛快。”
“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王睿回怼道。
“我不怕死,你呢”孙坚呵道,“似这等以命搏命之威胁,只可吓退贪生怕死之徒。”
“你,你当真要与我同归于尽”王睿嗫嚅道。
孙坚板起脸,怒目圆睁道:“我本不想如此,是汝逼我的我儿动手,送他上路。”
孙策应了声“遵命”,遂提起剑,瞄着王睿的咽喉。
“使君饶命,使君饶命啊”王睿呼喊着。
“使君”二字,尊称也;尊称者,太守、刺史也。若是普通百姓或小吏,尊孙坚一声使君,便再合适不过了。可身为上官的王睿,竟也用使君二字,客客气气地称呼孙坚,便足见其内心之畏惧胆怯。
就在剑尖即将刺到王睿的咽喉时,孙策非常配合地停手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王睿“唉”地叹道:“我与使君,可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二位何故非要取我性命”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刺史如此说话,不觉嘴冷吗”孙坚道,“我且问你:既然往日无冤,你昔日为何对我等颐指气使既然近日无仇,你现下又为何设此三路伏兵,欲置我等于死地如此这般,竟也敢声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为了活命,王睿只得认下过错,承诺再不敢妄自尊大,长沙郡与荆州刺史部,就此彻底脱治。
削去了王睿的嚣张气焰,脱离了荆州刺史部的统治管辖孙坚劳师远征的目的,至此已全部达成。他不禁喜形于色,道:“策儿,放开他。”
经历了适才的生死时刻,王睿已经彻底地屈服于孙坚,但那名献计的手下,却有些不甘之意。他本想等孙氏父子退出危险距离,再命众军士上前擒拿。可是,还不等他动手,孙坚就回首道:“你相信吗,就算是龙潭虎穴,我父子亦敢独身而闯,况残兵败将乎切莫做出愚蠢之事,否则天威降临,尔等悔之晚矣。”
为了不再横生枝节,早已吓破胆的王睿,即刻将孙氏父子,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城外。
聊完王睿之事,孙坚本想再谈袁纾之事,可犹豫再三,孙坚还是没能问得出口。因为少年时的情感,是不容长者轻易涉足的,若是非要强行介入,事情往往会越弄越糟。
《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 第二节:董卓党羽
谈笑之间,孙氏父子已然置身襄阳城下。不知为何,昔日平静而又繁华的襄阳城,如今竟然四门紧闭、守军济济,一副如临大敌之姿尽显。
东门外,孙坚叫喊道:“长沙太守孙坚有要事求见王刺史。”
城楼上,看守东城门的将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回道:“你且在此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刺史,待刺史首肯见客,你等方可入城。”
他与身边副将交待完公事后,便策马前往刺史府,禀报道:“长沙太守孙坚有要事求见主公。”
王睿大惊失色道:“哦现在何处一行几人可有大军随行”
“孙坚一行共数十人,没有大军随行,现在东城门外静候回话。”守将回禀道。
得知孙坚一未调遣大军随行,二未肆意乱闯城池,王睿便放心了许多,他转而斥责守将道:“孙坚是本刺史坐上之贵宾,你怎能如此慢待于他。”
“主公息怒,卑职知错。”守将作揖请罪道。
王睿摆手道了几声“罢了”,即与守将一同前往东门外,亲身为孙坚接风。当王睿赶到东城门,孙坚父子已经在城门外,等了足足两刻有余。
“速速打开城门。”随着王睿一声令下,襄阳东门缓缓而开。待城门完全敞开,王睿即刻下马,带领一众兵士,出城给孙坚作揖道:“部将不懂事,竟让使君于凛凛寒风之中虚候多时,真是罪过,罪过。”
“王刺史多礼了。”孙坚道,“而今既无战事,襄阳四门缘何紧闭限入”
“此事暂且后议,使君一路风尘而来,理当先行进府洗尘才是。”说完,王睿即将孙坚一行,先行请到了荆州府衙。随后,他又将孙氏父子,单独请到了把守甚严的客堂叙话。待州衙会客之所斟上水酒,摆上果蔬,孙坚即道:“我十余路诸侯,于冀州浮阳会盟讨董一事,想必王刺史现已知晓。孙坚此番前来,便是想请刺史随我一同挥师北上,讨贼勤王。”
王睿呢喃了两句“讨董”,遂与一旁的随侍耳语道:“去唤黄遗前来。”
待随侍离去,王睿又道:“武陵郡太守曹寅,使君可否识得”
“识得,怎么”孙坚道。
“据我手下部将探查,此人与董贼往从过密,乃是董贼党羽。”王睿道,“使君欲讨董贼,必先除去曹寅。”
孙坚“哦”了一声道:“董党,何以见得”
话音刚落,一位身披甲胄,腰佩利剑的部将,忽然走了进来此人便是黄遗。他给王睿见过礼,即去到孙坚面前,将手中攥着的绢帛,尽数交与道:“有书信在此,请使君过目。”
孙坚接过帛书,于偶一抬头间,忽然惊奇地发现:此人便是当日献计,设伏害他的主谋,他不禁蹙眉言道:“是你”
“此人姓黄,名遗,是我手下最得力的部将。”王睿道,“前番襄阳城中的误会,确是此人献计于我。”
“月前之事,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望使君海涵。”黄遗作揖道。
“罢了,罢了。”孙坚摆手道。
孙坚才上眼一封帛书,便按捺不住道:“如此帛书,你是从何而得”因为那封帛书上,写的尽是一些往从过密之辞。
王睿“唉”地叹了口气,即从头细言道:“使君莫急,待我与你慢慢道来……”
原来,自王睿上任之日起,他就在荆州治下的各级郡府之中,暗布了许多心腹细作。出生于荆州士族的黄遗,便是此事的负责人。
数日前,武陵细作忽然飞鸽来急曰:武陵太守曹寅,近日与董贼常有书信往来,似有勾结之嫌,如何处置,还请主上示下。
黄遗见报,只觉兹事体大,不敢擅作区处,遂将此事上禀王睿。王睿闻之,即刻亲书手令道:紧盯不放,找到证据。
三日后,武陵细作果然不负众望,偷得了董贼书与曹寅的所有绢帛。为防曹寅追查,避免功成身死,细作带着帛书一路奔逃,再不回头。
当日晚间,曹寅就有如神助般地觉出异样。他问过四门守军,查清细作去向,遂遣一队骑兵,按图向北追杀,直至襄阳城下。
襄阳守军见状,即刻整装列队,出城迎敌。追杀骑兵见寡不敌众,便原路退兵,回到武陵治所复命。
曹寅觉得:似这些帛书,无伦落入何人手中,都将是个天大的把柄,就更不要说是与他素有积怨的王睿。一旦王睿心情欠佳,将这些帛书公诸于众,曹寅须臾之间,就将成为世人皆诛的贼子。身为荆州刺史的王睿,只要以此为引,振臂一呼,愿与他一同讨逆的诸侯,恐怕不在少数。
因此,夺回帛书,便是曹寅眼下的当务之急。然,依现下局势之紧迫而言,想要夺回帛书,手段主要有二:
其一是挥师北上,武力攻克襄阳,强行夺取帛书。这是最简便、最直接,同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可现下的曹寅,却万万不可如此行事。且不说南郡、桂阳、零陵、江夏四郡太守帐下,共计五万余众,皆一心偏向王睿。就单论王睿襄阳城中的亲兵,就已不下三万,但曹寅手中,却只有区区一万羸弱残兵。如此悬殊的军力对比,贸然进攻,当无异于以卵击石。
其二便是挑选细作,遣往襄阳盗书,给王睿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代价最小,却又同样行之有效的方法。除此之外,为了消灭异己,也为了杀人灭口,曹寅还派出了另一路刺客,伺机刺杀王睿。可是,当细作、刺客们来到襄阳,却发现襄阳四门早已紧闭戒严。
被阻城外的细作与刺客,将此事飞鸽传信于曹寅,便在襄阳城郊暗暗隐伏,以图伺机而动。谁知襄阳四门,一关就是数日,直至孙坚父子到来,襄阳城门才在封锁数日后,第一次敞开。
听完王睿的讲述,孙策不禁“嗯”了一声道:“在荆州各郡,都有细作潜藏”
经孙策这么一说,正流眄帛书的孙坚,也闻语入心道:“王刺史,不知我长沙郡中,暗藏细作几何啊”
“哎呀,使君明鉴。”王睿道,“自月前使君兵困襄阳,迫使长沙脱离荆州之治起,我就已将细作尽数召回。”
孙坚不知王睿所言是真是假,只得当面试探道:“策儿,此番回去,定要查个清楚。”
不知是王睿罔置神佛于冥冥,或是他真的撤回了长沙的细作,他竟伸出只手,指天盟誓道:“若长沙郡中,还留有我方任何一名细作,我日后必于使君面前,跪地吞金自裁,以谢诸神万生。”
王睿誓言方落,黄遗便显得心事重重,以至口中失语嗫嚅道:“主,主公……”幸其嗫嚅之时,言短且轻,才未能引起旁人注意。
孙坚笑了两声道:“唉,王刺史严重了既如此,我儿莫查。”
少时,孙坚一封封看过帛书,才发现细作所盗之帛书,竟然多达十余封。且言辞最甚处,甚至要曹寅紧盯荆州军政大局,一旦有对董贼不利的,便要曹寅即刻告知,并设法搅乱荆州局势,与董贼里应外合。
在这一封封如山铁证之下,孙坚终于相信了王睿的说辞,他不禁计较道:“这个曹寅,表面为人谦谦,实则包藏祸心。”
这时,王睿又将谈论话题,引回到讨董之事道:“若我等不除此贼,贸然发兵讨董,势必会被此贼釜底抽薪。而发兵剿灭此贼,必定会空耗军力,进而耽误讨董大计。想来,使君原与此事无涉,且与曹寅相识,又与我旧有嫌隙,贼子定不会对使君有所提防。若使君能够效仿当年之项庄,使一招文台舞剑,意在曹寅,则大事可成矣。”
“刺史是想让我前往武陵,与曹寅虚与委蛇,伺机图穷匕见”孙坚道。
“还望使君莫辞辛劳。”王睿作揖道。
孙坚踟躇了片刻,道:“我若除掉曹寅,刺史可愿出兵讨董”
不知是孙坚的利诱所致,或是其真想讨董,王睿竟道:“只要使君能够除掉曹寅,我便抽调兵士两万,与使君一同北上。”
由于联军会师之期紧迫,孙坚见目的达成,便不在襄阳多做逗留。他做过一番告别之辞,便带着孙策与卫队,即刻启程赶往武陵治所。
少时,孙坚方出府衙,黄遗就跪拜道:“主公在上,请恕卑职欺瞒之罪。”
“哦,你有何事欺瞒于我”王睿道。
“长沙郡中,依然有我方细作存在。”黄遗道,“卑职觉得,越是时局紧张,越要紧盯长沙不放,切不可因自身胆怯懦弱,撤除细作,自断耳目。因此,卑职才以下犯上,私自扣下了这道命令。”
王睿呵了声“你大胆”,又道:“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本刺史对天盟下了虚假誓言;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本刺史甚至会再次开罪孙坚。速速撤回细作,切不可让旁人发现。”
话毕,他又去到道观,祈求道:“诸神万仙切莫令无心誓言兑现成真。”
《汉末三国之霜瑜煮雨》 第三节:武陵太守
孙坚一行,自出州衙府门,便一鼓作气,直奔南门外的官道。在前往武陵郡的漫漫长路中,若无言语相伴,着实乏味难熬。恰巧适才与王睿谈判之时,孙策有些地方没弄明白,遂借此闲暇,将心中之疑惑,尽数问与孙坚道:“父亲,王睿为何答应地如此爽快,难不成他是真心讨董”
孙坚闻之,嘴角不禁微微外撇道:“是,也不是。”
孙坚的回答,虽只短短四字,然却字字珠玑、意味深长。孙策不明所以,只得问道:“何解”
只听孙坚慢条斯理道:
“若王睿只想借我之手,除去曹寅,他随便允我个几千兵马,也可应付了事。我若嫌他吝啬,不肯应允,他再递增些许便是。然而,他一张口,便给足了我们两万兵马。试问,他若全然不愿讨董,岂肯张口允兵两万故而,我回答是。
若王睿真的忠心于朝廷,浮阳袁府会盟之时,他就应该前来。然而,他却并未前来。他今日之所以允兵两万,皆是为父以除去曹寅为饵,与他交换所得。试问,他若真如为父般謇謇于汉,又何须额外之利故而,我又答不是。
因此,王睿虽愿讨董,却不是那么忠謇。”
孙策“嗯”地点头道:“依父亲之意,王睿虽无反汉之心,亦无扶汉之意。王睿与曹寅之间,素有嫌隙,实乃政敌。即使曹寅不是董党,王睿亦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出兵剿灭于曹。因此,王睿所允的两万兵马,兹当是为剿灭曹寅所用。如此行事,他一可如愿铲除异己,遂使武陵归治;二可假举扶汉旌旗,博得忠臣美名;三可投桃报李,卖父亲以颜面。似此等一石三鸟,名利三收之计,真可谓之妙矣。”
经过多日的奔波,孙坚一行终于廿日辰半,步出南郡之域,步入武陵郡境。他们刚越过武陵界碑数里,便被一伙不明身份的重装铁骑拦截。这伙重装铁骑,可谓人多马广,足有一曲之众。然,由其列队之稀松,容姿之扭捏,便可知其战力,定当逊色不堪。若真的交起手来,孙坚仅凭手中这一队精锐铁骑,便足以击败面前这群十倍于他的乌合之众。
少时,该“骑兵曲”后方,忽有一辆骖服辎车,徐徐驶出队列。待驭手勒马掣缰,将辎车缓缓停滞,一位身着华服的卧舆之人,忽然坐而揖曰:“孙使君,曹寅在此恭候多时了。”
孙坚作揖还了句“曹太守有理”,又道:“不知你在此等我,意欲何为哪”
“想请使君治所一叙。”曹寅答道。
“这……”孙坚闻后,因不知他意下善恶,故踌躇良久。
孙策以为曹寅是得知了“文台舞剑,意在曹寅”之事,欲以“曹寅舞剑,意在文台”反谋之,遂劝谏道:“父亲,万万去不得啊。”
孙坚犹豫了片刻,觉得应无大碍,遂道:“头前带路。”
由于路途遥远,当日夜里,他们只得在沿途县城之中,暂且憩息一晚。好在曹寅还算以礼相待,孙氏父子才得以:食,有珍肴醴齐;眠,有主卧相与。在这期间,孙坚曾借杯中薄酒,试以曹寅口风。可曹寅却只顾左右欢饮,缄口而不言其它。
翌日早间,用过早膳,该县县令遂送二位上官远行。午后,约申时三刻,曹寅终将孙坚一行,带回了治所临沅。为尽地主之谊,曹寅除了摆酒设宴,还遍寻当地名伶舞姬,以充片刻欢愉。在乐伶拨弦之幽兰,舞姬步伐之翩跹中,共有三位上宾,与曹寅共赏此欢愉时刻。孙氏父子身为首客,位居曹寅右手之侧。另外一位作陪上宾,则是献帝近臣,时任“案行使者”兼“光禄大夫”,此人名曰“温毅”,位居曹寅左手一侧。
待姬伶一曲舞罢,孙坚首先按捺不住道:“曹太守,请我来此,有何指教”
“与我促膝安谈于此,不正是使君心中所盼”曹寅反问道。
听曹寅话中之意,似乎已全然洞察一切。然,孙坚却遵从本心,依旧认定曹寅并不知其来意,曹寅出言,当为试探之辞也。他默不作声,静候着曹寅。
“若是使君不想与我安谈,大可由襄阳东门而出,入江夏郡境,再转踏南道,直奔长沙。又何必由南门奔出,入南郡之域,进我武陵郡境”曹寅道。
“哦我由襄阳而来,你是从何得知”孙坚道。
“使君,话已至此,就不必一味否认,无谓费时了。”曹寅道,“我虽不知使君此去襄阳,所为何事而急。但,以我与王睿那厮,昔日之恩怨而言,他定会趁着闲谈之机,出言污蔑我为董党。我于襄阳城外,暗布大量细作、刺客,伺机潜入城中之事,王睿也定会当作证据之一,顺带与使君一并提及。”
“污蔑以何为证啊”孙坚道。
“使君莫急,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孙坚耐着性子,将曹寅语出之言,字句过耳入心,遂发现曹寅所讲之故事,与那日襄阳城中,王睿所讲之故事,竟出奇地相似。其中,少有的不同点在于:人尽可诛的董党,由曹寅变成了王睿;锲而不舍的追查者,由王睿变成了曹寅;那十余封起着决定性证据的帛书,曹寅手中亦有,且其言辞之韵、墨迹之形,亦与襄阳城中所见无二,唯称呼之处,由“曹”变“王”耳。
王睿与曹寅虽各执一词,然二人故事之条理,皆可谓分明,且他二人手中,皆有相同之物证。孙坚无从判别虚实,遂叹言道:“你二人孰是孰非,不查不可知也”
就在双方因证据不足,而僵持不下时,一旁作陪的温毅,忽然从他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卷帛书。遂将蜷曲之帛书,只手上呈于胸前,起身言道:“长沙太守孙坚接旨。”
圣旨即出,孙坚只得按汉制,携爱子起身整衣,大行稽首之礼道:“臣长沙太守孙坚,携长子策,恭候陛下圣意。”
温毅见孙氏父子礼数罄尽,遂打开圣旨,宣道:
“中平六年冬十二月初九,讨董党王睿诏曰:古来圣帝治世,赖有贤臣相佐,马革之年,忠良更得难能。周之姜尚,齐之管仲,吴之孙武,秦之商鞅;皆为挽狂澜于既倒之无双国士矣。
我朝重戚,遂以荣盛,其群参差,祸福言半。期间,似卫青、去病等志虑忠纯之士,何其寡也;似吕禄、王莽等奸邪伪佞之徒,尤谓众也。
高祖吕氏族群,元帝王氏族群,章帝窦氏族群复百年汉史,乱不绝于耳。朕生不逢时,亦遭外戚董氏政祸。
朕闻荆州刺史王睿,素来倨傲无礼,本以天性使然,遂不予理喻。然,经多方密报与朕之亲查,王睿系董氏党羽无疑。其行倨傲,其言无礼,皆仗董氏淫威,祸乱地方行政耳。
朕百费思量,觉终为隐患,故特以此制诰,号寰宇英豪除贼。凡我汉廷公卿,不论权职高低,见旨意者,皆须奉朕意行事。如有违者,视为抗旨,以大逆律,交廷尉议罪重处。
钦此。”
温毅话音刚落,孙坚遂双手上呈道:“臣孙坚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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