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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徐寒瞟了一眼不远处神色焦急,目光愤恨的胡蔓儿与邢镇,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仰头看向天空,经过一夜的鏖战,天色已然渐渐泛白,天空中的星辰若隐若现,就像是摇曳于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少年忽然来了兴致。
他张开了嘴,轻声呢喃道:“吕长老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吗?”
连个“输”字都吐不出来的吕厚德自然无法回答徐寒的话,但徐寒对此也并不在意。
他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因为星星。”
“因为星星看着我,她要我做最好的徐寒...”
徐寒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他目光空洞的自言自语。
吕厚德听不懂徐寒的话,但他却知道死亡的脚步每一分每一刻都在向他靠近,他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自然没有心思去听徐寒的不知所云,却也不知道当如何逃出这样的困局。
可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他瞥见了身后,两道飞身而上的身影。
那是胡蔓儿与邢镇!
他们不知道与南宫靖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竟然冲上了擂台,杀向徐寒。
吕厚德本已死寂的眸子中亮起了光芒,他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而这样的希望对于已经陷入绝境中的人来说,珍贵无比。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我,但我知道,得有人需要为她的死付出代价。”
然而徐寒依然在不停的自言自语,对于即将到来的杀机犹若未觉。
......
“小寒!!!”楚仇离等人也在那时看见了杀上擂台的胡蔓儿与邢镇,诸人发出一声惊呼,可徐寒依然我行我素。
“这执剑阁也忒不要脸了!”见徐寒没有反应,方子鱼与晏斩也顾不得其他,也在那时就要冲杀上去。
只是这无心算有心,加之那二人皆是大衍境的强者,方子鱼二人想要追上他们却是有些难度。
“你当然是罪魁祸首,所以你得死。”
徐寒还在继续说着,语调平静无比,面色却冰冷如雪。
吕厚德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胡蔓儿与邢镇已经杀到了徐寒的跟前,他知道只需要再多一两息的光景,毫无防备的徐寒就会死在这二人的手中,而他也可以获救...
“但是...”可那时,徐哈你的语调却忽的一转,变得阴沉了起来。
“你得死,可这样的代价远远不够,所以,我觉得,赤霄门...都得死!”
徐寒说罢此言,他握着吕厚德右臂忽的松开,他的身子在那时一转,竟然就要去向身后。
吕厚德在那时终于是回过了神来,他甚至来不及去呼吸这久违的空气,张开嘴便大声的朝着杀来的胡蔓儿二人高声喊道:“小心!!!”
但这一声惊呼在尾声时却忽然变了调,不再是急切与担忧,而是惊恐,浓重得几乎将他淹没的惊恐。
他看见了一道,注定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场面。
徐寒右臂上的白布忽忽然寸寸碎裂,猩红如血的臂膀猛然浮现在诸人的眼帘,那臂膀上长满了可怖的倒刺,狰狞的好似一尊从洪荒而来的恶兽。
它随着徐寒的转身不断变得巨大,转瞬便已至惊呼一人之高,而手臂之上裹挟的威能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挥臂,两位杀到跟前的大衍境强者便在那时被生生的震退。
这样的变故莫说是胡蔓儿等人,就是与徐寒熟识的方子鱼之流也是脸色一变,神情骇然。
而下一刻,徐寒双眸泛起阵阵紫芒,那诡异的右臂一阵不安的蠕动像是被囚禁千年的恶鬼,想要挣脱囚笼一般,但徐寒很快变压下了这样的暴动,他的右手猛然张开,一股磅礴的吸力涌动,那飞射而出的胡蔓儿便在那时被那股吸力拉扯了回来。
勾人心魄的脑袋被巨大的手掌握于手中,她惊恐的看着徐寒,正要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徐寒右手便用力的一握,那颗头颅便在那时爆出一道血浆,身死当场!
“蔓儿!”见此情景的邢镇可谓肝胆俱裂,他发出一声高呼,便要提剑杀来,徐寒的右臂却是随意的一挥,那早已话未利爪的手掌便在那时极为精准的镶入了邢镇的胸膛,男人眸中的光芒一暗,下一刻,一颗尚且还在跳动的心脏便被徐寒扯出了身体。
......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都太过诡异与迅速。
无论是徐寒那古怪右臂,还是两位大衍境强者如此迅速的死亡,都是诸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这一点,对于南宫靖来说亦是如此。
她本是故意让胡蔓儿与邢镇杀向擂台,只要能从徐寒手中救下吕厚德,让他亲口认输,那么执剑人便能出手,此事亦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本是极为简单有效的计划,以她的眼界自然也看出了此刻的徐寒已然是强弩之末,他那诡异到能够压制大衍境强者的神通已经快要消失,胡蔓儿与邢镇出手,理应万无一失。虽然多有些偏袒之意,但总归好过死掉一位赤霄门的长老。
可是她如何也想不到这徐寒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饶是到了此刻已然藏着杀招,竟是当着众多执剑人的面,杀死了两位大衍境的强者。
而此刻的徐寒显然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一把捏碎了邢镇的心脏,然后转身走向了那跌坐在地的吕厚德。
他的步子缓慢而沉重,并不响亮的脚步声却犹如重锤一般敲打在诸人的心脏。
他巨大的右臂随着他的行走而渐渐恢复了寻常大小,只是殷红的鲜血依然止不住的顺着指缝朝下滴落。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吕厚德依然身负重伤,他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他惊恐的高呼道,什么名门打派的风度,什么仙人之境的野望都在那时被他抛诸脑后,他只想活下去,哪怕会被天下耻笑,会被宗门驱逐,他都无所谓,他只想活下去。
于是,他乞求道:“放过我!放过我,都是谢闵御指使的,他想要夺金乌真火,也是他杀了甄玥他们...”
只是他的乞求并未有对他的处境带来半分的改观,徐寒在那时伸出了自己脚,将吕厚德的脑袋踩在了脚下。
吕厚德知道,下一刻他的脑袋就会如胡蔓儿一般四分五裂。
他害怕到了极点,以至于身子都开始不住的颤抖,可就在这时他忽的想到了什么,他高声呼喊道:“我认输!我认输!我输啦,你赢了,放过我...”
一旁听闻此言的南宫靖也终于回过了神来,她赶忙看向徐寒言道:“徐寒他已经认输了,这场比斗你赢了!”而身旁的执剑人也在那时醒悟过来,直直的朝着徐寒飞奔而去,想要拦住这个少年。
那时的徐寒缓缓的转过了头,他像是真的准备妥协了一般,盯着一脸急切的南宫靖。
而后,少年的脸上忽的浮出一抹灿烂的笑意,他伸出了手,摇晃了一下手腕处的铃铛。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呢?”
他这般说道,然后踩着吕厚德脚猛地一用力。
噗!
一道脆响炸开,鲜血四溢。
吕厚德的脑袋便在那时四分五裂...





藏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好的我
“徐寒!”南宫靖的嘴里发出一声高喝。
她死死的盯着徐寒,眉宇阴沉,其间煞气涌动。
哐当!
而一阵脆响也在那时荡开,执剑人们纷纷将腰间的剑出鞘了三寸,冷冽的剑身映着初升的朝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事情发展到了这般地步,已经不是徐寒与赤霄门的私冤,在吕厚德已经认输之后,徐寒依然当着他们执剑人的面杀了吕厚德,这便是对执剑阁的蔑视,对这大夏江湖遵循了两百余年的规矩的蔑视。
一方是立规矩的人,一方是坏规矩的人。
若是立规矩的人,不惩戒坏规矩的人,那么立规矩的人立规矩便不再是规矩。
这对于立规矩的人来说,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徐寒,你好大的胆子!”执剑人将徐寒团团围住,南宫靖在那时迈步走到了徐寒身前,美目中含着煞气,声色内敛的喝问道。
面对如此数量的执剑人,徐寒的脸上并未出现半分慌乱之色,他随意蹬了蹬脚,将脚上沾染的血迹甩了出去,随后,他对上了南宫靖冷冽的目光,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规矩都是南宫大人讲的,徐寒只是按规矩做事,南宫大人这是何意啊?”
“我说的规矩?我说过杀人的规矩吗?”南宫靖心头的怒意已经到了极点,她当然没有与徐寒在这里耍嘴皮子的心思,当下她便高声质问道,而体内磅礴的气势也在那时奔涌而出,将徐寒笼罩其中。
或许正如已经命丧黄泉的吕厚德所想的那样,动用妖臂给徐寒带来的巨大的负担,即使此刻少年的脸上并未出现半分的慌乱,但煞白的脸色却已然将他身体最真实的情况,展现在了诸人面前。
“南宫大人的意思是,徐某人坏了规矩?”徐寒反问道。
“自然是坏了规矩。”南宫靖寒声回应。
“那坏了规矩,当如何处置呢?”徐寒又问道。
南宫靖盯着徐寒,嘴里吐出了一道冰冷的字眼:“死。”
......
这时,从这一系列变故这回过神来的晏斩与方子鱼也赶了过来,他们也看出了徐寒的疲态,二人并未责怪徐寒的莽撞,只是将自己身子挡在了徐寒身前,警惕的看着包括南宫靖在内诸位执剑人。
而素来胆小怕事的楚仇离竟然也在那时冲了过来,,只是他终究没有晏斩与方子鱼这般的气魄,反倒是躲在晏斩的身后,狐假虎威的问道:“凭什么?”
“坏了规矩,就得死,这也是规矩。”南宫靖冷声言道,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了徐寒身上。“你的朋友不错,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在杀他们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如何承受这样的代价。执剑阁不愿多造杀孽,你此刻束手就擒,我或许还可放过你这些朋友。”
“呸!你这老女人,束手就擒,你有这本事吗?”方子鱼可清楚得很,以徐寒的性子,或许真做得出来这舍己为人的事情,她在那时赶忙喝骂道,唯恐徐寒真的做了傻事。
只是这话方才出口,徐寒的脚步便已然迈了出去。
“小寒!”方子鱼发出一声惊呼,想要劝阻,可那时少年却转头朝着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方子鱼等人虽然心头担忧,但见徐寒这般模样,也只能暂时压下这么忧虑,紧张的看着这个少年。
徐寒走到了南宫靖的跟前,他苍白着脸色,朝着这女人笑了笑:“南宫大人说得没错,坏了规矩就得死。”
“嗯?”南宫靖的眉头微皱,她有些摸不准的徐寒的心思,她固然希望徐寒束手就擒平息这场骚乱,可同时她又觉得以徐寒展现出来的性子,如此轻易就范,着实令她有些不安。
“徐某倒是想问一句,这执剑人大比,是不是还有这可请外人帮忙的规矩?”
而当徐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南宫靖便明白了这少年的心思。
她面色一冷,沉声言道:“就算他们救人心切坏了规矩,但事出有因,罪不至死...”
“好一个罪不至死!”徐寒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他环视擂台下看着这番情景的诸人,言道:“诸位听清楚了吗?徐某人坏了规矩便得死,他赤霄门坏了规矩就是事出有因,就是罪不至死!这也是你们执剑阁的规矩?”
听闻此言,南宫靖便知自己着了徐寒的道,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紫青,她沉着目光盯着徐寒看了良久,这才咬牙言道:“好,此事暂且不论,那吕厚德呢?他分明已经认输,你为何还是要痛下杀手?”
“因为他坏了规矩,他赤霄门仗势欺人,平日里也就算了,可到了执剑阁这样的地方,分明是公平的比斗,他却联合着同门想要置徐寒于死地。徐某人帮诸位杀了他,诸位难道不该感谢在下吗?”徐寒笑呵呵的回应道,脸上却是寻不到半分的慌乱之色。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南宫靖自然看出了徐寒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这执剑阁可不是那文人墨客引经据典,以理服人的地方。
对于江湖来说,再大的道理,也大不过手中的剑。
“满口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拿下!”南宫靖自知无法在口舌之上在徐寒这里沾到便宜,可她却不是什么迂腐之辈,在场诸人皆指着执剑阁的关系,入那镇魔塔,就是心头有千般怨气,入了执剑阁,自然得站在执剑阁这边,她自然不怕什么落人口实,领着十余位执剑人便要在那时出手。
“靖儿!”可就在那时远处却传来了厚重声音。“此事就此作罢。徐寒既然胜了,从今日他便是我执剑阁的金袍执剑人。”
南宫靖在听清那声音之后,顿时脸色一变,她回头看去,却见一道身影忽然落在了她的跟前,南宫靖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而是皱眉言道:“可是...”
“赤霄门那边我自会出面,你无需担忧。”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料到了南宫靖想要说些什么,在她出言之前便再次言道。
南宫靖脸色不郁的于原地呆立良久,然后她终是咬了咬牙,退了下去,周遭的执剑人见南宫靖如此,自然也纷纷退下。
那时一道臃肿的身影于执剑人的身后迈步而出,走到了徐寒的跟前。
臃肿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寒,忽然身子前倾凑到了徐寒的耳畔,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言道:“臭小子,老子这才离开多大会时间,你便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听闻此言的徐寒微微一愣,那倒是听出了这位阁主大人看似责怪实则相护的语调中的善意,他只是不明白他与这男人并不相识,这善意由何而来。
“谢过阁主大人。”他对于男人的提问避而不答,反倒是朝着男人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如此言道。
男人见徐寒并不接招,心底恨得有些牙痒,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露出来。
他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言道:“今日之事便如此吧,诸位先行退下,镇魔塔之事,明日我便会派人将安排的时间送到诸位手里。”
周遭的族人虽然奇怪于这位阁主大人,对徐寒的偏袒。但这毕竟与他们无关,最重要的还是那镇魔塔之事,因此纷纷朝着这位男人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徐寒等人亦然。
只是在诸人快要走到那下山的台阶旁时,徐寒的耳畔却忽的再次传来一道声音:“小子,今日若不是我出手,以靖儿的性子你恐怕早已做了阶下囚,我到是很想知道你哪来的胆魄作出这样的事情?”
徐寒一愣的,他头看了看诸人,发现身旁的诸人皆面无异色,依然迈步向前。
徐寒心中便明了了一些事情。
他也不管男人究竟能否听见他的回答,只在心里默默言道。
“因为这就是最好的我...”




藏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暴露
“你觉得那小子如何?”
待到徐寒等人走远,诺大的空地上便只余下萧蚺与诸多执剑人。那时,那位臃肿的阁主忽然问道。
南宫靖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沉了沉眉头,言道:“戾气太重。”
“呵呵。”萧蚺淡淡一笑,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靖,笑道:“执剑阁在那些老秃子的监视下,太过温顺了些,有些事,没有些戾气,反倒做不好,这小子不错。”
南宫靖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言道:“执剑阁本就是维护江湖秩序之所,若是事事都已兵戎相见,岂不本末倒置...”
眼看着这女子便要说出一大段迂腐的道理,萧蚺连连摆头,言道:“行行行,你说得都对,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极上门怎么也是大夏三门之一,号称剑道传承足以与离山分庭抗礼,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来?我看啊等到你父亲百年之后,这极上门就得全体皈依龙隐寺了。”
南宫靖狠狠的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萧蚺,面色一沉又言道:“那小子身上颇有古怪,你看得出来,为何还要保他?”
萧蚺的脸色微变,但还是故作轻松的言道:“古怪?什么古怪?你说他的右臂?唉...这天下法门千变万化,譬如那十二镇中的兽王宗,还可化为兽形,这样的本事不足为奇。”
只是萧蚺这样的说法显然并不能让南宫靖满意,女人直直的盯着颇有些心虚味道的萧蚺,沉声言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的右臂。”
“那是啥?”臃肿的阁主大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南宫靖有些摸不准对方萧蚺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但她还是再次言道:“他叫徐寒。”
说完此言,她仔细的打量着萧蚺,试图从这位阁主大人的脸上看出些许他此刻内心的变化,只是这样的想法最后却是徒劳,男人依然是一脸的迷糊。南宫靖叹了口气,又言道:“那位死去的天策府少府主,也叫徐寒。”
萧蚺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辩解道:“世界之大,同名同姓之人算不得稀奇...”
南宫靖也算是在这时明白了过来,这位阁主大人今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顾左右而言他,她索性转过了身子,不再与这位阁主大人多言,她看向身后那一排排执剑人,言道:“今日辛苦了,我特让卓儿为诸位准备丰盛的晚...”
说到此处南宫靖微微一顿,她也意识到晚餐二字于这里并不适用,毕竟天色已经泛白,所以她改了口:“为诸位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说罢,南宫靖又看向一旁的南宫卓言道:“卓儿,把东西带上来吧。”
可那时,俊美的南宫卓却是脸色一变,额头上大汗淋漓,他看向一旁的萧蚺。
萧蚺一个激灵,随即哈哈一笑,望向天空,一脸肃然的说道:“嗯,今夜星光灿烂,着实美妙,小卓儿,走走,阁主带你去那边赏月。”
“啊?好!好!”回过神来的南宫卓连连点头,正要跟着萧蚺离去。
南宫靖见二人这般作态,她仰头看了看已经露出了半个脑袋的三月艳阳,眸子渐渐眯起。
于是,龙隐山巅,忽的剑光大作,一高一低,两道痛呼声回荡,久久不息。
......
“小寒,你这一手本事跟谁学的啊?我就说你这右臂为何一直绑着,原来藏着大家伙啊!”回到了住所,楚仇离便一脸好奇的凑了上来,笑呵呵的高声问道。
这时,徐寒的右臂已经再次被他用买来的白布包裹了起来,他的右臂猩红古怪,不似人臂。今日动用恐怕已经于有心人眼中落下了些祸根,徐寒不愿招惹麻烦,自然也不会将之轻易示人。
“微末伎俩,不足挂齿。”徐寒面对楚仇离的询问,如此回应道。
他倒不是不信任诸人,只是关于他右臂的来源着实太过匪夷所思,又说来话长,他自然不想多言。几人倒也知趣,也就不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那你这几日到底去何处了?这些日子可让我们好些个担心!”方子鱼于那时又问道。
徐寒笑了笑,随口回应道:“只是出去走了走...”
这样的说法显然也只是托辞,若只是走了走回归之时,又怎能就忽然拥有了这般强悍的力量?
大抵是因为徐寒的处处隐瞒,让为他忧心忡忡的诸人有些不郁,一时间房门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好在晏斩在那时迈步而出,笑呵呵的说道:“好了,今日咱们都通过执剑人大比,以后的日子也算是安生了不少,你们看徐兄弟今日恐怕也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在说,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诸人闻言看向一旁沉默的徐寒,却见这少年的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迹从未断过,他们这才醒悟过来,看样子徐寒祭出那手臂,对他来说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如此想来,无论徐寒这些日子究竟去到了何处,做了些什么,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修行出这样一道强悍至极的法门,这少年显然也是为此吃尽了苦头。到了这里,让诸人之前心中那小小的不满尽数散去。
诸人站起了身子,听从了晏斩的建议纷纷离去。
于是诺大的房门中便只余下了徐寒与晏斩二人。
“谢谢。”那时徐寒走到了晏斩跟前,对着男人诚恳的言道。
男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徐寒的肩膀,说道:“好好休息吧。”
然后男人便转身离去。
徐寒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门,这时他的脸色忽然一变,他裹在白布下的右臂上血肉忽的开始蠕动了起来,徐寒用左手将之捂住,勾起了身子,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就好像此刻的他正承受某种难以想象的痛苦一般。
直到百于息的光景过去,他的脸色方才渐渐恢复正常。
他心有余悸的站起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阵新鲜的空气,终于是平复了下来。
他不知为何,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入了别院。




藏锋 第一百二十章 帮我背下去
二日过后,清晨。
横皇城中下起了绵绵的春雨。
雨不大,却不绝。
将整个横皇城浇灌得湿漉漉的,朦胧的水汽萦绕,这座古老又繁华的城池,于这时多出了几分烟雨朦胧的诗意。
执剑阁的师徒在昨日傍晚便来过此处,送来十日之后邀请徐寒等人去往镇魔塔的请帖。
吕厚德三人被徐寒杀死的消息也在横皇城中被传得沸沸扬扬。
徐寒这个名字如今也算是彻底在大夏江湖传扬了开来,有道是树大招风,徐寒暗暗想过,估摸着他的身份就快要藏不住了。不过好在大周朝廷可是发过吊文宣布他的死讯,只要他自己矢口否认,加之如今执剑人的身份,江湖流言倒是拿他无可奈何,就怕某些大人物起了心思,便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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