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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林开身为林历之子,身份自然高贵,可此行他们最大的目的可是为了协助祝龙起完成与叶红笺的婚约,这宋月明摆明了想要让他们咽下这哑巴亏,若是强行起了冲突,且不说究竟能否讨到好处,可若是因此引得了那位司空白的不悦,上面追究下来,这个责任,莫说他们,就是那位林大人想来也是承担不起。
这样想着,那甲士终是权衡出了轻重。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位紫衣少年,双手一拱。
“玲珑阁的待客之道,在下领教了。”言吧,他望了一眼左右,沉声喝道:“走!”
于是一行人便拖着那已然昏迷不醒的林大公子,灰溜溜的走出了小轩窗。
......
待到那群人走远。
宋月明这才转头看向徐寒,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兄,你这可是给宋某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啊。”
“是吗?”徐寒闻言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坐回了石凳上。“宋堂主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麻烦吗?”
宋月明听他此言,也不反驳,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亦在那时坐会了石桌,拿起一杯茶水便尽数饮下。
“林大公子重伤不醒,看样子二师姐的这门亲事要延后了。”
说着,他又撇了撇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为二师姐撮合的事情,真是可惜啊。”
一旁的徐寒闻言眉头一挑,方子鱼的这门婚事来得着实古怪了一些,如今听宋月明之言,才知此事原来是他从中作梗。
“徐兄觉得宋某为师姐安排的这门婚事何如?”
徐寒在那时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前这个紫衣少年一眼,半晌之后,方才从嘴里吐出一道声音。
“不错。”
他这般说道,甚至还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得到这样答复的少年展颜一笑。
他站起了身子,“出了这样的乱子,恐怕师尊又得寻在下去询问了,这就不打扰徐兄了。”
“徐某也不远送。”徐寒亦站起身子,如是言道。
“嗯。”宋月明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在走到院门口时,他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向徐寒。
“对了徐兄,这些日子各大门派到来,执剑堂事务繁忙,徐兄可不要给宋某惹麻烦啊。”
说罢,那紫衣少年眨了眨眼睛,这才安心的转头离去。





藏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而后立
“小寒,这样不好吧。”
小轩窗中,中年大汉一脸犹如小媳妇头一次进花轿的迟疑与惶恐。
“没事,楚大哥你得相信我。”
徐寒一脸循循善诱之色。
“可!”楚仇离还是满脸迟疑。
但徐寒却失了耐心,他猛地伸手,终是将那大汉推入了房门。
然后,房门被猛地关上,中年大汉的惊呼与少年的狞笑,时不时响起。听得屋外那些执剑堂的弟子,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屋内,徐寒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手。
“小寒,若是被红笺那娃子知道了我睡在她的床上,还不得把我这皮给剥了。”被摁在床上,裹成了粽子模样的楚仇离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事,你就好好待着吧,别让那些门外的弟子知道我离开了就行。”徐寒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可若是他们强闯呢?”楚仇离一脸担忧。
“那你就死劲骂他们。”徐寒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服。
“哦。”男人应道,还要再说些什么,抬头看去却发现早已寻不到徐寒的踪影。
......
这天夜里,一道黑色的身影趁着夜色窜出了小轩窗。
那身影先去到了悬河峰的一间小屋内,屋内穿着薄衣已经入睡的女孩被他惊醒。
女孩先是一阵惊慌,随即看清了来者的容貌,脸色又是一阵羞红,然后那身影靠在他的耳畔细语说了些什么,女孩微微一愣,便一个劲的点头。
接着那身影回到了重矩峰,他窜入了亲传弟子们居住的院落。
待到他推开其中一间院落的院门,那里一位白衣男子早已温茶而待,见徐寒到来,他微微一笑,伸手请徐寒落座。
二人畅谈许久,徐寒方才起身告辞。
而离开那院落之后,徐寒的脚步并不停歇,很快便又来到了另一位亲传弟子的居所,只是这里相比于前两处都有些不同,这里的屋外布满了巡逻的弟子,显然是囚禁着屋中之人。
好在徐寒早年做过几年的杀手,这般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可没有少干,很快便发现了这巡逻弟子的破绽,几个闪身便避开了诸人的耳目,窜入了府门之中。
......
第三十五次试图走出院门的方子鱼,又一次被门口的弟子们拦了下来。
被二位弟子架回房内的方子鱼再也憋不住自己那大小姐脾气,大声嚷嚷着:“你们等着,等姓陈的回来了我非叫他砍断你们的双手不可!!!”
那二位弟子早已习惯了这位二师姐的叫嚣,对此不以为意,将方子鱼扔入房门之后,二人对望一眼,便无奈的关上了木门,转身走了出去。
哐当!
屋里顿时在那时升起一阵脆响,想来又是这位大小姐在摔瓶砸碗。
二人也不以为意,只是如雕塑一般站在院落前。
屋内的方子鱼在砸碎家里最后两个瓷碗后发现屋里似乎已经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她发气。
她愣了愣,然后猛地一跺脚,眼圈一红,竟是蹲在了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咚咚咚!
她这边哭得兴起,屋外却传来阵阵的敲门声。
“走开!别烦我!”发起脾气来的方大小姐可管不了那敲门的究竟是哪位牛马蛇神,抬头便骂道,骂完便有埋着脑袋继续哭了起来。
她心里委屈得紧。
细细算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了。
以往有陈玄机与钟长恨在,莫说那些寻常弟子,就是长老执事们见着她也得让她三分,可现在倒好,陈玄机去了陈国,师尊被囚禁在了府中,司空白更是下令让她嫁给一个她从不认识的人。
想到这里的方子鱼鼻头一酸,方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咚咚咚!
屋外的人似乎极不识趣,又再次敲响了房门。
“我叫你走啊!”方子鱼大声吼道。
吱呀...
房门在那时发出一阵沙哑的响动,然后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露出一道门缝。
一只手伸了进来,上面放在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薯,似乎才烧好不就,还冒着热气。
“我若是走了,这红薯给谁吃呢?”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传来。
方子鱼愣了愣的看着那被烤得金黄的红薯,眨了眨眼睛,终是回过了神来。
“姓徐的。”她站起身子,又惊又喜的看向房门方向,而那时,那屋外之人也终于是走了进来,此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家方大小姐在哭鼻子,我就过来看看。”徐寒走到方子鱼的跟前,将手中的红薯递到了她的怀里,目光却是揶揄的落在方子鱼脸上还未擦干的泪痕上。
方子鱼闻言顿时破涕而笑,她接过红薯,没好气的看了徐寒一眼。
“你这样取笑我,等我见到了姓陈的,信不信我让他把你的门牙打掉。”
“女侠饶命。”徐寒赶忙配合言道。
“哼。”方子鱼见状心情约莫是好了一些,她一边吃着徐寒送来的红薯,一边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寒耸了耸肩,“走进来的。”
方子鱼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但也不愿意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再过几日你的叶姑娘就要嫁作他人,你有这闲心怎么不去看看?”
“你不也快嫁人了?”徐寒挑了挑眉头,反唇相讥道。
谁知这话倒是戳中方子鱼的痛楚,她的眉头一皱,拿着红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神情也落寞了几分。
“你也别担心,那林开今日被我打了一顿,估摸着论道大会前时醒不过来了。”徐寒赶忙宽慰道,他本是随意的戏言,可不愿意见方子鱼再哭哭啼啼起来。
平日里见惯了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这般委屈的模样,徐寒见着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早一天晚一天,迟早要嫁,有什么区别?”只是这样的安慰却适得其反,方子鱼的脑袋低得更深了。
徐寒见状,却是一笑。
“这么不想嫁?”
“废话。”方子鱼瓮声瓮气的回应道。
“那宋兄前些日子叫你离开玲珑阁,你若是听了他的话,又哪来这样的祸事?”徐寒沉声言道。
方子鱼闻言一愣,她似乎是听出了徐寒话里的意思,仰头看向徐寒:“你不是一直被关在小轩窗吗?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有道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徐某怎么也比一个秀才有本事些吧?”徐寒笑道。
方子鱼自然知道这是徐寒在糊弄她的胡言乱语,她不以为意。“就你厉害,那姓宋的也真是迷了心智,亏我还把他当做朋友,谁知道投入司空白门下之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那日在济世府门口遇见,还一个劲的说什么,像我这样的人留在玲珑阁便是一个祸害,不如早些离开。我气不过,便与他吵了一架。”
徐寒听闻此言,眉头一挑,然后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我当然是臭骂他一顿了,这是大家的玲珑阁,可不是他姓宋的玲珑阁。”方子鱼挺了挺胸,很是傲气的言道。
“玲珑阁当然不姓宋,它姓司空。”徐寒淡淡的接过了话茬。
“什么意思?”方子鱼眉头一皱,很是不悦。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如今的玲珑阁早已是他司空白一手遮天。”徐寒直视向方子鱼的目光,寒声言道。
“......”
方子鱼顿时沉默了下来,直到数息之后,她方才看向徐寒,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玲珑阁待下去除了陪着它走向灭亡便再无任何意义,不若...”
徐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方子鱼生生打断。
“我自懂事起便生在玲珑阁,它于我有养育之恩,如今它逢危难,我岂能离去!姓徐的,你将我方子鱼当做什么人了?”那时,身材娇小的少女,眸中却透露着如山岳般坚实的决意。
“我是在教你如何救玲珑阁。”
徐寒的声音被他压得极低。
“救?怎么救?”
“大树将倾,腐从内朽。”
“欲生新枝,唯有...”
“破而后立!”




藏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夕阳与夜雨
一身绿色长裙的夏紫川走在重矩峰上。
她的心情很不好。
这样的不好不仅仅源于两个月前,素来自视甚高的她五招便败在了那位离山高徒的门下。
根源于家中的长辈在听闻了玲珑阁决定与长夜司联姻之后,忽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开始想着将她也作为某种筹码,送到长夜司的怀中。
月湖洞位于冀州,远离争权夺势的中原,加之又北疆王牧极坐镇,即使是长夜司能在冀州插手的地方实际上也并不多。夏紫川对于臭名昭著的长夜司谈不上什么恶感,亦说不得如何喜欢。
她只是很反感被作为一个物件,被当做一种筹码。
更何况如今北疆的局势不稳,驻扎在剑龙关外的崔庭早已是蠢蠢欲动,作为冀州江湖的顶尖宗门,夏紫川觉得这时候的月湖洞更应该想方设法联系各个宗门积极对抗可能发生的战乱,而不是想着攀龙附凤,求一隅安身之地。
可偏偏在听闻玲珑阁准备将他们的二师姐也与长夜司的某位公子联姻后,那些随行的长老更是炸了锅一般,已经暗地里开始商量着,要不要看看祝龙起带来的队伍中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早早的便将这事定下。
想着这些,夏紫川便愈发的烦闷。
也或许正因如此,她看着眼前的玲珑阁,也暗暗觉得这处天下闻名的山门亦充斥着一股阴沉之气。
......
夏紫川这样走了许久。
不觉间已经来到重矩峰的山腰处。
那里坐落着一座木亭。
和一个人...
一位紫衣少年,浓眉大眼,模样说不得如何俊俏,但却很是干净。
那紫衣少年似乎也在那时感应到了夏紫川的目光,他转过头看向夏紫川,对着她微微一笑。
夏紫川愣了愣,竟是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
紫衣少年对于她的到来显然也颇为意外,他微微一愣,脸上便再次浮现出礼貌的笑意。
“姑娘似乎不是门中弟子。”少年如是问道。
“何以见得?”夏紫川眉头一挑。
“门中弟子见我,大抵不会神情如此轻松。而能够如此轻松面对我的,大抵现在都不想见我。”少年耸了耸肩膀,似乎有些无奈。
“看样子你似乎在玲珑阁不大受人待见。”夏紫川笑了笑,很自然在少年的身旁坐下。
“嗯,也对。”少年很是坦率的承认了这一点,转眸看向夏紫川。“姑娘呢?好不容易来一趟玲珑阁,怎么不和师门同伴一起好生逛逛。”
夏紫川在那时眨了眨眼睛,“我也不受待见。”
少年闻言,忽的一笑,话锋一转,看向山下那郁郁葱葱的景色。
“玲珑阁三峰之中,重矩峰毕竟是武峰,景色在三峰之中只能算下成,姑娘好不容易来一次,可以去大寰峰上转一转,那里的暮色端是一个美不胜收。”
夏紫川却是摇了摇头。
“世上景色再美,心中不郁,什么都寡然无味。”
“姑娘有心思?”
“你没有吗?”夏紫川反问道。
紫衣少年又是一愣,终是不再多言。
“那就看一看这重矩峰吧,这样的景色...”
“看一次少一次...”
夏紫川心头一动,转眸看向远方。
那时,夕阳西沉,暮色照下。
却不如血。
反似那冬日炉火,让夏紫川抑郁的心头,生出一抹暖意。
......
两日之后便是论道大会召开的时间。
夜里。
小轩窗中,一脸不情愿的楚仇离再次被徐寒推入房门中。
然后那少年穿上了夜行衣,出了院门。
他身手敏捷的穿过了众多人群的耳目,来到了重矩峰的山巅,然后他在一座戒备森严的院落前猫下了身子。
躲藏在树木之后的少年,像是一只蛰伏于密林中的豺狼,注视着那些来往巡逻的执剑堂弟子。
他细细的数了数,人数比昨夜少了许多。
昨日去过方子鱼家之后,他来到此处,一是天色将明,二是防卫太过森严,他终究没了找到机会。
而近日来参加这论道大会的各个宗门已经陆续到达了玲珑阁,执剑堂的弟子们因此被派往各处,这里的防备比起之前松懈了许多。
徐寒本就精通此道,他在那屋外的暗处足足待了半个时辰之后,终是寻到了机会,窜入了院门。
院内的少女穿着一身红色罗裙,光着脚坐在屋檐下,雪白的脚丫如秋千一般在来回摇晃。
她翘首望着院门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后,待到她看清那窜入院门的身影,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容。
“你来啦?”她跳着站起身子,俏生生立在屋檐下,看着一身黑衣的少年。
徐寒愣了愣,“你知道我要来?”
“自然。”叶红笺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
“怎么知道的?”徐寒有些奇怪。
“昨日你去见了秦可卿,又见了周章与方子鱼,就是轮,今日也该轮到我了吧。”叶红笺不无幽怨的说道,似乎对于徐寒将她排在最后这件事情上极为不喜。
徐寒点了点头,但很快却又觉得不对,叶红笺毕竟被囚禁此处,自由受限,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周兄告诉你的?”徐寒问道,他细细想了想,诸多他所认识的人中,有这样本事的恐怕只有那位深藏不露的周章了。而且,他早就隐隐察觉到,叶红笺与周章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吃醋了?”叶红笺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徐寒。
“没有。”徐寒却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不曾有过半丝改变。
“无趣。”少女嘟哝了一声,转过了身子。“进来吧,外面风大。”
......
屋外。
夜风忽起,枝桠摇曳。
乌云闭月,山雨欲来。
屋内。
少年与少女,席地相对而坐。
“说说吧,想好没有如何救我?”叶红笺笑嘻嘻的问道,丝毫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徐寒如是说道。
“什么问题?”叶红笺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是我?”
“什么?”叶红笺一愣,想要敷衍过去,但对上徐寒那冷冽的目光时,她心头一凛,收起了耍小聪明的心思。“不是我选的你,是夫子爷爷选的你,这问题你得去问他。”
“我问不了他。”徐寒摇了摇头。
“为什么?”叶红笺很是不解。
少年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事物,递到了少女的跟前。
那是一道流苏...
一道没了玉佩的流苏。
轰!
屋外响起了一声闷雷之音。
积攒了数日的大雨顿时倾盆而下。
雨点敲打着屋檐与院中的老槐树。
淅淅沥沥。
一如叶红笺此刻脸上的泪珠。
它们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连成了线,她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的握住了那道流苏。
她应该很伤心。
徐寒想道。
若不是如此,她不会哭得这么厉害。
但她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房间中却静得吓人。
“什么时候?”良久之后,女孩终是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她红着眼眶,抬头看向徐寒。
“一个月前,陈玄机走的那天。”徐寒回应道。
“嗯。”叶红笺点了点头,然后她用了约莫百来息的光景调整自己的情绪,之后,方才说道:“如你所见,其实如今的天策府是一个烂摊子,数年前与长夜司的那次争斗,不仅让大周的牧王府一夕间化为灰烬,也让与之互为唇齿的天策府一落千丈。”
“三千红袍客卿、三万白衣府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大抵在夫子爷爷的密令潜伏在大周各处。”
“在那之后的天策府便一蹶不振,只有夫子叶爷爷一人还在苦苦支撑,期间年幼的我染了一场恶疾,父亲求遍长安名医都无办法,最后将我送入天策府,方才得救,而由此我也开始拜入夫子爷爷的门下。但他不曾教我修行,却只教我读书。”
“他说,我有道骨,什么时候修行都可以一日千里,而一旦掌握那样的力量,心术正,则可福泽一方,心术不正,却会遗祸天下。所以他要我先修性,后修道。”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年前,他忽然离开,说要将天策府的希望带回来,将大周的希望带回来。”
叶红笺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徐寒。
“而你,就在那时回来了。”
“......”徐寒闻言,身子微微一怔,“可我...”
他只是一个乞儿,一个亡命的叛徒,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本事,更没有担下这样重任的觉悟。
“我相信夫子,是他开创了大周的百年盛世。所以...”叶红笺打断了徐寒的话,她直视着徐寒,目光决然。“请你也相信他。”
徐寒在她这样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
他叹了一口气,“我尽力一试,毕竟想要活着离开这里,也得依仗天策府的力量。况且,老头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尊。”
“我寻不到他害他的仇家,他的遗愿,我终归不能辜负...”
“但我不保证,我能做到他那样。”
“我可以教你。”叶红笺如是说道。
徐寒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面色古怪的看向一脸急切的少女,不无迟疑的问道:“所以,你与我亲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我就范?”
少女闻言,忽的展颜一笑。如莲花盛开。
她眨了眨眼睛,很是笃定的看着少年。
“这次,是吃醋了。”
那时屋外的雨声滴答。
少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
脸上的神色一滞。
这一次,他终究无言以对。




藏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女儿心思总是诗
距离论道大会只有一天的光景。
在门中长老究竟是天狼部下的洪公子还是青狐部下的毕公子的争吵声中,夏紫川摔门而去。
说不上是缘分使然,还是她心底的某种期许。
鬼使神差之下,她又来到了昨日的木亭。
只是空荡荡的木亭处,却寻不到昨日那位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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