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方阁老一乐,“这些奉承话就算了,你在南夷安安稳稳的,我便放心了。”
不得不说,老狐狸们的看法有着惊人的一致性,秦凤仪去岳家时,景川侯也是这话,“把藩地治理好,这是你的基业。”
让秦凤仪意外的是,景安帝的话竟也是大同小异,景安帝道,“危时见捷才,你初到南夷时,南夷境内不大平稳,这短短四年,便能靖平南夷,这是你的本事。以后治理藩地,虽未有如今的轰轰烈烈,更见才干。”
倒是三皇子六皇子听说秦凤仪要回南夷有些舍不得,他们几人原就关系不错,自从知晓秦凤仪是皇子后,与他越发亲近。自从知道秦凤仪要回南夷,三皇子与六皇子到景安帝那里道,“一年才回来这一遭,该多住些日子才好,我们兄弟子侄还没亲近够呢。”
景安帝道,“朕何尝不想一家人在一处,只是,凤仪有藩地责任所在。索性回来也便宜,南夷没他在,朕还真不大放心。”
三皇子便道,“我们必要亲自相送他一程。”
景安帝一笑,“这是你们兄弟间的情分,自然由你们。”
三皇子与六皇子高高兴兴应了,他们完全想的是他们与秦凤仪的情分,倒是叫大皇子知晓后难免又气了一回,道,“真是攀得好高枝儿。”
小郡主劝他道,“现下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如何就叫他们独做了这好人,殿下不妨一道去。”
真是气闷啊!
一想到秦凤仪回京就是他带着远接近送,如今秦凤仪要滚球,还要他亲自去不成?大皇子一想到秦凤仪便闹心,委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郡主道,“殿下想一想,这客人要走,主人相送,原是主人的本分,是不是?”
大皇子冷峻的脸上此方绽出一抹笑意,拍拍妻子的手,“你说的不错。”大皇子直接到御前把秦凤仪离京时的差使讨了来,他话也说的好听,“镇南王于国有大功,又是我们的兄弟,他在南夷这些年颇是不易,如今要离京,必要体体面面的才好,我想着,叫上几位弟弟,我们一道送一送。”
景安帝果然十分高兴,笑道,“这很好嘛。”又道,“你与镇南王总不大亲近,朕原还担心你们心里别扭着呢。”
大皇子倒没说那些个兄弟一心,花团锦簇的话,而是面儿上微微带了些小尴尬,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孺慕之情,道,“虽则有些别扭,也是骨肉兄弟。况,兄弟们一年大似一年,如今我们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慢慢的,总会好的。”
景安帝叹,“你能这样想,很好。”
接着,大皇子又讨了赏赐镇南王的差使,这也是朝廷惯例,但凡亲王要离京时,总会有应有的赏赐。何况,景安帝待秦凤仪一向不同,只有赏赐更丰的。大皇子讨这差使,亲自到愉王府惺惺做了回态,亏得秦凤仪如今颇具城府,不然,还真有些忍不住这恶心。大皇子见秦凤仪不悦,心下越发痛快起来,更是拉着秦凤仪,一口一个“阿弟”,亲热的了不得。
倘不是愉亲王在旁忖度着岔开大皇子的“兄弟情深”,秦凤仪没准儿得直接爆发。
秦凤仪私下道,“这哪里是送赏,分明是来送恶心。”
李镜眼神亦是有些幽深,道,“咱们这就要回南夷了,你勿必沉住气。这个时候闹出来,都得说咱们没理。”
秦凤仪冷哼,“我能叫他恶心了!”
哪怕秦凤仪死不承认,却也着实叫大皇子这一套兄友弟恭闹得心中大是不悦。好在,他如此亦颇有城府,还不至于发作出来。
但,就这样,仍就令秦凤仪减了几分心情。好在,离别在即,秦凤仪自己也忙,没时间多想大皇子带来的这一通恶心,便到了回南夷的日子。
秦凤仪携妻子儿女以及大舅子一家,如同来时的八面威风,秦凤仪走时,朝廷亦是诸多赏赐,诸皇子一直送至永宁门外,秦凤仪辞别诸人,带着大部队回了南夷。
大阳还在车里朝叔伯们亲热的挥手,“叔叔伯伯们回去吧,我们明年还来哪。”
一句话,把过来送别作秀的大皇子给恶心了个跟头。
眼尾扫到大皇子肠胃不适的模样,秦凤仪哈哈一笑,深觉一口恶气叫儿子给出了,心下好不痛快!秦凤仪在马上微一拱手,对诸人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了。”
龙阙 第234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皇子:送瘟神啊送瘟神~
大阳:我们明年还来啊~~表太想我~~
大皇子:这谁家小崽子!
第376章 开窍
大阳很实在的恶心了大皇子一回, 算是给他爹出了口恶气,以至他爹也不介意肥儿子一来京城就有叛变危险啥啥的了,秦凤仪把肥儿子拎出来与自己一道骑马, 父子俩骑马上, 秦凤仪就一手搂着肥儿子, 一面给儿子说路两畔是什么树, 田里种的是稻是麦,其实,后面这个还是秦凤仪到南夷后接触民生后才了解的, 他小时候做大少爷的也不晓得, 故而要把自己渊博的知识传授给儿子。秦凤仪兴致上来,还会伸手掐一段柳枝,摘掉枝上柳叶, 截去或太粗或太细的两端, 轻轻抚弄, 之后, 做个柳笛出来,一长一短的吹调子给儿子听。
大阳也要学,秦凤仪把柳笛给儿子,听着儿子鼓起双颊吹的起劲儿,秦凤仪亦是心情大好。大阳这笛子吹的,寿哥儿都不肯在车里坐着了,也要出来骑马,李钊只好也把儿子带出来骑马。寿哥儿也想吹柳笛, 李钊甭看传胪出身,侯府嫡长,啥好东西没见过啊,这柳笛儿他就没玩儿过。李钊道,“等一会儿爹教你吹笛子吧。”
大阳就说了,“舅,笛子不如这个好。”说着还一长一短的又吹了两声,伸出小胳膊,把自己的柳笛递给阿寿哥,大阳道,“阿寿哥,你吹我这个,我看,舅肯定不会做,我再叫我爹做一个就是了。”
寿哥儿道,“你吹吧,我爹肯定会做的。是不是,爹?”说着,寿哥儿一幅很有信心的瞧向自己爹。
结果,李钊真是给这什么柳笛儿难住了。
秦凤仪嘿嘿怪笑,跟寿哥儿道,“这柳笛,只有探花会做,你爹是传胪,所以,他是不会滴。”秦凤仪得瑟地在马上再折了枝柳枝,给寿哥儿做了个柳笛,寿哥儿高兴的接了,“谢谢姑丈。”然后,他也学着大阳一长一短的吹了起来。
一时间,外头都是大阳与寿哥儿的柳笛声。
大美在车里板着小脸儿,时不时的伸着小肉脖子往车窗外瞅一眼,一会儿就哼一声,一会儿再哼一声,然后,越哼越气愤,忽然,大美爆发了,大叫一声,“我,吹!”
大美那大嗓门儿,秦凤仪一瞧,闺女俩眼盯着哥哥们手里的柳笛儿要喷火了,就知道闺女是听着哥哥们吹笛不乐意了,她也要吹。秦凤仪忙又做了一个柳笛儿给闺女,大美这才不生气了,然后,一直吹了一路,哥哥们吹累了,她还吹呢。一直吹到晚上睡觉,秦凤仪劝闺女,“闺女你歇歇吧,明儿早再吹。”
大美哼唧一声,“我,吹,好。”意思是她吹的最好。
秦凤仪点头,“那一定啊,我家大美最会吹柳笛儿了。”
大美便晃晃脑袋,露出个得意又高兴的模样,这才把柳笛儿交给她爹,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孩子们入睡向来很快,秦凤仪摸摸儿子的胖脸,再摸摸闺女的小圆脸儿,道,“咱大美真好强诶。”
李镜笑,“大美今天可羡慕大阳能在外头跟你一道骑马了,可她还太小,又不能坐马背,今天可是郁闷了一天。”
秦凤仪笑,“明天你骑马带着大阳,我带着大美,短短的坐一会儿无妨的。”
“太麻烦了。”
“这可怎么了,不麻烦。明天中午就能上船了,骑马也没多少功夫。”秦凤仪一向很宠溺孩子,既然闺女这么想骑马,那一定要满足的。
李镜便应了。
果然第二天,秦凤仪带着闺女坐马上,大美很是高兴,半日都是欢欢喜喜的,上船后还亲了她爹两口,就坐在舱里,一长一短的捏着柳笛儿吹了起来。
然后,寿哥儿大阳也过来一起吹,还有大胜,说来,大胜这孩子,比大美还要大好几个月呢。结果,走路说话都不如大美伶俐,连吹柳笛儿都比不上,崔氏都说,“大胜怎么学的这么慢啊。”
李镜道,“男孩子是要慢一些的。大阳小时候也是这样,大妞只比大阳大俩月,大妞说话伶俐干脆的时候,大阳还单字往外嘣呢。”
崔氏道,“看着真着急。”又说,“寿哥儿小时候可不这样。”
“要不就是天生的慢性子。”李镜看内侄儿们都是很顺眼的,道,“孩子不用急,现在看着慢,以后不见得慢。”
俩人说着话,实在是叫孩子们这柳笛儿吵的不行了,李镜道,“大阳寿哥儿,你们带着弟弟妹妹,找你们爹去玩儿。”
孩子们忽啦啦的去了,就是秦凤仪这最宠爱孩子们的,也受不了四人联吹。李钊干脆道,“你们都大了,很该念几句书了。”干脆教孩子们念书。
别看秦凤仪自小是个不爱学习的,大阳不一样,李钊一教千字文,大阳叽哩呱啦就背出来了,李钊赞道,“不错,先时教的还没忘。”
大阳臭显摆道,“舅,我还会背子曰哪。”他呱啦呱啦又背了一通。
秦凤仪大惊,“儿砸你咋会背这许多啊?”相对于他少时,他儿子就是个天才啊。
“祖父检查阿永哥背书,我学会的。”大阳道,“我还学会了好几首诗。”说着,大阳就扯着小嫩嗓背给他爹听了,其中一首还是他爹的小酸诗,他舅连忙道,“最后一首就不用背了。”
秦凤仪顿时不满,“大舅兄你啥意思啊,我的诗多好啊。”摸摸儿子大头,“乖儿子,明儿爹还教你背诗。”
秦凤仪道,“寿哥儿会不会背姑丈的诗。”
寿哥儿道,“不会,我会背李太白的诗。”
“来,背给姑丈听听。”
寿哥儿由于守着个传胪爹,而且,他爹是那种很注重儿女教育的人,故而,甭看小小年纪,早便开蒙了,秦凤仪这才发现,人家寿哥儿已是一肚皮的学问啦。秦凤仪怪心疼寿哥儿的,私下还问寿哥儿,“累不累啊,学了这许多书。”
寿哥儿道,“不累,都是偶尔学的。”
秦凤仪怪心疼的,私下还跟媳妇说,“寿哥儿这孩子可真懂事,读书多累啊,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读了一肚子的学问。”
“世上的事,有哪样是不累的?做纨绔也累呢。”李镜笑着掖揄一句,给秦凤仪倒了盏温茶,“孩子爱学习,再好不过。”
秦凤仪道,“我是说,孩子小时候没必要这么累。”
李镜道,“又不是成天拘在家里念书,偶尔学一点罢了。蒙学有什么累的,难不成,都像你小时候似的,不老实上学。你可别把那一套教给大阳啊,我看咱大阳很喜欢念书。”
“哎,大阳这一点看来像大舅兄。”
“外甥像舅么,总要有一点像的。”李镜道,“咱大阳念书灵光吧?”
“比我当年还灵光。”秦凤仪道,“教一遍就会。”说着,还有些窃喜,“我觉着,比寿哥儿记性要更好些。”
李镜很会调理侄子,没几天就把寿哥儿调理的大变样,原本寿哥儿念书也不慢,只是不比大阳这过耳基本不忘的。李镜大约是自己聪明,于是,对自家孩子们要求便高,教导寿哥儿,“把这些念会了,就出去玩儿。”果然寿哥儿念书效率大增。
姑嫂说话时,崔氏都说,“你大哥还说呢,你比他更会教。”
李镜笑道,“念书跟做事一个理,得给孩子们个奔头儿,告诉他们,念会这些就能去玩儿了,自然精力集中,何况,寿哥儿原就是个乖巧孩子。”
一路坐船南下,多是孩子间的事。
倒是行至第三日,远远的自京城过来一艘快船,上面是景安帝的亲卫,过来给秦凤仪送了两筐樱桃。秦凤仪谢过赏赐,心下觉着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给我送两筐樱桃啊?”
李钊道,“你素来爱这一口。想是因此,陛下着人送了些给你吃。”
秦凤仪道,“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哪回见他给我送吃的了?”
李钊一时也参祥不透,“可这樱桃,也就是个吃食啊。”而且,秦凤仪现下势头正好,景安帝是亲爹,总不可能弄个水果谜叫秦凤仪来猜吧。在李钊看来,景安帝如今更倾向于与秦凤仪修补父子关系。所以,这樱桃也就是个吃食罢了。
秦凤仪对于景安帝的了解却是更深,景安帝可不是这种人都走了,他又大老远的过来送樱桃的性子。景安帝根本不是这样肉麻的人,此人别看面儿上和煦,性子颇是冷酷,更不屑于惺惺作态之事。不然,这样的手段,如果景安帝愿意用,早前几年就用了,断然等不到这会儿。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人的性情,是不可能突然改变的。
秦凤仪与大舅兄商量片刻,也没商量出个一二三来,秦凤仪就去找媳妇商量了,李镜沉默半晌,道,“说出来,只怕你生气。”
“只管说就是,不就是两筐樱桃么。”
李镜道,“若我没有猜错,该是大殿下的主意。”
秦凤仪险没飙出句赃话,瞪眼道,“他这是吃错药了吧?”
“不是吃错药,是蠢人开了窍!”李镜亦颇觉惋惜,感慨道,“以往,大皇子因自幼受人奉承,性子颇是高傲,故而,与你的不合,都是摆在面儿上的。可自从咱们离京前,他亲自请旨过来行赏,然后又特意讨了送别咱们的差使,我就觉着他这性子与以往不大相同了。他呀,想是要做个兄友弟恭的样儿出来。”
秦凤仪继续瞪眼,“还没完没了了!”
“若是他真的开了窍,这就只是个开始。”李镜叹道,“毕竟,陛下希冀的储君,必要是兄友弟恭之人。”
秦凤仪险没把后槽牙咬碎。
秦凤仪对于大位还没拿定主意,但,秦凤仪又不傻,他与大皇子的恩怨,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代人的事。这一旦大皇子上位,秦凤仪纵是据江南半壁,大皇子也绝不能让他过痛快日子的。
每念及此,大位之争,秦凤仪得不得此位再说,可头一样,秦凤仪是绝不能让大皇子登上此位的!
可结果,还真叫李镜说中了,待到第五日,景安帝又打发人送一套御制新书,不是给秦凤仪的,是给大阳的。诸皇孙都有,这是大阳的一份儿。
这一下子,秦凤仪不咬后槽牙了,直接与媳妇道,“他还真学会了这装模作样的一套啊。”
李镜道,“添一大敌。”
秦凤仪就奇怪了,“这笨蛋怎么开的窍啊?”
李镜道,“你这话说的,大殿下身边未尝没有能人。若真是他身边人劝导之故,倒还好说。倘是他自己开了这窍,他的势头,怕是要起来了。”
秦凤仪缓缓的沉下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寿哥儿拿着一把柳枝找姑丈:姑丈姑丈,能教我做柳笛儿么?
姑丈:可以啊。
寿哥儿学会做柳笛儿,私下跟大阳道:我以后必是探花。
大阳不解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寿哥儿得意的跟大阳解释:姑丈说了,传胪不会做柳笛,探花会。姑丈会,我也会了。
第377章 罗朋,大理
要说这人哪, 就怕开窍。
相对于秦凤仪的不痛快,大皇子这些天简直顺风顺水。
如当年秦凤仪,为了娶上媳妇, 被岳父大人逼着开了窍, 从此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大纨绔一跃成为有志青年探花郎。而今的大皇子, 就相当于当初开窍的秦凤仪啊。与秦凤仪是被岳父逼着开的窍不同, 大皇子是被秦凤仪给憋屈的。
实在是,秦凤仪身世没有暴露之前,大皇子过得是顺风顺水的皇子生涯。谁晓得秦凤仪突然暴出这等讨厌身世啊!
大皇子先时觉着自己挺不错, 他爹的嫡长子, 他自己也称得上文武双全啦。但叫个讨厌的秦凤仪比的,大皇子自幼亦是名师教导,他自己也是个好强的人, 学问当真不错。只是, 大皇子这个不错, 跟秦凤仪这种经受过科举检验的人来比, 他不见得学识就不如秦凤仪,但大皇子也不能自己亲自下场考个探花郎啊!
再说,秦凤仪的探花是有水分的!
大皇子心下时常这样吐槽,事实上,这在科举界也不是什么秘密,由于神奇的血缘作用,当年景安帝一眼就相中了秦凤仪并点为了探花。实际上,秦凤仪的水准, 完全够不到探花的。但,庶吉士散馆考试时,秦凤仪的学问便已是很不错了,这也是仕林公认的。
再说武功吧,这个,大皇子一直在他爹身边学问,外家还是大景朝第一武门,对于军政大皇子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大皇子这种了解相对于秦凤仪两番来京献俘,就有些不够看了。
再加上秦凤仪他娘才是景安帝元配,以至于,出身上竟然也叫秦凤仪压了一头,可想而知,大皇子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人与人,就怕比。
尤其是,有一个讨人嫌的秦凤仪还不算,弟弟们也渐渐大了,像老三老六且不提,这俩人反正一直与他不大好,如墙头草老四老五,在秦凤仪越发耀眼时,竟然也开始同秦凤仪示好起来。
大皇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就在越发恶化的政治环境下,他,开窍了!
先是忍着恶心讨了给秦凤仪行赏的差使,然后,发现,竟也把秦凤仪恶心着了。大皇子便觉着心下大畅,虽然送秦凤仪时又叫秦凤仪家那更加讨人嫌的胖子给恶心了回来,大皇子却是觉着寻到了改变自身处境的办法。
接着宫里开始供奉樱桃,永哥儿提了一句,“可惜大阳弟弟走了,不然,他也很喜欢吃樱桃。”
龙阙 第235节
永哥儿一个孩子家,也就是随口一说。大皇子刚要说,看那胖子长得跟猪头一样,就是贪吃的缘故。不过,大皇子到底也是跟着朝中大儒一路学圣人之言长这么大的,纵心里厌恶大阳,他身为长辈,不至于说晚辈的不是,尤其是这种心胸狭隘的话。
不过,大皇子心绪一动,便带着儿子过去跟景安帝说了,“今儿个见着樱桃,永哥儿还念叨大阳呢,说大阳最爱吃这个。儿子想着,大阳他们不过刚走,不如着快船送些去。他们在船上,总不比咱们在宫里便宜。”
永哥儿还说,“大阳弟弟也爱吃葡萄,爱吃桃子。”
景安帝摸摸永哥儿的头,笑道,“葡萄桃子还没熟,先送些樱桃去吧。”打发人送了两筐樱桃去,待永哥儿愈发重视。
大皇子尝到了甜头,哪怕是忍着恶心,也要装出对秦凤仪的关心来,没几天,又送了一回东西。
景安帝自然是愿意看到儿孙和睦的,秦凤仪性子暴烈,想让秦凤仪先示好,那是再不能的。但,大皇子能有心缓和一下,景安帝乐得所见。
大皇子此举,亦是受到近臣的认可与鼓励,便是平郡王也很看好。
大皇子心说,原来对那家伙好,我便也成了个好人哪,于是,越发温良恭俭让起来。
是真的,大皇子因自幼天之骄子,他娘是皇后,外家亦是豪门,他是嫡长皇子,自来的供奉一向是极好的。但现下,大皇子慢慢减了,他一顿饭也吃不了那满桌子菜,想到听闻秦凤仪每餐不过六道菜,大皇子也没减到六道,他觉着,这样直接模仿秦凤仪怪恶心的。不过,大皇子也减了些例。之后,大皇子还叮嘱妻子母亲,以后的东西,只要有他的,便要给秦凤仪备上一份。只要有他媳妇的,便给秦凤仪的媳妇备一份,只要有他儿子的,便给秦凤仪家的猪头儿子也备一份。
不就是做戏么,谁不会啊!
而且,哪怕大皇子讨厌秦凤仪讨厌的一想到此人便如针芒在背,他却是人前人后不肯说秦凤仪半句不是。
这样一套下来,朝中不少臣子对大皇子亦是大为改观。连平郡王都是大为欣慰,深觉大皇子终于明白了过来。
人哪,就怕明白。
大皇子在朝中收割无数好评时,秦凤仪正在与大理来有白使者说话,白使者送了五百匹马过来,秦凤仪笑,“如何送这般厚礼。”
白使者有些尴尬地,“我们山野中人,很是向往殿下这里的丝绸、瓷器,还有,殿下这里的凤凰茶。此次过来,土司大人也是想小臣问一问殿下,不知以后可否用我们大理的马,交换殿下这里的物品。”
秦凤仪笑道,“这有什么不成的,我们原就是邻居,本就该互通往来。我听说,大理是个十分美丽的地方。若是你们那里的商贾愿意过来南夷做生意,只要遵守我们南夷的法度,本王等同视之。”
白使者顿时大喜,当下恨不能将生意的事与秦凤仪敲定。
秦凤仪自不可能亲自与白使者谈生意,大理的事情,秦凤仪让罗朋去谈了。
说来,他这次回南夷还有一桩事,因为漕帮在南夷发展的很不错,罗朋他爹也时常过来凤凰城这里。再加上罗老爷与秦老爷以前都是淮扬城的富商,只是,一人在漕运,一人在盐课,正因没有生意竟争,二人的关系很是不错。罗老爷自从与儿子关系缓和后,也难免为这个儿子操心,主要是,长子跟镇南王殿下的关系好,以后要改换门庭说不得就要靠长子了。所以,罗老爷就很操心长子的终身大事,看人家镇南王殿下,年纪比长子还小两岁呢,人家现在成亲四五年,成女双全了都。儿子这里还打光棍呢,要说以前,是他待长子有些亏待,只是,长子如今有官有职的,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罗老爷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自然要面子,只是,为了儿子,为了老罗家以后,罗老爷还真拉下面子跟秦老爷说了一通。秦老爷也是看着罗朋长大的,想一想罗朋也不小了,便跟儿子絮叨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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