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李墨?你知道这么大雪往回走要几天?就算我们到了搭里哈部,也不知道李墨在不在。是追到妥妥城?先不说到妥妥要几天。如果到了妥妥,发现他运气好,居然找到向导去包克图,那我只能说,开春前,我们都见不到他了。”看着杜岭还有些不服气想说什么,“我提醒你,我们时间不多。”
听南宫瑾这么说,承钧倒是脸上一喜,抬头看着南宫瑾,哀求的说:“师父,那我们和你去土默川吧,我们很乖的……。”
南宫瑾不做声。
承锐在他怀里蹭了蹭,接着承钧的话,撒娇的说:“叔叔,承锐很乖。真的,一路都不吵不闹,跟着哥哥,很听话很听话,车上无聊了就睡觉,有时候冷了就抱抱哥哥。晚上很黑,承锐很害怕,都不哭。有时候,很想很想爹娘,还想叔叔,都不说。叔叔,我不想离开你。”说完,含着泪死死抱住南宫瑾。
南宫瑾微微叹口气,拍拍承锐,仍是严肃的问承钧:“你知不知错?”
承钧低下头,过了会轻轻说:“师父,承钧知错了。一开始不该逼小杜叔叔,让他两难;不该带弟弟冒险,明知承锐害怕,还让他吃了很多苦;现在……,又让师父为难。”头低着,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倔强,“可我真的想跟着师父,娘不让我们练武、不让我们学其它东西,说是杂学、不学好。师父,我不想考了,学堂里的先生连大明有多大都不知道,只知道背书。师父,你不教我没关系,承钧只想跟着你。”
“就这些?”
承钧挠挠头,偷偷看看南宫瑾,憋了半天没想到其它,只能不做声。
南宫瑾斜了他一眼,“难道你们不是偷跑出来的?”
承钧愣了愣,点点头。
“这么多天,你就不怕家里会着急?不怕爹娘会疯掉?”
承钧委屈的看看南宫瑾,“我是留了信的。”
南宫瑾警觉起来,问:“信?你怎么说的?”
承钧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要是说跟着师父走,娘会更生师父的气。所以,我只是让家里不要担心,我带弟弟出去走走,过几天就回。”瞟了瞟南宫瑾,怕他还要责怪自己,小心翼翼的说:“师父,你都离家十八年……。而且,都没给家里写过信。”
南宫瑾一时语塞,表情尴尬。杜岭抬眼看着南宫瑾,觉得承钧说的对,一幅‘你不也一样’的表情。
半晌,南宫瑾说:“你娘早和你说过,这是不对的。不好的东西,不要学。”这话说的没什么气势,感觉有些心虚,“在外面就算了,回家以后领罚。”看看一直依偎在他怀里的承锐,“还有承锐,做错事就要受罚。”
承锐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承锐知错了。”
南宫瑾想了想,对两个孩子说:“既然只能跟着我,那我也说清楚,从明天开始,起来后就练拳。你们要学会怎么认路,包括杜岭。承钧要学怎么驾车,还有,马归你负责。以后生火的事,都归杜岭。中午,会停半个时辰,除了吃饭休息外,承锐还要练大字。我会教你们三个学鞑靼话。明白?”
承钧一阵狂喜,开心的直点头。
“还有,有些事,我和要大家交待清楚。”南宫瑾停了停,似在想该怎么说。“与大明接壤的这一带都属于鞑靼的土默特部,这是个三万户的大部,包括我们昨天到过的,以及之后会到的小部落都是。我们要去的土默川是一片平原,土地肥沃,那里有一个叫板升的大城,土默特部的大汗就住那里。那些鞑靼人已经不游牧了,所以你们会见到很多房子,还有汉人。”
“那些汉人因为各种原因,到了鞑靼,他们很多人不喜欢大明,会说很多诋毁大明的话,甚至鼓动汉人攻打大明城镇。我要你们明白一点,你们都是汉人,是大明子民,不管在哪里,这点不会变。我不否认那些人的话,我也承认大明不完美,但你们必须明白这些绝不是你们背叛大明的理由!你们生在大明、长在大明,除非你们想回到前朝当亡国奴!我允许你们不忠君,但绝不可以不忠于大明!你们必须时刻记得,自己是汉人、更是明人,我们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有骨气!如果你们连这些都做不到,我南宫瑾也绝不会念骨肉亲情。明白?”南宫瑾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三个人慎重的点头,齐声说:“明白。”
之后,南宫瑾让杜岭为两个孩子疹了个脉,杜岭配了些袪寒防病的汤药,让大家喝了。
雪还在下,南宫瑾在车上升好了暖炉、铺了被褥,把两个孩子赶上车睡觉。虽然承锐非要粘着他,但在南宫瑾保证会在他们睡着再走后,还是乖乖跟着承钧钻进被子里,只是要南宫瑾能像娘一样哼着小曲哄他睡。无奈,只得拿出支短笛,轻轻吹起不知名,却舒缓的曲调,配着这‘沙沙’的雪声,竟有些温暖。
南宫瑾下车,杜岭仍呆呆坐在火堆旁。
“怎么不睡?”
“我在想,如果我是承钧,怎么也走不到这里吧。”杜岭表情沮丧。
南宫瑾没好气的说:“商队里应该还有一个大当家的人。幸好,没你也有人照顾,没出什么大事。”
杜岭有些想哭,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没关系,你直说。”
南宫瑾看看他,从车后抱了铺盖下来,“确实如此。”边铺边说:“要不是你会救人性命,那真和废人差不多。”又拿出铜暖炉,从火堆里夹了几块碳放进去,装进棉套里递给杜岭。“拿着。”见杜岭又是鼻子红红,叹气道:“但这世上,能成为神医的凤毛麟角,你倒是有这个可能。从这点上说,你倒比我有用了。”
杜岭接过暖炉抱着,“我是一定要成为神医的。我师父说过,我可以!”
“不过,神医也不能只会治病。都说医者父母心,如果你是承钧、承锐的父母,现在孩子不见了,急不?”
杜岭一声不吭,只是呆呆盯着火堆。
“神医啊,不光要有世间罕见的医术,更要有颗济世的心。”又看看杜岭,“这只是我的理解,你应该有你的。好了,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明天看天,尽可能到前面那个小部。去帐篷里睡吧,明天不帮你铺了,自己弄。”
杜岭又坐了一会,看看南宫瑾,“那你呢?”
“守夜。”
“我陪你吧。”杜岭看着他,带着点讨好的说。
“不用了,如果明天能走,要人驾车。”
杜岭点点头。
南宫瑾拿出那只短笛,说了句,“去睡吧。”说完,又轻轻吹起温暖的曲调。
神州雁回 157.人算不如天算
从京城出发,付青双完全按谢红郁给的线路和指示,只用了三天就出了关,看着远去的长城,心中还生出苍凉之感。不过,昭阳虽没出过皇城,但也立即发现了问题,只可惜付青双并不是怜香惜玉之人,闹的厉害了,直接打晕了事。
一天后,果然遇到了在草原上的接应人,将昭阳交给这三个穿着鞑子衣服的汉人后,第一部分的工作到此结束,剩下的就是去哪里杀人的问题。
要不是偶尔听到其中一个自语说,想尝尝公主的味道,他不会悄悄坠在车后;要不是那人真的说做就做,他也不会真的出手。然后,麻烦来了。
本以为打伤此人,让他不再有心思也就是了。谁知,昭阳居然趁大家不备,拿出金钗一下刺死了此人。要不是付青双再三强调昭阳是大明公主的身份,怕是立刻就会被另两位分尸了。怕再出意外,付青双决定跟着大家走。
这一路,昭阳也闹的让人头疼,一会逃跑、一会又要自尽。不仅是昭阳,那两个死了兄弟的,欺负付青双没来过草原,想尽办法不让他们轻松,他快要抓狂了。好在,这段路程的最后几天,昭阳大概是闹累了,一声不吭、装聋作哑的靠在车上。
大板升,其实就是在土默川这块平原上建的一座城,不过,这是付青双到了大板升之后很久才知道的。
当时,他只有震惊,倒不是震惊这座城怎么没城墙,而是——白莲教。
怎么都没想到,谢红郁会和白莲教做生意。虽然,付青双谈不上什么忠君爱国,但白莲教?全是妖人,根本就是邪教呀!记得当初,谢红郁明明就骂过他们。
要是早知如此,在昭阳杀了那个欺负她的人之后,就应该直接杀了两个妖人回中原。不对,难道那个庐阳散仙是白莲教的妖人?!难怪,他不想大明和鞑靼停战了。不知夫人知不知道?或者,她又会说,凡人的事与她无关了。
已经在大板升城里的付青双,并没轻举妄动。特别在听说教主是俺达汗的座上客,更是谋士,几次打入中原,甚至早几年围攻京师,都是这些人出的主意、引的路之后,便大致猜到了这些妖人绑架公主的意图,心里无数次的把谢红郁骂的狗血喷头。
如果公主落在这些妖人手里,怕是生不如死吧。再怎么说,昭阳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女子,难道眼睁睁见她落入虎口成为筹码?如果不管,当时又何苦跟来?唉,只有调包了。
虽然所有的房子都围着皇帐而建,但搭的乱七八糟。晚上偷偷出来的付青双,本想找个和昭阳差不多年纪、身材的汉女,却差点转到迷路。不得已,从不知道哪家的奴隶里劫了一个明显营养不良的汉人女童。好在,这个小女孩答应,只要能让她吃饱,她可以做任何事。
为了能完美调包不被揭穿,付青双只有拼着一晚不睡,又跑去结果了认识昭阳的那两个接应人。真是何苦啊,如果当初就杀了,直接回中原多好。
第二天,小女孩勉强穿上昭阳的衣服,进了皇帐。刚让鞑子相信汉人十多岁就这个样,主要是吃的太好,反而看着有些小。虽然白莲教众人不信,但谁让大家都没见过公主呢。
谁知,这边还在担心小女孩会不会被看穿。那边,昭阳居然趁付青双不在,跑了。天啊!付青双真以为这位公主已经学乖了,都已经计划在城里找向导回中原了。
既然好事都做到这份上了,难道不管这位作死的公主,自己回中原?付青双当然觉得应该不管。但是,说好公主到鞑靼收五千,也不知道谢红郁那边收没收到钱。之后的杀人钱,付青双真不知道该怎么赚,到大板升这么久,根本没听说什么和谈的事。就怕谢红郁连五千都没收全,这里人还丢了,那就亏大了。
快要崩溃的付青双,开始在这迷宫一样的大板升城里找人。这位公主明明看上去没这么聪明,为什么都找了差不多十天,仍是没半点线索?被拐?被杀?汉人在这里毕竟没太高地位。突然想到这里不应该有很多朝廷的密探?问题是,即不知道人家的接头暗号、又不知道地点,恐怕找这些密探也找得死人。怎么办?
直到有一天,他打算放弃,但向导和他说,现在一路大雪,要是带他去了中原,那他自己就回不来了,找商队吧。偏偏这个时节,居然没一支商队要回,因为怕在路上过年。这时,付青双才知道,原来不是想回就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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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老天照应,除了那天的大雪外,接下去几天只是偶尔飘上几朵雪花。一路上,杜岭怕孩子们病了,一直悉心调理他们的身子。又和在西院时一样,跟着三人打拳,空了就学鞑靼话,学认路、画图,帮着承钧照顾马,又帮着南宫瑾教承锐写字。
直到陆续出现了帐篷、和东倒西歪的板房。
房屋越来越多,并不像中原的样式,倒是更像固定的帐篷。不过,每片房屋的不远处都驻扎着几个营房的兵士,整片草原显得更乱了,而且越往中心人越多越热闹。
承锐兴奋的盯着这一切,舍不得眨眼;承钧一直喃喃的说‘这里就是土默川呀,这里就是大板升啊……。’
杜岭见南宫瑾熟门熟路的在一片房屋、帐篷里转了二刻钟后,忍不住问:“今天晚上,我们还住车上不?”
“都到了,还住车上干嘛?就是没这么多房间。”南宫瑾不太确定的说:“理一理,应该还能腾出一间吧。”
南宫瑾停车的地方,是间板屋,门口大大几个字“洛家南货铺”。铺子里只有一个和承钧差不多大,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坐着。
南宫瑾下车,笑着喊他:“小光。”
叫小光的男孩,呆呆看着他,似认不出眼前的人,南宫瑾也不急,走到他面前,拉起他两只手,做出对手指的动作,微笑的念起不知名的儿歌“虫虫对、虫虫对,虫虫飞飞,虫虫对……。”
小光开始只是呆呆的任由南宫瑾拉手做着动作,终于在南宫瑾念了三遍后,也跟着念起来,于是,南宫瑾指着自己问:“小光,我是谁?”
小光并不看他,只看着自己的手,条件反射似的说:“爹爹。”
这声‘爹爹’,把后面三个人都惊到了。
“是云石吗?”店后走出一名妇人,神色间有些憔悴。
南宫瑾抬头,微笑看着她,“我回来了。”
妇人捂着嘴,眼里涌出泪,“你,你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从来都没这么久。”
南宫瑾上前,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是久了点。”
妇人在她怀里哽咽的说:“一年多了,我、我以为你、以为你……。”
南宫瑾笑起来,“怎么会?当时就和你说过,可能会久一些,你知道的。”
妇人看到跟着南宫瑾的三人,赶紧擦了擦眼泪,跟着南宫瑾笑着迎上去。在南宫瑾介绍了杜岭之后,妇人也大方的自我介绍——严舒涵,洛云石的妻子。这个介绍,又让杜岭惊了下,有些不确定的盯着南宫瑾。
那边,严舒涵开开心心的忙着整理房间、准备吃食;这里,南宫瑾和杜岭开始卸货,两个孩子也在一旁帮忙。
承钧终于忍不住,凑到南宫瑾身旁,小声问:“师父,我是不是该喊涵姨师娘?”
“这个,”南宫瑾沉吟了下,还是把承锐也叫过来,“你们两个听好,我在这里叫洛云石。洛云石不是承钧的师父。当然,如果你叫习惯了也没关系,但涵姨就是涵姨。明白?”见两个孩子点头,又说:“还有,你们在这里不要说自己姓什么,承钧、承锐,就暂时姓承吧。明白?”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点点头。
杜岭拉拉他衣袖问:“那我呢?”
“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杜岭一听开心的说:“真的?”见南宫瑾点头,“我、我一直想叫……,你、你不要笑我。我想叫,庄俊岭。那,那我就叫这个名啦。”
正开心着,见小光站在门边,呆呆盯着他们,于是杜岭又拉拉南宫瑾的衣袖,“喂,那个,小光是不是有点……?”
南宫瑾点点头,“出生的时候出了些意外,以为保不住了。还好,后来总算……,之后就发现不对了。你一会儿看看,有没办法。”
杜岭看着小光,并不上前,为难的说:“出生的时候啊,这种情况那就基本没办法了。”又看看南宫瑾,赶紧加了句,“一会我看看。”
南宫瑾点头,对两个孩子说:“小光从小的时候就生了病,所以他学东西要比别人慢,你们两个能不能照顾他?”
承锐点点头,但看着南宫瑾问:“那小光哥哥为什么要叫叔叔爹爹呀?他是叔叔的孩子吗?”
杜岭差点要为承锐鼓掌了。
南宫瑾看看杜岭,对他说:“他是洛云石的儿子。”
承锐若有所思的说:“叔叔在这里就是洛云石,小光哥哥是洛云石的儿子,那也就是叔叔的儿子了?那如果叔叔不是洛云石的时候呢?”
承钧接口道:“那就不是了。”
“不管是不是,你们能保证照顾他吗?”
两个孩子点头,大声说:“能。”
南宫瑾摸了下两个孩子的头,“好,以后小光也跟着我们早上打拳。承钧,明天开始,铺子里所有的货都点一遍,有不懂的问涵姨。杜岭……。”
“庄俊岭。”杜岭弱弱的说。
南宫瑾看着他,“阿岭,明天开始,你带着孩子们看店,如果你想给人看病也行。我要你打听下,这半年发生什么事,大事小事不论。”
承锐举着小手问:“叔叔,我呢我呢?”
“承锐,跟着杜叔叔……岭叔,还有哥哥学写字、跟着哥哥点货。另外,你还要教小光哥哥学写字,能做吗?”
“能能。”承锐兴奋的说。
神州雁回 158.土默川旧识
南货铺早早关了门,所有的货都卸在前店。南宫瑾帮着严舒涵下厨,杜岭带着孩子们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晚上,严舒涵都很高兴,孩子们也是,兴奋的不想回屋休息,南宫瑾索性带着一家子,出去逛逛夜晚的土默川。
严舒涵走到南宫瑾身旁轻声说:“这次有任务?”
“是。”
“城里的兄弟好像走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出事了?”
南宫瑾点点头,“是上面怕兄弟们有事,过些时日可能会回来。”
“这次要做什么?”
“最近有没有关于大明和谈的消息?”
严舒涵摇头,“你走了之后,诺敏郡主经常来,但不说什么。原先皇帐里的那个小管事,说是陪老王妃探亲去了,走了半年,要开春才回来。他走之前说是,赵圣使想让大汗再打京城,大汗没马上同意。”
南宫瑾叹了口气,“上个月底,俺答汗打到京畿。”停了半晌,恨恨的说:“白莲教,上面叫我别管。”
“云石,不要冲动。现在城里教众更多了。就算只有赵圣使,他会各种妖法,而你只有一个人,没胜算的,算了。”
“放心,我知道我的任务,不会轻举妄动。”南宫瑾笑了笑,“这几天,我先去找找把汉,他在城里?”
严舒涵点头,“本来是要和老王妃一起去探亲,说是北面来了个神射手,所以没去。现在,你这个红队的队长到了,他怕是又要组织大家打马球了。”
南宫瑾叹口气,“一年多没玩,都生疏了。”
“你不去看看诺敏?”
“看她干嘛?”
严舒涵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当初,也是你先去招惹人家。总要给她个说法,什么都没有,说断就断?人家也是个女孩子,你走了一年多,她就这么等。”
“又不是我让她等。任务都结束了,难道还拖着?又不是没和她说分手,她要这样,我能怎么办?”
两人聊着,孩子们总算逛累了。
南宫瑾在自己的屋里搭了两块床板,让孩子们睡坑上,自己和杜岭将就一晚,打算明天先把边上一间空房收拾出来,再在房里搭个坑,和杜岭住。
忙了两天,总算把住的问题解决。杜岭还真的给人看诊,因为他不收诊金,让人将信将疑,只看了两个穷苦汉人,也没问到什么。
南宫瑾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皇帐区。
把汉拿吉听说他到了,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先是给个大拥抱,接着,直接拉着他到马场,要看看他的马术是不是退步了,还有没资格打马球。
南宫瑾被他弄的一阵尴尬,试了三次之后,总算让把汉勉强点头。又拉着不让走,说是在这里等几天,等那个北面的神射手从其他营里回来,再去约来比试。
二人正兴奋的说着,还想着约人来比箭。
仆人来报,“王孙,诺敏郡主到。”
二人同时皱了皱眉,把汉拿吉不高兴的说:“让她先等着。”仍拉着南宫瑾去了靶场,要让南宫瑾看看向神射手学的几招。
还没等把汉射出几箭,一个紫衣女子健步而来,“洛云石!”
把汉皱着眉,挡在她和南宫瑾之间,“我们还在比箭,现在没空。”
女子根本不看他,直直盯着他身后的南宫瑾,“你出来。”
南宫瑾并不动,“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你去中原,说走就走,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一直在等你!”
“这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算了。我不知道你还在等什么。”
女子怒道:“什么叫算了?你问过我?”
把汉也生气了,“行了行了,他不喜欢你,我都知道。你的婚事大汗早定了,就算你不肯嫁,也不可能嫁给汉人。我们还要比箭。”
诺敏盯着南宫瑾,“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说算了的?”
“女人怎么这么烦!就算你是我族姐,我也要生气了。”
诺敏不理把汉拿吉,只是直直的盯着南宫瑾。南宫瑾并不理他,顾自调着弓弦。
过了半晌,把汉觉得太没意思,跺跺脚,对南宫瑾道:“没意思,你们先说清楚,一会到帐里找我。”
见把汉离开,诺敏向前几步,倔强的抬头看着他:“洛云石,你说过,虽然你是汉人,但你更喜欢草原的自由;你说过,在一起很快活;你说过,如果你不在,天边的鸿雁就代表你。你让我信你,我信了。你又说,算了?我不同意。我等你一年,就是要告诉你,我有我的选择。”
诺敏大步向前,似要抱他。南宫瑾急忙后退避开,诺敏只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恼怒,更是悲伤的看着南宫瑾,“为什么?!我阿爸告诉我汉人都不是好人,可我不信!我都已经不用汉人奴隶了。为什么?”
南宫瑾抬头看看天,“好吧,你阿爸是对的。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了。”
“这么简单?我不信。”
“我也觉得自己很坏。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毕竟我是汉人,我们应该现实点……。”
“汉人又怎么了?我从来没嫌弃过你!”
“但我家里会!我不会娶你,你要明白,大明和鞑靼到现在还在打仗……。”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诺敏狠了狠心,“我可以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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