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若冲没有回应,她连忙拉紧自己的衣衫,用尽全力往庙外去,那大汉揪住她的后襟,若冲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东西掉出来,回过去低头一看,是自己随身带着的蒙汗药。一个后踢,狠狠踢在壮汉肚子上,痛得他松了手,若冲趁机趴下身来,捡起药来拔开瓶塞,欲将整瓶药粉撒向那个壮汉,可壮汉看她要往自己这边撒药,虽说不晓得她要做什么,却也能知道是他不利的,忙一挥手,二人同时吹气,药粉迷茫开来,二人口鼻均吸入药粉,可惜若冲没他气力足,自己吸入的粉末更多些。
大汉中了药粉又受了伤,松懈下来。
若冲头晕目眩,昏昏欲睡,连忙掐着自己的手,用疼痛刺激自己不要睡。用尽力气趔趔趄趄地冲出了庙,她知道自己吸入蒙汗药挺不了太久,便想着去人多的地方叫人看见自己,估计还能得到救助。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看见路旁有人,有马,有来往的人群,微微一松懈,不知不觉中头一昏,脚下一软,便栽了下去。
一旁的阿鱿看见若冲晕了过去,从杂草中站起身来,从暗处,偷偷朝着气息奄奄的大汉走去。原本想用刀刺死他,可又恐暴露自己行踪。只想着上前再给他灌入更多的蒙汗药,这样即使被发现,若冲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失手下药过重杀了此人。不会有人发现还有第三人在场。
路过的人见一位小乞丐倒在路中间,满脸的血,也不敢靠近,正巧内卫的最早一班出来巡逻的人路过,若冲倒在路中间,引来围观的人,挡住了他们的马儿。
“前面在围观什么呢”李麟用一块儿手绢捂着口鼻,挡住自己频频打着呵欠的倦容。
“属下这就去瞧瞧。”
这内卫骑着马,走上前去,低头看见一个小乞丐倒在路中央,侧面的面容被鲜血掩盖,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却在此刻,裕王驾马而来,身后领着护卫亲自出来寻找若冲,他昨夜梦见若冲,今早天刚蒙蒙亮,解了禁早饭都没吃,便出来去寻若冲。
“主子吉祥!”众内卫行礼问安。
裕王见大队人马,停在此处,裕王面露不悦,冷声问:“怎么不走了”
李麟下马拱手,抢在旁人前头禀报道:“回禀大人,一个小乞丐倒在路中央,正叫人去看是不是要找的人,王爷稍等。”
裕王蹙着眉,带着几分忧心地问:“昨晚回来的人有眉目吗”
这李麟却是抢不了功了,沉默片刻,便有其他内卫回禀道:“回王爷,昨日回来的衙役说城中流民之中有不少染上了伤寒,现在患病之人已经带去了牢里。”
裕王心忧,问道:“病患中可有十七八岁的女子”
那内卫面色一沉,回话:“这个,属下不知。”李麟在一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而裕王却也没有责备这名内卫,只愈发担心。
庙内,还不等阿鱿对庙里大汉下手,便听到了一阵马蹄声,这么多的马匹或许是官府的人,便停下手来静观其变。
 
第一一四章 童发今承亲手束
“不怕了,你现在很安全,门外都是我的人,饿得没力气了吧我前几天听说这边有个做淮扬菜做得不错的厨子,昨天就将他请来了,你要吃什么都让他给你做。”裕王深情款款。
隔了许久,若冲才慢慢开口:“我差点就死了……”
裕王和蔼柔声:“没事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不要回忆任何不好的事。你现在只要想着,从今以后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护着你,可好”
“我听不懂你说的。”若冲抬头,眼眸中倒影这裕王的面庞。
“我说,我娶你,答应吗”
若冲泪水流下来,一个劲儿地点头。裕王此时也不顾她身上脏,二人紧紧相拥。
“我好害怕,听见你声音,我才敢睁开眼,又怕看不见你,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会被那个人杀死……”
“不要去想,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昨日,若冲睡着,他看见若冲的胳膊许多处全是淤青伤痕,看她这些日子来吃苦受罪心中悔恨不已。听着若冲抽泣着,裕王脑海中闪现出鱼难成,是被他逼着一步一步走向太子的屠刀之下的,越是不愿想起,越不能忘记。
若冲在侍女们服侍下洗浴,梳妆,因为暂时找不到道袍,便去丝绸店,裕王亲自挑选了一身墨色衣裙。若冲望着镜中的自己,墨色衬得她面色苍白憔悴,低头见桌上放着胭脂水粉,她打开个小巧精致的瓷罐一股子花香味迎面扑来,她问身旁的裕王:“这是什么”
裕王上前,告诉她说:“这是唇脂,涂在唇上的很好看。”
若冲娇笑一声,低下头,小拇指伸瓶中,取了些许,抹在唇上,她没有照镜子,只是侧过头问裕王:“王爷喜欢吗”
裕王点头。
见裕王喜欢,若冲笑容渐渐绽放开来:“王爷喜欢就是好看的。”
“出来几天,你就学会哄人了,不错。”裕王柔声笑着,伸手将若冲抹到唇外的红色唇脂擦去。
望着若冲垂下的长发,裕王从怀中取出银簪,给若冲簪上。
“这里才是它的归宿,不要再抛弃它了,好吗”
若冲颌首点头,今日种种,美如梦幻,怯生生地去触碰裕王的手,裕王反手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二人相视一笑。
当若冲换了新装,略施粉黛,竖着慵懒妩媚的发髻从房中出来吃饭时,众人吃了一惊,那个灰头土脸,肮脏不堪的小乞丐竟然如此惊为天人。裕王回头望去,见众人都在偷看她,甚至有几分得意,站起身来,邀她入座,温文尔雅地说道:“快来吃饭吧,你要吃我做的菜,我可是为你下了厨呢。”
若冲看见裕王特地按着她的口味做的红烧肉,想起在破庙里死去的女人,一时竟然觉得恶心,扭到一旁呕吐起来。裕王并不嫌弃,半蹲过去,给若冲拍背擦嘴。若冲鄙夷你撇一眼桌上的饭菜,道:“我又不想吃东西了,想回去休息。”
裕王蹙眉,若冲偷偷溜出来已经一月有余,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知,于是吩咐丫鬟们:“你们好生照顾道长,本王有要事要办。”
而后他命李麟去请来边关小镇上治疗妇科最好的大夫来为若冲诊脉,老大夫给若冲切脉,观察她的面色。告知裕王,若冲只是长期的奔波劳累饥饿,忧思劳损加上受到惊吓,导致的身体不适,大
第一一五章 狠
裕王撇撇嘴,此人说得和昨天李麟去现场勘查以及若冲所说,全能对上,想他说的也都是真话了。
裕王还要想个办法,为若冲在皇帝面前找个说辞,赦免若冲出逃的罪责,又不能让敬灵帝觉得是裕王自己放走了若冲,既然若冲失踪后,他是在这些人手中找到的若冲,有目共睹,只得想个法子让这些认下罪来,现成的替罪羊哪里有不用之理
裕王低眉浅笑一声:“就这些”
“只是打斗中扯烂了她外面的衣衫,踢伤了她。”那大汉在牢狱中极为恐惧,如实回答,不敢又半句隐瞒。
裕王安下心来起身,再打量一遍这个人,对着身后的县令说:“县令大人,你可长点心吧,大渝的人都混城来了。”
县令吃了一惊:“王爷,这个,下官查得很严的,怎么会是”
裕王指着那人说:“来人,将他的外衫扒了!”
狱卒上前,按照裕王所说,将大汉的外衫脱去,果真底下是做渝人的打扮。此地与渝地接壤,荣人渝人口音区分并不明显,故此,县令并未从中听出不脱,可大荣人的衣着习惯与大渝人有些许不同,不仔细看也是难以察觉的。
县令吃惊:“裕王爷这!”
裕王转身离开前,说了声:“现在城中的流民,难民,灾民混杂,大人可要多上心了,还有,这几个人既然杀了人,就都杀了吧。你写一份折子,就说若冲道长是被渝人派入大荣的奸细劫持才到了这里,是你率衙役解救了若冲道长,本王帮你将折子递上去,这件事也就算了了。”
县令却道:“太祖曾定规规矩,对前来归附的外人,我们要宽厚处置,他们杀人也是无意之举,对王爷带回去的那个若冲道长,他们也并未真正挟持过,只是偶遇。”
裕王的一瞬间变得阴鸷可怖,李麟见状,一记眼刀望向县令:“是不是大人来边关太久,天高皇帝远,做个土皇帝颟顸了他们是奸细,挟持道长,事实就是那样的,王爷给您递折子,用不了多久,您也就升迁了。昨日我去看了,城中已经有几户人家感染了伤寒,劳里那么多病人,城中乞丐还有些人不晓得有没有病还到处乱跑,您要是再在这个职务上待着,治理伤寒这事可比抓细作难办多了吧。”
县令忙低头,升不升迁不打紧,可是下一步要处理城中瘟疫之事,这种事要是处理得当自然能升迁得嘉奖,若是瘟疫爆发,自己可得全权负责。倒不如现在攀上高枝儿离开此地,让下一任倒霉蛋县令来处理这要命是事。县令正在思考着,望见李公公身后的两个侍卫的腰上拴着内卫的腰牌。
县令大致也弄得清若冲那件事的厉害,忙道:“王爷说得对,这些人此时前来,定是大渝派来的奸细,本官一定严办。”
李麟嘿嘿地笑了,扶起县令来,客套道:“眼下大家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办事,您就受累了,不过,不忙活起来怎么升官儿呢,是吧”
说话是,李麟轻轻拍着县令的手,冷笑一声。那县令被李麟吓得不敢言语,李麟公公轻蔑一瞥,陪着裕王离开了。
再往后这一群逃亡而来的大渝流民,便被屈打成招,签字画押,证据确凿。
寄心院。
若冲坐在廊下,望着身旁的小丫鬟们绣花。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学过,可是,后来在不争观便再也没有做过绣活,望着人家小丫鬟们,一个个嬉笑着绣
第一一六章 但愿深红永不消
裕王俏皮地学着她说话的样子,安慰她:“我可以学你一样不讲道理,撒泼打滚,再不行就给他使心眼呀!大不了逃跑呗,你这么聪明,我也不蠢,咱们两个加起来总能想到活着的办法。”
若冲听后,低头娇笑一声。
裕王握住她的手,冰凉入骨,叹着气深情凝重地:“眼下当务之急呢,是给你炖碗参汤补补身子,瘦得脱像了,你要是再瘦点,我怕你以后再跑,我认不出你了可怎么好”
若冲点头应下。
若冲的晚膳,还是裕王亲自做的,其中便有裕王答应她,给她炖的参汤,此地偏僻,裕王派内卫翻边了城中药材铺子,才找到几株老参。
寄心院外的茶棚里,正清道长戴着黑斗笠与阿鱿在门前喝茶。
“若冲没有见到太子,可惜了。”阿鱿道。
“她有没有见过太子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觉得她见过太子就行。”
“可若冲没有见过太子是事实,如今的情况下看,她会对裕王说真话的。”阿鱿焦急。
“裕王是什么人没两把刷子他做得了樱花内卫头领做内卫的,骨子里对谁都有怀疑,这点任凭何时对何人都变不了。并且,若冲也不会把太子和她的事告知裕王,若冲只消对裕王说的话有所保留,裕王便会对她有所猜疑,这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哪怕只有一天的经历若冲是没有说的,我们都能编出她去做了一百件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来。”正清道长捋须说来。
“小主人那心思……她和裕王,能成吗”阿鱿说这话时磕磕绊绊,结结巴巴,他知道裕王在鱼难成案中所作所为,虽然他没有直接杀死鱼难成,可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
“裕王能吧自己的事全部和她说吗不会。若冲的性子,我懂,你对她说一句谎话让她知道了,以后你的话,她就都不信了。”正清道长叹息一声,正因为他了解若冲,才迟迟没有和若冲说明自己所谋之事,他不想失去若冲对自己的信任。
夜间,院中纳凉。
裕王见若冲坐在院中赏月,不知能不能打扰,便与中午一般,站在她身后远处,一个赏月,一个赏人。若冲转头,见他在自己身后,也不语,回头继续赏月,想等他先开口,可裕王也在等她先开口。
僵持之下,若冲等了很久,他还是不开口。
她忍不住了,先问了声:“王爷是有事要说吗”裕王先不说话,缓步上前,手中提着个灯笼,若冲仔细看看他身后竟然没人跟着,随口说了声:“怎么就你一个人”
裕王细细想了想,颐指气使地:“过来兴师问罪的,怕领着人来,让你丢面子。”
若冲因为裕王不提起她今日的遭遇,心中安稳了许多,终于露出笑来,问:“我哪里做错了要王爷这样大半夜跑来审讯的”
“给我下药,趁着我熟睡之际,你把我抛下,自己骑着马儿走了,这件事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若冲是不想叫王爷违抗圣命。”
“菀青,你要记得,父皇那边即便是我错了也有说辞,不必你劳心。我只要你全心全意依托着我,信任我,你我才能平安无事。”
若冲低下头来,她对昨日发生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王爷,菀青错了,若知道有今日,当时也不会逃出京城来,更不会离开你。”她嘟囔着撒娇认错,轻轻揪着裕王的衣袖,轻轻地晃,乞求原谅。
裕王握住她的手,攥在手中,感受她手中的温度,才觉得她真实地在自己身边,嘴角情不自禁地溢出笑来。若冲脸烧得通红,却也
第一一七章 换签
虽然他如此笃定地回答了若冲,可裕王心中一中在疑虑,他恐惧,胆怯,小心翼翼,若冲回去之后会知道真相吗若冲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看待他还能一如既往,还能如今日这般柔情蜜意吗
“王爷,我们何时回京”
“随你,你想回就回,你不想回,我陪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裕王虽然这样说,可他不想回去,他想带着若冲一块儿走,远离是是非非,让人生重新来过。可他现在被李麟盯得死死地,他根本走不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对付李麟和自己手下对东皇宫忠心耿耿的樱花内卫们。
若冲翻身,趴在床上,俏皮地说:“要是我想做乞丐呢你也陪吗”
“你若是乞丐,我就做个善人,给你吃穿,供你住行。”
若冲心中暖意横生,又问:“若我做小贼呢”
“那我就夜不闭户,等你来偷。”
若冲不自禁地展露笑颜,她想要与裕王在一起,憧憬着未来的日子,如今日在寄心院,长恨院,黑店,驿站一般,与他一起吃饭聊天,整日在一起,亲密无间。若冲还在沉浸在少女情怀之中,可裕王却忧郁着,他更加心痛了,她是会翻案,会知道他对鱼难成做的事吗敬灵帝会不会像对待甄海一样对她,越想越害怕。
裕王闭眼,淡淡地说了声:“我困了,睡吧。”
若冲怀着希望入睡,她原本的对复仇的担忧,因为裕王的相伴而消散,她相信裕王不会让她出事的,相信他能保护她,让她逢凶化吉。而自己要回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让皇上封她的娘亲月娘正名,追封她为诰命,如此一来,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嫁给所爱之人,不再恐惧流言蜚语。
在裕王地悉心照料下若冲身子好多了。李麟领裕王之命,为若冲安排了一辆的马车,内卫护送裕王与若冲回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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