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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若她没本事……
皇后轻轻垂眸,一个七品小官之女,碍了朝成的眼,便是随意处置了又如何?到时找个机会向陛下进言,便以培育不尽心为名处置了去,也能卖朝成个人情。此事无论如何,她都吃不了亏。
皇后这般姿态,朝成长公主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不由在心中嗤笑一声。她这皇嫂,惯会两边讨好,从来不轻易站队。殊不知,这般摇摆不定,才叫人新生冷意,不愿与她为谋。
只她是皇后,朝成长公主虽一贯跋扈,却是个拎得清的,知晓不能当面拂了皇后的面子,只对徐锦瑟道:“皇后娘娘说的,你可记住了?”
“民女谨记。”
朝成长公主冷笑一声,“那我——和皇后,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徐锦瑟躬身行礼,道:“民女谢皇后娘娘、长公主赏识。只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皇后娘娘恩准。”
“但说无妨。”皇后道。
“不知此次民女要在宫中待多久?是否在成功令延年开花前都不可归家?若是如此,民女怕家母惦念,想给她捎个信儿,叫她莫要挂念。”
“这算什么不情之请。”皇后温声道,“徐小姐一片孝心,我这便令人去徐家通传。”
说着,召来长阳宫掌事姑姑,吩咐道:“你便去徐府通传,徐家大小姐甚得本宫眼缘,欲叫她在宫中多留几日。至于时间吗……”皇后略一沉吟,徐锦瑟乃外臣之女,并不宜与宫中花匠一般,日夜不停研究这延年草,直至找出开花之法为止,遂道:“你便随了朝臣,十日一休沐吧。”
“徐锦瑟谢皇后娘娘恩典。”徐锦瑟躬身下拜。有了皇后此言,她每十日便可出宫一日。虽还是要留在宫中,到底不比先前被动。
“只这培育之事,事关太后,还望徐小姐谨言慎行。”
徐锦瑟心知,皇后此言,意在敲打,叫她不要将培育延年之事透露出去。
为着一株异草,召外臣之女入宫。此事完全可由皇帝下旨,如今却是皇后出面,宣她入宫。这般遮遮掩掩,反叫人生疑。
徐锦瑟在心中冷笑一声,怕是皇后早便对朝成长公主荐她之事存了疑心,打开始便生了若她培育不成,便拿她做了人情,给长公主殿下泄愤的主意吧。这样一来,她入得宫中,生死皆系于延年之上。便是到时培育不成、被寻机处置了,一个得了皇后“眼缘”,无故留在宫中的小官之女,因不知好歹、冒犯天颜而获罪,想必很多人听了,只会拍手称快吧;但若是外臣之女为此被降罪,则不免叫人觉得天家无情。
皇后娘娘,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若她当自己真是个好脾气、任她揉圆捏扁的,那可就错了。
她既存了这般心思,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徐锦瑟口中应是,借着行礼之机垂下头去,掩住眼中冷芒——便让她看看,到最后,谁能如意才是。
只一个照面,她便知,无论是皇后还是朝成长公主,全然未将她的性命看在眼中。
只可惜,自打重获一世后,她便不是那任人鱼肉的性子。谁若想害她性命,她便是死,也要拖上对方一道。
皇后不知徐锦瑟心中所想,见她这般乖顺应下,只道这徐丘松长女甚是识相,不由点了点头,与朝成长公主对看一眼,才道:“即是这样,刘德成,带徐小姐下去歇息吧。徐小姐的住处,便安排在永宁宫南面吧,离那延年近些,也方便行事。”
刘公公躬身应道,徐锦瑟也跪下谢恩。
这才从长阳宫中退了出来。
直至走出长阳宫,徐锦瑟都能感受到,朝成长公主那充满恶意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几欲令人毛骨悚然。
待出了长阳宫,一直侯在门边的鸿雁便迎了过来。徐锦瑟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勿要多言。
二人随着刘公公去到永宁宫偏殿之中,早有宫女收拾好了房间等候。
“如此,便委屈徐小姐这些时日宿在此处了。”刘公公道,“每十日,徐小姐可回家一趟,只须在隔日赶回,毕竟这事情事关重大,主子们都记着呢。”
“劳烦公公了。”徐锦瑟朝鸿雁递了个眼神,鸿雁立即将备好的荷包奉上。
刘公公掂着手上的重量,笑容终于真切了几分,道:“徐小姐是个聪慧的,杂家便祝您早日得偿所愿,做成了此事。”
“多谢公公。”徐锦瑟示意鸿雁送客。
待送走了刘公公,主仆二人才有闲暇打量这未来一段时间要住的永宁宫。
第146章 故人
这永宁宫呈回字型,围绕着中间的暖阁。一入宫门,最显眼的便是这联通四方,仿若无尽头的走廊。据说在前朝,永宁宫乃是冷宫,聚集过不知多少失宠妃子的怨灵。本朝高祖打下江山后,为昭显仁德,言必不使嫔妃落入冷宫之境,遂废冷宫、弃置永宁宫。直至两代以前,皇后甚喜花草,皇帝方将这永宁宫中央暖阁改为花房,走廊周围的寝室用来安置花匠。
卧塞尔进献的延年草,正放在暖阁中,交由宫中花匠小心照料
如今徐锦瑟所住之处,乃是南面厢房。匠人们住在北面,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她的缘故,通向这厢房的走廊在转弯处被填了上,唯有大门与通往暖阁的回廊尚可行走。
暖阁处有卫兵把守,倒是不至与匠人杂居,也略安全了几分。
徐锦瑟入得室内,立时有宫女迎了上来,言道徐小姐舟车劳顿,皇后特许今日好好歇息,明日再去看那延年。又言宫中早已备好热水,正可解乏。
徐锦瑟倒心情颇好,还回头与鸿雁道:“果然是宫中,准备就是周全。”
鸿雁只略一点头,徐锦瑟瞧她下颚紧绷的线条,便知她心中警惕正高。便对那宫女道了谢,言自己正需沐浴,有鸿雁伺候便可。
那宫女一笑,退出室内,候在门口。
徐锦瑟心知宫中这些宫女太监,惯会捧高踩低。自己只是个七品小官之女,虽祖父是安国公,但宫中之人,贵人见得多了,并不见得看得上这层身份。这些人虽面上看着恭敬,心底却不知如何做想。
因而也不计较那宫女守在门口的行为,只叫鸿雁伺候自己更衣,真个去沐浴了一番。
鸿雁拿帕子绞着她乌黑的长发,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皇后宣召您入宫,所为何事?是否——”是否不怀好意、抑或居心叵测?
鸿雁知道,这话不能出口,只这宣召来得突然,又无缘无故的,总叫她有股不好的预感。
徐锦瑟“嗯”了一声,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臂搁在浴桶上,淡淡道:“皇后,是想叫我想法子,令那延年提前二十年开花。”
“延年!”鸿雁大吃一惊。
她曾是晏庭曜为安代公主培养的侍女之一,自听过延年的传说。这种异草别说培育了,见都难得一见,简直如同传说中才有之物。
可就算皇后有意如此,这宫中能人众多,“如何、如何竟会叫小姐来做?”
徐锦瑟轻笑一声,鸿雁才发觉自己竟将话问出了口,不由略有窘意。鸿雁一贯寡言少语,只这次入宫太过突兀,她摸不着底细,担心无法护徐锦瑟周全,这才有些失态。
“皇后……自然是因为,朝成长公主在她面前荐了我……”
徐锦瑟幽幽说道。
鸿雁却是一惊。朝成长公主的名声她自听过。这位如此举荐一外臣之女,显是不合常理,难道她对小姐——
“不用担心。不过是一株延年,宫中巧匠甚多,哪里还能真指望我一介女子。”徐锦瑟淡淡道:“我说与你知,只是叫你知道,朝成长公主来意不善,在这宫中,我们需得加倍小心。”
“小姐放心,奴婢必寸步不离小姐左右。”鸿雁道。
徐锦瑟点了点头。如今在这宫中,处处都有眼睛盯着,她也只能借沐浴的功夫支开旁人,与鸿雁说几句要紧话儿。
徐锦瑟在浴桶中站了起来,鸿雁连忙拿了厚实的布巾为她擦拭,又拿了衣裳伺候她穿上。过程之中,徐锦瑟一身白到快要发光的肌肤煞是惹眼。连鸿雁都不禁感慨,小姐现在还小,待过个几年长开了,也不知该有多好看。
待换上新衣,绞干了头发,鸿雁略作收拾,才推开了门。门口的宫女盈盈一笑,唤人进来收拾,又上前道:“婢子黄莺,这些时日,徐小姐若有吩咐,尽可召婢子前来,婢子便守在门前。”
“有劳。”徐锦瑟点了点头,鸿雁立时上前,将一只荷包塞入黄莺手中。黄莺不动声色的接了,口中道:“徐小姐真是折煞婢子了,直接唤婢子黄莺便好。”
徐锦瑟但笑不语。
在这宫中,无品无阶之人,若不知以钱财开路,不定要收多少为难。这也多亏前世她曾是魏家主母,人情往来尚算懂得。加之魏氏早有叮嘱,这才敢如此行事。若真个是前世的自己,哪里懂得这个。许是不待朝成长公主出手,就被这些宫人不动声色的收拾了去。
想到此处,徐锦瑟不由心中微叹,如今想来,自己经了前世那一遭,倒说不清是福是祸了。
就在她微微走神的功夫,鸿雁已是从黄莺处打探出了消息。待黄莺离开,便低声道:“小姐,宫中的花匠昨日开始,已齐聚暖阁。”
徐锦瑟略一点头,心知这些花匠必定使劲浑身解数寻求令延年开花的方法。但她也知道,这些努力最终都将是徒劳的。过不了多久,从民间征召的巧匠也将入宫。到时整个大乾,最精通花草技艺的人都将齐聚于此。而她的那位故人,也将在那时,来到这皇宫之中。
到时候,才是找出这延年开花之法的关键。
而叫她能够如此笃定,自己能找出令延年开花办法的,正是这位故人——前世,与她共研千尾鸢开花之法的那位老花匠。
前世之时,那位老花匠醉酒后曾提过,他当年在宫中曾遇一珍稀之物,苦研令其开花之法,却在刚刚摸到些许头绪时,遇上陛下震怒,将他们这些人都赶出了皇宫。
老花匠将此因为生平憾事,不住喃喃“若能再给我些时日、再多些时日便好了……”
而待他酒醒之后,却对此事绝口不提。若不是徐锦瑟对他当时痛苦的模样记忆深刻,怕也早将这事抛诸脑后了。
而在长阳宫中,朝成长公主提到延年之时,她立时便想起了此节。再想到不久后,太后病逝,举国皆丧,便不难猜出,前世令老花匠耿耿于怀的,便是这延年。
第147章 立威
如今老匠人尚未入宫,明日她倒是可以先去看看延年……
徐锦瑟躺在永宁宫的大床上,望着缀着金丝银线的床幔,有些出神的想着。
这还是她认亲之后头一回外宿,不知不觉,竟有些……想家?
半年之间,她与魏氏这对母女,又互相试探着小心接近,到几乎全无隔阂的对待彼此,似乎是一眨眼、又好像用了很久……
徐锦瑟从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如今魏氏在的地方,便是自己的家了。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98节
自从云姨娘自尽、徐锦华被禁,困扰着她的前世梦魇真正成了“梦魇”,徐锦瑟像是放下心来一般,终于可以安眠。
但今日不知怎地,却有些辗转反侧。
也许是因为这忐忑未定的前程?朝成长公主这般霸道的性子,若认定了自己于她有碍,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令延年开花的难题她虽是不怕,却有些顾忌对方其他的手段。
长公主地位崇高、有权有势,对付自己一个小小女子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无他,仅仅是因为自己身份太低、太低了……
安国公的孙女、安平侯的外孙女、徐丘松的嫡长女,这般身份对上朝成长公主,完全无法成为倚仗。这延年之花既然涉及太后,倒可以试试以此为契机,去搏上一搏……
徐锦瑟想着想着,便有些出神。
便在此时,鸿雁轻柔的呼唤响起,“小姐?”
徐锦瑟回头望去,正见鸿雁略有担忧的脸庞在微弱的烛火下若隐若现。
“小姐,可是为明日之事担忧?”
却是鸿雁被她辗转反侧的动作惊动,不放心前来查看。
“没有,可能是有些认床吧。”徐锦瑟笑了笑,“你也早些歇息吧。”
“是。”鸿雁应道。
随着她熄了烛火,室内变得一片漆黑,徐锦瑟心中却突兀的浮现一个念头——鸿雁能文能武、从不多话却又贴心护主,这般能干的侍女,便是晏庭曜调教起来,也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吧。
晏庭曜……
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的时候,徐锦瑟的心头不知为何突地一烫,竟再没办法思考下去一般,乱了起来。
她甩了甩头,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索性直接睡了,不再想那些头痛之事。
只在她内心深处,有一丝微弱的涟漪静静荡漾开去。
只是现下,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
徐锦瑟原以为自己这般心事重重,定会难以安眠,不想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待鸿雁唤她起时,天近大亮了。
在鸿雁的伺候下梳妆打扮、略用了些早饭后,徐锦瑟便叫黄莺带路,去往放置着延年的暖阁。
在路上,黄莺缓缓道,延年身居异香,可缓解太后病症,因而这延年草平日间都放在太后寝宫之中,唯有每日这个时辰,才会送来永宁宫,叫花匠们研究。
一个时辰……如此短的时间,不怪老花匠一直耿耿于怀于时间不够了。需知这培育花草之事没有捷径,必须得细细尝试考究。延年只有一株不说,每天还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不怪集全国能人之力,都没能在太后病逝前寻到这开花之法。
徐锦瑟到的时候,暖阁中已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央,那白玉盆中的延年显得尤为显眼。
不愧是传说中百年成株的延年,单只站在门口,便能闻到一阵扑鼻异香,叫人觉得身心都舒畅起来。
“各位师傅,这位是安国公府的徐小姐,这些时日,会与大家一起,探讨叫这延年提前开花的办法。”
黄莺的话一出,人群中仿佛炸开了锅。
“什么?”
“延年开花事关重大,竟叫一女子插手?”
“简直儿戏!”
更有人站出来道:“黄莺姑娘,吾等祖辈都在同花草打交道,这才得陛下看重,来操持延年一事。但这位小姐……”
“对对,这位小姐年纪这般轻,便是喜好花草,也不该插手如此重要之事。”
“还是回家好好学习女红针黹,来日找个好婆家吧!”
不知谁说了一句,顿时引得满堂哄笑。
如此粗鄙之言……
黄莺不着痕迹地看了徐锦瑟一眼,却发现她被这些花匠这般调笑,面上竟无半丝恼怒,只含笑看着自己,仿佛就等着看她应对做一般。
黄莺登时一凛。能在宫中做到她这位置,自是极有眼色。如徐锦瑟这般,面对这样简直称得上难堪的局面,尚如此镇定的,将来无不是前途不可限量。何况她年纪尚幼,又是安国公府出身,这般气度,正合了大家主母之态。将来若与哪位权贵联姻,其身份,定不是自己一小小宫女能够企及。不若此时助她一把,也算结个善缘。
主意一定,黄莺立时扬声道:“各位师傅,令徐小姐来暖阁,是皇后娘娘懿旨。诸位这般放肆,可是不将娘娘放在眼中?”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唯那先前站出来之人道:“黄莺姑娘这可严重了,大伙儿只是讨论讨论,实在是这位姑娘年纪太小,便是深谙花草之道,又能习得几年?大家也只是担心,做不好陛下交代的差事罢了。即是皇后娘娘懿旨,吾等自不会抗旨,这位小姐愿意来暖阁中玩耍便来,勿要妨碍吾等做事就好。”
此言只差没直言徐锦瑟顽劣了,偏又撇清了“不尊皇后懿旨”的干系,得了许多人附和。
黄莺眼见着局势不好控制起来。这般下去,徐锦瑟便是能来暖阁,也会被这些花匠排挤,恐怕连延年都接近不得了。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徐锦瑟一眼,竟见这位徐小姐微微勾起嘴角,竟有些玩味的模样。
还未待黄莺深想,鸿雁上前一步,道:“这位胡师傅……”
“不敢当,鄙人一介花匠,姑娘称呼胡大即可。”胡大粗鲁的打断了鸿雁的话。他这“胡大”之名,取得却不是姓名,而是“御花园中花匠排行第一”的意思。这般拿大,也是仗着徐锦瑟初来乍到、无甚倚靠罢了。
鸿雁不以为意,从善如流:“胡大师傅,我家小姐确是年幼,只有些事情,除了年限,还要看天赋才是。”
“你什么意思!”胡大顿时横眉瞪目。
鸿雁道:“我家小姐尚未及笄,便寻到了令千尾鸢瞬间开放的办法,圆了长公主夙愿。奴婢曾闻听宫中曾集合诸人之力,寻找此法不得。便不知,这些人中,是否曾有在座诸位?”
“你、你——”
鸿雁此言甚是刁钻,恰这胡大当初还真参与过此事,被她这般道来,不啻于被当面扇了一巴掌。
“诸位师父,丫鬟无状,还请诸位大人大量,莫要同她计较。”徐锦瑟微微一笑,终是开口,“大家齐聚于此,都为着同一目的。不管身份、年龄如何,还需将此目的视为最重才是。小女才疏学浅,日后还需向诸位请教。大家一道努力,才能不负陛下与娘娘的重托。”
这话既给了胡大台阶,又敲打了众人,不管是因何而来,所有人都是为了叫延年开花才齐聚于此,若为着区区口角影响了此事,才是因小失大。
胡大冷哼一声,“也罢,我岂是那种跟小丫头计较之人!徐小姐既有此心,胡某便祝你心想事成、拿下首功才是!”说罢,立即拂袖而去。
徐锦瑟瞧着他的背影,眼神不由幽暗起来。
虽同是为着延年而来,自己一外臣之女,与这些花匠并无直接利害关系,今日这下马威来得忒是突兀。
就不知这胡大真是冲动鲁莽至此,还是背后另有他人……
第148章 六月雪
却说徐锦瑟与鸿雁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镇住了宫中花匠,到得第二日,却并未去暖阁,而是遣了鸿雁去打探消息。待鸿雁带回她想要的消息,便仔细装扮,出了长宁宫。
见她出门,黄莺略有些惊异,道:“徐小姐今日不去暖阁?”
“略有些事情,还需劳烦黄莺姑娘,择一宫人为我带路。”
“带路?徐小姐这是……”
“我欲去慈宁宫。”徐锦瑟缓缓道。
“慈宁宫?”黄莺大吃一惊,“这,未经宣召,是不可轻入慈宁宫的。”
“许是我没说清楚,闻听朝华长公主今日来宫中请安,我只是想在宫门处等待长公主,并不入内。”徐锦瑟说着,鸿雁将一荷包塞入黄莺手中。原来她遣鸿雁去打探的,正是朝华长公主的行踪。
“还请黄莺姑娘行个方便。我初来乍到,不敢惊扰太后,只想寻个机会同长公主说句话。毕竟,我现下身在宫中,无法亲自照料长公主托付的花草,只想同她解释些许。”
黄莺接了荷包,只觉入手格外轻巧,心头却是一跳。犹豫再三,终是咬牙应下。唤了一小太监前来,为徐锦瑟带路。只临行前,还不断叮嘱徐锦瑟,万不可入慈宁宫。
徐锦瑟自是一一应下,随在小太监身后去了。
待她走远,黄莺才打开那荷包。只见那小小荷包中正叠着几张银票,上头的数额,果如她所料,动人至极。
却说那小太监一路带着徐锦瑟去往慈宁宫,在距离宫门尚有些距离的拐角停下,道:“徐小姐可在此等候。”
待徐锦瑟谢过之后,小太监便先回了去。
徐锦瑟见着拐角,正可看到慈宁宫大门,却又不会轻易被守卫看到,乃是一处极好的观察之地。也只有这些熟悉宫中地形的人,才能找到这讨巧的位置吧。
正这么想着,便见一群人从远处走来。定睛看去,正是朝华长公主一行。
徐锦瑟在队伍中看到了安平郡主的身影时,忍不住勾起嘴角。
“鸿雁。”徐锦瑟叫了一声,鸿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安平郡主的身影,立时明白过来。她捡起一枚石子,朝安平郡主弹了过去!
那石子在郡主脚前滚过,安平郡主倏地回头,正与徐锦瑟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锦瑟?”安平郡主面露惊讶,接着便与朝华长公主说了些什么,脱离队伍,朝徐锦瑟跑来。
“郡主安好。”徐锦瑟福了一福,安平郡主道:“无须多礼,你怎的在这儿?”
“民女奉皇后旨意,来研究令延年开花之法。”
“延年?”安平郡主讶然道:“怎地找上了你!宫中那么多精研技艺的匠人还不够吗?”
“是朝成长公主举荐了民女。”
“是她?”安平郡主心中猛地一沉。朝成长公主这分明是在针对徐锦瑟!可她有何理由这么做?
那日梅坞之中,除了她之外,该无人知晓湛卢与朝成长公主的关系。此事被她一力担下,并未泄露分毫。再说,便是要被记恨,也轮不到徐锦瑟身上啊?
安平郡主虽想不明白,却也知晓,徐锦瑟此时处境堪忧。
这延年关系到太后宿疾,圣上母子情谊一向深厚,此时虽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定有多焦虑。
现在宫中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延年,宫中花匠镇日围着延年打转,虽有陛下许以重利之故,但更多的,是担心不定哪天太后病情有异,他们这些人便会被发作。
安平郡主心头一动,立即拉了徐锦瑟道:“即是这般,你随我来,与太后请个安吧。”
“这……”徐锦瑟略有迟疑,她虽存了借朝华长公主之力进入慈宁宫的念头,却没料到安平郡主如此主动,倒叫她有些迟疑,“无召入内,不会带累郡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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