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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临走那天,她路过菜市口,远远看见在破庙中见过那几个大渝人被送上刑台,她记得就在前一天,她问起这些人,裕王说那些人只不过关上几年就会给放了的。

    若冲放下帘子,将目光收回马车中。裕王见她神色不对,询问两声,若冲摇头,抬眼凝着他,隔了很久,去思索究竟是要把自己看到的真相和他口中的谎言摆在一起对峙,还是沉默,就像自己从没有看见过这些人被押赴刑场一样。

    最终,她忍住了被欺骗的气愤,面对眼前裕王的深情询问,她只笑说身体不舒服,外面吵得她心烦。裕王瞥看一眼马车外的闹市,他自认为若冲没有看清楚那些犯人的脸,认为若冲还不知情。若冲喜怒形于色,她不发作,便是不知情,他自以为如此。

    正清道长挤在看行刑的人群里望着那些伤害过若冲的人被处以极刑,没有一丝怜悯,侧过头来,见阿鱿在一旁鼓掌叫好。他没有去天都,而是往不争观去了,这么久了总要在不争观露个面,让众人相信他在闭关。

    况且,听来信说。

    近日来,江南生丝一天一个价,许多稻农看着眼热,纷纷开始种桑缫丝。正清道长命旷兮联络几大粮商,谋划布局下一步行动。

    若冲与裕王赶了几天的路,一日,路过一间尼姑庵时,下起雨来,众人躲到庵里避雨。裕王一个不留神,若冲便又不见了踪影。裕王又恐若冲半路溜了,忙派李麟将尼姑庵包围起来,并派人往外寻找。自己则是行若无事地在尼姑庵中,假意闲逛,实则找人。

    庵里的花草树木无人打理,杂草丛生,兰草娇花枯萎凋零,甚是凄




第一一八章 痴心藏此重逢证
    尼姑庵外,马车在雨水打湿的路上缓慢前行,若冲坐在马车里,闻着雨后泥土的气味,与裕王对坐,玩弄着手中的签,她知道签是自己自己从签筒里挑出来的,并非命数所得,却舍不得放下。若冲心中暗自悔恨去求签,求来这么个结果,却不敢说出口。

    时而看看裕王望着她“求”来的签愣神发笑,时而低头合手忏悔。

    半月之后,终于回到天都,安置了若冲,裕王偷偷返回长恨院,命侍卫将院中梨树的残根挖出,望着自己曾经悉心照料的树被劈成柴火,即将化为灰烬,裕王镇定,毫无留恋之态。

    暮色苍茫,火光引来飞蛾,前仆后继,葬入火海。

    “留了这么多年干嘛要烧了”勤伯给裕王端上一碗茶水,表露出遗憾之态。裕王则是淡然,火光照得他满脸通红。

    裕王接过凉茶,开口便问:“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

    “人老了,一点点风吹草动便睡不着的。”

    裕王颌首一笑:“勤伯,若冲说,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不能种树,否则就是‘困’字,本王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了,本王想走出去。”

    勤伯无语,抬眼望着窜动的火焰。这把火,是若冲点在裕王心里的,融化了坚冰,只是别烫伤来他。后来,裕王在长恨院住了几日,还抽空将裕王妃的首饰衣物,装入樟木箱中,束之高阁。

    几日之后。

    祺王府。

    木子左俯首叩拜,禀报祺王,并且询问:“王爷,若冲道长回京,要不要下手”祺王正在翻阅户部近来的账簿,身旁有十人同时在算账目,算盘珠子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听之叫人心慌,不知道结果前谁都捏着一把汗。原本这些账不用祺王过手,签字就行,可按着祺王的规矩下面的呈上账单,他都要一笔一笔再给算清核实,防止下头弄虚作假。

    祺王听了木子左的话,放下账簿,嘱咐身旁的户部侍郎钱子穆一些事务之后,便出了书房。

    “什么人将她带回来的”祺王脸上平静,看不出他听到这个消息是喜还是忧。

    “卑职现在才听宫里的人说,裕王是去将若冲道长护送回来的。而若冲道长是被混入大荣的大渝细作绑架走了,恰巧路过裕王看见劫匪,便跟着去了。”木子左正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回禀祺王,想确认他是否还想杀若冲。

    “四哥请回来的……若冲道长现在在何处”

    “清静观。”

    祺王点头还在思索其中缘故,裕王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此刻,钱子穆一本账簿出门来,“王爷,请看!”钱子穆指着账簿上的赤字皱紧眉头,祺王立即放下若冲之事着手眼前,愁眉紧锁。

    “西洋商人那边的丝绸为什么不能如期交第一批货”祺王气愤。

    “项子虚早说了,织机他有,可是织工需要慢慢培养起来,现如今他的只交出来五千匹丝绸,还是他以前的作坊连夜赶制出来的,瓷器那头还好,装了船已经运走了,王爷也知道,他原先做的茶叶,古玩,票号生意,丝绸这个也是前几年刚做不久。”钱子穆说道。

    “那其他人呢江南这么多作坊,不至于这么两个月产量下滑”祺王问。

    “王爷,问您一句,您卖货,是卖给出价高的还是出价低的”

    “别卖关子,直说。”祺王瞪了他一眼,这种问题傻子都知道,怎



第一一九章 寸心半喜半殷忧
    钱子穆听过龚光杰的话后,思忖许久又问:“金陵那头好说,可其他几省怕是不好说了,赵文贞是之直总督,这些年听说他爱民如子,这样的人会让下头的人这么做吗”

    龚光杰嘴角依旧垂着,目光放空:“赵文贞和项子虚的关系非比寻常,访间有一种流言,就是说赵文贞逼宫是为了逼皇上把项子虚放了,虽然听着挺可笑的,可无风不起浪,赵项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把任务全压在项子虚身上,押上项子虚的命,说要是西洋人和大荣的几百万的生意黄了就办了项子虚,我就不信赵文贞不帮我们。”

    “老师觉得应该如果去办才稳妥不叫人察觉”

    “一味给项子虚施压就行,我们还是不要出面得好,出了事麻烦。”

    钱子穆叹息一声,世人皆为鱼肉。忽然之间乌云密布,一阵急骤地风吹散街道匆匆行人之后,一场大雨瓢泼,仿佛是天公已经在为失田百姓落下泪来。

    清静观。

    裕王亲自举着伞,一手提着食盒,来到若冲房间门前。小心翼翼地放下食盒,收了伞,身旁没有跟着人,阿莫听见有动静,从若冲房中走出,行礼笑道:“裕王殿下来了!”裕王微笑点头,露出不经意地一个笑眼。

    “阿莫道长,别来无恙。”裕王道。

    “裕王护送我家师叔回京,真不晓得怎么谢您。”

    “哪里的话,本王也不过是奉命而为,对了,若冲道长她现在在做什么”

    “师叔还在午睡,小道方才是进去喊她吃饭的,她说不吃,要接着睡。”阿莫呵呵地笑,见裕王手中的食盒,闻到从中飘出的阵阵香醇气味,不由得口中生津。

    “裕王爷,您要不要去斋堂一并用膳呢”

    裕王推辞道:“不了,我就在这里等道长,有要事找她商量。”

    “那……只好这样了,斋堂开饭的时间有限,再不去就吃不上了。”阿莫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也一个小道士,也不能过问裕王和若冲所谈之事。

    “阿莫先生请去吧。”裕王恭敬有礼,目光中对阿莫有了几分不可明说的意图。

    阿莫,原名赫连默。曾经的金陵户部主事赫连芳之子。多年前,赫连芳因为发现了鱼难成和户部的交易,收集罪证,上书朝廷揭举以龚光杰为首的贪臣墨吏,却不想折子没有送入通政司,他自己却先一步被押入大牢,还未提审便莫名其妙死了。

    阿莫拜别裕王,裕王将滴答着雨水的伞搁置于廊下,提着食盒进屋,随后将食盒打开,将精致的菜品一一摆出。

    “菀青,出来吃饭了!”

    若冲听到裕王的声音,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将被子随手一掀便跳下了床,光着脚丫也不穿鞋,从屏风后跑出来,看见一桌子精致的菜肴,笑嘻嘻地说:“虽说让我等了这么几天,王爷还是很讲义气的,说给我送饭还真送来了。”

    裕王将象牙筷递与她,“快点尝尝,本王按照你这刁钻的口味做的。”

    若冲接过筷子,裕王一低头,便见她光着脚丫,无奈一叹,进里屋去见她床边的鞋袜提着走出来,往若冲跟前一放。

    裕王责道:“怎么鞋子没穿就跑出来了”

    “我忘了。”顿了顿,若冲咽下口中的美食,笑道:“要么你给我穿”

    “女孩子的脚,是不能给外人看的,你不知道吗”

    “啰嗦,我就没把你当外人。”

    若冲这话让裕王心花怒放,嘴上却还是抱怨着:



第一二〇章 浮世如蝉蜕
    “你回去歇着吧。”裕王说。

    “臣妾为王爷更衣。”裕王妃垂下头,说道。

    “本王自己来。”裕王再次拒绝。

    裕王妃轻叹一声:“是臣妾对不住王爷了。”

    裕王怔住了,从她背叛自己以来,这是她第一声道歉。可惜,她的回心转意,只晚了三个月,错过他苦等了的七年。

    裕王收起昨夜的回忆,眼眸中只有此刻近在咫尺的若冲。

    饭后,裕王收拾了食盒,看看天色,问:“想不想出去玩玩”

    “可以吗”若冲瞪大了眼睛,可又说:“天都黑了,有什么可玩的”

    “只有天黑之后,好玩的地方更多。”若冲虽然不明白他要领她去看什么,可只要能和裕王在一起她便愿意。

    进里屋更换了裕王送她的漂亮衣裳,便兴冲冲地跑出来,可裕王见她打扮一翻之后,竟然摇头,让她回去更换男装,说是今日出门只能男扮女装,若冲也不问缘故,照做便是。

    更衣时,裕王打算出门去等,若冲叫住了他:“不用,你背过身就行。”

    若冲在他面前越发地不顾忌男女之别,换了衣衫,她从裕王身后偷偷环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若冲表面上大大咧咧,可骨子里却也是心细如发,对今日裕王的神情中那几分彷徨迟疑怎能没有察觉,她原想问,可却不敢,怕问出些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回到京城,真是一切都不同了。”

    裕王只淡淡地一句:“你多心了。”

    “但愿吧。”若冲低声喃喃。回来之后,几天都见不到他,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自己只能在清静观的一方小院中满心不清静地等待。

    安静下来,她便生出许多疑惑和恐慌,好像被他软禁了一般。

    这些疑惑惶恐中,最是反复思虑的,便是为何一开始裕王对他冷冰冰,若即若离,等他救下自己后,便只有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是心里有了她还是用这法子防着她再跑又或许,因为他以为自己见过太子,而哄着她再或许,他和太子是一样的想法……只是裕王一来,她却只相信他心里有她。

    青柳街。

    天都中唯一的一处夜晚还在开张营业的街道,这里白天较为冷清,可到了夜里,这里便极为繁华热闹,此处临河,相传掬一捧这条河的河水,不是酒味便是姑娘身上的胭脂香味。相传河中的鱼都是泡在酒水里长大的,吃了便会醉。

    裕王领着若冲来到此处,若冲扮作公子的模样,跟在裕王身旁,若冲见这里的姑娘与平时所见不同,浓妆艳抹,搔首弄姿对上门路过的男子投怀送抱,打情骂俏。若冲揪住裕王的衣袖,小声问:“男的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裕王含笑不语。

    若冲缓步走着,观察身旁一个打扮的艳俗,银盘脸,丹凤眼,细长柳眉,樱桃小口站在门口拉客的妓女,每个男人从她身旁走过,她口中是:“爷,您好久没来了!”

    一个男人握住她手中摇摆的香绢,将她揽腰一掐,那女人顿时娇羞地依在那男人的肩膀上,细柔地娇嗔:“爷,您可是好久没有来照顾奴家了。”

    说着轻佻撩拨的言语,然后那男的原本严肃的脸,崭露出笑容。搂搂抱抱进入灯火通明的妓院中去了,若冲伸长了脖子,却被其他人挡了,也看不见进去的他们做了什么。

    若冲既然看不见他们,转头箭步上前凑在裕王耳旁,说:“你若是喜欢我像她们那样说话,我也可以这样的。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一定要和



第一二一章 遥望安知是夕颜?
    祺王诧异,裕王怎么也来了,又追问羽夫人道:“还有什么人”

    羽夫人回话:“一位姑娘,生得极为标致,之前从未见过。”

    祺王很不情愿地问一句:“是不是还有些仙风道骨做道士打扮”

    羽夫人回想片刻,回话说:“她做男装打扮,看上去确实风流不俗。”

    羽夫人不会将话说死,也不会在回话时,加上个人的绝对判断。她只是个打探消息的,从不给人做决策。

    “看来是若冲道长,四哥居然领着她来了。”祺王若有所思。他却不明白裕王的意图,是来此幽会还是为自己而来木子左机警,上前:“属下上去一探便知。”

    话音刚落便想进入胡玉楼,上去一探究竟,可祺王一抬头,问:“就他二人在桃花阁吗”

    “是。”羽夫人回话道。

    祺王拦住木子左,他们在楼上做什么,他突然不想知道,不知道总比看到伤心事好。

    祺王叱责:“四哥作甚,与我何干你是没事儿干了吗”木子左被呵斥住了,便低头退道祺王身后。而后祺王轻声问道:“本王请的客人都到了吗”

    “刚下坐下没多会儿,在听曲子呢。”

    祺王独自上楼去了。

    胡玉楼雅间,桃花阁。

    有人敲门,因为方才门被裕王闩上了,若冲欲上前为外人开门,裕王叫住了她,他亲自上前打开门,门外的小厮低语:“祺王已经进去了。”

    “继续打探。”

    “是。”

    裕王一早便知道了祺王在胡玉楼定了雅间,约这次和大荣做生意的西洋人还有几个在京的商人,裕王一个人来打探消息觉得无聊并且引人注目,与若冲一道,领着她来玩,陪着她,也可说是公私兼顾。

    若冲在裕王身后,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直到那小厮走后,若冲才问:“王爷,你们在说什么呢”

    裕王依旧不改那温文尔雅神态,问道:“你吃饱了吗”

    若冲摇头,装乖卖巧:“我在等你一起吃,自己没动筷子。”

    裕王颔首笑问:“胡玉楼的点心确实不错,今儿是专门请你来尝一尝的。”

    若冲看着眼前这一盘四色小点心,小巧精致,搭配的餐具也很是精巧标致。若冲却将糕饼塞进自己的嘴中,满口渣子念着:“比宫里的还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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