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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那声音似乎并未有丝毫避讳长安城前那浩浩荡荡的甲士的意思,很是清晰的便传入了夏临城的耳中,本就想着这些事关月湖洞甚至大周走向的事情的夏临城,心头一惊,赶忙循声望去。
只见密林深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缓缓朝着此处走了过来。
那二人的装束倒也说不得如何奇怪,年纪大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黑衣,面容还算和善,只是那眼上的眉毛却是雪白,而年纪小的却是一位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有些瘦弱,但背上却背着两柄几乎与他身子一般长度的刀剑。
若是放在平日,夏临城断是不会为这二人驻足半分,但此刻,那二人脸上的轻松之色却是于此刻暗流汹涌的长安城格格不入。
“这怎能怪我?你不是来过长安吗?不也寻不到路?”那中年男子听了少年的抱怨,颇有些不忿的味道,当下便如此反驳道。
男孩的脸色在那时一滞,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声音顿时小了几分,“我当时也是跟着府主大人,根本没有注意,走的时候嘛...又急着赶路...”
二人若无旁人的说着,脚步却渐渐朝着此处靠了过来。
夏临城的脸色一变,暗暗想着千万别来此处,他可不想引来城门前那位岳扶摇岳剑仙的注意,只是这样的念头方才升起...
那少年的青嫩声音便再次传来。
“咦,大叔你看那里有人,咱们去问问吧。”
于是那一老一小的二人便走到了千不情万不愿的夏临城身边,那中年男子倒是想颇为恭敬的朝着夏临城行了一礼,然后便高声问道:“在下宁竹芒与后辈来此欲前往长安,却迷了方向,不知这位兄台可否...”
这话未说完,听闻宁竹芒二字的夏临城便心头一震,不由得抬头细细看去,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赫然便是那玲珑阁曾经的掌教宁竹芒!
“宁兄!”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而那自称宁竹芒的男人也在那时一愣,他抬眸看向夏临城,这也才将对方认了出来,他脸色一喜,亦言道:“夏兄!”
“你们认识?”一旁那背负刀剑的少年有些发愣的问道。
“自然认识。”宁竹芒点了点头,又看向夏临城,问道:“夏兄为何在此啊?”
夏临城记得不久前玲珑阁便宣称宁竹芒、钟长恨以及龙从云死于非命,如今见宁竹芒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有些发愣。此刻听闻宁竹芒之问,这才回过神来,他正要说些什么,可就在那时远处却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二位若是想救那个叫徐寒的少年,那就不要再闲聊了。他可等不了你们多久了。”那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夏临城与宁竹芒二人都在那时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山脚下那浩浩荡荡的白甲士卒之中,一位背负 长剑的男人正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只是一眼,夏临城便觉心神大震,这仙人之境与大衍境虽只差一境,实则云泥之别。
他这时才醒悟过来,他自以为躲得天衣无缝,可这又怎瞒得住一位仙人的耳目?
“府主大人有危险?”而宁竹芒身旁的少年显然没有夏临城这么多的心思,他听闻此言顿时脸色一变,也不顾对方仙人的身份,便极为担忧的大声问道。
“嗯。”而岳扶摇更是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只是在那时淡淡的点了点头。“若是你们再不快些,就只能去为那少年收尸了。”
听闻这话的少年顿时脸色一变,他看了看身旁的宁竹芒,宁竹芒亦沉着脸色点了点头,二人在那时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朝着岳扶摇与夏临城微微颔首,这边快步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而岳扶摇似乎有意配合,还在那时让聚集在长安城门前的大军生生的为二人让开了一条道来。
......
直到目送着这二人步入长安城的城门。
岳扶摇的身旁走来了一位年轻人,那时天斗城的少主,岳成鹏。
他颇为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咱们与鹿先生达成的协议似乎并没有这一条,那个徐寒可是龙蛇双生中的一环,父亲若是救了他,岂不是让天策府这十几年的谋划付诸一炬?”
岳成鹏在徐寒去往大黄城之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打心眼里他对那位徐府主的感官颇为不错。且不说他们只是萍水之交,但就是莫逆之交,在这天下存亡的事情上面,个人的情感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所以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在这时选择帮助徐寒。
成名已久的岳剑仙并未回头,他依然直直的看着那城门方向,半晌之后方才喃喃自语道。
“我没有帮他,我只是觉得一个能让沧海流如此看重的少年,不应当只是一枚弃子...”
“况且他是被沧海流种下剑种的人,我不信沧海流真的如此狠心能将自己的弟子就这样舍弃,当年我输了他,这点小小恩惠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岳成鹏听到这里,身子忽的一震,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不解的问道:“父亲输了?当年不是父亲赢了吗?”
“赢?”听闻此言的岳扶摇微微一笑,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我为地仙,他为大衍...”
“我有扶摇、青天二柄神剑,他手中却只有一颗木棍...”
“饶是如此他依然与我对攻了整整一天一夜...”
“你觉得,谁赢了?”
从未听过此事的岳成鹏顿时脸露骇然之色,而说完此言的岳扶摇却并未有去体会自家儿子心情的意思,他眸中的光芒忽的变得深邃了起来。
他想起了当年在天斗城外与他对战许久,终于力竭的男人。
他想着他离开时,褴褛的衣衫、佝偻的背影、苍白的毛发。
他想着他犹如呢喃一般说过的那句话...
“师兄被困了三百年...”
“太阴宫的无上真人被困了六百年...”
“这条路不对...你的路也不对...”
“没有人走得到终点...没有人...”
想到这里,岳扶摇再次抬起了头,他看向天际,喃喃自语道。
“那他的路呢?他能走到我们看不到的终点吗?沧海流...”





藏锋 第一百零六章 美梦
马车缓缓的向前。
经过了徐寒熟悉的朱雀街、长罗巷,马车的车轮与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碰撞,发出咕噜的声响,那低沉的声音回荡,像是丧钟敲打在徐寒的胸膛。
“所以你们费尽心思,为的只是将本来就应该坐上皇位的那个人再次推到本就属于他的位置上,对吗?”这样的沉闷对于徐寒来说着实太过压抑了一些,他沉着声音看向身旁的老人,再次问道。
身着红袍的老人抬头看了徐寒一眼,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当年沧前辈与老家伙又何苦杀了皇帝...”徐寒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有些不解,为何沧海流与夫子要做出这如今看来如此多此一举的事情。
鹿先生想了想,犹豫了一小会,似乎是心里对于徐寒的愧疚让这个老人在那时终于还是无法拒绝徐寒的提问,缓缓的说了起来。
“你听说过半妖吗?”
“半妖?”徐寒闻言愣了愣,他倒是听说过关于这东西的一些说法,他眉头一挑于是问道:“你说的是当年大楚朝灭亡前,那位末代皇帝沉迷的半妖之法?”
“嗯。”鹿先生点了点头。
“这和当年的弑君又有何干系?”徐寒不解道。
鹿先生看了徐寒一眼,他倒是有些疑惑到了这个时候的徐寒为何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不过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徐寒还能做出些什么影响他们计划的事情,于是继续言道:“半妖又名神种,传闻以此法练就而出的躯体,双眼可洞阴阳,双手可逆生死,而最重要的是,这副躯体,亘古长存,万劫不朽...换一个说法,便是长生。”
“所以,那位先帝便也想来一个万寿无疆?”徐寒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一国之君何其威风了得?换作是他恐怕也想在这世上多活些日子。
“但那位先帝也算得是位明君吧,就因为他想要制炼半妖,你们便杀了他?”徐寒又问道,他虽然并未经历过那位皇帝统治的年代,但无论是坊间的风评,还是正野史中的记载,对于那位皇帝的评价都极为中肯,算得上是大周的中兴之君。
“虽然说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天策府即使再迂腐,也明白皇帝有些不能宣诸于笔墨的事情实属正常,只要国泰民安,何至于兵行险着,动这弑君的念头?”鹿先生沉声回应道。
“即便承阳帝真的迷恋半妖之法,抓些死囚寻些妖物与他玩玩,虽然残忍,但也好过龙驭上宾,社稷崩碎。再不济,他就如当年那楚朝皇帝一般,大肆捕捉平民用于此法,有天策府在,只要他做的不太过分,我们再从中制衡一番,熬到他死去那天,也未尝不可。”
“可惜的是大周不是大楚,大楚皇族素来精通这炼妖之法。他们手中自古便饲养着许多妖物。而大周,可没有那么多妖物给他肆意玩弄所以,他动了西边十万大山的主意...”
徐寒听到这里,顿时脸色一变。
大周的西境,也就是他的故乡青州,那里再往西去便是人族的禁区,盘踞着不知几多妖物之地的十万大山。
那些妖族究竟多么强大,徐寒与大多数人一般不得而知。
但他的右臂便是一位妖族大君的所有之物,徐寒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解开了右臂的封印,即使是仙人他也有一战之力,而这仅仅只是那位大君的一个臂膀而已。
十万大山之中若是有那么一个,只需一个与这位大君一般的妖族大能,那么对十万大山动手,所能招来的祸患,足以让大周陷入永无宁日的战乱,也就难怪沧海流与夫子会费尽周折将那位皇帝斩杀,即使以此造成大周十余年的民不聊生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说辞虽然解开了徐哈你的一些疑惑,但他仍有不解之处。
“可即便如此,当时的长夜司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情报机构,天策府掌握着大周的政权,牧王府统领着边境的战事,二者可谓一手遮天,即使扶持那位幼帝登基想来纵使朝廷有所不满,也闹不出什么样的风浪?又何至于落到牧王府作古,天策府破败的地步?”
这确实是一件很讲不通道理的事情,既然那位与他接下龙蛇双生之法的真龙是天命所定的帝王,由他登基继位,若是那所谓的天愤之言是真的,那么这一来大周亦可免去这些年的天灾人祸,这二来更可以让天策府与牧王府依然安稳如初,亦不至于处处被大夏掣肘。
而且就算当时那位幼帝方才出生,让一个婴儿登基太过匪夷所思,不得已之下将宇文洛推上了台面,那么想要控制对方,以当时天策府与牧王府的能力也绝非难事。
徐寒确实想不明白以夫子的精明,如何会做出这般事情。
鹿先生闻言却又是一笑。
“宇文洛的手腕与城府确实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他扶持长夜司灭了牧王府这一点便是他在数年的苦心经营之后结果。这虽然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了一些困扰,但却依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而在那之前...”
“譬如灭杀诸多皇子,给外人一个先帝子嗣尽数死于非命这样的假象...都在我们计划之中...”
“嗯?”徐寒看着眼前那脸上带着笑意的老人,心头却是一寒。那分明应该是和蔼到了极致的笑意,可落在徐寒心中,却宛如恶鬼一般令他心头生寒。
他知道自己终究太过天真了一些,天策府曾经能够抵达与现在的长夜司比起过之而无不及的高度,怎么会是如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那般的光明磊落?
王权...
永远伴随着的都是骇人听闻的算计与累累的鲜血白骨。
他的脸色在那时阴沉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好似第一次真正认识的老人,沉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老人重复着徐寒的问题,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狂热了起来。“为了让苍生永远不受离乱,为了让天下永享太平,为了从此之后再无兵戈,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所以,在真龙未有长成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他的存在。”
徐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听不懂老人话里的意思,他觉得鹿先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鹿先生似乎也在那时看出了徐寒的疑惑,他的脸上笑意愈发的狂热,甚至渐渐变得有些狰狞。他再也没有那一代大儒应有风采,反倒是更像一位陷入疯狂的恶鬼,他如是言道,语调幽冷。
“半妖之法虽然血腥、暴戾,甚至险些给大周带来灭顶之灾...”
“但他确实...”
“做到了...”




藏锋 第一百零七章 恭送陛下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徐寒眯着眼睛望向马车外,马车已经到了溥天宫的宫门,那里密密麻麻站着一大群人,而为首的便是那位长夜司的首座,祝贤祝大人。
他的身后站着许多朝堂中的大人物,譬如那位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张洞宁,亦有来自江湖的掌权者,譬如紫煌刀圣,又譬如宋月明。
前方还传来阵阵血腥味,徐寒暗暗想着,恐怕那位仙人此刻已经杀进了皇宫,宇文洛恐怕也...
想到那位男人,徐寒不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抑郁感,他和他有所不同,却又有所相同。
他们都曾以为自己能够握住自己的命,可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算计,一枚棋子。
徐寒想着这些的时候,隔壁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道身影,竟是那位同为三公之一的大周丞相——张相。
老人的身材干瘦,走起路颤颤巍巍,就是走下马车这样的简单的事情他做起来也极为困难。
“张大人这时来此处所谓何事啊?”祝贤见着这两辆马车顿时眉头一挑,上前问道,而身后那些甲士更是纷纷将手按在了自己的手刀柄上,一副随时准备搏杀的模样。
“进宫面圣。”年纪已过七旬的老人面对祝贤身后那一排排其余轩昂的甲士,却并不显露出半分的畏惧或是怯懦,他拱了拱手,极为平静的回应道。
“面圣?”祝贤的眸子在老人身后的马车上来回游离,他可不是愚笨之辈,徐寒的下落尚且不明,这马车中极有可能便装着那位皇族遗子,若是让他进了宫,那这一切的谋划岂不是都给天策府做了嫁衣。
于是祝首座一摆衣袖言道:“圣上现在有要事要忙,张大人请回吧。”
当然虽然说的是请回,但祝贤身后的甲士却在那时围了上来,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刀剑亦在那时出鞘,显然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怎么?祝首座想动手?”张相眯着眼睛问道,脸上的神情依然泰然自若。
“丞相大人带着两辆马车夜闯皇宫,我祝某人既受圣上恩宠,自然要为圣上分忧,丞相放心,在下只是查看一番,若无大碍自会方丞相离去。”祝贤笑着说罢,那些围着马车的甲士便在那时就要一涌而出。
铮!
可以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忽的响起一声高亢的剑鸣。
只见一道白光从长安城城门的方向亮起,直冲云霄。那白光裹狭着漫天剑意,呼啸而来,转瞬便来到了诸人的上空。
然后根本不待诸人给予它半分的反应,它又轰然坠地,直直的落在了离祝贤的面门不过半寸的地上。
那是一把雪亮的长剑,即使在这夜色浓郁的溥天宫外,那把长剑的剑身依然折射着恍若白昼一般的光芒。
正准备涌上前去的甲士们停了下来,祝贤身后的各方人物也都纷纷脸露骇然之色,而祝贤更是脸色一白,方才勾画在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
无一例外,在场诸人都在那时自那把忽然到来的神剑之上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剑意。
此刻这把剑入地三分,魏然不动,剑意却萦绕不散,好似一尊魔神,与天地万物格格不入。
而就在诸人还在诧异于这把忽然出现的神剑之时,一道声线忽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斗城岳扶摇携五万天斗军拜见祝首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祝贤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他沉着眉头望向自己的身后,很想询问一番那位执掌白凤部的御使,这岳扶摇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之前他一点风声都未有收到,而也在这时他才发现那位冉青衣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心思一沉,自然不会相信这其中没有半分的猫腻。
“祝大人,现在老朽能去见圣上了吗?”
而老迈的张相却在那时再次朝着祝贤盈盈一拜,这般问道。
......
未央宫外,剑气涌动,九只恶龙如鬼魅一般缠绕与那黑衣老人猩红的剑身之上。
他眸中血光大盛,看向那身着龙袍的男人的目光中,杀机盎然。
宇文洛看了看倒在自己身侧的那些禁军甲士的尸骸,沉默良久,这才将目光转向眼前的那位仙人。
“你就是司空白?”他沉声问道,语调之中并无半点赴死之人应有怯懦,反倒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黑衣老人在那时剑锋一荡,直指宇文洛,他的衣衫高高鼓起,黑色的邪力犹如潮水一般自他的体内倾泻而出,他猩红的嘴唇在那时缓缓张开,吐出一道幽冷的声音:“为天下苍生,请陛下赴死!”
宇文洛听闻此言,却是一笑。
他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负手而立,背后淡青色的龙气伴随着阵阵龙吟之音呼啸而出,萦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想杀朕,那边来吧。”他笑着言道,眉宇肃然。
听闻此言的司空白没有了半分的迟疑,他的速度在那时被他催动到了极致,几乎化为了一道看不真切的流光,转瞬便来到宇文洛的身前。
猩红色的剑锋如若无物一般穿过了宇文洛所唤出的数道真元屏障,直直来到了他的身前。
那时,宇文洛身后的青色龙气犹如受到亵渎的神灵一般,一声高亢的龙吟自那龙气中荡出,而后青色龙气汇集,化为了一条青龙虚影,他呼啸着迎上了司空白的剑锋。
司空白所唤出的九道恶龙真灵在那青色的巨龙面前纷纷发出阵阵哀嚎,便如琉璃一般破碎开来。
而他眼看着便要抵达宇文洛眉心的剑锋亦在那时生生停了下来,就好似在二者之间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无论他如何催动体内的力量都无法将之突破,反倒是他自己的脸色因为九道真灵的战死而变得愈发的苍白。
就在司空白骑虎难下之时,他手中的刑天剑在那一刻忽的爆出一抹耀眼的血光。
刑天剑修长的剑身上那些犹如毒蛇一般的血色纹路在那一刻犹如活了过来一般,他们不断的顺着剑身盘踞,相互缠绕着抵达剑柄,然后来到了司空白握着刑天剑的手臂。
那些血色的纹路好像带着一股可怕的温度,他们方才抵达,司空白右臂上黑色衣袖竟然就在那时被它们所侵蚀,焦黑晕染开来,最后化为尘埃,而司空白的臂膀也在那时随之裸露而出。
但这却只是开端。
那些血色的纹路在那时化为了一只只宛若毒蛇一般的触手,缠绕着包裹住了司空白的右臂,不过数息的光景,他右臂便没了原先的模样,从手臂到手掌都被那血色的触手所缠绕,似乎他的手臂与触手与刑天剑,三者已经化为了一体。
那一刻,司空白的双眸一片血红,他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的怒吼。
刑天剑上血光大盛,青色巨龙犹若遇见了天敌一般,发出一声悲鸣,随即于刑天剑的剑锋之下,烟消云散,化为阵阵青光朝着远处遁去。
而就退了这青龙的刑天剑更是颤抖不已,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饱饮了一顿血肉一般,握着此剑的司空白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这剑锋之中所蕴含的力量在那一刻变得如何的可怖。
他的双眸一寒,再也没有了顾虑。剑锋便再次直直的向前,去向眼前这位帝王的眉心。
这一次,再无任何的阻碍。
他的剑锋便极为轻松的刺入了宇文洛的眉心之中,一切都极为轻松,轻松得就好似刺入了一团烂泥,轻松得连司空白也有些诧异。
殷红的鲜血于那时自宇文洛的眉心处溢出,却并未滴下,而是渗入了刑天剑的剑身。
宇文洛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他看着眼前这位双眸血红的仙人,双唇艰难的张开。
“仙人啊...”
“也逃不开,跳不出这命运...”
“我们都是棋子...”
“帝王是...仙人是...”
“沧海流、穆玉山你们都是...”
他这样说着,缓缓伸出了手,最后一次整理了一番自己锦绣龙袍,然后,他眸子中的光彩渐渐变得涣散,他手上的动作在某一瞬戛然而止,随即没了气息。
司空白随即抽回了手中的长剑,他眸中的血光闪动,与数息之后方才恢复常态,而那些缠绕在他手上的血色触手也纷纷褪去,再次化为血色的纹路浮现于剑身之上。而还不待他从这样的状况中恢复过来,他的胸口便是一痛,脸色潮红,一口血箭自他嘴里吐出。
他的真灵被宇文洛护体的龙气所击碎,这让即使是身为仙人的他也不得不受到牵连,此刻刑天剑的力量散去,那股反噬传来顿时让他心神震动,短时间内难再有战力。
而也就是在这时,他身前的那座未央宫的殿门被缓缓推开。
一位老人步履阑珊的走了出来,他来到了宇文洛的尸身旁,注视了这位君王的遗骸良久,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宇文洛分明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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