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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妖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爱薄倩的王臻
那片虫子汇聚成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翻腾几丈高的汹涌波涛,有着排山倒海之势涌来,又好似黑压压的一群久经沙场的士兵,有着披荆斩棘之力袭来。
这下突然的动静把我顿时吓得有些慌了手脚,我胆小的本质再一次让我有想后退的打算,但是我刚往后一迈脚,却被脚后跟的凹凸不平的石块绊住了脚,一个后仰,身子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眼看那群虫子就扑到我的眼前了,只见那个姑娘身手敏捷,一个箭步迈到了我的面前,面对着那片虫潮,欶地一声打开了手里的那把铁伞!
这里要说下这铁伞为何物。铁伞就是盗墓一种工具,因为盗妖人大都是有盗墓的底子,所以携带盗墓的工具并不稀奇。这铁伞的来源大概可以追溯到宋朝,是一个土夫子(盗墓贼)发明的。它是可拆解活动的,像有一些削器作用在里头,外形看上去和普通的伞具没有什么两样,但其实伞皮都是铁皮做的,在墓穴里大有用武之地,可以抵挡古墓里突然射出来的暗箭或者毒蛇,非常便于携带。
当那姑娘的铁伞打开后,伞的蒙皮就撑起一张大且坚硬的“盾面”,挡在我们的面前。那群黄虫子速度很快,见状也无法及时停下,就直接撞在了“盾面”上头。于此同时,那姑娘双手抓住伞柄,迅速的搓着,那张“盾面”便跟着迅速旋转起来,这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玄机:铁伞的蒙皮上覆着一截截锋利的刀片,密密麻麻的如同鱼鳞一般,当铁伞开始旋转的时候,上头的刀片就顺势翘了起来,飞速地削动着。
这显然是精心改良过的兵器!我当时就心想:能做出此番巧妙的加工,定是手艺不凡的人!
那些黄虫子钻在这“盾面”上头,顿时被排排飞速旋转的刀片给刮出痕来,虽然黄虫子的壳子算的是坚硬,但是鸡蛋硬不过石头,它们的壳子还是被削出豁口来,从里头流出了青蓝色的血,像打树上的枣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掉落在地上。
由于这些虫子之前逼近的速度很快,所以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百来头的黄虫子被刮壳而死掉,也正是由于这张“盾面”的阻挡,那堆黄虫子一时间无机可乘。
但是毕竟是妖物,自然是比那些或圈养或放养的飞禽走兽要敏锐机智多得多。黄虫子见了后立马减速停止朝着伞面突进,企图分成两股从两个缺口里突围进来!
从目前来看,这种虫子单拿一只出来不可怕,但当有一堆的时候才是可怕,速度本就敏捷,一旦成堆,密密麻麻的如同席卷而来的黑旋风一样迅猛,但凡露我们出半点缺口来,它们都会用行动给予可怕的回应!
因为伞面只挡住了一部分的空间,两旁空缺的地方是绰绰有余的,我下意识的明白一旦被黄虫子绕进来,我们定是无路可逃!
说迟迟那时快,几乎实同一瞬间,这位姑娘也是迅速反应过来,屈肘把铁伞微微往后一拉,然后我瞧见她的手指按了伞柄一下。似乎是上面的一个机关。紧接着,我就听到刷的一声,同时看见从伞面的沿圈上扬出大片红黑色的颗粒来,在四周围播散开来!
老鸨看到后虎躯一震,似乎认出了这是什么。我也是眼睛一亮:虽然我谈不上见多识,但是一些做法的东西多多少少也是见过的,这颗粒的类似沙子的东西我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朱砂!
这朱砂小时候我曾看村里祭祀请来的道士道长们使用,民间普遍是认为它是避邪的东西,是镇宅、避煞、开运、祈福纳财的吉祥物之一。
但实际上,朱砂也有避妖的作用。因为朱砂这东西是采集了日月精华,吸收天地之正气,带有极强阳气,而妖虽然不一定都是邪性,但体质是属阴,大都畏惧阳气,所以在盗妖冢这行,朱砂扮演着一个“万金油”的作用,十分的管用。但是,在七十年代那会儿,不是人人都拿得出朱砂的,这东西本就是提炼难,再加上黑市商人层出不穷,所以卖的价格都多多少少有小些贵,所以能随身带着朱砂的,都是手头有几个子的盗妖人。
看那些朱砂,大量的飞扬在了空中,似乎淡淡的又似乎浓密的,看起来就像西洋画里一笔轻描淡写的丹红色油彩,滴落在了清水里,荡起层层波澜,随即立刻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朱砂波及的速度很快,就像黄沙天一样把那群黄虫子全部罩了起来。当那些黄虫子碰到朱砂的一瞬间,顿时在其的壳上窜起了淡淡的白烟!那些虫子像是被炙热的火焰烤着了一样,叫它们痛苦难耐,在空中四处乱窜,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过多久,半部分的黄虫子就吧嗒吧嗒地陆陆续续的成片的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来这朱砂对妖族确实有着显著的效果,极强的阳气碰上黄虫子身上的阴气后,立马产生了一种压倒的趋势!那堆虫子身上蹭蹭的冒起了白烟,同时还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一块块年糕下了油锅,顿时变得蔫巴巴的。
本来还在空中振翅而飞的虫子,一下子如同溺水之人般,用力地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然后无济于事,四五六只的成堆陆陆续续地掉落地下。
还没有靠近来的那些黄虫子看到同伴落得如此田地,自然是知道情况不妙,纷纷开始往后退。
那姑娘仍旧是撑着铁伞,眉峰翘起,警惕地和这些虫子对峙。
虫群涌动着,身上的翅膀微微震动着,发出嗡嗡响的细小动静。大概过了四五秒后,这时虫群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很尖锐的嗡鸣,好似一种类似引导的信号一样,虫群们听到后,瞬间就变了方向,猝不及防地朝着后头爬走,哗啦作响,犹如退潮一般。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道:“这是,逃跑走了吗?”
老鸨见状大喜,松了口大气:“这朱砂果然是好家伙事,撒在这群七星瓢虫身上像泼了硫酸一样直冒烟。”
我们看着那群虫潮慢慢退去,也不知道爬去哪里,就这样逐渐的消失在视野里,这让我们都松了口气。
“你们现在安全了。”那个女孩微低着头折叠起了手里的铁伞,平静地说道。
面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还是个女孩子家,老鸨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话。他轻轻咂了下干涸的嘴唇,松着两个肩膀,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来。好些会儿后,才开口道:“姑娘,你可是刘大歪嘴派来的人手?”
姑娘嗯了声,点头,语气如轻描淡写般道:“高密县(我的老家)妖市里的刘掌柜,他安排我到这里来给你们接头,你们此行的目的地裁村就在这里往北一公里不到的地方,我夜里假寐的时候听闻这里有火车的动静,就及时赶来查看。”
老鸨问:“我们一路上遇上了不少的怪事,本该到郑州站的火车突然停在了途中,我们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姑娘捋了捋眉心前的头发,继续道:“这个地方的确是个凶煞之地,怪事迭起,你们遇到的那些事,大概都是裁皮螂在作祟。”
“裁皮螂?”
“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黄虫子。它是一种小妖,是魑魅婆肉身的皮囊脱落,再依附上污秽之气所化。形似昆虫,口有数白小齿,极其锋利,且速度迅猛。这魑魅婆作妖后,怨念很重,常到黄河沿岸家户里杀人,裁剪人皮,而她身上依附着大量的裁皮螂!”
老鸨:“那虫子很邪乎,我在道上走了也有好些年了,却从未听闻过这种妖物。火车上的乘客似乎也是因为它死掉,而且死相诡异,整张脸皮都被撕扯下来!”
“这是裁皮螂的一个怪异的习性,它们喜爱用小齿把整张脸皮裁剪下来,然后再拖入荒废古墓的棺材里。这也就是行内人所说的棺皮。我也不清楚它们的这个举动是要做什么,虽是小妖,但心机已然成熟,行动毫无紊乱。”姑娘顿了顿,又道,“魑魅婆死后,尸体就被埋藏在了黄河附近这一带,而这些裁皮螂一直遍布在这个地带,在上中游都有这种虫子的痕迹,似乎在看守魑魅婆的妖冢。”
老鸨:“魑魅婆的妖冢呢,有打听到线索了吗?”
姑娘摇摇头:“还没有,刘掌柜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们接头,整顿安排好后一同寻找妖冢的下落,毕竟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是块人人都想抢的肉,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特务的事。的确,那个举止行踪诡异的家伙让我怎么都琢磨不清他是做什么的。正想说呢,却被老鸨又给插嘴了:“姑娘,盗妖冢这行的女辈算是少的了,我这也是头一次见着。萍水相逢,虽说是生意买卖的同行人,但也算是有缘。鄙人王二保,身边的那位叫徐轩,敢问姑娘芳名。”
老鸨的谈吐让我有些愣神,换是平常在我面前,都是小爷短小爷长的自称着,这次突然斯文了起来,我都觉得有些陌生。
此时,那个姑娘已经是扭过了身去,背对着我们,一袭清秀的背影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痴迷。四周围的冷风还在吹着,但是不再觉得那般凄冷,而是竟然觉得意境十足。伴随着风吹声,她清亮的嗓音传来:
“唐海棠。”
(ps:谢谢看官大人们理解国庆期间的断更,我再次说声谢谢。我和倩倩玩得很开心,昨天才到学校,今天满课我昨晚和今天午休时间抓紧写出来了,比较仓促希望看官大人见谅)





盗妖冢 第二十七章 危险的伤口
唐海棠。我在心中暗念了一遍。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就当我刚想鼓起勇气打个招呼的时候,唐海棠此时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放在了我的身上。
她似乎注意到什么东西,咦了一声,微微皱眉,看了好一会儿,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她指的的是我腿上的那个伤口。
我愣了下,然后有些结巴地说道:“之前,之前有只黄虫子,直接钻进肉里了。”
这么一提起老鸨这才想起我腿上伤口的事,急急忙忙地跑到人家姑娘面前:“唐姑娘,你看看,就在火车上,有只裁皮螂钻进我这个小兄弟的小腿肉里了,似乎卡在里头了。”
唐海棠听后又是皱眉,蹲下身来,查看我的伤口。
我承认那是个正经的时候,但是当她手上润滑的肌肤触碰到我的腿的时候,我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样,从那里顿时蔓延开来一种酥麻的感觉,有些冰凉。再当那只纤纤玉手在我小腿伤口附近开始游走轻轻抚摸着的时候,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脸色竟有些绯红。
一小会的时间后,检查好了我的伤口后,她抬起头来道:“我看了,的确是有只裁皮螂钻进了他小腿的肉里,这种事情我还没有见过,似乎是一种寄居。”
“寄居?”老鸨听了脸上一格楞,问道:“这七星瓢虫是要在里头安家吗?那我们赶快把它弄出来啊!”
唐海棠摇摇头,没有应话,只是用手指指着我腿上那鼓起来的包。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细微的点:那就是包上有着一条一条血青色的条纹,似乎是血管,这些条纹从四周围汇聚到中心,呈现出花朵的形状。那只裁皮螂便卡在里头。
这时候唐海棠才开口说道:“你看,那看这里显露出来的条纹,实际就是你小腿的神经。这种妖的八只脚会像蜘蛛牵丝一样一直牵住你小腿肉里重要的神经,如果我们强制弄它出来,就会连着把神经撕扯断,这样的话你的那只小腿就会失去知觉和控制,几乎就是废掉了。”
我听了顿时吓得一跳。我本就是出生贫困,没上过学不能凭笔杆子吃饭,全靠吃身体的老本做体力活,这腿要是废了一只将来靠什么谋生啊!
就在这时候,唐海棠脸色慢慢变得低沉,微微卯着嘴唇,缓缓道:“我注意这只裁皮螂并非寄生虫一样赖在一个地方吸食血液,而是在不断地往上头移动。顺着方向看去,似乎它寄生的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小腿,而是,而是腹部的肠胃。”
“什么?”老鸨大惊。
我也是吓出一身的冷汗。这腿废掉人还可以苟活,肠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人可就绝户了啊!
老鸨着急:“这七星瓢虫是要刮肠破肚吗!唐姑娘,有什么办法吗?我这小兄弟才是刚踏上此行的,别到时候啥都没赚到搭条命进去啊。”
唐海棠看着我们的眼神,叹了口气,还是摇头了:“抱歉,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
老鸨看着我,我的眼神满是木楞。他看我这般,沉着脸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了声别怕,随后扭过头问唐海棠:“这只虫子估计要多久会到肠胃。”
唐海棠顿了顿,道:“大概六天左右的时间。”
这些话我都是听在了脑里。意思是我只剩下六天左右还算安稳的时间吗?过后是死是活就不从知晓了吗?
唐海棠见我这般,安慰我:“但你别太担心,这小妖虽刁钻,但定会有对付它的办法的。我现在先用阳气重的东西压住这只妖的妖气。”说罢,她撩开腰间盖住的衣,那里别着一个红线编制成的中国结,很漂亮。只见她从其中慢慢地扯出一根来:“这红线是用黑狗的血浸染过的,阳气遍布于线,可以紧密地压制住妖气。这样的话这只裁皮螂的行动频率可以减少很多,疼痛也不会那么剧烈。”
说罢,她弯下身来,把红线绕在了我的大腿根处,圈了几圈后,系住。
果真,当那条红线系上去的时候,我就感觉钻在小腿肉的那只裁皮螂安定了许多,似乎有一股力压制着它。但我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决策,只要这虫子还在,我就还有危险,除非除根。
“那么,唐姑娘。”老鸨此时道,“那我们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唐海棠没接话,而是背过身,面朝那群裁皮螂离去的方向。那里有着无数条线条形的泥痕,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很是宽阔,像张河床。她黛眉微皱,打量了一阵子后,把手里的那把铁伞的伞头轻轻地插入了土里,然后抬起其来,横放在眼前细看。
“先不着急着安顿,这些泥痕的分布很是规律,不像是紊乱地逃走,倒更像是有组织地撤离。”唐海棠垂下手,目视前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它们可能回巢了。”
“回巢?”
“就是它们的巢穴。这裁皮螂是群居妖物,类似蚂蚁一样一窝窝的散布着,在黄河沿岸这带有数个聚集的地方。刚才那群裁皮螂离去的方向,应该就是朝向它们这窝的巢穴。”
“那我们是顺着泥痕不是便可以寻到这七星瓢虫的巢穴吗?”老鸨问。
唐海棠点头:“现在时间不早,回去怕会惊动村民。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先去摸清这个裁皮螂巢穴的位置。不用怕,那妖是有灵性的,刚才吃了亏自然不会对我们再轻举妄动的。”
老鸨把目光看向了我。他显然是在担心我。虽然已经是三更半夜,火车上遇到的一串光怪陆离的事包括腿上的伤口,都让我神经有些疲惫,但是,我也清楚盗妖冢这行饭并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也很清楚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一瞬间,我似乎想通了什么。于是乎我和老鸨对视了眼,轻声道:
“跟着。”




盗妖冢 第二十八章 再遇冢眼
唐海棠见我们做出了决定,便迈步朝着泥痕的朝向走去。我和老鸨就这么紧跟其后。
泥痕很长,一直铺向远处,没有短缺的地方,似乎一直看不到尽头般。天色还是很黑,头顶上的月光还是毛乎乎的昏暗,照清了脚下事物的轮廓,照清了唐海棠的背影。
说实在话,唐姓在东北一带是少见的,南方倒是颇多,再看这姑娘的模样,面容清秀,也像是个南方人。她似乎处于豆蔻年,精致得过分,就像像江南的糕点,小巧细腻美丽。可能是来自一个北方糙汉子的没见过世面的好奇,让我忍不住想去看她。
老鸨也是一路悄悄打量着这个唐姑娘,但他的注意点和我不一样,而是在注意唐海棠的打扮。虽然这女孩身上衣服朴素只是一袭素衣,但是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可以看出那面料的精细,这是我们这种普通甚至寒酸的人的敏锐。后来老鸨告诉我说,其他的不说,光唐海棠手里的那把铁伞,就价值不菲。
那时候我的确是纳闷刘大歪嘴的安排,怎么派了个女娃子家给我们?她之前露的那几手的确是个练家子,但是终究是“女流之辈”,这次行动如此险峻怎么能把握得来呢?
一路上,唐海棠倒也是一言不发,轻轻闭合着樱红的小嘴,不吭声。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那裁皮螂的心智已然成熟赛过人,谁也不清楚它们会再做出怎么样的举止行动,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便谨慎地顺着那道宽阔的泥痕,一直往前走。
慢慢地,这条泥痕的轮廓开始有些模糊了。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有些泥泞,甚至有些地方还有着坑洼的积水,这让那些虫子留下的痕迹变得有些淡化。看样子这附近的空气湿度还是重的,我身上穿着的衣物都有点潮湿,感觉半空中似乎都悬浮着水珠子。
此时我们四周围的环境还是荒地,四周围鲜见几棵树,遍地都是野草和折断的枝条,一切都是凄凉的模样。让我感到怪异的是,这片土地似乎没有任何的生物,半点虫鸣声都是听不着的,空气里只流荡着我们三人走路的脚步声。
大概又走了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开始注意到这道泥痕的宽度在不断地变窄,呈三角不断地缩窄,似乎这些裁皮螂在不断地汇聚到一个点,我觉得,它们可能在进入其巢穴的入口。
果不其然,泥痕的宽度愈发狭小了,像一个漏斗口一样变得尖尖的,与此同时,泥痕的轮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不认真去注意是看不出来的。再走了几步路之后,便彻底看不到泥痕的模样了,只剩下淡淡的几道拖长了的细线。
唐海棠看了眼四周围,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老鸨也环绕了眼,看好像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这里吗?那些七星瓢虫倒是会挑地方,老巢藏这个偏辟无人烟的地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片荒地,荒草丛生,冷风袭袭,好一幅落败的场景。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洞口或者缺口,放眼望去都是平地,不清楚巢穴入口在哪里。隐隐约约间,我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唐姑娘。”这是我和唐海棠说的第一句话,“这虫子的巢穴在哪里呢?”
唐海棠看了眼我,眼神还是那么的清澈温柔。她指着地上,张嘴道:“你看。”
我顺着看去,她指着的是我脚下不远处的一片土地。此时头顶的月光没有了树木的遮拦显得明亮了许多,我低头仔细一看,发现在那片地上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洞口的四边沿堆积着一些泥土。看样子是被那些虫子挖出来的。
老鸨也注意到了这个洞眼,小心翼翼地靠近查看。他不敢走太近,生怕里头涌出一大堆的裁皮螂,只能大致估摸出个安全的范围圈,站圈外弯着腰往里头探。看了一阵子后,见没有什么动静,便从地上捡来一个枝干,试探着伸出在那个洞眼旁拨弄。
洞四周的泥土被不断地拨开,洞口也被慢慢地搅大,慢慢地,我忽然瞟见了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半隐半现地藏在沙土里。
“这是什么?”老鸨也是诧异,接着大胆子又朝前靠近了几步,轻轻地用纸条敲着那个白晃晃的东西,却听其发出了噔噔的声音,像是敲在打在什么石块。
老鸨接着再次拨开更多四周围的土来,这下下面东西的模样大致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只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眼黑,而是清一色的灰,藏在泥土里,直勾勾地看着我。
顿时间,我似乎忽然感到了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感觉:这东西似曾相识。再仔细一看,这眼睛并非是实物,而是用线条刻画出来的。我嘀咕:“好像是冢眼。”
冢眼是妖冢的入口处,相当于盗墓行内里的募穴口。照我们这行理解,冢眼是用妖力加持的一种物件,封印在妖冢之上防止妖冢被轻易打开。不然知道,它的出现就说明这地底下埋藏着一个妖冢!
老鸨和唐海棠听后,连忙是上前查看。两人左右打量了一下,确认了番,恍然:真是个冢眼!
老鸨大喜:“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魑魅婆是和裁皮螂挂钩的,那些七星瓢虫都藏在这里,这样说来这个匿身的妖冢多半就是那老妖婆的坟了。”
“不一定,这冢眼的制作也太过简单了,不像是一只大妖的妖冢。”唐海棠道。
“这可说不准,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说不定这老妖婆就是故意把冢眼做简陋,防止别人窥视自己的妖冢呢。”老鸨面朝着唐海棠,“不探下怎么知道呢,唐姑娘。”
唐海棠:“你的意思是?”
老鸨把背在背上的背包丢在地上,解开拉链,里头全是盗妖冢的工具和法器。老鸨抬头看着我们俩,一挑眉:
“下冢。”




盗妖冢 第二十九章 葬奴坑 上
原本我以为老鸨是比较有所保存的,本是来查看下裁皮螂巢穴的位置的,但一看到妖冢,或许是他作为一个盗妖人的本能,下意识地就直接要下冢。
唐海棠看了眼老鸨,没有作任何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默许。
我这个刚刚入行的愣头青自然是没有什么决定权的,毕竟人家是老手,经验比我丰富多得多,应该是知道什么冢可以下什么冢不能下。
于是,老鸨解开了面前的那个背包,里头全是一些七七八八的玩意儿。我也叫不上名字来,只是觉得稀奇,清楚这些东西都不是普通的。老鸨在里头摸索了好一阵子,从里面掏出一枚黄铜色的铜钱。我认识这个是什么,五帝钱。
所谓五帝配五行,坐有天地阴阳五行之精华,可解六神无主之缺陷。五帝钱在盗妖冢这行里,具有挡煞辟邪的作用。
老鸨手持着那枚五帝钱,跪在那个冢眼前,伏身,用粗厚的手掌抚去上头还残留的尘土,像是擦拭着一面明澈的镜子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我总觉得冢眼上的那个眼睛图案似乎在眨动。
擦拭干净后,老鸨把五帝钱用两根手指衔着,放在了冢眼上面。此时他的面容变得严肃,呼吸也放慢了许多,整个手的筋肉像都是紧绷着的。在吐了口大气后,老鸨的那只手开始在冢眼上滑动着,带动着五帝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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