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就是缺个时机,我担心这次即便是将旷兮的事呈递上去,皇上也会拿我俩做遮挡。”李麟说道。
“刀在人家手里,我们还能怎么着?要是玩阴谋还能和他对抗一阵,他要是正大光明的对付我们,我们对付不了他。你说,我们要不要尝试和犹兮接触?”
李麟脸色一沉:“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我可就通敌。他一样可以办了我们。”
“不一样,以前和犹兮接触是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反贼,现如今局势变了,他在太学生眼中是义士。”
李麟摇头:“不妥当,还是看看接下来皇上怎么做。要是犹兮有能耐长期存在,皇上不敢动他那是一会儿,要是皇上找了办法把他解决了,我们也不要惹祸上身,静观其变,遇招拆招最有效。现在我们要提防是龚宗宇,他想要对我们取而代之。”
“把龚光杰按下去,龚宗宇还能蹦跶几天?”
“可怎么把龚光杰按下去?”
“太子倒台,欧阳懿一家都要避嫌,他称病在家多日。当时本王就找过李复,让他给皇上上书,说欧阳懿准备告老还乡,京畿府尹一职需要找德才兼备者,本王和李复善良之后举荐了赫连默这个赫连默和太子和皇后都有关系,曾经还保护过皇后,皇上怎么也会买个面子给他的,李复他自己没上书,让李让去和皇上说,因为人情关系,皇上也就答应了,如今一看你觉得赫连默算不算是我们送给龚光杰的大礼?”
李麟举杯敬了裕王,二人喝酒直到深夜方归。
月色愈发明澈,清幽动人,若冲推开窗闲眺窗外,侧躺在荣幼清怀中。
“明儿准时个好天气。”
荣幼清撩起若冲的一缕秀发,将鼻息没入发中,不应声儿。
“皇上,你今天为这什么和木子左发火?”
“这个你不要管了,和你说不上。”
若冲撑起身子来,转头望着他:“有什么事连我都要瞒着。”
“军机大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荣幼清满脸笑容地抬手搂住若冲。
“看你满面愁容的,我就想帮帮你。我现在整天无所事事,李麟还有我哥哥他们都不来传递消息给我,好像忘了我似的,我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废人一样。”
“哪儿是废人了?你是病人,他们也不好过来打扰你治病。”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若冲瞪着大眼睛问荣幼清,荣幼清倏地迟疑了一下,恢复笑容:“他们好好的呢。”
若冲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真的没骗我?”
“没有。”荣幼清松开手,起身走到龙床边上,问:“皇后今晚是打断在这儿休息还是回芳泽殿?”
“我说不准……要不我们抓阄吧。”说着若冲从软塌上起身来,抢先一步来到书案前,看见铺才案上的文章,荣幼清连忙过来一把按住,将文章抓起揉成一团。
若冲收敛了笑容,伸手:“给我看。”
“不是你份内的事,不要大厅了。”荣幼清痴笑着,将纸团捏紧。
若冲垂头,狠狠一拍桌案,厉声质问:“旷兮怎么了?你说!”
荣幼清不认:“你看茬了。”
“为何不给我看?”
“后宫不得干政。”
若冲听词一样已然心知肚明,她气愤地走向外殿,亲自将外衫斗篷穿戴上,临走时转过头来:“皇上以为你不说,臣妾就不会知道吗?”
“若冲,朕不和你放狠话,你现在是皇后,和朕才是一家人,不要总想着过去的家人了。”
“可你把我当作家人了吗?你骗我!”
“正因为你和朕是一家人,才要瞒着你。若冲,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国家。”
“你是为了你自己,不要带上我。”若冲说完便推开门走了。
荣幼清留在原地,将手中的纸团砸在地上。
若冲出了万寿宫,并未回芳泽殿,而是独自去了司礼监值房。见到司礼监值房灯还亮着,若冲环视左右之后,进门去了。
值房中只有吴庆一人,而他一手持笔,一手放在空了的点心匣子里摸索。
若冲上前,说道:“都吃完了,你还找什么呢?”
吴庆听见声音,撂下笔起身来行礼问安,请若冲入坐之后,他连忙去倒茶水。
“娘娘怎么过来了?”
“在宫里胡乱转悠,转着转着就走到这儿来了,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若冲接过热水问道。
“事情多,今天不忙完,明天来不及了。”
“皇上不是不让你们批红了吗?”
“可送入宫来的公文,奴才还是要审查的,防着有些人乱说话惹怒了皇上。”
若冲笑笑,问:“有关于那个女囚旷兮的消息吗?”
吴庆一怔:“娘娘是为她的事来的?正好大理寺和刑部都已经把旷兮的死因呈报上来了,都说是冻死在牢房中的。”
“她死了?”
吴庆反问:“娘娘还不知?”
若冲立即改口:“早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缘故。这个人我是认识的。”
“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冻死在牢里,可偏偏有人拿她的死做文章,说皇上的优抚之策另有所图,那些个太学生不明不白地就胡乱写文章。”
若冲笑笑:“这个皇上气得很呢,把文章都撕了。对了你看过吗?和本宫说说呗。”
吴庆打量着若冲,听得出她在套话,可转念一想,如今皇上想方设法要将此事平息下去,龚光杰要是金蝉脱壳,以后便也找不到法子惩治他。
而皇后是鱼难成之女,龚光杰害死鱼难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不如借用皇后之手撺掇皇上处置了龚光杰也算一桩美事,于是,吴庆将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知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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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一章 冰封池面平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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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冲从司礼监出来,一路走来整个宫禁寂静一片。
若冲回到万寿宫,见正殿的灯还亮着,问了在殿外等着传唤进去伺候的太监:“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三更天了。”
若冲翘首凝着正殿:“皇上还没休息吗?”
“回娘娘的话,皇上平日在万寿宫也要到三更末才歇下的。”
若冲不满地:“怎么也不劝皇上?你们长一张嘴就只会吃饭吗?”
小太监连忙跪下:“娘娘可使冤枉了奴才了,不是我们这些人不劝,是皇上他不听,劝了还要被骂。有时候皇上他整宿整宿地在殿里办公事,奴才看着也着急。”
若冲叹了一声:“你去准备热水,本宫亲自服侍皇上歇下。”
“遵命。”
小太监为若冲推开殿门,便退下了,荣幼清在殿中办公,一旁的魏大宝站在他身旁打瞌睡,竟然不知若冲进来。倒是荣幼清耳朵灵,听见门开了,荣幼清头都不抬地:“拿些点心过来。”
“皇上打算熬到什么时候?”
若冲一开口,荣幼清一怔,止住手中的笔。
“是你呀,我还以为是下头的人进来了。”顿了顿,见若冲脱了斗篷的外衫走上前来,问:“皇后怎么又回来了?”
若冲“嘘”了一声,走到荣幼清跟前抽走他手中的笔,弯下身子抬头见魏大宝睡得正酣甜,若冲抬起手在魏大宝脸上画了两撇小胡子,她咯咯地笑起来。
魏大宝睁开眼看见若冲的脸,一惊连忙跪地:“奴才该死,请皇上赐嘴。”
荣幼清浅笑:“娘娘罚你了,朕就不罚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可皇上还未洗漱,奴才要伺候。”
若冲抢过话来:“你都累成这样了,回去歇着吧。”魏大宝转头看看荣幼清,荣幼清憋着笑点头,魏大宝这才放心退下。
魏大宝刚走,荣幼清合上公文,起身取回若冲从他手中的抽走的笔,搁在笔架上。
“皇后怎么又回来了?不生气了?”
若冲将书案上的灯熄灭:“哪里就不气了?你不该什么都瞒着我,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哥哥做得太咄咄逼人了。”
荣幼清一怔,疑惑地望着若冲。
若冲接着说道:“我哥他们借用优抚之策朝你发难,你应该和我说的。”
荣幼清愣了愣,随后顺着若冲的话,哄骗她说:“朕不想打扰你,这些事或许是中间有人作梗。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朕不想你心烦,太医说这对你养伤不好。”
若冲惭愧地:“刚才我那样说你,你没生气吧?”
“你走了朕自然气得很,本想着这几日冷着你,可你巴巴过来道歉,朕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下不为例。”
若冲一脸憨笑地:“臣妾谢过皇上!”
太监们将热水端进殿中,若冲招呼他们退下,若冲亲自给荣幼清擦拭身子。若冲亲自给他脱去上衣给他擦澡,荣幼清在一边关切地问道:“你这么做你的胳膊不会又犯病吧?”
“李太医说,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活动活动会好得很快。”
荣幼清见若冲拧棉巾,更加关切地:“你悠着些。”
若冲嫣然一笑,蹲下身来:“胳膊抬起来。”
荣幼清乖乖照做,喜笑颜开:“以后可以让你天天来给朕擦洗吗?”
若冲白了他一眼:“今天是看在我朝你发了一顿的邪火的份儿上,看你这么晚还在忙于公事才帮你擦洗的,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荣幼清低头俯望若冲:“你呀……朕现在就盼着你身上的伤早些好了。”
若冲将棉巾放入水中揉了一把,走到荣幼清身后给他擦背。
“我好了,你好让我天天给你擦背?”
荣幼清笑了:“这是宫女太监干的事,你是朕的皇后,你得给朕生孩子不是?”
若冲脸色绯红,轻轻拧了荣幼清的胳膊:“又在这儿胡言乱语了,就不能给你好脸。”
荣幼清忍着痛:“说正事呢,朕打算要八个孩子。”
“八个?看你是在做梦了。”
“朕要七个和你一样女儿,再要一个臭小子继承皇位就行。”
若冲又羞又臊,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皇上?”
“朕听六条嬷嬷说,女儿都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女儿和爹亲近,儿子只和娘亲近,一想到有个臭小子整天缠着朕的皇后,朕就气得很。”荣幼清哄若冲的话叫门外的小太监趴在殿门上偷听着了,都在殿外偷笑。
若冲放下手中棉巾,给荣幼清穿起上衣:“得了,你身子我也擦干净了,你歇着吧,我回去了。”
荣幼清抓住若冲的胳膊:“你可不能走?”
“别胡闹,我身上还有伤呢。”
“想哪儿去了?朕是担心你一走,你哥哥派人来刺杀朕,怎么说也是朕的大舅哥,朕也不能对他怎么着,你就勉为其难地留下保护朕,行吗?”荣幼清拉着若冲的胳膊的撒娇。
若冲一声鸡皮疙瘩,轻捶荣幼清胸口,嗤笑地说道:“别闹了,我留下来保护你就是……你说你,怎么做了皇上之后,变得和小孩儿似的?”
荣幼清嘟囔了一声:“你就得着这么治?”
“你说什么?!”若冲盯着他。
“没……”
天色微明,残月已沉。
荣幼清睁开眼,借残烛之光,侧身望着若冲熟睡的面庞,他拨开挡在她面前的碎发,温柔地笑了。
荣幼清略微掀开被角,抽身而出,轻轻合上被褥。
移步外殿,魏大宝已经准备好伺候他起身的了。
“待会儿让人晚一些在进来洒扫,皇后昨夜睡得晚,别打扰了她。”
魏大宝轻声:“主子说的,奴才记下了。”
荣幼清撇头往寝殿望了一眼,回头低声道:“让木子右今天继续陪着皇后,不要让不相干的接触娘娘,太医那头也要打好招呼,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要想清楚了。”
“是。”
荣幼清穿戴整齐,为了不打扰若冲休息,只能去偏殿用早膳。今日也不上朝,随后他往内阁去了。
到了晌午,若冲找来几本传奇话本派遣寂寞,正看到精彩之处,只听见木子右进屋里来说太医过来。
若冲放下书本,到外殿来。
孙应行礼请安之后,为若冲号脉时,若冲问:“孙太医,这宫外这两天还算安稳吧?”
孙应一怔,侧目望着木子右,木子右微微摇头。孙太医换上一脸平静地:“娘娘问的是何事?”
“优抚之策,实行得如何了?百姓怎么看的。”
“都说好,没人说不对的。”
若冲立即疑惑地打量着孙应:“太学生还有一些在野之人就没那这个做文章吗?”
“娘娘想多了,怎么会呢?百姓都说好,那些罪臣之后也只有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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