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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赵熙之
“回皇城”
连翘轻嗤一声:“传闻这个东西,你不能听听就算了。你装作不知道冷表姐的事,要么你太阴险,要么就是你压根不打算面对这件事。不过鉴于我对你这十几年的观察来看,前面一种可能基本和你无缘了。关于你家夫君去见别的女人且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情况,未来的故事走向基本上都是悲惨收场,你看着办吧。”
“所以你是说赵偱那天去了冷表姐那儿”我反应了一下,“你窝在家里怎会知道”
小孩子不学好,故意来挑拨离间。亏得我英明神武反应敏捷……
“缺心眼的人都自以为聪明,你改天逮着李子了,去问问他,那天赵偱跟谁在一块儿。”连翘迅速瞥我一眼,“本来都不打算管你了,看在你大寿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一句。好了,下午带你出去吃些新奇菜式算是给你祝寿。”
写惯了戏本子的人都敏感,跟咱不是一路人。少年去见坏姐姐是他吃亏,对我真没所谓。
我打个哈欠继续滚回床上睡觉,装着琴的锦盒安安静静摆在地上,我忍不住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它闭了眼。
下午时被连翘吵醒,她站在我的柜子前找了半天,最后叹道:“真的是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算了”她扒拉出一件衣服来扔给我:“这件先混着罢。”
在连翘的监督下我迅速换好衣服梳好头,将自己打理齐整后同她一道出了府。
我坐在马车里还很是担忧地问她这么颠簸要不要紧,谁料她很是鄙夷地瞧我一眼道:“没怀过就别跟着瞎咋呼。”
作为一个零经验并且谦虚的人,我果断闭了嘴,挪进角落里睡觉。
往日里我若是倒头就睡,定会被连翘嘲笑。可今天她却什么都没说,难道怀了身孕竟然转性子了
我纳闷会儿便睡着了。到了目的地,连翘拍了拍我:“起来了。”
我揉揉眼睛,迷迷糊糊跟着她下了马车。怎么瞧着这地儿这么熟悉呢,我再揉揉眼睛,靠之……这不是赵府吗!
“你坑我!”
连翘一把拽过我,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让我见识见识姓冷的是个什么角色。”
为了她肚子里那一只考虑,我又不敢动她,刚想好好劝她一句,却猛地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赵偱。我迅速扭过头装作没见到这一只,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声:“哎呀连永今年你换地方过寿了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于是这沉闷的气氛由于孙正林的及时出现变得分外诡异,我转过身对这位损友干笑笑,“你鼻子够灵的啊。”
孙正林挠了挠脑袋,想明白我在损他之后,瞥了一眼门口的赵偱,忍着挥拳的冲动,二傻着笑道:“我今天不和你计较。”
赵偱不急不忙地走过来,同连翘和孙正林寒暄了几句,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连翘拽过我的手跟着赵偱往府里走,一边走着还凑过来低声道:“看样子姐夫身体不好嘛,你有表现机会哦。”
孙正林在一旁“什么什么”地问,连翘又不理他。典型的想凑热闹被人泼冷水。
唯有赵偱默不作声地坦然往前走,仿佛我们三个人压根不存在。
跟着他进了主厅,我一眼便瞥见了坐在陶里对面的冷蓉。她不抬头,慢悠悠地抿她的茶。陶里亦是一丝笑意也无,神色寡淡地翻着手边的书。赵夫人见我们进来了,便温声道:“都坐罢。”
我假装没注意到冷表姐,等坐下来,方惊讶道:“呀,冷监丞怎会在这里”
冷蓉微妙地扬了扬唇角,转瞬又微笑着看了一眼赵偱,道:“没有同她提过么”
赵偱坐下来方要开口,老夫人已不慌不忙道:“说起来连永也得称上一声表姐罢。”
我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笑了笑道:“冷监丞与赵府还有这一重渊源,那可真是缘分。”
席间寒暄了一阵,颇有些尴尬。孙正林忽道:“哎呀,你们只顾着说话,这何时才能吃上两位寿星的寿面呐”
老夫人忙吩咐人布席,我空空的胃也总算有东西进去搅拌了。赵偱坐在我对面,陶里在我右边,连翘在我左手边,我只顾闷头吃东西,赵偱则敷衍着少许吃了一些。
临吃寿面前,忽有小厮送了食盒进来。冷蓉接过食盒,里头分开摆了一些点心,她浅笑道:“想来姑母也许久没有尝过庆城的点心了,早上便做了些带过来。”
赵夫人淡笑笑,接过她递过去的小餐碟。说实话点心很精致,倒有些像江南那边的式样。我方淡淡瞥了一眼,她已分了一碟子递过来。几块点心搁在白瓷碟上,很是貌美。我道了声“冷监丞客气了”便将餐碟搁在一旁。
她又递了一个碟子给孙正林,孙正林拿起点心就不客气地吃了一口,由衷赞叹一声好吃,随后他的碟子里就被风卷残云了。
冷蓉看着我搁在一旁的碟子,笑了笑道:“怎么不吃呢”
我抿抿唇,拿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咬第一口没事,咬到馅儿的时候我的舌头就彻底傻了。好吃你妹啊!这馅儿里面得掺了多少辣椒末啊!
我看着咬了两口的点心,再看一眼正在慢慢品尝的赵夫人,咬咬牙又啃了一口。
小儿女的整人把戏啊,真是太讨厌了。这冷表姐看着好像挺聪明,怎么老用这种低级别的整人手段呢更愚蠢的是我每次都中招!表示不能原谅我自己。
冷蓉看着我诡异的脸色问道:“不好吃么”
我扯了个笑,好不容易将这只点心吞下去了,回道:“挺好的,挺好的。”
冷蓉浅笑笑,看着我碟子里另一只点心道:“那是庆城最有名的红莲酥,不尝尝倒可惜了。”
我猛喝了几口茶,旁边的连翘笑着回过去:“我姐姐最腻的就是甜点心,红莲酥虽好,却也不见得人人都爱吃。冷监丞这一番好意我姐姐定是心领了,至于这点心,就留给姐夫吃罢。”
于是我就看着赵偱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探过身,端过我面前的白瓷碟,面不改色不急不忙地,将余下的点心一块一块地吃掉了。
气氛一阵沉闷,冷蓉的脸色有些微变。我听见右手边的陶里轻咳了一声,同赵夫人道:“小叔似乎有些不适,那还是早些上寿面罢。”
她轻轻巧巧解了局,连翘碰了碰我胳膊肘,示意我递一杯茶过去。他今天嗓子完全是哑的,这下又吃了这么多辣椒粉……太可怜了。不过纯属活该,我表示不同情。
等吃完寿面,该散的也都散了,送孙正林走的时候,他摇摇头道:“你太倒霉了,碰上的这都是什么事。我送连翘回去,你今天一定要留在赵府,好好把握机会,顺便敲诈个大寿礼什么的,懂没”
连翘跟着他走了,我便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这天气真冷啊,将人冻得一丝睡意都没有。我刚要往卧房走,便看得冷蓉出现在拐角的走廊里,我立时定住,她不打算走了吗
昏昧灯光下她的笑容特别欠抽:“姑母说,女学住着也不方便,便让我搬了过来。”
一八戏与路 ...
耍些小花招也罢了,如今住进来又想要怎样本打算采取敌进我退政策,但目前看来并无可行性,连翘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我今天晚上估摸着真得住赵府了。
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后又道:“我家府里晚上经常有小蛇在走廊上乱爬,别踩着了,杀生不好。”
说完我刚要走,后面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晚上的请不要这样吓人好吗我转过头去,看到少年紧抿着唇看着我。
少年嗓子坏了,定是说不了话,委实太可怜了。我转过身,假装安慰地张开双臂抱了抱他,冷风往袖子里直灌,抱住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似乎察觉到我在发抖,努力地偏过头咳了咳哑声道:“这样冷是要一直耗在外面么”
我恬不知耻地回道:“哎呀你抱抱我不就不冷了嘛”说罢我将手缩回来,等着少年张开双臂,结果他一动不动,好吧我知道你家意中人就在拐角那儿,还真怕别人误会啊
我重新站好,摇头道:“旁人早觉得我俩有什么了,装清白很徒劳的。”说罢我回头看看,拐角处空空荡荡,冷蓉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伸了个大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少年啊,姐姐去睡觉了。”
由是睡了近乎一天,真正躺到床上却也不觉得困了。赵偱的确是不舒服,背对着我躺在外侧好好睡着,却时不时地咳上一阵子。前天还觉得是我自己感了风寒,结果这会儿他自己倒中招了。
我伸过手去探他的额头,恩,的确有些发热。刚要下诊断结论,赵偱忽地翻过身,皱眉问道:“做什么”
我酝酿良久的诊断词就这样生生咽回去了。少年脸上这一副厌恶情绪委实太糟糕了……到底哪里来的……
估计我也是脑子搭错筋,遂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嫌冷么,你额头挺烫的哈。”说罢我又伸手去摸摸他的脸,恩,手感不错……
赵偱一把搭住我的手腕,仍是哑着嗓子道:“手放回被子里就不冷了。”
至于这么小心眼吗摸一下又不会失身。
“那你把灯吹了成么,有光线我睡不着。”
赵偱支起身,将案桌上的灯吹灭了,又回来重新躺好。他刚将被子拉至胸前,我立刻伸手搭了上去,太暖和了……有现成的暖手炉不用实在对不起我这冷手冷脚。我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进他的中衣夹领里面,一不小心占了人家一点便宜。
我解释道:“反正你发热嘛,你看我手这么冷,就当帮你降降温好了。”
赵偱偏过头又咳了一阵子,声音越来越哑了:“我受了风寒,怕过给你。”
“怕过给我还睡这间屋子,你住出去不就好了嘛……西厢三间客房不够你住哦对了,冷表姐住了一间……那你不还有两间么”
他闷了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起身。一阵凉风灌进被窝里,我打了个哆嗦。
我一定是脑子坏了,我一定是脑子坏了……哦不,其实我也发热了。
赵偱走到柜子前又抱了一床被子走回来,黑暗中他的身影看着特别可怕,脸上一团黑,什么表情也窥不见。
他探过身,将原先的两床被子全部裹在我身上,自己又在外侧铺好,哑声道:“晚上别踹被子,着凉了没人照顾你。”说罢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留了个背影给我。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句“着凉了没人照顾你”,顿时深感孤家寡人太可悲了,在哀叹中我捂上耳朵便也睡了。我睡得很浅,半夜时听到赵偱的低咳声,便越发睡不着。好不容易撑到了五更天,赵偱起身去点了案桌上的烛台,我支起身卷着被子坐起来,瞧了一眼外头,仍旧是黑黢黢的。
这天越冷,天光越短。这会儿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辰,我问他病了怎么不告假。赵偱低头整理军装,淡声回道:“今天陛下要来校场。”
许是还没睡明白,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特别难过。我“哦”了一声,重新钻进被窝里。他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同我受重伤那段时日一样,看上去整个人都毫无精神。他整理完毕,骨节分明冷得发白的手搭上了床头案桌上的冰冷铁盔。他顿了顿,问道:“你还睡么”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道:“当然,你咳了一晚上,我都没睡着。”
呼吸声像是忽然停了停,冷硬军装碰到床沿的声音传进耳窝,一双手搭在我头上停了一会儿,赵偱哑声叹道:“那就好好睡罢。”
我气血不大好,月事也不像连翘那般规律,来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到了冬天常常睡一整晚手脚都是冷的。赵偱走的时候熄了烛台,屋子里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我翻个身,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探进了他先前睡的被窝里。
还有余温,比起我冰冷的被窝来说暖和多了。我将手搁在里头捂了一会儿,又收回来。如果不立即睡进去,余温便会逐渐散掉,最后那个被窝也就彻底冷了。
我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床帐走神,想起我最后一次见赵怀宁的情形。得知他要去西疆时,我刚给童子科的孩子们讲完课。那时我匆匆赶过去打算送句吉利话,然迎接我的却是因骑兵队伍路过而扬起来的漫天灰尘,灰朦朦的天色里我遥遥看了他一眼,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人的背影很微妙的,有许多人,你不需看脸,就能在万千背影里一眼找到他,其余剩下的那些人,他们的背影才是一样的。
很久之后我仍旧梦到那个背影,和冰冷冷的盔甲以及灰朦朦的尘土混在一起。赵偱和他一样,从出生伊始就没有了选择,世袭将军并不好做,这是一条没得选的路,从一开始就得这样,一路走下去,谁也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下。
我想若是有一天,我要送赵偱出征的话,一定不能只留一个干枯的背影。
成徽以前说我不仅有严重的悲观主义倾向,还有特别强烈的表演欲望,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仍旧一句也不提,站在戏台上依依呀呀唱得无比欢喜。他那时就说:“别人其实都将你当成跳梁小丑,你却乐在其中,不觉得悲哀么”
每每听过之后我总要难过一会儿,然后沉默大半天,第二天早上起来,戏台生活又重新开始,乐此不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是要按着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的。
我只睡了一会儿,便起来了。熹微的晨光里有些许暖意,不是那种阴沉沉的天气可真好,还能出去多晒一晒太阳。去伙房吃了些热粥,刚出来便撞上赵彰,小孩子抱着一个小坛子拼命往前跑,一不留神就撞进我怀里。
他往后退了两小步,将怀里的坛子抱得更紧了。我蹲下来,摸摸他脑袋问道:“跑这么急做什么呢”
他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似乎是抱着的坛子有些重,他看上去有些吃力。我刚要帮他拿,他却猛地警觉起来,往后又退了一步。我方要开口,便听得淡淡传来一声:“阿彰,别耽误了婶娘出门。”
赵彰又抿了抿小嘴,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婶娘帮我收着好么”我将坛子接过来,摸摸他脑袋道:“婶娘先走了,阿彰以后可不能在走廊里乱跑哦。”
他点点头,站回了陶里身边。我起身朝陶里微微颔首,便抱着坛子往内屋走。我低下头嗅了嗅,有淡淡的酒气。揭开盖子瞧了一眼,里头装满了酒枣。
赵彰这孩子又是从哪儿听闻赵怀宁喜欢吃酒枣的呢特意弄了一坛子并且还瞒着陶里,是打算……
我蓦地停住步子,赵怀宁的忌辰近了。我偏头看了一眼微微发红的天际,想着这与我又有何干系呢,一个人从生活里彻底消失了,前路就走不下去了吗
我将坛子放回屋内刚打算出门,却好死不死的碰上也打算出门的冷蓉。我没打算同她说话,便走自己的。结果冷蓉却叫住了我:“今日司业大人过来,不一道去么”
我狠狠咬了咬下唇,转过身又只好跟她一路走。
鄙人活了二十一年,说实话还真没遇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女人,耍不上路子的小招数不觉得很愚蠢吗虽然鄙人很不幸地中了你几次弱智损招,但那也只能表明鄙人为人忠厚老实……
好吧我收起这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解释,刚想清空脑袋换一换思路,冷蓉就淡淡瞥了我一眼,慢悠悠道:“说起来,这位司业大人对于温讲书而言应当也不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节看大家留言说想看少年爆发。。但是少年同学身体不好就放过他吧……还没到他爆发的时候
介个闷骚受是不会这么快爆发的。。。
一九差别 ...
这种具有强烈暗示意味的话语一般都别有用心。我敷衍着应了一声,仍旧不理她。
司业大人只要不是邹敏就都无所谓,若是邹敏和这位冷表姐联合起来挤兑我,那我就真的可以滚蛋了。但根据我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邹敏如今位居三品高位,不可能兼任这种从四品下的职位。所以我大可将心放回胸膛……继续稳稳地跳吧亲爱的。
但我这个美好的愿想很快就破灭了,女学门口停着的那辆闪瞎我双眼的邹府马车真的是太让人绝望了。
她家的马车太具有个人特色了,想不认出来都困难。我看看那装饰,再看看那颜色,真心想一头撞死在上面算了。
估计我表情太绝望了,冷表姐很诡秘地挑了挑眉,唇角上扬颇有些嘲笑我的意思。我拖着绝望的躯体走进女学里头,再沿着过道一路走到了司业大人门口。
冷蓉轻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轻咳,冷蓉便推开了门。她斜过身子瞥了一眼愣在外面的我:“温讲书不进来么”
我猛吸一口冷气,给自己鼓了鼓气,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我没抬头,假装我瞎了吧瞎了吧。
一句语气随意的话直直窜进耳朵里:“成徽,你与温讲书共事多年,又是同窗,交情理应不错,你身为司业可不要护短。”
邹敏说得不急不忙,我却像被猛浇了一盆冷水。我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邹敏握着一卷书站在成徽的椅子旁边,眼角带笑地正看着我。而成徽脸上,却什么情绪也捕捉不到。
太淡了,一直都是这样。他从不让我们知道他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或是在想什么……而我和孙正林在他眼里就如同白纸一样简单明晰。如此严重的信息不对等,想必才是同窗友情最大的杀手。
我微微抿了抿唇,等着他们发话。良久,成徽开口回道:“只是同僚间的交情罢了。”
邹敏意味不明地干笑了笑,随即又对成徽道:“今天陛下要去校场,我也得趁早先过去了。”她顿了顿,又微笑道:“女学初建,一切都不容易,辛苦你了。晚些时候再过来接你罢。”
随后她又与冷蓉稍稍寒暄了几句,便径自走了。
屋子里瞬时冷了下来,冷蓉道:“其余四位讲书大约要到下午方能到西京,已替她们安排好了住处。女学生的名册以及课业的安排也都定下来了,都在左手边的抽屉里。若是有缺漏之处,还望成司业不吝指出。”
女学的气氛堪比国子监的东斋,且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觉得气闷,鄙人未察觉到任何能让人舒心的地方。
成徽慢慢道:“方才看见隔壁的屋子堆满了书,是不打算做其他用途了么”
冷蓉回道:“本打算作为讲书办公的屋子,但如今缺人手整理,因此讲书们兴许要再等一阵子。女学生们三天后才陆续到,因此现在整理也是来得及的。”
成徽从抽屉里拿了册子,慢慢翻着,似乎漫不经心般问道:“温讲书近来不忙罢”
声音熟悉,语气平淡。好似以前在广业堂的时候,他问我“连永,最近不忙么”的样子。我敛敛神:“还行吧。”
他面无表情地淡淡道:“那就劳烦你了。”
什么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整理书库这件破事又落到我头上了!他这是要做什么帮着冷蓉整我我颇有些接受无能,于是回道:“虽不是很忙,但我仍是有几件棘手的事要做,能不能缓一缓”
冷蓉轻咳了一声,我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成徽道:“讲书们无处办公,你觉得能缓吗”他语速放得很慢,倒显出我方才的急躁来。
好像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笑过。可说他有变化,却又没有。为人处世的姿态还是那个样子,与人说话也一如既往地温吞和缓。但是人心不同了,我们各自的位置也不似从前,外围的变化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发远。以前觉得成徽是最不在意功名利禄的人,如今他却是爬得最稳最快的一个。也对,一个富商家的嫡子,怎可能视名利如粪土。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我闷声不回,听得他道:“你最后将书目拿给我就可以了。”
我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回道:“好,但我想借几个佣工帮忙。”
他头也不抬,继续翻名册,回说:“你随意。”
我前脚刚出门,冷蓉便跟了出来。她抬手遮了遮眼,说:“这天气可真好呢,你说是么温讲书”
我瞥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就走了。大早上的找了两个佣工,抱了一本空册子和砚台毛笔就埋进书堆里了。整理出来的书全部装进箱子里运走,站着写了一整天的书目,到快天黑的时候我坐下来揉了揉肚子,空空的,就像我脑子一样。看着女学的佣工将最后一箱子书运走,我关上门,将写满书目的册子塞进了怀里。
天色渐晚,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打算走,却瞥见司业屋子里还亮着灯。想着书册放在我这里兴许又要出什么篓子,与其夜长梦多,还不如先交过去。我敲敲门,成徽应了一声,我便走了进去。
我也懒得说废话,直接将书目交过去便打算回府了。成徽将桌上的食盒推给我,道了一声:“辛苦了。”
这又算什么我可要不起这等犒赏。我淡淡回了一句“不必了”便推门走了出去。想想我最近真是小心眼了,怎么什么事都看着如此不顺心。
我抬手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在渐渐冷下去的傍晚里漫无目的地瞎转悠。今天冷蓉走得那么早,兴许早就回到赵府了。我觉得太累,不想走那么远的路,便打算回国舅府,顺便看看连翘。
没走多一会儿,一袭红衣突然从眼前晃过。我眯了眯眼,忽然看到红衣少年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他掉头瞧了我一眼,笑了笑道:“温讲书,你如何在这里”
不错嘛,这才几天就长进这么许多。可造之材。
我摇了摇头,索性也停下来,站在原地看了看他:“没事,我就瞎转悠。”
“天黑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好……”他翻身下马,朝我走了两步,“我顺路、送你回去罢。”
我往后缩了一下,结果这个番邦少年太执着太热情了,非得送我一程。最后我坐在后头揪着他的外袍心惊胆战地体会了一下……坐在马上的感觉。
我最讨厌骑马了!好好的书生骑什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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