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过了城门、瓮城,就进了圣城。赵全离开队伍,付青双带上南宫瑾,跟着赵全的亲随到了由赵全安排的农家小屋。
这间小屋在山丘顶上,泥坯的房子相当简陋。以小屋为中心,方圆几丈是寸草不生的平地,平地外的四周围着森林大树阻隔了视线,小屋边一口井,解决用水问题,此处几乎与整个圣城隔绝。
那名亲随传话说,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让二人先在此地休息几日。赵圣使处理完教中内务之后,就会与付先生商议大事。
等那亲随一走,二人一个眼神,很默契的开始检查这处山丘小屋的里里外外,连院内的水井也不放过。
门口的大树按迷魂阵的方式排列,要是一不小心进去,应该会迷路。而这间小屋周围,二人发现好几处地下空洞,不是有机关、就是有人窃听。安全起见,决定写字沟通。
一张桌子、一桶水,南宫瑾做了个简单火炉,拿出一小包本要给格日乐图的红茶,找了几只陶罐陶碗泡茶,一幅苦中作乐的样子。事实是,二人坐在桌子两边,手指沾水,字迹随写随干。
“这下,我们二个都进来了。”付青双一脸坏笑的写。
“尸气是什么?”南宫瑾根本不看他,沾水写道。
付青双看着南宫瑾,似乎觉得不知道才是奇怪的,“尸体上的气。”
“乱说的?”
付青双得意的写道:“六爻。”
“解释下。”南宫瑾一幅‘你就胡说八道吧,我随便听听。’
付青双更得意了,“入我天罡门下,窥得莫测天机。”
南宫瑾轻哼一声,不看付青双,顾自洗起陶罐。
“别不信,看赵全,就知我对了。”付青双踢了踢他,指指桌上的字。
“要我进来干吗?”南宫瑾继续写。
付青双想了很久,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终于写道:“你能破阵?”
南宫瑾直接摇头。
付青双完全不信的看着他,“你想办法。可能要逃出去了。”
“你是贵客,要逃?”南宫瑾带着一丝嘲笑的表情,擦干桌上水迹继续写,“用六爻呀。”
“靠你了,我的贵人。”付青双不理他,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说清楚。”南宫瑾皱起眉头,点点桌子。
付青双摊摊手,神秘兮兮的笑笑不再写字,问道:“茶好了没?”
“快了。”南宫瑾回。
付青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躺到坑上,说:“这几日没睡好,先睡一会,你自己喝。”
神州雁回 180. 白莲圣使们
白莲圣城的中心是白莲忏堂。忏堂的布置像庙,又不似庙,里面没有菩萨,只有四周墙上绘着的白莲。
此处是圣城教徒们念经、集会之所,只要赵全有空,也会在忏堂内讲经、说法、行医、布施。因此,他的住所就在忏堂后门。
出后门左转,赵宅的大门上什么匾额都没挂,赵全不像其他几位圣使,对住处并没取名的兴致,此处反而更像是中原普通的二进院落。
赵宅议事厅,简朴、雅致。此时,议事厅内坐着郭恒、李自馨、王廷辅、张李麟等几位圣使,及赵全之子赵迎风。
赵全坐在上首,面色不善的看着郭恒,“你是钱多的没处花吗?”已是数落了他好一阵子了。
郭恒不服,却始终低着头,不做声。
李自馨笑着打圆场:“赵大哥,当初老王说要绑公主,大家也都没意见,小郭也是听了赵大哥提起那些鞑子想要和大明和谈,才临时决定这么做。大哥当时闭关,所以没和大哥商量,我们大伙觉得反正也没增加开支,这样也好。就算没和谈的事,能杀杀那些鞑子的气焰也行。总之,没什么坏处。”
赵全听李自馨的圆场,更气了,“绑公主?当时我就说,那个狗皇帝死要面子。现在呢?果然,宁愿不要这个女儿!”
“这公主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还跑了,白花了这么多钱!”张李麟干笑了一声,看看坐在身旁的王廷辅。
“也不能这么说。”李自馨又转向张李麟,笑道:“至少,我们知道赵大哥说的没错,就是可惜了宫里的教众。”又转向赵全,“赵大哥,小弟准备通知庐阳散仙,以后不能再让那个什么夫人掺合。”
赵全冷笑一声,“你知道那个夫人是什么来头?”
李自馨想了想,小心的说:“听说,好像和朝中大臣、皇室很有些关系,所以才会让她想办法去绑了公主出来。”
“天罡门!这要是同在前朝,他们不比我们差,只是此门一向行事神秘,号称修天机。从唐开始,开国皇帝都想得到此门门人辅佐。不过,他们一心修炼,对红尘俗事没兴趣。门人大部分隐于野,也有隐于市,极少门人也会隐于朝。”赵全大声介绍起来。
李自馨似没懂赵全的意思,问:“那下次还叫他们帮忙?”
“他们会算国运、能望龙气,你说呢?”赵全白了眼李自馨,不再谈此事。转而向郭恒道:“就算你们想杀几个蒙古人阻和谈,我也不反对,但为什么杀把汉拿吉?你是觉得一个十七岁、尚未成亲的大孩子会去和谈?还是,他几次驳了你的面子,你要泄私愤?!他是王孙!我早说过,你们要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动俺答汗的直系!”
郭恒还是低头不做声,张李麟想到了什么,不冷不热的说:“郭兄弟是把钱都给了的。对方是天罡门,还能去要回来?”
“那个人我带回来了,在山顶小院。”赵全看着张李麟,“他要真能为我所用,这些钱也不冤。”转头对同样不发一言的王廷铺道:“去查查那个洛云石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个南货商啊?”李自馨问,接着又笑着解释道:“我妻弟以前好像带进来过,送货什么的。呵呵,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的事,你也记得?”赵全反问。
李自馨脸红了红,“是内子,觉得他家的货好,胭脂水粉都是扬州的。要什么只要说得出,他都能带得过来。”
“噢?这么大本事?弓弩、铁器也行?”赵全有些抬杠的意思了。
“这个,我妻弟倒也问过,他说违禁的不带。”李自馨像是没听出来,老实回答。
“去好好查查,我见他好几次了,能自由进出皇帐,好像和把汉关系很好。我不想有意外。”赵全正色对王廷辅道。
王廷辅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小弟会去查。不过,大哥一直说要找天下奇人异士,这些日子我也带回一人。底细都是查清的,是我原来村里兄弟的族叔,他家原是前朝司天监监正,算是家学渊源。但现在却是属于私学星相,所以一直劝他来板升,最近因为犯了些事,一劝就来了。”
“噢?”赵全似是兴趣不大。
王廷辅没什么表情、语气的继续,“我让他在忏堂等着。大哥是不是见见他?”
“你谈过了?” 赵全又问。
“是。”
“那就行了。”赵全随口说。
“不过,他说了些话,让小弟有些不放心。最好大哥能听听。”王廷辅小心的说。
“他说什么了?”赵全还是没提起兴趣。
“说是,不看远事,就近事而言,圣城有个小乱相,让大哥小心些。”
赵全笑了笑,低语:“天天都这么乱。”又对王廷辅道:“这人,你看着办吧,多和他谈谈也好。编入你那里。”看看大家,问:“还有什么事?阿恒?”
郭恒摇头不响。
赵全不想气氛太低沉,笑着说:“那就这样,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好好开心一下。”
众人散了,赵全招呼赵迎风去后院。
“那事怎么样?”赵全问。
赵迎风摇头,“还在死人,新做的那批药好像还是有问题。”
赵全皱眉,“怎么会?我带来的那一百人,你看过了?”
“是。父亲,给大汗的药怎么也会出问题?上次试过好的。”赵迎风不解。
“都是按你的法子,用女子泻去余毒。你再想想上次和这次的区别,同样的办法,为什么这次不行?对了,上次试的那几个人怎么样?”
赵迎风点点头,“到目前,没问题。外皮更硬了,如果普通人拿普通刀具,只能划破表皮。我试过了,他们对疼痛不敏感,断了手指也没任何妨碍。”
赵全听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刀枪不入。这样的军队,还怕大事不成!”
“父亲,虽是如此,但还有二个问题。只喂水不给吃食,虽然他们没感觉、行动也没太大问题,但只能坚持十天,特别是在受伤之后。”
“这么说,不给吃的还是不行?”赵全摇头,“那就少给些,正常的一成?”
“试过。”赵迎风很有些挫败的说:“用药之后,除了水之外,其它都吃不了。我打开过一个人的肚子,内脏已与正常不同。”
赵全低头想了很久,终还是摇头,“只能活十天,太短了。”
“目前已在改药。”赵迎风从怀里拿出药单给赵全,“这些库里没有,最好能尽快。”
赵全看着药单,皱起眉头,“灵芝?人参?”
“迎风想过,从女真人那里弄,应该不贵。就是,上次运来的福寿gao,能不能让他们不要练?我要原料。”
赵全微微叹气,“这东西不好运,从辰州到这里,几乎穿过半个大明了。你只要原料,不仅体积大,而且容易坏。”又看看手上的单子,点头。“我想办法吧。”
“父亲,那些人还有一个问题。他们的灵智几乎泯灭。”
赵全盯着赵迎风,“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组不成天地乾坤大阵?”
“父亲,迎风之前可能想简单了。用人组阵,固然能让大阵变化无穷,但需要阵中每个人都精通阵理,而且大阵更精于守,虽然迎风一直在改,但也让阵法有了明显的疏漏。”赵迎风很有些不甘。
“你的意思是,组不了?”这虽是问句,赵全却不想赵迎风回答,“迎风,为父觉得,你是不是想复杂了?我们要对付的并不是像你师父那样的高手,这些人是我们的军队,最终是用来打仗的。所以,这个阵首先要能保全我们的力量,毕竟造出这些药人代价太高。这点你以后也要考虑,怎么降低成本,当然在试药成功后。其次,我们的军队,能打得过明军、打得过鞑子兵就成。”看看赵迎风,语众心长的说:“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武装力量,只能龟缩在这个圣城中,寻求俺答汗的保护。而且依靠那些教众打仗也毫无可能,不仅是人数问题,更是人本身的问题。所以,这个阵要如何改,明白了?”
赵迎风低着头,始终仔细听,点头,“迎风想岔了。”
赵全笑起来,“不是你想岔了,是你太精益求精了。唉,和你师父一样,活活把自己逼死。”笑完,还是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人的问题。对了,今天带回来的天罡门人叫付青双,说我身上有尸气和龙气。”
“父亲。”赵迎风表情复杂,“孩儿觉得这种事……。”
“知道你不信。不过,这天下奇人多了。”赵全笑起来,“天罡门据传是袁天罡的门人,能知后世之事,他会来圣城,说明后世,仍有我赵全之名。哈哈……。”
赵迎风并没这么乐观,“父亲,孩儿觉得凡事不能靠神棍……。”
“好了,不谈了。”赵全看着自己儿子老成的样子,他好像从不畅想未来,“那个天罡门人,你不用见,爹去会会他,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
赵迎风看出赵全想走的意思,挡住他道:“父亲,迎风与你一起去。”
神州雁回 181.两拨骗子
白莲忏堂内。
魏朝歌再次见到王廷辅就知赵全不会见他了,王廷辅还是解释了一通,请他不要介怀,还邀他晚上一起乐乐,至少赵全也会在。不过,还是告诫魏朝歌,赵圣使闲时从不谈公事,请魏朝歌注意,万一惹了赵圣使不快,就不好了。
魏朝歌索性辞行,坚决不留白莲圣城。这倒让王廷辅为难了,叫来魏朝歌的侄子邓广荣一起劝,总算答应不立刻就走,但也不参与晚上的篝火会。
二人一起回了邓广荣在圣城的小院。
邓广荣急急关门,沮丧的说:“叔,我们好像运气不好。”
“怎么了?”魏朝歌对赵全的不接见,多少有些介意。
“唉,早些、迟些都好,偏偏凑上了。我刚打听了,赵圣使自己带回来一个奇人,说是天罡门下。兄弟们都说,赵圣使和那人是称兄道弟的。”邓广荣也是心有不甘,觉得那人的地位该是自家族叔的。
“天罡门?”魏朝歌确定自己没听说过。
“是啊,都说那是个非常不得了的门派,……。”顿了顿,邓广荣刻意压低声音道:“知道谁会当皇帝。”
“赵圣使要当皇帝?”魏朝歌也压低声音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没听赵圣使说过。”邓广荣为难的摇头。
“广荣,我上次就说过,如果就这么混,这白莲圣城远不如我们村……”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如果赵圣使真想当皇帝,我一定会从龙。怎么也要弄个开国皇公当当。”邓广荣笑的有些猥琐,接着怕魏朝歌觉得自己太轻浮,立刻正色道:“赵圣使对人很好,我不跟他跟谁呀。”
魏朝歌摇摇头,笑道:“现在是赵圣使不要我们跟啊。”
邓广荣一听,觉得很对,尴尬了,“这个……。”
“没事,这几天我们再想想怎么办。你还打听了些什么?”魏朝歌安慰。
邓广荣赶紧道:“其实,也就是刚才几个圣使的事。是上茶的兄弟说的,说是赵圣使一直在骂郭恒。不过,郭恒也真是个莽夫,要不是一早就跟了赵圣使根本不可能有他的位置。”
“为什么事?”
“为了杀人的事。这事我听说过,传的不广、知道的人不多。”邓广荣神秘兮兮的说:“郭恒买凶要杀把汉那吉,就是俺答汗的孙子。结果被人骗了银子去,人也没杀成。好像,就是那个天罡门人做的。”
魏朝歌问道:“那个天罡门人,晚上参加篝火会?”
邓广荣摇头,“他们不可能参加。我打听过了,他们住在山顶小屋里,应该是被监视、软禁了。那地方下面是空的,有人监听。而且外面有个阵法,是我们赵大公子的师父布下的,进去了就出不来。”
“监听?他不是一个人?”
“另一个是他的奴隶吧。”邓广荣看看魏朝歌,表情很奇怪,“我那个兄弟说,他听到李圣使说,那个奴隶是个南货商,好像叫洛云石。我不知道他有没听错,这个,叔,是不是就是你原来的那个租客?”
魏朝歌愣了愣,笑起来,“这名字很普通,重名的多了。”接着又吩咐道:“这几天你多关注下郭恒。另外,你说赵大公子的师父是怎么回事?”
“那是个高人,我也没见过,听说早死了。不过,听说圣城里好多高人,平时都不太见得到。噢,赵大公子也是个高人。”
**********
还以为会拖到晚上,没想到才下午时分,赵全带着一个非常清瘦的青年男子到了,南宫瑾恭敬的站到付青双身后。
“犬子,赵迎风。”赵全笑着向付青双介绍,又向赵迎风道:“这位是天罡门高人付青双付先生。”接着又看看二人,笑着说:“我看着,你们俩年岁差不多呀。”
付青双也笑起来,“我必定是年长的,说不定比赵先生还痴长几岁,哈哈哈。”
南宫瑾颔首垂目、面无表情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似乎有道目光一直盯着他,抬头看去,正是跟在赵全身后的男子。之前应该并没见过,却感觉十分眼熟。
二人略一对视,赵迎风已向付青双行礼道:“付先生好。”
赵全见屋内煮茶的器具,笑道:“付先生果然是高人,有此雅兴。”
付青双大笑,“随遇而安。二位坐。”又对南宫瑾道:“云石,给二位上茶。”
虽是如此说,但赵迎风并不坐,站在赵全身后。南宫瑾洗陶碗上茶,向赵迎风示意,将他的茶放桌边,做完又站到付青双身后。赵迎风向他点头示谢,却不拿茶。
“赵先生,有急事?”
赵全笑笑,“也不算,只是……,今天皇帐里的话,不知先生能不能给在下解个惑?”
付青双笑着摇头,“赵先生的事已入瓶颈,本就多说无益。但要做……,就看赵先生有没决心了。”
赵全大笑,“事已至此,还要什么决心,不然前功尽弃,赵某却是不愿的。”
付青双笑着点头,并不答话,似在等赵全。
赵全想了想,“付先生是爽快人,赵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说着,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却对赵迎风道:“迎风,你陪这位先在这里坐坐。”
付青双也起身,听赵全这么说,只好对南宫瑾道:“你留下,陪陪赵公子。”
等二人出门,南宫瑾收起放在桌上的陶碗,又舀了水在陶罐里重新煮起来。拿出另外两只陶碗,向赵迎风示意请坐。也不管赵迎风坐不坐,自己坐下一丝不苟的泡茶。
赵迎风倒是给了面子,在他对面坐下,二人默默对饮,无话可说。就这么呆坐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终于听到赵全爽朗的笑声。
赵迎风起身,准备出门迎接赵全,却见他迟疑了一下,回头对正在收拾桌子的南宫瑾轻声说:“我认识你。”
南宫瑾一怔,抬头看向赵迎风,赵迎风已大步出门。
赵全并没再进屋,付青双满面春风的送走了赵全父子,一进屋立即变成了一幅沮丧的表情。
南宫瑾拍拍他,付青双索性一屁股坐下,趴在桌上。半晌,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给南宫瑾,沾水在桌上写,“懂药吗?”
南宫瑾摇摇头,还是接过那颗土黄色的药丸,闻了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只见付青双又在桌上写,“毒药。”
南宫瑾赶紧将药放在桌上,付青双却跳起来,说道:“别乱放,这东西会化。”拿出块手岶裹起来,又放进荷包里。
南宫瑾嘴动了动比了个‘怎么啦?’的口形,付青双一脸生无可恋的摇头,‘完了’。接着,起身捡了根小木棍,蹲在地上写。好在室内也是泥地,付青双的字迹很浅。写完一行,南宫瑾看完就用脚抹平。
原来,赵全一直在试验一种药,具体功效不知道,但毒性巨大,往往服药后三到五天就会毒发。从掉头发到混身溃烂,最后身亡,前后不会超过十天。后来,他们发现用少女元阴可以解毒,本以为问题解决了,谁知准备用的时候,发现这个方法也不行。身体是不溃烂了,但好了几天后,有的人突然发狂、倒毙,有的看上去没事、突然倒毙,还有的无力、结果还是倒毙。现在,他们要解毒的办法。
南宫瑾看完,写道:“那些女子呢?”
付青双耸耸肩、摇摇头,比了个‘不知道’的嘴形。
二人沉默半晌,天已全黑,那些白莲教的人好像把他们忘记了,也没人来送饭。南宫瑾找到油灯,点上。
付青双忍不住,在桌上写道:“怎么办?”
南宫瑾又想了想,写道:“赵迎风,我可能认识。”抹去后,又写,“他给你多少时间?”
“没说。我说要想想。”
“要求看服药之后的全过程。我和你一起。”
付青双看看南宫瑾,为难的写,“他们好像不信你。”
南宫瑾点点头,写“先离开这个院子。”
刚写完,外面就传来人声。门开了,当先的向二人行了个礼,“付先生,圣使让我们来送晚饭。”说完,身后两个女子将手里的提篮放在桌上,三人又行了个礼,居然就走了。
一盘窝头、一罐子羊杂汤。
付青双看着这些,瞬间没了食欲,喃喃说:“随便吃点就睡吧,等明天了。”
神州雁回 182.莫名其妙
赵全与各圣使、教众的宴会摆在赵全家门口的空地上,搭起巨大的帐篷,燃起篝火,有肉有酒有女人。
赵迎风并没参与大家的狂欢,他坐在自己屋里,面前三只窝头,手上拿着杯清水。屋里没点灯烛,月光的清辉和不远处照亮天空的篝火,让屋子里并不是漆黑一片。
随风不时传来笑声和歌声,听着这些,赵迎风的心底只有一片悲哀。
他们好像没发现冬天正在一年年变的更冷,虽然土默川是一片肥沃的平原,但越来越长的冬季,让食物越来越少。那些笑着、闹着的人们,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饥荒,这种情况下,还在用粮食酿酒!
赵迎风喝了口水,强压下对饥饿的恐惧。那是在云梦山中生成的,却像要跟他终身的恐惧。
就在刚才,教众来报,用来做试验的兵士死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从格日乐图那里借来的二百兵士全部死尽。还以为会打仗的蒙古人怎么也要比在街上的汉人乞丐身体强韧些,结果,还是一样。
赵迎风拿起窝头,咬了一口。没任何调料的窝头很糙,若是不就着水,很难下咽。早就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就像自己一点都不喜欢死人一样。
但是,对饥荒不能不做一点准备。蒙古人可以抢,汉人呢?天生就不喜欢打仗。难道饿死吗?白莲圣使,那些人和中原的官府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拿着百姓的血汗养活自己。
如果不需要食物也能活就好了。修仙?一个修了几十年仙的人,会被三个饿的面黄肌瘦的孩子杀死?修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不过,贾道人的那些书里有凡人辟谷的办法,不吃也能活下去,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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