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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若冲
作者:仁奴
先凋后死皆朝露,执念深时枉费心。前生多少冤仇债,此世离愁如许深?草枯篱畔鲜花小,好作残秋遗物看。山樱若是多情种,今岁应开墨色花。大盈若冲,盈为完满,冲为空虚。她得不争观正清道长收留,拜入不争观,化名若冲。她知正道道长深意,便是告诫自己是个天地间虚无,没有过往之人,她饮恨偷生,成为不争观第一“无用”废人。八年后,她离开不争观。却得知自己从进入不争观起,便是正清道长用来争权夺利,排除异己,谋权篡位的利刃。而八年前的家族冤案,不过是裕王、祺王、太子、皇帝等人争夺无果后,为求自保而编排的一出戏。自以为...



第一章 日夕长悲
    鹅毛一样的雪花纷飞狂舞不休,严寒凝固了后宫。

    皇后的玉坤宫就在敬灵帝所居之万寿宫后面,是后宫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可如今比起西苑那小小的空蝉院却冷清得可怕。

    皇后凤仪金冠,身披茜素红长袍,长眉入鬓,暗红色的唇,冷炙又高贵的美丽着。稳坐堂中,可她却目光滞涩。双手握着暖炉,默默地坐着,愣着,神往它处飘去。

    原本这个时辰,是众嫔妃应该来向皇后请安的时辰,可是,玉坤宫却空无一人,大门敞开着,可就是无人进来。玉坤宫中的宫女们为前来请安的各宫嫔妃准备的热茶煮沸,放凉,又煮沸,放凉,循环往复着。

    “娘娘……”如燕轻声呼了皇后一声,皇后缓过神来。

    幸亏宫女如燕及时唤醒了皇后,让她松开手中的暖炉,皇后缓过神来,只觉得双手微微有几分痛,展开手心一瞧,都有几分红肿了,却也不挂在心上,她侧过头去问了一句:“如燕,什么时辰了”

    如燕转头看了殿中的沙漏,如实告知皇后,皇后听后,却更加忧伤。众妃拜见皇后的时辰早已过了,却无人敢跨入玉坤宫半步。皇后紧握双手,凄惶地问:“她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燕没有过多的思虑,立即回话宽慰皇后道:“娘娘,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皇后点头,认可她的说法,可她悬着的心依旧放不下来。

    她数着远处落下的雪花,渐渐地视野模糊了,伴随着她激烈跳动的心,和假装出来的沉静的面容。她害怕皇帝会处置她,一点夫妻情分都不留地斩断结发情谊,不怕死,不怕被废,怕的是自己十二年来奋不顾身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如今,她觉得委屈,天大的委屈落在心头,压得自己活不下去。深宫之中,命不是自己的,她决定不了自己的死活,她只能流泪,偷偷地流泪,不是哭泣,哭泣可以出声,后宫中哭泣是请求怜悯,而流泪只是自己的事。

    皇后,赵鸢,十六岁嫁给刚即位的皇帝。碧玉年华,便接受万人朝拜,她谨慎地跟在身旁那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身旁,偷偷瞟眼望他,他身形挺拔,五官俊朗,他长得比她想象中的好看。

    封后大典之前,她几乎没有出过家门,更加没机会见过这么多人,心里打着鼓。

    登台阶时,她的脚踩空,差一点便要踩空,少年一把扶住她。柔声细语,小声地:“把手给朕,你依着朕就是了。”她心中“嗯”了一声,便握住他的手,这是一位童贞女子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亲昵举动,她为自己的大胆,甚至自觉轻浮,心慌得满脸绯红。一切与既定的那样,大典之后,进入洞房。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后娘娘。她深夜,她依偎在敬灵帝身旁。

    “鸢儿,谢谢你。”敬灵帝在红纱帐中凝望着赵鸢的眼睛。

    “陛下谢鸢儿做甚”她不解,不懂,这句谢,说得不合时宜。

    “朕在这宫里孤单,你来陪朕,朕欢喜。”敬灵帝我这她的手,又说:“以后朕会像今天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走下去。”

    一入宫便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荣耀了家门,赵鸢的欢喜不足半年,一切都变了。

    她是如此幸运,才成婚几个月便有了孩子,上天对她不薄,头一胎便平安诞下一对龙凤胎,朝野上下皆称祥瑞之兆,为孩子庆祝,为她庆贺,为皇帝祝福,可她却再不能开怀,在十月怀胎漫长的回忆中,她最痛,最多的回忆是每日清晨,敬事房太监送来的玉碟,以及他们身后那



第二章 香魂住
    大雪之下,放眼看去,天地一色白茫茫连接着,一直走,仿佛可以登上云彩,上天宫去。

    十六人抬的龙舆,抬着退朝之后龙袍都没有换的敬灵帝,疾步走向空蝉院。抬轿的太监们的脚踩在雪上,吱吱地响着。太监们小心翼翼地,下了雪地上滑,一不留神滑一跤,摔了自己事小,若惊着敬灵帝那可以要掉脑袋的。

    太监们扛舆的肩头上,披着一圈羊皮,原本是用来护着他们的肩的,可现在他们都在埋冤这玩意儿为何不能再做大一些,做一件衣裳便好了,可以遮盖着他们的整个身子那便更好了。这个天,冷得邪乎,冷得太早。他们翻出去年那臃肿的棉袄,可却发觉抵挡不住这阵阵袭来的风雪。

    敬灵帝坐在抬舆中,像一位得道高僧一样盘腿而坐,诵着经。他从早朝时,手中便捻着一串菩提佛珠,上朝时他一直念着经文,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可谁都没有上前指出他这一不妥当之处。

    众所周知,敬灵帝后宫佳丽三千,却独宠甄氏,一入宫便被封为贵妃。且自从这位甄氏入宫之后,后宫之中,也没有再听到有哪位嫔妃怀上龙种。一时间朝野上下,皆称甄贵妃乃是唐时致安史之乱的杨贵妃转世,这等专宠,是天下大乱的征兆。钦天监在甄氏被封贵妃之时,便说封她为贵妃有亡国之兆,可敬灵帝却一意孤行,钦天监监正因诽谤贵妃,且屡教不改,被杖毙在宫门外。

    因这宿时因缘,甄贵妃很快便怀上了龙种,可就在昨晚,甄贵妃早产,此时的她,妊娠仅有八个月。老人们都说,七活八不活的,更是叫人担忧。

    太医院从昨晚就守在甄贵妃的空蝉院中照料着。

    敬灵帝下了舆,直奔堂屋,宫女上茶。敬灵帝因为念经念得口干舌燥的缘故,端起来便大口饮下。一只黑猫跳到桌来,坐在敬灵帝肩膀上,爪子在敬灵帝的脖颈上来回磨蹭着,它的眼睛中竖着一把刀,狰狞可怖,伺候敬灵帝的老太监黄保想要将猫抱走,可他才一靠近它,那只猫的尾巴便竖起来,一个猛回头,盯着老太监,“喵!”叫了一声。

    “它这样没大没小惯了,罢了。”敬灵帝摆手示意黄保不要靠近黑猫。

    这只黑猫是甄贵妃的爱宠,也只听贵妃的话,也只有在贵妃面前时温顺乖巧的。对待旁人,总充斥着的敌意,伤人也是常有的事,有一次甚至把宫女的眼睛从眼眶里挖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吃了,敬灵帝对它也是束手无策。

    敬灵帝一面饮茶解渴一面听着众人言语,听得太医们束手无策,敬灵帝且来不及发怒斥责,便听得甄贵妃在卧房中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忙冲了过去,却被众宫人拦住,侍候他的老太监黄保不顾礼仪,挡住敬灵帝的去路。

    “主子,女子产房阴晦,去不得!”

    敬灵帝攥紧拳头,守在屋外,雪片落在他的发上身上,黑丝夹杂着白雪,他就在这一瞬,变得苍老了,可此时的他还不到而立之年。

    他两腿一软,滑落坐在地上,凝望甄贵妃的卧房,眼神越来越远,遥望这不远的房间,他已经感受到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让忙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看到了光,婴儿的啼哭声在寒冬中,化为一丝暖化了冰的阳。少时,便看见接生的嬷嬷用大红锦袄包裹着一个容貌清秀,光彩不凡的皇子,紧紧抱在怀里,小心翼翼且又带着欢喜的笑跑向敬灵帝。

    “恭喜圣上,贵妃娘娘产下一位小皇



第三章 宫墙月
    四年前。

    敬灵帝微服出巡去瑶山县拜访敬灵元年的科举状元,现在瑶山书院的教书先生甄海。十年前因为朝局**,甄海上书给敬灵帝却连折子都没有到敬灵帝御前,便给退了回来。甄海那等清流,在朝中孤立无援,空有一身经纬济世之才,却不能报效国家甄海一怒之下,便辞官归隐。

    敬灵帝便去瑶山书院拜访甄海,可却三顾茅庐而不见。

    第三次被甄海拒之门外后,敬灵帝无意中的一个抬头,在书院房梁上望见年仅十五岁的甄玉奴。

    她像一只猫一样,在屋脊之上——

    蓝天白云之下,少女双足呈八字形轻巧地落在屋脊上,她展开双臂用以保持平衡,右手中的半串糖葫芦,一晃一晃地。

    洗得发白的暗红色粗棉对襟上衣,玄色粗麻长裤,挽着俏皮却显得凌乱的发髻,没有丝毫的修饰,寻常平民女孩子的装束,蓬头垢面却不掩国色天姿,那是他在梦中仙境都不曾想象出的神仙容颜。甄玉奴走到侧脊上,叼起糖葫芦,放下双手,在侧脊上,身体轻盈地,跳到另一间房的屋顶,这时候,一个老妇人提着菜篮子路过,大喊一声:“阿囡,你快下来摔着了!”

    敬灵帝记得这个老妇人是甄海的母亲。

    屋顶的甄玉奴笑盈盈地顺着一旁的竹梯爬下,见她双脚落地,敬灵帝悬着的心的才落地。

    甄玉奴直径跑到老妇人,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帮她提起菜篮子。

    “哪儿来的糖葫芦”

    “哥哥要读书不理我,项家婶婶就给我了这个。”

    敬灵帝被迷住了,他上前正要开口问候,老妇人侧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推甄玉奴进门去,合上门,还上了闩。

    那一刻,他便想接她入宫。可他是皇帝,不能让一个民女入宫。

    刚做皇帝的他,为了权利,娶了比自己年长一岁的赵鸢为后。在大婚之前,他并不知赵鸢容貌如何,不管她是美,是丑,品行如何,他都得娶她。赵鸢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赵瑾明,位高权重,也是少年皇帝的唯一可以倚仗的人。

    他等了一年,烈火烹油一般地将甄海提拔为都察院御使,可甄玉奴已与一位名冠天下的才子项子虚有了婚约。其实,当甄海从母亲口中得知敬灵帝见过甄玉奴那奇怪的深情后,便担忧起来,他不愿意女儿入宫,匆忙地与项家定下婚约。可敬灵帝派内卫逼迫项家悔婚,召了甄玉奴入宫。

    一入宫便被封为贵妃,招来三宫六院的嫉恨,更引来四野八荒的目光。

    甄贵妃入宫不久,敬灵帝便带着甄贵妃出巡,贵妃的抬舆竟然高过了皇帝的龙舆。

    众人仰望着她,一如敬灵帝在瑶山书院仰视她那般,惊叹。

    贵妃四周都是大秦国进贡来的轻纱做成的幔帐,那幔帐随风轻扬,贵妃披着洁白羽衣,勾勒出来那遗世独立的容颜,展现在世人面前。

    之前是西风压倒东风,如今东风打压得西风抬不起头来,谀词诗赋,赞美贵妃容颜的诗作一时间风靡京都,代替了之前甄氏祸国的言论。

    只是,红颜薄命,如今,贵妃的倾国姿色,便只能在书中再见。

    敬灵帝由黄保搀扶着走出房间,面前便是新生的小皇子幼清,敬灵帝撇过头去一眼不看,走到空蝉院的门口。空蝉院,贵妃入宫以来,便居住于此。她说不想住什么宫,什么殿,那名字听着冷冰冰的,“院”就很好,听着像个家。东皇宫旁边的那不起眼的樱花小院,就此烙入大荣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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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瞳猫
    赵皇后深知敬灵帝对甄贵妃的恩宠无人可比,又自知宫中之人总爱诽谤诬陷,甄贵妃原本一直好好的,可就在吃了她送去的点心之后,便突然早产,她提心吊胆一日,生怕后宫中那些心怀叵测的妃嫔会将甄贵妃早产之事诬到她头上来。若是真有人想要陷害她,她便是百口莫辩,早做好最坏的打算。玉坤宫的宫人提心吊胆,有人昨日听到风声,便已经去内务府走动,想着玉坤宫倒了之后,还能寻个好去处。

    一场空忙碌,玉坤宫里那些墙头草们白白折了这些年存下的宝贝,算是一种教训。老天罚了,皇后也就不罚了。

    司空玄带着敬灵帝的口谕和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七皇子幼清到了玉坤宫后,整个玉坤宫拨开了云雾。赵皇后将幼清抱在怀中,此时的他还没有睁开眼睛,赵皇后莞尔一笑,心头乌云散去,唤来如燕:“去将那一块墨玉取来。”

    赵皇后当年嫁给敬灵帝时,她的嫁妆里就有两块宝玉,一枚雪玉,通体雪白,洁净得不见一丝杂质,另一枚墨玉,通身的墨黑,黑得透彻的同时却也通透莹润。雪玉给了赵鸢所生之嫡长子——仁清太子。

    赵皇后正哄着孩子时,仁清太子从学宫回来了,听见皇后房中有婴儿的啼哭声,他便甩开随从太监,跑了进去,看见乳母抱着一个小孩子,仁清太子从上前去,看见幼清,笑问:“母后,这是哪里来的弟弟”

    赵皇后抿一口茶,道:“以后,他就住在玉坤宫了,和我们在一起。”

    “嗯”仁清疑惑,又问:“母后,他的母亲是谁”

    “甄贵妃,她殁了。”赵皇后带着几分哀怨。

    仁清太子已经褪去童稚,对于人情世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襁褓之中,指尖轻触幼清的小手的指尖道:“皇兄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皇后露出祥和慈爱的笑容,生在皇家,手足之间能够相亲相爱也是一种奢求。

    仁清太子的眼圈微红,偷偷落下两行泪来。

    赵皇后看见,轻拍他的背,问:“仁清怎么哭了”

    “儿臣是可怜弟弟,才出生便没了母亲。”

    赵皇后仁爱,低头看着熟睡的幼清,他还这么小,这么弱,即使是在宫里,这样的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也不可知。因为是养子,皇后这母亲做得会更加艰难,平日对幼清的照料,赵皇后更是亲力亲为。

    赵皇后自认为,敬灵帝将幼清交由她抚养乃是一种偏爱,在敬灵帝看孩子的时候,她随口问了一句为何要把孩子给她照顾,而不是宫中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照料,敬灵帝冷哼一声,反问:“不给你,这孩子能活命吗”

    赵皇后静默了,他既然不信,她再如何去自证清白也是徒劳。

    幼清周岁之后便,一直怪病不断,无论是宫中太医,还是江湖名医,无一能治愈幼清怪病。每每幼清犯病,赵皇后便抱着孩子日夜守护。她大可以把孩子交与奴婢服侍,幼清的病症与她无关,即便死了也扯不上她,敬灵帝身边的黄保都这样劝过她。

    生死有命,他来的时候就不吉祥,敬灵帝对他并不比其他皇子更多些疼爱。

    赵皇后抱着幼清,握着他的小手,说:“你们不懂,这孩子才半岁就认人了,晚上看不到本宫他就哭闹,只有在本宫身边才能好好睡觉,比自己亲生的还亲,本宫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顿了顿,她擦去眼泪的泪痕,低头轻拍这幼清哄他入睡,说道:“幼清呀,只要母后在,你一定不有事的。”

    六条嬷嬷



第五章 菀彼青青
    六条嬷嬷得知黑猫已死,心中更是悲痛,怒道:“它是贵妃娘娘养的,将它还给我。”

    “这……嬷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人,咱们不好回去向上头交差。”侍卫为难地说。“告诉陛下,猫儿把空蝉院的樱花救活了,你们看,开花了。”六条嬷嬷伸手一指,众人随着她的指向回头看去,夜幕之下,樱花重开……

    第一朵樱花绽放之时,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女婴落地。

    “恭喜夫人,是个千金。”产妇欣慰地笑了,平整了呼吸,用轻微的声音说:“抱出去给先生看一眼。”门外的先生看见孩子出来,他激动不已,“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说着说着眼眶中的泪水滚落而出。

    这位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片,塞入接生婆衣袖中,按住她的手,说:“今夜之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你留下来伺候她月子,明天都会有人送饭菜过来给你们,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他就成,只是你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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