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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徐寒并不想去追究这位太守的所作所为,只要他不得寸进尺,想着取下两条人命去邀功讨赏。
而事实上,一位小城的城主,也确实没有这样的胆量。
一行人很是安稳的在太守的安排住到太守府,一千余人多少有些拥挤,但对于过惯了军旅生活的天策军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待到诸人睡下,无心入眠的叶红笺独自一人来到了徐寒的房前,敲了数次,却得不到回应,她正在奇怪这么晚了徐寒会去到何处时,却忽的发现这位天策府的少主,正坐在房顶上望着天空愣愣的发呆。
叶红笺一笑,脚尖点地,身子便在那时一跃而上,轻轻落在了徐寒的身侧。
“这么晚了,还不睡,想什么呢?”她一脸笑意的坐到了徐寒的身边,如此问道。清脆的声线响彻在静谧夜色中,宛如莺啼,好听极了。
“是在想你的秦可卿姑娘吗?你可也是将人家从玲珑阁拐了出来,可得给她一个名分。”红衣少女故作轻松的揶揄道。
徐寒哪会听不出她的意思,少年在那时摇了摇头,“我与可卿只是寻常...”
“寻常?玲珑阁女弟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不见你对其他人这般上心?”叶红笺的心思何其玲珑,岂会被徐寒这样的一句话便糊弄过去,当下便将之打断。
徐寒顿时哑然,他想了想,方才说道:“可卿当年与我有救命之恩。”
“嗯?”这样的话叶红笺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少年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确认这是否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诓骗之言。
徐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才将当年他还是一个乞儿的事情一一道来。毕竟叶红笺对于他的身份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也只是将那妖臂之事隐瞒,其余的可谓和盘托出。
听完少年这番讲述的叶红笺微微发愣,她眨着眼睛似乎在消化徐寒这番可谓一波三折的过往,半晌之后,方才再次问道:“所以,你打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徐寒闻言,愣了愣,他看向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红唇皓齿,峨眉粉黛端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此刻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两道浅浅酒窝,分明在笑。
徐寒看得有些出神,就连心跳也在那时快了几分。
他赶忙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脑海中忽然升起的旖旎,终于是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我其实在想,老头子为什么会将天策府交给我...我觉得,我并不适合...”
叶红笺闻言也收起调笑徐寒的心思,她的脸色一正,言道:“夫子爷爷自然有夫子爷爷的打算,而且,我觉得,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说到这里的少女,声音忽的小了下来。
正等着叶红笺下文的徐寒见她忽然收声,心头正暗暗奇怪。
可就在那时,少女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它放到了徐寒的掌心,然后脑袋一侧,轻轻的靠在了徐寒的肩头,声若蚊啼。
“我觉得...”
“你很好...”
徐寒嗅着那少女发丝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感受着手中的温热。
他的心在那时,跳得更快了。
“是吗?”他这般说着,脸上也忽的绽开了一抹笑意。“那可真好。”
......
宋月明看着眼前这忽然寻上门来的绿衣少女,有些发愣。
“我想问你一件事。”身着绿色长裙的少女站在门口,直直的望着一声紫袍的少年。
“什么?”这样单刀直入的聊天方式,显然并没有让宋月明适应过来。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就想要将之牢牢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她沉默良久,方才是问道:“那婚约作数吗?”
寥寥数字,说出口,却好似耗尽了女孩浑身的气力一般。
“自然作数,这怎可儿...”少年一愣,下意识的回应道。
但话未说完,他的嘴便被一双温热又甜美的事物生生堵住。
宋月明的瞳孔在那时陡然放大,他愣愣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脑袋一片空白。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夏紫川,此生非君不嫁!”
直到女孩的话传到他的耳畔,宋月明这才回过神来,而眼前的倩影却在那时早已走远,只有一道绿色的身影在星光下晃动。
但宋月明在那时却觉得,那身影,似乎比这漫天星光更耀眼。
......





藏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剑刑天
“深夜叨扰,诸位赏脸,白某深感惶恐。”
济世府的大殿中,烛火通明,司空白高举着酒杯笑着说道。
那般模样,似乎那白日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般。
“哼,小老头还真会演。”坐在台下的岳成鹏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凑到了身旁的中年男人的耳畔言道。
中年男人唤作余啸,是天斗城中五万岳字军的副统领,亦是追随岳扶摇十余年的老将,为人沉稳持重,故而被岳扶摇派出带着自家儿子来者玲珑阁中长长见识。
余啸闻言,瞪了自家少主一眼。意思很明显,谨言慎行。
这里可是玲珑阁,司空白就坐在跟前,若是惹恼了那位仙人,可就不妙了。
岳成鹏对于这位虽是名义上的下属,实际上却算得他的兄父的人物有些畏惧,当下便讪讪一笑收了声。
“想必大家都很疑惑,为何深夜还要邀诸位前来。”这时,坐在台下的那位祝龙起站起了身子,经过一下午的调养,这位世子大人终是清醒了过来,不过脸上那有些浮肿的伤害,看上去却多少有些可笑。
诸人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此刻到场的几乎都是大周排得上名号的宗门。譬如天斗城、月湖洞、通天门、虎头堡这样的一方巨擘,再次也是如流云楼、青岚阁这样的一流宗门。细细数了一番,大抵二十余方代表,但却几乎囊括了整个大周的一流江湖势力。
这样的阵仗,要说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是小事。
因此诸人都在那时将目光投向了那位世子殿下,等待着他的下文。
祝龙起也在那时微微一笑,本是既有风度的姿态,但配上他此刻脸上的伤害,这般作态,却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当然,就是再暗觉好笑,这个时候也得憋住,毕竟对方可是祝贤的儿子,这样的身份,放眼大周没有几人招惹得起。
而岳成鹏,显然是一个例外。
他便在那时噗嗤一笑,那笑声在此刻静默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岳成鹏就是这样一个洒脱至极的人。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想喝酒时就喝个酩酊大醉,想要姑娘时便挑着徐州最好的青楼包上半月。
这世上大抵是没有他不敢说的话,也没有他不敢惹的人。不过这得除开身旁这位大统领,与天斗城中那位痴迷剑道的老爹。
他能做到这一点,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叫岳扶摇的爹。
而这个爹,恰巧是天下唯二的剑仙之一。
从岳成鹏懂事那一天起,这世上便没有遇见过一句“我老子是岳扶摇”搞不定的事,如果有的话,那再补上一句“我老子的结伴兄弟叫衍千秋”。
所以,当满心怒火的祝大世子转眸看向此处时,发现那笑声的主人是比他还二世祖的二世祖时,世子大人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皱了皱眉头,装作未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今日邀大家前来,确有一件,大义亦大富贵的事情与大家商议。”祝龙起说到这里,眸子一沉。“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此事自然也凶险至极。所以,在我说出此事之前,若是没有这等觉悟的各位,可以先行离开。”
祝龙起口中那大义大富贵亦大凶的事情是什么在场诸人心头都有些各自的猜测,却拿不准主意。而祝龙起这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是想要将诸人绑上长夜司与玲珑阁的战车,而现在便是他们决定要不要走上这架战车的时候。
这个看似简答的决定,却牵扯着宗门以后数十年在大周的兴衰甚至存亡。
他们不得不加以慎重。
济世府的大殿在那时愈发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细细思索中个中得失,然后便有为数不多的三四个宗门代表在那时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但更多的却选择留下。
今日玲珑阁与长夜司的联姻虽然因为徐寒而最终失败,但观此刻的情形,很显然,玲珑阁依然坚定站在长夜司一方。
这样的两个庞然大物的合作,无论怎么看都是更容易主导大周局势的一方。有道是鸟择良木以栖,宗门亦是如此。
虽然有那么些许宗门离去,但大多数,尤其是月湖洞、虎头堡这样的大宗门都选择了留下,这对于祝龙起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看样子大家都还是信得过我祝某。”他在那时微微一笑,正要说出下文,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留下来的可不是一定信任你,说不准只是想听听你究竟要干嘛。”说话之人却是那位天斗城的少主岳成鹏。
祝龙起闻言,脸上的神色一滞,但很快还是压下了心头怒火。他笑着看了那位吊儿郎当的岳成鹏一眼,方才沉声言道:“那岳兄就好好听一听。”
“自泰元皇帝登基以来,大周的年景诸位想来不必在下多言。可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长夜司曾在赈灾救荒之时上做过许多尝试,奈何旱灾雪灾总是一年接着一年,这些尝试最后都付诸东流。”祝龙起说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了痛心疾首之色。
长夜司在这些趁着各方灾荒,究竟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在场诸人皆是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一人敢在这时点破。
便是那位对于长夜司极为不喜的岳成鹏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余啸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才住了嘴。
“不过幸好司空长老心念天下苍生,不顾艰险登临了太阴宫,为我大周百姓求得一卦。”这时,祝龙起的话锋一转,如是言道。
众所周知,太阴宫天下博学之人的聚集之所,世上读书人大抵都以能入太阴宫为傲。而太阴宫中那位活了整整六百载的无上真人,更是传闻能知过去晓未来的仙人。
他的卦,自然足以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兴趣,也正因如此,殿中诸人都在那时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那位老人。
“唔。”司空白在那时点了点头,台下的龙从云便心领神会,他拍了拍手,济世府的府门便在那时打开,一群青衣弟子纷自用木盘捧着一道锦囊,步入了大殿。恭恭敬敬的将那封锦囊交到了在场诸人的手中。
“这是无上真人以六十载寿元求来的卦,诸位手中的便是拓本。”司空白的声音随即响起。
诸人闻言一愣,当下便纷纷急不可耐的将那锦囊打开,注目望向那锦囊中纸条上的字迹。
顿时,诺大的玲珑阁瞬息鸦雀无声。
那纸条上用劲道的笔锋写着。
大帝弑父,有违天道。
有剑刑天,大逆而凶。
执此剑,子可杀父,臣可弑君。
......




藏锋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了不起的名字
昨日的大战,让徐寒极为疲惫。
他睡了许久,直到屋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响动方才将之吵醒。
睡眼朦胧的徐寒穿好衣物,抱起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玄儿走到屋外。
他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到了巳时,这一觉他足足睡了五个时辰。
城主府的府门外传来的响动越来越大,似乎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声音太过嘈杂,徐寒听不真切。有天策府军与诸多红袍公卿在,徐寒倒不担心出什么乱子,因此他先在院落里洗漱了一番,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方才走出了院子。
来到院门口他才发现诺大的城主府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衣衫褴褛的乞丐,而他们聚集的焦点,是秦可卿与诸多天策府军端来的米粥。
此刻,他们正在为这些乞丐们分施这些米粥。
“这是...”徐寒有些发愣,他走到人群中,问道。
秦可卿这时也注意到了徐寒的到来,她微微一笑,言道:“今日我与红笺师叔去街上采买食物,却见这盐湖城中乞儿极多。这些年我在玲珑阁中存了些银两,便与鹿前辈求了个情,耽搁些许时间,为这些乞儿们熬了粥饭。”
说到这里,秦可卿似乎有些担忧的又看了徐寒一眼。“可卿如此善做主张,公子不会生气吧...”
看着她那般模样,徐寒不由得又想到了数年前青州上云城女孩递来的半个馍馍魔,她的性子便是如此,若非她的善良,又哪有今日的徐寒?
“怎会。”徐寒笑着摇了摇头。
得了徐寒答复,秦可卿顿时心安,她又提着勺子,从方才天策府军换上的一盆米粥中朝着这些乞儿们纷发粥饭。
“可卿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啊。”这时,徐寒的耳畔传来一道笑盈盈的声音。
徐寒一愣,转眸望去,却见那位鹿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先生来了。”徐寒赶忙恭敬的拱了拱手。
“少主,这主仆有别,你是府主,我是下属,这样的礼节老朽可担待不起啊!”鹿先生见徐寒如此,赶忙伸出手抬起了徐寒拱起的手,嘴里笑呵呵的说道。
“主仆有别,长幼亦有别。先生当受我一拜。”徐寒却不在意如此言道,这礼终究还是行了下去。
鹿先生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在此事上与他争辩。
他转眸看向那些为了一碗稀粥而推攘的乞儿们,忽的叹了口气。
“民不聊生啊。”
徐寒闻言也在那时看向那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做了十多年乞儿的他,对于这样的情形可谓见怪不怪。
“施了这顿粥又有什么用呢?明天还不是得饿着肚子。”徐寒也随即叹了一气。大周的年景一年不如一年,所谓民生凋敝,社稷将塌说的大抵也不就不过如是了吧。
但身旁的老人闻言,却在那时看了徐寒一眼。淡淡回应道:“怎会无用?”
“活过今日,才会有明日,世事难料,谁又能知道明天等着究竟是饥肠辘辘,亦或是另一顿饱餐呢?”
徐寒听闻此言,又愣了愣。他本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却莫名再次想到了那年旱灾时的那半个馍馍。或许真的没有那半个馍馍,他便真的挨不过那个夏天...
“此去长安,艰险万重,少主得学学这些乞儿,无论何如,终究不能放弃心底的希望。”鹿先生的声音在那时再次响起。
徐寒在那时转头看了老人一眼,眸子一沉,再次拱手一拜,“谢过先生,徐寒受教了。”
鹿先生在那时抚须而笑,不再多言。
......
乞儿越聚越多,周章叶红笺等人也纷纷出来帮忙,却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徐寒想了想,便与身旁的鹿先生告了退,从一位天策府军的手里接过一桶米粥,提着木勺便走入了人群中与诸人一道纷发起米粥来。
那位鹿先生远远看着,顿时眉开眼笑。
......
讨要米粥的妻儿着实太多了一些,徐寒挤不进人群,只能走到外侧与人纷发。
而后又有数十位天策府军被鹿先生唤来,一道行事此事,有了他们的加入,纷发米粥的事情进展便快了许多。
不觉间已经走到路口的徐寒看了看木桶中的米粥,里面所剩的已经不多。徐寒想着去换上一桶,却在那时眼角的余光瞟到,路口的小巷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徐寒回过头,那双眼睛的主人便警觉的将身子缩了回去,徐寒暗觉有些好笑,在那时脚尖点地,紫霄境的速度在那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只是一个闪身,便冲向了那小巷口。
巷口处的那人似乎受到惊吓,转身想要逃离,可徐寒的速度极快,转眼便拦在了他的跟前。
徐寒注目望去,却见那双偷窥的眼睛的主人,竟是一个男孩。
约莫十三二岁的模样,身子瘦小,衣衫褴褛,除了那双大大的眼睛似乎与寻常乞儿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得除去男孩身上背着的那两把足足有他身子高的刀与剑。
这样装束,多少有些奇怪。
是想一个看上去饿了十多天的小乞丐背着刀剑,既然已经饥肠辘辘,为何不将刀剑当去,换些口粮?徐寒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若是当年的他,想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去做。
徐寒打量着这个男孩,男孩亦打量着徐寒。
那时男孩的目光中竟然有那么几分审视的味道。
徐寒暗暗觉得好笑,脸上却不懂声色的从木桶里将剩余的米粥舀出,递到男孩面前,尽可能和蔼的问道:“要吗?”
白白米粥伤害温热,散发出的香气,让男孩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直直的看了那米粥许久,方才极为艰难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要。”他如是说道。
这样回答让徐寒始料未及,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已经是算得上瘦骨嶙峋的男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我不是乞丐!不能要别人施舍的东西。”男孩的回答极为坚决。
“不是乞丐?”徐寒看了看男孩这身装束,这样的说法着实欠缺说服力。
男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脸色一红,嘴里再次嘟囔道:“我爹说了,刀客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就是再穷在饿,也不能做当乞丐这么丢人的事情!”
“刀客?”徐寒闻言又是一愣,男孩这模样,除了背上那把造型夸张的刀,端是找不出任何所谓的刀客的模样。
徐寒那怀疑的语气却是让小男孩出离愤怒。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寒,煞有其事的言道:“你别不信,我就是刀客,我老爹是刀客,老爹的老爹是刀客,老爹的老爹的老爹...”男孩很是努力想要向徐寒阐明自己光辉的刀客家族,只是说道后面自己也糊涂了,他索性一摆手言道:“反正我全家都是刀客,不是乞丐!”
徐寒一阵苦笑,看着这一连正经的男孩终是决定不再与他争辩。他连连摆手,“好好好,你是刀客。那既然不是乞丐,你来这里干嘛,这儿可是给乞丐施粥的地方。”
男孩闻言,顿时面露迟疑之色,他扭扭咧咧的想了好一会时间方才抬头看向徐寒,言道:“我来找天策府,我听人说他们就住在这里。”
“嗯?”男孩的回答却是让徐寒颇为意外,他来了兴致问道:“你找天策府做什么?”
可男孩却在那时一摆脑袋,没好气的回答道:“你又不是天策府的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男孩说这话时,模样倒是傲气得很,但眼角的余光却分明死死的盯着徐寒木桶中的米粥。
徐寒见状哑然失笑。
“这样好不好,我用这桶米粥跟你换,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天策府,我就将米粥给你。这是我们交换,可不算施舍。”徐寒言道。
“这...”男孩有些迟疑,他本能的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妥,但肚里的饥饿感却让他有些难以抗拒徐寒的整个提议。
见男孩有些意动,徐寒赶忙又言道:“我虽然不是天策府的人,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你说这不是很好嘛?”
“那我要先吃了饭,再告诉你。”男孩想了想,似乎生怕徐寒骗他,极为谨慎的说道。
徐寒无奈的笑了笑,便将饭桶递了上去。男孩或许真的是饿极了,接过饭桶,仰头便是一阵海灌,咕噜咕噜的几口便将桶中剩余的米粥喝了个干净。
看着嘴角满是米粒的瘦弱男孩,徐寒莫名的又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他动了恻隐之心,关切的问道:“还要吗?”
“不了!”男孩却摇了摇头,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已经吃饱。
“那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找天策府了吗?”徐寒笑着问道。
男孩的眸子在那时一沉,他正色的言道:“我老爹被长夜司的人抓走了,我救他,可我打不过他们,所以我要找天策府!”
“这和天策府有什么关系?”
“长夜司是坏人,天策府是好人,找到好人自然就可以收拾坏人。”男孩的逻辑幼稚到有些可笑。
“谁告诉你天策府就是好人了?”
“我爹!”
“你爹万一骗你呢?”
“才不会,我爹是刀客,刀客可不会骗人。”
徐寒对于这男孩固执有些无奈,他想了想,以男孩这模样,要是让他独自留在这里,恐怕死活不下去,不若带他离开,再询问一番此事缘由。毕竟就如那句老话讲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天策想来也不会缺这一双碗筷。
“好吧。那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天策府的人。”徐寒想到这里,终是点了点头。
“真的?”男孩闻言大喜,赶忙伸手擦去嘴角的米粒。
“嗯,走吧。”徐寒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男孩朝着诸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这人不错,等到将来我成了这世上最厉害的刀客,你就做我小弟,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男孩似乎也放下了戒心,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嗯。”徐寒却不以为意。
“你不信?我给你说我老爹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可是当时最厉害的刀客,取了足足三个老婆,以后我也要取三个...”男孩边说便数着话里老爹的数量,足足数了十七个方才停下。似乎他口里那件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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