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哪儿能呀?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
阿鱿摆手,命手下人引着李麟的手下去屋里喝茶烤火。
“你这儿的名声,可越来越大了,每天十里八乡的青年才俊都到你这儿论道做文章了不得了。”
“什么意思?”
“皇上那边不好处置你们,可是你们也不能给皇上添堵不是。”
“回公公的话,我现在已经在想办法处理他们,可是这些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惹恼了反倒坏事,不知道公公有什么解决他们的法子吗?我一定配合您。”
李麟压着声音说道:“我们要是可以处置,早就处置了,我们谁都不好去动手。”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在这儿成了气候吧?”阿鱿问道。
“他们不是做学问吗?这种人,我们这些年处理得多了,你可以杀了他们,可是你动摇不了他们的所谓的正统之道,古时候有百家争鸣,你倒是找些和他们意见相左的人混进来,搅乱他们。”
“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前几日走了两个人,因为和他们意见相左,吵了一架,还动起手来了,好在没什么大事。是不是能把他们找回来?”
“单是他们两三个人还不够,你我是老同行,翰林院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儿,他们之中学术争论喋喋不休,据我所知,翰林院国子监经常以‘学问’为借口,将异己排除在外,以保证他们正统的地位。你们是不是该该学一学他们读书人的做法?”
“你让我,在我这儿进行学术之争?将他们逼走?”
“不单单如此,那些被赶出去的,你还要做些指示,这件事不能这么不温不火地下去,只是谈论时弊,只是写些高头讲章是不够的,最好能让他们大打出手!只有聚众斗殴,才可以让府衙介入其中,我们会派出赫连默,让他们自己抓自己人,让赫连默处置他们。”
“什么时候开始动手?”阿鱿连忙问。
“事不宜迟,我来的时候看见了赫连默,他有事瞒着我,要在他出事之前搞乱他们!”
这时候,阿鱿的手下来报若冲起身了。二人赶了过去,若冲用过早饭,说是要去天都逛逛,看看天都的年货,随后也就直接回宫去。等到若冲离开,阿鱿便亲自出门,去附近的村庄将前几天被人赶走的两个读书人请回来。
阿鱿见二人寒冬腊月的天穿得单薄,临走时带去的钱财也只够在附近的村里租住个地面透风柴棚,阿鱿将他们生活拮据便口头答应了他们一些小事,做了些保证。二人当即答应回来,为他效力。
阿鱿将他们带回来时正值午饭时分,众人还屋里吃着用开水泡着黑馍馍吃,见二人回来拿了他们的吃食,当即就拦住了他们,推搡之下,便动起了手来,直到一锅滚热的开水泼下,一人浑身通红的倒在热开水鬼哭狼喊随后便为抽搐,众人才止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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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〇章 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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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伤的青年人还没有送到天都的医馆就咽了气,这件事还惊动了赫连默,当时在场的人一个不差地全部被抓走审讯,问责。阿鱿也不能幸免,被请到了衙门里。
升了堂。
赫连默问:“王先生,您说说这个事吧。”
“这个,草民当时不在前院,在后院一个人吃午饭,这个家奴都可以作证,这件事我是毫不知情的。”
“都是你的客人,他们平日里关系如何?”
阿鱿假装回想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打听,倒是前几人有人离开了,今儿我出门遇见了,去他们住处看了看,见他们生活拮据,又把人接了回来。”
“也就是你一番好意,把人接了回来才闹出这么一出的?”
“确实是好意,要不然也不会收留他们这么久。我这个人就是心软,什么人都想帮一把,谁承想,会变成今日这个局面?”
赫连默叹息一声,阿鱿的说辞能和所有人的口供对上,他也不能再说其他,只能释放了阿鱿。处置了带头闹事的几个人,其余人当即释放,让阿鱿领着他们回去。
阿鱿再府衙之外遇见他们时,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他们磕头,说自己不敢再收留他们,众人给阿鱿惹来了大麻烦,领头也被抓了,理亏的厉害,也无理由再来再阿鱿家中,便与阿鱿告辞,他们自己另寻他路。
临走前,阿鱿还将自己的玉佩和随身的钱物取下,赠予他们,才上马车离去。
诸位书生捧着财物一时间无地自容,朝着阿鱿马车远去的方向深深地揖礼,心中又是自责,又是不安。
颠簸的马车里。
阿鱿掀开门帘问:“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一个烫死了,另一个在牢里蹲着呢,那个人怎么处置?”
阿鱿闭上眼想了想:“死了的那个好生安排后事,没死的那个有没有把我供出来?”
“嘴巴严实得很,没乱说。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要是把你咬死了,他自己也没好处。”
阿鱿冷笑:“那就明天就把他捞出来,必经都答应他了。”
“杀了不更稳妥?”
“第一,他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件事赫连默就会起疑心,第二,我们要金盆洗手了,不要再做打打杀杀的事。”
“明早就去办。”
车夫回应之后阿鱿放下车帘,斜躺在马车中哼唱起了曲子。
万寿宫。
魏大宝笑着朝内殿奔来,跪在书案前,“皇上,皇后娘娘回宫了。”
荣幼清手中的笔止住了,抬起头来:“那就好。”
魏大宝疑惑地:“主子,您都不去芳泽殿看完皇后娘娘吗?”
荣幼清捧着奏疏,问:“皇后的脸色如何?”
“娘娘一切都好。”
隔了一会儿,荣幼清将奏疏放下,说道:“她好好的就成,朕就不去烦她了。”
“是。”魏大宝刚退出万寿宫没多久,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魏大宝愕然踅回去,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内殿。
只见一地的朱墨,荣幼清的脸上,衣裳上斑斑点点的红色,魏大宝连忙冲了进去,看见荣幼清怒目圆瞪,魏大宝战战兢兢地:“皇上……”
“去把赫连默给我朕叫来,快去!”
“是。”
魏大宝刚刚起身退了没几步,荣幼清又叫住了他:“让李麟去!”
“是。”
魏大宝被惊慌失措地往外跑,正好叫从芳泽殿出来的若冲看见,若冲侧过头问木子右:“魏大宝这是要干嘛去?”
“奴婢一直都在照看您,怎么会知道万寿宫的事?”
若冲笑笑,直径王万寿宫走去,来至门口,便让六条嬷嬷拦了下来。
“娘娘,您明儿再来吧。”
若冲摸不着头脑侧身望正殿看去,嘟囔着:“这是有外人在吗?”
六条嬷嬷摇头:“好好地突然大发雷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娘娘还是躲着点。”
“那魏大宝去了何处?”
“娘娘就不问了,您切安心回去就成。”
若冲败兴而归,她并不知道,荣幼清的暴怒乃是因为赫连默上书参了龚宗宁和鱼难成暗中勾结,并且害死赫连芳一事,矛头不仅指向了龚光杰,还指向了鱼难成。众所周知,指龚光杰就是指向皇上,指鱼难成就是直指皇后,赫连默一份奏疏,同时指向了大荣权利巅峰的人物。
若冲一无所知,回到芳泽殿还看了一会儿书才睡下。
万寿宫。
赫连默带到,李麟退出了殿外。
赫连默就跪在正殿,朝着龙椅跪着,一动不动。
荣幼清慢慢地走上前去,抬腿就是一脚,将赫连默踹倒在地。赫连默爬起身又接着跪着。
“说!谁让你上这到奏疏的?”
“皇上,微臣是曾经的金陵户部主事赫连芳的儿子,父亲为奸人陷害死在牢狱之中,臣是为他上的这道奏疏?”
荣幼清扶额:“你有证据证明吗?”
赫连默摇头:“证据在当年就已经被销毁了。”
“那你现在想翻案,有意思吗?是担心龚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一个个落井下石了?朕昨天就已经说过,龚家的事到此为止,你们一定想看着朕大杀四方才肯罢休吗?”荣幼清瞪圆了眼睛问。
“微臣只是在尽臣子的本职。”赫连默义正词严地说。
荣幼清无奈地:“你现在把你的奏疏拿回去,朕就当没看见,你也就当作没写过。”
“皇上,事已至此,您还要包庇龚家和那些贪臣墨吏吗?”
荣幼清转身就给了赫连默一记响亮的耳光,魏大宝都怔住了。
“你不坐在朕的位置上,你没有资格评断朕的处事。”
“皇上,贪就是错,没有商量的余地,也没有那么多无可奈何。”赫连默说道。
“朕不和你说这些,朕知道你们满口大道理,朕也不会和你们说道理之外的人世有多难,朕现在就想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还有那些人知道你的奏疏,知道你今天做了这件事?”
“很多人……”
荣幼清蹙眉:“哪些人?”
“吏部尚书徐大人,兵部尚书李大人,殿前司都点检晓李大人,还有优抚之策受惠的所有人,翰林院的高……”
荣幼清凄惶惶地捂住脸来:“你这不是在上奏疏,是在逼朕。”荣幼清走到龙椅上坐下,望着赫连默:“当年的事,朕听说过,可是你爹不在了,鱼难成也不在了,龚宗宁没有直接与鱼难成接触的证据。朕若是不准你的奏疏,朕就是包庇贪腐,朕就行心虚,可是朕准了你,你们从龚光杰这一边能有一丝一毫证明龚宗宁参与贪墨的罪证吗?”
“回皇上的话,微臣没有……可是微臣所属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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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一章 犹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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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幼清冷艳嘲笑赫连默:“阿莫,你就是他们用来谋权的一枚棋子,除了皇后没人把你当一回事儿……可你现在是在害皇后,你可知?”
赫连默沉默了,痴痴地望着荣幼清。
“从龚家没有证据,查案的人,就会把侦查的线索放在鱼家,因为这也是没有线索了,这个案子本身就查不清。可是您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三司一帮人,为着太子的事焦头烂额,你把鱼家有罪的消息传了出来,十几年前事重提,那些已经压下来的案子,又会被重提,而且其中一定会有卑鄙无耻的小人说是鱼难成的后人,用太子当年杀了鱼难成全家的办法报复太子,就算是个猜测,可是皇后该当如何?”
“皇上多虑了。”
“现在大理寺文远博已经想要将太子那个无头案朝着鱼家身上扯了!没人在乎谁是陷害皇兄的人,他们要的不过是借用他的事,诛杀异己,阿莫,这就是朝局……”
赫连默愕然。
京郊庄园。
李麟顶着风霜来到庄园,今夜灯火通明,人头攒头,阿鱿正在招呼人收拾打包行李。
李麟推门直入,看见阿鱿在忙着清点账目,和手下的管事说:“家具和瓷器一万两折给他,都是好物件给他算是便宜了他了。”
李麟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鱿不以为然地:“房子今儿卖了,准备搬走呢!等我们这边事的做好,你要寻仇随时可以去找我,可是要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我们了。”
李麟急得嗓子冒烟,端起桌上阿鱿喝下一半的热水,一饮而尽,抓起桌上的茶点往嘴里塞。
阿鱿手捧地契账册,侧目望着李麟,莞尔一笑,吩咐下去:“给李大人下碗面,卧两个鸡蛋。”
李麟将口中的杏仁饼咽下,说:“晚饭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一夜又是一通忙活。”
阿鱿饶有意味地笑道:“遇到什么事了?”
“千防万防,万万想不到会在文远博和赫连默两个人身上摔跟头,文远博那个王八蛋……”
阿鱿打断了他,“别骂人,坐下慢慢说。”
阿鱿将椅子临时放着的瓷瓶挪到地上,用衣袖拭过椅面,邀李麟入座。
“慢慢说,这两个人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今天三司查案,那个周山还有向天,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实在找不出太子没有叛国的罪证,而且二人的口供和太子本人的口供都能对上,实在找不到口子,文远博就想出从鱼家和龚光杰二者下手,试图将叛国罪名,引向鱼家和龚家的微权利争斗而陷害太子。”
阿鱿惊讶:“他这是朝着皇上去的……”
李麟捻起一块儿桃酥,边吃边说:“还不止这些……赫连默上书说了十年前赫连芳的案子,这个案子虽然因为赫连芳死在牢里线索断了,可是他当初是因告鱼家和龚家才下去的,事情的指向太过明显了,很难让人不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这件事你和皇上说了吗?”
“自然早和皇上说了。”
“他是个什么态度?”阿鱿着急地问。
“皇上说这件事他没办法出面,甚至不能让司礼监,不能让内卫牵涉其中,在仁清太子这件事上,他处在一个不尴不尬,进退两难的地步,这不,就连看守东宫都是裕王。对了,一直没和你说,皇上已经把裕王和樱花内卫拆开了,眼下裕王只是个无实权的王爷,我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可现在全白费了……唉,要是努力白费也就算了,就怕过一段日子皇上把我和他归在一类,一起打包清理了。”
阿鱿失望地扶额:“要是他不出面阻拦,那只能是我重操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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