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去哪里？我在土默川有家的！”
“我知道，她是你大哥的妻子，我不介意你照顾她。”
南宫瑾摇摇头，“诺敏，算了。你要觉得之前很美好，那就留着那份回忆。大家好聚好散，还可以是朋友。”
大家沉默半晌，诺敏盯着他，表情慢慢平静下来，“我阿爸想见你。”见南宫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别误会。半年前，赵全要大汗攻打大明，来找我阿爸。你说过，对付赵全只能用软的。所以，那次我阿爸也是客客气气，但什么都不答应。前些日子，赵全又来了，他向我阿爸借五百骑兵，说是大汗的意思。五百不算少了，我阿爸不想借。如果你不回来，可能这几天也就借了。今天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我阿爸想问问你有什么主意。”
南宫瑾皱眉，“不是刚打过，还要打？怕是故意消耗济农一系的兵力吧，怎么大汗不借？”
“我阿爸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过去？”
“我去问问把汉愿不愿意一起，毕竟他是王孙。”
诺敏一脸鄙夷，“他只知道摔跤、打猎、马球，十几岁的人了，还像没长大似的。”
“虽然你们部族是济农之后，但现在是俺答汗掌权。把汉从小由大汗抚养长大，能和你阿爸亲近些，对你们也没坏处。”南宫瑾边说边走过她身边，去把汉拿吉的大帐。
诺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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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汉拿吉听说要他一起去商议什么借骑兵的事，瞬间没兴趣。南宫瑾好说歹说，甚至搬出了他的祖宗成吉思汗，才勉强说动他一起去。一路噘着嘴，更是不正眼看诺敏了。
阿木尔台吉是麦力艮吉囊的幼子，父亲过世后，就一直跟随着叔父俺答汗，直到让他在大板升定居。虽然小时候还感激过叔父的养育之恩，但大了之后，多少也明白了这里有就近监视之意。因为就算过了这么多年，阿木尔还能号令鄂尔多斯部分老部。不过，阿木尔却是应了他的名字——太平、安逸。
“台吉。”南宫瑾随着把汉拿吉，向阿木尔行礼。
阿木尔见到他，倒似比见到把汉更热情些，笑着拍拍他肩膀，称呼他的蒙名，“朝鲁啊，有好久没来了。”
一旁，诺敏笑着接口，“阿爸，有一年多了呢。”
“是啊是啊，我们家诺敏可是天天数着日子的，连嫁人都不嫁，就等着你回来。朝鲁，你给句话吧。”阿木尔虽然笑着，眼里已不是这么和善了。
诺敏赶紧用汉语对南宫瑾道：“你别误会，我阿爸是真的让你来谈那件事。现在只是、只是……。”一时不知应该怎么解释。但南宫瑾并没看他，像是没听到似的。
阿木尔虽然没听懂，但还是皱着眉，“诺敏，你还要和他交待？好了好了，阿爸又不会欺负他。”挥了挥手，“我们要谈点男人的事，你先出去吧。”
“阿爸……。”诺敏看看阿木尔，又看看南宫瑾，噘着嘴不高兴的出了房。
见她出去，阿木尔有些责怪的说：“你和她说过了？”
南宫瑾点头
“那她为什么还等你一年？”阿木尔换了个语气，语重心长的说：“我不是棒打鸳鸯，你也别怪我，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们汉人不是说门当户对吗？”
南宫瑾笑笑，“台吉，朝鲁明白的。在中原，我也有家室，和郡主本就不合适。”
阿木尔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明白人，就喜欢你这点。”又看看瘫坐在椅子上的把汉，摇摇头。继续对南宫瑾道：“会补偿你。就算我给不了高官，但厚禄，我还是给得起的，替我好好做事就行。”
“钱？”一旁打着哈欠的把汉跳起来，对南宫瑾说：“钱我也给得起。”又看看阿木尔，“台吉，朝鲁很忙的，我也要他帮忙，不一定有空替你做事。”
南宫瑾笑着拉过把汉，“放心，你的事我一直放心上，这次还给你带东西了，记得你上次说过那个九龙杯？”
“你带了？”把汉高兴的问。
“是啊。”
“不早说！”
“不是没空嘛。现在，我们一起帮帮台吉的忙，一会去拿九龙杯。”
把汉听他这么说，又开开心心坐了回去，阿木尔无奈摇摇头，也招呼南宫瑾坐下，让人上了奶茶。
“事情也不是太大，就是赵圣使向我借五百骑兵，我有些不太愿意。又说是大汗的意思，但大汗要是借，怎么不自己和我说？不过这么去问，又不太好，太不给赵圣使面子，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大汗也会认下，那我不是会很没面子？”阿木尔说的左右为难。
“赵圣使没说为什么？”南宫瑾问。
“说了，打仗。”
“打仗？五百骑兵，打仗也不够吧？他有没问其他人借？”南宫瑾奇道。
阿木尔为难了，“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几个朋友、兄弟这里倒是没。”
“什么时候要？”
“说是，这几天他会再来。上次是半个月前来借的。”阿木尔很无奈，“我知道我太好说了，就是拒绝的话真说不出口啊。”
南宫瑾想了想问：“郡主许到哪里？”
阿木尔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瑾，“大汗是想让她嫁的远些，说是瓦剌部的。不过我想她能嫁回鄂尔多斯，一年前就看好了。诺敏一直不同意，瓦剌部的就没这么好心等她了，所以……。”阿木尔说到这里，觉得诺敏这一年等的也值，倒有些暗暗开心。
“既然这样，那台吉不如带着全家回鄂尔多斯草原上去看看，也让诺敏多接触草原上的汉子，说不定一来二去，台吉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阿木尔还是没明白，这说的是借兵的事，怎么说到诺敏的婚事了。点点头，无可无不可的说：“这也行，你在大板升，要她死心也没这么容易。”
“所以，最好现在就走。”南宫瑾笑了。
“现在？”阿木尔有些不愿，“都下雪了，路难走，鄂尔多斯也不近啊。”
“是啊。所以，台吉才要骑兵保护。毕竟，我没来，台吉也不这么着急，我既然来了，台吉就要急着怎么断了诺敏的念想。”
阿木尔似乎瞬间开窍，开心的说：“对对！我在土默川总共只有八百骑兵，可以全部带上。毕竟要全家出行，就该多些人护卫。”接着又担心的问：“诺敏不走呢？要不，你去和她说？”
“就说外祖母梦见了上神，必须要诺敏当主祭人，祭祀神明。”
阿木尔大笑，“朝鲁啊，你真是什么主意都张口就来。可惜你不是蒙人，不然，我倒也不反对。”
“台吉抬举了。”
“好好，你不是还要和把汉去看什么杯？”看看早不耐烦的把汉拿吉，“去吧去吧，我这里明后天就要出发了，得准备准备，一会还得去和大汗辞行。”





神州雁回 159.宫中找人
终于出了阿木尔的家门，把汉兴高采烈的走着，特别是出门没见到诺敏更让他高兴，居然还唱起了小曲。
“你那几个部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好像那些部在北面吧，这么冷天，有吃的不？”南宫瑾装作随意的问了句。
把汉正高兴着，听南宫瑾突然这么问，转头看着他，表情不自然的说：“干什么？我阿奶都有帮我看着。”
“我听说老王妃探亲，都去半年了？”
“我也去看过，还选了些青壮上来，我想培养自己的亲兵。”把汉对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小得意，“你真以为我是为了玩，才等那个神射手？哈，我是想让他操练我的亲兵。”
南宫瑾竖了个拇指，“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把汉笑的更得意了，“还不止。虽然你是汉人，但骑术还行，又知道怎么布阵。所以，我想改改下次我们打马球的规则，我要弄的和真打仗一样，也让阿爷看看，我操练的精兵绝对不差。”
南宫瑾笑着说：“好，我考考你。打仗除了要有勇武外，还要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智谋。”把汉得意的回答。
“对。那你说，赵全向台吉借兵是为什么？”
把汉皱着眉问：“这也和打仗有关？”
“当然。你想，他明明有几万汉人教众，更有不少在营里教兵士阵法，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兵，还向台吉借？还有，你觉得大汗是不是真知道这事？五百骑兵又不多，大汗难道不借？”
把汉点点头，猜测道：“上个月才刚打过，阿爷不想马上又打吧。”
“有这可能。我猜大汗可能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他不用自己的兵，可能是觉得用汉人不太好，又急着用兵，所以就问台吉借。台吉一向不喜欢拒绝人。那赵全又是为什么呢？”
把汉看着南宫瑾，觉得分析的有道理，但也比较没意思，于是不太想聊下去的口吻说：“赵全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是啊，你阿爷肯定知道。”
“难道要去问阿爷？”把汉真觉得无聊了。
南宫瑾笑起来，“哈哈哈，不谈了，这事还真无聊。对了，我最近得了本战阵的书，在家里的时候研究了一下，不如一会，你把你的亲兵拉出来，我们试试？”
“什么战阵？”把汉来了点兴趣。
“攻城的。”
“好！这就去！”转身拉着南宫瑾往自家方向走。
“喂，你不要九龙杯了？”
“差人取来就行，还要我自己去拿？走走走，还能再试试那阵，不然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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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公主的事，南宫瑾早就考虑过。赵全的白莲圣城和大板升皇帐是她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可惜这两个地方要进去，确实不都容易。不过，真进去了，里面的守卫，就没门口的防守这么严。南宫瑾进去过，当然，每次都是人家请进门的。
所以，这‘攻城阵法’能不能打仗，南宫瑾真不知道，但够花哨。那五十个兵士，演练了一半，天就黑了，把汉完全没玩够，把那片草原点的如同白昼。南宫瑾再三叫停，把汉终于同意休息，但仍处在兴奋中，硬拉着南宫瑾同吃同睡，讨论那个阵法。还没等南宫瑾诱导，他居然就主动要求，明天练一天，后天就由他主阵，练给大汗看。
把汉果然操练了一天，就急急要去演练给俺答汗看。南宫瑾让他不要急，如果真要练给大汗看，那就不能出错，所以，他建议先到皇帐里的练兵场里再练一天，确保不出错。
第二天，把汉带大家进了皇帐，南宫瑾自然也跟着。把汉对这一天的操练及其认真，直到戌时也没叫停。南宫瑾忍不住劝他，要为明天正式演练留精神，才让兵士在练兵场里搭帐篷睡觉。
已过三更，总算把把汉哄睡，南宫瑾换了夜行服，悄悄潜入那片造的像帐篷似的宫殿。
根据记忆摸到后宫，后宫也是帐篷式的建筑，不过更密集、精致，甚至有仿照中原的御花园。只不过御花园不止一个，而是每个宫前后都有一片小小的假山、水池、树林。
不知是不是都已经睡熟了，这片后宫区域，几乎没灯火。南宫瑾已经找了好几个宫，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十几岁的女子，不得已只得偷偷看她们的脚。只是那个小麻点太小，要捧着脚凑近了仔细看。连南宫瑾自己都觉得，这动作实在太猥琐。
问题是，有些脚长得漂亮也就算了，偏偏有些看着光艳，这脚大概都有几年没洗了，泥垢一条条，气味更是要绝倒。碰到一个，这气味就经久不散。南宫瑾暗想，这些铁定不会是公主，不为什么，实在太臭。
闻了三只臭脚后，南宫瑾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一半的宫室没找。这事不能这么做，得想办法让杜岭进来。歇了口气，总算把身上的气味散掉了些，还有十几个宫，进都进来了，随便看一看吧。
不过，后面几个宫就没看的这么仔细了，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让杜岭进来。
有人！
南宫瑾闪进边上假山的阴影中。一队巡逻的士兵，从身边走过。正想走到下个宫，突然汗毛直立，南宫瑾极快的退进身后小树林，刚站着的地方三支细钢针，直直插进假山中。
偷袭之人速度比南宫瑾更快，在南宫瑾后退的路径上，直接一掌打来，似乎要逼他出树林。幸好有这些小树，南宫瑾几个闪身，仍在树林中躲开了攻击。这没几棵树的小树林里掌风烈烈，人影如鬼魅。
“你不是白莲教的？”几十招之后，偷袭之人终于开口。
南宫瑾不答，此人的身手在自己之上，要找机会撤。
那人继续，“如果不是白莲教的，我们谈谈？”
南宫瑾仍不答。
“不打了行不行？”那人招式缓了缓。
“你先住手。”南宫瑾并没放松。
“数到三，大家退。”那人没等他回答，开始数“一、二、三。”
数完，二人果然同时向后退。不过，南宫瑾退的更彻底，根本没停的意思。
“靠，你要跑。”那人才发现南宫瑾的用意，速度极快的几个闪身，又挡住南宫瑾的退路。“我有事问你，别走。”
南宫瑾暗叹，打不过、跑不掉，才是最可悲的。真不知是这世上高手多了，还是自己的水平下降厉害？虽然站定，但仍保持着随时走人的姿势。
那人并没蒙面，修长身材，是个汉人。他皱眉问：“你为什么要蒙面？”
哈，这叫什么问题，南宫瑾不打算回答，“说正事。”
那人还是顾自说：“汉人？不像白莲教的，我见过的都不是你这样的身手。你知道这里是后宫，蒙面是怕人认出你？”
这不是废话嘛。南宫瑾仔细看着那人，长像并不出众，虽是汉人男子打扮，却很细致，深色立领服饰，更显身材。仔细看这衣服的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你是不是大明密探？”
南宫瑾要吐血了，这人是脑子不好吧。
“我在这里等了差不多十天，就在等大明密探。不然，真不知去哪里找你们。”那人说的很无奈。等了半天，南宫瑾也没回答。那人只好说：“你不说，那我当你默认了。好吧，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次不等南宫瑾的反应，直接说下去：“公主叫什么？”
南宫瑾怔了怔，不答。
那人盯着南宫瑾，一字一字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半晌，南宫瑾终于回答：“昭阳。”
那人笑了，“我看你一个个帐篷找，八成就是在找她了。不过，她没在这里。”
“白莲圣城？”
“你是说那个很多汉人住的城堡？外面还布了阵的？”
南宫瑾点点头。
那人笑着说：“一般人进不去嘛，那她应该也没在那里。”
“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等了这么多天，就想告诉你，鞑子没抓住她，就这样。”
南宫瑾皱眉，“你刚说知道她在哪里。”
“她不在这里、也没在那里，你难道不觉得范围小了很多？”那人耸耸肩，“还有，天快亮了，你不打算走？”
南宫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果断转身走了。




神州雁回 160.白莲教的邀请
把汉的演练让俺答汗很欣慰，当即赏了皮毛、金银。把汉兴奋地不得了，当即讲了自己练兵的想法，还向俺答汗要了神射手当教头。俺答汗见自己的孙子上进，也开心地不得了，不仅令神射手训练把汉的亲兵，更是又赏了十把强弓。
把汉开开心心的回了自己的帐，虽然南宫瑾找了个借口告辞，但要不是那个神射手到了，真没这么容易放他。
才几天时间，洛家南货铺门口排起了长龙，各个都是衣衫褴褛的汉人。杜岭正带着三个孩子在施粥。
“你们在干什么？”南宫瑾走到门口问。
“叔叔、叔叔。”承锐见到他开心的说：“我们在施粥，明天腊八了。”
粥确实不是白粥，虽然稀了些，但里头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南宫瑾接过承锐手上的粥勺，问承钧：“你的主意？”
承钧不好意思的说：“腊八家里都施粥的。师父，我点过货了，也算过，按这个量我们可以施两天。”
杜岭接口道：“我在庄家的时候，这两天也施粥的。”
南宫瑾看看承钧，“你真算过够？”
承钧点点头。
南宫瑾叹口气，“好吧。别把我吃穷了，我们自己还要过冬的。”
“师父，那天有个叫诺敏的来找过你。刚好是我和承锐、小光看店，让我们带话。”承钧看看南宫瑾，表情奇怪。
“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知道是她阿爸的意思，她说她不怪你，她会马上回来。”
南宫瑾不做声，只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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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粥施的又让南宫瑾心痛了，终于在又施了两锅之后叫停，和承钧说，明天才是正腊八，可以多施些。好在，孩子们都开开心心答应了。
接下来，和严舒涵重新整理店堂，杜岭带着承钧在门外搭了个棚子看诊，承锐教小光写字，忙了一天。晚上，严舒涵和南宫瑾分别把孩子们哄睡，叫上杜岭坐到店堂内。
“时间不多了，我们要把消息传回去。”南宫瑾说。
杜岭看看南宫瑾，“那，那要说什么呀？”
“就说，鞑子手上没，但人可能在土默川。”
杜岭为难的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你自己说的，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话。就这么传回去？”
南宫瑾叹口气，“记得钱老大说过‘大明国土没得谈、公主不和亲’。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管鞑子手里有没有公主，都按‘没有’处理。换句话说，如果真有，救回来当然好，救不会来，就当从来没过。”
杜岭愣住了，“这、这，那……。”
南宫瑾接下他的话，“那我们来干吗？”
杜岭点头。
南宫瑾笑了笑，“毕竟是公主，无论如何，必要的营救总是要的。传这个消息回去，不是我信那人，而是给钱老大放心做事的理由罢了。”
“万一真是……。”杜岭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我们又没走，万一真是，我们想办法救她回中原。”南宫瑾说的
一旁严舒涵静静听着点点头，看着南宫瑾，“但，怎么传消息？最近半年来，在大板升的任务全部停滞，大家走了都没回来。只有你们……。”
二人看着南宫瑾，店堂里静了静。
“我离开几天。”
“妥妥？”严舒涵问。
南宫瑾点头，“快去快回，最多也就五、六天。”
“你一个人？我问了，那些汉人都说这时节没人进出大板升了。”杜岭急了。“不成吧。你自己说的，大雪天什么都看不见，会冻死在草原上。”
南宫瑾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是你啊。放心，蒙着眼我都能到妥妥。再说了，孩子们的事，也要通知家里才好，至少让他们知道跟着我，不用太担心。”
杜岭满脸纠结。
“还有，按那个人所说，不在皇帐、不在圣城，但没说她不在大板升。这几天，你们尽量找找……。”说着，及其无奈的摇摇头，“这年纪的女子，城里怕是有成百上千了，唉……。”
杜岭想了想说：“蒙人汉人长相上还是有些差异，明显是蒙人的就可以排除了。还有就是，长期吃不饱和锦衣玉食的区别也明显，特别是手。这样，应该不会太多。你放心，我们会找的。”
严舒涵点点头，“阿岭说的没错。大板升是大，我们分个片，我做些小吃去卖、阿岭去义诊。除非躲起来，不然总是找得到。”
南宫瑾看着两人，“我不在，你们小心些，最多五、六天一定回来。真有事，可以去找把汉。明天走之前，我去他那里打个招呼。”
严舒涵笑了笑，“说实话，我还是担心人在宫里。”
“是，我也不是很信那人的话。等我回来，想办法让阿岭进宫。”
“啊？！”杜岭看着南宫瑾，表情别扭。
南宫瑾想到了什么，笑起来，“放心，他们不用太监。”
谈了会，杜岭先回了房，南宫瑾帮着严舒涵收拾店堂，边收拾边嘱咐：“你别太由着他们，委屈自己。”
严舒涵笑起来，“没有，孩子们都很懂事。这些日子，小光也很开心。”
“对了，杜岭给小光看过没？”
严舒涵点头，半晌平静的说：“没关系的。我只是怕走他前面，没人照顾他了。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没关系的。”
南宫瑾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拉过严舒涵，“我会照顾你们母子，我答应过的。”
严舒涵笑了笑，点头走开，仍顾自己收拾东西。
“舒涵，”南宫瑾走到她身旁，小声说：“我娶你吧。”
严舒涵愣了愣，低着头，小声答：“不用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大家这么多年了，我们相互也算了解，而且在这里，外人也都以为你是我的……。”
“王勤，真不用如此。再说，我比你大这么多，又是带个孩子的寡妇……。”
“这有什么？小光从小就喊我爹。舒涵？”
严舒涵转过身，背对着他，小声说：“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南宫瑾叹气，从怀里拿出只大荷包递上，“这次大汗赏的，你收着。快过年了，给自己也添件衣裳。”
严舒涵犹豫了一下。
“赚钱养家本就是我的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还有，钱老大说，这里没什么人。我想着，以后想办法长留土默川。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