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庄先生的小师弟?”
“是啊是啊,他在吧?快带我去见他,我知道他有个病人……。”杜岭差点想打自己,第二句就说漏了。
“你是来看云石的?”
“啊?我不知道他叫啥……,啊,我是来投靠师兄的。”说着索性向里面走去,边走边喊:“师兄、师兄,小岭来看你了。”
孟宪忙出来拉他,“喂,后面是私人地方,你别……。”
杜岭被他拉住,急了,小声问:“你是孟宪?”
孟宪看看他,“你是谁?”
杜岭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是郑大哥从京城太医院叫来的大夫,庄俊贤的小师弟杜岭。让我进去看看。”
孟宪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放了手。
听到动静,庄俊贤出来,看到杜岭吃了一惊。“小岭?你怎么会来这里?”
杜岭弱弱的说:“我被太医院赶出来了,所以来投靠你啊。”
庄俊贤仍是惊讶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杜岭跺跺脚,这就是郑夙让他说的理由,根本不行嘛,于是心一横道:“师兄,你这里有个病人,我看到你给他写的医案,所以我就来了。”
庄俊贤疑惑的问:“你在京城,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病人?又怎么会看到我写的医案?”
杜岭看了看孟宪。
孟宪说:“是我,我抄了份先生写的医案,给一个朋友,他说他在京城太医院有熟人,没想到,来的是庄先生的师弟。”
“反正我不知道医案怎么来的,反正院正让我抄,我抄的时候,发现应该是师兄的手笔,这人又病的这么重,我很急啊,那张纸上印着兖州济民堂,我就跑来了。快,让我去看看那个人,师兄,我可能有办法。”杜岭暗暗吐了个舌头,总算又说回来了。
“等等,你是学徒,不能请假吧?”
“那些老家伙,说我成不了太医,所以,我不做了!师兄,先让我去看看病人。”杜岭愤愤的说。
“你在说什么?!”庄俊贤惊道。
杜岭被他吓了跳,急忙岔开话题,“唉,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给病人服了十日惊魂散,今天第几天了?这贴药,我一直觉得不妥,多拖一天药毒就重一分,就算救过来,以后要去这药毒也是件麻烦事。”
“有药毒?”不知何时,南宫定康站在了门口,望着庄俊贤。
“是啊。”杜岭接口道:“你总不想他以后动不动就晕吧。”
南宫定康看着庄俊贤,“贤弟,这个,你没和我说过。”
庄俊贤苦笑着摇摇头,“世兄,现在这都不用考虑。”
杜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倒是,能不能活还是两说。师兄快带我去看看。”
庄俊贤拉过杜岭,向南宫定康介绍说:“他是我爹的关门弟子,一直跟着我爹,我小师弟杜岭。”
南宫定康点点头。
庄俊贤又对杜岭道:“平阳南宫氏家主。南宫氏与我们是世交,你小时候应该见过的。”
“南宫先生好,我不记得见过你。师兄,我们进去看病人吧。”杜岭催着。
庄俊贤无奈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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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南宫瑾的时候,杜岭“咦”了一声,第一件事,居然是伸手对他的脸又摸又按。然后,转身盯着身后的南宫定康,轻轻问了句,“我能摸摸你脸上的骨头不?”
庄俊贤给了杜岭一个爆栗,“你想干嘛?没大没小的。”
杜岭揉揉脑袋,委屈的说:“我觉得他们两个可能是父子,所以想确认下。”
“是父子。这种问题你问就是了,摸什么骨头?”庄俊贤又想给他一个爆栗,还是忍住了。
杜岭看了看南宫定康,又转身看着南宫瑾,自言自语道:“啊,他是南宫家的人啊,倒是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庄俊贤快要对这个小师弟的胡言乱语没耐性了。
杜岭跳了跳,“啊,没没没,不奇怪不奇怪,我给他做检查。咦?我的工具呢?”杜岭回头,在屋里上上下下看了看,突然想到,“啊,马上,在马上,我去拿我去拿……。”说着又冲出了屋。
庄俊贤瞬间觉得很没面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南宫定康解释道:“我爹一直很痛这个小师弟,说他极有天赋,加以时日必成名满天下的神医。所以,我这个小师弟除了医术还不错外,其它都一塌糊涂。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俊贤先向世兄陪个不是。”
南宫定康坐到南宫瑾的床边,轻轻擦了擦他的脸,好像刚才被杜岭弄脏了似的,点点头,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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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岭拿来的工具千奇百怪,很多庄俊贤都猜不出怎么用。检查半天,擦了擦汗,问庄俊贤,“师兄,你说是内伤?”
庄俊贤点点头,“是,我是这么诊断。”
“好,我同意。”
庄俊贤又有打他的冲动。
“他有内出血,好像还挺严重,能撑这么久,挺能干啊。”杜岭看着南宫瑾,自语。“不过,如果有出血,那就肯定有伤口啰。有伤口,那缝起来不就好了?但经脉没问题,好像在心脏啊,这个问题有点大。把心脏上的伤口缝起来,能不能行呢?”
南宫定康一把拉过杜岭,严肃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痛、痛……。”杜岭指着南宫定康拉着他的手,“我说,把胸口打开,把伤口缝起来。你力气好大啊。”
“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南宫定康好像没听到杜岭喊痛,急着问。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可以试试,而且有你在,可以多一成的把握。”杜岭皱着眉头,开始掰南宫定康的手。
庄俊贤怕杜岭闯祸,连忙说:“世兄,他根本就没依据乱说……。”
杜岭不开心的喊起来:“谁说我乱说,我都有试过。就是,如果是人,可能流的血有些多,但有他爹在啊,可以把爹的血给儿子,那就是我说的多一成把握。”
“你能做?你试过?成功了是不是?”南宫定康还是没放手,急问。
“世兄,别听他胡说,他根本没在人身上试过。”见杜岭又要乱喊了,庄俊贤赶忙拉起他,“我们去边上,这事,我们商量下。”
南宫定康仍是不放手,“贤弟,我愿意试。”
“世兄,你先放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他先讨论下,好不好?”
这天,余下的时间二人都在争论,却仍是没结果。
晚上,周棠到了。当看到南宫瑾时,一时没站住,趴倒在他床前,并不起身,缓缓伸手摸摸他的脸。南宫定康轻轻坐到她身边。
周棠着急的问:“瑾儿怎么啦?为什么不醒?松然只说他病了。”
“他服了药,暂时不会醒。情况不太好,不过,应该有办法救治,俊贤和他师弟都在,他们在商量怎么治。”
“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拖了很久了,也没好好治,可能觉得没关系吧。”又十分懊恼的补了句,“在泉州应该有发过。当时,我真没发现。”
周棠哭起来,“这个就是你说的,让我见见他么?南宫定康,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也没想到。”南宫定康说的很轻,想要揽过周棠。
周棠推开他,再次伸手摸着南宫瑾的脸,哭着说:“这次,你满意了?”
“小棠,我不想这样,我不想阿瑾这样。只要阿瑾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小棠,我很难过,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么多天,我除了坐在这里陪他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很难过……。”南宫定康低着头,仍说的很轻。
周棠转过头,看着南宫定康。自从成了族长之后,他一直很关注仪表,可现在,头上的黑发白了一半,很多天没剃过胡子的脸显得非常憔悴,神情黯淡无措,完全不是那个凡事都在掌握的南宫定康,怎么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周棠有些心痛。
“你说,俊贤和他师弟在商量怎么救治?瑾儿,会好的,是不是?”
南宫定康仍是低着头,不答。周棠轻轻搭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问:“瑾儿,会好的,是不是?”
南宫定康似是没想到周棠会有这样的举动,悲伤的在她耳边轻轻说:“小棠,如果我不知道,你会离开我吗?”如果这是挽留,那就是这么多年来,特别是周棠提出和离之后,第一次主动挽留。“小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周棠没想到南宫定康会说出这样的话,放开他,坐正,问:“瑾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南宫定康想了很久,“小杜大夫说能治,但俊贤觉得、他觉得……,商量好几个时辰了,还没结果。”
周棠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我去问俊贤。”
神州雁回 061.一线希望
周棠正要敲边上房间的门,门开了。庄俊贤见是她,向她很了个礼,“大嫂。一些事,我和小岭要找你们决定。”
杜岭站在庄俊贤身后,伸出个脑袋,向周棠挥了挥手,“大嫂好,我是杜岭。”
四个人在仓库里就有些挤了,杜岭只能站着,见庄俊贤半天没开口,于是清清嗓子说:“我们商量过了,觉得……。”
“你说还是我说!”庄俊贤转头瞪了他一眼。
“你说、你说……。”杜岭捂住嘴巴,不说了。
庄俊贤叹口气,开口:“小岭的办法风险很大……。”
“喂,师兄!”杜岭对庄俊贤这样的开场十分不满。
庄俊贤不理他,继续,“不过,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杜岭笑了。
“用这个方法,把握不会超过二成……。”
“五五,是五五开,要么活、要么死,当然五五啊!”杜岭又插嘴。
周棠急起来,“我不明白,你们、你们的意思是,瑾儿他……。”
庄俊贤看看南宫定康,而南宫定康不知喜怒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大嫂,阿瑾情况不好,现在我只是用药稳住他的伤势,不恶化。”
“伤势?”周棠一把抓住南宫定康的手,有些不可思意的问:“你、你打他了?”
“不是不是。”见南宫定康没反应,庄俊贤赶紧解释。“他的伤拖了很久,绝对不是世兄……”
杜岭觉得庄俊贤离题了,急着说:“就是他拖了很久,越拖越重,现在么,快死了。好了,大师兄,你接下去说吧,你不说我说了。”
“你说什么?!”周棠猛的抬头盯着杜岭。
杜岭被她盯怕了,轻轻的说:“我、我们想了办法,你、你听完。大师兄快说啊。”
庄俊贤看了看杜岭,无奈的摇摇头,“我刚才就说了,小岭的办法只有二成的把握,因为要打开他的胸膛,修补好,再缝起来,每一步都会很凶险,而且,之前没人这么做过……。”
“师兄,你就不能说说好话?”杜岭委屈的插嘴。
庄俊贤继续不理他,“每一步,我们也把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要解决的问题都想了些办法来应对,当然,不知道这些办法是否有用。现在,需要你们决定是否要这么做?因为如果这么做,他有八成就……,没机会再醒来了。如果不这么做,我可以给你们几天时间,让你们一家团圆。”
周棠像是没反应过来,有些发呆。而南宫定康看着周棠,几次想开口,却什么都没说。
杜岭又急了,“其实,要我说,按我师兄的,也就回光返照,结果就是个死。还不如试试,又不一定会死。”
周棠突然哭出来,“瑾儿要死了吗?瑾儿,他要死了吗?”转头看着南宫定康,“阿康,所以你,你一直不告诉我……。”
“我说过,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试。”南宫定康说的斩钉截铁。
“可是,可是,十八年了,瑾儿,我,我……。”周棠泣不成声。
南宫定康对着周棠轻声道:“小棠,我觉得瑾儿不会死,你也说了,我一直当他是祸害,祸害活千年。”
“但是,但是,他没做过坏事啊,他一直很乖,一直很乖的……。上次,他为了救人,这次,他是来救我,瑾儿,很好的。”周棠哭道。
“我知道。泉州有六个村为他立生祠,他救了很多人,有福报的。小棠,瑾儿不会死,他一定不会死!”搭着周棠的肩膀安慰。
杜岭急的不行,几次想开口,都被庄俊贤制止了,不得不闭嘴,站在一旁,抓耳挠腮。
“试吧,何况有二成的把握。”南宫定康看看周棠。
“是、是五成,我就是觉得有五成。”杜岭不甘心的说。
半晌,周棠点点头,平静,坚决的说:“我不要瑾儿死。”
“好咧!”杜岭开心的笑起来,想想有些不合时宜,赶紧收了表情。
庄俊贤站起身,看着杜岭郑重的说:“既然决定了,那你去准备吧。你记住师兄和你说过的,救命不是游戏,你要明白病人对你意味着什么。”
杜岭的表情垮了下来,“师兄,我不能让他死的。唉,压力太大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庄俊贤,“不抱抱我?”
庄俊贤有些尴尬,无奈的用双手轻轻拍拍他后背。
杜岭又开心起来,“好了,师兄,我还有车工具估计明后天就会到,我先去准备药,还有冰,对了,这里有冰不?”
“找孟宪。”
杜岭刚要出门,想了想又跑回来,对南宫定康说:“我要用你的血,很多噢,不要怕痛。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多吃点,对,我再给你开几贴药。到时候,怎么做,我会告诉你的。还有还有,师兄说,南宫氏是以武学传家,你是不是会内功什么的?”
“会。”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杜岭这话一出口,庄俊贤又吓了一跳,“小岭,你想搞什么?”
“我教你。”南宫定康毫不犹豫。周棠转头有些诧异的看看他,不做声。
“好啊好啊。不行,现在没时间。”又转头向庄俊贤道:“师兄,我又有个想法。不过,得听南宫先生说明白之后才知道行不行。”又对南宫定康说:“我先去准备东西,一会来找你。你家的内功什么的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理?说的越明白越好。”说完就跑了。
庄俊贤有些尴尬的向南宫夫妇笑了笑,坐下道:“小岭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六岁和我爹学医。其实,他十二岁的时候,我爹已经教不了他了。他那时候的医术,与我已不相伯仲。只是年岁太小,没人愿意找他看病,所以我爹就把他带在身边,其实,好多我爹的病人,实际是小岭看好的。他十五岁那年,觉得医术不能只是继承前人,那时开始,他频繁跑义庄、乱葬岗,只为找新鲜的无主尸首。这么做确实有些怪,但是我爹支持。我爹说过,要是中原再出神医,那一定是杜岭。我这么说,并不是为自己师弟吹牛。而是想要你们知道,小岭的医术,很多是我不敢想的。他或许不止能救回阿瑾,还能救回很多人。”又看着南宫定康道:“小岭的要求可能会很过分,但他并无其它意思。这次,小岭主治,我会协助他。关于,内功心法,他没说过,我不知道他想干嘛。这个……。”
南宫定康点点头,“没关系,我会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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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松然把济民堂左右二户都租了下来,给的银子够多,邻居也高高兴兴搬了。杜岭的一车工具第二天就到了,这些东西堆满了邻居家的三间房。
陆访对杜岭三房间的医疗工具感了兴趣,在大致了解了下用途之后,居然动手改造了几件,杜岭大喜。陆访得意洋洋的告诉杜岭,江南陆氏除了有位列三公的族叔外,还有祖传机关术。杜岭二话不说,索性把这次要用到的所有工具都拿出来交给陆访改进。
而杜岭列的杂七杂八一大张物品、药品清单,被张士超拿走,说好,二天搞定。连陈位、孟宪都在杜岭的指导下做药物、酒精提纯。
边上仓库房间全部搬空,只在房间正中间放了张床架,上面搁着块木制床板,打扫的连地板都能照出人影来。杜岭还要求用他特制的药水消毒。
只要他一空下来就跑去找南宫定康,听他讲内家功法的各种要义。终于,第二天晚上,他又拿出一套方案,庄俊贤目瞪口呆。因为他要用内功的原理,寻找心脏上受损之处,减小创口,还要用这个来让心脏复跳。这次杜岭开心的不得了,把握又增加了。
终于要开始了,床板上堆满了冰,南宫瑾光着身子躺在上面,一支特制的小工具绑在他身上测体温。一炷香前,他已被灌下了杜岭创制的杜氏麻沸散。
门外,杜岭神情紧张,庄俊贤拍拍他的肩,“都准备好了,等打开胸膛,我们有一刻钟的时间,找伤口、修补、缝合。不要太紧张,静心,你行的!”
同样紧张的还有南宫定康,因为怕他会失血过多撑不住,后面的工作完不成,所以让郦松然做了替补,虽然在他心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郦松然出手。周棠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轻轻说:“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我会在外面等你,和瑾儿。”
房门关上,里面的人拉上了窗帘,早一天,陆访就把房间布置的如同有三个太阳凌空的光亮。
周棠缓缓走到天井中间,跪下,双手合十。满天神佛啊,信女周棠诚心恳求,让瑾儿回来,让一切都成为过去。满天神佛,信女周棠愿折去阳寿,只求父子平安。
南宫瑶也走过来,在母亲身边跪下,双手合十,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
神州雁回 062.昭阳公主
京郊,道观。
谢红郁仔细洗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严世番刚走,这一次是一天一夜。本以为不会再见了,谁知,借回的四十个人,居然没一人活着回来。这能怪谁?谢红郁叹口气。
怪谁?对这种埋伏杀人的事,自己确实不懂,所有的计划都是他们的首领做的。结果,全部死光都没完成任务。谢红郁也郁闷啊,为什么碰上南宫家,事情就变这样?无论如何,收来的银子,是不会退的。至于严世番,用他四十个亡命之徒,换了一天一夜的欢娱,只要他觉得值就好,反正劫数快到了,以后肯定不见了。
谢红郁继续仔细洗着。好在,听说南宫瑾不行了,南宫定康在兖州。唉,这人撑这么久,早些发作,也不用向严世番借人。不过,这么个结果,至少可以向买家交待了。
这些山西人也真没脑子,南宫定康又不是吃素的,手上的亡命之徒只会比严世番更多。谢红郁笑了笑,如果南宫定康要报复,会不会来找自己呢?肯定不会。唉,这世道,钱难赚啊!也不知道蓝道行是怎么弄的,不过,他应该知道皇帝也是个短命的吧。这都不用算,那些丹药,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长期服用。
或许山西人身上还能讹点钱?或者想想,怎么让南宫氏相信自己?要抱条大腿才行啊。
谢红郁披上纱衣,看了眼窗边高几上的一封请帖。这是严世番走后发现的,请贴放在一个信封里,落款是庐阳散仙。这位‘神仙’这样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神神秘秘。不过,谢红郁找了几遍信封,都只有一张请帖,居然没银票!每次有委托不都是一封信加一张银票吗?
请帖是仙葩宴,时间是第二天中午开始,地点是融国公府,要求每位参与的女子均以花为名,并以此为题做最贴切的打扮。
谢红郁小小吃了一惊,这场宴会应该是王公夫人、小姐之间的聚会了,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怕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虽说谢红郁自认与达官贵人,特别是皇亲国戚之间的关系不错,但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修道之人,能算个命罢了,这样的聚会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上她的。
这位庐阳散仙,不简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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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谢红郁以鸢尾为名,拿着请贴进了融国公府。
后花园里繁花似锦,谢红郁不停与相熟的夫人、小姐闲聊。就这么过了二个时辰,没任何事发生,谢红郁很是无聊,有些想走的意思。
“这位,可是湘君夫人?”
谢红郁回头,见一个小太监恭敬站在一边小心询问。
“这位小公公,找妾身何事?”
小太监又赶紧行了一礼,“夫人,我家主子请夫人一述,还请夫人随咱家过去。”
谢红郁笑了笑,示意带路。心中暗自盘算,居然用太监,也不知是哪位皇亲。难道那位散仙,连皇族都要算计?
很快就走出后花园,直接进了国公府正院,夫人的休息室。
小太监在门口又行一礼,提醒道:“我家主子喜欢听外面的事,特别名山大川、奇人异事,夫人多讲些。只是,今天夫人最多只能讲小半个时辰,如果我家主子听不够,后面有空,还要来请夫人的。”
这话有意思。谢红郁微笑着点点头,正想细看这个小太监,那小公公却背过身,推开房门,又朝她低头、请进。
房里,一位二十不到的女子,打扮清爽,百无聊赖的托腮坐在书桌前,翻着面前的一堆书。
见谢红郁进来,也不抬头,“谢红郁?本宫听人说起过你。”
本宫?是宫里的人?看打扮,还未成亲,难道是公主?这个年纪的公主不太多,算得上得宠的……昭阳公主?
谢红郁恭敬行礼,既然她没摆公主的仪仗,那就一切从简吧。“妾身,湘水神君谢红郁,见过公主。”
昭阳抬头看看她,仍托着腮,“以神君自居,这么说,你道行很高?”
谢红郁笑笑,“红郁修的是天机。”
“天机?”昭阳笑起来,“有人说你算命很准,也有人说你就是个骗子,那你给本宫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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