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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六面体内气机急速流转,一身璀璨金光趋于黯淡,转为暗金色泽,就像寺庙中的新铸佛像在经过数百年的香火熏染之后,散发出暗沉色泽。
与此同时,他的双脚也深深陷入到地面之中,仿佛是落地生根,与大地连为一体。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此乃地藏王菩萨的妙义。
一拳落下,六面的身形瞬间下沉,半截身躯都陷入地面,一直没到胸口位置。
武夫之道,一拳之上,破碎虚空,一拳之下,见神不坏。
满头发丝胡乱飞舞的赵青神情冰冷漠然,一拳之后去势不停。
在拳头落处的位置,出现了丝丝裂痕,然后这些裂痕开始向下蔓延,很快便使得六面的面容支离破碎,骇人无比。
六面散去无畏印,双手勉强结成不动明王印,还想要重新凝聚金身,只是气机牵动之下,他的嘴角开始缓缓渗出血丝。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宝剑开锋饮热血
就在六面与赵青激斗的时候,城外已经被老人打得胆寒的残余骑兵呈现出一种诡谲的静止局面,一动不动。
一名宽袍大袖的徐北游行走其中,如闲庭信步。
他的腰间悬着一柄长剑,不是诛仙,不是天岚,不是殊归、天问、黄龙、紫电、青霜、赤练、五毒、莫名、玄冥、白虹、却邪中的任何一剑,而是不见经传的一剑。
严格来说,这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剑,仅仅只是一把剑胚。
在很早的时候,他的授业恩师,也就是剑宗的上任宗主公孙仲谋,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杀人饮血剑开锋,说的是剑宗铸剑一道,首先是以火淬刃,以金石磨刃,是为第一次开锋,然后是剑锋杀人饮血,是为第二次开锋,经此两次开锋之后,这把剑才算是真正的剑,否则都是剑胚。
当初陈公鱼为了诱使徐北游寻找剑宗千年宝藏,曾经在碧游岛上布置假象,使得徐北游从中得到了一口通体生光的剑胚,其材质竟是丝毫不逊于剑宗十二剑,只是还未开锋,更未曾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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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在铸就大宝瓶身之后,便亲手为其进行第一次开锋,然后佩戴在身上,准备第二次开锋。
此剑无名,剑成之日已经无从考据,不过开锋之时,却正值天下大乱之际,徐北游遂是为其取名为烟云乱。
在五千骑兵之后,又有近万步卒涌入战场,他们亦是驻扎于江陵城内,只是赵青和六面的交手已经将城门毁去,他们不得不从其他方向的城门出城,故而来得晚了一些,没能形成骑兵步兵相互依托的攻势局面。
此时徐北游面对黑压压的人海,仍旧是扶剑而行,未曾拔剑半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哪怕是堂堂道门掌教的三大分身也未能让徐北游拔剑,又何况这些寻常甲士兵卒?
只见他信步而行,周围不断有剑气从地下凭空生出,好似是喷泉爆发,而且不同于先前的玄妙灵动,这次的剑气光明正大,法度森严,如同精锐大军,而剑气之盛,茂如密林,遮天蔽日。
方圆百丈之内,密密麻麻,尽是不断从地下喷涌而起的浩荡剑气。
数十名举着盾牌的披甲之士直接被这凌厉至极的剑气由下往上贯穿,鲜血四溅,场面血腥至极。
可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被剑气所伤的步卒,真的只是被伤到而已,虽然难免手足残缺而失去行动能力,但好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若是步卒们避开这些不断喷涌的剑气,这些剑气更不会去刻意伤人,毕竟天道在上,徐北游在两襄城外已经引下过一次天罚雷刑,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要知道天罚之狠厉,已经有上官仙尘、萧玄、萧白三人以身试法,这三人无一不是当世绝顶之人,也无一不是徐北游的亲近之人,可最终都无一不是身死道消,让徐北游感慨莫名。
前人之鉴不远,他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所以这一次,徐北游不杀一人入城。
从这一点上来说,徐北游对于自身剑气的掌控,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境界,大有返璞归真的意味,比起一味蛮横跋扈的赵青,又是高出不止一筹。
就在此时,从步卒方阵之中,猛然跃出一道道身影,纷纷从军阵的缝隙之间向前冲出,既有魏军的随军修士,也有被萧瑾招募至门下的门客之流,更多的还是出身自鬼王宫的修士。
足足百余人出现在徐北游的面前,然后快速结成阵势,以人成阵,意图拼死阻住徐北游的去路。
徐北游按剑停下脚步,望向站在最前方位置的领头之人,淡笑道:“原来是位老相识。”
这位潜伏在步卒之中的披甲人,摘下遮挡住面容的头盔,正是鬼王宫四大冥君之一的孔逸箫,当年四大冥君奉萧瑾之命,潜伏于中原各地,秘密谋划,无论是张召奴入江都,还是李清羽与李紫剑之争,乃至于后来的圜丘坛之变,端木睿晟之叛,都有他们的身影,不过其中的两人,徐经纬和骆难行已经陆续死在徐北游的剑下,如今只剩下孔逸箫和孟东翡两人。
若是再加上伤于徐北游而死于赵无极的萧林,可以说鬼王宫的大半精锐都折损于徐北游之手。
世人都说剑宗宗主徐北游一人一剑便让道门的镇魔殿支离破碎,可少有人知,鬼王宫也是相差不多的下场。
徐北游平淡道:“徐某今日前来,只杀魏王一人,其余人等,若是就此离去,徐某可以网开一面。”
孔逸箫低头望着身上所披的魏军甲胄,神色复杂,有些遗憾,又有些无奈,抬头后眼神坚毅,沉声道:“徐宗主,你若是要入城,凭借我们这些人,当然拦不住你,可魏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们绝不会退让半步。”
徐北游点了点头,道:“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凭你这句话,今日我可以破例多杀一人,用你的血,来为我的佩剑开锋。”
孔逸箫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周身气机反常地内敛至极,好似是道门大真人的返璞归真,一身气机化作金丹。
徐北游终于第一次拔剑。
仅仅是拔剑出鞘三分,就已经剑气流溢如清风吹过江陵城外。
每个人都感受到一股丝丝凉意,然后心底也会随之升起一股寒意——与神通术法无关,这是身体受到致命威胁之后的本能反应。
若是徐北游愿意,一剑屠戮万人,也非是不能之事。
只是不愿。
孔逸箫作为首当其冲之人,感受最为强烈,故而已是萌生死志,视死如归。
他是个儒生,虽然不是儒门中人,不曾养浩然正气,但却读过亚圣的微言大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如今的徐北游,又何止千万人?
可他仍旧往矣。
下一刻,不见徐北游如何出剑,只听得一声清澈响亮的出鞘之音。
然后徐北游已然来到孔逸箫的身前,手中的烟云乱刺入孔逸箫的腹部,透体而出。
雪亮的剑锋上顿时有鲜血缓缓滴落。
孔逸箫的周身气机根本没能抵挡分毫,瞬间溃散。
这已不是高下立判,而是天壤之别。
孔逸箫嘴角渗出血丝,艰难而笑,嘴唇微动,似是在喃喃而语。
徐北游面无表情,缓缓抽剑,斜指地面,剑尖上不断有鲜血滑落,滴滴答答,汇聚如微小湖泊。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一剑一线穿城过
孔逸箫的尸体向后砰然倒地,激起一圈尘土。
徐北游将烟云乱高高举起,迎着日光凝神望去。
杀人饮血之后,这已经是一把名副其实的长剑,剑锋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明亮璀璨的光泽,其中杀气隐现,剑身又有剑气隐隐,让持剑之人可以感受到阵阵寒意沁入肌肤,这把剑就像一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虽然已经到了女子熟透的年纪,但因为还未嫁人的缘故,犹有几分青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汇在一起,让人大开眼界。
显而易见,这是一把毫不逊色剑宗十二剑的剑器。一直以来,徐北游都有一个想法,剑宗十二剑因为他的缘故而不能继续传承于后人之手,所以他想要弥补一二,若说重新铸就十二剑,徐北游没这个本事,毕竟铸剑之后还要养剑,剑宗十二剑各有玄妙,也并非是出自同一位祖师之手,徐北游纵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养剑一把而已,恰好他的手中有烟云乱这把还未开锋的绝佳剑胚,正好被徐北游拿来养剑。这次用孔逸箫的一腔热血开锋,算是有了一个极佳的开头。
徐北游将手中的烟云乱又重新收入鞘中,闭上眼睛,聆听天地之间的声音。
大风吹拂,衣袖飘摇,如仙人临风。
这一刻,有无数声音随着风声涌入他的耳中。
急促马蹄声,雄壮擂鼓声,痛苦嘶吼声,沉重喘息声,濒死呻吟声。
再往深处,他甚至可以听到城中人心惶惶之声,窃窃私语之声,祈求神佛之声,只是唯独不见魏王萧瑾的声音。
徐北游摇了摇头,似是挥散耳畔的无数声音,然后睁开双眼,视线越过面前的重重人群,望向江陵城。
他此行的目标唯有萧瑾一人,无意与其他人多做纠缠。
既然你们结阵阻我入城,我便一剑破阵。
徐北游大踏步前行,一瞬之间,风声大作,然后无数清风凝聚成三尺青锋,悬于徐北游的身侧。
徐北游轻声说了个“去”字。
三尺风剑应声而动。
只见风剑每行一尺,剑气便长一丈,不过短短一瞬间之后,出现了一道长达数千丈的一线剑气。
这一线剑气以一线之势,将拦在徐北游必经之路的百人阵势从中一分为二,且去势不停,直直穿过江陵城。
这一线穿过已成废墟的外城城门,在满地废墟上切割出一线微不可查的细细缝隙,又将瓮城的地面切割出一线,然后透过内城两扇城门间的缝隙,不伤及城门分毫,将城门后的巨大门闩从中一分为二,一路穿过墙壁房屋无数,最终来到李家大宅,击穿了李家大宅的宅门,在萧瑾身前的三尺处才堪堪停下。
萧瑾低头望着那纤细一线,不足一指之粗,可却将铺就地面的青石板轻易切割开来,裂口处平整光滑,竟是不像被切割开来,倒像原本就是如此。
萧瑾抬起头来,对脸色沉重的左右随从属下说道:“徐南归这是告诉孤他要来了,若是真被他闯到此地,一场大战难以避免,他打定了擒贼先擒王的主意,打量着只要擒住孤这个‘贼王’,我魏国大军便要群龙无首,土崩瓦解也不过在顷刻之间。”
一名年轻将领忧心忡忡道:“王上,不是属下长他人志气,只是徐北游此人的境界修为实在太高,恐怕除了道门掌教秋叶之外,无人能够阻拦一二,所以还请王上暂避一二。”
“避?”萧瑾笑了笑,“又能避到哪里去,徐北游愿意步步入城,是因为孤就在这儿,孤占据着地利之忧,总归还是能周旋一二,可一旦孤离开了江都,那才是真正走投无路,徐北游这位大剑仙顷刻之间就会来到孤的面前,所谓剑仙御剑瞬息千里,又岂是妄言?”
这名年轻将领顿时大为惶恐,跪倒在地,道:“请王上恕罪。”
萧瑾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你总归还是好心,所谓无心为恶恶而不罚,起来吧。
年轻将领这才起身,不敢多言。”
萧瑾遥遥望着剑气来时之方向,缓缓说道:“当下局势,正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不可有半分贻误,将孤提前拟好的军令发出去吧。”
站在萧瑾身后的大宦立时恭敬领命。
交代完这一切后,萧瑾转过身来环顾四周,看着自己的这些臣下,说道:“此地已是是非之地,你们留在这儿也是枉送性命,都退下吧。”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片刻之后,有人出列道:“值此强敌来犯的生死关头,臣等又怎能在此等关头背弃王上而去?”
此言一出,就更无人再敢离去,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誓死护卫王上。”
萧瑾没有太多感动神色,反而是神态萧索,说道:“孤让你们退下,你们退下就是,难道你们都想违抗孤的旨意吗?”
一众魏国文武官员抬起头来,不知所措。
萧瑾猛地抬高了音量,“退下!”
一众大臣不敢再上演臣不畏死的戏码,在略微迟疑后,便纷纷退下,就连驻守此地的甲士们也随之离去。
很快,偌大一个李家大宅,就只剩下了萧瑾一人。
萧瑾背负双手,两只黑金大袖微微摆动,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这位一直成竹在胸的魏王殿下在四下无人之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沉沉叹息一声。
他自幼不凡,有早慧,三岁通音律,五岁作诗,七岁便能代替父亲处理暗卫府公务。
他又是生而知之者,知常人不能知的后来事,其中玄妙之处,更甚于占验第一人的青尘,由此他与完颜北月被誉为南北两大谪仙人。
可他的父兄却也因此对他大为忌惮,生父萧烈称呼他为域外来客,异母兄长萧煜则说他是心术不正之人,并对他严加防范。
不过这些赞誉也好,惠誉也罢,他一直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书上过客,一笔寥寥几字便可将其囊括,唯有他才是翻书之人,将这个天下尽收眼底,这个天下也应是他的囊中之物。
萧瑾将自己坐拥天下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是天经地义,哪怕当年被放逐海外,也从未动摇怀疑。
只是这一次,他却感到一种无力感,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这世上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和天经地义?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四十七章 讨银钱万万之巨
城外,徐北游以一线之势将那由百名修士组成的阵法破去之后,身形随剑气而行,已是越过战场,来到护城河前。
此时的护城河已经被赵青的浩大气机生生蒸腾而尽,自然也就没有点水过河起涟漪的景象了。
他只是轻轻一跃,便越过了护城河,甚至越过了已成废墟的城门,当他来到城中的时候,赵青和六面已经一路打出城去,只剩下遍地狼藉和一截被生生撞塌的城墙,徐北游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之后,便继续迈步向前行去。
正如他所说,他此行的目标只有一人,那就是魏王萧瑾。
至于其他人的生死,都无关大局,也不被他放在心上。
此时徐北游已经感知到了萧瑾的存在,就在那座李家大宅之中,这让他有些莫名的惊喜,他怕的是萧瑾不管不顾地抛下几十万大军就此逃去,凭借着各种秘法神通,未尝不能从徐北游手中逃走,一旦让他逃出生天,日后难免会再次成为心腹之患。
好在萧瑾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也许他认为自己尚有翻盘的可能,也许他已经没了东山再起的心气,不管怎么说,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江陵城中,已经没人再能阻挡徐北游,所以徐北游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李家大宅,然后见到了独自一人站在正堂门口的萧瑾。
萧瑾就像一位久侯客人登门而不至的主人,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客人,笑着开口道:“南归,你终于到了。”
语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就像当年徐北游初见陈公鱼时的感觉。
徐北游停下脚步,同样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问道:“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魏王殿下,还是陈大先生?”
面容看起来不过不惑年纪的萧瑾笑道:“萧瑾或是萧怀瑜,都行。”
徐北游仍是没有直呼萧瑾的名讳字号,只是道:“论及辈分,魏王你是我的长辈,我还应该称呼你一声叔公,虽然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但如果细论起来,却是神交已久了。”
说到这里,徐北游微微顿了一下,“上次见陈公鱼,便让我将祖辈们传下的祖产都赔了出去,不知可有几千万两白银?”
“几千万两白银?”萧瑾笑道:“南归未免也太小看你们剑宗了,那可是整整两万万两白银,差不多是大齐朝廷四年的税银总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银子,孤才有底气与大齐全面开战。有句话说得好,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说开战之后变更捞取银银钱无数,不过这要建立在打胜的前提下,若是打败了,那就只能赔钱了。第二层意思,则是说打仗最是花钱,就是一座金山银山,也有花光耗空的时候。”
徐北游问道:“不知已经花去多少?”
萧瑾平静道:“不多不少,刚好半数,还有半数被孤留在了魏国的国库之中,留待日后他用。”
徐北游笑了笑,问道:“魏王这是打算用来作东山再起之用?”
萧瑾反问道:“未曾败过,何来东山再起之说?”
徐北游不置可否,只是从腰间摘下那柄带鞘之剑,将其横于身前,缓缓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笔银钱终究是从我徐北游的手上丢的,若不是不能将其讨回来,徐某难免是心有不安,更怕日后无颜去见剑宗的列祖列宗。”
“钱,孤已经花了,不知南归打算如何来讨?”萧瑾笑眯眯问道。
徐北游说道:“我曾听闻借贷之人有九出十三归之说,说的是你借十文钱,只会给你九文,却要还十三文之多,一来一回,便是四分之利,我剑宗的银钱,就算是借给魏王的,也不要四分利,徐某只要一分利,便是两万万加两千万两银子。”
萧瑾仍旧是不疾不徐说道:“不瞒南归你说,孤若手中有银子,也不会苦心积虑地去谋夺你剑宗的银钱,毕竟剑宗还有一位高居三十三天的上清大道君,道门可以欺侮剑宗,旁人却不可轻易如此,所以说剑宗的银钱的实在烫手,只是魏国地狭民贫,一年税收不过才八百万五十万两银子,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收入,承平二十二年一年的总收入也不过一千四百万两银子左右,除去各项必要开支,一年结余不过四百万两银子,即便是加上魏国国库中所存的一万万两白银,想要还上南归所要的数目,也还要三十年之久,不知南归能否等上三十年?”
徐北游面无表情道:“如此说来,魏王是还不上这笔银子了?”
萧瑾摊开双手,道:“有句市井俚语,叫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不上银钱便用性命来抵债,南归此行不正是要来取孤的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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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终于握住烟云乱的剑柄,一点一点拔剑出鞘,说道:“如此数目的银钱,又岂是一条性命便能抵消的?魏王怕是要将整个魏国都赔给徐某,这才说得过去。”
说话之间,剑气四溢,随着剑锋不断出鞘,天地间的大风也随之愈发猛烈起来,如泣如诉,又如万鬼出山,阴森怒号,让人不寒而栗。
萧瑾身为鬼王宫的主人,一身修为神通更甚于长年站在台前的萧林,此时对上徐北游这位大剑仙,也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
萧瑾伸手一抓,竟是真的从风中抓出一缕若有实质的冤魂出来,依稀可见其面容,不过被萧瑾轻轻一捏,便化作丝丝黑气消散,缠绕于他的指间。
徐北游见怪不怪,平静说道:“我曾听知南说起,当年太祖皇帝修建九层陵墓,魏王是监工之人。而九层陵墓之所以能够直通阴间幽冥,看来与魏王也脱不了干系。”
萧瑾一双眼眸黝黑深沉,宛若两口不可见底的深井,要将他人的魂魄都给吸纳进去,缓缓开口道:“何谓鬼王宫?又何谓鬼王?孤之所以会以此为号,自然有相应的底气。”
他微微一顿,道:“至于你所说的魏国,它就在那里,就像孤的性命,就在这里,能否拿走,就要看你的手段如何了。”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一人即是鬼王宫
到底何谓鬼王宫?
徐北游仔细回忆起来,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从副宫主萧林到四大冥君,都是各有传承,萧林是极西圣堂之人,骆难行是道门之人,虽然孔逸箫、徐经纬、孟东翡三人是散修出身,但其修为也都有迹可循,似乎与鬼王二字挂不上钩。所以徐北游一直以为,萧瑾之所以会以鬼王宫为名,不过是借尸还魂的掩人耳目之举,可现在看来,里面还是大有文章。
萧瑾伸出一只手掌,有淡淡的黑色雾气绕掌而旋,其色泽纯正,没有丝毫杂质污秽之感。
早在几十年前,还是上官仙尘纵横天下的时候,曾有过一个“上官仙尘即是半个剑宗”的说法,可对于萧瑾而言,他一人就是鬼王宫。
因为鬼王宫的传承尽在萧瑾一人身上。
大郑末年,道门还未像今日这般势大,当时有许多游离于各大宗门之外的地仙散修,其中以“一剑三友鬼中王”最为大名鼎鼎。
三友是指三位闲野散仙似的人物,以松、竹、梅自誉,又称岁寒三友,三人同进同退,擅长联手合击之道,不管敌手是多少人,都是三人一起出手,一人如此,千万人亦是如此,曾以三才阵战平一位道门峰主而扬名。
一剑,是被称为不死剑的李修,他之所以有这个贬褒参半的称号,是因为李修与人对敌,不论胜败,只论生死,而这么多年下来,李修仍旧活得很好,而且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不过在李修壮年成名之后,不知因何事曾远赴后建,与后建玄教五大长老之一的西长老孙平交手,此战结果,李修败而不死,只身逃出后建,并在逃亡途中,斩杀玄教高手十二人,从此真正名扬天下。
至于鬼王,则是五人中声名最大之人,从字面就能看出一二,岁寒三友才占了两字,可鬼王一人就独占三字,所谓“三友傲,李修狂,逍遥当数鬼中王”,说的就是鬼王有望踏足地仙十八楼的逍遥境界,因为常年身着一身青衣,又称青衫鬼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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