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认真的?”
“不知道,希望不是。”
“如果是认真的,那你大哥还真信任你,会把自己孩子交你带,哈哈哈……。”吴在新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止,还是长房长孙哦!”南宫瑾又加了点分量。
吴在新笑的更开怀了,“你是要我说,你们全家心都够大吗?”
南宫瑾叹气摇头,吴在新走了一会,又笑起来。
“怎么?很好笑?”南宫瑾看看他。
“说实话,你别生气。哈哈,我觉得你这方面,不太有耐心。”吴在新笑着说。
“嗯?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对蓉蓉啰。还有,刚才我见到二小子,大的在哭,小的在一边不停劝,好像在说师父什么的,”边说边看着南宫瑾,“当师父不是件简单的事,责任很重,你如果没准备好,不如不要接。”
“唉,这哪是我能说了算的。”说着苦笑下,话题一转,“我和松然说过,部分补给从淮安进。不过,如果这次来不及,还是在泉州准备,船没问题吧?”
吴在新没想到他话题转的这么快,“只到南洋?问题不大。抵祥记的房子?”
“是。我想这里的事完了,和你们一起走。”南宫瑾说了自己的打算。
吴在新停下脚步,看着南宫瑾,“你家里同意?”
南宫瑾笑起来,“我会好好说。”
吴在新摇摇头,“这和你是不是好好说没关系。别说是去南洋,光是你的伤……,是我儿子就不可能同意。”又看看他,“看来,你是想用不同意的做法了?”
“呀,你有儿子?没听你说过嘛。”南宫瑾嬉皮笑脸的问。
“废话。我儿子没你这么大主意,但比你乖多了。”吴在新斜眼看了看他。
“你觉得不会同意?”见吴在新摇头,“好吧,那我总有办法的。”
二人继续在园子里瞎逛,半晌,吴在新问:“你是真的想去南洋,还是只想找个理由离开?”
“有区别?”
“如果你是想到南洋,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为祥记着急。但如果你只是想离开……,”吴在新顿了顿,“吴叔叔不是想管你的事,只是,现在你我共坐一条船,你总要让我能正确判断我自己的处境。”见南宫瑾不答,继续道:“我有家的,阿瑾。当初赵大哥重新把我们聚拢,我们以为他是想东山再起,我们三个安排了家里的事就又跟着他了。”吴在新走进亭子里坐下,“你、我一起在泉州,算是共患难。但,你给我的感觉是,随时都会抽身走……。”
“没吧。”南宫瑾也坐下,尴尬的笑笑。
吴在新也笑起来,“呵,钱你无所谓;责任,我不知道祥记的责任能在你心里占多大份量,或许你只是觉得有兴趣,兴头过了,也就算了。”
“我看上去这么不靠谱?”
“不知道,要看你怎么说。”吴在新笑着说。
过了很久,南宫瑾叹口气,“可能我一开始的决定就错了。其实,我不是一个很喜欢改变的人。现在……,折腾这么久,不如不变。”
“你是说,南宫瑾的身份还不如洛云石?”
“我反省过好几遍,连自己都觉得毫无意义。”
吴在新笑起来,“哦,原来拜师是打着留人的主意,真是……,唉……。”
南宫瑾自嘲,“是啊,保证我长期有饭吃。吃完爹娘、吃大哥,吃完大哥,吃侄子。多好。”
吴在新呆了呆,“阿瑾啊,”语众心长的说:“你以为这次你爹广宴宾客是为什么?为你娘做寿?非年非节的开祠堂,就为给你上族谱?就算是族长,也会被族老骂。说到底是为你正名、说明你的份量。你爹娘这事做的,就差诏告天下了。”
南宫瑾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他们做的决定,之前也没问过我。”
“你是真不知道你爹为你做了什么?”吴在新不知该如何说,“之前,太原郭氏、汾州王氏连续出事。现在,所有人都说,是你爹做的,你爹根本不澄清。”
“他和几大家本就不睦。”
“是因为你的伤。”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能肯定是谁做的?再说,如果真这样,难道我不是无辜受牵连?”
吴在新无奈摇头,想了想问:“如果他们不让你去南洋,你怎么做?跑吗?如果目的地是泉州,那跑也没意义,谁都知道你要去。”吴在新看着他,半晌,叹气,“不会去泉州了,玩消失?”
南宫瑾不看他,也不答,顾自起身走开二步,背对着吴在新,假装看园景。
吴在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笑着说:“你连小杜大夫都安排好了。祥记,出了这个主意,怕是想送给郦松然吧。”
南宫瑾摇摇头,“我说了,我会好好和他们谈。”
“所以,你本就是二手准备。”吴在新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问,“能不能走第三条路?”
“什么?”
“你只是想离开,但如果又和之前一样无影无踪,你爹娘接受不了,他们防也是防你这一手。但如果你说去泉州,说到天花乱坠,他们也明白,你目标是南洋,不让你去的原因,是怕你身体受不了。其实,你可以说一个他们能接受的地方,先离开,主动提出让家里派人跟着你,不做离家出走的事,不就行了?”吴在新为他出主意。
南宫瑾笑起来,“荆州?”
吴在新反问:“你不是想收江陵缎?荆州还有哪些人是你不熟的?”接着又说:“既然,我在泉州,那泉州到荆州之间的商路,好像也只有你去打通了。再说海船整租的事,想个好方式,找荆州商会谈谈。至于南洋,我会去看看,反正也不远。”
南宫瑾想了想,微微一笑,“听上去不错。”
“本就不错。噢,茉儿提的事,你怎么看?”
南宫瑾叹口气,“风险很大啊。但不知道收益够不够抵过风险。毕竟,我们缺钱。”
“她一开始和我谈的时候,我也吓了跳。不过,后来想了很久,我们是做海上生意的,如果真按你所想,最好的目的地是吕宋,离大明近又有比较好的收益,之所以没人打这个主意,无非是海盗。其实几次仗下来,泉州一带海盗已成流寇不成气候,但吕宋远离大明沿海,再加上我们的生意并不受保护。所以,按茉儿的办法,确实要比在船上装炮更能保证安全。对我们就去了海盗这一层的威胁,只要当心官府就好。我也想过,广州开海市,真不行就从广州进出,多付一笔税钱。”
“但这船毕竟在祥记名下,要是来个通倭的罪名,那就亏大了。”南宫瑾把最大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是个问题。除非不在祥记名下,”吴在新摇头笑笑,“不在祥记名下,茉儿也没必要和我们合作。”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官府说我们没通倭。”南宫瑾想到了凌正,脱口而出。
“怎么弄?”吴在新不解,这好像不太可能。
南宫瑾转头看着吴在新撇撇嘴,“没想好。不过,既然想这么做了,不如让冯姐做大些。”
“怎么大?”
“海盗不仅有明人,还有倭人、洋人。不如做成海上花船啊,豪华些,有吃有玩、还有集市,卖买东西。如果这样,她投入大了,租期可以长一些,这事冯姐应该擅长。”如果有凌正做后台,那这事做的越大越能为他提供方便。
“你……,我还以为茉儿胆子够大,没想到你胆子大起来没边。”吴在新笑着摇头。
“这里的关键是,冯姐能这么提,应该有路子吧?当然,我们只租船,亏了赚了都是她的事。”如果把这事交给凌正,结果冯茉儿又没做起来,那一定会被郑夙嘲笑至死。
神州雁回 097.不可爱的承钧
离宴会越来越近,客人陆续到达平阳,特别是族里比较好说的堂兄弟提早到场,打着帮忙的名义,结交这位多年不见的长房二公子,南宫瑾时不时被叫去接待族兄弟。
吴在新和南宫瑾商量了一些事务上的细节后,就借口他太忙不来凑热闹,带着冯茉儿逛起了平阳。
只是承钧,虽然家里一下也多了不少孩子,但他一概不见,借口是课业繁重。倒是承锐活脱是个人来疯,每天跑进跑出开心的不得了。
不过,承钧不见的只是亲戚家的孩子们。自从接了画图的任务后,只要南宫瑾在房里就来敲门,问各式各样奇怪问题,就是不画。南宫瑾已被弄的完全没耐心,心想着反正大明全图已经拿了块大布包了起来,屋里也没其它不能见人的东西,想进就进吧。至于画不画,随意,至少省得一趟趟替他开门。
终于这次,承钧敲敲门自己开门进来,走到南宫瑾身边拿出张纸放在桌上,“师父,我画好了。”
南宫瑾不得不再次放下手上的事,拿起承钧画的图。图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大圈,套了几个小圈罢了。南宫瑾看了一眼,问:“大门在哪里?”
承钧指了指大圈上的缺口。
“你的房间呢?”南宫瑾又问。
承钧又指了指一个小圈。
“那从大门到你房间有几丈?”南宫瑾看着这张图,没好气的继续问。
承钧呆了呆,“你没说这个也要。”
“我说的东西多了,你就画成这样?”南宫瑾觉得胸闷揉了揉,把图扔还给他,只想尽早结束。
“你根本就没教我怎么画。”承钧委屈极了。
“这几天,你问这么多问题是逗我玩?”一早就有些不舒服,明明一直在吃药,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关系,南宫瑾有赶人的意思了。
“是你不想教,从头到尾敷衍我!明明你自己说的,做师父有义务教弟子,为什么说了不算!”承钧生气道。
南宫瑾随手拿过本广舆图甩给承钧,“按这个,重画。”看都不看他,忙着开抽屉找药,不过抽屉里都只剩空瓶。杜岭给他的满满一箱子药,全部放在墙角橱里。
承钧见他根本不打算理睬自己,噘着嘴生气的跑出房间。虽说那张图本就是为了气气南宫瑾,还想着要是能吵上一架,他就找爷爷评理,结果师父根本爱理不理,一句“重画。”反而把自己气到了。
西院门口,承锐没去玩站着等,见哥哥出来迎上去担心的问:“被叔叔骂了吗?”
承钧生气的说:“他根本不理人!”气呼呼走出院门。
“哥哥。”承锐追上去,继续问:“叔叔什么都没说吗?”
“他叫我重画。”
“哥哥,你画画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好好画呀?”见承钧仍是气呼呼闷头向前走,追问:“哥哥,那你重画吗?”承钧仍是不理,由着承锐在后面追着。
承锐迈着小短腿喊:“哥哥,叔叔是你师父啊。爹爹说,师父就和爹爹一样呀。”承钧站住。
承锐继续说:“哥哥,你是不要叔叔当师父了吗?”又摇摇头说:“爹爹说,拜师不是儿戏。只有师父赶你,没你不认的理,你以后也只有这一个师父。”
“可是,他根本就不像当师父的。”听到承锐的提醒,承钧心虚了。
承锐笑起来,“是啊,叔叔早就说过他没教过人了。哥哥,不管叔叔会不会教,你要当好徒弟才对呀。”
“谁说我不能当好徒弟了?”承钧知道理亏,但仍嘴硬。
“那叔叔让你重画,你重画不?”
承钧站着想了好一会儿,跺跺脚,又跑回去。
“哥哥,你去哪?”承锐在后面喊。
“书忘拿了。”
承钧气喘吁吁的敲门进房,见南宫瑾扶墙站着,轻声道:“师父,我来拿广舆图。”
南宫瑾双眼微阖,略一点头。
承钧几步跑到桌前拿起广舆图,走到门口,总觉得不太对,停了停回头对南宫瑾道:“师父,我走了。”南宫瑾没回答,承钧又问了句:“师父?”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不知该如何,想了想跨出门外。在门外站了会,觉得还是不放心,又转身回房。
刚进门,就见南宫瑾捂着胸口弓身微抽,靠着墙滑倒在地。
“师父!”承钧一惊,冲了过去想扶住他,见他脸色很差眼睛半闭,更是焦急:“师父!师父,醒醒。”
南宫瑾还有意识,抬手无力的指了指房角的橱,吐出一个字:“药。”
“啊?”承钧呆了呆,突然想到什么,“噢噢。”站起冲过去开橱门,手忙脚乱从箱子里拿出个小瓷瓶,塞到南宫瑾手上。见南宫瑾拿不稳,又拿回来打开盖子,急问:“要几粒呀?”没回答,承钧直接倒出一粒,塞他嘴里,怕他咽不下,又急忙倒了杯水灌,这让南宫瑾猛咳了几声。
“师父、师父……,师父,”承钧急的不知所措,“你、你忍忍,我去叫大夫!”慌忙起身要走,手却被拉住。
南宫瑾微闭着眼,无力道:“不用。”
承钧又蹲下,怕他没听明白,“师父,我是去叫大夫。”
“不用,没事。”南宫瑾深深喘了口气,肯定的说。
“不行。我爹说过,万一你有事,必须立刻叫大夫!”承钧满脸的不安。
南宫瑾不放手,睁开眼努力坐起身,盯着承钧说:“说了不用。你是想气死我吗?”说完,靠在墙上闭上眼。
承钧始终蹲着,盯着南宫瑾,一动不敢动。一会儿似乎药力化开,南宫瑾睁开眼,看着承钧道:“这事,当没发生过。”
“可是、可是,你要找大夫才行!”承钧还是很紧张。
“找大夫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但,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那也不用做我徒弟了。自己想清楚。”南宫瑾放开他,尽力站起来。
承钧紧张的扶住他,“师父……。”
“吃过药就没事了。你回去吧,我休息下。”南宫瑾轻声说。
承钧仍是扶着不放,直到送他回卧房,“师父,你休息,我出去了。”
神州雁回 098.多年后的重逢
南宫夫人寿宴,整个平阳都喜气洋洋。府中更是热闹,门外马车已堵了几条街,府内宾客盈棚、贺礼不断,连平阳知府都不例外。
南宫瑾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盛装打扮,好在是一身青衫,不然都有种是不是成亲的错觉。按大哥的意思,今天他的任务就一个,跟着南宫定康,然后保持微笑就好。
南宫定康并不是所有宾客都接待,只是没想到重要宾客都有这么多,正厅门口一站,见人就微笑、寒暄几句,大半天下来脸都僵了。周棠派人来叫他的时候,还以为能偷个懒。
一进后院就知不妙,后院花厅一群女眷。周棠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就把南宫瑾介绍给各位女眷。可怕的是,那些女眷看南宫瑾的眼神已不是打量这么简单,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十道目光注视,感觉犹如裸奔。南宫瑾从没觉得自己脸皮有这么薄,被盯的脸都红了。难道这就是娘说的相看?难道不是看姑娘,而是被姑娘的娘看?
“周姐姐,真是好福气。大的俊美,小的也是一身风流。这气势也只有你们南宫家才养的出来。”周棠身边某位锦衣夫人向周棠夸着。
“是啊,姐姐把这个儿子藏的真好。这周身气度真一点不比他哥哥差,要我说,还多了一份男儿气概。若是尚未婚配……,呵呵,我家幺儿,年方十八,长相清秀、聪明伶俐……。”
还没等这位说完,周棠就笑着打断道:“别当着孩子的面说,我家瑾儿面皮薄,没见过这仗势,脸都红透了。”
周棠不说还好,一说南宫瑾顿时觉得尴尬无比,脸更红了。
“妹妹,让你家瑾儿走吧。哈哈哈,你看他,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另一位夫人笑着打趣道。
南宫瑾只得一行礼,微笑道:“南宫瑾失礼,让各位阿姨婶婶见笑了。”
又一位夫人笑着上前,一番上下左右的打量,“姐姐啊,这个可比你家老大讨人喜欢呀。你家老大,那是太漂亮了,平常女子都不敢站他身边,怕会被比下去。这个好,我是越看越喜欢,能替我家菲儿留着不?”
这时,边上一位笑骂:“去去,你家菲儿尚未及笄,凑什么热闹。”
“好啦好啦,等他走了再说嘛。”周棠笑着对南宫瑾道:“你爹那里忙,多帮着些,向各位阿姨婶婶赔个罪,快去吧。”
“是。”说着,又向屋里各位恭敬行礼,“照顾不周,还请各位阿姨婶婶恕罪。南宫瑾先行退下。”
“太客气了。”“去吧去吧。”屋里纷纷响起女眷们各种声音。
从后院花厅到前厅的路,说远不远,却也不太近。这一路,要是只偶遇一、二位姑娘,南宫瑾说不定也就信了,要是走个二、三丈就偶遇一个,那真打死也不信了。什么猫跑了、脚扭了、手帕丢了……,还有个更直接,索性直接撞上来,南宫瑾本想避开,但如果避开也不知道谁尴尬,只得伸手轻拉一把,即刻松手赔罪。除了被围观、被调戏以外,一群美女由他选的场面终是没出现。
虽然,南宫瑾总觉得度时如年,但南宫定康确实很耐心,每一位重要宾客都会很详细的向他解说来龙去脉。南宫瑾见到赵凤鸣,本想和他聊几句,却被他赶了回来。
白天来的官、商居多,晚上武林门派多了起来。一连好几个,不是掌门、就是大弟子。南宫定康仍是详细解说、耐心介绍,结果终于说了句:“唉,这么多人,一时必定是记不住的。”
南宫瑾笑起来:“他们记得我就行。反正没事也不会去找他们,有事以后也肯定会认识。”
南宫定康被他说笑了:“累不累?明天还有一天。”
“还行。”
“药吃了没?”
“福妈妈绝不会忘,到点就出现。”
“你要随身带。要是不在平阳,还让福妈妈到点出现?”
二人正聊着,门外又通报,“南海,凌霄阁,阁主姚芳渟到贺。”
南宫定康笑了笑,对南宫瑾说,“这人你要记得。是南海派的大弟子。南海派传统,只要是大弟子就是凌霄阁阁主,负责门派大小事务,特别是各项产业。你要做海商生意,怕是马上就会有交集。”
不远处,姚芳渟身着淡蓝衣衫温婉典雅,身后跟着几个门人,如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却更多几份英姿。
南宫瑾与姚芳渟对视一眼,同时一愣,随即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转了开去。
“南宫世伯,家师身体不适,未能前来,还请世伯恕罪。特派侄女奉上贺礼,为夫人祝寿。”姚芳渟大方告罪。
“哦?徐掌门身体不适?”
“不妨事,陈年旧伤倒让师父出门不便。”
“下次有机会,倒要去南海看看他,他可比我年青好多啊。”说着,转头向南宫瑾介绍,“阿瑾,这位是南海剑派首席大弟子、凌霄阁主姚芳渟姚姑娘。”又对姚芳渟道:“犬子,南宫瑾。”
南宫瑾笑着行礼“姚阁主。”
姚芳渟也微微一笑,行礼道:“二公子,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阁主,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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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非常热闹,南宫定康带着南宫瑾各处敬酒,只是南宫瑾杯里的是白水。这次宴会的目的,并不是祝寿,而是将这位十多年不曾露面的二公子介绍给大家。对此,大家心照不宣,倒是不少人单独向南宫瑾敬酒,所有带酒来的都被南宫定康挡下,甚至有些还以“犬子不胜酒力”代喝了,这让南宫瑾很无奈。
终于戏班开唱,席上众人陆续去了后园听戏。南宫瑾借口换衣服,暂时躲开。只是,整个宅子人声鼎沸,几乎没个清静之处。只得尽量往偏僻处走,心里想着,一会回西院做点什么宵夜,填肚子才好。
抬头,见不远处有位蓝衣女子,对着一池莲叶发呆。南宫瑾想了想,上前,站到她身旁。女子朝他看看,笑了笑不做声。
“小野?”南宫瑾转头看着姚芳渟,似要确认下。
姚芳渟也看了看南宫瑾,“真是你?”
南宫瑾笑起来,“南海派?凌霄阁主?”
姚芳渟也笑问:“南宫氏二公子?”
“我以为……。”南宫瑾脸上的笑又荡漾开,眼光像是舍不得移开,“这么多年不见,你更……,我差点不敢认。”
姚芳渟也上下打量了下他,笑着说:“你的变化更大。”
“你不也认出来了。”南宫瑾笑的很开心。“当年,我还想去南海找你。”
“是吗?莺莺呢?”姚芳渟笑问。
“她没多久也回家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这么多年不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从何谈起。
姚芳渟看了看他,打破沉默:“你怎么才回家?”
南宫瑾笑着叹口气:“说来话长。”
“我记得你当时说,家里不要你了?不过,今天看起来,你爹很在乎你呀。”
“这你也看得出?”南宫瑾假装很惊讶的说。
“作为主角,却滴酒未沾,我记得你当年就吹过自己千杯不醉的,什么时候开始不胜酒力了?”姚芳渟笑问。
“那时没钱喝,反正都是瞎吹。”南宫瑾笑着解释,“不过,爹娘面前总和在外面不一样。”
“演技不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翩翩佳公子呢。”姚芳渟捂嘴嘲笑了一把。
南宫瑾笑着还了她一句,“你不也一样,混身上下没一点泥土气,完全想不到是个疯到要死的野丫头。”
二人又沉默,过了半晌,姚芳渟回复了之前若即若离的大方姿态,微笑问:“戏台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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