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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那你能完成它吗?”
“不能。”老人摇了摇头。
被少年压在心头,近乎一年的困惑,再次涌了上来。
“既然不能,那你死了,谁来完成它?”
这时的老人已经把药材摆放完毕,他开始一张又一张的整理那些黄纸。将他们细心地包好,又放入房间中不会被雪水或是湿气侵蚀的抽屉中。
然后他方才第一次抬头看向少年,给出了一个与当年依然如出一辙的回答:“会有人去做完它的。”
只是相比于那人,他的话里,少了几分笃定,多了几分迟疑。
或许正是这份迟疑,让少年并未犹如当年一般,在此终止这个话题。
“我可以做些什么吗?”他如此说道,声音清嫩,眸子中的光芒清澈,像是幽州的雪,又像是天上的星。
老人微微一愣,少年的话本来应该让他怀有愧疚的心,稍稍安慰。可是不知为何,少年的目光却刺痛了他。
但他还是在熟悉的沉默之后,站起了身子,然后他伸出了手,递给了少年一件事物。
那是一个玉佩,一个只有一半,挂着红色流苏的玉佩。
“这是我的命牌,若我死了,这命牌便会碎掉,而那时或许会有人向你寻求帮助,如果你愿意的话。”老人轻声说道。
“什么样的帮助?”少年追问道。
“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有人来找你。”
“很危险吗?”少年又问道。
“嗯。”老人点了点头,但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少年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好,我知道了。”
......
徐寒踉踉跄跄的走在长安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的脸色苍白,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住的淌着鲜血,倾洒在经过的街道上。
他细细地数了数,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四批来自贪狼卫的杀手,而更多的杀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宋月明已经为徐寒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杀死一同前来夺剑的高手,在长安城外安排好了他的老丈人月湖洞的洞主,夏紫川的父亲夏临城接应徐寒。只要徐寒能逃出长安城,夏临城便会带着他一路离开梁州。
这其中自然藏着许多门道。
徐寒早有去意,但他的周围,早已被祝贤先安排了许多眼线。他平日里在肆意妄为都可以,唯独离开长安,却是触碰了祝贤的底线,它看似自由实则处处被约束。
只有在宋宋月明以借口调开了那些眼线,并且击杀了哪那些与他一同前来的江湖大能之后,徐寒才终于得到一丝机会,离开长安。
而虽然不知宋月明究竟如何说服了夏临城,但他能带人在长安城外等候,已是月湖洞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因为此事不管成败,一旦夏临城带着他手上的人马进了城,最后月湖洞都逃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或许已经是宋月明能够做到的极限。
但饶是徐寒已经在第一时间动身,可贪狼部的爪牙们却依然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徐寒一路东躲西藏,这才走到了此处。
可即使长安城的城门近在眼前,他依然不敢有半分松懈。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咬着牙拖着疲惫的身子,快速的朝着城门方向走去,而心神却分散开来,小心地注意着身后是否有觉察到的追兵。
徐寒很清楚,现在贪狼部还没有察觉到他要逃出长安的意图。若是这个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以长夜司的行事风格必然会在各个城门集结重兵,届时他再想离开,便是插翅难飞。所以徐寒一旦遇见了那些寻找他的贪狼部甲士,便不惜拼得自己受伤,也要将之尽数诛杀。
他从来不缺乏这样的狠辣,尤其是在事关自己生死的时候。
长安城门这轮廓渐渐在虚幻的眼帘中浮现,身后似乎并没有追兵的痕迹,徐寒咬着牙,也顾不得此举会加重自己的伤势,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眼看着就要抵达城门,可那时他眼前一花,数道身影如鬼魅一般横在了他与城门之间。
徐寒在那时定睛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的眸中闪着犹如恶鬼一般的狰狞,死死的看着为首那人。
那是一位老者。
年纪很大的老者。
毛发皆白,脸上的沟壑纵横。
“看样子,龙蛇双生之法是真的了。”徐寒咬着牙言道,他虽然极力压制,但言语间那股浓浓的怒意,却依然展露无遗。
那素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听闻此言,也是微微一愣。
“看样子我不在的日子,府主大人知道得不少嘛。”老人笑着言道,黑夜里那曾让徐寒舒心的笑容,此刻却看起来如此阴森可怖。
“原来老家伙让我帮的忙,是这样的凶险。”徐寒恍然言道,他脸上的神情有些颓然。却不是因为此刻的死局,只是因为那被最信任的人欺瞒与背叛后心底生出的无味杂陈的窒息感。
“既然府主大人,知道了这一切,那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吧,与老朽回天策府。”老人轻声说道,那面上和煦的笑意却像极了唤儿归的长辈。
据他所知的徐寒,是一个很明智的少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他们这样的阵容下,徐寒没有半点的胜算,束手就擒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徐寒却在那时一把撕掉了自己上身因为之前的打斗而变得褴褛的衣衫,站直了身子直直的看向那老人。
“那可真不巧。”
“徐某今日恰好想要领教一番...”
“鹿先生的浩然正气!”





藏锋 第一百零三章 龙驭上宾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
飞燕斋中,身着青纱的女子,怀抱琵琶,盈盈浅唱。
身前一位形容邋遢的中年人,坐在矮榻上端着一杯清酒,摇头晃脑,神色迷醉。
“数年未听,青衣的歌喉还是如此美妙。”中年男人由衷的感叹道。
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和谐的画面。
无论是男人不修边幅的容貌,还是他脏兮兮的衣衫,都与这装饰得别有情调的房间,以及青衣女子美艳动人的模样格格不入。
铮。
女人在琵琶弦上游走的指尖忽地停了下来,琵琶弦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清音。
女人抬起了头,神色莫名的望向男人。
“那孩子已经入瓮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女人如此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应有的关切与焦虑。
男人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他再次举起酒杯,朝着女人摇摇一敬。
“祝首座不也入瓮了吗?你又如何还有闲心在这里与我闲谈?”
女人闻言,脸上的神色一滞,随即目光阴沉了下来,“看样子,这些年,我们都经历了许多对方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男人叹了一口气,言道:“青衣,我真的看不透你。”
女人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阴沉,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眸子中折射出的冰冷光芒,直直的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你明知小寒并非真龙,亦知这龙蛇双生之法,却并不与祝贤言说,反倒是一路引诱着他入瓮,你的背后究竟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女人淡淡一笑,再次拨弄起身前的琵琶。
“身在局中都是棋子,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局究竟有多大。”
......
夜色更浓了。
经历了一夜狂欢,长安城再次陷入了寂静。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长安城的街道上,木制的车轮压过长安街道的青石板,发出轱辘的声线,在静默长街中回荡。
马车中右臂绑着白布,上身赤裸的少年颓然而坐,他低着头,神情冷峻,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他的对面一位身着红袍的老者正襟危坐,双眸眯起,好似在闭目养神。
“府主的修为进展神速,却是让老朽惊诧。”许久的沉默之后,老人忽的出言说道。
少年闻言苦涩一笑,鹿先生的修为几乎已经触摸到了仙人之境的边缘,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旁人或许还可一试,但在鹿先生的面前,只能有摧枯拉朽来形容,只是微微接触他便败下了阵来。
“真龙究竟是谁?”徐寒想了想,在半晌之后方才沉声问道。
“真龙是谁,真的重要吗?”老人抬头问道。
徐寒一愣,脸上浮出了苦笑。
“所以这一次轮到我了是吗?”
鹿先生并未有明白少年话里的意思,他想了想,方才由衷的言道:“其实府主大人很不错,就是夫子在的时候,以如今天策府的处境,也未必会比府主做得更好。”
徐寒闻言,抬起了头,看向眼前的老人,他说道:“但这些,其实并不重要。对吗?”
“无论是守下大黄城,还是扳倒顾赵二家,这些都不重要。我究竟做什么,不做什么对于你们其实都并无差别,从一开始你们想要的都只是我的命,对吗?”
少年在那时直直的看着老人,目光那般清澈,寻不到半分老人预想中的愤怒或是憎恨。有的,只是不解,只是困惑。
老人的心在那时被刺痛,他用尽全力伪装的冰冷在那一瞬有些许被消融的迹象。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夫子会寻到这样一个少年来做龙蛇双生之法的弃子,或许徐寒做得肆意一些、放纵一些,此刻老人心头的愧疚便会消减几分。
但事实上,徐寒做得太好,好到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好到老人的心里也难免觉得愧疚。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早已没了回头的路。
在太平盛世与苍生离乱之间,这些牺牲,终究是值得的。
所以老人压下了心底的柔软,再次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
徐寒透过马车的缝隙看向窗外,他们来到了天策府的门前,鹿先生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反倒是天策府的府门缓缓被打开,一道身影在诸多天策府军的簇拥下来到了府门口,夜色太过浓郁,诸人又将之包裹得太紧,所以徐寒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然后又是一辆马车缓缓的停靠在了徐寒所坐马车的身侧,然后那人便被送上了马车。
于是,两辆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徐寒知道,这次他们去的方向是大周的溥天宫。
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
徐寒收回了落在窗外的目光,再次看向身旁的老人,问道:“那车里坐的,便是真龙对吗?”
老人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嗯。”
在这样简单的对话之后,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诺大的长安城里,回荡着两辆马车强行的轻响。
......
而与此同时,在那溥天宫的宫门前,一位黑衣老人手持一把猩红色的长剑,傲然而立。
手握大周军政的祝贤领着诸人朝着那老人恭恭敬敬的一拜,“此行凶险,天下苍生皆系于司空仙人一身。”
那黑衣老人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
“首座大人放心,今日之后,这大周天下便姓祝了。”说完这话的老人,目光在诸人身上一阵有力,最后落在了人群中的那位紫袍少年身上。
老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并未开口。
他豁然地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会众人,迈步便朝着那高耸宫门方向走去。
“此乃大周皇宫,擅入者死!”
宫墙上传来一声怒喝,如潮水般的禁军,自宫门中奔涌而出。
独自向前的黑衣老人,似乎并未听到这样的怒喝,他依然不急不缓的迈着自己的肚子。
禁军的首领,眉头一皱,只听哐当一声脆响,他腰上的长刀出鞘,而身后数百位禁军将士也在那时拔出了腰上的刀剑。
明晃晃的刀剑在黑夜里闪着凄厉的寒芒,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的双眸。
那时,黑衣老人的眸中泛起一道渗人的血光。
一只黑色的恶龙忽的自他体内涌出,呼啸而去。
于是数百禁军甲士在那时化为了漫天的血雨,淋淋落下,将这溥天宫外染成了血红。
老人便踏着这满地的尸骸,沐浴着这漫天的血雨,迈步走向了大周的皇宫深处。
“玲珑阁司空白。”
“为平天愤,为救苍生。”
“请陛下龙驭上宾!”




藏锋 第一百零四章 龙蛇双生
“世有真龙,天下窥之。故以蛇种,呈龙而示。蛇得气运,龙承九分,蛇蛰之日,真龙出世!”
溥天宫未央殿中,幽暗的烛火摇曳。
宇文洛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轻轻的叨念手中那泛黄的书卷上的字迹。
“爱卿可知这如此歹毒的龙蛇双生之法究竟出自何处?”男人读罢忽的转头看向台下一位坐在案台前的老人,如此问道。
老人九卿之一的宗正,对于这些事关皇族传承的秘法自然是清楚无比。
他于那时微微拱手,轻声言道:“这乃前朝大楚一位宗正研究出来的秘法。”
“时值大楚历三百七十二年。大楚第六任帝王,方应君于壮年猝死,幼帝方冕景继位。太阴宫算得大楚国运崩碎,天下诸侯纷纷秣兵历马,欲拥兵自重。”
“国运既碎,龙气溢流天下,贤者得之。而那位宗正却寻到了一位与幼帝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童,且算出对方是未来继承龙气的诸人之一。他便已不知从何处求得的欺天窃命之法,将那位孩童与幼帝替换,将之以,大楚幼帝的身份送上了大楚帝王的宝座。”
“那时大楚国运虽然崩碎,但却远未至分崩离析的地步,那孩童既有天命所定的气运,又有大楚剩余的国运支持,很快在成年之后便平定了各方叛乱。第一次,太阴宫的卦象出了错,大楚再次安稳了下来。然后...”
宇文成说到这里顿了顿,还不待他继续说下去,高台上的宇文洛便接过了话茬。
“然后那位宗正便伙同诸多皇族宗亲杀了那位顶替方冕景登基的天选之人,再对外宣称皇帝恶疾暴毙。而真正的方冕景却因为那龙蛇双生之法继承了那人的龙运,再以那人弟弟的身份登基继位,于是大楚便有了这中兴的开元盛世!”
宇文洛言罢便沉眸看向宇文成,“不过这似乎与眼前的一切有些不一样吧。”
“自然不一样。”老人微微颔首如此言道:“当年大楚所行的龙蛇双生之法,为的是扶大厦于将倾,强行逆天为楚朝延续国运。而那位当年的皇族遗子本就是天命所定之人,她身居龙运,夫子以此法所为的更多是让他可以安稳的活到今日,活到陛下龙驭上宾那一天...当然不管如何,被施下龙蛇双生之法的徐寒,都与当年那人一般,最后逃不脱作为真龙现世的祭品的下场。”
“只是或许夫子自己也想不到,他找来的这位徐府主,做得这么好,守下了大黄城,清剿了祝贤的羽翼,如今那位背后的真龙说凝聚的龙气恐怕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当年急流勇退,遣散天策府的有生力量,又让这被诸人误认为皇子的徐寒带着刑天剑回到长安,长夜司的祝贤寻到此剑必然想要行大逆之事,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天策府中诸人再领着聚集这可怕龙气的真龙归来,这一切的算计,在下自愧不如。”
听到这里的宇文洛忽的笑了起来,他问道:“所以宗正大人望见的龙气其实并不在徐寒身上,而是天策府的某位与他同龄之人身上,对吗?”
“老朽从未诓骗陛下,所言尽数属实。”老人恭敬的回应道。
“你当然不会骗我,只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比谁都清楚。”宇文洛并没有迁怒的意思,反倒是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浓郁的笑意。“所以从一开始,夫子都没有打算让我真正的坐稳这皇位。他们一直藏着那真龙,我也好、徐寒也好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对吗?”
“夫子高深莫测,老朽不敢妄下定论...”老人再次沉声言道,态度依然恭敬无比。
老人这般模样,让好不容易提起兴致的宇文洛有些意兴阑珊,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龙、皇权、天命...算来算去,却只是弃子...”
“若是当年父王不沉迷那半妖之法,何至于招来沧海流?我又何至于如此?没有这些,或许我应该与宇文阳那孩子一般,做了一个无忧无虑的藩王...快活一生...”
“陛下,身在帝王家,哪能无忧无虑,宇王殿下看似快活,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老人的声音在那时变得柔和了起来,像极了在规劝自家孩童的长辈。“至少,陛下的命,曾经握在过自己手里...输赢自负,总好过一个旁观看客,只能随波逐流吧...”
宇文洛听闻此言,脸上的笑意终是散去,化作了一抹淡淡的愁然,他叹道:“是啊,寡人命一直都在自己手中,至少我有过赢的机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看向老人,问道:“对了,宇文阳现在...”
似乎早已知道宇文洛会有此问,老人根本不待他说完这个问题,便轻声言道:“祝贤想要的是大周的天下,他岂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威胁,如今除了那位被藏得好好的真龙,宇文皇族便只剩下陛下与老臣二人...”
男人脸上的愁然又重了几分。
“是吗?”他轻声言道。
未央殿再次静默了下来,而殿外却在那时传来一阵嘈杂,随即一声宛如天音的声音忽的响起。
“玲珑阁司空白。”
“为平天愤,为救苍生。”
“请陛下龙驭上宾!”
宇文洛闻言,脸上再次荡开了笑意,他于那座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站起了身子,然后极为悉心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整个过程他做得很是细致。
作为帝王,即使是死也应该有自己尊严,他这样想着再次看向身旁的老人。
“爱卿,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息了。”宇文洛淡淡的言道,脸上冷峻的神色看不出半点将死之人因有畏惧与惶恐。
那老人闻言也站起了身子,他再次恭恭敬敬的朝着男人一拜。
“大周皇族,唯有陛下与臣二人,陛下最后一段路,还是让老臣送送吧。”
宇文洛在那时沉吟了一小会,最后终是点了点头,“也好。”
他如此说罢,便迈出了步子,走向了未央殿的门口,而嘴角却在那时微微扬起。
他轻声呢喃道。
“沧海流...”
“穆玉山...”
“朕输掉的局,你们也得赢不了...”




藏锋 第一百零五章 输赢
夏临城站在长安城外的山丘上,踮着脚看着那城门方向。
他有些后悔答应自己女婿的请求,可是...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知道自己女儿对那臭小子的情意,做父亲终归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没有办法,他只能冒着天大的风险,在这长安城外的山丘上接应那个被祝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徐寒。
只是他等了许久,也未有等到徐寒,而等来的却是...
一群器宇轩昂、白甲如雪的士卒,那些白甲士卒步履齐整,腰间清一色配有一把长剑,行走间傲然的剑意流转于队列之中。
夏临城知道接应徐寒是一件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挑起他紧绷的神经,这数以万计的大军的到来自然也瞒不过他,他很是明智的在感受到大军的气息之时便领着手下的极为仆人退到了不远处,也就是此刻他所在的山丘上,小心的观察着那群忽然到来的士卒。
夏临城好歹也是月湖洞的掌教,在大周的江湖也算得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也有些见识,他猫在山丘的后面目光在那群密密麻麻的甲士们上游走,最后落在了那为首的一位青衫男子的身上。
那人的年纪约莫五十开外,下巴处蓄着白黑相间的长须,背上负有两柄长剑。
他傲然立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冷峻,腰身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把藏锋于鞘的剑,出鞘之日,天地颤动,日月无光。
夏临城认得他。
或者说大周江湖无人不认得他。
他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天斗城主岳扶摇!
而那眼前这一排排腰挎长剑的甲士的身份便不难猜测了,便是那天斗城中的天斗军。
岳扶摇带着天斗军在这个时候来了长安,那是否意味着,这位素来不参与朝堂之争的岳剑仙也决定插手今日的皇权之争了呢?
无论是他手下精锐的大军,还是他本身身为仙人的修为都无一例外的足以成为改变今日皇权之争走向的关键力量。想到这里的夏临城顿时脸色一变,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宋月明会将他调到长安城外,这接应徐寒或许是目的之一,而目的之二很可能便是让月湖洞能够避开这场扑朔迷离的乱战。
夏临城想到这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可从未在长夜司听人说起过会请来岳扶摇,而且执掌徐州的天斗城素来与长夜司不合,也算得大周唯一一个不再长夜司控制范围之内的州郡,这样的天斗城显然不大可能是祝贤请来的帮手,那么...
想到这里,夏临城的心头大骇。
“唉,我说大叔你行不行,这回长安的路咱们都走了十余日了,你究竟能找到路吗?”而也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忽的响起一道青嫩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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