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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这些都是在殷家之事过后,徐寒带回来的东西。在与殷家的博弈中吐气扬眉的方子鱼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差事,扬言要冲着卷宗里找出顾赵二家的纰漏,将他们连同殷家一起,彻底拔除。
这顾赵二家可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富绅之家,即使殷家与其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若是真的能从这两家中捞到些许油水,那冀州的局势必然会有很明显的好转。
带着这样的心思方子鱼可是下了狠劲抱着这厚厚的卷宗看了足足三天,而秦可卿与叶红笺见状也都纷纷前来帮忙,可是她们却发现,这不知由谁记录的卷宗上确实写满了关于顾赵二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有了之前殷家的前车之鉴,顾赵二家都在这几日将那些有关的产业藏到了暗处,一时间她们根本寻不到漏洞向这二家发难。
“殷家的人证不是还在我们手中吗?为什么不从殷家动手,这些压榨民脂民膏的蝇虫能除一个是一个,况且殷家的家产想来也极为丰厚,应该能暂时缓解冀州的形势。”方大小姐不多的耐心显然已经在这三日中被消耗得干干净净。
“徐寒不动殷家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一旁听了许久的叶红笺也在那时合上了自己手中的卷宗,沉声言道。
“说起来那姓徐的这几日怎么又见不到人影了?我们在这里忙得焦头烂额,他一个人又躲到何处自在去了?”方大小姐见说不过这叶小师叔,便转了话题。
“徐公子一直都在屋中,可能也在思考下一步当如何去做,方师姐你就不要太苛责他了,徐公子也很辛苦。”一旁的秦可卿在那时接过了话茬,一脸焦急的为徐寒辩解道,似乎生怕有人对徐寒有半分的误解。
见这两人都一个劲的帮着徐寒说话,方子鱼顿感无趣。
“好好好,你们家姓徐的最了不起成了吧?”她白了二人一眼,口不择言的说罢,便也不管叶红笺与秦可卿之间忽然尴尬了的气氛,身子一跃便落到了演武台上,挑衅似的看了看一位正在练习刀法的天策军。
“来,打上一场。”
方子鱼的好斗倒也是出了名的事情,那位天策军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咧嘴一笑,身子一顿便飞向方子鱼,与她战在了一起。
秦可卿与叶红笺在那时对视一眼,亦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浓浓的尴尬。
秦可卿的脸皮终究是要薄上一些,她数息之后站起了身子,脸色绯红的轻声说道:“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粥饭如何了,明日还要去施粥...”秦可卿的心地善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一些府军去长安的贫民窟施舍些粥饭。只是这时候说出这话,究竟是真有此事,还是只是单纯的逃避,就不是旁人能说得真切的了。
在说完这话之后,她根本不待叶红笺给予她半分回应便逃一般的快步离开。
叶红笺倒也不去拦她,只是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
......
其实方子鱼倒真的是冤枉了徐寒,如此多的事情压在了徐寒的肩上,他忙得不可开交,哪有什么心事去某处寻欢作乐?
他将自己关在了屋中,但却也不是去思考下一步但如何走。
而是自从那一日他当着长安城百姓的面与古道左打过一场之后,他体内本已被化为剑意的龙气,忽的再次出现。
起初徐寒以为这是之前的漏网之鱼,又或是龙气转化为剑意之后体内无法将之同化,而再次由剑意化成了龙气。
但在他细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却发现这些龙气并非原来他体内所拥有的,而是从外界不知何处涌入他体内的事物。
这一点让徐寒很是迷惑。
之前他能从那蛟龙体内吸收龙气便已让他颇为诧异,甚至对于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某些猜测,而这一次,这龙气更是来得有些匪夷所思。
徐寒为此翻阅了天策府中的许多藏书都未有找到答案,无论是玲珑阁也好天策府也罢,都是藏书颇为丰富之处,可偏偏就是关于龙气的记载都鲜有提及,就好像有人刻意在遮掩与此物有关的一切讯息一般。
徐寒找不到答案,索性也就将之搁置在了一旁。
他用剩余的时间将那新涌入他体内的龙气再次转化为了剑意,这对于有了之前一次经验的徐寒来说,并不算得太难,但免不了多花费了些时日。
不得不说的是,龙气的由来虽然显得匪夷所思了些,但这一缕龙气入体,徐寒体内淡黄色的剑意化为了浅黄色,他剑意中所包裹的力量更是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徐寒一鼓作气,在完成剑意的转化之后,再次尝试着冲击了体内的三元之一的人元。
凭借着那剑意中所裹挟的恐怖力量,徐寒很是轻松的便打通了人元,而地元也在这样的冲击下,到了随时可能被破开的关口。
徐寒暗暗算了算,若是如此下去,不出一个月的光景,他便可突破三元境,去往通幽境。
这样的速度自然快得出奇,徐寒犹豫许久方才压下这踏入通幽境的诱惑,暂且收了功法,三日以来第一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眸。
......
说来也巧,这双眸方才睁开,房门处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徐寒站起身子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叶红笺那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
“徐府主终于准备出门啦?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想坏了你的秦姑娘。”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衫齐整的徐寒,眯着眼睛问道。
徐寒翻了翻白眼,有些架不住这女孩脸上那揶揄的神情。
“怎么了?”他出言问道,有意错开之前的话题。
叶红笺倒也不是那胡搅蛮缠之人,她也不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说道:“这几日你给我们的卷宗我们翻了个遍,但顾赵两家都极为谨慎,一时间着实寻不到什么空子可以让我们钻。”
“殷家落到这样的天地,想来顾赵两家看在心里早就有所防备,找不到空子实属正常。”徐寒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那平静的神色看得出对于此事早有预料。
“可是冀州所需的钱粮依旧有很大的缺口...”叶红笺见话说道这个份上,徐寒还一脸的淡定,顿时有些心急,她赶忙言道,试图让徐寒意识到他们如今的处境是如何的艰难。
但徐寒闻言之后,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叶红笺,并未有出言回应。
这让叶红笺有些摸不着徐寒的心思。
“你是想再对殷家动手?”叶红笺猜测道,以他们手中握着的证据确实足以让殷家彻底被打垮,接着这个机会,他们自然可以再收敛一波殷家的财产,以此来缓解冀州的局势。
但殷家虽大,可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却依然远不到解决冀州如今的困局的地步。
可同样若不对殷家动手,他们一时间也确实再也找不到何处能够寻到足够的钱财的办法,想到这里,叶红笺叹了口气。
“那也不错,走一步算一步,先将殷家这条大鱼吃下...”
叶红笺喃喃说道,但就在那时身后却忽的响起一道轻响,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空落下一般。
她心头一惊赶忙回身看去,却见满脸胡渣的楚仇离正如提小鸡一般提着一道人影,缓缓的落在这徐寒屋外院落中。
而那只“小鸡”赫然便是她之前谈论的那条大鱼——殷家家主殷成。
徐寒在那时身子微微前倾,嘴唇靠在了叶红笺的耳畔。
他呼着热气,轻笑着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言道。
“殷家可算不上大鱼。”
“最多只能是钓上大鱼的鱼饵...”





藏锋 第三十七章 密谋
从徐寒嘴里喷出的热气打在了叶红笺的耳垂。
叶红笺的脸色在那时少见漫上一抹绯红。
徐寒却对此视而不见,他在说完这话之后,便迈开脚步越过了叶红笺,一脸和煦笑意的朝着那位殷家主拱起了双手。
“稀客稀客啊!”徐寒笑着走到了那殷成的面前,“殷家主大驾光临,我这天策府可谓蓬荜生辉啊。”
那一脸热切的模样却是让人不由得怀疑之前那位让殷家吃尽苦头的徐府主到底与眼前这个少年是否是同一个人。
“呵呵,徐府主客气了。”相比于徐寒的热切,这位殷家主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以至于他在这时脸上的挤出笑容看上去也是极为牵强。
“来者是客,楚大哥你就好生招待,我这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徐寒看了看殷成身旁的楚仇离笑着言罢,就要迈步离开。
这可急坏了那位殷家主。
只见殷成闻言脸色大变,他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伸手拉住了徐寒。
“徐府主!徐府主!”他如此说道,或许是心头焦急的缘故,他的语调在那时也大了几分,那般模样却是寻不到平日里的半分气度。
“怎么了?殷家主还有什么事吗?”徐寒眯着眼睛问道。
殷成当然清楚徐寒这么做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他不得不顺着徐寒的意思,舔着脸言道:“当然有事当然有事,还请徐府主抽出些空闲。”
徐寒倒也没有过分为难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一旁楚仇离,而对方却向使了一个肯定的眼色。
徐寒这才心安。
殷成在前日便已经托人悄悄给天策府送来了口信,想要与徐寒私下见上一面。
想来长夜司那边已经有将他当做弃子扔弃掉的心思,否则殷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向天策府低头,如今这样的情形,无疑从某种程度上更好的说明了此刻的殷家已经走投无路。因此徐寒在晾了殷成一日之后,便派楚仇离偷偷的将这位殷家主避开了诸人的眼目,将之带入了天策府。
“既然殷家主如此热切,徐某也不好推辞,已经到晚膳时间,我们便边吃边聊吧。”
徐寒笑着言道,随即便领着殷成朝着天策府的一座殿门走去。
那殷家主见状,脸色一喜,忙不迭的点着头,跟上了徐寒的步伐。
......
天策府寒酸程度远超出殷成的预料。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刻意为之,这所谓的晚宴,其实就是几笼包子与一碗稀粥。
徐寒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殷成却始终难以下咽。
他看着埋头喝粥的徐寒几次想要挑起话题,却都不知如何开口,直到徐寒吃完第四笼包子,打开第五笼的时候,这殷家主终于是再也憋不住了。
“徐府主...不知...”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目光却落在徐寒的身上,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个比他小了足足三十岁的少年脸上的神色,唯恐他露出半分的不悦。
徐寒听他之言,也在那时抬头看向殷成,似乎在奇怪他为何唤他。
殷成在那时咬了咬牙,他知道要是再跟着徐寒的节奏,恐怕就是再吃上十笼包子,这位府主大人也不会去提那关于醉仙楼的只言片语。
因此他只能是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不知那些...醉仙楼的女妓现在可还安好?”他小心的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唯恐触动了徐寒的某根神经,为殷家招来大祸。
“女妓?”徐寒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这些日子忙着冀州的事情,殷家主说的女妓,我一时记不真切了。殷家主可知道如今冀州大雪封路,民不聊生,这冀州寄来求援的奏折啊...”
徐寒一脸苦恼的神色落在殷成的眼中,这位殷家主在长安混迹这么多年,当然是瞬间便会意了过来。
他赶忙掏出怀中早已准备妥当的厚厚一叠银票,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徐寒手中,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徐府主忧国忧民,实乃我大周百姓之福,殷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愿意为冀州,为大周献上一些绵薄之力。”
徐寒眯着眼睛看了看殷成递上来的银票,每一张都是足足一万两的面额,他细细估量,这厚厚的一叠,至少是五十张,这对于殷家来说,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想来这一次,殷成也是下了血本。这也从很大程度证明了徐寒之前的猜测,恐怕长夜司已经将这殷家做了弃子。
“嗯。殷家主宅心仁厚,想来冀州百姓一定会对殷家主感恩戴德。”徐寒点了点头,随意拿着那银票将自己嘴上的油渍擦了个干净,然后便将之理所应当塞入怀中。
“你瞧我这记性,忽然就想起来了,殷家主是想问那些女妓对吧?”徐寒又在这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殷成见状,倒也没有心思去评价徐寒浮夸的演技,赶忙在那时犹如啄木鸟一般点着脑袋。
“对对对!毕竟是我殷家以前的奴仆,我这做家主的怎么也得给她们谋个去处,你说对吧?”
“殷家主当真是菩萨心肠。”徐寒由衷的感叹道,脸上却露出了犹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不过家主就不用担心了,现在那些姑娘们生活无忧,有天策府照看,天塌下来我们也能顶住。”
“这...”殷成见徐寒收了好处,却还是咬着那些女妓不肯松口,他顿时慌了手脚。“这怎么好劳烦徐府主呢,还是...”
“殷家主!”殷成的话并未有说完,便被徐寒生生打断。
这时,那位年轻的天策府府主,一脸肃然的看着殷成,他周身所弥漫的阴冷气息,让殷成心头一凛,却是不敢再发出半点的声音。
“你真的想救殷家?”徐寒沉眸问道。
“自然自然,还请徐府主指条明路。”已经年过半百的殷成连爬带滚的跪到了徐寒的脚下,神情狼狈的看着徐寒。
前两日他去过无数次长夜司,但祝贤却都对他避而不见,心如死灰的殷成早已慌了手脚,此刻自然得抓住眼前这唯一一个救命稻草。
徐寒看着老泪纵横,神情狼狈的殷成,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在那时低下了头,靠在了殷成耳畔,张开嘴轻声说道。
“......”
而在听闻这话之后,那殷家主的脸上顿时涌上了一抹浓郁的恐惧之色。




藏锋 第三十八章 新朝
顾家与赵家都是大周数一数二的巨富豪门。
而与殷家不同的是,顾赵二家并不是简单的商贾世家,赵家家主赵行正乃是九卿之一的太仆,掌管宫廷御马和国家马政。而顾家家主顾司锦怎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掌管这大周的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二者身居要职,又与祝贤关系密切,在朝堂上可谓炙手可热的人物,即使那些土皇帝一般的州牧藩王,见到了他们都得卑躬屈膝的叫上一声顾大人、赵大人。
这天。
大周炙手可热的赵大人与顾大人于长安最好的酒楼桂花斋的包厢中相对而坐。
赵行正三十岁出头的模样,身材高瘦,下巴处蓄着三寸长的山羊胡,眼珠子微鼓,鼻梁高挺。
顾司锦年纪比赵行正大出不少,已经四十出头,身材微胖,肚腩凸起,即使京城里最好的裁缝也遮不顾大人腹间的肥肉。
“殷家这次算是彻底被那徐寒抓住了把柄,估摸着差不多也到了穷途末路了。”赵行正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顾司锦不动声色的言道。
“殷家风声鹤泣,似乎已经开始在想着举族搬离长安,想要躲过这场灾劫,那府主大人可不简单,昨日我顾家便有两处赌场被那徐大人给查封了。”顾司锦瓮声瓮气的言道,嘴边的胡须一阵抖动,显然对于那位徐寒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说到这儿,他还不忘眯着眼睛看向赵行正,试探似的问道:“说来也奇怪,我们都已经将这买卖做到了暗处,这徐府主怎么还能查到?难不成...”
“前天我赵家也有一处私田被盖上了来路不正的由头,被那位徐大人没收。这私田当初为了不落人话柄,可是几经转手才收入赵家,那徐大人可却将其中的过程罗列得清清楚楚,就好似他亲手操控过此事一般。”只是顾司锦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位赵行正打断。
掌管大周马政的太仆大人在那时眸中一冷,直直的盯着顾司锦又言道:“祝首座这些日子忙着接待那位即将抵达长安的仙人,对于徐府主可是任由他胡闹。殷家已经做了第一枚弃子,顾大人若是还想着疑神疑鬼,那就等着被那神通广大的徐府主抓住把柄,步殷家后尘吧。”
浑身肥肉的顾司锦在那时愣了愣。
这长安城的豪门,摊子铺得越大,摊子下的勾当便越龌蹉。
这藏只藏得住一时,只要那位徐府主铁了心的要与他们为难,那就是神仙在世恐怕也兜不住这么一个烂摊子。顾司锦在那时眼珠一转,顿时脸上便荡开了浓郁的笑意。
“赵兄这是什么话,那徐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我赵顾二家自然是要携手联袂,共同进退。”他笑呵呵的说道,还不忘站起身子给赵行正满上一杯茶水。嘴里亦在那时问道:“只是那徐寒毕竟握着冀州,祝首座如今都不敢拿他如何,我们能做些什么?”
“祝首座不是不敢动他,而是时候未到。”赵行正眯着眼睛,很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位治粟内史给他倒上的茶水,摇头晃脑的言道:“苍龙军的重建还未完成,若是这时动了徐寒,那冀州与大黄城谁来守?说到底,祝首座也只是在等一个时间罢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撑过这段时间,届时那位徐府主还不只是我们手中随意把弄的玩偶?”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观那徐寒不依不饶的模样,谁说得清,在苍龙军重建之前,他会想疯狗一般要死多少人?”顾司锦虽然肚子上长满了肥肉,但能坐上这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的位置,他脑子里可装得不是横肉。“对于祝首座来说,你这太仆也好,我这治粟内史也罢,谁来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足够听话,我们若是倒台,等到他重建起苍龙军,可以替换之人大有人在。现在他放任徐寒,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顾司锦很快便理清楚如今顾赵二家面临的局势。
这一点倒是让素来轻视他赵行正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便压下了脸上的异色,沉声言道:“虽然首座大人忙着应付那位仙人与重建苍龙军,但远未有到能将你我弃之不顾的地步,毕竟我们可不是那殷家。我想,这一切都应该有一条线,只是那徐府主显然还没有触碰到那条线,而我们也自然不能看着他来触碰那条线。做臣子的终究得为主人分忧,顾大人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话出口,那位顾大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臣子、主人这样的辞藻,无论怎么看用在形容他们与祝贤的关系都显得有些不合理,甚至不无僭越之嫌。
“慎言啊,赵大人。”他轻声提醒道,毕竟如今那徐寒可是如同疯了一般摇着他们这些长安的达官显贵不放,这样的妄言若是传了出去,搞不好会招来大的祸端。
“呵呵。”但素来谨慎的赵行正却在那时淡淡一笑,他瞥了那位满脸急切的顾大人一眼,淡淡言道:“顾大人可知道祝首座如此大张旗鼓的请那位仙人入京所为何事?”
“嗯?”顾司锦从赵行正这般奇怪的态度中似乎嗅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味道,他的身子朝前凑了凑,一脸恭敬的言道:“还请赵大人解惑。”
赵行正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慢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递到了那顾司锦的手中。
“传闻这是那位仙人费劲千辛万苦在太阴宫求得的卦象。”
顾司锦一愣,他接过那事物,却见只是一张纸条,便在那时定睛望去,待到看清那纸条上的字迹,这位在大周也算沉浮多年的治粟内史脸色一变,拿着纸条的手更是一抖,那纸条便在那时掉落在地。
赵行正对于顾司锦这样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那已然满头汗迹的顾司锦,言道:“大周要变天了。”
“顾大人,这究竟是要止步于大周的九卿之位,还是要更进一步,做新朝开国的王侯,可要想清楚了。”
顾司锦脸色在听闻此言之后,一阵变幻,最后终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向赵行正,拱手言道:“还请赵大人指教。”
赵行正见状,脸色顿时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要做王侯,咱们就得拿出王侯样子,替圣上好生治一治那位徐府主。”
他这般说完,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隐约间带着那么些许狰狞的味道。
就好似那林间的恶狼,嗅到了肥 美猎物,双眸泛光,嘴露獠牙。




藏锋 第三十九章 麻烦不断
大周东北的幽州与陈国接壤。
赵王赵褚坐镇着天山关,数十年来,未有寸兵敢犯。
蒙梁独自一人穿过了天山关,第二次踏入了大周的疆土。
那时幽州下着大雪,身着黑衣的蒙梁,转眸看了看远方,那座巍峨的山巅。
他记得,他那位将他从离山“买”过来的师傅与师娘曾说过要去往此处,此刻也不知究竟身在何方。
他莫名有些想他们。其实细细想来,在与墨尘子以及他那位少女模样的师娘的相处中,他们二人待蒙梁都还算得不错。
墨尘子自然勿需多言,每每蒙梁在剑道上有何疑问,对方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那位师娘虽然平时凶了一些,又刻薄了一些,但关键时刻却还总是护着他。
只是,蒙梁虽然记得他们的恩泽,可要他去到南荒那样的地方待上一辈子终究太过强人所难。以蒙梁那跳脱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剑陵那般凄苦的地方?
想着这些的蒙梁,摇了摇头,便收起了之前的心思。
他看了看眼前纷然而下的大雪,将这眼前的景物都裹上了一层银白。
“大周的雪景,比起陈国还要美上三分。”蒙大公子,由衷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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