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八良
侠阙
作者:八良
第一章 开局(一)
朝雨浥轻尘,青青柳色新。
这里是南固城,庄国最后一座城池。可就在昨日被西河兵攻破,淡青色的护城河硬生生的被染的通红。
城内是烈火残垣,城外是硝烟弥漫。
城内是哀鸿遍野,城外是几株野草。
“驾!”
静如死寂的城门口传出一声大喝,是一名素衣老者,他驾着马车朝城外赶,脸色严肃,神情坚定似有什么急事。
“蹭!”
可当马车行至城外石桥中央时,刹那间数十道黑影从石桥周围整齐划一腾空而起。
“吁~”
老者眼神一凛,连忙拉紧了马车的缰绳,黑马打了一个响鼻,高高抬起前肢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内。
“均!”
众人纷纷拔刀对准了老者,明晃晃的刀背映射着刺骨的寒芒。虽然老者手无兵刃可无意的一个眼神就令他们背脊发凉,心乱无神。这让那些黑衣人不禁朝后退了半步。
“哪里来的小鬼统统给我死来!”
老者跳下马车厉声一喝,强大的内力破体而出,眨眼间在周身形成了一道巨大无形的屏障,那些黑衣人似乎要被弹出一般,纷纷聚力稳住身形,但眼里刺痛难以直视老者。
“怎么是!山海境!大家小心!”
喊话的是黑衣人头目,刚刚老者爆发出的内力震的他虎口发麻,握刀的手掌上裂开了几道口子,鲜血沿着掌纹缓缓滴落。
“啪嗒~”
一滴鲜血落入了泥地,几株野草像是久旱逢甘霖,竞相争夺,奈何这甘霖带着腥味儿,难以下咽。
“破!”
老者佝偻的背脊在这一刻猛地挺起,目光如炬内气浩然。随着一声大喝,内力如同水波一般层层往外击散!
纵使黑衣人万般防御,在这爆发的内力下如同纸糊的一样,先是寒刀寸断后是折骨断气。
黑衣人应声倒地,口眼鼻中皆是鲜血如注,不带一丝生气。唯有黑衣人头目还在苦苦支撑,他刚刚能走可是完不成任务,回去一样是死。
他身上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细小的伤口布满了全身,衣服破破烂烂在脖颈处露出了一个九芒星的伤疤。
这是阎罗殿之人的标记,凡入阎罗殿者须用烙铁在脖颈处烙下一个终生抹不去的九芒星伤疤,这意味着无论生死你都将是阎罗殿的人。
“原来是阎罗殿的小鬼!”
老者横眉一凛,右臂轻轻一挥,一团若隐若现的内力波动惹的袖袍咧咧作响。黑衣人头目苦涩的动了动喉咙,这内力波动所蕴含的强大能量不由得让他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死!”
老者双目一瞪,右臂毫不犹豫的挥出了积蓄已久的内力洪流,刹那间黑衣人头目只觉得呼吸急促,自己像是被锁定一般无处遁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内力洪流竟然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擦着黑衣人头目的脸庞朝着后方呼啸而去,直击一棵杨柳,那约莫三人合抱粗壮的杨柳在顷刻间炸成了齑粉。
“不愧是安公公,竟然先我一步踏入了山海境,看来没点后手是杀不了你了。”
“阎罗殿八门主开然。”
尽管安公公心里有些吃惊,可还是按耐下波动的情绪,这人虽然凶名赫赫但最起码自己现在的境界比他高。
“嗯~能被安公公记住,开然心里很开心呢~”
开然柳眉弯蹙面色白净,说话的小口不紧不慢,身形修长个子高挑一方黑衣披在身上,虽是男子可这举手投足之间,阴柔之息溢于体表。与安公公比起来,到是安公公更像个男人。
“你先走吧~既然是安公公隐藏了实力,那这就不怪你。”
开然的声音很好听,可始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就像是阵阵阴风吹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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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局(二)
“尝尝这招!”
随手将开然划拉到一旁,修然阔步向前,傲然的瞥了眼安公公,手里的内力波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聚。面对一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境界的人,她所流露出的是兴奋而不是恐惧。
修然乌黑的长发动了起来,就像是夜幕下被风吹拂的一排竹帘,腰间那柄无名的小剑开始嗡鸣,淡淡的白芒浮现在小剑的周身,整个剑身颤动不已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战的兴奋。
“裂殇剑!”
修然腰间的那柄小剑像是听见了主人的呼唤,一声嘹亮的清鸣后便横在了修然胸前等候指令。
小剑虽然不起眼,可远处正在调息的安公公看见这一幕却觉得怪异,半步山海境竟然能操控内力去御物。
迈入山海境才算真正开始了解这个修炼世界,内力的使用才能变得玄之又玄。
“色胚子!看什么看!”
修然虽然长的粗犷,可仍是女儿心,看见安公公紧紧盯着自己,不免有些恼怒!
“呸!阎罗殿的妖人!老夫今日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们一起!”
安公公是庄国最后的老臣,这个阎罗殿与导致庄国覆灭的西河国有关,所以他自然是无比憎恶他们。
“喝~”
修然一声不屑的轻哼,眨眼间那柄小剑化为一道刺眼的白色剑光,撕裂风声而去,直指安公公似乎只一下就要贯穿他的胸膛。
纵使受伤山海境的强者也不会轻易束以待毙,安公公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随之一声怒吼,狂暴的内力如野马脱缰一般,肆虐的暴涨起来。
“呯!”
安公公一掌伸出紧紧握住了那柄飞剑,任凭裂殇剑在掌内不断挣扎也无法逃脱,就好比天神下凡一掌将一凡人囚于掌心。
看到这一幕修然不禁握了握拳头,她没想到一个刚刚踏入山海境的人居然能有如此实力。
“死来!”
安公公见修然犹豫而露出破绽,急忙一脚猛踏地面,整个人朝着修然飞扑而去,右拳裹挟着无可比拟的拳劲似虎啸龙吟一般碾压而去,速度之快如夜幕上的一道流星。
感受到正面所受的威压,修然咬了咬牙,本来想隐藏实力,可现在局势有变只好全力施展了。
“姐!别压着了,快放开!”
“知道!”
开然急促的劝喊令修然不再犹豫,一声大喝双掌合十,瞬间风雷大动周围空气的温度急剧降低。
安公公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可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大不了就同归于尽,能拉一个是一个!
宽大的素袍替安公公尽数挡下了开然的乌还针,只有少数的飞沙蹭过他的脸庞。
可就在拳额咫尺间,修然的气势陡然喷薄,似一张巨大无形的网将安公公拦在了一尺之外动弹不得。
随着主人的突破,那柄小剑也变得极为强大,剑身变得更加纤薄,剑气变得更加锋利。小剑与修然相呼应,两者的气息再度攀升,隐隐约约间竟压的安公公有些喘不过气。
“破!”
安公公提气一掌破开了气网的束缚,整个人朝后一跃落在了十几米外,他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舍命给予雷霆一击。此时固然是个好时机,可尚且不说这修然的护体内息如此厉害,在一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开然。如果强行出招恐怕会有变数。
修然的气息依旧在增长,如果真让她完成突破,那么安公公就连最后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了。
顾不了了!
安公公的神色顷刻间便冷了下来,他不知道这招能不能成,在外人眼里他是个高手,可对于刚刚踏入山海境的人来讲,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新人。
这一招,不成功便成仁!
安公公挺起
第三章 开局(三)
成王败寇,安公公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这对怪胎姐弟的发落。由于乌还针的缘故,他现在中毒很深,内力消散,已经失去所有反抗之力了。花白的头发杂乱的披在肩上,平静的脸上挂着细小的伤口,伤口处是结痂的血渍。
“你看着他。”
开然被一把划拉开,修然不反对弟弟修炼的功法,可总是这么粘着自己算怎么回事修然来到马车前,如果情报没错,那么庄国遗孤便在里边了。
一把掀开帘子,马车内除了破旧的坐凳和一股霉味儿便再无一二。
“人呢!”
修然恼怒的来到安公公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拎至半空,眼里满是凶狠。安公公就像一只待宰的母鸡,被人拎着脖子一般。
“哈,哈哈哈哈。。咳咳~”
安公公笑了,这假消息正是他放的,从刚开始被黑衣人围住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计划成功了,小皇子已经脱险。
“你说是不说!”
修然恨得牙痒痒,一气之下一把扯下了安公公的胳膊。断臂被扔到一旁的杂草堆里,任由空荡荡的袖袍在风里飘着。
“呃~啊!妖人~!”
安公公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还不忘大骂一句,可几滴泪水已从眼角滑落。
“我~我拧断你的脖子!”
“姐姐息怒!”
见到修然真的要下手,开然连忙上前阻拦,真要这么做了那他们今天可就算是白跑一趟。
“不如让弟弟来试试”
修然长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即将安公公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老太监,本想让你死的痛快点,可惜啊~你自己不争气!”
开然早已取得安公公体内乌还针的联系,二指变化交叠下,安公公的脸色越发的难堪。
“啊~!”
一声惨叫,安公公的眼里露出了绝望。刚刚那一下已经将他的丹田彻底摧毁,即便他能有幸活下来了,那他也将是一个废人。
“说是不说”
“妖人~!”
安公公又是一句绝望的怒吼,他无力的躺在地上,周围早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眼前也是模糊不清。
“咔嚓!”
开然再度发力,乌还针在安公公体内又是一阵破坏,食之筋骨啖之血肉,混浊的血液自安公公体内经气门流出了体外。
安公公早已无力痛喊,只是蜷缩着身子半睁着眼,口中喃喃,自然还是骂着俩姐弟,生命在飞速的流逝。
“死太监!这么容易让你死就怪了!”
开然嘴边轻哼,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了一粒小药丸,硬生生的塞入了安公公的嘴里,随即用内力将它化进了安公公体内。
“咳咳~咳!妖人!你们不得好死!”
这药丸只能让安公公恢复清醒的意识,可他的生命却仍在点点消散。
“说是不说只要我愿意,就能让你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开然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这句话虽然没错,可他的心里却在滴血,那枚药丸可是上品稀罕物,贵的很!
“呵~”
安公公情绪稳定了下来,“陛下,老奴尽力了!”,脸上一抹决然之色闪过,原本平静的内力在此刻竟然节节攀升,在他体内肆虐开来。
“不好!他要自尽!”
修然咬了咬牙,一掌朝安公公击去,可被这浑厚强劲的内息阻挡了。
“姐!我的乌还针失去联系了!怎么办”
开然试了好几次,可原来听话的乌还针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毫无反应。
狂暴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紊乱,飞沙碎石,枯木杂草,连同之前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尸体都被席卷至半空,形
第四章 慕来
入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是当地流传的一句俗语。
晨起仍是暮色,这是一座名叫南安的小矮山,位置偏僻稍显宁静。虽是偏远可山麓的平原上却是炊烟袅袅。
在南安山的山腰上有座茅庐,茅庐前有个院子,院子内有几桩排列整齐的木人,木人旁是黑青色的石桌石凳,院子外围是年久失修的篱笆栅栏,最中间是个破烂木头搭的院门口,上边还有一块牌子,上书慕来。
嘡!嘡!
极快的两下蹬脚,一名清瘦少年似鹰掠一般,从木人的最西头跃至了木人的最东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黑色棉质劲装,也不知是不是懒的洗衣,衣襟前边油腻腻的亮的晃人眼睛。虽是穿着邋遢可这面孔却好生白净,眉眼就显得格外分明。
“呼~”
练习了这么久,少年感到吃力一屁股坐在了木人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哈出的气以肉眼可见的白色消散开来。周围铺满的雪十分亮堂,将少年衬的更加显眼。
“不错,不错!”
声音的主人来自茅庐内,此时他已经踱步至院中,是个高瘦的老人。身上披着一件破旧不堪的灰色粗布麻袍,袍子和少年的一般无二沾满了油腻污垢,脸上眼窝深陷却嵌着一双看着浑浊可透着明亮的眼眸。下巴处是几根稀疏的长须,嘴角处还粘着食物残渣,再配上杂乱花白的发梢,任谁看都觉得他是一个老乞丐。
“嗯~还不错!”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又沉厚,就像是石磨磨豆时一样,雄浑不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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