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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就在这时。
徐寒忽的深吸了一口气,他衣衫下的血肉在那一刻猛地高高隆起,紧贴着他的衣衫。
一只脚微微后撤,右手握拳,双眸之中寒光一凝,然后右手猛地挥出,直直的撞向林开伸来的利爪。
咔嚓。
一声轻响荡开。
那是某种骨骼碎裂的声响。
然后,在诸人诧异的注视下,林开那杀气腾腾的身子便在那时犹如静止了一般生生停了下来。
砰!
下一刻,又是一声轰响乍起。
林开的身子猛地倒飞出去,直直的撞在了大殿一侧的立柱上,方才生生停下。但脑袋却是一歪,俨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时,徐寒收回了拳头,周身鼓起的血肉在同一时间回归原样,安静的站在大殿之中,就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诸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直到这时他们方才醒悟过来,原来徐寒竟是一位肉身武者,且境界必然不低,否者不会在须臾间便把一位丹阳境的修士生生打成重伤。
“荧虫耀得日月,蚍蜉渡得沧海。”
“莫做井底蛙,莫轻少年人啊。林公子承让了。”
徐寒却看也不看周遭诸人诧异的目光,他这般说罢,提起了还在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的黑猫,也不顾它的反对,将之放在肩上,随即在诸人的注视下,昂首出了殿门。
叶承台怔怔的看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心头五味陈杂。
他知道,徐寒那番话不是说给已经昏死的林开听的。
也不是说给满座宾客听的。
这话,是说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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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第八章 寇颅作盔血作甲,剑走三尺止鬼哭
宁国侯的宴席最后终究落了一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林厉之子被那位忽然冒出来的徐寒打伤,被人抬回了统领府,谁也不知道那位长夜司的大统领究竟会作何反应,而叶承台也因为此事意兴阑珊,宾客们自然有着眼力劲,纷纷借故告退。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宁国侯府转眼又变得门可罗雀。
两鬓已生出些许白发的叶承台坐于殿中,看着人去楼空的侯府,目光凝重,久久不语。
“夫君。”这时,一道倩影走入,神色担忧的看着叶承台。
叶承台闻言终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他仰头看着走到自己的身前的牧殷殷,嘴角强挤出一抹笑意。
“夫人来了。”他这般说着,站起了身子。
“夫君,长夜司毕竟受圣上倚重,今日林厉之子在我府中被打成重伤,我恐...”牧殷殷皱着眉头说道,叶承台忽然决定将叶红笺嫁给徐寒之事,她本就觉得不妥,加之今日之事,她又怎能不心生忧虑?
叶承台沉吟了一会,然后忽的伸出手,将牧殷殷的双手握在了手中。
他看着她已然生出了鱼尾的眼角,想着当年初见时,她的风华。然后,叶承台眼中一抹绝色闪过,他认真的说道。
“夫人担忧为夫自然知道,只是夫人可曾想过我叶府为何落到这般光景?若不是司空白收下了红笺,恐怕那林开早就仗势欺人,骑在了我叶府头上。”
“夫君的意思是?”牧殷殷到底是一个妇人,一心只想着相夫教子,这朝堂之争哪是她能想得明白的。
“无非便是因为当年牧王府之事,祝贤永远会对我们这些与牧家有瓜葛之人抱有敌意。长夜司在一日,我宁国侯府便永无翻身之日。之前尚且可以苟且偷生,如今红笺入了玲珑阁,我们便成了祝贤的眼中钉肉中刺,既然注定我们得不到长夜司的信任,那何不铁下心来登上天策府的战车?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策府再势弱,也不会任由长夜司在这大周呼风唤雨下去。夫子蛰伏这么多年,忽然将他的弟子送入长安,若是我猜得无错,天策府的反击应当就要开始了。”
牧殷殷闻言,身子却是莫名的一震。
她仰头看向自己的夫君。
这个男人已经年过四十,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两鬓亦生出了霜雪。
长夜司的打压,朝政的黑暗几乎磨平了他的棱角,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但就在此刻,就在这时,就在他说出方才那一番话的瞬间。
牧殷殷有些恍惚,她隐约间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是她的夫君,是大周的宁国侯,亦是当年牧家军麾下陷阵营的统领。
那个寇颅作盔血作甲,剑走三尺止鬼哭的铁血将军叶承台啊!
牧殷殷终究是听不明白长安城里的尔虑我诈,但叶承台既然做了决定,夫唱妇随,岂能有他?
于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终是将自己的头缓缓的靠到了叶承台的怀中。
......
徐寒犹如没事人一般回到了自己在宁国侯府中的居所。
夜色渐晚,暮色落下。
徐寒驱走了那些被叶承台派来侍奉他的仆人,独自一人立于院落之中。
黑猫在一旁追赶着秋日里院子中的落叶,一双眸子瞪得浑圆,似乎无论在什么时候,它都始终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满满的好奇。
叮。
一声剑鸣在那时升起,那把沧海流留下的名为刑天的剑被徐寒握在了手中。
他漆黑的眸子映着猩红色的剑身,似乎也蒙上了一道淡淡的血色。
喝!
伴随着他的一声轻呼,他的身子豁然动了起来。
一道道凌冽的剑招自他手中挥出,剑招并不玄妙,只是寻常诸如刺、劈、挂、撩之类的招式,但每一式徐寒都做得极为认真,并未因为招式的简单便有所懈怠。
因为体内经脉的缘故,即使体内已经种下了大衍剑种,徐寒依然无法修炼这天下顶尖的剑诀,但这天下剑法,无论如何玄妙高深,但终究是脱胎于这看似简单的一刺一劈之中。徐寒自知即使他能够顺利的修补好经脉,但比起寻常修士来说,他的起步也晚了太多,而现在的每一次练剑,虽然看似收效甚微,但却好过虚度光阴。
十二年的朝不保夕,四年的出生入死,让徐寒的心头始终有那么一股莫名的紧迫感。
这看似安稳的天下之下早已暗流汹涌,想要活命,能靠的只是自己。
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过去,精疲力尽的徐寒收剑归鞘,然后立于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番自己体内因为之前施展剑法而暴动的气息。
这才算是完成了今日的修行。
一旁的玄儿早早的结束了它与落叶的“战斗”,歪着脑袋看了徐寒半天的它终是等到了徐寒停下,它在那时发出一声轻唤,便是急不可耐的跳到了徐寒的肩头,用脑袋兴奋的蹭着徐寒满是汗迹的颈项。
“别闹。”徐寒被它弄得脖子发痒,“下去,我要去洗个澡,到时候我再带你去逛逛长安。”
玄儿是一只很奇怪的猫。
说它是妖,它没有如传说中那些精怪那般嗜血可怖的习性,也没有精怪那些通天的法门。
说它不是妖,它却又聪明得不似一般的猫,而且体内有着一股可怕的妖力。
徐寒弄不明白它究竟是什么。
但他也不在意,在他的心中素来秉承着一条简单的逻辑。人待他好,他便同样待人。
对秦可卿如是,对沧海流如是,对玄儿也是这样。
这样想着,他宠溺的摸了摸玄儿身上光滑的毛发,微微一笑,便要去院外吩咐候着的仆从为他打些水来。
但他这方才走到院门,还未开门,那院门便忽的自己从外打开。
徐寒一愣,仰头看去,却见那一声粉色长裙的叶红笺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了门口,此刻她那俏美的脸庞正布满寒霜,冷冷的盯着徐寒。
“叶小姐?”待到了看清了来者的容貌,徐寒的眉头微皱,但最后还是轻声说道,语气多少对于叶红笺的忽然到来有些疑惑。
“不请你的未来妻子进去坐坐?”叶红笺问道,看似暧昧之言,却因为那冰冷的语气让徐寒心头有些不安。
他在那时微微沉吟,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请。”
叶红笺倒是极不客气,得了徐寒的邀请,便迈开步子,走入了院内。
徐寒看着那步入院内的背影,没有又皱了皱,今日午晌他与叶红笺的争斗尚且还历历在目,这叶红笺此刻又再次到来,多少让徐寒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
可毕竟他想要进入玲珑阁,终归还是得靠叶红笺,二人之间的关系不宜弄得太僵,因此思索一番之后,徐寒还是随着叶红笺一道走入了房内。
徐寒的居所毕竟还是叶家的府邸,入了房门的叶红笺倒也并不拘束,直直的便坐到了房内的茶桌旁,随后转头直直的看向徐寒,目光冰冷,其下却又藏着滚滚怒火。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一旁的玄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目光一会转向徐寒,一会转向叶红笺,似乎对于两个大家伙的行为极为不解。
“小姐这么晚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就这样看着在下吧?”徐寒到底还是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他苦笑着说道。
今日叶红笺的行为着实令他有些恼怒,即使明白了真相,徐寒也依然对于叶红笺这般动则便要杀人的态度极为不喜。
但叶承台开出了他的价码,他徐寒只能应下,无论对于这外表美若天仙,心底却犹如蛇蝎的叶红笺多么讨厌,但为了长远考虑,他终归还是得与之尽可能的和平相处。
“哼!”叶红笺闻言发出一声冷哼,终是说道:“说吧,你给我爹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竟然答应将我许配给你?”
“小姐言笑了,侯爷洞察秋毫,慧眼如珠,岂是区区徐寒能够蒙骗的?”徐寒笑道:“他只是念在与我长辈的旧情之上,怜我孤苦,故而将小姐下嫁于我,此事徐某事前却是不知,因此才误会了小姐。”
“是吗?”叶红笺却显然不会被徐寒这三言两语便随意打发,她直直的看着徐寒,冷言问道。
“在下岂敢有欺?这事我细细想过,着实有些不妥,待到过些日子,徐某安全的将小姐送到了玲珑阁,必定向侯爷禀明心迹,让他收回成命,莫要委屈了小姐。”若非为了去往玲珑阁,徐寒端是不会应下这门婚约,这叶红笺在他心中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外,便再无半点可取之处,徐寒却是不愿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余生。
只是他的右臂受妖力所困,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安,因此只能是那边暂且应下叶承台,这边也先稳下叶红笺,一切等去到玲珑之后再做谋划。
“哼。”
叶红笺又是一声冷哼,她自顾自的取下桌上的茶水为自己倒上了一壶,放在嘴边轻轻一抿。
那时,屋里的红烛映着她的脸庞,她鲜润的唇齿似乎带着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
她轻笑着朱唇微启,这般言道。
“说吧,你和夫子究竟是何关系?”




藏锋 第九章 叶红笺的城府
叶红笺的声线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柔,但那话一出口却让徐寒犹如身中雷霆一般,猛地一震。
他脸上堆起的笑意,在那时尽数烟消云散,看向叶红笺的目光里端是遮掩不下的震惊。
“小姐...”
他本下意识的想要狡辩,但叶红笺勾起的嘴角,眸子中笃定的光芒却让徐寒将这方才升起的念头又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不清楚叶红笺是如何知晓此事的,但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端坐在茶桌旁,一身粉色长裙的女子,徐寒竟莫名的生出一种与之前所见判若两人的错觉。
她靓丽的眉头微沉,狭长又大大的眸子半眯起,嘴角勾勒的弧线犹如剃刀一般锋利冷艳。
她还是那般美丽,只是那美丽中少了几分这般年纪应有的活力,却多了几分犹如妖魅般的诡艳。
那样的诡艳配上她绝美又年轻的脸蛋,端是在那一刻生出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
徐寒却无暇去欣赏这般绝美的风景。
叶红笺脸上的笃定让他明白对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这个时候狡辩不仅无用,反而会让他在之后的谈话中处处落于下风,因此在微微沉吟之后,他终是出言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叶红笺似乎早就料到徐寒会有此问,她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子,言道。
“我爹对我素来疼爱,万事皆依我意,就是那林厉之子各种威逼利诱,想要将我娶过门,我爹亦未曾妥协。又怎会不询问我意,便将我嫁给一个之前素未谋面的故人之后?”
叶红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徐寒,见他面色如常,叶红笺有些诧异,不过这样的神色却很快被她遮掩下来,她又继续说道。
“能让父亲这般行事,那他就必然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因此今日早些时候,我方才来试探了一番。”
“试探?”徐寒皱了皱眉头,显然今日叶红笺的突然发难被叶红笺定义为试探,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徐寒感到满意。
叶红笺闻言倒也并不反驳。
“的确,今日之前我确有杀你之心。在我看来,我叶家与牧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素来为长夜司所不喜,如今我又被师傅看重收入玲珑阁中,必然让长夜司中的某些人忌惮。我曾以为父亲的妥协与长夜司不无干系,甚至有可能你便是长夜司派来牵制我的手段。”叶红笺说到这里,凝眸看向徐寒,嘴角的笑意更甚。
“不过,今日交手之后,我却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徐寒下意识的追问道,他着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处露出了破绽,天策府夫子的弟子,这样的身份极为敏感,若是叶红笺能够识破,那便代表着更多的人可能识破,那么对于他之后的行动必有诸多不便,因此,徐寒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何处除了问题。
“味道。”但似乎看出了徐寒的急切,叶红笺的眼珠子一转,反倒是买起了关子。
“味道?什么味道?”徐寒有些摸不准叶红笺的心思,今日午晌之时,他还一度认为叶红笺只是一位娇生惯养刁蛮无理的富家小姐,而此刻她谈吐之中所透露出的心思,却又与她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甚至之初的看似贸然出手都是暗藏心思。
而她方才十七岁,又生在这繁华的长安城,却能有这般城府,端是让徐寒有些不寒而栗。
“梨落花的味道。”叶红笺皱了皱鼻子,凑到了徐寒的右臂前嗅了嗅,似乎是在证实自己的说法并未有错误。
梨落花?徐寒一愣,那是之前夫子为了替徐寒压下右臂的异动而配置的药方中的一味药材,距离最后一次侵泡那药浴已有半个月之久的光景,叶红笺竟然还能闻出这味道,徐寒在那时不可谓不是心生诧异。
“夫子爷爷通晓药理,他常说这梨落花药性温和,可与诸多药材搭配,市面上又极为多见,算得上是一位好药,因此他的诸多药方之中都放有此药,以此调节一些药性猛烈的药材。”叶红笺谈及夫子,脸上的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
“你我交手之时我便嗅到了这味道,后来静下心细细想了想,以父亲的性子,就是再忍辱负重也不见得会与长夜司妥协,你的出现或许不是因为长夜司,亦有可能是因为天策府,所以方才我便试了试你,虽知...”说着,叶红笺的眼珠子一转,脸上的阴霾散去,眸子中又再次露出狡黠的笑意。
徐寒这才明白,自己竟是又被这女孩唬住,自己露了马脚。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再次看向叶红笺,说道:“我确是夫子所收的弟子,只是不知小姐知晓此事之后有打算做些什么?”
之前被叶红笺的转变所震惊,让徐寒有些发蒙,此刻回过了神来,他反而冷静了下来,索性便与叶红笺摊牌。
毕竟去往玲珑阁还需叶红笺相助,而且宁国侯府注定无法与长夜司联手,叶红笺就是再讨厌他也断不会将他卖给长夜司。
“弟子?”徐寒的话倒是让叶红笺有些始料未及,她确实已经料到了徐寒与天策府或是夫子有所牵连,却不想他竟是夫子的弟子。为此,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寒,最后方才疑惑的说道:“夫子爷爷怎会收你做徒儿?”
“那你得去问老头子自己,他怎么就看上我了。”徐寒无奈的摆了摆手。
“那夫子爷爷人呢?”叶红笺吃了憋,不死心的又问道。
“死了。”徐寒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死了?怎么可能?”而叶红笺的反应却是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那位已经辅佐了大周三位帝王的老人已然是如神祇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死?
“年纪大了,自然会死。”徐寒却是不以为意的。
但这时的叶红笺却早已是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她愣在了原地,身子微微发颤,最后眼睛竟然开始淌出泪水。
徐寒大抵听说过一些关于叶红笺的事情,小时候她曾在天策府受夫子教导,算得那位老头子的半个弟子,与他的关系也是极好,此刻忽闻死讯,却是一时难已接受,徐寒倒也可以理解。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侧,等待着叶红笺平复心底的情绪。
这并不是一段太长的光景,约莫百来息时间之后,叶红笺伸手抹去了自己脸颊上的泪珠,转眸看向徐寒。
“你要去玲珑阁?”叶红笺问道,声线不知为何,冷冽几分。
“嗯。”徐寒点了点头。
“好。”叶红笺的回答极为干脆,“我会带你去玲珑阁,但我们的婚约...”
“小姐放心,在下亦有自知之明,待到此事完结,必然会禀明侯爷,免去婚约,以免耽搁了小姐的前程。”徐寒拱手言道,态度恭敬。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叶红笺在那时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这般说完,身子一转,便是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叶红笺态度的忽然转变让徐寒有些诧异,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回过了神来。
十七岁的女孩,能有这般的心思,端不是任何教导能够做到的。
再一观她在父母面前表现出的天真与不谙世事,再如此刻所展现的缜密心思。
这二者的反差大抵可以归咎于这看似风平浪静,却暗流汹涌的长安局势。促使了一个女孩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伪装。
徐寒又摇了摇头,甩开了自己脑海中纷扰的思绪。
十七岁叶红笺尚且如此,那那些在长安城中沉浮多年的达官显贵又将是如何的城府深重?
这长安城中的水太深了,徐寒不想参与,以他的能力,到了其中也不过是诸人把玩利用的玩偶,倒还不如一人在这江湖之中逍遥来得快活。
徐寒想着这些,他伸出了手,在怀中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了一道绿色的事物。
那似乎是一道玉佩,以红色穗线缠绕,周围雕刻着虎豹之象,本体翠绿通透,显然不是凡品。但玉器之上却多出了数道犹如毒蛇一般狰狞的裂纹,数量虽然不多,但落在这本就光洁的玉器之上却是显得颇有几分扎眼。
那是夫子临走时留给徐寒的玉佩。
他说那是他的命符,一旦这玉佩碎尽,便是他命运之日。
徐寒细细的数了数,比起昨日,这玉佩上的裂纹又多出了两道。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老头子你说沧海流留给我的手臂,是解惑的钥匙,通天的阶梯,也是囚入深渊的锁链。”
“那你呢?你给我的这个夫子弟子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徐寒说完又是一声长叹,他想要置身事外,但却不知为何,渐渐感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他张来,而他却避无可避,无所遁形。
终于,他还是将那玉佩收回了怀中,抱起了一旁不明所以的黑猫,走到了自己的床榻旁,沉沉睡下。




藏锋 第十章 玲珑阁来客
接下来的几日,徐寒过得很安静。
每日修行《修罗诀》与剑法,晚上再带着黑猫去往长安的夜市瞧一瞧,兴致好了吃几个小菜,听一听酒肆里说书先生的口若悬河,端是一段不错的享受。
他做得足够低调,之前在宁国侯府的大殿中一拳打伤了林开,这在长安城中算得上是一个大消息,徐寒自是不愿意参与长安城中的争斗,所以这几日总是挑在夜里方才出门。
他招惹不起长安城里的大人物,也不愿意去招惹。他想的无非便是治好自己的右臂,至于今后他能做什么,会做什么,那对于徐寒都太遥远了一些,他想不到那么远。
只是林开被打伤之后,长安城中之人都以为以那林大统领的秉性,必然会为自己的儿子向宁国侯府讨一个说法,可是这一连数日过去,也不见林府有任何动静。
旁人看着自是觉得不可思议,又或者以为宁国侯府的女儿得了玲珑阁的青睐,林厉有所顾忌,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但真正看得通透之人却明白得很。
叶红笺离开长安去往玲珑阁之日,便是叶红笺赴死之日。
长夜司不会看着宁国侯府做大,林厉之所以忍气吞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在酝酿,更大、更恐怖的报复。
别人想得到这一点,叶承台也想得到这一点,徐寒很清楚,叶承台的试探不仅是对着他,同样也针对了长夜司。
而林厉的反应正中了徐寒的下怀,叶承台终究别无选择,只能是选择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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