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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无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子菲

    韩珂摇了摇头:“宫门有人把手,就算有人进攻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怕宫里的暗道,敌手在你我未知间便赶来。”

    宇文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惜本王并不知晓密道所在。”

    这也便是问题所在。

    “豫王爷,大喜!”从外赶来一副将,“肖统领挟持着太子暂停了交火,我们的人突围入坤宁宫了!”

    “太好了!”宇文涵击掌而笑,“再派兵力,把坤宁宫围了!”

    “是!”副将飞奔而去。

    宇文涵满脸笑意地转身望着韩珂,可他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看的他自己也不得不收敛了笑意:“小叔父怎么不高兴”

    “意料之中。”韩珂耸了耸肩,“被肖恒策反了一批御林卫,坤宁宫中的人早自相残杀起来。你的人再不能攻进去,那才叫废物。”

    “是是是。”宇文涵笑着望向远处,太子攻下坤宁宫,他再攻下疲惫的太子,简直绝妙!

    又是一个时辰而过,先前的副将再次飞奔而来:“报太子逆党已全部拿下!陈彪已被斩杀!”

    宇文涵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走!是时候给父皇母后请安!”

    韩珂叹了口气,他暗中抚了抚袖中带着花纹的短剑,有些自嘲地笑了。豫王总是这样,高兴得太早。

    宇文涵昂首挺胸走进坤宁宫,两侧御林卫纷纷拜下来。他们手中持着火把,照得他格外得意。几个时辰前宇文洛也是这样走进这样的吧不知道他现在滋味如何

    他再走进了些,看着跪在阶下的宇文洛便心情舒畅。他大步向殿门而去,大声道:“父皇母后!儿臣救驾来迟!”

    宇文洛不发一言,在他身旁就是陈彪血淋淋的头颅。卑鄙、无耻、下作这些肮脏词集合在一起也描绘不出他这好弟弟的丑陋!

    宇文璟站在殿门后,看着两个儿子一站一跪,心里有些复杂的情愫无法排解:“涵儿啊,把这里处理干净,兵符交回来。”

    宇文涵对宇文璟的隔门喊话有些不悦,他直起腰板,语气里的恭敬之意荡然无存:“父皇!儿臣想请道旨意,拿到旨意,立刻归还兵符!”

    宇文璟眯了眯眼,他就知道豫王有备而来:“什么旨意。”

    宇文涵大声冲殿门喊道:“请父皇废太子!改立儿臣,入主东宫!”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奉旨平乱
    听到这里,宇文洛不由得“呸”一声:“父皇!这一场逼宫不过是他宇文涵设计!儿臣并无谋逆之举!”

    “休要狡辩!”宇文涵再次大声冲殿内喊道,“父皇可以召老臣及太子妃一问便知!太子早在数月前便从各地购买兵器火器马匹,儿臣绝无半点虚言!”

    宇文璟不断转着玉扳指,心中冷笑。太子的人确实买了这些东西,到头来还不是被你豫王利用了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这种借刀杀人之事绝不可能是他脑袋瓜里自己想出来的。

    宇文璟的目光落在随立于宇文涵身旁的韩珂身上。若是他,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改立太子之事关于江山社稷,需得从长计议。”宇文璟冷冷看着互相指责的两个儿子,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宇文涵有些恼怒,父皇难道看不出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现在是谁手握兵权,现在是谁包围了坤宁宫!

    “父皇!”宇文涵高声道,“纵观各皇子,没有谁比儿臣更合适太子之位!”他一言毕,底下兵士呼应着发出呐喊之声,惹得他心胸豪气万千,当即补充道,“倘若父皇不愿立儿臣为太子,那儿臣也只能恭请您为太上皇!”

    宇文璟终是停止转动扳指,听着豫王的豪言壮语只觉得好笑。狠话说的不错,比唯唯诺诺的宇文洛要强上一些。

    他低声问着身旁暗卫:“朕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属下在天黑后便瞧见了从西南处升起的烟火令,算算时辰,应是到了。”

    在外等得不耐烦的宇文涵有些恼火。他没有直接闯入殿中是还敬宇文璟是生父,可如今已有胜败之别,沉默改变不了任何事!

    “父皇!”宇文涵上前几步,正要推开殿门,忽而从殿外奔来一身中数箭的兵士:“禀王爷乾清宫附近突入五十余人,已向此处杀来了!”

    五十余人五十余人就值得这么胆战心惊吗!

    他训斥的言语还未出口,又有一骑兵从马背上跌下,那马竟是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报有将带着三千人的军队攻破宫门了!”

    一时间,坤宁宫内一片哗然。宇文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颈上一凉,再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雕花短剑!

    “小叔父”宇文涵说话皆有些发颤,“你这是做什么,放下短剑,有话好好说。”宇文涵说着说着还给肖恒使了个眼色,可肖恒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韩珂一手执着短剑,一手按在宇文涵肩头,迫使他不得不跪了下去。火把上燃着的光芒映得他的神情晦暗不明,唯有短剑刀刃处还反射着讽刺的白光。

    就在此时,坤宁宫殿门大开,撞入眼帘的,是一身明黄龙袍的宇文璟。

    肖恒收起刀刃带头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不明所以,要反抗的早跟着自己的统领悄悄离了坤宁宫,为了保命的也只好和肖恒一样跪倒下来,“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如同海浪层层传递。

    宇文涵一时间明白过来,韩珂哪是真心帮他!他也是早存了异心!往死说,他甚至能怀疑是韩珂欲自立为帝,看着形式不对才将刀刃转向自己!

    “父皇!父皇!”宇文涵连忙抱住宇文璟的腿,“儿臣是为人蒙蔽!是韩珂!都是他出的主意!”

    宇文涵痛苦流涕,宇文璟从始至终却只是望着韩珂。他突然抬脚一踹,宇文涵毫无防备便被踹下台阶,滚至宇文洛身旁。

    宇文洛冷眼看着宇文涵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大笑起来。风水轮流转,害人终害己!

    “韩少卿。”宇文璟拍了拍韩珂的肩,“豫王此言,如何”

    韩珂低头抱拳:“臣数年前奉皇命陪侍豫王殿下,陛下英明!”

    宇文璟长笑起来,倒是宇文涵着实因为震惊蹬圆了眼。他不信!韩珂怎么会是受命卧底在他身边的!他不信!

    “肖恒。”

    “末将在。”

    宇文璟望着天际现出一抹鱼肚白,这可笑之事行径了一天一夜,也该有了解了:“带兵助齐王回宫。”

    “末将领命!”

    肖恒转身,右手握拳,带着一众御林卫与震惊到发颤的宇文涵擦肩而过。

    方才父皇说什么齐王宇文渊不是死了吗他是死了啊

    一旁的宇文洛则控制不住自己又笑起来,可几颗泪珠随着笑容带起的面部肌肉滑落。他心情复杂,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又是畅快。六弟没有死,好,六弟没有死

    宇文璟居高临下望着自己一哭一笑两个儿子,无奈摇了摇头:“来人,带太子豫王下去,囚禁于东宫!”

    “父皇!父皇!儿臣错了!是韩珂怂恿儿臣的!”宇文涵哀嚎着被拖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入东宫竟是被囚禁!

    宇文洛依旧大笑,他拂开兵士的手,向宇文璟鞠了一躬:“儿臣定会给父皇母后一个交代!”言罢,随着押解豫王的兵士一道,大摇大摆出了坤宁宫。

    韩珂望着宇文洛的背影,眼色愈发深邃,竟是在他身上瞧出了几分孤勇。交代这样的交代,不过是一死了之。

    宇文璟招来躲在柱子后差点吓破胆的崔暕:“去盯着太子,别叫他做傻事。”

    “是,是”崔暕的声音都在发颤,连忙小步向外头赶去。

    宇文璟叹了口气,他做的,到底对不对自古成王败寇,史书上只会记载对他的赞颂之词,可到底如何,需得留给百年后人评说。

    轻风拂沙,马踏白雪。入耳一声轰隆交战之音,远处有数匹披甲战马飞驰而出。

    伏虎营不同于御林卫,那都是上过战场的兵士,交战起来颇具血性,以一当十。就算宁宫局部还在激战,可显然大局已定。

    宇文璟抬眼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漫天撒网似地罩下来,想起数十年前自己还在落雪天习武,如今只能待在暖阁内瑟瑟生寒,一时感慨万千。

    乘着飞雪,远远便瞧见马上之人还是带血常服,座下骏马通体全黑,神采奕奕,比得周围诸骑人人皆是黯然失色。

    疾驰如风,马挺人立,一众骑兵排开,踏起一阵白雪。“伏虎营前来救驾!”如此呼声从后向前传递,听得众人心潮澎湃。

    风平雪落,宇文渊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他勒缰翻身下马,在宇文璟身前跪下,双手奉上半枚虎符:“儿臣奉旨平乱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第二百二十四章 箭阵
    宇文璟眼中笑意未消,将半块虎符握在怀里:“辛苦我儿。”

    宇文渊微微一颤,这还是宇文璟第一次用上“我儿”两个字。可惊喜之余,他又生出忧虑。宇文璟的偏爱向来都是为了掩盖。无论太子也好,豫王也罢,宇文璟做出偏爱他们的模样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真正在意的皇子吗。

    如今,这掩盖的任务又落在了他头上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福分。”宇文渊有些机械地说出这句话,再回过神来时已被宇文璟身边的太监拉起。

    宇文渊抬起眼,目光便落在宇文璟身后的韩珂身上。韩珂褪去了当初不羁公子的模样,同样以复杂的情愫望着他。

    他再细看着韩珂嘴型,不断重复着两个字,一遍又一遍,似乎是“忘忧”

    “渊儿,随父皇回宫,瞧瞧你的母后。”宇文璟对宇文渊突然换了番态度,正要拍一拍他的肩膀,却被宇文渊向后一躲:“父皇,皇宫内叛乱尚未平复。容儿臣处理干净再拜见您与母后。”

    宇文璟一边点头一边应着:“到底是年轻人,去吧。”

    “是。”宇文渊行礼后又直直望了韩珂一眼,韩珂同样在宇文璟看不见的地方颔首。

    他不知道忘忧发生了什么,可若韩珂护不了她,他也不会再退让分毫!

    周围御林卫愈聚愈多,月芙靠着“挟持”韩少夫人已经退出包围,正一点一点向小夹道移去。

    上头确实下令不容许伤韩少夫人一根头发丝,这种情形下他们亦十分为难,只得前排换上大刀,后排执着弓箭久久对峙。

    他们中无人敢自诩神箭手,真正的神箭手早被调往坤宁宫,哪会放在此处然而他们也不知道,坤宁宫已发生巨变,两番反转彻底叫谋反之人败下阵。

    “主子,身后好像来人了。”月芙的身子渐渐发冷,这天又开始落雪,再不出去她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忘忧细细听着身后动静,至少有十余人包抄而来。她不能像月芙一样有遮挡下开口低语,只能微微张口,含糊道:“贴墙走,不要将后背留给敌人。”

    月芙肩头的伤口仍在不停淌血,她的唇色煞白,可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聚力于掌心,刀刃恰好贴在忘忧脖颈处。

    “放开韩少夫人,上面还有可能饶你一命!”御林卫那儿已有人喊话,他们在这儿耗了太久,耐心快要磨尽。

    月芙叹了口气,白雪丝丝缕缕落在脸上,化为一小摊水,似要将她最后一点暖意夺去。

    她们还在向小夹道缓缓移去,走了没几步,便有一持枪步兵从远处奔来,附在御林卫头头耳畔悄声说着什么。

    忘忧看着二人不时打量过来,心弦不由触动。也许,也许,她们都没有时间了吧。

    “山柳。”她也不再掩饰口型,“如果有来世,你我还会相遇吗。”

    月芙一怔,忘忧竟突然喊出她久违的本名:“此生未尽,何必谈起来生”她顿了几息,复道,“会,我们一定会再遇见。”

    忘忧悄然一笑:“来世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也许卖馒头,也许卖早点山柳呢,你想做什么”

    月芙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她从未思量过这个问题,忘忧真将她难住。

    对面的御林卫忽而转了队形,忘忧知道,这一刻终究到了。

    “上头有令!将此女与韩少夫人,就地格杀!”

    御林卫话音刚落,前排的步兵便转向后处,取而代之的是拉满弦的弓箭手!

    月芙立刻丢下刀刃,从忘忧身上解下她的御寒斗篷,一个翻身将斗篷支着罩过忘忧头顶。

    她的动作极快,快得丝毫不像受伤之人。忘忧的惊呼还未出口,便是繁杂的破空之声,一根一根,皆打在月芙后背。

    “山柳!”忘忧被保护在月芙暂时支起的小天地,她看不见外头的景象,可已闻见浓重的血腥。她慌忙中扶过月芙,月芙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挣扎着按下忘忧的手。

    羽箭纷纷射在忘忧旁边的琉璃瓦上。那些羽箭穿破瓦片,“砰砰”连声激起的碎屑击打在斗篷,些许隔着斗篷也打在忘忧脸上。四面落箭似一场急雨,铺天盖地将她笼罩其中。

    “不要不要!”忘忧欲扯过斗篷,可月芙就算力竭缓缓跌下也不肯松手。忘忧跪坐在墙边,数支利剑已穿过斗篷定在墙上。

    可她竟一点也没有受伤一点也没有。

    隔着斗篷她瞧不见月芙口角淌血的模样,也瞧不见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密密麻麻扎着箭矢,好似一团插满箭矢的生肉。月芙不愿她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不愿。

    忘忧克制不住低低抽泣,可到了最后竟发现自己哑然无声,再也哭不出来。

    夜晚为她添灯的月芙,换着花样制作小食的月芙,与哈哈嬉闹满脸笑意的月芙,总是如姐姐般宽慰她的月芙

    与她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凝结于忘忧最后一颗晶莹的泪珠。

    “山柳山柳”

    月芙又呕出大股鲜血,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迸裂的肌肤,翻卷的皮肉,让她好像一只血刺猬,面目可怖。原来,即使皮开肉绽也不会痛的,原来,鲜血流逝的感觉是平静而麻木。

    她不痛苦,她只是遗憾。遗憾短短一生,再也不能陪在忘忧身边。

    她的双唇微微发颤,眼前渐渐黑下来。可她还在强撑着不愿睡去。她的眼前是只有七八岁的宇忘忧,她绕着她的身子缓缓走了圈,颇老成地问道:“你就是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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