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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中元节又称鬼节,每逢七月十五,过了午时时分后,便要以香火纸钱贡品祭祀先人,申时之后,各地寺庙则会举行浩大的盂兰盆节法会,分别完成净坛烧经和上兰盆供两个仪式,然后再是众僧受食,大快朵颐。
对于真正的大修士和大宗门而言,天下有几桩盛事,巨鹿城的互市还算不上什么,分别是摩轮寺的碧罗湖辩法大会,道门的玄都论道,以及佛门祖庭的盂兰盆节法会。
如今碧罗湖辩法大会已经成为过往云烟,剩下的就是道门玄都论道和佛门祖庭盂兰盆节法会,只是玄都论道举办并无定时,而且如今道门树敌众多,又深陷于江南战场,更是无暇兼顾此事。反倒是佛门的盂兰盆节法会,不管世间天翻地覆,仍是保证一年一度,届时三教九流的宗主和各路散仙都会受到邀请,哪怕平日里不共戴天的仇人,在这一日也会卖一个面子给佛门,共聚一堂。
盂兰盆会之所以能够成为修士盛事之一,关键便是在此,许多平日里不方便见面的大人物,会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地会面,或策划于密室,或握手言和,历年以来,不乏有许多结下恩怨之人在佛门的居中调停之下化干戈为玉帛。
也正因为如此,佛门在天下修士之间确立了自己仅次于道门的地位。
如果道门作为执牛耳之人,为天下修士订立下一个又一个的规矩,那么佛门便是“法理不外乎人情”,看似是对道门所定种种规矩的查漏补缺,其实又何尝不是面对道门时更为隐蔽的抗衡手段,比起剑宗的正面厮杀敌对,更显高明。
徐北游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并无太深了解,听到龙王如此说之后,微微皱眉,“龙王是想让我去参加盂兰盆节法会?”
龙王点头道:“然也。”
徐北游略微沉吟道:“道门会不会派人参加?”
龙王微笑道:“既然是天下无数修士的盛事,道门作为如今执天下修士牛耳的宗门,自然会派人参加,不过道门掌教真人秋叶从未亲至,在过去多年中,多半是慕容夫人或者镇魔殿殿主尘叶代为参加。”
徐北游又问道:“那么剑宗呢?”
龙王回答道:“上官宗主在世时,一般会派剑皇张重光代为参加,公孙宗主在世时,每年都会亲自参加,不过公孙宗主故去之后,剑宗便再无人参加了。”
徐北游思索片刻,再问道:“除了各大宗门,朝廷呢?”
龙王知无不言,“除去各大宗门,大齐朝廷、魏国、草原王庭、后建、宝竺、牧王也都会派人参加,在往年时候,朝廷这边都是由蓝相参加,他身兼二职,既是内阁首揆,又是天机阁阁主,有些时候,蓝相无暇分身,便是由天机阁大匠造王生和原暗卫府都督傅中天代为前往。”
龙王微微一顿,深深看了徐北游一眼,“贫僧依稀记得,在承平元年的时候,魏王殿下和草原汗王都是亲自驾临。若是公主殿下想去见识一下,佛门也是乐意之至。”
徐北游脸色微沉,盯着龙王,缓缓说道:“其心可诛。”
龙王摇头笑道:“徐宗主过虑了,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王朝兴衰,可佛门始终只有一个,这盂兰盆节法会的声誉和规矩,是佛门用了千余年时间积累下来的,没人敢肆意毁坏,若是有人敢不遵守这个规矩,那便是与我佛门为敌,也是与所有与会之人为敌,必当共诛之。”
徐北游愣了一下,陷入沉思之中。
龙王轻声笑道:“正所谓合纵连横,魏王萧瑾联合草原汗王林寒和东北牧王,以合纵之势对抗实力最强的大齐,那么公主殿下定要以连横之道破解之,身在帝都城中,可是用不出连横之道的。”
徐北游面无表情道:“如今早已不是春秋,唯有天下大一统之势,何来合纵连横之策。”
龙王摇头笑道:“此言差矣,如今魏国、草原、后建、东北,自成一方小朝廷,不是一国胜似一国,所谓合纵之道,目的在于联合弱国抵抗强国,以防止强国兼并,而连横的目的则在于侍奉强国为靠山从而进攻其他弱国,破坏合纵,以便分化孤立,各个击破。如今魏王、林寒、牧棠之等人便是弱国,大齐则是被孤立的强国,如何不是合纵连横?”
徐北游虽然并不沾手政事,但是久在韩瑄和萧知南身侧,耳濡目染之下,也略知一二,听完龙王的一番话之后,有些讶异,“没想到龙王也精通这些。”
龙王笑道:“其实世外宗门与世内庙堂,本没有什么区别,都挣脱不开争名夺利四字。”
徐北游没有否认,“阁下看得透彻。”
龙王缓缓说道:“不敢说透彻二字,只是一个宗门,有人成了面子,有人成了里子,贫僧就是佛门的里子,做的就是见不得人之事,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几分见解。”
徐北游想了想,回复道:“此事我还要与知南商议一番,然后再给龙王一个答复。”
不曾想龙王却是摇头道:“徐宗主不必再来见我了,想来佛门的请柬不日便会送到你和公主殿下的手中,去或不去,已经与贫僧无关了。”
“无关?”徐北游略微疑惑道。
龙王坦然道:“贫僧方才已经说过,有人是面子,有人是里子,这等盂兰盆节盛事,是面子上的事情,贫僧只是里子。换而言之,盂兰盆节法会是秋月师兄的事情,与贫僧是否陷于徐宗主之手,并无紧要关系,徐宗主放心便是。”
“懂了。”徐北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此地。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四百零五章 定不负螓首蛾眉
徐北游离开幽牢之后,独自一人返回自己的府邸,也就是那座新婚时修建的帝婿府,兴许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的缘故,这时候萧知南也刚好乘着凤辇从萧羽衣的大长公主府回来,下辇之后,夫妻二人并肩来到正堂。
徐北游问道:“姑姑的病怎样了?”
萧知南难掩几分忧色,“姑姑本就身体不好,虽然这些年来深居简出养病,但却不见好转,如今年纪大了,旧疾反复发作,实在是大伤元气,这一次的病情来势汹汹,怕是不好熬过去。”
徐北游幽幽叹息一声,“老爷子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境况,天年将尽,人力终有尽时。”
萧知南伸手握住徐北游的手掌,轻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世间不乏有延寿续命的天材地宝,父皇生前常常说一句话,我大齐坐拥天下,待到战事完毕,以大齐坐拥天下之人力物力,搜寻天材地宝并非难事,那么爹和姑姑的病,也定能好转一些。”
徐北游知道妻子的安慰之意,也不想让她忧心,轻轻拍了拍下她的手背,轻声道:“这是自然,你放心便是。”
接着徐北游又与萧知南说了自己今日去幽牢的经过,询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萧知南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徐北游知道妻子聪慧更甚于自己,夫妻两人相处多半都是一人劳心一人出力,所以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萧知南轻轻说道:“佛门的盂兰盆节法会,我素有所闻,也的确如龙王所说,是个各方豪强借机会晤的绝佳所在,当年父皇初登帝位,萧瑾和林寒便趁此时机在盂兰盆节法会上会面,如果你想见佛门的秋月禅师,这次就在眼前的盂兰盆节发挥的确是个绝佳机会。”
徐北游缓缓说道:“佛门做了这么多年的千年老二,放眼天下,最想取代道门地位的正是佛门,在这等境况下,佛门是决计不愿为道门做嫁衣的。如今我们剑宗与道门敌对,那么佛门便不会与剑宗彻底撕破脸皮,甚至还会助剑宗一臂之力,若是运筹得当,剑宗也未尝不能与佛门联手,一明一暗共抗道门。至于秦姨之事,应该是佛门的一次试探行为。”
萧知南轻轻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徐北游继续说道:“说起来也该是如此,佛门沉寂多年,看着道门在天下之间呼风唤雨,我就不信佛门没有半分艳羡,如今道门又想让自己江山永固,佛门如何能够甘心,必然会有动作。”
萧知南收拢思绪,轻轻说道:“这次的盂兰盆节法会,我与你一起去。”
萧知南的声音不大,可语气却极为坚定,甚至还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虽然放在执掌庙堂的公主殿下身上,这不算什么,可在她与徐北游单独相处的时间里,却是极为罕见的。
徐北游微微一愣,刚想要开口说话,萧知南已经提前开口道:“我不是一时冲动。”
徐北游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
从他去江都到他返回帝都,一路杀来,从来都是一人一剑,他早已经习惯了单打独斗,如今却要再多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他的结发妻子,难免心中略有犹豫。
萧知南自然看出他的心中所想,伸出洁白的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轻笑道:“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好歹也是地仙十二楼境界的修为,还有传国玺和天子剑防身护体,虽然比不上你这位大剑仙,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再者说了,这次蓝相应该也会以天机阁阁主的身份参加,难道你们两个天机榜的大高手加起来,还护不住我这个小女子?”
徐北游又是一愣,接着不由摇头失笑。
说起来,他还真是小瞧了萧知南。
在明陵一战之后,萧知南得了一分天大的机缘,一跃成为地仙十二楼的境界,已然是迈过地仙境界的一大门槛,算是登堂入室。而且不要小看了这十二楼的境界,若是抛开徐北游这些十八楼地仙不谈,无论放在哪里都能算是一方宗师人物,更何况她手中还有堪与都天印媲美的传国玺,以及不逊于诛仙的天子剑,再加上她执掌大齐国运,受大齐气运庇护,可以勉强动用这两件重器,真要是动起手来,诸如松赞活佛之流,单打独斗之下,未必就是她的对手。
毕竟天底下最简单的越境而战,不是什么剑修武夫,也不是什么神通术法,而是法宝压制,徐北游为何能以一敌众?他手中的诛仙功不可没。寻常十八楼地仙能有一件重器便是天大的幸事,像萧知南这种手握两件重器的豪富之人,也就道门掌教秋叶能够媲美,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太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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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还有徐北游这个天机榜三圣之列的大剑仙亲自为她保驾护航。
想要留下二人,哪怕是抛开佛门的干预,也必然要秋叶亲自出手才行,可此时的秋叶偏偏正在弥补道行,根本不会离开玄都。
萧知南这个看似有些冒险的决定,细细想来,竟是无甚纰漏之处。
不过徐北游还是略有所迟疑,问道:“那朝堂这边?”
萧知南笑道:“去一次佛门祖庭,来回不过十余日的功夫,朝堂上有张大伴和谢叔叔主事,又有爹他老人家坐镇,不会有事的。”
话已至此,徐北游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
见徐北游松口,萧知南脸上有了些许由衷的笑意,轻轻挽住徐北游的胳膊,略歪螓首,靠在他的肩上,蛾眉弯弯,不见平日里摄政长公主的威严风范,就是个与丈夫共处一室的小女子而已。
她这次提出与徐北游一道去参加盂兰盆节法会,其实也是存了些私心,两人自从成亲以来,总是聚少离多,这次徐北游刚回来没有多久,便又要匆匆离去,于是她便动了些心思,说服徐北游带她一起去盂兰盆节法会,也好让两人多些相处时光。
夫妻两人相互依偎,凝眸相对。
这一刻,徐北游福灵心至,忽地明白了妻子的心意,心底一片柔软暖意,不由伸过手去,搂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念念道:“知南,我必不负你。”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四百零六章 有蛟龙处斩蛟龙
道门,玄都。
今日是道门七峰齐上都天峰的日子,也是玉清殿议事的日子。
众位峰主和殿阁之主俱已落座,唯有最上首须弥座处的位置仍是被万重纱幔遮挡,其下空荡荡一片,镇魔殿殿主尘叶,坐在最靠近须弥座的位置上。
此时的玉清殿中一片寂静,唯有两人的争辩之声回荡其中。
一人是当今最有希望继承道门掌教大位的白云子,另外一人则是逐渐失宠却有各大峰主鼎力支持的天云。
天云语气激昂道:“先是江都一战,慕容玄阴重伤,被完颜北月擒拿,然后是江南一战,损兵折将,偌大一个镇魔殿几乎全军覆没,乌云师弟身死,凌云等诸位师弟被擒。又有南疆一战,祝九阴和李冯古两位十八楼地仙身死,再有摩轮寺一战,松赞、萨伽两大长老身死,葛增、金贡两人降敌,反观剑宗徐北游呢?竟是毫发无损,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多少人手去填这个无底之洞,难道我们这一战还要打下去不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越发紧张起来,望向了天云,接着又望向白云子。
发难了!
白云子早有预料,平静开口道:“剑宗与道门千年血仇,难道因为剑宗势大张狂,那些血仇便可不计较了?你既是道门弟子,又是师尊首徒,败于剑宗之手,师尊不曾责怪,可你却在玉清殿上大放狂言,扰乱人心,耽误宗门的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天云毫不相让道:“无非是一死罢了,我身死无妨,可道祖留下的道门基业却不能毁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莽夫所为,智者不为!”
“天云,你放肆!”白云子伸手狠狠一拍身前条案桌面。
天云冷笑一声,“白云子,道门是道祖的道门,不是一家一姓的道门,更不是哪个人的道门,这玉清殿议事乃是玉清祖师亲自定下的规矩,既然是议事,那就要让人说话。”
白云子肃冷道:“我给你提个醒,议事就是议事,不要攀扯其他捕风捉影之事,我道门到底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只有掌教真人说了才算,希望你心中明白。”
天云大笑一声,“那我也给你提个醒,列位祖师在上,玉清祖师在上,道祖在上,他们可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尘叶始终默不作声,闭起双眼,双手分别搁在膝上捏起法指,置身事外。
其他列位道门大佬同样是不敢贸然开口吭声。
都说笑里藏刀,袖里藏刀,言语如刀,白云子森然一笑,亮出了这把无形之刀,“我就知道你们想要把事情牵扯到掌教真人的身上!”
整个玉清殿中静寂一片,针落可闻。
天云冷笑不止,“我说的是道门列位祖师在天有灵,没有说掌教真人如何。白云子,你想要杀人,直接动手便是,用不着欲加之罪。”
“谁要杀人?”白云子死死盯着天云,“贫道与你讲道理,你却说贫道想要杀人,倒是不知道谁在欲加之罪。”
天云朗声道:“你白云子口口声声说掌教真人如何,可师尊一意玄修,根本无暇顾及宗门之事,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整日围绕在师尊之侧,假借掌教之名而把持宗内大权,祸乱道门,方有今日之祸!”
白云子的神情冰冷一片,望向闭目不语的尘叶,“尘叶师叔,藏在我道门中的贼子已经自己跳出来了,除了在此大放厥言的天云,还有那些站在他身后的人。”
偌大的玉清殿内虽然是寂静一片,但仿佛已经是响起无数雷声,让诸位道门大真人心底猛然一颤。
这就是彻底撕破面皮,要置人于死地了。
天云没有急着接话,而是望向万重纱幔。
就在此时,纱幔中传出一道平淡嗓音,“莲峰道士高且洁,不下莲宫经岁月。星辰夜礼玉簪寒,龙虎晓开金鼎热……”
原本万重纱幔下空无一人的须弥座上,有一铺有玄色蒲团坐垫的八卦双鱼坐台,此时随着吟诗的声音,蒲团上缓缓出现一道盘坐身影,依稀可见以玉簪束成道髻,身形略显清瘦,身着一袭紫色道袍,乌须垂在胸前。
这一次的玉清殿内可就真的是寂静无声了,包括白云子和天云两人在内,所有人都安静起身,以示对此人的恭敬之意。
原本垂落遮蔽在须弥座周围的万丈纱幔仿佛被一双双无形之手层层撩起,显现出端坐于须弥座上之人的形貌,正是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道门掌教真人秋叶。
秋叶缓缓起身,沿着须弥座的台阶缓缓走下,负手而立,漠然地扫视过殿内众人,继续吟道:“东山东畔忽相逢,握手丁宁语似钟。剑术已成君把去,有蛟龙处斩蛟龙。”
待他吟完,白云子带头道:“弟子参见师尊。”
殿内众人整齐附和道:“参见掌教真人。”
秋叶负手而立,目光望向同样已经起身的尘叶,“尘叶师弟,白云子说道门中的贼子已经跳了出来,你说哪些人是我道门的贼子?”
尘叶微微躬身,轻声回答道:“回禀掌教师兄,这里都是我道门弟子,都是为我道门计,没有什么道门的贼子。”
秋叶的脸色略微舒展,“道祖说坐而论道,当年道祖传道紫霄宫,弟子们也是坐着,没有站着或是跪着的道理,都坐下。”
所有人恭声应诺,纷纷落座。
白云子脸色重新恢复淡然,天云虽然还是硬挺着,但脸色却是微微发白,不敢与秋叶的目光有丝毫接触。
秋叶笑道:“我刚才念的是纯阳祖师的无名绝句,我在年轻时,最喜欢这一句‘有蛟龙处斩蛟龙’,剑宗就是一条海中恶蛟,翻江倒海,可我道门却是斩龙之人。”
天云鼓起了勇气,望向秋叶,“若是师尊下山,自然能斩得徐北游这条恶蛟,可师尊飞升在即,不能轻易离开玄都,任由这条恶蛟在山下翻江倒海,于我道门弟子实在不利。”
秋叶叹了口气,“你刚才也说了,我已经是飞升在即,若是我飞升之后,你们又该如何面对徐北游?难道是龟缩在这玄都之上,甚至是被人家打上门来?”
天云不知该如何回答,讷讷无言。
秋叶一挥大袖,望向尘叶道:“佛门盂兰盆节法会在即,还需要师弟代我走上一趟。”
尘叶起身,沉声应道:“谨遵掌教师兄之命。”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四百零七章 两人共骑快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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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七月十五的日子逐渐临近,徐北游和萧知南夫妻两人也开始着手准备动身事宜。
徐北游曾问萧知南是否要带银烛和秋光她们一起过去,毕竟如今的萧知南已经贵为堂堂摄政长公主殿下,没有点必要的排场,似乎有些说不大过去。
不过萧知南却说不用,能让堂堂剑宗宗主亲自陪着,那便是天底下最大的排场。
徐北游没有多想,其实萧知南却是有些私心,两人从相识到成亲,独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这次一起去佛门的盂兰盆节法会,算是难得的独处机会,她自然不愿再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二人,哪怕是跟随在她身边多年的五位女官,同样不行。
她已经想好了,这次去参加盂兰盆节法会,就只有她和徐北游两个人,再多半个人都不行。
佛门祖庭远在东北境内,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若是寻常人想要参加盂兰盆节法会,多半要在六月末就要动身,可徐北游和萧知南两人一起先去,就大可不必,在法会开始的前几天再动身也不迟。
当然,佛门祖庭举办的盂兰盆节法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必须要有佛门发出的请柬才行,这一次,徐北游是以剑宗的名义过去,他身为剑宗宗主,自然有这个资格,而且还是极为尊贵之人,也就是萧知南说的一方豪强霸主。
萧知南则是以大齐朝廷的名义过去,虽然仍是公主的头衔,但是以她如今的身份而言,不是帝王胜似帝王,不次于徐北游,甚至还犹有胜之。
两人都是走遍天下之人,徐北游不必多说了,说是南征北战都不为过,就连十万大山中的南疆和草原深处的大雪山畔都已经去过。萧知南早年也是走过天下游历各地的人物,两人就是在萧知南游历西北的过程中结缘。
结缘之后的相识,正是东北三州之地。
这次两人共赴佛门参加盂兰盆节法会,也算是故地重游。
萧知南安排好帝都城内的各种事宜之后,与徐北游在一个清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帝都,没人送别,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上路之后,没有直接高来高去地御剑而行,就像一对寻常夫妻,乘着一辆马车沿着官道缓行,徐北游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驾车,萧知南坐在车厢中,从里面探出头来,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说道:“我在很多年之前,就想着有这样一天,可以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徐北游歪了歪头,让两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
萧知南没有躲闪,轻轻蹭了一下,柔声说道:“当然,关键还是身边那个人,如果没有你,如果我被嫁给了端木玉,如今不知该是怎样的光景,也许我这下半辈子就注定只能在深深宫苑中做一个怨妇了。”
徐北游柔声道:“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你叫知南,我叫南归,先是向北而游,然后是知南而归,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萧知南双手从后面环住徐北游,脸上全是笑意,“南归。”
“嗯?”徐北游轻轻答应了一声。
“我就是喊你一声。”萧知南柔柔说道。
徐北游脸上也多了些由衷的笑意,柔声问道:“你冷不冷?”
萧知南伸手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你傻了吗,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弱女子了,如今也是地仙十二楼境界的大修士,怎么还会怕寒暑之变?说起来我的几件上好的貂裘是要永远都放在衣柜中了。”
徐北游微微侧身,一把揽住她的纤细腰肢,萧知南不防之下,微微惊呼一声,已经是被徐北游拉到他旁边的位置上了。
徐北游歉意道:“以前答应过你,要和你看遍这万里河山,饱览天下风光,只是成亲以来,却是忙于各种繁杂事务之中,如同身陷泥潭,有些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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