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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无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子菲

    喜鹊咬了咬牙,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您若不愿入宫,那明日整个宁国都会散满您与摄政王的私情。”

    好大的能耐,整个宁国如今宇文渊是摄政王,韩珂为丞相,就算宇文汐也轻易不敢得罪他们。安洛洛倒好,一下拉下他们俩。

    忘忧眯了眯眼:“那后日,你家贵妃便能消失在宁宫。”

    “你!”喜鹊跺了跺脚,她在安洛洛身边已久,还没见过如此软硬不吃之人!

    忘忧轻轻一笑:“不过是个玩笑话。”她话锋突然一转,带上些许凌厉,“你若好好求我,我自然随你入宫。”

    “我可是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喜鹊愈加气愤。安贵妃可是陛下捧在心尖上的,就算有些王公大臣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凭什么要她哀求

    忘忧重重点了点头:“你也知道自己是宫女。不过是奴才,也敢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

    阙然见喜鹊脸都绿了,不禁在心里给忘忧鼓起掌。若月芙还在,她一定会挺身维护主子。可惜她胆小,不能做得像月芙一样。

    “我……”喜鹊被噎得说不出话。

    “送客。”忘忧挥了挥手,背对着倚到躺椅上。

    阙然忍着笑意,还未做出“请”的手势,喜鹊便忿忿离去。

    躺椅上的忘忧缓缓睁开眼,安洛洛做到这份上,难怪外头都说她是“妖妃”。权势大过皇后,朱妧的日子难熬啊。

    ……

    深宫暖阁里光影迷朦,榻上女子支着头轻闭眼。红纱帐里青丝绕颈,薄衫之下体躯线条曼妙,衣衫似有若无。

    这一幕美艳的画面连宫女也不敢抬眼看,一个个都死命低着头,生怕惹得女子不悦。

    喜鹊从殿外快步而来,跪倒在榻旁:“贵妃娘娘,韩夫人好生嚣张!”

    安洛洛睁开眼,忘忧不肯入宫也在她意料之中:“怎么”

    喜鹊添油加醋说了许多,听得安洛洛蹙起秀眉,胸中郁郁不平:“她真这么说!”

    “是。”喜鹊抹了把泪,“奴婢跟在娘娘您身边,她瞧不起奴婢,就是瞧不起娘娘您啊!”

    安洛洛撒气般随手将抓到的东西掷到地下,一声轰然的碎裂声惹得殿内众人一齐跪下,高呼“娘娘息怒”。

    她怎能息怒就是因为柳清漪,她的孩子才没的!如今宇文汐登基,她还不能报仇雪恨吗!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安洛洛当即让喜鹊附耳上前,可她尚未吩咐完毕,忽而从黑暗中走出一小太监。

    “娘娘是要将柳清漪与摄政王私情散出去”小太监并不惧安洛洛权势,反而步步靠近。

    安洛洛直起身子:“自然!”

    小太监阴恻恻一笑:“陛下的一半折子给了摄政王,另一半给了韩丞相。如今你要动他的左膀右臂,岂不是自讨苦吃”

    安洛洛昂起头:“陛下也时常怨恨摄政王与丞相,本宫是在帮他。”

    “那为什么陛下自己不宣扬此事,难道他不知道吗”

    安洛洛突然接不上小太监的话,宇文汐自然有顾虑,这些事不能经他的手,只能由她来做。

    “娘娘怕是不知。”小太监坐上床榻,“陛下是被他二人架空着,轻易不敢得罪。”

    “我一个妇人怎知朝政。”安洛洛低下头,她还以为宇文汐成了帝王便有了无限权力。可被小太监这么一说,她又暗暗不爽起来,凭什么宇文汐要被他们架着!

    小太监呵呵一笑,越靠越近:“不如交给奴才来办,必叫柳清漪,付出代价。”l0ns3v3




第五章 戏中戏
    忘忧按照云观吩咐已看得头昏脑胀,她合上书在案前趴了会儿,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这书晦涩难懂,若是没有理解的背不过一天就忘了干净。奈何要理解起来也不是容易。

    她抬起头,依稀能辨认出另一头案前那一个人影,伏案执笔之姿清寂落寞,烛光将他的脸照得明暗相错,不辩神情。

    一日复一日,他批复奏折,她便背着古籍,直至夜深。

    “寒远。”忘忧轻轻唤了声,来到宇文渊身边靠着他坐下,“还有多少啊。”

    宇文渊搁下笔:“不多。”

    他调整了坐姿,让忘忧靠得更舒服些:“今日做得很好,没有我的陪同,不准进宫去。”

    “只怕安洛洛不死心,又要三番五次惹事。”忘忧轻轻闭上眼,困意早爬上她的眼帘,如今靠在宇文渊怀里更欲沉沉睡去。

    “就容她闹腾一阵。”宇文渊说得轻柔,忘忧知道,他已是想了法子对付安洛洛。

    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周身被他身上独有的药香包绕。这样安心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明日我要去趟金佛寺。”她攀上他的脖颈,宇文渊便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向床榻走去。

    “我会派人跟着,别离了他们视线。”宇文渊一如往常将忘忧轻轻放下,拉上被子。

    忘忧点了点头,明里派人跟着,暗里还派着暗卫,安全得不能更安全。自从逼宫后他便变得这般小心翼翼,真不知说什么好。

    “睡吧。”宇文渊轻声细语,见忘忧合上眼才回到案前重新批上奏折。

    忘忧知他喜怒难辨,唯有批阅奏折时蹙起的眉心才透露出一点点消息。与北秦的战事绵延良久,就快到了断的时局了吧

    她向里翻了个身,终是放缓了呼吸,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忘忧梳洗完毕,便抱着还在懒睡的哈哈上了马车。

    三枚大灵丹的灵力在周身运作,这几个月,哈哈也从小不点成长为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儿模样。

    不过它很少化形,做为雪狗的样子来去自如,比人类形态方便不少。

    “那和尚叫你别去打扰他,怎的还去自找麻烦”哈哈蜷缩成一团,舒舒服服继续睡在摇晃的车厢。

    “我也不愿。”忘忧倚在车厢,指尖有一下每一下轻点额头,“受云观所托,不知何事。”

    “那和尚脾气古怪。”哈哈打了个哈欠,“你可别着了他玄之又玄的道。”它还记得上一回在静室里被广辩耍得团团转,后来细想想,也可能是它从一开始就中了幻术。

    忘忧轻轻撩起车帘,外头已下起雾蒙蒙的小雨。烟雨朦胧间,车外一块块农田迅速向后移去,远山却好像巍峨不动。

    再上金佛寺,她的心情比原先更加沉重。

    时至今日她都未曾回过柳府,只知道柳瑛去过一次,当天便哭晕在那儿。在梦中,她已与柳府众人见过,心里打定主意离开京都前手刃仇人便再上坟祭扫。

    “求贵人救救我们吧!”

    “娘!”

    “给老子回来!”

    忽然马车一顿,几声嘈杂的喧闹声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走开,别挡道!”马车夫微微一抬鞭子,负责保护忘忧的兵士便上前将跪着的两人架起,离开了几米才放下。

    “臭婆娘,还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逃”从后方追来的男人挥动手中的棍子,直直向那女人后背拍去。

    女人紧紧抱着孩子,纵然棍子结结实实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孩子受一点伤害。她不肯放过这机会,仍是大声喊着:“求贵人救救我们母子!”

    周围村民围了一圈,有的叫那男人打得再狠些,有的则敷敷衍衍劝说着。

    “求贵人救救我们母子!”

    女人的哀求一声声传入忘忧耳中,那棍棒的乱打声不亚于罪臣挨板子,可见下手之狠。

    “看样子,又是一出卖孩子的戏码。”哈哈踩在车厢上眺望着远处的惨象,又兴致阑珊地回到车厢内继续睡着。

    又不是没给别人上过刑,看别人打人有什么意思。

    忘忧放下车帘,轻轻叹了口气:“将她带来。”

    车夫有些为难:“我劝您还是别管这事,他们专是演戏骗贵人高价买孩子的。您帮了一个,他们就非扯着您帮其他人啊!”

    忘忧岂不知这个道理。在荒年看见流民是万不能好心分粮食,一哄而上抢夺粮食的流民与暴民无异,这样的善良只会害了自己。

    可眼前的情形似有些不同,那女人干干净净,皮肤细嫩,一口牙齿也不同于其他村民的稀黄。她不该属于此处。

    女人被带了上来,衣裙早浸了一条条血色。她的嘴唇发白,用着最后一点力量将怀中的孩子按跪在地下:“求您救救我们……带我们走吧!”

    她身后的男人还在骂着脏话,只是被士兵所阻,靠不上前:“您别听这婆娘瞎说!她就是不服管,多打几次就好了!”

    忘忧看着女人裸露的肌肤上除了新伤还有旧痕,确实没少挨打:“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父母兄弟”

    女人眸子一震,她没想到面前这贵人竟能知道她不是京都中人:“我原是梁州宋家之后,三个月前随丈夫来了京都。谁曾想……”

    她呜呜咽咽哭起来,她怀中的孩子便用袖中为她拭泪。

    “我的丈夫将我与孩子卖到此处,自己攀附起权贵,如今也不知在何处……”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只能将懂事的孩子抱得更紧,“就在今日,他们竟还要卖掉我的孩子入宫做阉人!”

    “您可别听她瞎说,这孩子是我亲生儿子!怎么会卖掉!乡亲们说是不是!”那男人在后头格外激动,有几位村民还点头应和。

    “我可以帮你。”忘忧将一锭银子扔出车厢,妇人立刻拾起擦干净藏进怀里,“不过我只买一人。”

    妇人听到这里,立刻升腾起绝望:“求求您,带我们一起走!我可以做很多活,做牛做马都成!要是留我在这儿,根本没有活路……”

    在她心中已然默认忘忧要先救她的儿子。

    “你误会了。”忘忧轻轻一笑,“我要买你。”l0ns3v3



第六章 废墟与禅
    妇人抬起眼来,震惊之色愈发浓烈。怎么会,为什么会有人买她……不仅是妇人震惊,连她身后的男人同样诧异,急急高呼:“不卖!一个我婆娘一个我亲儿子!不卖!”

    他自然不卖。留下大的还能干活挣钱,留下小的只会花销。

    忘忧又丢下一枚银锭:“如何”

    那男人有些动摇,周围村民也叽叽喳喳劝着他卖。就在纷杂的劝导声中,忘忧好像听到一句“过几天把小的再卖进宫不就成了!”

    妇人紧紧抱着孩子一边摇头,一边从怀中掏出先前那锭银子,整整齐齐和另一锭银子码在一起:“我不能留下孩子。”

    也不知从何处开始,竟有些男人主动推出自己的媳妇:“贵人,您瞧瞧她吧,她也能干活!”

    “贵人!贵人!您买我!我吃得少做得多!什么活都干!”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而那妇人抱着孩子一步步回到男人身边。

    若不是有兵士围着,那些村民早上上前哄抢这两锭银子。忘忧看着他们激动的神色颇有些感慨,只是招来一位临近的兵士吩咐几句,便叫马夫继续向前。

    在她身后嘈杂一片,有些人甚至撕打在一块儿,直至离了段距离,吵闹声才渐渐不可闻。

    哈哈睁开眼靠着忘忧半蹲着,一开口便有几分责怪的意思:“你留下银子,怕不是故意引起血光之灾。”

    忘忧不置可否:“难不成我逼着他们抢了”

    哈哈哼笑几声,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小姑娘性子不错,不如和我一道振兴锦衣卫啊”

    “多谢指挥同知。”忘忧戏谑般回应着,一声“指挥同知”另哈哈想起一百多年的时光。

    好汉不提当年勇,它再也回不去了。

    直到金佛寺山脚下,忘忧与哈哈步行而上。先前人头攒动的山阶如今荒无人烟,山石裂缝间也长满杂草。

    短短半年不到,金佛寺发生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听说寺中僧人也作鸟兽散,只剩下三五个和尚与住持广辩。

    一路向上,忘忧也有了不同心境。此处僻静,理应人迹罕至才对。若在佛门做起生意,还算纯粹的佛门吗

    她终于爬上最后一节石阶站定,金佛寺大门紧闭,屋宇受损,瓦块间长满荒草,一派肃凉。

    有兵士上前叩门,好一会儿才有位小沙弥探出脑袋:“阿弥陀佛,施主这是……”

    “柳三小姐前来拜访广辩住持,劳烦通传一声。”

    兵士传进这句话,小沙弥重又合上门。

    “我看广辩早就知道你要来,故意给个下马威呢。”哈哈跳上石梯,端坐一旁,“我们可说好了,稀奇古怪的事休要拉我参加。”

    “好好好。”忘忧将它抱起,“我没了相思落,叫你护一下还不行吗。”

    哈哈傲娇地“哼”了声,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住持说,只让柳三小姐和雪狗儿进。”

    哈哈微微眯眼,“雪狗儿”这称呼太不将它当回事了吧!

    “摄政王吩咐,我等不能离开您半步。”

    兵士脸色一沉,摄政王的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可不敢违背。

    “无事。”忘忧一只脚跨入金佛寺,“摄政王那儿自有我解释。你们在外守着便罢。”

    兵士们有些为难,可来不及反应,大门便有“嘭”一声阖上。

    忘忧随着小沙弥走入后院,此处比外头的荒凉有过之而无不及,瘫倒的佛像碎了一地,说是废墟也不为过。

    可正是破损的佛像也为金佛寺添上独特神圣的气息,令人不敢高语,亦不敢加重呼吸。

    忘忧从窗外看见广辩独坐静室,盘坐着翻阅佛经,似在等待她的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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