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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因此,这场婚事很重要,无论是对于祝龙起本人,亦或者他背后的长夜司都是如此。
所以,他在距离那场定下婚事的论道大会还足足有五日光景之前,便带着浩大的队伍,来到了玲珑阁的山脚。
春风得意的祝龙起在那时仰头看了看那座巍峨的山峰,脸上的笑意弥漫。
恍惚间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位女子正站在山间朝着他双眸含情,嘴角带笑。
“世子殿下,前面就是玲珑阁了。”一旁一位与祝龙起年纪一般大小的锦衣公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了祝龙起的身旁,满脸赔笑之色的说道。
祝龙起笑了笑,回头瞥了那锦衣公子一眼。
“哈哈,说起来还有劳林开林大公子这一路相随,否则路途遥远,祝某亦很是无聊。”祝龙起如此说道。
“世子见外了,这是在下该做的事情。”林开赶忙赔笑道。但随即话锋一转,眸中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那之前与叶姑娘定下婚约的小子也在这玲珑阁中,世子要不要...”
林开的话未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祝龙起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表面上与这些长安城里的纨绔子弟们常常花天酒地,但心里却敞亮得很。这林开是他父亲座下长夜司苍龙部的御使,平日对他言听计从鞍前马后,但他前脚方走,后脚这家伙便上门去叶家提亲,还吃了叶承台的闭门羹。
据说当初叶承台宣布徐寒与叶红笺的婚约时,他亦在场,心头不忿之下大闹那场喜宴,还被那位徐寒好生教训了一顿。估摸着此刻是怀恨在心,想要借刀杀人。
只是可惜祝龙起却不是那般任人操纵的怂包。
“只是跳梁小丑,如今没了与红笺的婚约,那家伙便什么都不是,何必理会?”于是,祝龙起淡淡的言道,语气在那时亦冷了几分。
林开自然是听出了祝龙起的不悦,他的额头上顿时冷汗直流,连连点头:“世子说得对,是在下多虑了。”
“哈哈,林兄不必拘谨,此事你也是为在下考虑。”祝龙起笑了笑,故作亲热的拍了拍林开的肩膀,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御下之道,他用得可谓信手拈来,说罢此言,他随即大手一挥。“走!上山!”
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再次动了起来。
......
院外忽的喧闹了起来。
盘膝坐于院中的徐寒皱了皱眉头,随即睁开了双眼。
“怎么回事?”他如此问道,目光瞥向了一旁的楚仇离。
那站在院门口,透过院中缝隙贼眉鼠眼望着屋外的中年大汉闻言转过了脑袋,朝着徐寒摇了摇头。
“不知道,可能又是哪个山门的队伍到了吧。”
距离玲珑阁的论道大会只有五日不到的光景,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已经有些参与此次论道大会的宗门到来,玲珑阁自然得尽地主之谊,好生安排这些提前到来的客人。
因此在这几日里,这样的事情也算不得出奇,只是动静却属此次最大。
“要不我出去看看?”楚仇离可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这些日子被关在这小小的院落中早就让他憋得心慌,寻着这机会就想要出去溜溜。
“风雨欲来,就不要出去招惹是非了,免得打草惊蛇。”徐寒淡淡的看了这跃跃欲试的莽汉一眼,如此说道。
听闻此言,方才还莽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的楚仇离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囊一般,垮了下来。
“小寒你说咱们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这么老是被关在屋中,我看不等那司空老头出手,我便会被活活给闷死。”楚仇离有些不满的嘟哝道,生性便跳脱的他,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着实算得上是煎熬。
当然以他的身手,门外那些弟子想要真的关住他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徐寒却害怕他外出惹出祸端,这特殊时期便限制了他的自由,这也才有了他这番埋怨。
但徐寒闻言之后,却是不动声色的又看了这满脸委屈的中年大汉一眼,淡淡的说道:“哦?楚大哥憋得慌?那这几日半夜窜进窜出的人是玄儿咯?”
楚仇离脸上的委屈之色顿时在那时收敛了几分,他红着脸诡辩道:“嗯...我就说这几日睡不安稳,总是听到一些响声,原来是玄儿不老实。”
他如此说辞,自然是招来了黑猫的一阵不满,只见那黑猫喵喵的叫唤着,朝着楚仇离亮出了自己的爪子,大有要与之搏命的架势,看得那中年大汉可谓一阵胆战心惊。
“哦?”徐寒很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那些什么方子鱼与宋月明在济世府外大吵一架,又或是大寰峰上的鸿老与卓先生决裂的消息都是楚大哥编出来的咯?”
徐寒说完,转头眯着眼睛看向楚仇离,那大汉顿时做贼心虚,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极为委屈的低声言道:“大不了...以后...我不出去就是了...”
......
悬河峰昏暗的济世府中。
身着七星黑袍的龙从云低着脑袋坐在大殿的一侧。
“怎么样?是长夜司的人吗?”高台之上一位白发披散,面容阴桀的老者沉着声音问道。
那声音带着极为古怪的韵律,像极了夜里密林中豺狼的磨牙之音。
活了近六十载的龙从云在那阴冷的声线之下,忍不住心头一跳,赶忙低头回应道:“是祝贤之子祝龙起领着大批人马来了山门。”
“唔。”老人点了点头,神色微醺如饮美酒。他又转头看了看另一侧那位紫袍少年,“月明,钟长恨与宁竹芒那边如何了?”
那位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沉着目光摇了摇头,“依然没有动静,关于论道大会的邀请已经送到,却未有给弟子半分的回复。”
听闻此言高台上的老者目光一沉,并未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而是伸出手指敲打着身前的案台,那低沉的声响回荡在静默的济世府中,森严又鬼魅...
龙从云抬着眸子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
看着短短数日便已然翻天覆地的变化,胸口没来由的有些发闷...
又一个被权利迷了心智的可怜人,他如是想到,心头一沉,暗暗自嘲,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呢?
“宁竹芒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这时,台上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喃喃自语道,从他那阴沉的声音之中不难听出这位太上长老对于那位曾经的掌教大人的忌惮。
一旁的紫衣少年闻言眉头一挑,忽的站起了身子。
他走到大殿的正中,朝着老者恭敬的拱了拱手。
“师尊是在担心宁竹芒暗中谋划些什么,在论道大会上坏了师尊的计划吗?”
“嗯。”老者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宁竹芒执掌玲珑阁这么多年,城府之深,不可小觑。”
紫衣少年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若是如此,弟子却有一计可为师尊分忧。”
“哦?”老者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看向那紫衣少年。“说来听听。”
“弟子曾经痴迷兵法,在某本古籍上见过这样一句话。”
“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只有找不到破绽的统帅。”
“弟子以为此言于人同样适用,只要找到了软肋,宁竹芒就是有千般本事,届时也得手到擒来。”
“那以你看来,宁竹芒的软肋是什么?”老者的兴趣更是浓郁了几分。
紫衣少年的脸上笑意更甚,他抬眸看向老者,嘴角上扬。
“重矩峰弟子...”
“方子鱼!”





藏锋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绕指柔
“烟波浩渺霜满天,对月楼台不成眠。”
“且听莺歌唱江南,且看红妆舞蹁跹。”
夜里的悬河峰上,一座府邸之中。
白眉黑发的男子端着酒杯对着空旷的府门高声唱和。
他的神情微醺,目光迷离,歌声之中愁苦沧桑之色,溢于言表。
这方唱罢,他扬起手中酒杯,又是一口豪饮下肚,顿时脸露绯红之色。
他的嘴再次张开,正要继续唱道,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忽的停了下来。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那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那身影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般模样的男子,皱了皱眉头,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已经有许多年未有见你饮酒了。”
“是吗?”白眉黑发的男子眯着眼睛,歪着身子看向那红色身影,如是问道。
然后手中的酒杯一提,将之递到了红色身影的跟前,“你要来一杯吗?”
红色身影闻言顿了顿,他看了男子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般问道。
“方子鱼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男子瞟了那红色身影一眼,“林开可算不得一个好归宿,司空白为了引我出洞,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预料之中。”红色身影再次摇了摇头。
“查出来了吗?那剑诀...”白眉黑发的男子似乎酒醒了一些,他脸上的醉意褪去,如此问道。
只是话未问完,便被那红色身影打断。
“与当年师尊所修剑诀一般,应当就是《大逆剑典》。”红色身影说罢,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你有信心吗?”男人在那时眉头一挑。
“没有。”红色身影几乎毫不犹豫的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男子闻言脸上的神色一滞,整个人在那时好似苍老了许多一般。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你下去好生准备,无论如何终究要搏上一搏。”他悠然叹道。
“嗯。”红色身影重重的点了点头,身子便在那时淡淡的散去,数息之后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空荡的院落之中便再次只剩下那手拿酒杯的白眉黑发男子。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静默的夜色,良久不语。
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然后他的手再次提起,又饮下一杯美酒。
嘴里再次唱和道。
“月是当年月,楼是当年楼。”
“这红酥手、黄藤酒...”
“消得万古愁...”
“偏偏,消不得那年绕指柔...”
一曲唱罢,酒杯落地,碎裂如瓦。
白眉黑发的男子蓦然而立,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
这天徐寒早早的起了床。
他方才施展过一遍拳脚,便将楚仇离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小寒啊!不得了了!你听说没有??”那中年大汉很是急切的迎了上来,显然是等待徐寒起床已久。
徐寒收了拳脚,抱起在地上撒欢的玄儿,看了楚仇离一眼。
“徐某天天待在院子中,哪有楚大哥这般消息灵通?”
少年话里的讽刺之意却是让方才还咋咋呼呼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昨日他方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再偷跑出去,如今不打自招,饶是以他的脸皮也暗觉脸上发烫。
不过徐寒倒也习惯了这楚仇离这样的性子,要让他真的如自己一般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院中,恐怕徐寒自己也会觉得奇怪。他眉头一挑,也不再此事上面多做纠缠,反而问道:“那楚大哥便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楚仇离闻言一愣,顿时来了兴致。
他很是熟络的凑到了徐寒的跟前,言道:“你可知昨日闹出那般大的动静,究竟是谁来了玲珑阁?”
徐寒瞟了眼前的大汉一眼。
“能闹出这般大动静的,我想大抵应该是长夜司迎亲的队伍吧。”徐寒的心思缜密,很快便从楚仇离这样的反应中猜到了些许。“楚大哥要说的大事就是这个?”
“不是。”楚仇离却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昨日确实是长夜司那些崽子到了玲珑阁,但真正的大事是,司空白忽的下了命令,要将方子鱼那女娃子许配给与长夜司祝龙起一起到来的那位林开,林公子。”
“什么?”徐寒闻言,脸上的神色一变。
林开这名字,以徐寒的记性自然是忘不了,当初在长安城时,叶承台忽的宣布他与叶红笺的婚约,当时就是这位林开闹事,还被他好生教训了一番。对于此人,徐寒的感官并不好。况且以方子鱼的性子听闻此事,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是不是很奇怪?也不知道那司空老头是不是脑子被雷劈傻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估摸着此刻方子鱼那女娃子一定在家里将东西都砸了个粉碎。”楚仇离撇了撇嘴,如是言道。
徐寒却是皱了皱眉头,并没心思去理会一旁在絮絮叨叨肺腑不停的楚仇离。
司空白却是很是古怪,之前他想要促使叶红笺与长夜司的婚事为的是联合长夜司,可忽然又要将方子鱼送出,这就有些讲不通了,林开虽然说是长夜司苍龙部御使林厉之子,地位不凡,可比起祝龙起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玲珑阁已经与祝家联姻,有无方子鱼其实都并不见得能让这关系稳固多少。
“你有没有去看看方子鱼?”徐寒转头问道。
“那怎么看得到,那方府上下重兵把守,比我们这小轩窗还严实数倍,我估摸着那女娃子应当是被囚禁起来了。”楚仇离无奈的摇了摇头。
“多日不见,徐兄别来无恙?”就在二人说着此事的时候,屋外忽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却见一位紫衣少年推开了小轩窗的院门大步步入了房门之中。
徐寒的双眸一凝,而一旁的楚仇离却是撇了撇嘴,退到了一旁。
“宋兄事物繁忙,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在微微一愣之后,徐寒便不动声色的问道。
浓眉大眼的紫衣少年我行我素的坐到了徐寒的身侧,端起一杯桌上的茶水一饮而下这才说道:“恰巧有些事情路过此地,便想着过来看看,而且我还带了一人,自称是徐兄故友,便一并来此。”
“故人?”徐寒皱了皱眉头,他在这玲珑阁中,什么时候有位故友了?徐寒却是想不明白。
“哈哈,见一见不就知道了。”宋月明笑了笑,随即望向门口方向,眉头一挑,言道。
“林兄,出来一间吧。”
此言说罢,那门口处,一位锦衣少年便忽的走了进来。
那时,徐寒眸中顿时亮起一阵寒芒...




藏锋 第一百二十四章 麻烦
与那锦衣少年一同步入院内的还有数位身着甲胄气息沉稳甲士。
徐寒的双眸一凝,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些甲士的不凡,而那少年更是他的老熟人。
林开!
“哟!这不是徐公子吗?”徐寒见到了林开,林开自然也见到了徐寒。那锦衣少年的脸上顿时堆砌出熟络的神情,只见他这般说着,便迈着脚步朝着徐寒走来。
徐寒却并不理会对方这般热切的招呼,他面不改色的望着林开,神色冰冷得好似一尊雕塑。
林开对于自己这样的际遇也是早有预料,他并不动怒,反倒是飒然一笑,坐到了宋月明的身侧。
而宋月明也是闻出了二人之间的火药味,他笑了笑,赶忙说道:“我本是带着林兄去见一见师姐,毕竟马上论道大会就要召开,她与林兄乃是师尊应允的婚事,自然二人见上一面,才最为稳妥。只是途中听林兄说起,乃是徐兄的故友,便自作主张带了过来,还请徐兄莫要见外。”
徐寒闻言转过头看了看这满脸笑意的紫衣少年,他的目光如炬,好似要将这少年看穿,只是他得到的结果与上次无异,他已经无法真切的知道这少年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见外呢?宋兄不知,我与徐兄可谓不打不相识,只是想不到徐兄与我争风吃醋最后还是未有抱得美人,反倒自己落得如此田地。”林开冷不丁的说道,语气之中端是将这冷嘲热讽之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就是要与方子鱼完婚的林开?”徐寒却对于林开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反倒是出言问道。
林开闻言,脑袋一扬便要应和。
“对对,就是林兄。”可还不待他说话,一旁的宋月明便极为热情接过了话茬。“林兄可是长夜司苍龙部御使林厉之子,可谓人中龙凤,与二师姐那叫一个金童玉女,好不般配。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几日后的论道大会上便会与叶师叔祝兄一起,在大周各位英雄豪杰的面前定下婚约。”
一旁的林开本来被宋月明抢了话心头有些不满,但听他之言,那极近所能的溢美之词却是让林开心头乐开了花。他来此的本意就是想要羞辱徐寒一番,宋月明说得越好,他的目的便越可以更好的达到。因此在听闻这番话后,林开脸上的笑意更甚。
“宋兄谬赞了,林某也是运气使然,比不得徐兄...”林开一脸得色的言道,只是这一次他的话依然没有说完,便再次被打断。
只见那时,徐寒忽的张开嘴,淡淡的问道。
“那若是出了意外呢?”
“出了意外?自然的延后...”宋月明下意识的回应道,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一脸惊诧的赶忙改口道:“这玲珑阁中,怎会有意外?徐兄何出此...”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徐寒的脚便猛地化作一道腿鞭,狠狠的挥出。
巨大的轰响炸开,那林开身下的石凳便在那时在徐寒的腿鞭之下被轰成了碎渣,蓦然碎开。而林开自然也免不了遭受波及,身子一震,倒飞出去。
那些与他一同到来的甲士们见状,赶忙上前二人接住了倒飞出去的林开,剩余五人则快步走到了徐寒跟前,腰间长刀哐当一声,尽数出鞘,明晃晃的直指徐寒。
一时间,小轩窗中杀意弥漫。
“徐...徐兄...这是...”一旁的宋月明结结巴巴的看着徐寒,如此说道,但脸上却没有多少诧异之色。“你这是做什么?”
“不明身份的恶徒带甲士私闯我小轩窗,徐某略施惩戒,就不麻烦宋堂主调人帮忙了。”徐寒站起了身子,朝着宋月明拱了拱手,随即目光瞟向那些杀气腾腾的甲士,又言道。“至于这些甲士,若是现在退去,徐某既往不咎,否则持刀入威胁门中执事,这样的罪责,我想徐某若是就地处决,执剑堂也应该无话可说吧。”
“徐兄这是什么话,这林兄是宋某带来的,怎么回事歹人呢?何况他还说是你的旧友。”宋月明赶忙上前来到这甲士与徐寒中间,打着圆场,如是言道。
“哦?可徐某从来没有这样的旧友,看样子这歹人狡诈无比,连宋堂主也被骗了。”徐寒很是笃定的说道。
“徐执事是吧?”这时那一群甲士之中身材最为魁梧之人忽的出言说道,他的容貌被裹藏在黑甲之下,徐寒等人看不清他模样,但他的声音却是一场的沉闷,好似钝器敲打着金石。
“长夜司可不是吃素的地方,今日若是阁下不给个交代,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交代?”徐寒侧目看了那些甲士一眼。“什么交代?”
“你伤了林公子,此事于小的们有保护不周之失,小的们想要交差,就只能...”说到这里,那甲士顿了顿,声线在那一刻陡然变得阴冷了起来。“请徐公子卸下一条手臂了。”
徐寒闻言,眉头一挑,寒着声音回应道:“那便试试。”
此言一落。
那为首的甲士手中长刀一震,身后的四人猛地动了起来,他们以一个极为巧妙的站位将徐寒包裹其中,可谓封死了徐寒所有的退路。
徐寒的双眸一眯,眸中寒光亮起。
这五位甲士按理说应当是长夜司麾下之人,可他们结出的这战阵,徐寒却有些似曾相识,于他在修罗场中习得的战阵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此刻却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徐寒明白这一点,因此他很快便压下了自己心底纷乱的思绪,眉头一沉,体内三百六十五枚窍穴疯狂运转起来,以对抗那群甲士随时都有可能发起的进攻。
“误会,误会。”而那时,宋月明却是一个快步拦在诸人身前,“徐兄还有这位大哥,这是误会一场,估摸着是林兄认错了人,徐兄又以为是歹人入内,方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若这样,大家都给宋某一个面子,此事作罢如何?”
“作罢?林公子伤成这样,你让在下作罢?”那为首的甲士沉着声音问道,显然对于宋月明这样的安排极为不喜。
“这也不能全怪徐兄嘛。”宋月明一脸赔笑的言道:“你看,我来的时候就说过,这玲珑阁的山门安全得很,不要披甲佩刀的,你们不信,这才让徐兄误会。这事,宋某说句公道话,大家都有不对的地方,与其刀剑相向伤了和气,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美哉?”
“宋堂主是将我们当做傻子吗?林公子与这徐寒是否认识,你当真看不出来?”那甲士闻言,声线也陡然冷了下来,到了这时他怎会还听不出宋月明言语中的偏袒之意。
“这位大哥什么意思?林公子究竟与徐兄是否认识,宋某怎会知道?”宋月明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甲士,然后他的声音也在那时一沉,“况且这里可是玲珑阁,不是你们的长安城...”
“宋堂主这是在威胁在下?”甲士冷笑道。
“宋某向来以理服人,可从未有过威胁兄弟的念头。在下只是觉得与其现在纠葛着谁对谁错,倒不如带着林兄先去查看一番伤势。我看林兄的状况似乎并不太好,可莫要耽搁了几日后的订婚之事,届时师尊怪罪下来...”宋月明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不在说话,但目光却直直的看着那甲士。
在这样的目光下,那甲士包裹在盔甲后的脸上神色一阵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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