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而司礼监人手缺乏,荣幼清将李麟调入司礼监,任司空玄为掌印太监,李麟做了秉笔。瑞亲王搬出东宫之后没多久,便遁入空门,做了道士。年关在即,不问俗务,整日忙于做法事。
三司和赫连默揪着两个与龚光杰有关的案子,龚光杰就在天都,多次传唤他前来审讯,可是都挖不出任何线索。周山在牢中受刑致死,向天受了刑可是依旧没有改口,也说不出其他线索。
一日清晨,趁着孙浩誉去了内阁,文远博与都察院的熊中正坐在大理寺翻阅卷宗,想从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熊中正查了这几日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他也倦怠了,不禁问:“文大人,您说这会不会是太子为了回来,而想再喊捉贼的戏码?”
文远博回话:“这件事难就难在有一边的人,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去碰。”
“文大人,就算证据确凿,也没人敢说,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要不就上书皇上,把这件脏事泼到向天和周山这些在燕的卧底身上。”
文远博瞪眼:“难道你怕了?”
“文大人难道不怕吗?甄大人怎么去了的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查到头,要查到皇后头上,要查到先帝头上,你真的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一心要找出真相吗?”
“那些贪臣墨吏不除,谈何社稷?我若是不能把今生所犯下的罪孽补赎,我就算死也比不上眼。”
熊中正无奈:“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必须明哲保身。”
文远博粲然一笑:“那你去吧,我自己欠下的罪孽,我一个人偿还。”
熊中正转身离去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熊中正回头看着文远博的背影,这些日子来,文远博咳嗽一日比一日厉害,日渐消瘦憔悴,熊中正劝其去看病都被他以公务繁忙为理由驳回。就在熊中正走后不久,文远博咳出一口血痰。
赫连默路过大理寺进来,问及文远博案件进展,推门进入卷宗库只见文远博倒在地上。
赫连默连忙扶起他,掐其人中,文远博渐渐苏醒过来,赫连默连忙说:“文大人,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来。”
文远博虚弱地:“不必了,你来得正好,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说。”赫连默将文远博扶到一旁,转身命手下的长随去附近请郎中。
“案子查到现在,查不出任何线索,因为事情关联到皇后,也就关系到皇上,没人敢放手去查,难道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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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四章 含情慕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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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除夕夜。
从宫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窗户、宫灯、就连宫中盆景枯枝上都贴上来贺新春的福字,夜色降临,宫人们点亮了宫灯。暖黄的烛光,与红墙相互呼应之下,整个宫里都是一片暗夜之下的红光。
今年是荣幼清登基第一年,意义非比寻常,不能悄无声息地在宫里把这个年过了,更不能与先帝在时是一般将年宴只做平常家宴办理。
荣幼清特意将在天都中所有的皇室宗亲请来宫中一同吃年夜饭。
荣幼清穿上龙袍,魏大宝一丝不苟地给他系上扣子,配上玉带,戴起皇冠,格外隆重。
两个太监扶着穿衣镜,荣幼清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问:“皇后准备好了吗?”
魏大宝一笑:“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别是又闹出幺蛾子了?”
“皇后娘娘吃过午饭之后就准备着了,现在还没好呢!倒不是穿着打扮没弄好,听六条嬷嬷说,昨天晚上皇后娘娘就准备着了,慌张得一夜没睡,吃过午饭才睡了一个时辰。”
荣幼清莞尔一笑:“她准备什么呢?”
“皇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随后,荣幼清摆驾芳泽殿。
进门的时候没让人通报,荣幼清走进去,只见若冲在镜子面前坐着,一个劲儿地问六条嬷嬷自己的服饰妆容是否得当,待会儿要怎么做说什么话,做什么礼节。
荣幼清在屏风后笑出了声。
若冲转过头去,看见荣幼清一声龙袍的样子,惊讶地:“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说呢?你要是再不出去,朕就只自己一个人赴宴了。”
“我忙着呢,我在请教嬷嬷那些礼节呢!”
荣幼清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他走近若冲,看见若冲满脸红妆,他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淡了胭脂和口脂。
若冲恼怒地:“你干嘛?我的妆都被擦掉了!”说着她伸手去找唇脂和胭脂,荣幼清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本就美丽,这些都是多余的。”
若冲窃笑,娇嗔:“你就会说好听的。”
随后荣幼清一本正经地:“你一打扮就太过艳丽了,一国之君哪里能娶这么妖艳的皇后,不招人笑话吗?”
若冲撅嘴,放手就轻掐荣幼清的腰:“讨厌!我哪儿像小妖精了?”
荣幼清一阵憨笑之后,扶着若冲起身来:“走吧,帮你对付他们。你只要在朕身边,吃饱喝足就够了。”
若冲娇羞地:“我担心自己做不好,会让那些皇亲国戚笑话你。”
荣幼清听了心中温暖,牵起了若冲的手,二人朝着门外走去。临走前,若冲扭头吩咐鱼莲准备好八蛋和九蛋的饭菜,还有多准备一些。
荣幼清问道:“八蛋都没有来过,你还给它留那么多饭不浪费了?”
若冲笑笑:“以前是想着八蛋,后来有一天给八蛋准备的肉和饭不见了。第二天六条嬷嬷说宫里有野猫,寒冬腊月的天,老鼠也不常出没了,有时候夜里会听到猫叫,想来它们饿了。就让鱼莲给八蛋留饭菜的时候多准备一些。”
荣幼清送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到底是心善,可是也把夜猫招到自己院子里来,这样不吉利。晚上叫起来,也怪瘆人的,你不怕吗?”
“怕是怕,可是更怕它们饿死冻死在宫里,皇上,要不这样吧,等明日,找几个奴才来帮臣妾把这些乱窜的笑野猫抓了来,给我养着,这样就不用担心它们忍饥受冻了,如何?”
“这怕是不行,那野猫太烈了,你这粗手笨脚,还爱惹是生非的人还养它们,朕担心它们伤着你!”荣幼清说道。
若冲一脸骄矜,显然听不进去荣幼清的劝阻,“万物有灵,我对它们好,日子久了它们也会好生对待我的,一开始的时候小心些也就是了,再说,臣妾哪儿粗手粗脚惹是生非了?”
荣幼清叹了一声,松开若冲的手上了龙辇。
帝后二人来到之后,众人跪地行礼问安,之后乐声响起,烟火高升,点亮的暗沉沉的夜空。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若冲看着烟火痴住了,荣幼清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中。众人扭头看着高阶上,皇帝与皇后在聊着天,满脸的笑意。
“皇后喜欢?”
若冲笑吟吟地:“这么好看,怎么会不喜欢呢?”
荣幼清低声在她耳畔:“等过两个月到了皇后你的千秋节,朕再让人给你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要食言了。”
“朕哪里会食言而肥?”
若冲白了他一眼:“哼,你那小孩儿脾气我能不知道吗?今儿答应得好好的了,等到了时候,咱俩一拌嘴,你说不给我过千秋节就不给我过了,领着你的那群小妖精一样的嫔妃不知去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你这是污蔑!朕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朕都说了和她们丝素未染,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荣幼清低声急迫地解释着。
若冲捂嘴一笑,假装不以为然地:“你急什么?不是没做过吗,干嘛这么急赤白脸的?”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一到晚上就跑到万寿宫来,一双贼眼盯着朕哪都去不了,结果通宵批了一夜的奏疏。”
若冲嘟囔抱怨着:“我哪儿知道,我才去过几次?还都是去看你批奏疏,我想,我这么走了没人伺候你,我就在旁边嗑了一夜的瓜子儿,都上火了,疼得我这几天都没吃好饭。”
若冲说话间,远处的突然鞭炮响了起来,若冲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颤。荣幼清扶住她的双肩,接着说:“朕说过了,等处理完了公务就过去陪你的。”
“臣妾哪儿知道你处理完了公务会去陪哪个小妖精?是那个能歌善舞的,还是那个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又或许是小灶上炖着参鸡汤盼着皇上去的?再说,皇上两年前在不争观和我说的,我身边没人的时候,那些妖魔鬼怪就都出来了,在我床头上,在我床底下,在我窗户外头,我一个人在芳泽殿正殿那么大的殿里躺着,这么大的地方可以呆着多少妖魔鬼怪,越想越害怕……可不就来找皇上了吗?皇上乃是至阳之体,最能震慑这些妖魔鬼怪。”若冲胡扯道。
荣幼清将看烟火的眼睛挪到若冲脸上,叹息一声:“还说不争宠,还说不吃醋,争得最厉害的就是你!吃醋吃得最厉害的也是你!”
“皇上,臣妾这可不是争宠,这是霸道,这可是和皇上学的!吃醋这个,臣妾吃了谁的醋了,宫里谁有能耐给我喝酸水?”若冲撇唇,更显娇俏可人。
荣幼清侧过头,一脸宠溺地望着若冲:“你呀你……就是被朕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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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五章 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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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宴外,一百零八章宫灯将殿坪照得辉煌气派,殿内更是灿烂若白昼,众人觥筹交错之间,一团和气。
因先帝去世不足三年,今年这个年宴少了歌舞助兴,怕显得无趣了。
荣幼清早早便下命让文武百官呈上贺表,谒者唱诵贺表彰显或泰民安。
若冲听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贺表颂词,打了个呵欠,偷偷在荣幼清身旁说:“正是无趣呢,说来说去都说一样的。”
“好话说来说去不就这几句吗?”
“挑几个我的熟人的来听听。”
荣幼清含笑:“皇后想听谁的?”
“阿让和阿莫的,这两个人都不会掉书袋子,想来会有趣吧?”
荣幼清喊来魏大宝吩咐下去。
李让的贺表是李复代笔之后,他自己誊抄下来,和旁人的大同小异,若冲听着只叹息:“完了完了,阿让也和你们一样,满口谀词了。”
荣幼清含笑:“都和你说了,大家的都是差不多,哪个做官儿的不会拍马屁说好话?”
“阿莫应该不会,他那牛脾气我还不知道吗?”
“朕和你打赌,他也也和李让一样。”
若冲点头:“若是皇上输了呢?”
“若是朕输了,正月十五,朕领着你出宫去看灯会,要是朕赢了,正月十五你领着朕出宫去灯会。”
“那不都一样了?这个赌还有什么意思?”若冲嘟囔。
荣幼清笑而不语,给若冲盘子中夹了一块儿他剔去鱼刺的鱼肉。
谒者捧着赫连默的贺表愣住了,他转向皇帝皇后,跪地将贺表呈上。
若冲疑惑地:“怎么不念了?”
谒者抬起头来脸色铁青:“回皇上、皇后的话,微臣不敢念。”
这时候,在宴中的皇亲国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帝后身上。
荣幼清敏锐地觉得不对劲儿,正欲接过赫连默的奏疏,若冲比他的动作快了一步,抢了过来。
“皇后……”荣幼清容颜变得肃穆威严。
若冲起身,走到桌前,朝着荣幼清跪下:“皇上,万一他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臣妾替他向您认错。”
荣幼清问:“他说了什么?”
谒者跪在皇后身后,额头碰在地上:“皇上微臣不能说。”
荣幼清脸色渐渐显现出怒容:“皇后,将贺表给朕。”
若冲攥着贺表,“皇上,既然是些不中听的话,何必要听呢?一把火烧了干净。”
荣幼清不依不饶地下命令:“朕知道这些都是对朕的诬陷,朕今天就当着诸位叔伯的面澄清了,朕会一项一项地驳倒他,驳得他体无完肤,给朕念。”
谒者低头:“皇上,兹事体大,不便宣扬。”
若冲紧接着劝说:“皇上,何必与他这个不懂事置气?”
荣幼清恶狠狠地:“你不念,就拖出去廷杖伺候着,念还是不念……”
若冲回头,望着来一眼谒者,那个谒者抬起头,含着泪水地望着若冲,“娘娘……”
若冲还一阵莫名其妙,可是但谒者从她手中捧过贺表,念了起来……
荣幼清虽然即使的大喊一声“不要再念了!”
可诸位皇亲国戚已经从赫连默的“贺表”中知道了若冲是鱼难成与风尘女子所生之女。
若冲怔住了,随后在周遭人惊讶感慨,甚至是不屑的眼神中,她一面落泪颤抖,一面惊慌的跑出大殿。
若冲仓皇而逃之际,凤冠落下,摔在地上……
荣幼清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失落地坐下,望着诸位皇亲国戚投向自己那异样的眼神,他抬手便掀翻了面前的餐桌,水酒才要把撒了一地。
“去,把赫连默给朕抓了!”
诸位皇亲贵胄,全惊谔的伫在原地。一位上了年纪,身披朱红色绸衫大腹便便的老郡王上前来,躬身行礼说道:“皇上,如今出了此等丑事,需得彻查皇后娘娘的身世,皇后娘娘的记载在档的身份与之前鱼家后人的身份本就有出入,这个若不是赫连默今日说了出来,我们以后还是要问的,皇后娘娘究竟是烈士遗孤还是富商之后。”
荣幼清抬头,目光中充斥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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