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如睡
“我看着便有些羡慕,也想嫁一个这样看着我,或是我能这样看着的人。如今没有,也不着急。”朝雨说完,竟耸了耸肩:“反正我看嫁了人的几个姐妹,嫁人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跟着姑娘反而轻松自在。”
容瑾脸有些热,却神色认真:“若是你遇上这么一个人,我一定给你风光大嫁。若是遇不上也没事,容家怎么也养得起你。”
“好了,不说了。”朝雨温柔又坚定地抽走了容瑾手里的书:“夜深了,姑娘快睡。我替姑娘留意着姑爷的消息。”
容瑾不自在地站起身:“不必留意他,他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吗?叫大家都休息。若是他夜里回来了,就叫他直接回小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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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现在,其实容瑾也真的困了。这个八月九月,他就没睡安生过。如今试也考了,榜也放了,鹿鸣宴也参加了。容瑾心中总算是大石落地。很快,他就睡着了。
被一阵吵吵嚷嚷惊醒的时候,容瑾简直感觉头痛欲裂。他缓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似乎没有消停的意思,终于爬起来,穿上了一件宽大的外衣。
门外,朝雨和几个小丫头守在他门前,顾如琢站在阶下。两方人正僵持对峙。院子里的人大部分都被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围在院子里。
屋门突然被打开,容瑾出现在门口,皱着眉:“大晚上的,吵什么?”
朝雨的脸色很不好看:“姑娘被吵醒了吗?”
顾如琢也不比她好多少。他的面容似乎还带着一些酒后的红晕,表情却看着非常麻木,一双黑黑的眼珠子看着容瑾,带着一种深夜的寒意:“顾如琢有事求见姑娘。”
朝雨对他非常不满:“姑爷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再说!”
非等大半夜地跑过来,把姑娘吵醒。姑娘都多久没好好睡过了?!
“本来天色晚了,我不该惊扰姑娘的安眠。”顾如琢的声音如常,脸上却极痛苦。似乎是强撑着坚持站在这儿,又像是强忍愤怒:“可我实在是等不到明日。我就是想来问一问,这是姑娘的意思吗?”
容瑾头痛地要死:“什么?”
顾如琢大声问:“今夜小楼的事,是姑娘的意思?”
容瑾想了想,他确实在睡前说了,叫顾如琢回来后直接回小楼住一晚:“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回来地晚,叫你回去住一晚上。大家都方便。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如琢那一瞬间的就像是要崩溃了一样。他死死地看着容瑾,眼圈微微泛红,像是被最亲密的人捅了一刀,明明痛极了还是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顾如琢的声音在夜里微微发抖:“我的心意,你可以不要,可以不屑一顾,都没关系。可你也不能扔进泥里踩!”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会接受的。”顾如琢死死地咬着牙:“我顾如琢有自己心爱的人,你就算找一百个人来,我也不会接受的!我顾如琢身无长物,可我的心意,也没那么便宜。”
顾如琢站在院子里,视线越过中间众人,落在容瑾的脸上:“容瑾,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顾如琢喊完,一甩袖子就向外走。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一出给惊呆了,情急之下有几人想要拦他。
容瑾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不说,还劈头盖脸挨了这么一顿不着边的骂。他心中一时也很恼火:“你大晚上的撒什么酒疯!”
容瑾见顾如琢不顾几人的阻拦,非要往外走,顿时高声道:“别拦他,叫他滚!”
顾如琢离开后,容瑾怒气冲冲地回到床上。刚才的睡意却一下子全消失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坐起身:“那个混账上哪儿去了?”
朝雨也没回去自己的屋子,坐在外间守着。她知道容瑾会问,也派人留意着,闻言直接道:“姑爷一个人出门去了。我叫小厮偷偷跟着。”
容瑾头疼:“他到底好端端地又发什么疯?”
朝雨想了想:“姑娘要不去小楼问一下?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虽然大半夜将姑娘吵醒非常过分,但是以顾如琢平常待容瑾几乎是伏低做小的态度,也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地发这么大火啊。
第28章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28
贺秋生长长吁了一口气,刚刚迈着疲惫的步伐瘫倒在床上,就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
他把被子蒙在头上,假装没听见,但是睡在一旁的宋溪已经慢悠悠地掀开被子穿上鞋,眼看着就要朝门口去了。
贺秋生绝望地坐起来:“行行行,你坐在这儿,我去开门,我去开门,行了?”
宋溪乖巧地坐回了床边,贺秋生一边暗骂一边往院门那里走:到底是哪个混蛋大半夜地敲我的门,扰人清梦想干嘛?!
贺秋生不耐烦地打开院门,定眼一看,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诧异道:“如琢?你怎么大晚上地在这里?”
顾如琢抬眼看着自己的好友,撑起一个笑:“我无处可去,只好来投奔你。”
贺秋生也不问发生了什么,立刻让开门:“快进来。”
其实不问,贺秋生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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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鹿鸣宴上风光无限的青年解元,才华横溢,又风姿出众。长官青眼有加,同辈钦佩敬服,倾慕之人更是不知凡几。如今深夜,衣衫散乱,面容苍白,竟惶惶似无家之犬。
狼狈至此。还能是为了谁呢?
顾如琢默默跟在贺秋生身后。
贺秋生推开屋门:“就这么一个能住人的屋子,一张能睡的床。凑活着住。”
顾如琢一愣:“阿溪为什么也在这儿?”
“他宴上喝多了。”贺秋生走过去,拍了拍宋溪,示意他躺回去:“他家离得又远,就干脆住我这儿了。”
顾如琢本来也没喝多少,再加上今夜这场变故,酒早就醒得差不多了。他此时看宋溪举止稳当,脸上也没有酒意,就是表情微微冷漠,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屋内完全没有酒味,实在看不出来他喝醉了。
夜深露重,顾如琢不知在外面晃荡了多久,头发衣服都带着湿意,贺秋生给他找了块帕子:“你这是怎么了?”
顾如琢接过来,却没擦,只坐着,怔怔道:“我心里难受。”
宋溪突然坐起来,刚刚盖好的被子滑落。他很认真地看着贺秋生:“我们去喝酒。”
贺秋生黑着脸:“你躺好。醉鬼闭嘴!”
宋溪微微皱眉:“我没醉。如琢难受,我们陪他去喝酒。”
贺秋生敷衍道:“如琢他不想喝酒。”
“我想喝。”顾如琢突然抬起头:“我想去喝酒,你们陪不陪我?”
宋溪已经下床开始穿衣服了:“走。”
贺秋生:“……”
贺秋生简直崩溃:“这么三更半夜的,去哪儿喝酒?我们不是刚刚才从酒宴上回来吗?你知道我把这个醉鬼给拖回来,给他洗澡换衣服有多麻烦吗?!你知道吗?!”
“那你去不去?”
“……”贺秋生深吸了一口气:“我去。”
贺秋生走过去,帮宋溪把一本正经扣歪的纽扣,全部给他解开再系好,一脸悲愤:“走,我们喝酒去。”
……
贺秋生家附近就有一个小酒馆,到了那里一看,老板正准备关门。贺秋生给了店老板银子,店老板就乐呵呵地回后院了,整个店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
深夜寻酒,知己对饮,本该是一番雅事。
可惜,这里一个仇大苦深地盯着另外两个,一个面无表情地小口小口喝酒,另一个则狂喝闷酒。
酒过三巡,顾如琢终于开口。
他说的断断续续,贺秋生听了半天,也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顾如琢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撑住自己的头,醉意醺醺:“他这么对我,拿刀往我心上捅。我不过是负气大声地说了两句话,他竟然就叫我滚。”
“他让你滚,你就真滚了?”贺秋生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冲上去表个忠心吗?”
顾如琢苦笑了起来:“表忠心?就算把心切出来给他也没用。他若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也不会往我屋子里塞人。”
一直端着杯子的宋溪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是嫂子干的?”
顾如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丫头说的。”
贺秋生很无语:“她说是弟妹吩咐的,你就信?”
顾如琢将杯子掷到桌上:“我不信啊。我当然不想相信。所以我就去问他。他亲口承认了。”
宋溪歪了一下头:“你确定?”
贺秋生补充道:“你亲耳听到他明明白白地跟你承认,说是往你床上塞了一个丫头?”
顾如琢停顿了片刻,他已经有些醉了,脑袋转的有点慢:“我问他小楼里的事,是不是他的意思。他说是。”
空气一时沉默。
贺秋生忍不住问:“我刚刚好像听你说,你三更半夜把弟妹吵醒,然后大声吼了人家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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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慢慢喝了一口酒:“你完了。”
贺秋生语重心长:“兄弟,我觉得你可能要凉啊。”
顾如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声说:“你们的意思,这不是姑娘干的。”
“如琢,我发现每次一遇到弟妹的事,你就脑子犯糊涂。”贺秋生简直哭笑不得:“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啊?”
顾如琢低着头,像是被雨打了的小树苗,眼睛看着桌上杯中的酒水:“他不喜欢我,烦我老是缠着他。”
说到这一句,顾如琢感觉到一股心酸从心底涌出来,一直泛到指甲盖那里。他知道容瑾对他的情谊向来退避不及,若是真的彻底厌了他,这么做也不奇怪。
“他要是真的打算用这一招叫你死心。还用等到现在?”贺秋生拍了拍顾如琢的肩膀:“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把这事揭过去。”
顾如琢呆呆地看了桌面半响,突然说:“我不回去。他叫我滚。”
贺秋生惊异地看着顾如琢:“难不成你还生他的气?”
我天,我兄弟在他家姑娘面前,还有这么有气性的时候?
就连宋溪维持了整整一晚上的冷漠表情,都发生了变化,露出了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样子。
顾如琢:“我不敢回去。”
贺秋生:“……”
宋溪也慢慢恢复了自己冷漠的醉酒模样。
好像,确实还挺麻烦的?
这事贺秋生也没法子。他从小就自己过,是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如何哄生气的心上人开心这方面,没法提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于是他推了推宋溪:“你家里女人多,给他出个主意,叫弟妹消气?”
宋溪摇了摇头,语气中颇有一点沉重:“男子汉大丈夫,该跪就跪。”
贺秋生:“唉。都怪那小丫头,看不出来你对弟妹一片痴心吗?干出这种事!”
宋溪慢悠悠道:“我倒觉得这事挺好的。”
贺秋生和顾如琢都很不能理解地看着他:“哪儿好了?”
宋溪拿起他身边的酒壶,给自己续酒:“太轻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有人抢的才是好东西啊。”
贺秋生的视线落在倒不出一滴酒的壶嘴处,慢慢抬起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等等!我一时没看着你,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宋溪面色冷漠地将空酒壶放下:“如琢,我给你再出个主意。你自己不敢回去,喝醉被人运回去不就好了。”
贺秋生崩溃:“宋溪!你自己想喝就直说,别给如琢乱出主意!”
……
等容瑾赶过来的时候,酒馆里已经只剩下贺秋生一个人清醒了。
宋溪终于开始了今晚第二轮撒酒疯,站起来满屋子乱走找酒。贺秋生正阻止他坚持不懈,想钻进人家店里大酒缸的行为。
见到容瑾来了,贺秋生宛如见到了救星:“弟妹来了。快把如琢带回去。”
带走一个算一个。这俩醉鬼,他贺秋生实在是伺候不起。
顾如琢瘫倒在桌子上,听到贺秋生那句“回去”,立刻抱着桌子大声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容瑾简直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有青筋在跳:“你真不回去?”
容瑾的声音就像是晴空一道雷,一下子把顾如琢从混混沌沌中给炸出了三分清醒。顾如琢“腾”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他满屋子慌乱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容瑾身上:“姑,姑娘来了。”
容瑾微笑:“还不走,等着我背你吗?”
他似乎只听到了一个“背”字,摇摇晃晃站起来,走都走不稳:“我,我背姑娘。太远了,我背姑娘回去。”
容瑾看着他这幅样子,再大的火气也散了。他无奈地走上前,扶住顾如琢,没好气道:“行了,别好端端地再找我麻烦,我就知足了。”
容瑾看向贺秋生:“马车在外面,我们送贺公子和宋公子回去?”
贺秋生一手制住宋溪,一只手摆了摆:“不必了,我家就在这附近。你们快回去。”
容瑾扶着顾如琢出去。陈峰等在门口,见状连忙上前接过顾如琢,将他安顿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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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琢在容瑾身边很听话,容瑾让他躺到小榻上去,他就乖乖地躺着。容瑾坐在侧边的位置上,扭头一看。
顾如琢正睁着眼睛,微微蜷着腿,侧躺着看他。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马车中此刻温暖的光,容瑾觉得顾如琢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专注和无辜。
容瑾今夜就睡了那么一小会儿,此刻看着罪魁祸首,实在好声好气不起来:“看什么?”
“我听你话。”顾如琢嘟囔道:“你别给我安排人。我不喜欢。”
容瑾知道顾如琢说的是什么。他在朝雨的劝说下去过了小楼,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他并不吃惊。
顾如琢现在可不是当初无依无靠的小白脸了,他是今次淮南城乡试的解元。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前途一片光明,再加上长得极好,风度出众。莫说容家的丫头,外面官宦人家的小姐想嫁他的,也大有人在。
毕竟,在官宦之家眼里,容家的赘婿这层身份,顾如琢早晚是要去掉的。
容瑾知道,淮南城好几个官员,都曾暗示过顾如琢,想给他重新介绍一门亲事,其中一门甚至是一位赋闲在家的阁老的孙女。他还知道,顾如琢全都婉拒了。顾如琢为了他拒绝了旁人眼里求之不得的好事,却从未找他邀功过。
这些,顾如琢的心意,他都是知道的。
“真是。我自己都还没享受过这腐败的红灯绿酒呢,给你安排一个?你想的倒挺美。”
容瑾捏住了他的鼻子。顾如琢就这么乖乖地看着他,也不挣扎,也不张嘴呼吸,很快眼里就忍不住有了水汽。
容瑾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悻悻放手:“这么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怎么考上解元的。”
顾如琢闷着嗓子开口,有一点委屈:“我考的比他好。”
“谁?”
顾如琢似乎生气了,翻过身背对着容瑾,重复道:“我考的比他好。”
“是是是,你是解元嘛,比这次淮南城所有参加乡试的人都考得好。”
顾如琢似乎终于满意了,他轻声道:“我不会比他差的。他能给姑娘的,我也都能给。”
容瑾突然就明白了:顾如琢说的人是戴承霖。
容瑾的心突然就酸软了一下。
怎么这么傻啊。
容瑾在脑海中问:【系统,如果我完成了任务,会怎么样?】
系统对他的这个问题很不解:【完成任务,自然是离开,去下个世界。】
容瑾神色莫名:【我是说我离开后,现在这具身体会怎么样?会死掉吗?】
他从没问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关心,可既然决定要走,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系统耐心道:【宿主离开后,这幅身体也会生出自己的意识来,就像是这个世界每一个人一样。世界会照常运行,不会有人看出宿主和他的区别的。甚至他自己,都不会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容瑾怔怔:【所有人都不会看出来吗?】
系统想了想:【主角可以看出来,他是气运之子嘛。】
如果他和顾如琢在一起,最后却又离开,顾如琢怎么办呢?
容瑾的声音很低,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顾如琢的眉眼:“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喜欢不起。”
第29章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29
顾如琢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帐。他此刻安然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切如常,叫他差点以为昨天只是一场梦。
直到他爬起来,掀开床幔,发现屋内非常地明亮。于是,他从床上爬下来,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艳阳高照,俨然已经是晌午了!
窗户“咔嗒”一声合上。
生物钟向来固定的他,终于确定了昨晚并不是自己荒唐的梦,并且顺便回忆了一下自己都干了什么……
三更半夜把姑娘吵醒;然后对着姑娘大吼大叫;再然后甩袖子就走;再再然后姑娘来接自己,自己还抱着桌子大声喊什么“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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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再然后他不记得了,不过只是这些记得的事情,就足够叫他觉得心底发虚了。
他昨晚是气昏头了,又喝了点酒,才一时钻了牛角尖。现在想想,也觉得容瑾怎么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想着自己昨晚干的事,几乎不敢出这个屋门。
他绕着屋子转了三圈,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建设,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屋门。
门外的小丫头抬起头,笑道:“姑爷醒了?”
顾如琢点点头:“是。姑娘呢?”
尽管顾如琢尽量表现地从容淡然,可那两个小丫头还是看出了他的心虚,憋笑道:“在屋里呢。”
他垫着脚尖从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中,进了旁边的屋子。
容瑾坐在榻上看书,抬起眼:“醒了?”
顾如琢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我昨晚冒犯了姑娘,请姑娘罚我。”
容瑾还没说话,顾如琢突然想起宋溪昨天跟他说的话,试探着抬起眼看容瑾的表情:“要,要不,我给姑娘跪下?”
容瑾简直气笑了:“天地君亲师,我是你哪一个?!你的膝盖这么便宜?!”
顾如琢没说话,心想:是我的天啊。
但是他不敢说,因为容瑾好像快气炸了。看来,阿溪的主意,也不是每个都管用。
容瑾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有火也发不出来:“算了。既然醒了,那就摆膳。”
顾如琢昨夜醉酒。所以虽然是晌午,却吃得是粥,菜也很清淡。
两人默默吃饭。
容瑾放下碗筷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昨天我确实说了,叫你去小楼住一夜。但是人不是我安排的。”
他觉得这句话有点羞耻,就好像他跟顾如琢有什么,才特意解释似得。好在顾如琢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说完这一句,容瑾放松了很多:“昨夜那丫头,我既然拨给了小楼,就是你手底下的人。我也不好干涉,你自己处置。”
顾如琢看向容瑾:“姑娘觉得怎么处置合适?”
“按理说若是你喜欢她,收房也没什么。”容瑾欲盖弥彰地先说了一句场面话,然后才转折道,“但这事不管是在哪个家里面,都不是好事,会影响家里的风气。发卖或是送她去庄子上。”
顾如琢知道容瑾其实心不硬,点点头:“好。我会去问问她,看她怎么选。”
说完这件事,容瑾话题一转:“如琢,你要不要出去游学?”
顾如琢一愣,眸光微暗:“明年开春就是会试,现在出去游学只怕不太合适。我想留在家中读书。”
容瑾皱眉:“你打算明年就下场?”
顾如琢点头:“是。”
容瑾完全没想过顾如琢会这么想,他不赞同道:“我问过师父和书院的先生们,都说你文采有余,唯一不足的就是一直待在家中,见过的山水民生太少。会试不同于之前的几场,对考生的见识很看重。你为什么不停上三年,出去走走看看,打磨一下后再下场?”
这些顾如琢不是不知道,书院的先生们早跟他讲过,但是他不肯改变主意:“我想要明年考。”
容瑾百思不得其解:“如琢,你明年才刚刚弱冠,为什么要这么急?”
容瑾知道这是一本里顾如琢考了状元。可根据容瑾在这个世界中待的几年来看,他觉得这个世界是有逻辑性的。他并不觉得因为顾如琢是主角,所以随便考考也能中状元。
师父曾跟容瑾说过,顾如琢此时火候还不够,若能好好静下心来,出去游学两年,三年后上场,说不定三甲有望。
要是这一次匆匆下场,没考上还好,要是考了个吊车尾怎么办?你没考上还能接着考,万一考上了名次可就定了!这特么前三甲,和七八十名开后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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