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将人送出了篱笆院,眼见女人的身影渐渐消失,薛素坐在院子里的小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揉着威武温热的肚皮。
恰巧楚清河从大屋走出来,问:“人走了?”
薛素嗯了一声,抬头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想起刚才程三娘盯着这人的眼神,她心里没来由升起几分不痛快,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猎户而已,竟然还能招蜂引蝶,程三娘瞎了眼不成?
还没等他走近,薛素蹭的一声站起身,转头进了厨房。
察觉到女人态度不对,楚清河面色阴沉,直起耳朵听着动静,等了两刻钟,见薛素还没出来,这才主动进了厨房。
“君子远庖厨,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儿,还是先出去吧。”她声音冷漠,好像夹杂着冰碴一般。
“我只是个小小猎户,跟君子可沾不上边,素娘这么说可不对……”楚清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薛素身后,长臂分别从两侧环住女人,大掌搭在案板边缘,没有碰到她分毫,但身上的热气却将人完全笼罩起来。
鼻前涌入清幽香气,楚清河眼中露出一丝沉迷,刚毅下颚抵在女子柔软的肩颈,热气从口中喷洒出来,激的薛素不由轻颤,腿也软了下,唇瓣里溢出闷哼声。
“快放手,青天白日的你这是要做什么?万一让别人看了去,我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家里只有莲生,你怕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楚清河还是慢慢松了手,他清楚薛素究竟有多爱惜颜面,要是将女人彻底惹恼了,使起小性子怕是能闹腾个小半年,自己可熬不住。
第30章 薛父休妻
薛素闹了个大红脸,小手推搡着男人结实宽阔的胸膛,还没等将人推开,厨房外头突然有人叫喊:“素娘,出大事了!”
生怕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那她可就没脸见人了,想到此,薛素狠狠在楚清河脚上踩了下,男人吃痛,不情不愿的往后退了半步,而她却仿佛游鱼似的,动作灵巧的跑出门子。
来人正是薛二婶。
只见薛二婶满脸急色,拉着薛素就往外走,口中道:“你爹要将赵湘兰给休了,快回去劝劝,别将事情闹大了。”
对于薛父休妻的事情,她心中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赵湘兰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村长苟且厮混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砒霜断送薛父的性命,是个人都忍不了。
“二婶,我这就跟您回去,您别担心。”
说话间,薛素刚要往外跑,手臂却传来了一股巨力,将她拽的踉跄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猎户拉着她。
“我跟你一起去。”
楚清河身高八尺,健壮的体魄在整个安宁村都是头一份的,即使他双目失明腿也瘸了,站在原地都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万一薛家乱成一锅粥,这人也能挡一挡。
思及此处,薛素一边扯着楚清河的袖口,一边快步往薛家的方向赶去,刚走到里屋,就听到了女人痛苦的哭喊声。
“薛老大,咱们好歹当了十年夫妻,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就这么对我?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此刻薛父死死攥住妇人的头发,脸色黑如锅底,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神情甭提多狰狞可怖。
“赵湘兰,你真当我是傻子?你跟村长那档子事我老早就知道了,为了程哥儿寻思忍了这一回,哪想到你不止不知廉耻,还想害我的性命,姓陈的让你用砒霜毒死我,以为我死了你二人就能双宿双飞是不是?小心我将你送到官府!”
谋财害命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一旦薛父真闹到衙门,她哪有什么活路可言?越想赵湘兰越是胆寒,她浑身颤抖两股战战,站在不远处的薛素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鼻前也有阵阵尿骚味传来。
原来赵湘兰被吓得失禁了。
暗暗啐了一声,薛素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对薛父的厌恶更甚,当初要不是这个男人早早跟赵湘兰勾搭成奸,她娘也不会在绝望痛苦中离世。
现在他落得这种下场,还真是老天开眼。
夫妻两个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薛奶奶捂着心口,满脸痛苦:“造孽啊!造孽!”
薛素快步走到薛奶奶面前,手心在老人背上轻轻拂过,小声道:“祖母,我爹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情心中有数,您别气坏了身子。”
浑浊双眼流下两行泪,薛奶奶咬着牙,恨恨道:“我怎能不气?当年是你爹非要将赵湘兰娶进门的,眼下又闹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腌臜事儿,家丑不可外扬,一旦让街坊邻居知道了,咱们家那还有脸面继续留在安宁村?”
薛程还不到十岁,木愣愣站在原地,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薛奶奶虽然看不上赵湘兰,但唯一的孙子可是她的心肝肉,赶忙拉着薛程回了屋,以免吓着孩子。
此刻那夫妻二人还在撕扯着,薛素没有错过男人眼中的狠毒,不由挑了挑眉。
只见薛父一抬脚,狠狠踹在了妇人平坦的肚皮上,丝毫没有吝惜力气,赵湘兰本就怀着身孕,如今腹中胎儿还不满三月,哪里能经受住这一下?她双手抱着肚子,在地上不断打滚,扯着嗓子哀嚎着:
“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的孩子!”
村长之所以这么看重赵湘兰,自然是为了她肚子里的这块肉,眼下孩子保不住了,周氏既善妒又泼辣,娘家有七八个兄弟,想要教训赵湘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薛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冷笑出声:“你跟村长私通,肚子里的贱种也跟我薛家没有半点关系,像这种淫妇,我可留不住,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休妻对庄户人家来说可是大事,好歹赵湘兰还给薛父生了个儿子,只是瞧见女人裤裆下湿潮潮一片,布料都被殷红鲜血打湿,二房夫妻实在说不出规劝的话。
薛父不识字,想写休书必须找人代笔。
他双目通红,盯着薛素问:“素娘,你可会写休书?”
没重生之前,薛素总跟王佑卿呆在一起,有事没事手中便拿着一本诗集晃悠,自然是认字的。
面上刻意流露出一丝为难,薛素扫了一眼在地上惨叫的赵湘兰,劝道:“爹,我虽识字,但休妻可是大事,您真不再好好考虑、”
话还没说完,就见薛父不耐烦的摆手:“你赶紧将休书写出来便是,我早就想好了。”
轻轻嗯了一声,薛素低着头,杏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母亲病重,自己跪在薛父面前,求他不要将赵湘兰走的太近,起码在薛母在世时,应该跟那个寡妇保持距离,否则风言风语传入薛母的耳中,无异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时薛父是怎么说的?
他说赵湘兰贤惠良善,比母亲强了千百倍,那种狠毒的妇人,哪里配跟她娘比?
指甲用力抠了抠掌心,薛素一边研墨一边看着满地的血污。赵湘兰早已过了三十,庄户人家的妇人常年下地干活,风吹日晒,本就保养的不算太好,此刻被薛父生生将孩子给踹掉了,几乎也要了她的半条命,想要再养回来,怕是千难万难。
只见她面色惨白,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的盯着薛素,那副模样好似要吃人似的。
冲着赵湘兰讽刺一笑,好悬没将那妇人气了个仰倒,她伸手指着薛素,嘴里骂道:“你这个下贱胚子,我好歹也是你的继母,竟然还敢写下休书,如此不孝,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薛素佯作惊慌,犹豫着停了笔,就听到薛父的斥骂声:
“你给我闭嘴!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货,才应该遭天谴,竟然还有脸面指责别人,难道你想跟我去官府说道说道?”
飞快将休书写在纸上,薛素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赵湘兰,积压在胸臆中的那股火气终于消散。
她不怕天打雷劈,只怕薛母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休书写好之后,薛父捏着薄薄纸张,扯着赵湘兰的胳膊,按了个血手印,然后又冲着女人的肚皮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
“滚!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肚子疼的如同刀绞一般,赵湘兰却不敢再留在薛家,她连滚带爬的冲出院子,往村口李大夫家跑去。
盯着她的背影,薛素眯了眯眼,知道赵湘兰肚子里的那块肉肯定是保不住的,就算跑的再快又有什么用?
屋里的血腥味非常刺鼻,熏得人头脑发胀,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她快步往外走,走出好远后,那股味儿才消失殆尽。
楚清河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22节
刚一进家门,薛素站在檐下的酒缸前,舀出来一碗清透的米酒,咕咚咕咚喝下肚。
晶亮透明的酒液顺着女人匀白细腻的皮肉往下滑,将襟口的布料打湿,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以及细细脖颈,水滴在太阳照射下闪烁着金光,衬得红唇越发水润娇艳,引人采撷。
楚清河虽看不到眼前的惑.人景致,鼻前却能嗅闻到阵阵酒香。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他猛地上前几步,冲到了薛素面前,女人没料到他的举动,不由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宽厚粗糙的手掌扶住了柔软纤腰,微微一用力,直接将她按在怀里。
馥郁的桃木香气夹杂着酒香,如同尖刀利刃,将楚清河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割断,他低下头,用薄唇将娇气的惊呼声堵在口中。
薛素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姓楚的一脚将大屋的木门踹开,然后单手将门栓插好。
两手死命捶打男人坚硬的胸膛,偏这人仿佛铁水铸成的,浑身筋肉十分结实,薛素掌心红肿,他却一动不动,只将人压倒在床榻之上。
脑袋昏昏沉沉,或深或浅的衣裳掉了一地。
突然,老旧的房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叔叔,婶娘,泾阳城里来人了!”
泾阳城?
薛素心弦一紧,赶忙坐起身子,红着脸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胡乱套在身上。
额角青筋鼓胀,楚清河神情狰狞,按住女人细嫩腕子,口中不耐道:“别管他,咱们继续……”
“胡说!”
狠狠将男人的手给拍开,薛素将散乱的发髻理了理,等到面颊的热度稍稍褪去后,这才将房门推开,走到莲生边上,小声问:
“泾阳城的人,究竟是谁来了?”
小姑娘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马医,之前来过咱们村子的。”
薛素恍然,她用热敷法治好了耕牛的牛腰风湿症,这法子如今还没问世,城中马医想来打听一番,也实属正常。
第31章 筹备开张
堂屋里拢共有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些,身形干瘦,下颚蓄着短须,估摸有四五十岁,另外一人年轻俊美,穿着黑衣,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气质,想必出身不低。
薛素端着茶盏走进屋,安平伯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晃了晃神。
安宁村只是泾阳城下属的村镇之一,水土不算丰茂,话说的难听些,就是个穷乡僻壤,偏偏眼前的女子皮肉白皙匀净,一双水眸波光盈盈,配上艳丽红唇以及丰盈有致的身段,比起高门大户家中娇养着的女儿家,都强出不知多少。
只可惜梳着妇人的发髻。
端起茶喝了一口,安平伯道:“我二人从泾阳来,听说夫人手上有一种热敷法,能够治愈牛腰风湿症,可是真的?”
薛素坐在二人面前,不急不缓道:“自然是真的,若两位大人不信的话,还请去乡亲们家中看看,那热敷法也不算难,将黑豆炒熟后,装进面袋中,敷在患处,再给病牛服用茴香粉,连续三五日即可痊愈。”
京城中不少马医与牧司都拿这种病症束手无策,没想到一个小小村妇竟然会有这样的办法,安平伯不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马医小声道:“这方子的确有效,自打牛腰风湿症爆发之日起,每个村子都损失了近百头耕牛,只有安宁村运气好,折损了十几头后,病症便完全治愈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小,却也没有防备薛素的意思。
耳中听着两人的交谈声,雪白小手轻轻拂过茶盖,薛素脑海中不由想起方才在大屋的场景。
她虽吃了几口酒,却也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哪想到楚清河那厮根本是个人事不通的,直接将自己带进屋里,要不是城里来人,她这亏怕是吃定了。
安平伯瞥见勾起冷笑的红唇,心跳不免有些加快。
明明京城中姿容娇艳的贵女不知多少,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心思全都被眼前已经成过亲的妇人勾了去,深深吸气,安平伯好歹还有些理智,将有关热敷法的事项全都问清楚后,再也不敢在楚家逗留,飞快地离开了。
纤瘦脊背倚靠在门框上,薛素看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擦了擦掌心的汗,嘴角抿了抿。
前世热敷法是由太医院钻研许久才得出来的方子,虽然不是她想出来的,但运用此方能救下不知多少头耕牛,使得普通农户不必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借来一用也无妨,毕竟薛素自己没有从中得着多少好处,只不过名声比起先前要好些罢了。
因为重活一回的缘故,她对神鬼之事不敢轻忽,便想着多多积德行善,这辈子说不能能过的更加安稳顺遂。
楚家后院种了一棵蔷薇,如今正好赶上花期,粉白花朵开在枝头,散发着淡淡芳香,有不少蜜蜂发出嗡嗡声,从山里飞出来采蜜。
薛素之所以会在院里侍弄花草,是为了做一种汤剂,当初薛母留下来的秘方,她早就烂熟于心,说是倒背如流也不为过。
她要做的汤剂名叫香红饮,以蔷薇金菊等花材为主料,再配上石斛白芷等物,大火蒸上两个时辰,然后用米酒接着酿制,等到酒水化为澄澈的鲜红色时,每日喝下一小杯,能够缓解面上的红斑痤疮,使皮肤光洁细腻。
薛素手里拿着剪刀,仔细挑选品相好的蔷薇花,咔嚓一声便将花苞剪下来,放在胳膊上挎着的竹篮里。
楚清河从大屋走出来,他听着后院的动静,几步走过去,长臂一伸,轻车熟路的搂住了女人柔软腰肢,这厮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薛素吓了一跳,好险没将手中的剪刀扔在地上。
她转过头来,杏眸中溢出丝丝控诉,没好气道:“你这人走路没声儿,存心想要吓我是不是?”
楚清河大呼冤枉,他此刻恨不得马上跟女人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自然得好好哄着薛素,不舍得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想将粗粝手掌从自己腰间扯开,偏楚清河健壮如同公牛一般,根本不是女人这种细胳膊细腿儿能挣脱的开的,她费了好大力气,这人依旧纹丝不动。
到了后来,薛素索性不挣扎了,慢慢将花苞剪下来,等竹篮快装满时,这才轻轻拍了拍楚清河的胳膊,努努嘴道:“把篮子拿到厨房里,我再去弄些金菊回来。”
虽然不清楚女人到底要做怎样的汤剂,不过楚清河却乐意由着她折腾,等到原料全都凑齐了,他主动将粗活揽到手里,添柴烧火忙得不亦乐乎。
薛素倒是乐得清闲,将采摘下来的花瓣在清水中过了一遍,沥干水分,跟牛脊髓充分搅拌在一起,之后放在瓷罐中上锅蒸。
蒸笼温度高,不一会厨房中便充斥着袅袅水汽,其中夹杂着浓郁芬芳的花香,这股天然的草木香气比起精心配制的香料多了一丝清新,味道上也丝毫不逊色,要是弄出花油花皂之类的稀罕物,肯定卖的不差。
忙活了一下午,薛素看着放在檐下的酒缸,眼底露出一丝满意。
估摸着再过小半个月,香红饮便能彻底做好。
两名瓦工日日在小楼忙活着,耗费了整整十日,才将后院的院墙给砌好了,趁着这段时间,薛素带着莲生将楼内的房间好生收拾一番,又从山上挖了几颗刺玫,种在院子里,虽然还在还不是花期,但油绿的叶子看着也十分喜人。
早在刚开始筹备私馆时,薛素就已经将名字想好了,就叫颜如玉。
私馆本就是为了女客开设的,世间女子大多爱惜自己的容貌,只要私馆能让她们一日比一日貌美,客源倒是不必发愁。
心里这么想着,薛素咬了咬牙,去定制了一块招牌,挂在了小楼上。
此刻私馆虽然还没正式开张,但因为位置好,就在主街上,从对面绸缎庄出来的女客瞧见“颜如玉”三个字,还以为是新开的脂粉铺子,上前一问才知道是间专为女子服务的私馆,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效。
自打刘怡卿减肥成功后,就跟薛素成了手帕交,这日她来小楼中,笑吟吟道:
“素娘,你看我瘦了这么些,实在惊人的很,不如我让手下的丫鬟将此事传出去,一方面能给颜如玉打出些名气来,另一方面也能洗刷我这些年经受的羞辱。”
听到这话,薛素不免有些心疼。
刘家在泾阳城中算是富户,由于这个原因,唯一的女儿体型肥硕,就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亏得刘怡卿心胸宽阔,不爱斤斤计较,这才没有钻进死胡同里。
拉着她的手轻拍两下,薛素道:“何必如此?名气都是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你这么说话就见外了,若非素娘拿了杨柳露给我,想必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副重逾二百斤的痴肥模样,那时动上一下就汗流浃背,甭提有多瘆人了。”
刘怡卿打定主意要帮薛素一把,从小楼里走出来,就跟翠芙吩咐了一声,这丫鬟也是个机灵的,直接找了米铺的长工,一人给了二钱银子,长工们便去了茶楼酒肆,说起刘家小姐减肥成功的事情。
泾阳并不算大,此事不到两日便传的沸沸扬扬。
有不少女客都琢磨着,等颜如玉开张后就去一趟,看看是否像传言中那般神奇。
小楼虽然不大,但里面拢共安放了不少床榻,能同时招待九位客人,只凭着薛素跟莲生肯定是忙活不开的。
薛素心知,该花的银钱肯定是节省不下,她银牙一咬,拿着钱袋去找了牙婆,准备挑选几个老实本分的丫头,既能照看铺面,又能招待女客。
临出门前,薛素倒是没忘了戴上帷帽,她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去人牙子经常出没的北街,还是小心为妙,否则被人盯上,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薛素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此处虽然不比主街繁华,但却热闹的很,薛素从未来过此地,忍不住四下打量着,看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姓陈的牙婆。
陈牙婆四十出头,干这行已经二十多年了,她眼神利,虽然薛素穿戴不起眼,面庞又被薄纱遮住,但只凭着那双柔嫩不带半点糙茧的手,便能猜出这是个大主顾。
她满脸堆笑迎了上去,问:“夫人要买奴婢还是粗使婆子?”
薛素的厨艺虽然不错,但她却不愿意日日闷在厨房中,冬冷夏热,甭提有多遭罪了。
“劳烦找一个干活麻利,厨艺好的婆子,再选八个年轻的小丫头。”
一听这话,陈牙婆面上笑意更浓,领着薛素往巷口走,那处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看到薛素,不少人双目放光,口中连道:
“夫人,买我吧,我勤快能干,绝不会让您赔钱!”
“我!我会做饭!”
嘈杂的声音不断往耳朵里涌来,薛素忍不住皱眉,站在原地不动,擎等着陈牙婆将人领出来。
第32章 收买
陈牙婆很快就拉着一个干瘦的妇人走了出来,口中道:
“这是郑氏,早些年成过亲,后来家里遭灾,夫君儿子都没了,便被娘家人卖到我这里,她性子本分老实,厨艺又不错,若夫人买回去不满意的话,再来退货便是,我陈牙婆几十年都在北街,可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薛素仔细打量一番,发觉郑氏虽然面色蜡黄,干瘦的好似芦柴棍一般,但捯饬的还算干净,指甲头发上都没有泥污。
买下婆子将来肯定是要送到厨房中干活的,万一这人不讲究,将吃食弄的不干不净,薛素心里头也会犯膈应。
“再去挑几个小丫鬟,要话少勤快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薛素挑丫鬟时还是瞧了瞧她们的长相,毕竟丫鬟们要伺候女客,万一相貌生的狰狞丑陋,将顾客都得吓跑了该如何是好?颜如玉是一家私馆,又并非善堂,这一点她心中清楚的很。
在北街呆了整整一下午,薛素总算将人都给挑好了。
小丫鬟们模样只是清秀,并不算漂亮,一人都要十两,而婆子则稍稍便宜些,花了八两,陈牙婆给薛素抹了个零头,最后要价八十五两。
想到自己还欠着刘怡卿百两纹银,现在又花出去一笔,即便薛素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此刻也觉得有些肉疼。
交了银钱将身契拿到手后,她带着人回到小楼,莲生见到这么些与她同龄的小姑娘,一时间不由愣怔片刻,随即小脸上露出明显的欣喜,走到薛素跟前,扯着女人的袖口,小声问:
“婶娘,以后她们就要住在咱们家里了吗?”
薛素点头,“她们住在小楼里,帮咱们照看女客,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她将丫鬟们签了死契的事情跟叔侄两个说了声,用丝帕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没察觉男人本就刚毅的面庞变得更为紧绷。
夜里由郑氏下厨,炖了一锅鱼头豆腐汤,又炒了盘麻辣兔丁,以及两道青菜。
薛素看着碗里奶白色的汤水,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没有尝到鲫鱼那股土腥味,反而觉得肉质嫩滑,豆腐也鲜香可口,看来那陈牙婆当真没说假话,郑氏的厨艺的确不错。
第二日一早,颜如玉正式开张。
薛素买了两挂鞭炮,撑在竹竿上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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