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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古统领这是什么话?我既然输了自然就愿赌服输,可是这人跑了,我能怎么办?你们放心此事我会自己去向圣上请罪,不会牵连各位的。”徐寒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想要一人担下这罪责。
可事实上张洞宁却清楚得很,只要苍龙军一日未有重建,只要冀州一日还在徐寒的手中,大周就没人敢真的拿他如何。
“哼!”想到这里,张洞宁一挥衣袖,朝着徐寒拱了拱手,“徐府主的本事,在下领教了,告辞!”
他这时倒也想明白了,今日来之前便听闻徐寒命人将这些日得到钱粮送出了城,他倒是并未在意此事。如今想来很可能那些人证物证早已随着大黄城来的兵马离开了长安,而之前徐寒在天策府门前与他们周旋,恐怕也只是缓兵之计。因此再说完这话之后,他便没了迟疑转过身子,气冲冲的领着诸人迈步而去。
徐寒见他们离去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他在那时朝着那位神情狼狈的殷成又高声言道。
“殷家主慢走,晚上记得多点些蜡烛,以防邪祟啊!”
那本就心情不郁的殷成闻此言,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是寻不到半点曾经作威作福的气场,反倒是惹来那些围观百姓的哄堂大笑。





藏锋 第三十四章 追羽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无论是对于大周,还是陈国来说都是如此。
蒙梁仰头望了望从夜空中飘落的雪花,想着,这样的雪夜,若是有块烤得金黄的红薯吃,就再好不过了。
离山可比不得玲珑阁,近万的剑客奉行着以剑为友,以剑为生的信条,过着如苦行僧一般清淡的生活。
用他师傅的话说,离山的剑客,是最纯粹的剑客。
当然,那个师傅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师傅了。
他被卖给了剑冢,以一个他不知道的筹码。
但蒙梁的心里,却始终还是下意识的将离山当做他的师门。
而在这样的雪夜里他总是回想起自己在冰天雪地离山山巅偷偷跑出来,在雪地里升起一堆篝火,烤上一两个红薯的日子。
然后,下一刻他便会想到那个大周的女孩。
因为他听陈玄机,那个女孩似乎也很喜欢这东西。
蒙梁很高兴。
他觉得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
当然,在这个时候,在这金陵城的皇宫外,在这十万虎狼骑的身前,想着这些,的确不是一件太合时宜的事情。
毕竟那些虎狼骑此刻刀剑出鞘,坐下狼马双眸泛红,早已是杀气腾腾。
而他身侧的蒙克与陈玄机亦是神色肃然的望着不远处那座高耸的宫门。
他们就像是一支支满弦的箭,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呼啸而去。
而至于那所谓的“令”,便是宫中那位皇帝的丧钟。
是的,老皇帝陈庭柱就快走到自己的末路,宫里的御医直言不讳的告诉了蒙克,他熬不过今晚。
于是各方人马都在这金陵城的皇宫外厉兵秣马,只待那位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
......
他们已经等了许久。
从酉时一直等到丑时。
蒙梁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趣。
谁当皇帝他并不关心,他只是相信自家父亲的判断。
父亲说其余几个皇子都是酒色之徒,执掌陈国,必招来祸患,所以他冒死去到了大周,请回了陈玄机。
所以他的师傅将他不分青红皂白的送给了剑冢,他也不曾真的怨恨,他始终相信,他们做事由他们的道理。
蒙梁斜眼看了看一旁神色肃然的陈玄机,有手肘碰了他一下,然后侧过身子轻声问道:“我听说子鱼去了长安,近来可有与你通过书信?”
显然相比于眼前的局势,蒙大公子更关心的却是大周的姑娘。
神色肃然的陈玄机闻言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蒙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在这微微的迟疑之后,陈玄机还是如实言道:“前几日来过书信,说是在长安过得还不错,徐兄的本事了得,似乎已经在长安站稳了脚跟。信里子鱼可没有少夸赞徐兄。”
“徐寒?”蒙梁皱了皱眉头。他很快便回忆起那个右臂绑着白布,身旁总是跟着一条黑猫的少年。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徐寒...跟子鱼什么关系?”
蒙梁努力的让自己这样的询问看上去足够的云淡风轻,足够的不露痕迹。
但这异样的作态却是瞒不过陈玄机的眼睛。
身着白衣的天才剑客微微一愣,他从蒙梁那少有的有些羞涩的神情中终是看出了些许端倪。不悦这样的情绪第一次漫上他的心头,不知是出于某种心思,他在一愣之后,言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子鱼似乎很喜欢跟徐兄弟待在一起...”
这话方才说完,还不待蒙梁给予回应。
铛!
那时,高高的宫墙内忽的响起一声绵长的钟声。
铛!
铛!
......
那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足足响过九次方才停下。声音低沉暗哑,又绵长凄厉,如丧考妣一般。
而事实上对于近日的陈国百姓来说也确实如此,他们的皇帝死了。
那是陈庭柱的丧钟。
只是皇宫外的几方人马却并无一人有心思去感叹这位帝王的落幕,他们纷纷在那时召集起手中兵马,从皇宫的几处宫门,如潮水一般涌入了皇宫。
金陵城中在这时聚集起了陈国几乎所有的精锐部队。
杀戮在夜色中拉开帷幕,这一夜的金陵城注定被血色笼罩。
......
己方人马都很清楚,从他们杀入金陵城那一刻开始,今日的一切便注定只有你死我活,并无半点退路可叹。
没有所谓的盟友,举目皆是敌人。
在所有敌人倒下之前,你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与剑。
蒙梁不是没有杀过人。
只是当长乐宫的宫门前对挤满厚厚的尸首时,蒙梁却有些作呕。
虎豹骑着实太强了一些,狼马作为陈国特长的异种,他有着恶狼一般的獠牙,亦有着战马一般强悍的身躯,甚至血脉之中还有着那么些许稀薄的妖族血统。
几位皇子带来的人马在虎狼骑的碾压下,犹如败革一般被冲得七零八落,而唯有那位七皇子带来的一群黑衣甲士方才有那么些许一战之力,但终究因为数量太少敌不过这精良的铁骑,败下了阵来。
浑身是血的蒙梁,有些麻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割下了七皇子的头颅,当那炙热的鲜血溅射到他的脸上,他才回过了神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尖,他皱着眉头,看着满地横尸。这样场景在诺大的皇宫中随处可见。
今日死在长乐宫的士卒究竟有多少?
十万?二十万?蒙梁数不真切,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对于本就积弱的陈国来说,注定是一场灾难。失去了太多的士卒,便注定无法与虎视眈眈的夏周二国抗衡,而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蒙梁的内心深处第一次对于自家父亲的某些言论产生怀疑。
“去吧,去拿你的诏书。”将那位七皇子的头颅犹如皮球一般丢在了一旁之后,身上带着些许伤痕的蒙克大步走到了陈玄机的跟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侄儿,如此言道。
一身白衣白发染尽了鲜血的陈玄机,在那时抖落了剑身上的血迹,收剑归鞘。
他沉默的看了自己的舅舅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迈步走入了那做幽暗的宫门。
万千的尸骸围绕着宫墙,那做象征着无上权利的宫门,此刻就像是一座冥神的宫殿,死寂幽冷。
蒙梁看了看那迈步上前的少年,又看了看身旁眉宇阴沉的男人,他们似乎都没有为这场杀戮而感到半分的愧疚或是不安。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对此便早有准备,而偏偏,蒙梁却没有,于是凭生第一次他忽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般陌生。
......
白衣白发少年推开了长乐宫的宫门。
门中负责侍奉的太监与宫女早已被屋外的打斗吓得脸色煞白,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帖耳,身子瑟瑟发抖,甚至连抬头看上一眼那少年的勇气都不曾升起。
宫中的烛火通明,将金黄色的宫墙与幔布照得熠熠生辉。
屋内的金碧辉煌与屋外的人间炼狱好似两个世界。
陈玄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早就可以从容的面对眼前的一切,可当他故地重游,回到了当年他母亲死去宫门时,他的内心依然止不住的翻涌。
钟长恨说过,人当如剑,直如尺,静如水。
可他似乎不太能做到这一点,他有些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但他还是极力的压下了自己心头异样,迈步走穿过了那些瑟瑟发抖的奴仆,走到了那幔布之后,金色的大床旁。
那里躺着一具尸体,床前放着一封诏书。
陈玄机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人的模样,伸手拿起了那封诏书。
诏书的内容,是关于皇位的继承。
但他并不重要,因为此时他的怀里还有一封诏书,那诏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将原来的诏书的撕毁,唤作他怀中那份,然后他便可以走出长乐宫,享受那万人拥戴的美妙场景。
但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还是打开了那么诏书。
他想要看看,究竟谁才是这个帝王最心仪的儿子。
这只是好奇,并非出于什么他自己都愿意说明的期望,陈玄机这样告诉自己,可他打开那诏书的手却在打颤。
然后,待到他看清楚那诏书所书写的名讳时,这样的颤抖便变得愈发的明显,几乎到了他难以遏制的地步。
“果然...你还是回来了。”而那本该死寂一片的长乐宫中却忽的响起了一声虚弱的声音。
陈玄机触电一般侧头看去,却见那床头上的老人正艰难的眯着眼睛,望着他。
他能很清晰的感觉老人的目光中,有什么东西在与他的身子一般颤抖着。
“你没有死...”陈玄机固然想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足够的淡定,可他却终究难以遏制住此刻他心底情绪的翻涌。因此,这时的他眉宇颤抖,与那老人的模样如出一辙。
“我知道...蒙家的虎狼骑无可匹敌,最后能走入这宫墙的终究是你。”老人似乎极力想要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可他终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因此这样看似简单的事情,他做起来却很是艰难,而最后那露出的所谓的笑容,也缺乏最基本的美感,看上去很是苍白。
“你为什么还活着?”陈玄机却没有心思去回应老者感叹,他怔怔看着陈庭柱,看着这陈国的皇帝,看着自己多年素未蒙面的父亲,眉宇间是难言的震惊与复杂。
“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快死了。”老皇帝又笑了笑,“我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么多年来,你究竟过得如何,长成了什么模样。”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可否认的是,老皇帝的话在那一瞬间触碰到了陈玄机内心的柔软。但他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他记得那般真切,当年就是这个老人当着他的面逼死了他的母亲。因此,陈玄机强迫自己收起了那一瞬间升起的柔软,冷着脸色回应道:“是吗?我以为当年你害死我母亲之后,便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儿子。”
老皇帝自然听得出陈玄机话里的怨气。
他摇了摇头,却并未有再去辩解什么。
“当年事情...确实是我有愧于你们母子...”他叹息一般的呢喃道。
“这样的悔过,圣上不觉得来得太晚了吗?”陈玄机却单单的瞟了那虚弱的老人一眼,冷言回应道。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身不由己,这道理,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将死的帝王显然没有力气在与陈玄机做这有关于陈年往事的争论,他说完这话之后,强提起一口气,言道:“你过来,我有最后一件事要与你说...”
“就当是做父亲的忠告吧...”
长乐宫中的烛火通明,却照不散老皇帝脸上此刻浓郁的死气。
或许是出于怜悯,又或许是某些陈玄机自己不愿承认的情感作祟。
他终究没能狠下心来,去拒绝这个老人最后的请求。
他躬下了身子,侧耳到了老皇帝的嘴畔。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姿势,陈庭柱不得不使劲浑身的气力微微抬起自己的身子,方才能将干枯的嘴唇凑到陈玄机的耳边。
他需要确保,他的话,能清晰的传到陈玄机的耳中,却又不被任何人听到。
然后,他终是鼓起了最后一丝气力,轻声言道。
“小心...蒙克。”
陈玄机闻言身子一震,正要说些什么,但陈庭柱的身子却在那时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他栽倒在了床榻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陈玄机沉默的看了那老人许久。
“知道了。”
半晌之后他方才轻声呢喃道,然后他伸手将老人的身子摆好,又将那份诏书烧成了灰烬,最后拿出自己怀里那早已准备好的事物,迈步走出了长乐宫。
那时,他忽的觉得,这灯火通明的宫殿,似乎比外面那尸骸遍地的炼狱还要阴冷几分。
......
于是在初冬的十月,统御了陈国三十余年的皇帝陈庭柱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谥号追羽
在外颠簸十余载的皇子陈玄机登基继位,年号来隆。
平西王蒙克护主有功,被封为秦王,加赐九锡,可参拜不名、剑履上殿。
......




藏锋 第三十五章 风雪、刀客、男人。
陈国以西,大夏以东,大周以北。
有一座唤为牙奇的山峰。
峰上一座宫门,唤作太阴宫。
那是天下儒生都想要去上一次的地方,也是寻常人眼中圣地与先宫。
这天的牙奇峰脚下,下着雪。
白眉黑发的男人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又将几根木柴扔入了火堆,但寒意依然未有消除。
长夜漫漫,让素来习惯忙碌的他有些不适应。因此他想了想,抬头看了看身旁那位正襟危坐,宛如雕塑一般的刀客,问道:“唉,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上山?”
正襟危坐的刀客,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刀,不曾抬头。
“山就在眼前,想上去,去便是了。”
白眉黑发的男人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这山太高,没仙人指路,我这肉身凡胎上不去。”
刀客闻言抬眸忘了男人一眼,又低下头端详着自己手中的刀。
“我是杀人,你是解惑,同不了路。”
白眉黑发的男人似乎丝毫没有听出刀客话里的婉拒,他笑呵呵的言道:“你是求死,我亦是求死,殊途同归,同路同路。”
那刀客闻言思虑了好一会光景之后,却着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终是沉默了下来。
男人见状,脸色一喜,却是没有了当年身为玲珑阁掌教的半分气度。
“那我们何时动身?”他不无急切的问道。
“寻死这么着急作甚?”刀客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男人回应道。
刀客闻言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言道:“好好享受吧,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说得跟你死过一样。”男人嘀咕道,对于刀客的话不以为意。
风雪更大了些。
在说完这话之后,男人与刀客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风雪的吹动下,篝火摇曳,似乎又有熄灭的趋势。男人不得不再往火堆中填入些许柴火。
或许是一人面对这漫天风雪终究太过无趣了些,男人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忍不住又再次挑起了话题:“你究竟在等什么?”
他们在这牙奇山的山脚下,已经呆了一个月的光景,刀客始终没有上山,男人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等些什么。
刀客闻言依然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他将手中的刀,忽的提起,插入了眼前的雪地中。
“这刀如何?”然后如此问道。
白眉黑发的男人沉着眸子看了看那把刀。
那是一把很寻常的刀。
刀身倒是被洗得洁白,但刀刃上那密密麻麻的豁口,却宛如恶兽狰狞的牙齿,在向世人诉说着他曾经的辉煌,而木制的刀柄上更是挂着一道红色的流苏,虽然同样被用心清洗过,但那上面的色彩却有些斑驳,显然是很多年前挂上的东西。
而出于有求于人这样的心理,曾经的掌教大人,在那时很是违心的由衷感叹道:“好刀!”
得到这样回答的刀客脸上浮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当然是好刀。”他如此说道,脸上的神色倒也不再冰冷,好似因为男人的话而对他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这把刀是我妻子给我的,柄上的流苏是我女儿亲自辫的。”
似乎这是二人相遇以来,这刀客的嘴里第一次吐出这么多话来。
火光映着的刀客的脸,那张如雕塑一般的脸庞在那时似乎在笑。
曾经的掌教大人有些恍惚,他忽的感到,原来这刀客与自己一般,很是孤独。
“现在呢?”男人不由得再次问道。
而刀客脸上那方才荡开的笑意,便在那时散去。
男人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
二人就这样又在那山下静坐良久。
这一次,那刀客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这么好的刀,若是跟着我一起死了,真是可惜。”刀客说着,再次将刀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之上,用不知从哪里掏出的灰布擦拭着刀身。
他很喜欢这么做,似乎只要一得空闲便要如此,在二人这交流并不多的一个月光景里,男人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
或许是觉得经历刚才的事之后,二人的关系应该已经好上了不少,所以男人在看了一会之后,不由得又说道:“见血的刀,才是真正的刀,擦得再干净,也有猩红的一日。”
刀客闻言抬眸看了男人一眼。
“真正的刀客,手中的刀,染血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让不该染血的手,永远的干净下去。”
男人闻言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刀客的话不置可否。
“所以呢?你还是未有告诉我你在等什么?”他索性错开了话题,因为这个话题会让他没来由的想到那个此刻应该身在长安的女孩。
刀客似乎并未察觉到男人的异样,他在那时笑了起来,理所当然的言道:“等这把刀的下一个主人。”
“是谁?”男人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我不知道。”刀客如实回应。
这让男人愈发的迷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我的传人在路上,他是谁,长什么模样,我与他素未蒙面,怎能清楚?”刀客言道。
男人自认为也算是见多了这世上光怪陆离的事情,可刀客的话落在他的耳中却依然免不了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既然从未见过,他凭什么就认定那来者就是他的传人?这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而且这牙奇可不是其他什么地方,又哪有人无事会来到这样的荒山野岭?
无论怎么看刀客的回答,在男人听来都觉得有些无稽。
不过那刀客似乎早就料到了男人的反应对此倒也未有表现出太多诧异,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了自己双膝上的刀上。
男人见状,暗暗想着这位刀道宗师是不是一个人呆得久了,糊涂掉了。
正要张嘴劝解之时,可那刀客却在那时忽的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他站起身子望向远处,如雕塑一般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来了。”
“嗯?”男人闻言亦是一愣,他寻着刀客的目光朝着远处望去。
却见那风雪之中一道瘦弱的身影背负着刀剑,正摇摇晃晃的朝着此处走来。




藏锋 第三十六章 大鱼、鱼饵
徐寒为冀州送去了足足十万两价值的粮草与物资。
十万两当然是一个不菲的数字,但相比于冀州的缺口,这个数字依然只是杯水车薪。
且不说今年的雪灾大得出奇,冀州又在秋收之际遭到了夏军的入侵,许多百姓忙于逃难都未有来得及收割粮田,这无疑是让这个冬天雪上加霜。而这些都撇开不谈,但是大夏那边如今又蠢蠢欲动,牧青山想要扩充牧家军,却拿不出粮饷,而大黄城的重建所需要的钱粮也依然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事情便足以让徐寒头痛。
他的确是前后在殷家的手中搜刮到了不菲的钱财,但经历了此事,长安城中的其他门阀都意识到了这位徐府主行事风格是如何的狠厉,他们纷纷也都开始收敛起自己的手脚,将一些不干净的买卖藏了下去。
徐寒想要从他们身上故技重施显然便不会如之前那般容易。
“这顾家与赵家未免太谨慎了些,咱们从这些卷宗里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的罪状。”坐在天策府大院里的方子鱼将手中那厚厚的卷宗一把合上,有些泄气的言道。
“方师姐你不要心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觉得只要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总会留下把柄的。”一旁的秦可卿见方子鱼有些不高兴,赶忙宽慰道,而她的身前同样摆着一沓厚厚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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