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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此刻正值晌午,街面上的百姓并不算少,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即使饱经战乱,却比京城也逊色不了多少。
穿着粉裙的女子头戴帷帽,身后跟着两个眉眼清秀的丫鬟,沿街闲逛。
凌鸢耳朵尖,正好听到了闫濯问路的声音,拿着香囊的手微微一顿,将东西放回了摊子上,目光也投注在那名模样清俊的男子身上。
就算闫濯没有习武,感知依旧称得上敏锐,他回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主仆,略略拧了拧眉。
“夫人一直看着在下,不知可有何不妥之处?”粉裙女子梳着妇人发式,闫濯自然不会叫错。
凌鸢回过神来,迈步往前走,等站在男人跟前时,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公子想要到楚家,可是为了去见侯爷?”
闫濯面色十分平静,心底却生出几分警惕,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公子莫要介怀,小妇人刚才听到了你问路的动静,便走上前来,想要为你指路,别无他意,辅国侯住在东街,只要走到巷尾,右转第二户人家就是。”
闫濯拱了拱手,“多谢夫人提醒。”
凌鸢低低嗯了一声,施施然转身离开,姿态既闲适又优雅,挑不出半点瑕疵,但闫濯却觉得很是奇怪。
按着女人的话走到了小院前,看到守门侍卫熟悉的面庞时,闫濯松了口气,都无需通报,打了个照顾就直接走了进去。
这档口薛素正在院子里遛弯,鼻前嗅到到淡淡的苦意,万分熟悉,正是常年行医的大夫才有的味道,她猛地回过头,小脸儿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热切道,“表哥来得真快,怎么不提前交代一声,让侍卫去城门口迎上一迎,免得走岔了。”
闫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又不是头一回来到边城,即使侯爷换了地方居住,稍稍打听一番也能找到,素娘无需担忧。”
眼神从女人面颊往下滑,待看到她高耸的肚腹时,闫濯面色微变。
“快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即便这人语气平和,但薛素以及从他话中听出了一丝紧张,难道自己这一胎出了毛病?不!不可能,她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出世,绝不会有丝毫差错。
心神不宁地坐在石凳上,闫濯手指搭着莹白皓腕,探到强而有力的脉搏,他仔细辨认,好半晌,才声音艰涩道:
“是双胎。”
薛素怔愣片刻,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过双生子,女人生产时本就艰难,与阴司地狱只隔了一层薄纱,若接连产下两胎,不说能不能受得住那种苦楚,恐怕气力就跟不上。
越想越是心惊胆寒,她两手抠着石桌边缘,光润的指甲泛起青白色,脸色也越发难看。
见状,闫濯忍不住劝道:
“你身子骨一向康健,就算怀了双胎,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将身体养好,定会平安产下孩子。”
闭了闭眼,薛素瞥见端着茶盏走来的秋菊,轻声道:
“双胎的事情,还请表哥代为隐瞒,莫要让侯爷知道了,如今战事正处于紧要关头,实在是耽搁不起。”
闫濯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嘴唇嗫嚅着,见秋菊走到近前,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准备改日再劝劝素娘,省得她犯了糊涂,酿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
掀开茶盖,吹散了淡淡的水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进城时,我四处问路,碰到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年轻妇人,主动引路,瞧她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官宦人家的女眷,素娘可曾认得?”
在边城住了足足一月,薛素见过的女眷只有凌母,她年纪偏大,上街时早就不戴帷帽了,应该并不是闫濯说的那人。
摇了摇头,她道,“这座小院儿的位置并不算什么隐秘,城中消息灵通的百姓都能找着,那可能是位心善的夫人,并无他意,表哥别多想了。”
闫濯转头看着秋菊,让这丫鬟取来纸笔,亲自写下了安胎的方子,而后派人去铺子里抓药。
夜里楚清河从城楼上回来,看到家中多了一人,削薄的唇微微一抿,周身透出丝丝冷意。
闫濯也不是个傻子,哪会看不出辅国侯不待见自己?但他早在侯府时就认清了此点,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手里拿着筷子,照常吃饭,时不时还说几句莲生在京城的近况。
楚清河余光一直盯着素娘,见小妻子全神贯注听着闫濯的话,低哼一声。
薛素也察觉到了不妥,她的手本来搭在桌面上,现在探了下去,先碰到了修长结实的大腿,而后仔细找了找,才拉住男人的掌心,屈起指节,反复摩挲着,带来阵阵难言的痒意。
楚清河脸色由阴转晴,倒是好转了许多。
闫濯暗暗嗤笑,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当初刚见到素娘时,他对这个远房表妹的确生出了几分好感,但人家早就成亲生子了,他又不是那等卑鄙无耻的混账,自然不会将目光放在有夫之妇身上,如今的关切不过是兄妹情谊,也只有楚清河才会吃这等没头没脑的飞醋。
吃过晚饭后,夫妻俩往主卧的方向走。
一路上,楚清河一声不吭,眼神幽暗仿佛深井,猿臂环着女人柔润的肩头,将人牢牢圈在自己怀中。
都成了老夫老妻了,薛素对男人的德行分外了解,知道他醋了的时候,必须轻声言语慢慢哄着,若直截了当不留情面的斥责,反倒会使两人的关系越发僵硬。
“他何时到的?”
在面对关外的敌人时,楚清河从不缺乏耐心,他甚至可以与匈奴僵持到最后一刻,挑选最恰当的时机,将其一举击溃。
但面对心爱的女人,那些所谓的冷静自持,全都被他忘到了脑后,此刻他眼珠子略有些泛红,陪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看着极其瘆人。
“晌午时刚进城的,我肚子上不是长了妊娠纹吗?便想着将表哥叫过来,看看有无办法解决?”
“你还想让他给你看肚子?”男人骤然拔高了声调。
“就算我没读过书,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能看。”两手按着肩头,楚清河不自觉添了数分力气。
薛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无奈地开口解释,“你脑袋里想什么乌七八糟的?我只想让表哥瞧瞧脂膏的方子,会不会对身体有碍,好歹也是堂堂的辅国侯了,能不能稳重些?”
知道自己误会了,楚清河松了口气,拉着素娘坐在床沿上,声音温和道:
“为夫知错了,素素莫要怪罪。”
杏眸盯着近前的男人,薛素伸手拍了拍耸起的肚腹,神情如常,一颗心却提了起来,胸臆间被酸涩的感觉涨满,让她说不出话来。
自重生那日起,薛素就想过好日子、想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弥补前世的过错。但此时此刻,她最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楚清河,她希望能跟这人在一起,永不分离。
也不知老天爷会不会实现她的愿望?
作品 卷 第219章 借花献佛
肚子里怀有双胎,薛素实实在在提心吊胆了数日,好在闫濯的医术比普通大夫强上百倍,有他在旁边看护着,应该也不会生出什么差错,与其整日里胡思乱想,杞人忧天,还不如放宽心,安心将养身体。
抚纹膏是林莞留下的秘方之一,能促进伤口愈合,也能使身上的妊娠纹逐渐变浅。炮制这种脂膏,主料是连钱草和岩高兰两种药材,将新鲜的药草洗净,捣出汁水,与猪油、花蜜混合在一处,再加上其他的辅料,在阴凉处放满一个月,将淡青色的膏体抹在身上,打着圈揉按,即可消去纹路。
薛素知道她娘留下的秘方都是好东西,但腹中胎儿最是重要,用药势必得小心谨慎些。
不过闫濯掌了眼后,说这些药材对孕妇无害,她这才大着胆子,风风火火地开始炮制抚纹膏,准备用在自己身上。
楚清河身为辅国侯,薪俸却算不得高,好在颜如玉是京城最大的私馆,每月都会有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入账,薛素倒也不必在银钱方面犯愁,小手一挥,便让侍卫从药铺中将需要的药材买了回来,与秋菊郑氏等人一同炮制。
她刚将连钱草的汁水挤出来,便见着侍卫脚步匆匆走了过来,面色严肃,拱手道:
“夫人,门外来了许多女眷,想要来咱们府上拜访。”
拿起一旁的软布,薛素仔细擦了擦手,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惊讶。
按说她到边城的时候也不短了,真有人看在楚清河的面上前来,阖该早就上门才是,耽搁了一个多月才登门,人数还不少,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素倒也不怕。
捣药时她鼻尖沾了点晶莹剔透的汗珠,一边擦拭一边吩咐:“去将人请到堂屋,千万不能怠慢了,我换身衣裳就来。”
等薛素走到正堂门口,还没等迈过门槛,就闻到了女眷身上特有的脂粉香气,其中还夹杂着温软柔和的声音。
小手放在耸起的腰腹上,薛素面上带笑,跟诸位女眷打了招呼,这才坐在八仙椅上。
凌母就在她正对面,眼底透着丝丝古怪,坐立难安,根本不敢跟她对视。原本薛素就有些怀疑,此时疑心更加重了些,不过她好歹活了两辈子,想要遮掩自己的情绪也不算难,倒也未曾露出破绽。
月前凌鸢就见过薛素一面,这会儿看到女子艳丽逼人的面庞,心头涌起阵阵妒意,薛氏分明怀了身孕,身形也比寻常妇人丰满些,但四肢依旧修长纤细,凸出来的只有腹部,神态也不显憔悴,反倒更加容光焕发。
凌鸢先报了姓名,而后态度温和道,“楚夫人来边关多日,因怕惊扰了您,我们一直未曾登门拜访,今日实在是有不情之请,便贸贸然上门了,还请夫人莫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没弄清凌鸢的目的之前,薛素也不会表现地太过,以免落人口舌。
“鸢娘这么说就见外了,在座诸位的夫君都是守住国门的功臣,个中辛苦自不必提,有话直说就是。”
凌母嘴唇动了动,低低咳嗽两声。
凌鸢像没有听到那般,兀自开口说,“如今天气渐渐冷了,军营中采买了不少棉衣,粮食却有些不够了,各府的夫人准备拿出些私房钱,给军士买些粮草,听说楚夫人在京城开了间私馆,能不能拿出些银钱,帮帮这些保家卫国的儿郎们?”
给大军捐财捐物,薛素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但这话从凌鸢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这银钱是由各府的女眷拿出的体己,肯定有多有少,数目也不定,到时候银两归拢到了一起,就算有了账目,对外也不会放出去,届时所有人都知道是凌鸢想出捐钱捐粮的主意,大头儿却要自己担着,这种借花献佛,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手段,还真是将她贪婪的本性尽数彰显出来!
“我手里头的确有间私馆,出些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打知道自己怀了双胎后,薛素左手腕上便挂了一串紫檀木雕刻而成的佛珠,上面写满了梵文,也能让她郁燥不安的心绪平复稍许。
闻言,凌鸢眼底涌起丝丝喜色,只觉得薛氏当真是个脑袋空空的草包,徒有一副美艳的皮囊,根本不顶事,也不知辅国侯那种英雄是看上她哪点了,竟将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娶为正妻,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饶有兴致欣赏着凌鸢的神情,薛素红唇轻启,慢吞吞道:
“不过采购粮草可是大事,必须列出一个章程,虽说咱们都是一条心,但各家出了多少银钱,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列在纸上,贴在城门口,也能让男人们面上有光。”
边说着,薛素边将目光投注在凌鸢脸上,眼见着这年轻美妇面颊忽红忽白,气息急促,心里头怕是已经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了。
凌鸢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贴在城门口就不必了吧?所谓施恩不图报,何须留下名姓?”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33节
“这怎么行?”薛素眨了眨眼,话锋一转,道:
“我就是个俗人,与那等做好事不留名的忠义之士完全不同,若真不能记在纸上,这回鸢娘便莫要算上我了。”
坐在堂屋中的女眷纷纷变了脸色,只觉得薛氏当真小家子气,明明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银钱,却不肯拿出分毫,与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有何区别?
凌鸢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眼神也阴沉了不少。
“楚夫人当真如此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吃苦受罪?”
白皙指尖轻轻捻弄着佛珠,颜色对比十分鲜明,薛素低低一笑,“鸢娘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只是不愿出银子而已,怎么就狠心了?你夫家也没有将全部钱财都捐给城中百姓,又何必拿我做筏子?”
夫人们没想到薛氏竟如此牙尖嘴利,根本不给凌鸢留面子,要是她们贸贸然张口的话,恐怕也得不着什么好果子吃。
年轻美妇突然站起身,眼神愈发冰冷,看也不看薛素半眼,便径直从小院中离开了。夫人们纷纷紧随其后,倒是凌母留在了堂屋,面带歉意道:
“楚夫人,都是妾身不好,凌鸢是妾身外子的侄女,先前凌耀那混账小子之所以会生出误会,都是被她误导的,若妾身能早些提点一句,也不至于闹出现在的场面。”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凌母对这个侄女本就没有任何好感,她唯一的儿子被人当枪使,好悬没开罪了军中的主帅,要是楚夫人是个心眼儿小的,睚眦必报,耀儿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薛素讶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凌鸢从那么早就盯上自己了,还真是奇怪的很。
“嫂子不必这般介怀,耀儿还小,我也不至于跟个孩子计较,至于今日出钱买粮一事,我不答应只是不想被凌鸢利用,但军中遇上困境,不帮上一把,心里委实难以安稳。”
“楚夫人想怎么做?”
“买粮而已,她们能买,我也能买,只不过没掺和在一起罢了。”
说实话,薛素还真不缺买粮食的银钱,要是凌鸢不动歪心,刚才应了她也没什么。
凌母笑了笑,试探着问:
“不知您能不能捎带上妾身,我压箱底的嫁妆还剩下不少,放在库房里,除了积灰也没有别的用处,不如帮帮家里的男人,让军士们吃饱穿暖,打赢这场仗。”
凌母语气恳切,完全不似撒谎的模样,薛素也能分辨好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便微微颔首,“嫂子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不过咱们出的银钱,我不会隐瞒,这一点必须提前说好了。”
“隐瞒才会弄出岔子,咱们不经手账目,也不知收拢的银两数目几何,采买时又花去多少,这一桩桩一笔笔都应该记得清楚明白,否则根本没法交代。”
由于战乱的缘故,边城附近的粮价比京城高了不少,与洛阳相比,更是相差数倍,若能找到洛阳的商人,将粮食弄到手,再让侍卫将粮草送到此处,虽耗了人力,总体算下来却俭省了许多。
薛素到底是商人,即便没有列出计划,在脑海里算一遍,也能捋出大概。
“若嫂子信得过我,事情交给我办即可。”
凌母连连点头,她自小长在边城,拢共只去过京城一二回,完全不识得外地的商人,要是薛氏愿意经手,当真再好不过了。
两人仔细商谈一番,秋菊才恭恭敬敬的将凌母送到了隔壁。
夜里楚清河回来,薛素直接将白天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指尖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胸膛,半眯着眼,轻轻蹭了蹭。
“凌鸢这妇人我倒是有些印象,她丈夫赵副将在我帐下,平日里看着不太起眼,也从不与人争抢,现在突然当这出头鸟,还真是出人意料。”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清河眯了眯眼,也不知究竟有何想法。
作品 卷 第220章 条目
薛素派人往京城送了信儿,打听到了洛阳的米商,让李管家仔细掌掌眼,确定不会出什么岔子后,才跟那商人合作,先定下二十车的粮食,由侯府的侍卫押运,送往西北。
一路上倒也遇上过山贼盗匪之类的人,但这些匪徒大多都是遭到战乱的百姓,也没什么本事,完全比不过常年在军营中打熬筋骨的侍卫,很快败下阵来。
粮草尚未送到军营,城中便起了一阵风言风语。
有人说辅国侯夫人心肠冷硬,明明家财万贯,衣食住行比宫里的娘娘都不差,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根本不愿意为将士筹措银钱,如此心胸狭窄,哪里配得上骁勇善战的侯爷?
最开始,说闲话的人并不算多,毕竟薛素产下了小宁安,肚子里还怀着一胎,一旦出了什么差错,这不是给侯爷添堵吗?
百姓们将辅国侯侍卫救星,对薛素的容忍也多了不少。
但随着凌鸢等人放出消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便有人刻意拿两女做比较。同样是武官的妻子,一个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另一个却耽于享受、冷血无情。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城中百姓越发不忿,好像滚油泼洒在烈火中那般,将汹涌的怒意给点燃了。
由于小院儿门口有侍卫守着,就算普通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强闯进去,毕竟刀剑无眼,若身体被刀枪剑戟戳出个窟窿来,运道好的能保住性命,受些皮肉苦;要是换成运气差的,怕是会一命呜呼。
赵府。
凌鸢坐在正堂,秀美面庞上带着淡淡笑意,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
赵磊虽只是副将,官职远比不得身为主帅的辅国侯,但在边城中,凌鸢比薛氏的名声却强出百倍,两人一个是天上云,一个是地下泥,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鸢娘,多亏了你想出捐粮的主意,这才让我家男人松了口气,否则要是饿着肚子跟关外的匈奴对上,这一仗肯定艰难的很。”模样清秀的妇人赞不绝口。
“可不是吗?咱们鸢娘自幼长在边城,对将士们遭受的苦楚感同身受,哪会吝惜那些身外之物?但楚夫人却完全不同,仗着有侯爷宠爱,竟丝毫不顾别人死活,她也不好生想想,若没了那些守城的兵丁,她怎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听到这样的话,凌鸢心里头虽然舒坦,但表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她微微叠眉,劝道,“每个人性情不同,咱们主动拿出体己,是咱们的事,既然楚夫人不愿,也不好勉强了她,只是各家各户无人经商,拢共也才凑了两千两纹银,最多只能买七八车粮食,恐怕还是不够。”
说着,女人低低叹息,眉眼处透着浓重的忧色。
周围的女眷纷纷开口劝说,正在此时,有个小丫鬟快步冲到堂屋,脸上透着古怪之色,吭哧了好半天才道:
“主子,有人往军营里送了二十车的粮食。”
“是谁送的?好大的手笔!”清秀妇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竟有这等财大气粗的商户主动相帮,还真是阔气。
凌鸢拿着绣帕,这会儿手上添了些力气,将柔软布料揉的皱巴巴,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小丫鬟在赵府伺候的时间不短了,对夫人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不免有些发慌,嗫嚅道:
“听说是辅国侯夫人与凌夫人一同买下的。”
自打上回去了楚家后,凌母便彻底与凌鸢撕破脸了,明明是亲戚,却闹的不可开交,全都是因为薛氏那个女人。
凌鸢原本就对薛素生不起半分好感,此时厌恶更加浓郁了,眼底透着丝丝恨意,她语气略急促的问:
“楚夫人先前拒绝了我们,为何又会将粮草送到军营?”
小丫鬟连连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老爷身边的侍卫说了一嘴。”
知道从奴才嘴里问不出什么,凌鸢深吸一口气,收敛了面上的神情,这才摆了摆手将人挥退。
堂中女眷面色涨得通红,委实是称不上好,尤其是那模样清秀的妇人,方才她对薛氏多加贬低,简直将人说的一钱不值,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活像被人狠狠扇了耳光,羞惭欲死,以手捂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诸位姐姐,既然楚夫人已经买了粮食,咱们也不能落后太多,我这就去找人……”
说着,凌鸢急忙站起身,两条腿却有些发软,险些没摔在地上。
她脑袋昏沉地将客人送出府,而后又去寻了城中商户,买下了不少粮食。
但可惜的是,薛素与凌母出的银钱委实不少,足足凑够了一万两,再加上这些粮食是从洛阳买回来的,价格更低廉,这二十车粮食不过是总量的三分之一,还有两批得过段时日才能送到。
等凌鸢将粮食买齐,累得满头大汗走到军营前,便看到不少军汉打着赤膊,两三人聚在一起,推着板车将鼓鼓涨涨的麻布袋子送了进去,一个两个皆洋溢着笑容,显然高兴极了。
凌鸢走到围栏前,冲着身着甲胄的军士拱了拱手,面带笑容道:
“我们这帮妇人虽上不得战场,却也凑了些银子,买了五车粮食,劳烦送到营里。”
男人是个直肠子,这会儿不由嘀咕道,“都是女眷,为何非要分两批?”
凌鸢笑容微僵,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默不作声站在原地,看着军汉将粮草推走。
“赵夫人,你们可有名册在手?”军士瓮声瓮气地问。
凌鸢有些不解:“名册?什么名册?”
伸手指着贴在墙上的告示,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薛素与凌母的名字,下方还记上了她们捐钱的数目,以及采购粮食的花销,人力物力的耗费等等。
“我们当初只想着帮帮将士们,倒也不如楚夫人思量地那般详细,这会儿列不出具体的条目,要不就算了吧。”
开口时,女人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武将的薪俸本就没有多少,即便拿出体己的女眷足有十多人,也不过凑了三千两,凌鸢自己还昧下了一千两,若真将条目做出来,这些事情哪还能兜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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