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呵呵,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说这些客套话就没必要了。我们马上就要启程返回北疆了,诸位,你们就要回自己军中做好准备了。易帅,横刀旅那边——没问题吧?需要我派人去协助吗?”
易小刀明白孟聚问话的意思,他点头道:“没问题,镇督尽管放心就是。”
“很好。关帅,白帅,你们的兵马,也没问题吧?”
关山河和白御边连忙也表示,完全没问题,自己牢牢地掌控着兵马。
“这样就好。如果有为难的地方,你们只管说好了。从今天起,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困难就说,不必客气的。”
孟聚微笑着拍着旅帅们的肩头:“行了,明天一早出发启程,大伙要忙的事情都很多,我就不耽误你们了,都回自己兵马去做准备吧。”
终于可以回去了!
旅帅们心下一松,纷纷向孟聚告辞,他们走出几步,又被孟聚叫住了:“且慢,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们说了。”
旅帅们都是心下一紧:“莫非又有变故?”
易小刀小心翼翼地说:“请问镇督有何吩咐呢?”
“我听他们说,行营那边一直拖欠你们军饷?事先声明了,我这个当头的也是穷掌柜的,比不得拓跋元帅财大气粗,他的那笔旧账,我是不打算管了。但在我手下,军饷我还是能保证的——这儿有九万两银票,一旅三万两银子,就当是我给弟兄们的见面礼吧。”
旅帅们吃了一惊:“这个,末将寸功未立,怎么好让镇督您破费……”
孟聚一把塞到了易小刀手里:“拿下吧,自己人,别磨蹭了,没银子,你们几个回到军中只怕也不好说话吧?——算了吧,甭客气了,你们这帮丘八,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德xing?现在一个个装得这么客气,只怕过不了几个月,少你们一两饷银你们都敢操凳子砸我脑袋了!”
孟聚说得风趣,旅帅们都笑起来了:“主公在上,末将怎敢无礼呢?”
“行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明天出发,别误了行程!”
望着孟聚的背影,旅帅们心头的彷徨迟疑已经消失了,他们感觉,手中的银票暖烘烘的。
跟上这样一个主公,好像……倒也不怎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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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二百六十一 乱军(上)
二百六十一luan军(上)
七月四日,孟聚抓到拓跋襄等人后就迅速撤离,干净利索,没惊动任何人。~~直到晚上,拓跋襄的部下都还以为大公子在酒楼里快活呢,一直都没怀疑。
最后,还是旭泰酒楼的老板深夜里战战兢兢地去上党知府衙men报告,说今天有一伙官兵在咱酒楼里喝多了打斗,好像死了不少人,他们临走时还把给我给捆起来,我刚刚才好不容易挣脱的——这事,官府你们管不管啊?
听到是luan兵闹事,知府衙men一听就不想管——那些烂丘八,喝多了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打架是应该的,规规矩矩才是稀奇,但是听说死了人,他们还是派了个两个衙役过去瞅瞅。
两个衙役刚进酒楼就发现不对了——好大的血腥味,酒楼改开屠场了?他们循着血腥味找去,打开包厢men,当场就惊得呆了:满屋子的死人,围着酒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首,那血水汩汩地流淌着,都流出包厢外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
半夜里,兵备道从知府衙men得到通知,派出大批人手赶到现场。经过检验尸体,他们发现,死在包厢里的边军士兵腰牌统统是直接隶属于大都督府押衙军的。他们又赶紧派人与驻扎在城外的两旅怀朔兵马联系:你们有十几个兵死在城里的旭泰酒楼了,他们是干什么的?
城外的怀朔兵马一听就急了:我们的旅帅陪大公子去旭泰酒楼赴宴呢,怎么有人死了?谁干的了?怎么回事?
事情牵涉到了拓跋襄大公子,各方势力都是顿时紧张。上党知府、上党兵备道、怀朔虎啸旅副旅帅、刀锋旅的副旅帅、东平新编旅旅帅鲜于霸等官方要员纷纷奔赴现场,打听大公子和一众将帅们的下落。
官员们互相打听,又是盘问证人又是查看现场,很快搞清楚了事情:今天白天,拓跋公子应东平几位旅帅的邀请,到旭泰楼来赴宴,结果是拓跋公子的亲兵统统死了,公子本人和那几位旅帅都统统失踪,不知所向。
下克上!兵变!闹饷!
听到介绍,人们在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词了。
因为拓跋襄公子和一众将帅们失踪,现场位阶最高的军方官员就是东平旅帅鲜于霸了。按理来说,这时候,他该站出来协调各部,统揽全局——可是,鲜于霸什么都办不了。来自怀朔的军官围住了他,气势汹汹地追问:“你们东平兵马在搞什么鬼?你们把我们大公子和旅帅抓去哪了?”
鲜于霸一再解释,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不关他的事,但怀朔的军官们怒火中烧,他们哪里肯信:谁不知道你们东平军将都是一伙的?请大公子赴宴的请柬上也有你鲜于霸的名字,你分明参与了,现在还敢抵赖?你们东平一共四旅兵马在上党郡,其中三个旅帅都参与此事了,你鲜于霸说不知情,谁肯信你啊?
军官们一涌而上,围住鲜于霸嚷个不停,要他立即jiao出大公子和旅帅们,有人干脆扬言,“把鲜于霸抓起来!拿他去跟东平军换回我们的大公子!”
鲜于霸的脾xing也不是很好,解释了几句看没用,他也恼了,大声对吼回去:“老子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们怀朔军要明摆着欺负人吗?”
两边都是火爆脾气的军汉,说僵了就动手,鲜于霸领着亲兵们和怀朔的官兵扭打成一团。知府衙men和兵备道的官员忙着两边劝解,好不容易才把jing疲力竭的两边分扯开,hun战中,鲜于霸也不知道被谁打破了脑袋,流了满脸的血。
到天亮时候,好不容易坐到一起的官员们总算做出了决定:立即派员前去问讯易小刀、关山河和白御边等东平三旅,要求他们就大公子赴宴失踪一事做出解释。
剩下的官员和军官留在知府衙men里等候消息,人们神seyin沉,虽然没有任何征兆,但大家都预感到,有些很不寻常的事即将——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午后,派出去的使者们回来了,他们带来了消息:三旅东平兵马确实出现了异动。他们已经连夜拔营,向北开拔了,兵马辎重蜿蜒于大道之上,足有十几里。使者并没能求见到三旅的长官,他们刚接近,就被大队的斥候拦截了。听完他们的来意,斥候们压根都懒得报告上头,直接就把他们给赶走了。
“他们在向北走?”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在等候的时间里,大家已经做了很多的猜想。大部分人都觉得,易小刀等人劫持了大公子,多半是兵变了。按照常理推测,兵变之后,叛军该是迅速南下投靠慕容家吧,没想到他们逆其道而行,反倒是北上了——莫非我们都冤枉了易小刀他们,他们其实并不是叛变?
“这帮东平佬,到底在搞什么?”
文官和武官们商议了好一阵,都是不得要领,茫然无策。
按照常理来说,无论东平兵马想干什么,这时候应做的事就是立即把他们给拦下来,盘问大公子和诸位旅帅的去向。但是,正如老话说的那样:该怎么做,大家都知道;能怎么做,只有天知道了。
在座的官员有文有武,文官中职务最高的是上党郡知府,但他是文官,没法节制军队;武官中职务最高的是旅帅鲜于霸,但是三个东平旅都叛变了,作为第四个东平旅帅,大伙没当场把他绑起来算他走运了。
鲜于霸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应该避嫌,他很识趣地躲在角落里,抱着受伤的脑袋,yin沉着脸一声不吭。
剩下虎啸旅副帅、刀锋旅副帅等人也是无奈——倘若易小刀他们真的摆明旗号叛变了倒还好办,无非就是开打一条路了,但他们这样一声不吭地往北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们委实没这个胆量主动出兵攻打——真要说起来,易小刀等人的位阶还在他们之上,自己以下犯上,评起理来,谁是叛军还真说不好了。
何况,这事牵涉到拓跋襄大公子和高都将等人的xing命安危,谁贸然动手,若是出什么luan子,害了大公子的xing命,大伙有多少个脑袋够元帅砍的?
文武官员们深通其中利害,知道这事牵涉太大,不是自己扛得起的,都不敢luan开口——能决断的人不是没有,拓跋襄大公子、都将高仁义,甚至旅帅李虎、许若珩、文先生,这些人,只要有一个在这里,他们都有资格当机立断了。
可惜,他们全都落在叛军手上了,于是,大伙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众人商议到了下午,最后勉强商议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立即派人赶赴相州禀告行营,等候行营命令或者委派大员前来处置——虽然来回请示时间缓慢,但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商议虽然关起men说的,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当晚,消息便风一般传遍了全城。
横刀旅兵变!关山旅兵变!御边旅兵变!
上党郡的三旅东平兵马突然哗变,luan兵抓走了拓跋襄公子、高仁义都将和两位怀朔旅帅,现在正朝上党郡开来了!
消息传出,上党郡府城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老百姓都知道,世上唯一比官兵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失控的官兵。当晚,城中所有的居民统统关men闭户,街上空dangdang的,偌大的城市,大白天里竟是空若鬼域。
令上党郡居民庆幸的是,luan兵并没有进城。三旅兵马绕城而过,径直北上,听到这个消息,阖城居民都是如释重负。
七月十二日,上党军政官员的报告得到了最快的回复——拓跋雄元帅已经委派武川都将洪天翼前来上党,全权处置此趟兵变事宜。
比这份回复只慢了半天,当晚,洪天翼带着一队亲兵已赶到了上党郡知府衙men。
洪天翼满脸疲惫,军袍和斗篷上满是灰尘,皮靴已经磨损得厉害。下马时,他身子一个踉跄,脚下不稳险些坐倒在地。他的亲兵也是一个个东歪西倒的,站都站不稳了,只能扶墙勉强站着。
上党兵备道和上党知府都是有眼se的,看洪天翼一行的做派,他们便知道事态紧急了——要让一员都将昼夜赶路累成这样,可见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叛军到哪里了?”见面第一句话,洪天翼劈头就问:“大公子是否安全?”
两个问题,兵备道和知府连一个都回答不了。他们嗫嚅着,正想如何措辞呢,洪天翼的第三句话已经下来了:“马上把鲜于霸、邱敏、何大冲三个找来!”
邱敏是虎啸旅的副帅,何大冲则是刀锋旅的副帅。听闻行营派来的全权大使洪天翼已经到了,三人不敢怠慢,连夜赶来听命。
众将会聚,洪天翼虎踞着首座上,沉着脸不做声。他个子不高,长着一张黄鼠狼般的尖脸,尖嘴猴腮,但没人会感觉他猥琐——那双鹰隼般、充满了杀气的锐利双眼已经弥补了他相貌上的先天不足了,反而只会感觉到他的jing明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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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二百六十二 乱军(中)
二百六十二luan军(中)
“元帅已经知悉了上党郡的事,十分生气。”
因为连夜赶路疲惫,洪天翼的声音沙哑又低沉,配合他锋利的眼神,被他注视着的官员都感到一阵心悸。
“光天化日之下,大公子和诸位将军被luan兵挟持了,你们居然毫不知情,无能懈怠可见一斑!倘若他们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都是罪罚难逃。现在,你们的唯一出路就是迅速平定luan兵,救回大公子和一众将官,这样或可减轻处罚!”
刚见面,也不加寒暄客套社么,洪天翼就干脆利索地定下了调子:大公子失踪,你们都是有罪的,等着挨板子吧。要想没事,救回人再说!
易小刀他们突然窝里反绑了大公子,这种事神仙都难防,现在洪天翼上来就说大家有罪,其实不少人是心里嘀咕的。但世上事就是这样,比起那些文绉绉讲道理的文官,洪天翼这种蛮不讲理的强硬高压作风,反倒更投军汉们的胃口,在座众人都是心下凛然,齐齐起立应道:“是!”
看到众人都是肃然应命,洪天翼也松了口气。
这次事态紧急,他来得匆忙,没带上自己的嫡系兵马,所以只能依靠上党的几旅兵马来行动。他倒不是很担心叛军——这种兵变北疆哪年没发生过十起八起的,作为边军老手,他对处置这种事很有经验。闹饷嘛,无非就是给钱平息下来,事后再找些为首的砍了脑袋就是。
他担忧的倒是自己人——尤其是虎啸、刀锋两旅的副帅们,如果李虎、许若珩两位旅帅遭了叛军毒手,那副帅就很有可能晋升接任旅帅。功名动人心,若是两位副帅动了坏心,在关键时候故意作梗,或者暗中出工不出力,那就麻烦了。
所以,洪天翼必须定下了这样的调子:救不回大公子,大家都等着惩罚吧,升官之类的美梦想都别想了。只有这样,这些狡诈又心黑的边军将领们才肯出全力来营救拓跋襄。
洪天翼严厉地扫视众人:“叛军现在到了哪里?”
虎啸旅副帅邱敏出声禀告:“启禀都将,今天中午,叛军刚刚出了上党郡的郡界,快到滑台城了。”
“有多少兵马在追击着他们?”
“因为没得到行营的命令,末将不敢擅离驻地,所以只有一队骑兵在追踪着叛军。”
洪天翼眼中光芒一闪,闷哼一声。众将都是心下惊惧,知道众将不愿损折自家实力的小心思已被这位武川都将看穿了。幸好洪天翼并没有发作,只是继续问:“有大公子的消息吗?”
“这个,末将等已经尽力查探了,但是……还是没办法打探到大公子的踪迹。”
“叛军提出了什么要求?”
“启禀都将,我们派去了多次使者要求与叛军首脑谈判,但他们都拒不相见,把我们的使者赶走了,甚是无礼。”
“只是赶走而已?”洪天翼细眉一蹙:“他们没有杀使者?”
“这个,倒是没有。但就是不肯接见我们的人。”
洪天翼锁眉沉思着,他也算很有经验的老将了,但这样蹊跷的叛luan还是第一次见。对方没有对使者下手杀害,也没打叛旗,显然是不想把事做绝了,给招安留下了余地;但对方又不肯见使者谈,只是一个劲地向北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叛军那边,有没有反正的军官逃出来的?有没有脱离的逃兵被我们抓到的?你们该打探到了吧,叛军里,谁是领头的?”
将领们都是摇头:“启禀都将,叛军那边,一个逃兵都没有。”
洪天翼吃了一惊:“一个逃兵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易逆他们如何办到的?”
兴兵作luan,这是要掉脑袋的事。三旅近万的士卒,不可能人人都死心塌地地要造反的。就算有些人当时被裹胁冲动之下参加了举事,但事后冷静下来,应该有不少军官士兵会后怕,偷偷逃散的。
参与处置luan兵多了,洪天翼对这种事很有经验。面对朝廷的威压,起事时的人马,几天后能留下一半的人就算了不起了。有些叛luan,甚至没等到朝廷兵马去镇压,他们自个就气馁散伙走人了。至于说叛luan数天后上万兵马还能万众一心的——这种事,洪天翼听都没听过。
叛军的凝聚力如此高,叛luan数天了,上党军方竟连叛军的头目是谁都没法查出——易小刀、关山河等人虽然是也堪称良将,但洪天翼断然肯定,他们做不到这么逆天的事。
不知用什么手段,叛军成功地拉起了一道铁幕,断绝了自己所有的刺探途径,这就意味着,自己最拿手的拉拢分化策略是没办法施行了,这让洪天翼感到十分棘手。
“边军又派人来了?”孟聚从案前抬起头,昏黄的油灯在黑暗中发着黯淡的光。他疲惫地望了一阵眼前的易小刀,rou着疲惫的眼和脸,出声吩咐左右:“给易帅倒杯茶吧——这次,有什么特别的?”
易小刀接过茶,微微欠身道了声多谢,也不用孟聚招呼,他自己就坐下了。
喝了口茶,易小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他们想求见我,我没理会。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给我们的巡哨留下一封信,我给你带过来了。”
孟聚接过了信,发现信函的口子还是完好的。他拆开了信封,把信看了一遍。他吁出口气:“边军那边换帅了,现在指挥的人是武川都将洪天翼——你看看信吧,信是他写给你的。”
易小刀接过信函,看了一遍。他搁下了信:“洪天翼承诺既往不咎,想招降我。镇督,我们该如何回复他呢?”
孟聚不动声se:“老易,你觉得呢?”
“还是不要管他们吧。我们不吱声,他们就mo不着我们的底。mo不着我们底,他们就更加不敢动手。”
“好,就这样。”孟聚从案上拿起信函,轻弹纸张。
“当年长孙寿为了平定一个守备旅,都得开出东平都将的官职给肖恒来宁事息人了。现在我们手上有兵有粮有钱,还抓了大公子和高仁义,洪天翼只开出既往不咎的价码?也没许诺个镇帅、都将什么的?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你了吧,老易。”
知道孟聚是在开玩笑,易小刀脸上出现了苦笑,没等他说话,孟聚笑容一敛,已是转为严肃:“老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了:要管好自己的兵马!
这几天,殿后的李赤眉报告,光是抓你们的逃兵就抓了几百人!还有王虎领着斗铠队在外围梭巡的,也抓了上百逃兵,其中还有一个是关山河的副营官!你们当初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能控制好自己的兵马,敢情就是这样控制的?
给我句老实话,你们到底能不能稳住兵马?你们若是看不好自己的兵,那就让我们东陵卫来替你们看!”
孟聚说得声se俱严,易小刀却并不怎么害怕。
“老孟,大家都不是外行,你也该知道,刚反正的兵马,有些逃兵多正常,没逃兵才是不正常了。咱们三旅兵马上万人的兵马,才那么几百人的逃兵,这个已算咱治军有力了——反正,你那三万两军饷我是老老实实发下去了,半两银子都没克扣!”
孟聚闷哼一声:“你们兵马里,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事?”
“不多,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各旅的副帅和司马都知道。营官、管领一级里面,就只有几个心腹的管领知道而已——所以,你该放心,即使有些逃兵,他们也不会知道真情,更谈不上泄lu。”
孟聚吁出口气,稍感轻松——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存在的消息被泄lu出去。
东平三旅兵变,边军上层不会太重视,他们会以为这是这是一场边军内部的事件,不过是闹饷嘛,丘八们闹腾来闹腾去,给银子就行了。尤其是边军主力近来连遭挫败,三旅兵马也算一笔不小的战力了,边军上层很可能会采取怀柔妥协的态度来处理这事。
但若是知道自己hun在叛luan的边军里面,那事情的xing质就截然不同了。
自己本来就是拓跋雄的心头大恨,现在自己违背了当初的和平承诺,在金城消灭了一路边军人马,杀了拓跋雄一个si生子,硬生生把他胜利的美梦给打灭了,现在又煽动边军人马叛luan,还绑架了他的亲儿子——孟聚设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拓跋雄,知道孟聚在这里的消息,哪怕豁出去不要亲儿子了也要亲领大军来剿了他。
看着孟聚剑眉微蹙,易小刀却误会了他,他说:“老孟,也不必太担心。你我两家合兵,共有上万战兵,近千的jing锐铠斗士。洪天翼仓促赶来,他来不及从相州调兵过来,上党郡只有两个怀朔旅和鲜于霸一个旅,也不过三个旅而已,他奈何不了我们的。
要对付我们,除非元帅从相州前线chou调六个旅以上的重兵回来吧。按照我对元帅的了解来说,他不会这么做的。
元帅是个识大局能忍耐的人,在他看来,我们几个叛luan的旅只是小麻烦而已,而慕容家才是生死大敌。现在正是跟关键时候,战线本来就岌岌可危了,他若是再从前线调兵回来,那当真是自寻死路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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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二百六十三 乱军(下)
二百六十三luan军(下)
易小刀说的,也正是孟聚想的。他不举叛旗不加声张,封锁消息故nong玄虚,目的也正是这个了——尽管他也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揭不破的yin谋,但现在能多拖延一天,自己就离东平近了一点,离相州的边军大军远了一分,他就感觉更安全一点。
孟聚蹙眉沉思片刻,突然问:“小刀,在那边,你任什么官职?”
“哪边?啊,你说的是——那边?”
易小刀的目光陡然深邃,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两人之间,尽管彼此都明白对方的身份,但他们却是从没有挑破过这个话题。
两人默默对视一阵,看到孟聚的眼神坚定不容执拗,易小刀叹了口气,他说:“我是江都禁军的左游击将军,北府外吏司参事,从四品武官。”
“失敬,失敬。”孟聚愣了下,他泛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你还是禁军的将军来着,我才只是禁军的五品鹰扬校尉而已——这么说来,该是末将该向左游击将军您行礼了?”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觉得世间荒谬莫过于此了:这边,易小刀是孟聚的部下;而在江都那边,易小刀的位序却远在孟聚之上,孟聚才只是江都禁军的高级军官而已,易小刀却已是禁军的左游击将军了,他又反过来成孟聚的上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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