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世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晴时有雨
段岭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婆子的伤口,然后沉声说道:“这婆子没死,这把刀瞧着插的凶险,实际上大半部分都被夹在了脂肪里,所以没对她的内脏照成致命的伤害。”碧姨娘嘿嘿讪笑着,只觉得满头黑线流了下来。
她的眼眸好奇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惊呼道:“朱儿......”
碧姨娘跌跌撞撞的跑到毫无知觉的朱儿身边,却不敢伸手去碰触她孱弱的身躯,不知不觉,泪水夺眶而出。就在她泪眼模糊间,段岭也大步走了过来,他在朱儿的身边蹲下来,伸手去触摸她的颈侧。
碧姨娘见状不由满怀希望的问道:“她死了吗?”
过了半响,段岭才回答道:“还有一口气,不过咱们要是再晚来一步,说不得她就要到阎罗王那去报到了。”边说,他边伸出拇指按住了朱儿的人中。
过了一小会,朱儿“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碧姨娘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彩,她惊喜的叫道:“朱儿,朱儿,你醒了吗?”
朱儿恍惚的眼神好不容易聚焦在了一起,她看清了面前之人后,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焕发出了一丝神采,她的嘴张了许久,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哦,水,水......”碧姨娘慌乱的跳了起来,她的眼睛在这阴森的屋子里寻了半天,发现了屋角的地上散落了几个荷叶包,还有几只破碎的粗瓷碗和一只倾倒的粗瓷茶壶。
她奔过去捡起那只茶壶,心急的打开盖子往里瞧去。好在里面的黄褐色的茶水虽然洒出去了一大半,却还留有一小部分没有完全洒光。
碧姨娘心中一喜,立刻提着茶壶回到朱儿身边。朱儿此刻气若游丝,段岭小心的扶着她的头,碧姨娘则把茶壶的嘴送到她干涸的唇边。她立刻贪婪的大口吞咽起来,段岭和碧姨娘都能清楚的听见她喉头发出的咕咚咕咚声,
碧姨娘见往日亲密的伙伴,在这么短的时间,被折磨成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样。不由觉得鼻头一阵发酸,心中一阵绞痛和后怕。
就在她愣神间,朱儿忽然剧烈的呛咳起来,她咳得那样撕心裂肺,把一张原本蜡黄的脸憋得通红。碧姨娘一惊,忙放下手里的茶壶,轻轻的帮她拍着后背。好半响她才缓过劲来,可她的小脸依然透着病态的蜡黄。
段岭沉声说道:“她只怕是饿坏了,你可有好消化的吃食?不妨喂她一些。”
“哦!”碧姨娘想起自己还带了一包点心,她忙从袖袋里拿出那个小包裹,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那些精美的点心全被压成了饼状。她面上一囧,忽而想起了那些散落的荷叶包。她忙奔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些酱牛肉,烧鸡之类的肉食。她闻了闻,觉得味儿还蛮香,立刻揪下一只肥硕的烧鸡腿乐颠颠的跑回来。
她把烧鸡腿送到朱儿的唇边,高兴的说道:“快些吃,吃饱了就有力气,就不会死了。”
那股香味诱的朱儿刚想张嘴,段岭就在一旁凉凉的说道:“你想要她快些死,就尽管多喂她些烧鸡腿。”(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一百零七章 折磨
段岭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朱儿被饿的久了,她的肠胃功能也变得异常虚弱,此刻贸然让她吃这些大荤大油之物,无异于在吃穿肠毒药。
最后碧姨娘还是舍去了那只肥硕的烧鸡腿,而是把那些压偏了的点心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细细喂朱儿吃了。
肚子里有了东西,朱儿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些,原本干涸开裂的嘴唇也多了一丝润泽。她愣愣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原本她心中堵着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回到小伙伴温暖的怀抱,她内心那层坚硬的外壳褪去,心中那些恐惧,委屈,后怕,痛恨等负面情绪开始如野草般疯长,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也开始在她心底涌动。
碧姨娘的心中也倍觉酸楚,她抬起衣袖为朱儿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好言安慰道:“朱儿,别哭了,你的苦难都会过去了。”
她又偷偷指着已经走到王管事身边,开始在他身上乱翻的段岭背影,小声对朱儿说道:“你瞧,他可是刑部郭侍郎身边的人。如今郭侍郎本人,正亲自领着刑部的官差满府里搜查王管事的下落。等会咱们好言求他把你带到郭侍郎面前诉冤,相必那老东西和老妖婆必定不敢再随意取你性命。”
朱儿沉默片刻,苦笑一声,沙哑的说道:“碧儿,你太天真了。你忘了咱们都是签下了卖身契的贱籍吗?咱们生是这府里的人,死是这府里的鬼。咱们的命运已经和这侍郎府牵扯在一起。就算是郭侍郎来了,只怕也干涉不了主子如何处理自家的奴婢。”
碧姨娘闻言面色也是一黯。倒是那边的段岭颇有收获,他在王管事的身上找出了一大堆的东西。收好这些东西。他站起身大步走了回来,笑道:“姑娘家就是喜欢纠结,给你们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他扬了扬手里一张有些发黄的纸,上面写着几行字,盖着几个印章,落款处还盖着红色指印。因为有些年头。那原本鲜红的朱砂印已经褪色了不少。可朱儿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自己的卖身契。
段岭把那张卖身契放在朱儿的手里,笑道:“这下你可以安心。不需要再继续纠结了。”边说,他边亮出手里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朱儿脚踝上沉重的铜锁。
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意外惊喜。朱儿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卖身契。心中又酸又苦,眼泪忽而又落了下来。可她再转念一想,不由双眼冒火的盯着昏迷不醒的王管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狗贼,居然早就从夫人那里偷出了我的卖身契,刚才却只字不提。他根本就是想拿着这卖身契要挟我一辈子。”
碧姨娘含着热泪笑道:“不过他也算在无意间做了件好事,有了这卖身契,你可以换回户籍。以后哪里去不得。”
“嗯。”朱儿忽然抓着碧姨娘的手,担心的询问道:“要是我走了。老爷夫人会不会为难你?”
碧姨娘先是一呆,她悄悄的垂下了眼眸,不敢去看朱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只含糊的说道:“不会的,你也知道夫人一直都很喜欢我,就算你逃了,她也不会对我如何。”
段岭见这两人有越聊越热乎的趋势,忍不住开口打断道:“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再说。现在我要把你先送去,等会还要来拿这王管事,没时间磨蹭。”说着他又把一个钱袋塞进朱儿的手里,说道:“这个你拿着,估计也没有机会回去收拾行李,这里面的银钱就当你的生活费好了!”
朱儿吓了一跳,忙要拒绝。段岭却淡淡的说道:“这也不是我的银钱,是那个王管事身上的。我刚才瞧了一眼,几块碎银角子加上两张银票,足足有三十多两。不过等会他进了刑部,这些银子也只会便宜了那些衙差。与其如此,还不如你先拿去应急。”
朱儿还欲推脱,碧姨娘却急急伸手接过,直接塞进了朱儿的袖袋里。而后不高兴的说道:“朱儿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不然哪里会吃这么大的亏。这回你必须听我的,把这银子收下。”
朱儿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老老实实收下了这笔银子。
见朱儿和碧姨娘彼此交代完了,段岭便蹲下身子,把朱儿背上肩头。朱儿虽然吃了一点东西,到底没有恢复过来,全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无,根本攀附不住。她的身子还一个劲的往下滑。段岭无奈,只得又剥了王管事的身上的袍子和**。拧成绳子拦腰把朱儿和自己紧紧绑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段岭准备动身了。两个小姐妹又是相对无言,泪水潸然而下。因为她们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不过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位姑娘的命运本就不会相同。再依依不舍,她们还是注定了要分开。
碧姨娘顺着那条小路,偷偷溜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灵敏的从窗户爬回了屋子,迅速换了一身衣裳,又打散发髻,然后把换下来的衣裳塞进了柜子底部。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了一口气,直接躺到了床上。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剧烈的狂跳着,
好在她是新晋的姨娘,住的地方也比较偏僻,张夫人只象征性的给了她两个小丫鬟。那两个小丫鬟见她锁了门还以为她在里面睡觉,于是也跑出去瞧热闹了。居然谁也没有发觉她曾经消失过这么长的时间。
段岭背着朱儿悄无声息的爬出了侍郎府的围墙,围墙外就是一条少人走动的巷子。不过郭承嗣早已在侍郎府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段岭一冒出头。立刻有几个隐在暗处的衙役上来接应。段岭把朱儿暂时交给他们照顾,自己又返身回了侍郎府。
暗室里的两人依然一动不动的处在昏迷中。段岭踌躇片刻,索性扒下了王管事的裤子。把他的两只手两只脚都绑在了一起,然后找了一根竹竿从中间穿过去,一用力,就把被扒的只剩下一条大裤衩的王管事给挑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白皮猪。
这回他不再避人耳目,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在林荫道上。出了那片阴森的角落,慢慢人也多了起来。有不少丫鬟。小厮都瞧见了他还有在他肩头晃悠的王管事。吃惊之余,立刻有丫鬟羞怯的捂着眼睛不敢细看。当然也有人偷偷的跑去报信。段岭却一律不予理会,只专心致志的往最热闹的地方寻去。
远远的。他就看见朱斐穿着一件宽大的月白色广袖长袍,站在一棵紫薇花树下。他的长相本就俊美精致,在那大片,如彩霞般的紫薇花映衬下。越发显得玉树临风。美的不似人类。
他的周围聚集了许多年纪轻轻的丫鬟们,她们的目光都偷偷的在他身上打转,或羞怯,或痴迷,或欢喜......
要不是他此刻蹙着眉峰,面上露出强烈的不耐,身边又围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衙役,这些春心萌动的丫鬟们说不地会丢一地的汗巾。帕子,香囊......来勾引这绝世美少年。
找到了他就等于找到了郭承嗣。段岭咧嘴一笑,大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多的人主意到了,丫鬟们看着几乎被扒光了的王管事不是羞红了脸,就是脸色剧变。
倒是那几个衙役颇有眼色,立刻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招呼道:“大人幸苦了。”
“大人可真是天生神力。”
“大人不妨把这小子放下来......”
段岭皱皱眉,问道:“咱们家郭大人去哪了?”
衙役们的脸上立刻露出暧昧猥琐的笑容,一个人指了指前面的一栋小院,幸灾乐祸的说道:“荣喜小爷带着几个兄弟在里面意外抓着了一个色中饿鬼。郭大人正在里面处理。除了郭大人,这张侍郎和张夫人也在,张夫人还在里面哭闹不休呢!”
“还有这事?”段岭皱皱眉,顺手把肩头的王管事往地上一扔。就听“啪”的一声巨响,激起了一地的尘土。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眯上了眼睛,替那王管事疼的慌。段岭却拍拍手,说道:“这就是那犯事的侍郎府管事,我把他交给你们看管了,我到郭大人那去看看。”说完,他大步迈了进去。
王管事被他这么一扔,就算是头死猪也被震醒了。他缓缓的睁开了眼,见着头上的蓝天白云,还有几张不怀好意的古怪笑脸,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他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捅了那婆子一刀,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心中顿时又惊,又怒,又慌。
他动了动想要爬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剧痛。尤其是双手双脚,居然被人像捆驴子般攥着捆在一起。这种姿势不但让人觉得难受,也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王管事在侍郎府里仗着张夫人的势横行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他脸颊上的肌肉可怖的颤动着,色厉内荏的嘶吼道:“你们一个个是想死了不成?还不快把我放开。夫人呢?我要去见夫人。”
在他想来自己被弄成这幅模样,一定是先前刺杀那婆子时被人发现了。想要脱身,只要找他最大的后台张夫人出面调停。虽然那婆子是夫人的心腹,可自己却是夫人的亲侄儿,再怎么说夫人也一定会偏帮自己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觉得安定了一些。
可不管他是发怒也好,或者是喘着粗气狼狈的原地乱滚也好,却没有一人敢搭他的话,也没有一人敢靠近他的身边。
他还欲再叫,忽然面前蹲下一人。王管事勉强翻起眼睛才看清楚来人是谁。那是一个穿着月白色华贵锦袍的绝美男子。他修长的手里还捏着刚才顺手在树根下捡的一块土疙瘩。可惜王管事并不认识这绝美男子就是以难缠闻名的蜀王世子朱斐,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艳,却叫朱斐捕了个正着。
朱斐的眼里冒过一丝阴冷的寒气,他猛地扼住王管事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以后。开始用力的往他嘴里塞土疙瘩,边塞还边笑嘻嘻的说道:“哟哟,王管事真不愧是这侍郎府的掌事人,居然打死了府里的姨娘都如无事一般,还把府里的三小姐逼的连家都不敢待,普天之下也没见过这样的怪事。知道的你只不过是个区区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也怪你们家侍郎大人没用,叫你们这些小人蒙住了眼睛。可偏生本世子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就见不得恶奴欺主之事。今天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小子,岂不是无趣。”
那土疙瘩的味道可不太好,又涩,又苦,还带着一股子的土腥味。王管事叫苦不迭,只直着脖子拼命的叫唤:“那是意外,那是意外,沈姨娘是自己往我手上的板子上撞,是她自己寻死,真的和小的无关。当时在场还有许多人都是亲眼看见了,真不是我故意要打死她的。”
他因为被塞了一嘴的泥,所以说话含糊不清。有几句朱斐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不过他又不是问案的差人,才不管这些。他纯粹就是无聊了,拿这王管事来解闷而已。
见一大块泥塞进去,他忽然还能说话,朱斐不由笑呵呵的调侃道:“你小子这嘴上功夫真不错,居然连土都吃。想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难怪会把你们家老爷夫人都给唬住。来,瞧你还没有吃饱,本世子不如再赏你一块尝尝。”
旁边立刻有两个极其有眼色的衙役,顺手也捡起两块土疙瘩,笑嘻嘻的说道:“世子爷,仔细弄脏了你的手。这种粗重活计还是交给咱们弟兄来办吧!”
说着话,两人果真上前,一人按住王管事的脑袋,一人野蛮的往他嘴里塞起了土疙瘩,倒是把朱斐挤一边去了。可怜的王管事此刻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斐也不生气,只拍着手上的泥土,露出邪魅的笑容说道:“不错,就这样。都说人吃饭鬼吃泥。今天王管事把这泥吃饱了,说不定到了晚上能听见沈姨娘在他耳边的低语。”
尽管现在是青天白日,可朱斐的话,还是让那天晚上见到沈姨娘惨死一幕的下人们都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凉意似乎从人群中无形的蔓延开。
朱斐说完这番话,勾人的桃花眼状似无意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把几个脸色异常难看的,都暗中记了下来。(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一百零八章 仗势欺人
段岭进到院子里,就见到一溜坐北朝南的青砖乌瓦房,只是墙面有些斑驳的黄色水渍,还有一排掉漆的花格长窗架在青石窗槛上。
院子不大,地面上还铺着褐色的鹅卵石,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墙角有几棵高大的皂角树,树干与树干之间错落的牵着几根小手指粗的麻绳。
麻绳上还晾晒着几件来不及收回的裙子,外袍。这些衣物的颜色虽然艳丽,料子却很一般。就这么粗粗一扫,段岭已经断定,这个院子里住的,应该是侍郎府里的二等丫鬟们。怪不得先前瞧见院子外围着那么多的丫鬟,感情是他们家的郭大人占了人家的屋子来办案。
站在门口充当门神的衙役见到他进来,忙招呼道:“段大人这边请,郭大人和荣喜小爷在第一间屋子里呢!”
段岭点点头,大步上前撩开了门帘,果真见到那屋子密密匝匝的挤了好些人。郭承嗣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居上而坐,荣喜带着几个衙役立在段岭的身后,张侍郎则吹胡子瞪眼睛,怒气冲冲的坐在他的下首。
此刻地上跪着一个穿着贴身小衣的女孩,她的头深深的埋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蓬乱的发髻,她单薄的肩头在微微的抽搐,丝毫掩饰不住颈侧那几道鲜红的抓痕和一道狰狞的鞭痕。而在一边的长炕上,一身华服的张夫人正搂着躺在那里的宝贝儿子哭叫不休。
郭承嗣抬眼看向段岭,段岭对他微一点头。郭承嗣心领神会的一笑,飞快的收回了目光。就听张侍郎还在怒气冲冲的说道:“郭大人,皇上让你来抓王管事。可没让你到我这府里来抄家。如今你不但纵容属下在我侍郎府里肆意妄为,还让你家的小厮出手打伤了我儿子。他可是有官身的,老夫就要看看铁面无私的郭侍郎,这回要如何向老夫交代。”
“交代什么?”那边张夫人嘶吼道:“他区区一个贱籍出身的奴才,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还不立刻拿绳子绑了送到府尹大人那去问罪。”她此刻无比痛恨眼前这些人,自己家宝贝儿子。长到这么大,可是连手指头都舍不得戳一下。他们倒好,见一次打一次。简直就是打上瘾了。郭承嗣都算了,谁叫他身份高贵惹不起。可如今连他家的小厮都敢动手打自己宝贝儿子,这个张夫人可是万万不能忍受的,此刻她生嚼了荣喜的心都有。
“嘶”既然有人代自己出头讨公道。张公子自然十分配合的躲在后面哼哼唧唧的做死狗状。可狠那荣喜也是个小滑头。都是暗地里朝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下黑手。其实他那几声哼唧也不是完全作伪,可此刻他虽然觉得浑身都痛,可那张脸,依然是白净无暇,丝毫看不出一点伤痕。
郭承嗣听了这两人的控诉,并不急于反驳或是怪罪,而是和颜悦色的对跪在下首的小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发生了何事。可愿意告诉本官?”
小丫鬟怯怯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还略显稚嫩的小脸。这女孩根本就还没有完全长开。相貌也称不上有多出色,顶多就算淸秀而已。就这样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骂那道貌岸然的张公子一句畜牲,只怕都侮辱了畜牲这两个字。
小丫鬟张张嘴,原本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张夫人那如毒蛇般阴毒的目光,还有张公子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她浑身一震,立刻胆怯的低下了头。
郭承嗣见状不由有些失望,其实他也知道像这样的事在那些豪门宅院里很常见。有很多丫头其实就是那些老爷,公子们的暖床工具。因为这些丫鬟婢女的社会地位十分低下,而且没有人身自由。尤其是那些签下死契的,这辈子就和牛羊无异。不管是买卖还是生死都捏在主子的手里。到了年纪还会被主子随意配给家里的下人,而她们生下的孩子,也是主子的奴才,生生世世没有出头之日。
而她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爬上老爷或是少爷的床,这样就有机会成为通房或是小妾。尽管还是贱籍,依然还有“妾通买卖”的风险。可是再怎么说地位又比丫鬟要高上一点。不用再辛苦劳作,也可以享受被人服侍。只要再生下一儿半女,基本上就不会再担心会被主子发卖。所以这个女孩不敢出声指责张公子,也是在郭承嗣的意料之中。
张夫人见状得意的一笑,轻启红唇说道:“郭大人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还是说说怎么处理这殴打朝廷命官的贱奴吧!”说到这里,她眉头一挑,逼问道:“郭侍郎迟迟不肯出声,难道是想徇私舞弊不成?”
“徇私舞弊?”张侍郎接过话头,冷哼一声,不怀好意的说道:“只要郭大人你不怕御史的弹劾,就尽管包庇你家小厮好了。”
郭承嗣轻咳一声,终于出声了:“荣喜,你有什么话说?”
荣喜一点都没有被人告的觉悟,他笑嘻嘻的从郭承嗣的后面走出来,对着张侍郎和张夫人,一抱拳,说道:“既然大人和夫人都说张公子挨了我的打,就请指出张公子的伤口在哪?不然就算御史要弹劾我们家大人,也不好下笔不是。”
“你。”张公子也顾不得装死了,他瞪着荣喜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几个拿被子把我连头到脚全都遮了起来,然后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专门朝我的屁-股招呼。如今我的屁-股都肿了,难道算不得是伤口?”
他的一番话引来了荣喜和周围衙役们的一阵狂笑,郭承嗣也暗暗摇头,张侍郎一步一步能走到今天,证明他不是等闲之辈。而张夫人能以一个奶娘女儿的身份。斗倒了贵女出身的原配,自己成功爬上了满府女子都羡慕的夫人之位,想来也是心思灵巧之辈。偏偏这两人生出的儿子。除了一张脸皮还能见人外,性子又色,又蠢,又傻,偏偏还阴毒无比。
荣喜狂笑之余,还不忘逗他道:“你都说你被连头带脚给蒙住了,又怎么能断定是咱们打的你?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可不服。”
张公子张张嘴刚想说话,张侍郎却抢在前面阴测测的说道:“这屋子里除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你们。如果不是你打的。定然就是这个小丫头打的。好好好,来人啊!把这个敢殴打主子的小贱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小丫鬟闻言,浑身一颤,吓得脸色煞白。差点没昏过去。
虽然门外有衙役看着。不可能有人听到这张侍郎的吩咐,可荣喜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扫了一眼那个跟落水鹌鹑似的,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悻悻的说道:“好了,我承认,贵府公子是我打的,这样总成了吧!”
想跟我耍心眼,你小子还嫩了些。张侍郎心中虽然得意。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来,他只对着沉默不语的郭承嗣一抱拳。再一次逼问道:“既然你这家仆都自己承认殴打了朝廷命官,不知该郭大人你如何处理?”
谁知郭承嗣却一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怎么处理?打了就打了呗,还能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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