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小舟
骆镇东面色冰冷,砰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胡闹,战报当报朝廷,怎可私授?”
江意澜面上红了红,她的目的不在这里,而在送信之人身上,仍是提醒道,“父亲,二爷虽做的隐秘,难保不被人发现,还是及早做防范的好。”
老夫人点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除了后患再说,意澜,是谁给你送信来的?快带到这里来。”
江意澜遂道,“祖母,送信进来的是府里的杨武,他倒是无碍,可把信送给他的人就难说了,所以这件事还请父亲出面。”
骆镇东马上意识到江意澜所说的重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猝然站起身,“母亲,我马上去办。”
江意澜咬了咬牙,朝前走了两步,双膝跪在地上,“祖母,您罚我吧,这件事我应该早些告诉您的。”
老夫人舒了口气,“我罚你有什么用?玉湛一片痴心,只怕我想拦也拦不住,丫头,玉湛的这一片心,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江意澜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既为骆玉湛的这番心意感动,又有些担心这件事会让人抓住武骆侯府的把柄,一颗心七上八下,吊在半空中,难受的紧。
老夫人道,“快些起来吧,结果如何还不明了,莫要先乱了阵脚,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下头的人定然都乱了,你出去瞧着吧,若有人胆敢多说一个字,只管打了卖出去,不必留情面。”
江意澜蹙了蹙眉角,轻声道,“祖母放心吧,外头有母亲照看着呢。”
老夫人却哼了一声,“她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有你在我还放心些。”
江意澜不好再多说,只得垂首退了出去,她在房门口稍站了片刻,明晃晃的太阳射下来,刺得两眼发白,遂朝秋痕道,“咱们过去瞧瞧吧。”
两人刚穿过一条长廊,瞧见霍世威迎面而来。
江意澜上前打招呼,“霍世医。”
霍世威看她一眼,“我刚检查完尸首,已经派人守着了,二奶奶不必过去了,大夫人三夫人和管事们都在。”
江意澜略一点头,既然有这么多人都去了,那她自是不必再多此一举了,又问道,“怎么死的?”
“中毒而亡。”霍世威面色凝重,目光朝四周瞟了瞟,沉声道,“侯府里接连发生中毒事件,绝不是偶然,这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日后当须小心些才是。”
江意澜心底微动,美目流转,“多谢霍世医提醒,连着发生这样的事,只怕侯府里已是人心惶惶,终究不是好事,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还有祖母和父亲,这些事倒不需我操心了。”
霍世威眉角微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那你只需操心玉湛的事便好了。”
江意澜微微一愣,感到他语气里多了些揶揄的味道,不觉有些脸红,遂低了头福身道,“不耽误霍世医的时间了。”
转了身便朝落青堂去了。
霍世威对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目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江意澜沉闷的回了落青堂,心里终是忐忑不安,隐隐觉得似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正在出神间,薛姨娘轻步走进来,带进来一股淡淡的香气,语气里有些惶恐,“奶奶,咱们侯府里这是怎么了?婢妾听说那死的老婆子不是咱们府里头的。”
她面色苍白,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江意澜淡淡的说道,“如今府里人多口杂,你尽量少出门吧,免得招惹了什么事,二爷又不在家。”
薛姨娘马上点头道,“婢妾明白,婢妾知道的。只是……”
江意澜看她一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要多问了,这些事自有老夫人与侯爷处置。”
薛姨娘似乎有些失望,又不敢再多问,遂低声道,“奶奶,婢妾,婢妾想回娘家看一看,还请奶奶准许。”
江意澜细细的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道,“你这个时候出府,只怕不妥吧?府里刚死了人,每个人都有嫌疑。”
薛姨娘突然变了脸色,急声道,“婢妾,婢妾不回去了,不回去了。”
她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躲开这些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非,再说了二爷又不在府里,她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万一哪一日没了命,岂不亏了?
岂料,她竟是走也走不得,躲也躲不开的。
江意澜无暇顾及她心里如何想,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薛姨娘偷偷的瞧了她一眼,见她虽面色有些发白却沉静的很,不禁有些纳罕,奶奶小小年纪,面对生死这样的大事竟没被吓着,瞧着倒是比她们这些年长的还要沉稳。
她略一深思,弯腰屈膝,“婢妾告退。”(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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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阳光明媚,却掩不住侯府里的紧张气息,人人都在暗暗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谁都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
月笼打探了消息,急匆匆的往回走,经过二门上的小走廊时,恰碰到了常可。
常可笑的很是殷勤,又似多了几分惊喜,举步上前,“原来是月笼姐姐,您这是去哪里了?”
因着骆玉窗的缘故,月笼也有些不喜他,遂淡淡的道,“去给二奶奶办事了。”
她嘴上说着,而脚下的步子并未停顿。
常可却在一旁道,“还请姐姐慢走,常可有句话要与姐姐说。”
月笼觉得奇怪,停下来斜他一眼,“什么话?”
常可却不语,伸手从袖子里摸去,拿出个翡翠蝴蝶蓝领扣,恭敬而又稍显木讷的道,“前日我随三爷出门,见到这个小玩意,觉得姐姐戴上一定好看,还请姐姐收下。”
他白净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又似是带了些羞涩。
月笼望着他手上的领扣,晶莹剔透闪着蓝盈盈的光芒,煞是好看,眉角不觉皱起来,脸上多了几分严厉,“无缘无故的你送我东西做什么?”
常可见她面露怒意,忙解释道,“姐姐不要多想,原是二奶奶帮了三爷的忙,您又是奶奶跟前伺候的,常可感念二奶奶的恩情,又无以回报,姐姐不要误会。”
月笼冷声笑了笑,“你若感二奶奶的恩情,平日里便把爷伺候好便是。你不必如此,这东西你收回去吧。我不会要的。”
她目中露出些不耐来,抬脚就往前走。
常可手上举着领扣,目光有些呆怔,都说他是个惯会说话长的又可人的,常惹得姑娘们脸红倾心。怎么这会子竟然不灵了?
“爷还只当你本事多好,看来也是个在主子跟前溜须拍马的,真用到你的时候,反而不行了。”
常可转过头去,见是自家爷,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尴尬的道,“三爷放心吧,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骆玉窗却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怎么着?还真看上那丫头了?爷已经等不及了。哼。”
常可面上已带了恐意,急忙解释道,“奴才不敢,奴才的心里只有爷一人。”
骆玉窗哧的笑出声来,“爷就喜欢看你这样子,真真勾的爷心头痒痒。”
常可低了头不再说话。
月笼回了落青堂,将在路上碰到常可的事说与江意澜听。
江意澜微微蹙眉,想起骆玉窗的人品嗜好。对他身边的人实在生不出好感来,遂嘱咐道,“那样的人你少接触。莫要传出什么闲话来。”
月笼自是明白的,点了点头,暗地里不免多生出几分留意来。
江意澜看她一眼,又在一旁倒水的秋痕身上扫了扫,温声道,“你们几个跟着我的。我虽不敢保证给你们什么样的好日子,但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但凡你们不愿意的,我是绝不会强迫你们去做的。就是你们的婚事也可以自己做主。”
月笼面上飞红,低着头道,“奶奶,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您。”
江意澜笑了笑,“嫁了人一样可以跟着我,我生活的好,你们心里舒坦瞧着高兴,而你们生活的好了,我自是同样的心情。”
秋痕心下微动,直起身子来,目中闪着点点泪光。
月笼亦是动情,哽咽道,“奶奶,奴婢们跟了您,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江意澜呵呵的笑起来,“傻丫头,咱们主仆一场,便是福分。”
门帘动了动,三人同时朝门口望过去,进来的竟是沈妈妈。
江意澜倏然起身,笑着迎上去,“妈妈,您受苦了。”
沈妈妈换了一身新衣服,面色虽有些憔悴,但精神却是好的,“我哪里受了什么苦头,倒是累的奶奶吃苦了。”
月笼给秋痕使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沈妈妈上前几步,沉声道,“奶奶,情况似乎不妙,您要做一些准备了,侯府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江意澜略一点头,“妈妈,如今大平国与天宇朝的战事日趋激烈,已经很久没送来战报了,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您可有什么法子吗?”
沈妈妈低头沉思,缓缓抬起头来,“除非我能站到天儿跟前,否则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打小便是这样的性子。可是如今我怕连侯府的门都出不去,更别提去战场上了。”
江意澜面色低沉,她亦是明白,两国交战之际,沈妈妈的身份特殊,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绝不能泄露半点,否则只怕会给两国带来更大的灾难。
沈妈妈又道,“老夫人仍是让我在木雪园里伺候,这些日子,奶奶也要多小心些,凡事都要多想一想才是。”
江意澜点点头,“多谢妈妈提醒,我会的。有什么事我会去找妈妈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沈妈妈便告辞回去伺候老夫人了。
到了傍晚,芳沁与骆镇东同时回来了。
芳沁行色匆匆,面上焦急不安,进了屋便奔到老夫人跟前道,“母亲,大事不好,咱们侯府怕是要出事了。”
老夫人正端着杯热茶,措不及防的手一颤,热水倒在手腕上,可她浑然不知,只盯着芳沁问道,“王爷亲口对你说的吗?”
芳沁点点头,“父王让咱们多加小心。”
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放下手里的杯子,望向骆镇东。
骆镇东心里亦是没底,幸好他找到了替玉湛送信的人,若是被皇上抓住,又是一桩大罪。
他想了想,缓声道,“虽说如此,但有一事我却是不明白的,如今大平国来犯,两国交战,正是需要咱们武骆侯府出力的时候,皇上怎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
芳沁咬了咬牙,“大哥,正是因为如此,咱们侯府能用得上的武将都上战场了,才更容易下手啊。”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光是这样,母亲,大哥,你们想一想,二哥他们在战场上是不是更加凶险?烽火无情,死伤在所难免,或许这才是皇上的真正目的。”
老夫人倒抽几口冷气,一想到战场上的儿孙们,她的心都狠狠的揪扯在一起,如果他们都出了事,将来她如何面对骆家的列祖列宗?
她微微一晃,差点向后摔倒在床上,幸亏骆镇东疾步上前将她扶住。
芳沁吓了一跳,“母亲,都怪我说的太急了,或许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夫人扬了扬手,脸上白的已无血色,“我没事,如今情况危急,咱们必须想一想法子才是,否则,骆家就完了。”
骆镇东心底窜上一层寒意来,他虽早已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灾难说来就来了,但现在他是武骆侯府的侯爷,是武骆侯府最强大的支柱,他必须振作起来,如果他也乱了,骆家才真是乱了。
他定了定心神,扶着老夫人的身子温声道,“母亲,您放心吧,咱们骆家不会完的,儿子就是拼死也要护住骆家的基业。”
老夫人稍显浑浊的眼里黯了黯,定定的看着他,“如今也只有靠你了。”
骆镇东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立在一旁的芳沁目中闪过一丝异样,沉默着没再说话。
夜风吹的树枝子簌簌作响,月笼出了院子准备去灶上给主子炖碗红枣银耳粥,半道上冷不防的被个小丫头拦住了,“月笼姐姐,二门上有人找您。”
月笼蹙紧眉头,奇怪的问道,“大晚上的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小丫头轻声道,“他只说二奶奶的事,月笼姐姐知道的。”
月笼心下一动,难道是二爷送信来了?原来一直是茶镜去找杨武,现在茶镜走了,莫不是杨武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抬脚就走,朝小丫头喊了声,“我知道了。”
她提着一盏八角小灯笼,只能照清楚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但她脚下的步子却迈的极快,她知道二奶奶正等着二爷的信。
若真是二爷的信,只怕二奶奶就会高兴坏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步伐,只恨不得马上见到杨武。
到了二门上,她左右看看,四下里半个人影都没见到,就连值夜的婆子都没看到一个。
她觉得奇怪,遂朝门口走近,对着外头喊了声,“有人吗?”
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走了过来,她提起灯笼转过头去看,隐约间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便问道,“谁在那里?”
“月笼姐姐,是我。”
那人走到近前来,月笼仔细一看,竟是常可,心下不由得一沉,“是你叫我来的?”
常可嘻嘻笑起来,“我还怕姐姐不来呢,我的好姐姐,你举着灯笼做什么?”
月笼气的跺跺脚,“大晚上的你让人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你是何居心?”
突然有老婆子喝问道,“谁在说话呢?”
月笼心里一慌,定是守夜的老婆子来了,提了灯笼转身就要走,谁知常可却迈了一大步挡在她前头,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我叫姐姐来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想与姐姐说说话而已,姐姐,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
说到最后,他言语轻佻,两手也伸向了月笼。(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半生事难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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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笼大吃一惊,慌乱中吓得扔了灯笼,两只手恰被常可抓了个正着,正在此时,一个老婆子挑着个灯笼朝他们走过来。
月笼低声喝斥,“你快放开我。”
常可却抓的更紧了,音量也提高了不少,“月笼姐姐,我想死你了。”
月笼急的泪都要掉下来了,也明白了常可的目的,但为时已晚,那老婆子已到了跟前,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
那老婆子尖叫着啊了一声,响亮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嘹亮,生生的传出去很远。
月笼几欲挣脱常可的手,却被常可轻轻一带,恰撞入他怀里,这一幕全部落入老婆子眼里。
老婆子尖声叫着,“你们,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接着又是一阵恼怒的喝骂,“真是反了反了,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会情人。”又高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月笼急的大声道,“妈妈,不是的,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我,我……”
常可蓦地松了她的手,巴巴的跑到老婆子跟前,讨好的道,“杨妈妈,您小点声,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男欢女爱两厢情愿,您这么大声做什么?”
杨妈妈气的挑起灯笼就往他身上砸,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还男欢女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她说着一步冲到月笼跟前,使了劲的扭住月笼的胳膊,手里的灯笼高高的举起来,粗鲁的喊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是谁这么大胆。”
月笼捂着脸低低的哭起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终于想明白了常可这些日子的献殷勤,原来在这里挖好了坑等着她往下跳。
杨妈妈已看清了月笼,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二爷不在家,你们就都守不住了?真是些没脸没皮的。”
这话里却是连着江意澜都骂进去了。
月笼怎会听不出来,用力挣脱她的手,厉声道,“你浑说什么?”
杨妈妈哼了哼,“你有脸做还没脸认吗?这会子就在想男人了。真是连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月笼几欲澄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你,你……”
杨妈妈转了身。极其轻蔑的哼笑道,“我也不管是什么样的,我也懒得想什么,只是我看到了什么就会说什么,你们必须跟我到大夫人跟前说明白去。”
三人这一番拉扯,已有人围了上来,杨妈妈喊了几个人揪着月笼与常可便去了枫林阁。
江意澜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斜身靠在床上。心思却已远远的飞出去。
噩梦里那些血淋淋的场景不断的浮上来,沉沉的敲打着她脆弱的心,她实在无法想象边境如今是何情势。而骆玉湛到底怎么样了。
她竭力的压制着心底四处流窜的牵挂与思念,却发现它们却越来越疯狂的长起来,装满了她一颗心。
“奶奶。”秋痕推开门进来,稍显焦躁,“月笼,月笼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江意澜怔了怔,这才回过神来。掀了被子下床,“月笼怎么了?”
她心里咯噔作响。猛然想到了茶镜,顿觉手脚冰凉。
秋痕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解释道,“她们说月笼在二门上跟人幽会,被当夜的杨妈妈抓了个正着,现在正在枫林阁呢。”
江意澜蓦地抬起头来,“月笼与人幽会?是不是三爷跟前的常可?”
秋痕的脸色变了变,惊讶的问道,“二奶奶,难道是真的吗?奴婢打死都不相信的,月笼真的与常可……”
江意澜见她意会错了,遂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快带我去三爷院子里去。”
秋痕吃了一惊,“二奶奶,这大晚上的,只怕不妥吧?”
江意澜扶着她的手走出屋门,“别管妥不妥了,难道你想月笼被打死或者卖出去?”
秋痕吓得不敢吭声,只一心扶着主子往外走。
江意澜真是没想到,因着茶镜的事,骆玉窗竟然对他怀恨至此,竟然出此下策来诬陷她房里的丫头。
放走了茶镜,他心有不甘,非要把她跟前的丫头弄死一个才算出口气吗?
江意澜气的两眼冒火,心底却异常的冷静,骆玉窗的事她并不想多管,他爱男还是爱女都跟她没有关系,可他偏偏要跟她过不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轻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江意澜长吸口气,目中露出一抹倔强,在朦胧的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彩。
她径自冲进骆玉窗的院子里,不由分说的奔向骆玉窗的寝房。
有丫头上来行礼,“二奶奶,三爷已经睡下了。”
江意澜故意提高了声音,“睡了?那你进去把三爷叫醒吧,如果你叫不醒的话,那我就亲自进去叫。”
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那丫头连声道,“二奶奶请稍候,奴婢马上去叫三爷。”
那丫头才刚进去,江意澜就迫不及待的跟了进去,恰听到骆玉窗瓮声瓮气的说道,“爷睡了。”
江意澜抬步向前,站在门口道,“三弟睡了吗?只不知你这屋里头睡的是你一人还是两人?又不知那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人字被她咬的字正方圆,却又含着无数的嘲弄。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房门咣当一声被打开,骆玉窗面色阴郁,冷冷的看着江意澜,“这大半夜的,二嫂子闯到我屋里来,似乎不大好吧?”
江意澜却哼了哼,“若是闯了别人的屋或许会有人说不好,可是对三弟来说就另当别论了,三弟,你说是不是呢?”
骆玉窗脸上红了白白了红,阴晴不定,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意澜退后两步,悠闲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三弟吧?三弟,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妨直说,何必为难下头的人呢?”
骆玉窗嘴角微撇,眼珠子偏向一角,“二嫂说的什么话我不明白。”
江意澜呵呵笑起来,缓缓站起身来,“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我还是去祖母跟前问一问去吧,看看哪家的好儿郎愿意嫁到咱们侯府来。”
骆玉窗眼角跳了跳,嘴角微颤,蓦地上前一步,狠狠的盯视着江意澜,狠声道,“你若敢说,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江意澜挺直了身子,面上依旧带着笑意,慢声细语的说道,“三弟可真是好本事,我今日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看一看三弟是如何让我生不如死的呢?”
她转了转身子,经过骆玉窗身边,扶住秋痕递上来的手,轻声道,“不要以为三婶给我下跪为你求情我就不敢说出去,不要以为弄死个小婢女就能让我害怕,不要以为二爷不在我就怕了你,奉劝你一句,自以为是的下场只会比别人死的更惨。”
骆玉窗突地转过身来,暴跳如雷,“你敢,你敢,我要把你们都弄死。”
他蹭的窜到江意澜跟前,目中凶光毕露。
秋痕上前一步放在江意澜前头,声音颤的厉害却含着无比的坚定,“三爷,请您慎重。”
骆玉窗狠狠的瞪视着秋痕,瞪了一阵子,气急败坏的道,“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转过身,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愤不平的道,“不就是一个婢女吗?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原以为派个小厮去勾搭她的小婢女,不但可以报一私之仇,还可以坏了她的名声,却不料她不但闯到这里来,还扬言要去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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