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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相依[g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灯烛将近,薛挽香放下深蓝色的床幔,钻进被褥里。许是太过疲倦,苏哲一直没有醒来。她躺到她身旁,阖上双目,片刻又睁开,偏过头静静的凝望着她。
窗外是湛蓝广袤的天空,星光璀璨。薛挽香就着融融的月色看了许久,庭院里风飒飒兮木萧萧。她慢慢阖起眼,又勉强睁开,确认了身边人还在,心头便安稳几分。眼皮耷拉下去,一次再一次,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晓得了。
次日醒来,薛挽香发觉自己正搂着苏哲的手臂,额头都挨在她肩上了。她脸上微红,错身避开些。好在昨儿个夜里就怕扰着她的伤,特意睡在了另一旁。
床幔上映入稀薄的光,苏哲的双目依然紧闭,毫无醒来的迹象。薛挽香凑上前,试着唤她:“阿哲。”
苏哲的睫毛都没颤一下。
薛挽香忽然慌了。
可昨日刘副头领明明说这伤看着虽险,应当是不碍事。她只得沉下气,耐心的等待。
虽然不是生在大户人家,可自小父亲教她识文断字,母亲教她针线女红,无论哪一件,皆是需要极大耐心的事。她自问性子早已磨炼出来,以至于最考量功夫的平金绣法都能做得比寻常绣娘更精致。
只是如今……
冬日的暖阳透过高大的树影,在窗前落下斑驳的光。薛挽香坐在床沿,轻轻抚过苏哲带着薄茧的手指,只觉得光阴一线一线,漫长到停滞。
度日何止如年。
约莫隅中时分,刘桐禧终于叩响了门扉,薛挽香看到他,难得眼中一亮,忙请他进屋。
刘桐禧走到床榻边,仔仔细细的看苏哲的神色。
她的衣裳都换过了,浓郁的血味变成了很好闻的馨香,原本俊俏非凡的脸蛋上,脸色依旧苍白,也不知是受伤时失血太多,还是这些时日的命悬一线。
“苏少侠一直没醒来么?”
“嗯。她怎么了?要请大夫么?你们……你们在城西到底碰上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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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桐禧见她语气焦急,抬手一顿,曼声道:“苏夫人莫急。苏少侠这是中毒了,只是毒已暂时解了。”
“中毒?”薛挽香怔住了,片刻又问道:“是在捉拿贼犯的时候吗?”
刘桐禧掌她一眼,有些讳莫如深。“也是。也不是。”
任凭薛挽香再聪明,也无法从这几句话中辨明玄机。可她知道不能怪刘副头领,他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难处,苏哲还是他拼命救回来的呢。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痛,倒了一杯茶,慢慢道:“刘大人,谢谢你救我夫君回来。我听官老爷说了,为了救我夫君,你都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刘桐禧接过茶,却摇头道:“我这条命本就是苏少侠救的。那日在密林里,若不是苏少侠援手,我早已死在贼人刀下。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苏夫人……”
薛挽香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茶,闻言擎着小瓷杯望他。
他思忖良久,才道:“这番说辞,只在你我,和苏少侠三人之间。”
薛挽香放下茶盏,郑重点头。
“在城西密林,我们追捕的贼寇,一共有四人。苏少侠仅凭一己之力,就斩杀了两个。但也因此,手臂和肩膀都受了伤。当时我们几个都已在山崖边上,除了苏兄弟,武功最高的,当属高垒泽,他是我们曾大人家里的护卫。”
薛挽香听到这里,忽然插口问道:“可是时常跟在你们公子身边的那位?”
“是。他是公子的贴身侍卫。”
薛挽香听着,冷冷一笑:“他必是对阿哲做了什么手脚。”
“你怎的知道?”刘桐禧惊诧的望着她,她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刘桐禧抿了一口茶,方续道:“苏少侠离着山崖最近,那时下着大雨,密林的泥污遍地,自然滑脚。苏少侠杀了贼寇头子,贼寇也一刀划伤了她手臂,许是脚下打滑,我听得高垒泽大叫了一声小心,一边叫着一边就扑过去了。我赶忙要去帮忙,可是我看到,他仿佛不是去拉着苏少侠,而是……而是推了她一把!”
薛挽香豁然起身,一霎间脸色都变了,心里又急又怒,扭头看到苏哲还傻愣愣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难受得简直想把那什么高垒泽凌迟才好!
“当时的情形实在不容我多想,我跟着也扑上前想拉住苏少侠,不曾想雨湿路滑,我一般也摔了下去!”刘桐禧说着猛灌了一大口茶,看着苏夫人满脸惊惧后怕,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便将前言续上:“幸亏山崖上有颗大树,横长了出来,苏少侠正落在那颗大树上,看我掉下来,拖了我一把,又救了我一次!”
想起当时的惊险,刘桐禧不免心有余悸,缓了缓,才把话说了完整。
他掉下去时整个人都有点懵,苏哲反应快,扯住他才没让他摔死。大树离崖顶总有十余丈,若在平时,以苏哲的轻功,尝试着攀爬上去也未尝不可,只是偏生她手臂和肩膀都受了伤,连续的大雨使得山壁湿漉陡滑,根本撑不住手。俩人只得背靠大树,暂且歇息。也亏得这接连的雨水,让他们不至于在悬崖边渴死。
刘桐禧闭目调息,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睁开眼看到苏哲脸上表情怪异,似嘲讽又似悲凉,忙问究竟。同过生死的,苏哲并不瞒他,冷笑道有人给她下了毒。
下毒?落崖前分明还好好的!刘桐禧立时想到了高垒泽。
苏哲道:“我随身带着师门解毒的良药,方才已服用,但毒性难以根除,现今已是内力全失了。刘大哥,雨停之后你定可出去,烦请你跑一趟,将官老爷应允的银子送给我夫人。我夫人……”她顿了顿,侧过脸不让刘桐禧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勉强稳住了声音:“我夫人家在临淮城,请刘大哥帮忙雇个妥当的车子,着人送她回去。”
刘桐禧听她这般说话,直如托孤一般。他心中难受,有心安慰几句,可眼下情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苏哲略垂着眼眸,声音轻了些,彷如感叹:“我夫人心地良善,若是知道我被人害了,定会难过。你莫要告诉她我被人下了毒,只消……只消给她安排好马车,她,自会回娘家的。”
刘桐禧劝道:“苏少侠,你功夫了得,这山崖也并非百丈深渊,你休息好了定能出得去的。你说苏夫人知道你被人害了会难过,可你若回不去,难道她便不难过吗!”
苏哲听了,并不接口。
山谷悬崖,本应万籁俱寂,却有落雨大滴大滴的打在林木山石间,回荡出无穷无尽的茫远辽阔。苏哲闭着眼睛,轻叹道:“许是会难过吧。等她回到临淮城……就会好起来的……”
客舍里,薛挽香听着刘副头领转述这番话,恍惚觉得多日前一场滂沱的雨,霎那间淋湿了心。
第43章问药
尔后的事情并不难想见。刘桐禧和苏哲被困在山崖上好几天,身上带的些许干粮再节省也都吃完了。苏哲本就受了伤,余毒未清,起先还清醒,渐渐的便开始迷糊,等到雨停时,她已昏昏沉沉。
刘桐禧看着十余丈的陡峭悬崖,尝试着在崖壁上攀爬,可接连几日的大雨,浇得山石松动,人还未爬上两步,泥石已滚滚而落。
不得已,他退回树冠中叹气,几乎都以为要和苏少侠一道命丧于此了。
岂料雨停的第二日,他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放声歌唱,慌忙拼命呼救,歌声时远时近,最终在崖壁附近停了下来。一个上山采药的师傅,发现了他们。
薛挽香安静的听着,那些她未能与她一同经历的生关死劫。
末了,刘桐禧道:“苏少侠当是太虚弱了,才一直醒不过来。我去药坊请个大夫,好好给她瞧瞧,指不定就好了。”
薛挽香却忽然道:“官老爷不是派了许多官兵到城西密林找你们么?你们掉落的大树距离悬崖边不过十余丈,采药师父能用藤索搭救的地方,官兵竟然没能寻到?”
刘桐禧一愣,还未想出所以然,薛挽香已蹙眉道:“即便没料到你们在半山,至少,应该会呼叫你们的姓名吧。”
“许是……风雨中没能听见?”刘桐禧想了一会,又否定般摇头:“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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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香冷笑,续而庄重恳请道:“刘大人,我想托你一事。”
“诶,我不是大人。不过是个小副头领,你若不嫌弃,喊我一声大哥就好。需要我办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请你帮忙留意高垒泽的不寻常举动。”
“你是想……”
“刘大哥,我夫君被人暗算,至今仍未脱离险境。我虽然只是个弱女子,可也不能任凭她这般被人欺负了去!”她微微眯起眼,眸光中带了一丝冷意:“我们夫妻远道而来,与高垒泽无冤无仇,他这般做,必是有缘故的。我要寻出这缘故,再找官老爷为我夫君讨个公道!”
“好!”想到自己也几乎身陷绝境,刘桐禧毫不迟疑的应承下来。
半个时辰后,刘桐禧带着一位大夫来敲门,大夫约莫四十来岁,背着一只小药箱,路上已听刘副头领讲述了经过。
这般年纪轻轻秀气雅致的少年,竟是帮着官府捉拿斩杀了凶残的贼寇的苏少侠,大夫看着床榻上静如沉眠的年轻人,不免多了几分敬意。
他取了脉枕放到苏少侠的手腕下,双目微闭,三指切脉。数息后忽然睁开眼,带着诧异看向一直守候在旁的苏夫人。
薛挽香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微红着脸问:“我夫君……她一直昏睡不醒,不知是何原因,可有妨碍?”一面说着,一面也望向大夫,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
大夫行医多年,也曾见过江湖人因着各种原因乔装打扮的,见此情形,倒也不说破,只捏着山羊须沉吟片刻,慢慢问:“苏少侠这症状,有多少时候了?”
刘桐禧代为答了。
大夫又问了几句,叹了口气道:“这像是离魂之症啊。”
“离魂?”薛挽香怔住了。
在临淮城城时,她也曾听说过此症。得病者是与邻家起了冲突,被扁担狠砸了脑袋,一睡不醒,渐渐愈加昏沉,药石不进,最终撒手人寰。
她的心猛的一恸,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大夫,你救救她!”
大夫见她哭得凄楚可怜,那眼泪一粒一粒,晶莹剔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顷刻都砸碎在衣襟上。
他也当了十余年的医生,见惯了生死,可这会儿看着,依旧恻隐难受。斟酌半晌,说到:“这症状,要治也无从治,有些人过个几日自然就醒了,也有些,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诶诶诶,你先莫哭啊。”大夫一头汗,赶忙劝慰:“听刘副头领说言,苏少侠并没被磕着头,所以,多半还是太虚弱了引起的。这样吧,我给你开个方子,固本培元,主要用野山参先续着命,能熬过几日,兴许就好了。”
大夫说着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到桌边写了个人参固元汤。“每日一副,可早晚各熬一次。能饮得进,还有些希望。”
薛挽香接过来略略看了一眼,上有野山参、麦冬、五味子等十余种品目,正要谢谢大夫,听他这般说话,鼻中一酸,眼圈里又蓄了泪。
大夫与刘副头领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薛挽香也知道自己失礼了,忙侧过脸吸吸鼻子,可一看到床榻上人事不知的苏哲,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又落了下来。
刘桐禧咳一声,道:“我随大夫去药坊取药吧。苏夫人留下来照顾苏少侠好了。”
大夫捋着胡子说好。薛挽香红着眼圈取银子,付诊金的时候大夫坚持只收了一半。“老夫虽在城南坐诊,家里却有不少人口住在城西,若不是苏少侠义薄云天,我们这会儿还要悬心吊胆呢。诊金我收了,一半,已足矣。”他说着将碎银块收入随身的荷包,薛挽香送他们到门前,大夫嘱咐道:“天时寒冷,莫使着凉。平日里多与苏少侠说说话,说些她爱听的。老夫曾见过昏睡了小半年的人,给他媳妇儿一声一声的唤回了魂。”
薛挽香点头应下,待大夫和刘副头领下了木楼,她回过身,关上了房门。
“阿哲……”话音未了,已带了重重的鼻音。
想和她说些话,说分开这些时日,她总盼着她回来,有时候风吹得窗屉吱呀响,邻舍的房门关了又开,她都以为是她,扬着笑回来。
薛挽香坐到床沿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苏哲略有些清瘦的脸颊,划过眉梢,划过唇角。那人还深睡着,她不愿自己太软弱,取张丝帕,擦了脸上的泪痕,薛挽香轻声说道:“答应过你,要穿那身新买的衣裳迎你回来,你等我,我换衣裳给你看。”
冷风乍起,廊檐外的千日葵随风扶摇,落得一地艳紫深蓝,粼粼如波浪。她在立柜里取出叠得整齐的新衣,走到屏风后,一时换好了衣裳,逶迤缠绵,茉莉色的软罗轻纱透出清新的香味。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不。不是衣裳很好看……
……是你很好看……
一句一句,历历如昨。
阿哲。
薛挽香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笑意。我穿着你给我买的新衣裳,你曾说你很喜欢。你醒来看看,我漂亮么。
她抿着唇,笑魇如花,浑然不觉一滴圆圆的泪,已从眼圈中挣脱出来,滴落在流苏的丝绦上。
大夫开的方子并没有立时见效,也或者说,它温补滋养,苏哲的脸色渐渐不那么苍白,可她终究,还是没有醒来。
薛挽香每日清晨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给她按揉手臂腿脚,梳洗后再到厨房里煎药,请后堂的婆子帮忙照看些,算着时辰取了药回来,托着苏哲脖子垫上软枕,一勺一勺的喂她用。
一副药,饮一半,去一半。有时候实在喂不进,她也会蹙着眉斥她:“你喝不喝药!再不喝我拧你耳朵了!”说着捏住她绵软圆润的耳垂,作势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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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舍不得用力。
“我知道这药不好喝。可是良药苦口,你喝了药,就会醒过来。我给你买了新袍子,等你睡醒了,我们试一试。阿哲,你醒过来,好不好。”她搂着她,声线淡淡的。
一切,就如同她醒着时,别无二致。
月令已是深冬,鄢州城地势虽然得天独厚,日子还是一天天冷了起来。在盘缠即将用尽时,刘桐禧再次来到客舍,并奉上三百两银子,说是官老爷许诺给苏少侠的赏金。
“你托我留意高垒泽的不寻常,暂时还没有着落。”刘桐禧请苏夫人收了银子,规规矩矩坐在方桌前用茶。
薛挽香点头道:“我明白。这事急不来。”
刘桐禧道:“但有另一事,不知与此事是否有关。”他顿了顿,续道:“听说前些时日,我和苏少侠回来之前,曾大人把少爷重打了一顿,到现在还下不得床……”
曾少爷,自然就是小青了。
薛挽香心中清明一片,却展眉望着他,慢慢回道:“我亦不知。但高垒泽敢下此狠手,背后有没有他人的影子,想来总是有迹可循。”
刘桐禧听得直点头,忽而笑道:“苏夫人好聪敏的心思,若是我们办案子都能如苏夫人般想得透彻,可就好办多了。”
薛挽香浅浅一笑:“不过妇人之见,难登大雅之堂。”
俩人再契阔几句,刘桐禧又到床榻边看了看苏哲,便告辞离去了。
约莫半柱香后,又有人敲门,店小二在外头扬声喊:“苏夫人,有位……有位老先生找您。”
房门开了半扇,薛挽香站在门后,看到来人是个素未谋面的老先生,发色黑白参半,面容清隽,眼光犀利,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苏夫人吧?”老先生嘿嘿一笑,仙风没了,变成个老顽童的样子:“听说你这有人得了离魂症?我治过两个这症状的,都治好了。能让我进去看看不?”
薛挽香:……
“您是大夫?”
连个药箱都没背,这看着不大靠谱啊!
“算是吧。我是弄药材的。”老先生笑眯眯的道:“遇上离奇的病症,就喜欢看一看。唔……我方才在药坊里寻一味配药,听那里的大夫说的。”
薛挽香看他不像坏人,加之天时还早,又是店小二引他上来的,略思忖,便请他进屋了。
老先生进到房里一眼就瞥见了床榻上的苏哲,立时两眼放光,就跟看到了新奇小玩意的孩童一般,几步上去,探手时才想起来问:“我能给她把把脉不?”
薛挽香给他搬了个绣墩,说道:“有劳先生了。“”
老先生很满意,端坐在绣墩上,仙风道骨的感觉又回来了。
“咦?”他切着脉,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薛挽香有些紧张,一颗心砰砰跳着,想开口,又怕扰了他诊脉。
老先生眯着眼睛,再诊了数息,忽然惊诧道:“这女娃子吃了我做的药丸子啊!”
第44章药引
老先生的话让薛挽香一怔,眨着眼睛问:“嗯?什么药丸子?”续而恍然大悟,甚而满面惊喜:“您做的药丸子?阿哲吃的药丸子是您给他的?您是君山派的师父吗?”
“原来这女娃子是君山派的啊,难怪会有凝香丸。”老先生侧目,眼中带了笑意和毫不掩藏的调侃:“曹沫生是你们师父?”
“啊!不……”薛挽香摆摆手,解释道:“阿哲是君山派的弟子。我……我……”她一下绊住了,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和苏哲的关系。
老先生这时才留意到苏哲的发髻,还有放在床边的一件锦袍,那明显是一身男子服饰。老先生捋着须,自认为洞若观火,他了然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曹沫生这顽固的家伙不许你们在一起?你们俩就私奔了?”
“啊?”薛挽香脸蛋一红,没等她再说出什么来,老先生已乐呵呵的安慰道:“你莫怕。大江南北,十亭里老夫走了都有八/九亭,你们这般的情形,虽是少见些,却也不是没遇上过。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
薛挽香脸上绯红一片,额头都快冒烟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不是……不是……私……”她咬着唇,那个词,说不出来,干脆转开话题,赶紧问正事:“您说阿哲吃的解/毒/药是您给她师父的?”
老先生应了一声,面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起来,沉吟道:“我这凝香丸是用来救急的,需得用另一个药方才能中和。方才我探她脉搏,内力已全无,当是被凝香丸在解稀毒性的时候一并压制住了。她这个样子,总有五六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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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日是第五日了。之前在悬崖边上中的毒,送她回来的差役大哥说,当时她已察觉内力尽失了。”
老先生看了看苏哲的脸色,再牵过她另一只手的手腕探了一会脉,皱着眉,慢慢道:“有些迟了啊。”
“先生……阿哲她……我求你救救她!”薛挽香就站在床榻边,眼泪汪汪的。
“倒也不至于救不了,只是耽搁得太久,有些麻烦。”老先生站起身,看她一脸的泪,笑话道:“还说不是小情儿,不是小情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薛挽香眼里还蓄着泪,听着这话脸颊又红了,还一直红到耳根,欲辩无穷辩的。
老先生哈哈大笑:“也罢!待老夫去寻几味药材,给她配一副舒引的方子。解一解,就好了。”
薛挽香抹了泪送他到门边,问道:“未敢请教先生尊姓,晚辈该如何称呼您?”
“老夫姓范,江湖上……诶呀,你叫我范老头就好啦。”范明光不在意的挥挥手:“我去给你们寻药,你好生照顾她吧。明日此时,我再来。”
薛挽香微微一笑:“是。晚辈薛挽香,谢谢范老先生。”
“你那小情儿又叫什么名字?”
薛挽香:……
“她叫苏哲。”薛挽香咬咬唇。
“唔。好。你留步吧。老夫明天再来。”范明光觉得这小姑娘好生讨喜,思量着怎么帮她们一把才是。
听说床榻上昏睡的女娃子是行侠仗义才跑去了鬼门关,他既然遇上,自然要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否则怎对得起江湖朋友送他个“阎王忌”的绰号。
这一夜薛挽香总算放心了些,梳洗之后点了一盏松灯坐到床榻边的绣墩上,捧着脸蛋看苏哲。
灯光很暖,映着苏哲清俊的眉眼,下颌微收,在暖被上留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阿哲。你也听到了吧?”她望着她笑:“你服下的解□□是范老先生炼制的。叫凝香丸。你的内力是被它的药性压制住了。老先生给你寻药去了。明天等他过来,你就能醒过来了!你高兴吗?”
她说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苏哲安静的沉睡着。
薛挽香看了她好一会,慢慢挨下去,靠在她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臂上,脸蛋贴着苏哲的手腕,轻轻道:“阿哲,我很高兴。”
次日,薛挽香从醒来便开始盼着昨日约好的时辰,可一直到了申末酉初,范明光都没出现。
薛挽香急得在房里坐立不安,几次打开房门张望,好在她第九次盯着屋外时,木质楼梯的另一头,终于出现了范老先生的身影。
“老先生。”薛挽香几步上前,在楼梯口迎着他。
范明光点点头,这回背了药箱子。
“丫头等久了吧。有一味药,走了好几个铺子都没找着,最后在个老药农手里收着了。”范明光说着放下药箱子,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先不忙诊脉,倒是往一旁木架子上的铜盆里掬着水洗了一把手,才将三指搭到苏哲的脉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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