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好不容易回到上藜村,父母听到谢家来收田的事,又要来闹,葛如翡已经心灰意冷了,跟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语。
葛祥荣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不软不硬地说道,“七斤你们回来了?正好,你们在泥猴子屋那片的两亩地在谢家租赁的范围里,谢家给的租金不错,等契约一签,你就能拿到钱了,正好好好安顿一下。”
葛七斤瞪大眼,“我刚才说了,我家的地,就是死也不租给谢家!”
葛七斤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善地看向他,若因为他导致全村租地给谢家的事泡汤,他会成为上藜村的罪人。
“七斤,有些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这地牵扯甚广,不只是你一家子的事。你有什么条件或者不满可以提出来,咱们能解决的就给你解决了。就不要再说什么死也不将地租给谢家的事了!”葛祥荣不耐地道,他瞥了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臭味的葛七斤一眼,觉得他真是可笑,此时此刻形势如何他还看不清吗?败走京城,回到老家还不乖乖夹着尾巴做人?还要和他和全村人对着干?
这话正巧被谢通听到,刚才葛祥荣以为事成定局了,派人去通知他来的。
看到葛七斤夫妇,听到他的话,谢通内心一阵冷笑,也不着急进去了,这葛七斤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和贪,他难道不知道他那句话一出,得罪的是整个上藜村的人吗?在大局将定的时候他出来横插一杠子,此刻恐怕在场的人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他压根不用出面,葛七斤不同意,村子里的人第一个饶不了他。
果然,里面吵了起来,所有的攻讦都朝葛七斤夫妇而去。
最终他败下阵来,刚才那阵,众人几乎有一句都朝他骂来,这情况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他反对,情况顶多就像以前一样,有人骂他有人帮他反驳还有人拉架!但现在,情况是一面倒的,他们一家子对战众人。
葛七斤也不想想,他想象中的以前,是在葛如沫开了医馆后,众人给葛如沫面子,而不是给他!如今证实了葛如沫非他女儿,众人可就没了顾忌!
这情况葛七斤怕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虽万人吾往矣的英雄,那么多人来骂他,他也会怕。他现在腿脚不便,如果连上藜村都容不下他们一家子,身无分文的他们还能去哪里?
葛七斤怕了,事情就好办了。最终上藜村也顺利和谢家签署了租赁契约。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四百一十三章谢家酬功
傅梓琳的住处
之前傅梓琳给谢家放了枚饵,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反馈。在傅梓琳的翘首以盼中,终于有人找上门了。
“小姐,王家的阎氏来访。”来通禀的是傅梓琳之前在傅家使唤的贴身丫环玉翠,她离开傅家时,玉翠愿意跟着她,而傅梓琳用了些手段把关系打通了,将人给带了出来。
阎氏?傅梓琳略加思索,想起了来人的身份,“王猛之妻?”那就是王叟的大儿媳。
玉翠点头,“正是她。”
“快请她进来。”
阎氏打量了着傅梓琳新赁的院子,这是个一进的院子,就三四间屋子,带前面一个小院,不大,但收拾得挺齐整。她看了一下,大致心里有点数了。
阎氏被请进屋,分宾主坐下。
一番寒暄之后,阎氏斟酌着开口,“以前我就一直觉得我俩投缘的——”
傅梓琳默默地听着,以前?就是她还是傅大小姐的时候咯。
“我一直想要个乖巧的女儿,你愿意成为我的干女儿吗?之前虽觉得你投缘,也没敢想让你做我干女儿的事。”
以前不敢想,现在就敢想了?
“现在有机会如愿,我很高兴。”阎氏似乎知道她心底意难平,“我说这话没有其他意思,全是造化弄人,梓琳,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往更好的方面去想去努力。”
傅梓琳明白,谢家给出的诚意就在此了。王家在京城来说是中等家族,隶属谢氏一派,算是附属。
王家是不差的,先不提大家长王叟在谢氏中的超然地位。王猛这一枝,从医者有,为吏者众,余者王家一众十有八九是在谢家各项产业里就职,一片欣欣向荣之势。而阎氏又是王猛之妻,做她的干女儿,份量不低,这便是谢家的诚意。
如果没有谢家首肯,以她如今的身份攀上王家,都算高攀。
傅梓琳压下心中涌起的苦涩,调整面部表情,微笑道,“能做您的干女儿,我自然是愿意的。”
她的识时务,让阎氏很满意,他们这种中等人家,最怕的就是脑子不清醒然后给家里招祸。先前她还担心以她的性子很难接受这事呢,看来这段时间经历的变故让她改变良多,“这便好,我就喜欢你这爽朗不扭捏的性子,这枚玉佩乃我王家子孙的信物,你拿着。”
白家
王家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拉,颇有谢家之风。阎氏离开没多久,王家便开始着手操办认亲礼了。
这一事在京中也是沸沸扬扬的,连白家父子都在谈论此事。
白沉香觉得这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王家的胆子怎么那么大,真假千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怎么还敢认傅梓琳当干女儿啊?”
一对泥腿子妄图一而再再而三的混淆仕族血脉,还差点让他们成功了,还是两次!撇开一切不谈,光这件事本事就足够上层震动的。发展到了最后,多少臣子上奏,希望对葛七斤夫妇严惩不怠!这种事就得杀一儆百。谁家没有子嗣,这样的事简直人人自畏。不扼杀,不足以平众怒!当时葛七斤夫妇已经被惩罚过了,谢家和傅家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所以这些有马后炮之嫌,但也能看出人们对这类事的深恶痛绝。而傅梓琳做为他们的亲生女儿,只是受到了一点点牵连,回归了原本她该过的生活。这才没多久,她又起来了?
白沉香他爹训道,“用你生锈的脑子想一想,王家是谢家的附属,若无谢家示意,王家哪来的胆子敢在这当口认干女儿?”
“那,这是不计较的意思?谢家真大度。”白沉香挠挠头道。
白父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没救了。
白沉香还是一脸茫然,白父对这个儿子也是服气,在医道上天赋过人,却对人心世故一窍不通。但谁让他是自已生的?白父只得揉碎了给他说,“谢家这是不想认她,又不得不认她,所以挑了个王家来做这事。”要知道,王家在谢家的附属势力实力是名列前茅的。
“也只想认她一个,不想理会葛家的其余人!这次的认亲礼,连葛如玺这个傅梓琳在京的唯一亲人都没请就是证明。”
“这是为啥啊。”白沉香还是闹不明白,不喜欢不搭理不就完了?
在这些事上,他这傻儿子真是半点脑子都不想用,白父也是愁,“谢大国手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按理说,傅梓琳享了葛如沫十多年的富贵,且她亲生爹娘二次算计傅家和谢家,谢家不搭理她就算宽宏大量的了。在这当口还愿意为她提供一个庇佑之所,再根据谢家一贯恩怨分明的性格,这是在酬功,应该是傅梓琳在某些地方帮了谢家或者谢大国手的忙了。”
不得不说,白父将里头的事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会是什么忙啊?”
白父白了他一眼,“滚,你真当老子是神仙啊,什么都猜得出来。”
谢府
王家的事一定下,傅梓琳便去见了谢通。一顶不起眼的轿子从角门将她抬进了国医府。
“王猛的干女儿,你可还满意?”谢通接着解释了一句,“这个身份对现在的你来说最稳妥的,而且以前阎氏对你有几分好感,会真心看顾你几分,也能让你更好的融入王家。”
这些傅梓琳也慢慢想到了,“谢家考虑得很周全,我很满意。”
“那可以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了吗?”谢通单刀直入,问起了此次让她前来的目的。
傅梓琳知道谢通是指上次她传话说可以解谢家之危一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她这话说的是事实。
“我只知道,谢家现在的处境和皇族有关。”这句话付梓琳说得吞吞吐吐的,想到上一世沈东篱对付宇文皇族的狠厉,傅梓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说话时,傅梓琳不断打量谢通,想看看他得知这么爆炸的消息有何反应。但他老于世故,哪可能让她看出端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通的手微微颤抖,但面上神色凝重了几分,“此事真实性有几分?”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四百一十四章家臣肯定
百分之百,但傅梓琳不能这么说,“这事的真实性在五五之间,需要你们进一步确认。”
“好的,我知道了。”谢通也知道再多她也不可能说了。他站起来往外走,却在门口处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对傅梓琳说,“以后傅姑娘要是还有类似的消息或者更深的内幕,欢迎和谢家交易,我们谢家也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满足您的需求。”虽不知道她的消息渠道,但不妨他们谢家对此加以利用。
傅梓琳愣了一下,才说出‘好的’两个字。这些秘辛都是她上一辈子跟在沈东篱身边知道的,她当时不能离开沈东篱十丈之外,也不能靠近他一丈之内,真真是憋屈。但有些沈东篱知道的隐秘事,她也多少知道一些。但她不能靠卖这些秘辛过日子,而且有些事接暴露得越多她也越危险,她决定三缄其口。
书香馆
王叟与谢如沫一老一少,一坐一站。
王叟在看她带来的功课,只看了最上面那张字一眼,就指出,“.......你这还是习惯手指用力,也不知道你从哪学来的臭毛病,这么难改过来。”
谢如沫讪讪,她能说是之前的习惯吗?
“注意,写字的时候,无需移动手肘末端紧贴桌面的支点,在悬腕的情况下,写完一个字,只需转动、移动手腕和捻动指尖即可。这是悬腕的关键,否则还不如直接悬肘。”王叟纠正了她的毛病,又布置她写两张,然后坐到一旁检查她带来的功课去了。
等她两张写完,他拿来一看,勉为其难地道,“.......总的来说,你这字初具形骨,总算不那么软趴趴的了。”
王叟皱着眉,似乎还是不怎么满意。谢如沫看了后面写的两张,感觉还行,馆阁体,挺顺眼的啊。她这些日子可没偷懒,每天三到五张大字,每个字都写得很认真,她自已都感觉有些进步了。
其实谢如沫的感觉没错,但谁叫她是谢家少主呢,王叟对她的期望自然也比一般人要高,而且是高出很多的那种。
而且王叟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让她练字,挑的都是四书五经里的文段章节,未学到的。一来练字,二来可以先预习,然后加深记忆。他发现她停顿的地方非常准确,好像她本身就会断句一样。
她这技能和奠国公荀晋有些像,当初荀晋就是这样,不过弱冠的年纪,只要手一拿到书,即使是没接触过的很生僻的文段,他都能准确地断句。
这些四书五经上的文段,他很肯定她是没接触过的,因为有时他引用上面的句子,她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跟着琢磨了两三遍才反应过来大概是什么意思。不过这领悟力确实非一般人能及。
王叟有时甚至难免会扼腕为何她不是男儿身,不过事实不可改变,这样的遗憾毫无意义,他很快心态就调整过来了。
这些想法说来是长,最终也不过是在王叟在脑中一闪而过。
“冯国老那事,你处理得不错。”
见谢如沫有些沉默,王叟说起别的话题夸起了她,生怕刚才将她打击狠了。其实王叟也知道他家少主心大着呢,不容易被别人的话影响。但人与人不管是什么关系,朋友也好,家人也罢,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多照顾别人的感受总是没错的。
而且他这份夸赞名至实归,这些日子他们也在讨论此事,自家少主表现出色,他们这些家臣也是与有荣焉的。
特别是他们少主替冯国老治病那段,现在他都替冯国老感到脸疼。
少主那番话将他的脸皮剥得一点都不剩,他们听着都觉得解气,冯鹤昌听着只怕是刺耳无比,简直是将他的脸面扔在地上不断践踏,难怪能将他气得吐血,可见他当时是怒火滔天的。
可偏偏转眼她又将这熊熊大火给扑灭了,想必那会他跟吞了大便一样难受吧?
嗯?怎么提起这事,谢如沫疑惑地抬眼,他怎么突然转换了话题?当她的目光触及王叟他老人家略带不自然的神情时,她明白过来了。对方这是担心自已因他方才的话而消极低沉呢。
“那事啊,其实也是恰逢其会了。”这件事能处理好,谢如沫也很高兴。
王叟摇头,“这事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少主的能力以及处理事情的高明手腕是不可否认的。”
王叟发现,谢家嫡系都有一股侠义心肠,以及医者本份。冯鹤昌固然有非常严重的毛病,可让他们无视其病痛让他去死,他们做不到。
那时的冯鹤昌就犹如一同野兽,打轻了是在撩拨引火会反噬,打重了要发狂,针对的都是谢家。怎么处理,都很棘手。这些日子他没少思考对策,但都无果。
其实不止王叟在思考,她也一直在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冯国老道歉,是必然的,但道歉之后呢?
当时的情况,冯鹤昌看着是来道歉的,但事实上若非形势所逼,他是绝对不会低头的。那一刻的低头,他心中恐怕充满了对谢家的恼意甚至是恨意。从冯鹤昌连自已低头一事都想极尽利用,可见他心里对谢家的怨恨不会少。
这歉一道,这冯谢两家的恩怨就此结下。对此谢家固然不怕,但有时候敌人仇人多了,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再者冯家和谢家其实在她出现前,没有根本性的冲突,主要还是他当初评价她‘纵奴行医不仁不孝’这话太重了,一下子将毫无干系的两家弄成了敌对模式,后面方知淼在金銮殿上用一死将事情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谢冯两家恩怨日益加深。
这歉一道,固然能消除当初他那话对她造成的影响,但两家就成了死敌模式,这很不必要。
对于她的说法,王叟很是赞同。
她能看到冯国老道歉之后会引发的恶果,看到了他提前发病的征兆,心中还有因他同样是言辞不慎造成的樊秀才的死亡而起的愤怒,甚至还考虑到了如果无视他的病之后的麻烦,种种事件交织在一块,也难为她能妥善地处理了此事。
少主的处理方式,相当于先给他套上枷锁,再重重一击,让他意识到自已的问题。这回几乎是一击必中,掐灭了所有后患。
特别是那番将他气得吐血的话,既为百姓讨了个公道,又出了一口恶气,同时将谢家立于道德制高点。以后冯家但凡和谢家过不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而偏偏冯家走的是文风清流的路子,少主这一下将他们制得死死的。至少以后他们怼天怼地都不好再怼谢家。
一想到这,王叟就想笑。
这样的处理方式,真的是教科书级别的了。王叟寻思着,得记录下来,整理成册,日后用来教育小主子就很不错。
想到这,他忍不住又夸了她一句。
“也是机缘巧合。”冯鹤昌的病该是春天才发的,若非这段时间他焦思忧虑过度,也不会提前引发,那么腊八那天,也只会有冯国老道歉一事,而无后面这些事。
王叟点头,“不管怎么样,如今能没有后患地解决掉,那是最好的。”
“腊八过后,咱们谢家得蛰伏沉静下来了。”这段时间,谢家有些太高调了,特别是腊八这天,更是出尽了风头。家族要发展,还需张弛有度方好。
他的话,谢如沫很赞同,“是啊。”谢家在京城可以沉静下来,但在外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毕竟这么大的家族要运转,那么多人要靠着谢家吃饭,都静下来怎么行啊。就算是现在毫无动静的房家和冯家,谁又能说他们不是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暴发呢。
紫珠随侍在旁,一直留意着书屋的动静,此刻见她家小小姐将文房四宝都收拾妥当了,便知今天的教课就到这了,于是走进来提醒,“少主,这个时辰可以用膳了。”
谢如沫抬头看了眼天色,确实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而且天晴雪霁,是个好天气。
趁着这时候,王叟告辞,谢如沫起身去送,送至门口,他罢罢手,慢悠悠地沿着抄手游廊那头走去。
紫珠在收拾书屋,嘴里嘀咕着,“这谢达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送了三回吃的过来书香馆这边了,而且还磨磨蹭蹭不愿意走,问他有什么事又说没事,今天光赶他我就赶了三回。难道寿春堂还不够他忙的?”
谢如沫闻言一乐,这谢达也真是有意思,“不回郁金园了,我去春寿堂陪祖父用膳。”
恰巧丁香进来,“你啊,是不了解谢达,他是想请小小姐去陪陪老太爷呢。”
紫珠这才恍悟,懊恼道,“原来如此,他怎么不明说啊。幸亏小小姐聪明,一看就懂,不然岂不是耽误事嘛。”
谢如沫来陪他用膳,谢老爷子嘴上嫌她折腾自已,心里却很高兴。
谢达也高兴,一迭声地让厨房上菜。看着陆续上来的菜式,有几道是她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四百一十五章皇族秘辛
每逢谢如沫来陪他用膳,谢老爷子很甜蜜又很烦恼,甜蜜当然是孙女孝顺了,烦恼的是怎么这一顿如此多青菜!足足三道,份量还不小,绿汪汪的,刺眼!这就是草,他又不是牛羊,怎么尽让他吃草!他瞅向谢如沫的眼神里满是抗议,谢如沫没管他,挑了最嫩的菜心往他碗里一放。
孙女不为所动,他瞅了谢达一眼,控诉,叛徒!你究竟是谁的贴身管家?
谢达在一旁偷笑,他就知道,有少主陪着,老爷子总会多吃一些。
这欢快的气氛让谢如沫心情颇好,自从前些日子那次她无端头晕呕吐之后,谢老爷子等人一直提心吊胆的,幸亏这段时间她再没有不适,才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略为放松。
用膳快到尾声的时候,门房来人,“少主,有您的请帖。”
请帖?谢如沫挺新奇的,她回来谢家那么久,还没单独收到任何的请帖呢。
谢如沫想差了,不是别人不想请她,而是之前她刚回谢家,尚未认祖归宗,别人也不好下帖。等她进宫谢恩后才认祖归宗,之后就是给王聿治病的事,然后就到了腊八,这些事一件接一件的,别人都不好来打扰。不过,现在离过年不远了,她就等着收帖子收到手软吧。
谢老爷子眉眼含笑,整个人比她这个收到请帖的人还高兴,“快年关了,这类的邀请函或请帖不会少,而你呢,除去极少数的一些必出席以外,其余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谢如沫打开一看,原来是前恭郡王府改建为如今的信阳长公主府,五日后乃乔迁新居之喜,栾徵音特意下帖子邀请她前去暖房。
收到帖子,说实话,她并没有太意外。前有汝阴无意中给栾徵音治病之事,后有救信阳长公主之功,这一前一后的,她于信阳长公主府也算有了交情。
“是昭惠郡主的帖子,说信阳长公主府于五日后落成,她邀请我前去暖房。”
谢老他子捋了捋胡子,“信阳长公主这是打算定居京城不回封地了。”
京城无私事,信阳长公主病情好转后求见了武成帝的事,然后恭郡王府就开始动工,而且有心人可以向内务府打听修造规格,那用意便不言而喻。
“看样子是的,她的身体尚未恢复,不宜长途奔波,再者留在故土,她心情舒畅,也有利于她病情的恢复。”在谢如沫看来,信阳长公主留在京城短期来看是有好处的。
“祖父,我听说信阳长公主自出嫁后甚少回京,这次回京距离上次长达十几年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谢如沫问得直接,谢老爷子也没瞒她,“信阳长公主是前三皇子的胞妹,元后之女,胞兄前三皇子在几十年前又一直是做为太子般的存在,她自身也很得先帝疼爱,可谓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她更是在出嫁前被赐了封号与封地。可世事难料的是,她出嫁后没多久便发生宫变,先皇发了雷霆之怒,幽禁了前三皇子,前三皇子被幽禁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由当今帮忙操办了丧事。紧接着先帝驾崩,将皇位传给了当今圣上。”
“这其中的内情细思极恐,至今无人敢探究。而信阳长公主恐怕是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后来更是长达几十年怒不归京,以此明志,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吧。信阳长公主会为了留在京城去求见当今圣上,这恐怕是很多人都没预料到的。”
说到后面,谢老爷子忍不住唏嘘,信阳长公主是个多么倔强的人啊,近四十年,说不回长安就不回长安。她的妥协,病还是其次,更多的恐怕是为了孩子计,再者就是落叶归根的心理吧。越是年老,越能体会这种心理。
谢老爷子猜测着信阳长公主留京的原因,但各种理由列上了,心中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异样感。
若说为孩子计,但她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年过三十,另一个也二十有七了吧?均过了为成家立业打基础的时候。若说落叶归根,即使她打小生活在京城,也是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而封地信阳,她呆了三十多年,哪里是根还说不准呢。
还有一点,人呢,只会越老越固执,很少有人能豁达地放下长达几十年的坚持,即使这坚持是错的,也会咬着牙走完的。她态度及立场的转变,不算突兀,可细究起来也并非那么合理。
这些事情,谢老爷子没瞒着谢如沫,但叙述的时候也仅是平铺直述,没有加入自已的主观判断。
谢如沫听完,若有所思,“祖父,前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说,奠国公荀晋最先辅佐的人是他,后面才改弦易辙投到当今圣上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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