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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崔国柱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一战,李榆林赢不了。”青衫男人好像对此并无所感一般,他笑着又拍了拍崔庭的肩膀,如此言道。
从与森罗殿合作以来对方给过的承诺似乎都从未出现过纰漏,可是一想到今日朝堂上李榆林调用的粮草与兵马。崔庭着实想不明白,陈周二国如何拿得出与之抗衡的力量。
“为什么?难道陈周二国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吗?”崔庭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出言问道。
“崔国柱在边境征战多年,想来这大周也好,陈国也罢有什么本事你比在下更清楚,若是他们真的还有底牌,早就拿出来,又何苦年年被大夏掣肘?”青衫男子语气轻松的笑道。
“那究竟是为何?”只是这样的回答并未有缓解崔庭的疑惑,反倒让他愈发的不解。
“因为时机未到。”青衫男子笑呵呵的朝着崔庭眨了眨眼睛。
“时机未到?”崔庭却愈发疑惑,他叨念这这句话,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什么时机?”
青衫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走到崔庭的身侧,在他的耳畔附耳轻言了几句。
此言一出,崔庭的脸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
“嘘。”男人却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可多言。
而饶是如此,崔庭脸上的震惊却依然愈演愈烈,久久不可消散....





藏锋 第六十章 先人脸面
横皇城近在咫尺。
四五日的路程对于诸人来说并算不得什么。魏先生照样每日支摊,赚取那并不丰厚的赏钱,楚仇离靠着晏斩依然每日胡吃海喝,他们灌醉宁竹芒的计划还在继续,只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初衷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捍卫自己身为男人在酒桌上的尊严。
至于嗷呜与玄儿,两个小家伙可没有这样或那样的烦恼,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无事时还偷溜出去,徐寒到知道嗷呜的本事,对此也并不多管。甄玥近来也消停了许多,老老实实的跟随诸人上路,而她手下的“四大金刚”倒是因为之前与楚仇离等人喝过酒缘故关系近了不少。
相比于诸人,徐寒却有些心事。
他体内那东西又苏醒了一次...
他很清楚那东西就是在长安城中差点将他吞噬了的阴冷气息。他不知道这样的苏醒是不是意味着那东西已经不满足于潜伏在他的体内,而是想要破茧而出。为此徐寒很想要与魏先生谈一谈,毕竟如今看来能够帮到徐寒的也只有这位老人了。
可奇怪的是,魏先生却自从那天之后便有意避开徐寒,每每徐寒提及此事,老人都顾左右而言他,徐寒不得其法,最后也只能作罢。
一晃便是四日的光景过去,这一天,诸人再次出发,若是没有其他变故,按照计划他们今日傍晚时分便可抵达这场行程的终点,横皇城。
为此诸人都很是振奋。
虽然现在还才一月初,距离三月份开始的执剑人大会尚且还有很长一段时日,但官道上却随处可见赶往横皇城的江湖游侠。
相比那些身着锦衣,腰挎长剑,风度翩翩的侠士,徐寒等人的装扮并不出奇,不过那躺在嗷呜头上打盹的玄儿一路上倒是惹来些许目光。但也大抵只是微微一瞥,并不被人放在心上。
行至正午,远方那座雄伟的城池已经在诸人的眼前初现端倪。
因为一路皆是马道的缘故,脚程比想象中快上不上,估摸着再过一两个时辰诸人在天黑前便可赶到横皇城。
时间充裕,加之正好天上下起了小雪,诸人便索性在路边的茶摊上坐下休息,为此他们还点上了一份丰盛茶点,当然这钱是由晏斩这位富豪出的。
这个中年男人的怀里好似有用不完的钱一般,这些日子楚仇离跟着混吃混喝,晏斩从未皱过半下眉头,乐得楚仇离直言,晏斩是他这辈子交的最好的朋友。
......
路边的茶摊很是简陋,只是几个竹竿撑起的幔布,但生意却火爆得很,大抵都是些江湖人士打扮,高谈阔论的内容除了这即将开始的执剑人大会,最多便是当今大夏的政事,而其中让徐寒与宁竹芒脸色一变的却是那大夏似乎又在准备对陈周二国动武的消息。
二人对望一眼,正想要弄明白事情的始末的时候,一旁坐在晏斩身边的雪宁却忽的脸色变得煞白,这位素来温婉,少有言辞的女孩猛地站起了身子,言道:“快走!”
这话方才出口,徐寒等人还不明所以,一旁的晏斩在见着雪宁的异状之后,却抢先站起了身子,朝着诸人言道:“走!”
这样的举动已经不能用突兀来形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莫名其妙。
诸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晏斩,晏斩却是一脸焦急,他再次朝着诸人言道:“走啊!”
诸人还是不解,而这样的不解与疑惑于十余息的光景之后便得到了明悟。
一群身着白衣袖口绣有烈焰纹饰之人从不远处狂奔而来,直直来到了诸人饮茶的茶摊外,将这茶摊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层围住。
包括徐寒等人在内的于这茶摊中饮茶的诸人都在那时一愣,纷纷站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那群忽然涌出的白衣人。
“赤霄门办事,闲杂人等请回避!”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那群白衣人的身后响起。
赤霄门。
大夏一宗三门十二镇中的三门之一,地位崇高,饶是大夏的国柱遇见了其间的掌权人物也得必然三分,这些在茶摊上饮茶的寻常江湖人士如何敢招惹?
在听闻了赤霄门的名头之后,一个个脸色大变,纷纷逃一般的离开此地,就连那茶摊的摊主也害怕引火烧身,连茶钱都来不及去计较,也赶忙逃离此处。
而徐寒等人却并未有任何行动,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明白这些赤霄门的门徒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并不是一件特别难明白的事情,尤其是在看见那位吕厚德带着数位年纪在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女从人群中笑呵呵的走向他们之时,这样的结论便显而易见了起来。
徐寒来不及去深究之前雪宁是如何感应到此事的,他侧眸看了一眼一旁的魏先生,见那老人还在安静的坐在一旁饮茶,徐寒心头稍安,于那时沉眸看向吕厚德,问道:“怎么?堂堂赤霄门也言而无信吗?”
而相比于之前有过交手的吕厚德更让徐寒忌惮的是与他一道走出来的那一对男女,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他们周身的气息凝练,徐寒看不太真切他们的修为,却大抵能猜出恐怕都是些大衍境的强者。
“邪魔外道也配与我讲信用?”年过半百,蓄着羊角须的吕厚德双眸一眯,冷笑言道。
“师傅师娘!徒儿与晏大哥是真心相爱,况且晏大哥也早已退出了魔天门,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这时,那一旁的雪宁似乎对于这忽然出现的那一对男女极为畏惧一般,快步便走到了人群前,朝着那二人言道。
而徐寒等人也才从这话中醒悟过来,这随着吕厚德到来的一男一女竟是雪宁的师傅与师娘。
“哼!浪蹄子!”但她的恳求却并未得到她的师傅与师娘的体谅,那位生得一脸刻薄之相中年女人便在那时发出一声冷哼,嘴里阴测测的奚落道。
但这话音方落,一道闪着寒芒的铁索便如毒蛇一般直直的朝着那女人所在的位置轰杀了过来。
女子双眸一凝,在感受那铁索之中所蕴含的威能之后,不敢托大,只见她衣衫鼓动,一头浑身浴火的蟒蛇便于她袖口处涌出,直直的撞向那铁索。
二者碰撞掀起一阵气浪,而晏斩的身子则在那时快步上前,开到了雪宁身旁,衣袖一挥,将那漫天气浪尽数搅碎。
“我晏斩女人,轮不到你胡蔓儿来教训!”而后,他看向那中年女子,寒声言道,身子却不露痕迹的微微移动,将雪宁的身子尽数挡在了身后。
“晏斩,死到临头你还要逞口舌之利,我倒要看看待到我毁去你一身功力,将你与这小贱人送入焚天炉时,你还有没有这等闲情雅致。”那中年女子显然也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于那时言道,而身边的男人以及吕厚德,甚至他们所带来的百余名门徒都在那时摆开了架势。
这是朱雀五炎阵!
之前在与晏斩相遇时,吕厚德与数十名门徒结出此阵所爆发的威能便极为可怖,此刻这阵势更是大出了数倍,一时间诸人周围烈焰滔滔,仿若置身仙人火炉之中一般。
晏斩显然也意识到这次麻烦已经超过了诸人的承受能力,他面色一沉言道:“诸位,能与你们结伴而行,实乃晏某之幸,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之事,晏某一肩担之...”
晏斩此言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他自知无法力敌,故而想要一人担下此事,不愿拖累诸人。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生生打断。
“晏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楚某人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吗?”楚仇离于那时躲在徐寒的身后,一脸愤慨之色的言道。
徐寒见状对于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宝的楚仇离有些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手上却毫不犹豫的取出了背上的长剑。而身旁的宁竹芒也于那时拔剑出鞘,神色冷峻的看着那已然结出战阵的吕厚德一行人。
见诸人如此,晏斩固然心头感动,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感动他愈发不愿连累诸人。
因此他张开嘴便要再次发声,可同样这一次他的话还未出口,又被打断。
而这一次打断的他,是一只手。
一只满是褶皱的手。
它忽的伸出,在晏斩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晏斩一愣,而就在他愣神之时,之前一直在一旁安静饮茶的魏先生便与他错身而过,背着他那素来不曾离身的木箱子大步走到他的身侧。
“这可不管你的事。”老人如此言道,目光却仰头看向天际。
但晏斩还是知道,这话是对他说得。
可他不明白的是,这事如何能与他无关,若不是他与雪宁,赤霄门又怎会死咬着他们不放?
“出来吧。”可那时魏先生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这一次,这话却不是对他说的了。
而是对着天际,对着遥远的某一处。
“好歹也是乌萧何的后人,躲躲藏藏岂不丢了先人脸面,莫要让老夫笑话。”




藏锋 第六十一章 横皇城中,谁敢动武?
魏先生的话音一落,还不待徐寒等人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天穹之上便忽的又一道光点亮起。
然后那光点不断的在诸人的眼球中放大,是某种事物正在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从不知几千里之外的地方赶来。
光点逐渐的放大,似乎是一道火焰。
而转瞬之后,随着那火焰不断的靠近,诸人才赫然发现,那分明是一尊包裹在火焰之中的人影。
这是那赤霄门掌教的仙人法相!
在诸人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那尊法相却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落在了诸人的跟前。
包裹在火焰之中的人影难以看清容貌,只是却免不了让人生出一股宝相庄严,想要鼎力膜拜之感。仙人之威,由此可见一二。
那法相并未在徐寒等人身上驻足片刻目光,而是直直的看向立于人群之前的魏先生。
“看样子是本座小觑阁下了。”那法相如此说道,包裹在火焰下的脸庞上隐约似乎露出了一抹笑意。
闻此言的魏先生呵呵一笑,脸上看不出半分的异状:“掌教大人摆出这样的阵仗,所为何事还请明示,我等尚且急着赶路,耽搁不起。”
“无他。”那法相于那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事物,于手中微微掂量,却是那枚早前为晏斩与雪宁卖命所用的火云令。“本尊回去想了想,这火云令既然在阁下手中,那么阁下祖上必然与我赤霄门颇有渊源。此令还是归还阁下为好。”
这话自然是好话,可那掌教无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手中的动作都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反倒是目光炯炯,带着灼灼凶光的看着魏先生。
可魏先生好似对这一切并无所感一般,他点了点头,言道:“那便谢过掌教大人了。”
说罢,这老人竟然就这般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从那掌教的法相手中接过此物。
那尊法相顿时双眸一寒,淡淡的杀机开始自他体内溢出。
“怎么,不是说要给我吗?”魏先生却依然好似未有感到这般变化一般,他一脸困惑的看着那法相问道。
“与本座装糊涂是吗?”那法相压低了声音,阴沉着语调说道。
而此言一落,包裹着他周身的火焰顿时大盛,狂暴的气势奔涌而出,笼罩向魏先生的身躯。
“糊涂?不是阁下说的要将这火云令还给老朽吗?”魏先生眯着眼睛问道。
“哼!”那法相一声闷哼,语调并不高亢,却暗含雷霆之威,震慑人心,徐寒等人尚且能够保持常态,而诸如甄玥等修为较弱之人则纷纷脸色煞白。
但一切并未就这样结束,随着那冷哼落下,法相的身后,一直浑身燃烧着白色火焰的毒蛇忽的探出了脑袋,吐着信子来到了老人跟前,于离他颈项不过半寸处停下,目光猩红盯着老人。
“说!火云令中的金乌真火在何处!?”而那仙人法相的声音也在这时豁然响起。
所谓图穷匕见,显然这位掌教大人已经失了与魏先生虚与委蛇下去的兴致。
那一刻身为仙人的威势于他身上展露无遗,无数与之前一般周身燃着烈焰的毒蛇自他身后涌出,密密麻麻的相互缠绕嘶吼。
穹顶之下落下的细雪根本触及不到他的身躯,方圆数里之内,于离地百丈之遥,那些细雪便纷纷融化,化为白烟,再次升腾而起。朦胧的水汽将这方天地笼罩,而水汽之下却是满地焦土,寸草不生。
可饶是如此,魏先生的脸上依然不见任何的慌乱之色,他捋了捋自己下巴处并不浓郁的胡须,看向那仙人法相:“老朽为何不记得你赤霄门祖训中有这一条规矩?赠出去的金乌真火怎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这话的讯息自然不少,而那仙人却将其中大多数都给摒弃于外,唯独听出了一件事情,眼前这老人知道金乌真火的所在。
“既然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那法相冷眼说道,那条盘踞在老人跟前的浴火毒蛇便在那时嘶鸣一声,直直的朝着老人的面门杀去。
那毒蛇看上去不过半寸粗细,可其中蕴含的威能却显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抵御的。
它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闪电一般亮着自己锋利的獠牙,眼看着就要撕破老人的血管。
可魏先生却在那时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食指与无名指竖起,其余三指并拢,而那两指之间不知何时已然夹着一枚铜钱。
毒蛇撕咬而来的毒牙竟然就这样不偏不倚的碰撞到了那铜钱之上。
叮!
一声脆响荡开,那毒蛇的身子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了下来。
下一刻,一抹漆黑之色自那毒蛇的头顶浮现,随即蔓延开来,很快便浸染了毒蛇的全身,它周身的火焰熄灭,身子于那时支离破碎,犹如被火焰燃过的枯枝,化为灰烬,洒落一地。
“乌萧何传下的宗门我想为的可不是恃强凌弱,巧取豪夺吧?”魏先生的声音于那时响起,他眯着的眸子中竟然隐约间涌动着一份怒色。
这是徐寒从未在老人眸中见过的东西。
那尊仙人法相的脸色一变,当然为的不是老人的训斥,而是方才老人所展现的出来的那一手强悍的神通。
谢闵御执掌赤霄门已经足足两百余年,活了近三百岁的他外人看来自然是不沾凡尘,修为通天的仙人,可他自己却知道,这第三次天劫即将到来,而他却并太多把握熬过这次劫难...
老人的出现,或者说老人手中那枚火云令的出现却给他一丝希望。
相传这火云令中存有自家祖师爷,那位乌萧何的一道本命真火,也就是所谓的金乌真火,若是他能炼化这等奇物,那么对抗第三次天劫的胜算起码要多出五成。
大抵是活得越久便越惜命的缘故,谢闵御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在回到宗门之后他便急不可耐的想要炼化那令牌中的事物,但这时他却诧异的发现,那令牌中的金乌真火早已不知所踪。
这种得到希望,又失去希望的感觉当然并不好受。
于是什么祖上的遗训,什么宗门的规矩尽数被他抛诸脑后,领着这些弟子便寻到了魏先生等人的所在,便要取得这金乌真火,以期度过第三次天劫。
好在他来得及时,敢在魏先生等人走入横皇城之前将之截住,否则入了天子脚下,于龙隐寺的管辖之内,就是给他谢闵御再多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
而现在即使感觉到眼前这位老者的不凡,他也不打算放过对方。
因为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如此耗下去。
想到这里,谢闵御的眸中杀机更甚,他一声闷哼,那尊法相顿时如充了气的气囊一般开始膨胀,瞬息之后便化为了三丈大小。
然后他的手豁然伸出,巨大的手掌直直的朝着魏先生袭来,身后那些燃着灵炎的毒蛇缠绕这他的手臂,同样随着他这一掌嘶鸣着杀向魏先生。
这看似寻常的一掌,前行之时所卷起的气浪却如山岳般朝着诸人袭来,徐寒等人在那时不得不运转起各自体内的真元抵御,方才能安然无恙。
而魏先生面对这浩然一击却是屹然不动。
“唉,看样子得替你好生教育一番这后生了。”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真切的声音发出一声喟叹,而后双眸之中神光亮起。
他脚下的地面忽的一阵如浪潮般的波动,然后一道土墙于平地而起,挡在了他与那呼啸而来的手掌之间。
灼热的火焰触及那土墙,土墙顿时被灼烧得焦黑,转眼便有了崩溃的痕迹,但这并未有让魏先生生出半分的惶恐,之间他的一只手微微一弹,一枚铜钱飞出,顺着那土墙被烧裂的缝隙飞出,在遇见那白色烈焰之后,铜钱瞬息融化,化为金水。
那金水却极为浩大,远超出一枚铜钱所能化作的迹象,然后金水如有灵性一般覆盖在那即将崩碎的土墙之上,土墙顿时被那金水所覆盖,化作一道牢不可破的金色石墙。
“真金不怕火炼。”老人悠然言道。
这般神奇的手段让人叹为观止,同样也让谢闵御的脸色愈发阴寒。
他再次发出一声冷哼,三丈高的的法相再次变大的数分,化为了足足五丈开外。
而他手中缠绕的毒蛇也在那时嘶鸣着上前,转瞬便杀到了那金墙之上,随即那些毒蛇的身躯一道道裂开,竟然由毒蛇化为了一只只拇指大小的蚁虫。然后那些蚁虫密密麻麻的密布在那金墙之上,竟然开始啃食那墙体。
虽然无法将之一举击破,但如此撕咬下去,却也有被其渐渐蚕食的可能。
谢闵御见状,脸上的郁色稍缓,嘴里如此言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魏先生的眉头一皱,一身灰色的麻衣忽的鼓动,两只成人手臂粗细的水龙于那时自他袖口处涌出,呼啸着奔向那些蚁虫。
在那水龙的浇灌之下,那些密布于金墙之上的蚁虫顿时发出吱吱的惨叫,身子抖动,火焰熄灭化为灰烬于金墙之上跌落下来。
未曾想到这看似寻常的老人竟然如此难缠,谢闵御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朱雀五炎阵!”他一声暴喝,身下那些早已结出战阵的弟子们闻声而动。只见诸人纷纷衣衫涌动,一道道灵炎于体内倾泻而出,涌入那尊谢闵御结出的巨大法相之中。
于此同时,巨大的法相收回了摁在那金墙上的手掌,他昂首矗立在诸人身前,一只手伸出,于胸前张开手掌。身后那些浑身浴火的毒蛇,在那时如得敕令一般涌向他的手掌。
很快那些毒蛇在他的手掌上空,盘踞成了一团火球。
而随着毒蛇与那些弟子唤出的灵炎不断涌入,那火球越聚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
即使相隔数十丈,诸人也能感受到那火球之中所包裹的恐怖温度,甚至就连那火球周身的空间也因为承受不住这可怕的温度,而出现了扭曲的痕迹。
“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可就怪不得本尊心狠手辣。”也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一击所凝聚的可怕力量,谢闵御脸上的郁色尽散,随之浮现的是一抹浓重的狞笑。
可魏先生却依然神情悠闲地立在原地,似乎对于这一击中所蕴含的可怕威能,并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作态,对于已经登临仙人之境数百年的谢闵御来说无疑是一种蔑视。
他心头已经暗暗想着,待到将老者击败,一定要留下他的性命,将之放入赤霄门中的丹炉中好生折磨,再逼问出那金乌真火的所在。
想到这里,谢闵御的眸中亮起一道寒芒。
他伸出的手于那时凭空一握,一道灼灼的热浪荡开。周围那茶摊的支架幔布似乎都因为承受不足这股可怕的热浪,而开始燃烧起来,徐寒等人更是脸色难看,显然在这仙人之威下,他们连反抗的力量都生不出半点。
仙人,尤其是已经度过了两次天劫,凝聚出法相真身的仙人,即使是诸人宁竹芒、晏斩这样的大衍境强者在他的面前也不过蝼蚁。
而在这一握之后,那团由他体内的毒蛇,以及众多弟子所唤出的灵炎汇聚而成的火团。于那时忽的开始扭动,一双翅膀自那火团之中伸出,然后,是,一只高昂的神鸟头颅,尾翼以及锋利的脚爪。
嘤!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长鸣,一只数寸大小的朱雀神鸟,浮现于诸人眼前。
当然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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