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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小舟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他指使的,她都要把他的事抖搂出来,半点情面不留,甚至武骆侯府的颜面都不要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恨,太可恶了。
江意澜见他这幅神情,遂从秋痕身后走出来,定定的看着他,轻声道,“三弟,婢女也是人。她们伺候你,你便是她们的依靠,你说这样的话,会让底下的人寒心。”
略一顿,她沉声道,“月笼和常可现在都在枫林阁里,三弟现在去还来得及,若去的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枫林阁我就不去了,白天祖母的身子有些不舒服,索性去陪祖母说说话吧。麻烦三弟跟月笼说一声,让她做一碗银耳莲子羹,等会子给老夫人送过去。”
骆玉窗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恨不得上前掐住她脖子,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缓步走出去。
他狠狠的跺了跺脚,心有不甘却又别无他法,袖子一甩,抬脚出门,直奔枫林阁而去。
他不但要把月笼救出来,还要确保她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否则到了老夫人跟前,定被看穿。
江意澜真的去了木雪园,老夫人果然还没睡,歪着身子靠在床上,面色疲倦,见她进来,蔫蔫的道,“这个时候怎么又来了?”
江意澜微微一笑,“祖母,沈妈妈说您晚上吃的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老夫人心底暖了暖,整个侯府里,就她还真心的来瞧一瞧自己,遂道,“不过少吃一些,也值当你专门跑一趟。”(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投敌叛国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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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缓步上前,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笑了笑,“祖母还没瞧出来么?我哪里是来看您的,只是在屋里头发闷,找您说话来了。”
老夫人呵呵笑起来,心里更觉得暖融融的,突然有感而发的道,“当初玉湛认准了就要娶你,没一个赞成的,倒没瞧出来这小子的眼厉害的很,愣是怕一块璞玉给攥到手里了。”
江意澜面上微微一红,嗔道,“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老夫人反倒笑的更厉害了,揶揄的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没问问他到底是怎么认准你的么?难道是一脚定情?”
一脚定情?岂不是指的江意澜一脚踢坏骆玉湛命根子的事?
江意澜强咽口唾沫,这老人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会子又提这种事做什么了?
她霍然起身,扭着身子故作生气的道,“亏得祖母吃的不多,若吃的多了,只怕话更多了,我这就走了。”
老夫人伸手一把拉住她,笑的面上开了花一般,“好了好了,我不说那些话了,你快坐下吧。”
江意澜这才又坐回去,陪着老夫人说起话来。
过了一会子,秋痕进来禀告,“二奶奶,月笼做了银耳莲子羹给老夫人送过来了。”
江意澜点点头,“让她端进来吧。”
月笼端着青花瓷盘子进来,盈盈走上前,屈膝行礼。
江意澜细看她一眼,见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白日里的衣服。也还算整齐,知道她并未受苦,遂起身端起盘子里的碗,“祖母,我喂您吧。”
老夫人却伸出手。“我还没老到要人喂的地步呢,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江意澜笑道,“等祖母喝完粥我再走。”
老夫人见她坚持,亦不多言,将碗里的粥喝了大半。抬头看一眼月笼,“这丫头煮的粥还不错。”
月笼屈膝道,“多谢老夫人夸奖。”
声音平和,却带着些沙哑,似是哭了许久一般。
果然老夫人看看她。问道,“怎么像是哭了似的?”
月笼便回道,“奴婢方才熬粥的时候被烟呛了一下,连着咳了一阵子,嗓子里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把碗又放进盘子里,抹了抹嘴角道,“等会子你去找沈妈妈要些薄荷去,回去润一润。”
月笼立马惊喜的道。“多谢老夫人。”
江意澜适时道,“祖母,时候不早了。您也快歇着吧,明日天好,我扶着您到院子里走一走,花园里头好些花都开了呢。”
老夫人略一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回去吧。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玉湛会平安回来的。他们都会平安的。”
江意澜心底微动,双手合十。虔诚的道,“愿菩萨保佑他们平安归来,保佑咱们侯府渡过难关。”
两人相视一对,已是了然。
回了落青堂,月笼扑通跪在地上,“多谢奶奶的救命之恩,奶奶,奴婢,奴婢是被常可陷害的,打死奴婢都不敢做出那样丢脸的事。”
江意澜弯下身亲自将她扶起来,柔声道,“你快起来吧,我知道与你无关,你是冤枉的,其实你也是受了我的牵累,三爷气不过我护着茶镜,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好在你没事,不然就该是我对不起你了。”
月笼感动的眼中蓄满泪,哽咽道,“奶奶,奴婢,奴婢……”
想起这一晚的惊险,她抽泣的难以成言,哭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只要是为了奶奶,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开心的。”
江意澜抽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好好的活着才是最开心的,日后当心些便是了,尤其是现在,府里头人心动荡,咱们更要多加小心。”
月笼含着泪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
默默站在一旁的秋痕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人,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滋味,二奶奶明明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比她们都要小几岁,可看起来却像是比她们还年长似的,那份沉静那份镇定,别说是她们,就是府里头的几位少爷也未必比得上。
而奶奶对月笼的那份真情更令她感动,她越来越觉得留下来跟着奶奶是最正确的选择。
月笼忽又担心起来,“奶奶,三爷把责任都推在了常可的身上,当着大夫人的面说把常可卖出去,三爷会不会因此记恨您呢?”
江意澜却不以为然,“放心吧,三爷心中自有分寸,若他心里真记恨着,不管我做什么,都拦不住他,咱们只防着他便是。”
常可长相颇有几分姿色,骆玉窗不会把他卖出去的,定然是藏到别处去了。
月笼想了想,遂有些不放心,但终是想不出别的法子来,遂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江意澜起了个大早,赶去木雪园给老夫人请安,远远瞧见木雪园门口站着个人,走近了才瞧见原来是骆玉窗。
骆玉窗见她走过来,面色马上沉下来,显见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秋痕又自动自挡在江意澜身子前头,如临大敌般的瞪视着骆玉窗。
一个丫头都敢对他这样,骆玉窗更觉气闷,可为什么明明一个生死都不由己的小丫头为了护着主子就敢如此豁出命去?
主子为了奴婢奋力力争,奴婢又为了主子不顾安危,这就是江意澜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骆玉窗禁不住哼了哼,咬着牙瞪着秋痕道,“我还会吃了她不成?”又觉得有些不够气势,遂狠声道,“就算我吃了她,你还能拦得住?”
见他这般像个小孩子似的斗气,江意澜忍不住觉得好笑,伸手拉了拉全身僵硬的秋痕,轻声道,“没事的。”
骆玉窗嗤的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了,我既然敢做就敢当,真要闹出什么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江意澜冷眼瞥了瞥他,“既然你敢当,那我有什么脱不了干系的,只是我觉得有些可惜,骆家个个都是好汉,到了你这里,却是完全变了样,如今侯府内忧外患,而你却还在钻营着这些小事,真枉顾三婶对你的一片期望,更辜负了三叔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雄心,他们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三弟,却不知三弟却日日的像个妇人似的学一些勾心斗角来。”
骆玉窗面色涨得通红,他本就因断袖而无颜面对父母,加上江意澜这么一说,心里更是狂躁,“你胡说什么?武骆侯府正如日中天,什么内忧外患,咱们骆家世代功勋,哪个敢动不成?”
江意澜缓缓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颇觉可惜的神情来,“亏得你日日的呆在府里头,竟是半点不知,如此多说无益,我劝三弟还是好自为之吧。”
她说着迈步朝木雪园走去,但骆玉窗却率先一步又挡在了她前头,“把话说清楚。”
江意澜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还用我说清楚么?府里接连有人中毒,又连着死了两人,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宫里来的。这下你该明白了吧?正如你所说,哪个敢动武骆侯府?敢动的就只有一人,你知道是谁吗?”
说完这些,她再也不做停留,挺直了身子往老夫人的房里走去。
身后,骆玉窗一动不动的站着,竟像是呆了的傻子一般。
这些年他一味沉浸在作乐之中,世人越是不屑于断袖之癖,他就越觉得刺激兴奋,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也曾想过随父出征,可大哥二哥个个英勇,哪里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偌大的武骆侯府里,哪个会高看他一眼?
可他却实在想不到两国交战之际,皇上竟要对武骆侯府动手。
良久,他回过神来,转身要走,忽见骆镇东正急匆匆的疾奔而来,面上神情紧张,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忙迎上去,担忧的问道,“大伯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这里见到他,骆镇东有些奇怪,却来不及多说,拉了他直接进了木雪园,“屋里头说去。”
江意澜正倒了茶端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她,甚是满意,见骆镇东扯着骆玉窗一起进来了,蹙了蹙眉角,“这是怎么了?”
骆镇东脸色发白,嘴角亦微微颤抖着,“母亲,出事了。”
老夫人端着茶咂了一口,挑眼看他,“又出什么事了?”
骆镇东略一停顿,脸上神情愈发难堪,犹豫片刻才道,“边境来报,说二弟他们投敌叛国了。”
“什么?”老夫人手一颤,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瓷片的碎裂声尖锐的划在每个人的心头,像是炸响了惊雷一般。
江意澜吃惊的瞪大眼看着骆镇东,骆家人投敌叛国?
老夫人厉声喝问,“这样的消息从哪里听来的?”
骆镇东知道母亲所问何意,遂道,“母亲,是真的,只怕皇上马上就会派人来府里了。咱们,咱们理应早作准备才是。”
老夫人身子抖了抖,猛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炕上。
骆镇东与骆玉窗同时上前,“母亲”“祖母。”
骆镇东扶着老夫人在炕上躺好,又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快去……”(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一百五十九章 侯府软禁人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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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急忙出门,掀着帘子对站在门外伺候的秋痕喊道,“快让人去请霍世医来。”
恰在此时,一队官兵冲进来,将院子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高声喊道,“皇上有旨,自今日起,武骆侯府谁也不准出入。”
江意澜忙掩了帘子退回到屋里头,心下恻然,面色愈发冷冽。
骆镇东已听到了动静,快步走出来,见为首之人乃刑部的蔡云京,遂疾步上前道,“蔡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蔡云京面色阴冷,沉沉的道,“侯爷还请回自己院子里去吧,皇上有旨,自即日起,武骆侯府任何人都不得踏出府门,不得随意走动。所以侯爷,您还是在自己院子呆着比较好。”
骆镇东有些恼怒,“蔡大人,我母亲刚刚昏倒了,必须马上请大夫来,我怎能离开?”
蔡云京眉头皱了皱,他得到的命令只是守住武骆侯府以防骆家人狗急跳墙,待坐实了骆镇南骆镇西等人投敌叛国的罪名,便会将武骆侯府铲平。
他略一沉思,道,“侯爷不必着急,我马上派人去请大夫,老夫人断不会有事的,不过还请侯爷不要难为咱们这些替皇上办事的。”
骆镇东气的面色发青,“蔡大人,母亲卧病在床,我万万不会离开。”
蔡云京沉喝一声,“这么说,侯爷是要抗旨了?”
骆镇东也大声嚷道,“蔡大人,你这是故意诬陷,儿子在母亲床前侍疾也有错吗?”
蔡云京冷哼道。“这些大道理,侯爷还是留着到金銮殿说去吧,来人,把侯爷送回去。”
“蔡大人好威风。”芳沁慢悠悠的从院外走进来,修长的脖子挺得笔直。眉目间皆带着一股皇家贵气。
蔡云京上前施礼,颇显恭敬,“郡主,臣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郡主谅解。”
芳沁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见死不救也是奉的皇上的命么?挡人行孝也是奉的皇上的命么?”
蔡云京面上一滞。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芳沁陡的提高了音量,不轻不重的说道,“蔡大人且不可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厚望啊。”
蔡云京心里一惊,想起蓝翎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不敢与芳沁硬碰硬。语气缓和了些,“郡主既如此说,那臣便听郡主的吩咐。”
芳沁猛的瞪他一眼,声音愈发尖利,“蔡大人这话说的可不对,你们是奉皇上的命来办事,一切都是蔡大人你自己的决定。”
芳沁冷笑,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门都没有。
蔡云京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多谢郡主提醒,臣明白。”
芳沁缓步走到骆镇东跟前。轻声道,“大哥,咱们快进去看看母亲吧。”
屋里头,老夫人已经缓缓醒转过来,但神色倦怠,面上也苍白的很。
她眉角微动。目光在所有人面上扫了一圈,异常坚定的说道。“我不相信,咱们骆家的人。绝不会做投敌叛国的事,即使战死沙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骆镇东一步跨上前,双膝跪在地上,紧紧的握住老夫人的手,面色沉痛,“母亲,儿子也不相信,二弟三弟他们绝不会的,眼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请您要好好的保重身体,若您倒下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也会埋怨儿子的。”
老夫人神情萧索,“不用担心我,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去。”
芳沁也缓步上前,弯身道,“母亲,您放心吧,我这就回王府去,让父王进宫面见皇上,定然还咱们武骆侯府一个清白。”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看着她,“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把王爷扯进来,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回去了,皇上只要一日没说斩杀咱们,咱们就要耐心的等着,若咱们一动,无罪也成有罪了。”
芳沁只得点了点头,“母亲,我听您的。”
蔡云京从外头进来,指了指身后跟着进来的人,“郡主,金大夫来了。”
芳沁回过头,语气愈发清冷,“还不请进来。”
蔡云京朝屋里看了一眼,煞是客气的道,“金大夫为老夫人把脉,还请几位先行回去。”
骆镇东并不想与之闹僵,遂对骆玉窗与江意澜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郡主就行了。”
方才在院子里骆镇东与蔡云京的对话大家都听到了,自然也知道这位蔡大人的目的。
江意澜点了点头,屈膝行个礼,转身出去,骆玉窗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都发现身后跟着几个官兵,说是护送,实际却是监视。
江意澜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骆玉窗,而骆玉窗也恰转过头来看她,瞬间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江意澜不做停留,扶着秋痕的手回了落青堂,果见院子门口站着几个官兵。
她抬脚进门,瞧见东边院子里,薛姨娘与柯儿都伸长了脖子偷偷的看过来。
月笼迎上来,搀着她回了屋,小声问道,“奶奶,这可如何是好?方才薛姨娘都吓哭了。”
江意澜抬头看她,“薛姨娘与官兵闹起来了?”
月笼摇摇头,“这倒没有,她哪里有那个胆子,不过是想打探些消息,被驳了回去就不敢再出来了。”
江意澜忧心忡忡的道,“只怕以后咱们也出不去了,不知道文江侯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了。”
月笼缓声劝道,“奶奶不必着急,若真有什么事早就传过来了,现在没什么消息,那应是没什么事发生。”
江意澜低低的嗯了一声,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一整天,武骆侯府里静悄悄的,像是无人居住的空府一般。
提着大刀的官兵们甚是神气,时不时的走动一番,虽守着侯府的规矩,却也有些嚣张。
到了傍晚,芳沁将守着郡主阁的几个官兵通通骂了一顿,他们才有所收敛。
夜,漫长的似是要把人吞噬一般,寂静的令人心惊,恨不能连心跳也停止了。
一连三日,江意澜都是夜不能寐,到了东方天际发白的时候才能沉沉的睡片刻,但只要有一点动静就醒了。
月笼十分担心,忍不住劝道,“奶奶,您这样下去怎么受的住?您这样把身子熬坏了,也不能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又当如何呢?”
江意澜如何不知这样的道理?可她一闭眼,梦里全是骆玉湛全身带着血向她扑过来的情形,每每都要被这样的噩梦吓醒,她宁肯睁着眼到天亮。
秋痕也跟着劝道,“奶奶,万事都有侯爷在,您当保重好身子才是,若二爷回来了,看到您这样,该心疼了。”
江意澜心下一怔,喃喃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月笼与秋痕对望一眼,知道主子心里头正在想着二爷的事,遂都不再说话,各自心里却沉重的很。
呆坐了一阵子,江意澜吩咐她们都去歇着了,而她则拿了本书看,翻了几页终是觉得无趣,索性扔下书站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一阵凉风吹进来,吹飞了她额前缕缕细发。
院中桂花树上挂着的八角玲珑灯笼里闪着红光,将树影投在地上,微风吹过,树影随风而动。
自武骆侯府被监守了以后,除了芳沁还能随意走动外,其余人皆不可离开自己的院子,就是老夫人的事,也都是芳沁派人各个院子里禀告的。
武骆侯府俨然成了暗无天日的牢狱。
冷风顺着衣领钻进身体内,阵阵凉意令她心神一震,她顿时清醒了许多,她必须想个法子出去回文江侯府一趟,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她低头沉思,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墙角里有响动,似是什么东西扑腾落下来,只一声周围便落入一片沉寂之中。
她凝神细听,却再也没了动静,仿佛刚刚的响动是她的幻觉。
又听了一会子,确实没什么动静,她便关了窗子,准备回里间睡觉,养足精神才能想出好办法。
刚走到里间门口,外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咣当一声,倒像是被人撞开的。
她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去,见房门打开,一个男人扑通一声一头栽进来。
她低低的啊了一声,刚要大叫,却见那人抬起头来,哑着嗓子道,“别叫,是我。”
尽管他脸上涂满了灰尘,尽管他发丝凌乱,尽管他衣衫不整,但她还是看清了那张脸,那张让她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脸。
外头许是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有人在问,“什么声音?”
接着又是隔壁房里传来月笼与秋痕起身的声音,江意澜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扯住他的两只脚使劲往屋里拽,拽到门里以后,又慌着去关门。
房门才刚关上,月笼的声音便在外头响起来,“奶奶,您睡了吗?”
江意澜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回了里间,站在房内故作睡意朦胧的回道,“什么事?我已经睡下了。”
月笼似是有些迟疑,但仍是回道,“没什么事,奶奶,您快睡吧。”
月笼的声音一落,院子外头的脚步声便停下了。
周围终于又归于平静后,江意澜松了口气,一颗心却蹦的更快了。
骆玉湛回来了,真的是他回来了。
她轻步上前,蹲下身去,强压着激动的声音问道,“是受伤了吗?”
过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应,她心里一慌,难道昏死过去了?(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一百六十章 还能再见,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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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玉湛脑袋耷拉在地面上,一张脸又被散乱下来的头发遮住了,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
她心头剧跳,忽的伸出两根手指向他鼻下探去,感受到一丝热气时,她才缓了口气。
“我还没死。”骆玉湛抽着冷气说道,脑袋晃了晃,盖在脸上的头发偏到了一侧,露出他一双布满红丝的脸。
江意澜注意到他肩膀上的衣服已被撕烂了,隐隐的露出一块血红,她忙问道,“你伤在哪里了?还能不能动?”
骆玉湛咬了咬牙,钻心的疼让他几乎晕死过去,但他仍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歇一歇再动,暂时还死不了。”
他斜了她一眼,血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你说是不是心有灵犀呢?你正站在窗前呢,我就跳进来了,是不是你感应到我要回来了?”
江意澜见他面色苍白,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知他定是怕自己害怕,所以才强忍着,心底禁不住热了热,“你是跳进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回来的?”
等了半天,又没了回应,这一次骆玉湛是真的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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