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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虽矣
盲目崇拜真是哪个年代都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宰相他……是,我记得他是姓宋。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29节
老爷子也姓宋。
对了钱铮也常常给我一种迷之熟悉感,他真的、真的超级像我的朋友。
我以我全部的修行发誓他们不是同一个……他们只是对应的。就像衍生的同人小说,人物性格基础设定丝毫不变,开朗的人还是开朗,儒雅的人还是儒雅,只是调整了一下故事的背景。
这很恐怖,好像有什么存在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而我只需要按部就班地遇见他们,然后为他们发生某种改变,像一个略微奇怪的养成游戏,只不过读档重来的时候程序出错。我难以抗拒上一周目打出的好感度的影响(实际上是我懒得抗拒),我宁愿花时间胡思乱想也懒得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得啦。爱咋咋吧。我是真累了。
这两个世界对我而言全是一团迷雾,修真界各种倒霉透顶的事就算了,回来后总是突如其来的感触、莫名其妙出场的人物、天道神神怪怪的关注,都很不寻常。它们都围绕着我发生,有时候我觉得我简直是传说中的位面之子,集天地大运道于一身……但果然是扯淡吧。
我见过修真界的位面之子,无cp版本的龙傲天路线,天道的偏爱让人连嫉妒都提不起来。我早已看清了,对有些人来说世界是个屠宰场,对有些人来说世界花团锦簇。
我觉得很不妙。我活得越久越觉得那场穿越和这场归来里有着骇人听闻的阴谋,可想来想去这事儿只有天道干得出来啊,它这么来一遭图什么?穿越前我一小女孩算个啥啊,就算穿越后外人看起来我真是牛逼上天了,天道要整治我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
渺小如我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我仰起头,摇摇凝视天道。我知道它在看我,它总是在看我,也总是什么秘密都不泄露。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天空中一个黑点越变越大,痛快地砸到地上,烟尘四散。
我说“烟尘四散”,不是地面的尘土,而是那具身体化为了烟尘。
钱铮又一次以灵魂的形式与我四目相对,利落的短发,黑色上衣和牛仔热裤,面容带着英气。但她依然像极了我的狐妖朋友,如果说披着狐妖的皮囊时有六分形似二分神似,那么现在她就和我朋友有六分神似,尤其是她看来的眼神,仿佛潋滟春.水,一往情深。
人们对狐妖的许多认识都是错误的,比方说擅采补,比方说常惑人,这两点是所有非人类的共同点,不该由狐妖来背锅。但千万句谬误里也会有一句是对的,狐妖相类于别族,确实要聪明和有悟性许多。
我们怎么说来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八个字可以概括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承载了多少的悲欢离合。
而狐妖……狐妖总是多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出来玩了。高原上累得半死_(:3ゝ∠)_还半夜码字……
以及本文虽然奇怪的点很多但是真的是有一套完整的逻辑的,当初设定的时候就定好了,写到现在能看出一点端倪了吧?剧情虽然模糊但是在未完结前批评这个……作者是拒绝的【笑哭
修改被框框的词汇。
第26章
我不常想起那个狐妖,他含情的眼睛令我感到愧疚,就好像我是个辜负了他的坏人似的。
这是个狗血的故事,在我眼里其实没有多少暧昧的成分,但显然故事的另一个主角不这么认为。当年我英雄救美,他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谁知道他是说真的呢?谁知道他是真的想要以身相许?修真界这么坑我我完全不相信这种好事会降临到我头上好么?
于是故事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俏媚眼抛给了黑瞎子看。他说自己叫风七,这和我所知的不符,后来想想,他应当是报出了乳名。
然而我并没有在意,我只是贪慕他的美丽,就像游人贪慕湖边饮水的白鹿。我为他不辞辛劳地寻找灵药,为他杀人御敌,又何尝不是向他释放了某种错误的信号?是,他是对我越来越讨好和亲密,而我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他只是想诱.惑我,让我为他付出更多的东西。
没有必要。我已经很爱他了,这种感情用“爱”绝不会言重。只不过我给他的爱不是他给我的爱,我爱他,更像是爱大雪和秋光。
他愚蠢的感情建立在舛讹的讯息上。我救他回去,对他好,不求回报,他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但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对爱情的认知呢……说到底我也不明白什么是爱情,这个词汇于我而言过于高深,我想不通、读不懂、看不透,我对它束手无策,它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我想要搞懂它,因为我忘不了风七临死的眼神。那是我从杀死前主人以来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认识到我是个坏人,我犯了错,我毁灭了很美好的东西。在这之前我的痛苦都是肤浅的,充斥着怨天尤人和自怨自艾的情绪,但他让我发现得到力量后的我是那么凶恶和急躁地向这个世界宣泄我的憎恶,让我觉得自己变得龌.蹉。我痛苦极了,这种痛苦忽然就拔高了层次,毫不费力地击溃了我,因为风七唤醒了我心底的爱,确切地说是一种健康的自爱——令我陷入了空前的自我厌恶。
杀死前主人后的很长时期我都在不停地杀人,没什么意义,甚至不是泄愤,就是杀人,麻木而冷酷地杀人。那段时期我接收不到正能量和美好,一切光明的、灿烂的都让我感到心烦。
是了。我最先遇到的是不是越国国君,而是狐妖风七。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他应当是我的朋友,但他恐怕不会乐意,他至死都相信我是爱他的,他用这个来解释我为什么豁出命一般去救他……可我其实只是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是那么自私的人,连去送死都不肯自己承担责任。但我的设想里他会活下来的,我可以拖住敌人很久,足够他跑得远远的,到最后我会死,但他受过的伤都会痊愈。
他躺在雪地里的样子很美,我希望等花儿都开了,他能生龙活虎地躺在上面,被花香熏得直打喷嚏。
但他回来,又为我而死。
我想要大哭大笑歇斯底里,这个我逐渐融入的修真.世界陡然又陌生起来,我经历的处处都是人间地狱,可他临死前涣散的眼波欲言又止,还藏着半句说不出口的以身相许,仿佛嘲弄我的窳劣和浅薄。
前主人曾向我展示过正道修士,探求大而辉煌的东西,光明磊落、浩气凛然,我心向往之……但我觉得那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可风七让我觉得那些是和我有关系的,我也可以得到。
狐妖。多情的狐妖。
“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发呆会引起误解的,”钱铮义正辞严地说,“说好了啊,现在我又是女人了,我不支持百合的。哎才三分钟呢我就有些怀念做男人的感觉了,没准儿我真的是男人不小心进了女身。”
“说不准。”我说,“我也看不出你是男是女。”
她使劲儿瞪我,嚷嚷:“你瞎啊!你没看见我有胸吗!我胸比你还大!”
“不能这么算。”我说,“完整的魂体是有性别的,这取决于生灵临死前的性别。一般情况下,轮回转生的过程实际上是一种魂体逸散重组的过程,新的魂体还没成型时进入母体,然后在母体中孕育出性别。但你这个……你是后期加塞进的女性身体,没有经历母体的孕育,从本质上说,你是无性别的。”
钱铮一脸懵逼。
“听不明白就算了。”我转移话题,“你这是怎么了?这个速度还能掉下来?”
“哦,我遇见几只蝙蝠拦路,一着急就飞得快了,然后飞着飞着就觉得身体不好使……就掉下来了。”她满脸无所谓地耸肩,“这破身体可真没用啊。”
“那是因为你用的不是你自己的身体!还有你吸收了那具身体里的力量!这事儿以后再解决,你刚刚说你被蝙蝠拦住了?”
“对啊,我跟你讲那蝙蝠可大了,两个翅膀展开比我还大。一共有四只蝙蝠一起来拦着我,我去这是要捉我去吃还是怎么的?吓得我赶紧跑了。”
我说:“这里是美帝啊钱铮,拦着你的不是蝙蝠,是吸血鬼。”
话音未落,四只蝙蝠扑棱着翅膀落下,化为四个英俊的男人。
他们每一个都那么苍白和冰冷,比一座冰雕更像是冰雕,气质里糅合了冷傲、矜贵和情.欲,像是臆想里的造物活了过来,充满了鬼魅和迷惑的气息。
“还真是……”钱铮喃喃道。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30节
其中一位吸血鬼走向前,优雅地鞠躬行礼,身板儿挺得笔直,开口是流畅的中文:“夜安,尊敬的女士,我是联盟加州分部的负责人,鉴于您还没有获得在我国领空自由飞行的准许书,如若可能,还请您到总部进行登记。”
“他说话好像我以前的上司,”钱铮靠在我耳边小声说,“充满了官.僚.主.义的铜臭味。”
“我们多数时候都说资.本.主.义的铜臭味,官.僚.主.义一般用腐臭什么的。”我传音过去,“另外吸血鬼听力相当好,你说的话他们都听得到。”
她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冲他们露出甜心女孩的微笑。
“请原谅我们的冒昧。”领头的吸血鬼冰冰有礼地说,“但像您这样强大存在的自由是我们所限制不了的,我们只希望,至少在明面上,您能稍微表示出一点尊重的态度,并且尽可能地履行国际公约。”
我说:“你们认识我?什么国际公约?”
“我们都通过现代设备见识过您的力量,纯洁的、黑暗的力量——”他说着,咏叹调式的语气听得我浑身不自在,四个吸血鬼的眼睛由于狂热和亢奋而转为猩红,“至于国际公约,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没有人胆敢置喙您的行为。”
我倒是有过更疯狂的追随者和崇拜者,但没有一个像他们那么迷醉和放肆,像是饿虎看一顿无知地咩咩叫的美餐,饱含泥沼般的贪婪。我隐隐有种被冒犯的不快,更多是好笑,怎么说呢竟然妄图控制我……小朋友们,你们是不是傻?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累死了_(:3ゝ∠)_
略修。
第27章
如果我可以无视那个我根本不知道的国际公约,我当然也可以无视这四个我不认识的吸血鬼。
“我不去。”我说,假装没看见一旁跃跃欲试的钱铮,“我对你口里的联盟没有一点兴趣,也不打算遵守你们的规矩。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像没看见我一样离开,或者挨一顿揍再离开。”
领头的吸血鬼脸上流露出受辱的愠怒:“即使是您这样尊贵的客人,也不能这样侮辱一位来自高贵的#¥% *家族的公爵和来自同样高贵的@¥ *家族的三位伯爵,”他说的两个家族姓氏不是我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逼格很高的样子,“请您立刻向我们致以诚挚的歉意。”
“你这么说话就很讨厌了。”我说,“你要用外交辞令也要看对面站的是谁,弱国无外交你明白吧?你打得过我吗?你们四个加一起打得过我吗?打不过就滚蛋。”
吸取了教训的钱铮适时传音:“他说话挺顺溜发音也挺标准,但是我怎么听了觉得不太对劲……而且用天气和衣着命名的家族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这个梗已经不好笑了。”
我抓重点:“你听得懂他说的家族名?”
“您真是太粗鲁了!”领头的吸血鬼气愤地控制着音调,“您完全没有把我们伸出的友谊之手放在眼里!贵国的组织首领曾向我们提议的结盟方案难道已经作废?您来到这里,是要传达贵国组织的异议?”
“听得懂听得懂,这两个都是用希腊语注释的原始发音,就像我们用中文‘魏哲尔’注释英文‘weather’一样,没点儿想象力和创造力还真想不到点子上。”钱铮臭屁极了,“不过我是谁啊?我可是专业的语言人才,世界七大语系里我精通汉藏语系、印欧语系和高加索语系,另外四种要我学我也很有信心,说出来能吓死现在还活着的所有语言学家,再吓活一群死了几百年的都没问题。”
我再度抓重点:“原始发音是什么?”
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领头吸血鬼终于忍无可忍:“很好,我们对贵国组织一直怀有真切的敬佩和善意,但现在看来,您所表露的态度实在是令我们感到严重失望……”
钱铮说:“哦哦,这个是我自己瞎研究出来的,就是所有语言的规律,类似一种方程式,能够阐释现有的一切正在使用和未被使用的语言,简单来讲,就是‘本来的语言’,特点是所囊括的信息内涵远大于表达它的发音形式。其实相较于语言,它具体更类似更类似‘灵感’、‘能量’,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归纳出来的,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天才,但是你知道,归纳出这玩意儿可真不像我能做出的事儿……你一直不理他们真的好吗?他气得要爆炸了诶。”
我琢磨着钱铮的话,心不在焉地应声:“嗯好。”
转而又对他们说:“行了,你们不走,我们走了。至于那个什么结盟的提议我看还是作废的好。”
领头的吸血鬼冷笑:“希望您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向贵国组织的首领解释,想必她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表情会很精彩。”
“干你屁事。”我客气地回敬他,并且不动手地把他们抽回了原形。
我也没心情再搞什么花样,平常地带着钱铮瞬移回家,交代她每天必须回来报道一次之后就直接把她放养了。
给水杏去了个电话,告诉她结盟的事完蛋了,不过如果因此打起来我会提供武力支援,保证指哪儿打哪儿,要死一半绝对不死四分之三。水杏当即表示这事儿黄得划算,欢迎我再搅和几把最好折腾得天翻地覆之后卖.身给她,从此之后手拉手走上称霸世界之路,我说你做梦去吧。
李衿在这个假期浪得飞起,在朋友圈实时更新行程,颇有几分卸下重担后不管不顾疯一把的架势。虽然失联了很久,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的平安,也就懒得联系她,毕竟一想起她就想起天道,一想起天道就想起来一堆破事儿,略不爽。
我和徐晶晶的联系倒是一直很紧密,但也就是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讨论讨论电视剧,吐槽吐槽工作狂父母。照我说她完全继承了家里的工作狂风格,把日程安排得紧紧密密,每周一通电话从来都是定点打来,我怀疑她连这个也安排在了列表上——被一个计划狂如此对待,我真是为她所展示出的友谊感动得一塌糊涂。
去加州解决了一个谜团,又带回了一个更大的谜团。谜团一个接着一个,一环扣着一环,搞得我很头疼。
我最不擅长解谜了,三千年的修行只增长了我暴力解决问题的经验,但没有让我学会用脑,我所做出的许多判断都来自于阅历,而非智慧——毕竟人心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在我小小的施以援手后,奶奶家很快便繁忙起来,不时会有人进进出出。期间我见过几次奶奶给第一任丈夫生的儿子,和赵叔叔长得非常像,如果能用特效消除年长的那一个脸上的皱纹,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绝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之间的亲属关系。
他们感情可真好,看着他们的相处你会遗憾为什么自己是独生子女。
隔壁很快就人去楼空。这一丝与过去的联系斩断了,奶奶的人生、奶奶的家人包括奶奶的敌人都再和我毫无关系,饭点时再也没有飘荡的饭菜的香气,奶奶再也不会敞开门迎接我的到来,我再也听不到她温柔的责怪,还有她为我编发时尾指擦过额头的痒意。
我早已习惯了这一刻。我所珍视的被剥夺,我所在意的会消逝,我所喜爱的将离去。我体内那个柔软又幼稚的小女孩不再整夜整夜地悲泣号哭,我没有杀死她,但为了安眠我强迫她长大。
我不洒脱。我从来都不洒脱。一个足够成熟的大人放弃并不昂贵的洋娃娃怎么能算是洒脱呢?尽管它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陪伴和安抚她,可是大人不再需要洋娃娃了。
然而失去仍旧令我心烦意乱。我觉得可以理解,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件好事。
钱铮问过我几次“组织”,我建议说反正没有身体了不如还是跟着我混,她答应得很痛快,这让我松了口气。她身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古怪了,我还真不敢随便让她出去转悠,经过我的观察,她现在处于极度缺乏某种能量的状态,谁知道她下次会用什么身体出现。
期间赵漫沙打电话约过我几次,每一次都是我答应后她又在第二天满怀愧疚地打过来道歉,说楚博雅又出了什么事或者公司有紧急事件需要处理,改日再约云云。
生活一直很平静,但我知道这平静像是岩浆上的地表,火山时时都可能爆发。
但在火山爆发之前,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
是个年轻的男人,俊美得有些夺目,穿着总是暖色调,颈上红绳系着白玉观音,手腕缠着佛珠,每当他不经意地捻动,佛珠上都有辉光吞吐。
钱铮很喜欢他,自从那个男人搬过来就常常跑到隔壁去,回来了之后给我讲他在干什么。他很爱干净,他会做菜,他家里没有电视,他的书架上有一半都是佛经,他每天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五点起床,他的衣柜里有一半都是衬衫,他是附近大学城新来的辅导员。
他不是神光。他和神光一点儿也不像。神光不喜欢念经,不喜欢佛,虽然他做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夜安。
接下来的十天里更新就很随意了……等旅游回来会隔日更。
这一期榜单赶完了终于,作者要立马睡死过去了。
第28章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31节
神光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奇怪的人,没有之一。
他非常聪明,有悟性,就像我前面举的例子一样,和我们这些智商平平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另一个物种。在流传最广的传说里他出生的那一天万物齐喑,天上地下唯独莲花盛开,而他有宿慧,生而知之,出世时既笑且哭,因他爱众生爱,悲众生悲。
我想不出来一个婴儿又哭又笑是什么样的,但怎么想都和诡异两字沾边……这个传说里全是套路。我更相信另一个,那一天一位高僧心有所感,带走了还未取俗家姓名的他悉心抚养,此中略过他的各种天资聪颖神异之事不谈,而后他在二十岁那年剃度出家,法号神光。
这一版本的传言可信度较高,因为但凡本世界有什么大人物即将登场,修为到了飞升期的修士都会心有所感。我可能是比较特殊,神光出世时我还远远没有到飞升期,但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一点灵光闪现,没什么惊天动地的震荡、心里一阵嗡鸣,就是普普通通的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像是想起你找了很久的东西,涌出一个神念和些微的欢喜。
就是这样,自神光降生起就有无数眼神汇聚在他身上,有心或是无意。
我知道某个很重要的人出生了,甚至是出生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那时候我刚到修真界五百多年,我已经杀死了前主人、埋葬了狐妖、结识了越国国君并且成为他的挚友,我才与宰相见过几面,还没看出他沉稳面孔下跳脱的心。
很多事情发生了,很多人因我而死,但还有更多的事在等待我,还有更多的人尚在人世。
他的人生履历没有平淡,平淡只是人们看不出他的汹涌。二十岁之前他读着经书韬光养晦,二十岁后他的人生全是传奇,你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听说他的消息。
你走在田埂上,听见被晒得黝黑的农妇挑着装满饭菜的扁担和同行的人谈到他,说神光上人在某时某国某地为穷苦人家讲经,免人病痛灾苦;你藏在权贵间,听见鲜衣美食养尊处优吃得白白胖胖的大臣们谈到他,说神光上人开坛讲经为人解惑,度化缠身冤魂;你混迹于修士的交易场所,听见筑基期的修士满含崇敬地谈到他,说神光法师又突破了新境界写出了新经文;哪怕你待在魔道横行的山头,也能听见某个浑身血气阴风环绕的魔修咬牙切齿地说被神光破了局。
神光。神光。神光。
他天才得无处不在,无论对他怀抱何种态度,你都没办法忽视他,就像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人绕不开《春秋》。
见到他以前我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得道高僧和绝世美人之间(正常推测,修真界的牛人各有千秋超级好看),再怎么出人意料这两个基本点肯定都不会变;在我挑了个时机跑到松石寺这个伤心地去看他之后他还是个得道高僧和绝世美人,但是……就是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悲天悯人、大慈大悲这类佛家所推崇的性情他丁点也没有。他在佛道上那么厉害,全无一点儿对佛的尊敬推崇,全无一点儿对信众的悲悯,他连上心研读佛经的态度都没有,每天按部就班做早课晚课,除此之外就是静静地打坐。
说白了就是靠聪明——他实在太聪明了,那些原本需要用心领悟和钻研的典籍,他不仅一看就懂,还能挑出错来;他不仅能挑出错来,还能在原有理念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可能他不管选择哪条道都能获得他在佛道上的的成就,可能成为和尚不过是因为那个收养他的僧人抢先一步,可能他就是特殊的那一个,站在高阶上俯瞰,无声且淡漠。
他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但他的语气和眼神里并没有任何情绪,不偏不倚,只是在讲一个道理。
恕我不懂佛法,这是一个“佛子”应有的表现吗?住持长老都是瞎的吗?还是佛家就爱这个王之蔑视的调调?!只不过我修养太低看不出他的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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