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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此次的庆功宴武成帝是有些食不知味的,南边儿稳了,抗北军那边却是接连失利,国家仍然动荡啊。大臣中的人精子们自然注意到了皇上不开心,不敢太过笑闹。而那些将领则没这份细心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热闹的时候不乏叫好声。
这戏班连唱了两场,按理说唱完第二场的时候就该下去了。
可那班主唱完后非但没有下场,而是拱手说道,“皇上,各位军爷,各位大人,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欢喜班为表示对军爷们保家卫国的尊敬,今儿特意排了一出新戏,名叫御厨争霸,不知可否演绎给大伙儿观赏?”
之前这个戏班子演了两场,一出龙虎山,一出大闹天宫,都是热闹的戏。
这些军爷们显然没看够,皇上还没表态呢,他们就纷纷叫好了。
武成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连两场热闹的戏,闹得他头疼,御厨争霸这戏名一听就是新戏,而且像是文戏,不妨听上一听。
内务府总管皱眉,这与当初的安排不合啊,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而且欢喜班这么多插入一出戏,后面的节目还得调。内务府总管没想到的是,欢喜班这节目直接引发大震动,他后面费尽心思调的节目一个都没用上了。
武成帝一点头,戏就开始了。
这出戏说的是古家于家为争夺御厨之位的故事。
古家为此做了很多的准备,从食材到器皿,无一不精,甚至连所烧的柴禾都挑剔到了极致。
而于家就随性多了,虽也注重食材器皿,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磨砺自已的厨艺上。
比赛那天,古家信心满满,于家蛮是从容。
最终古家以毫厘之失输给了于家,错失的御厨之位,由于家所得。
这事到此也就完了,偏偏古家不服输,仗着与天子的交情将与于家交好的铁匠世家王家给告了,说要不是王家给于家打了一口好锅,他也不至于会输。
演到这里时,噗——
不少武将看到这,忍俊不禁,一个不小心就将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
武成帝的脸色黑如锅底。
戏接着往下演。
于家无奈,只好强辩那口锅非王家所制,而是偶遇高人,为其所赠。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惜皇上被古家所蒙蔽,加之想造福百姓,想让百姓们家家都用上这么一口好锅,信了古家的馋言,竟然真的召来王家询问他家的制锅之法。那锅不是王家所制,王家家主自然是一脸懵逼。
皇上问不出来,只以为王家藏私,自然不喜,最后虽然没有罚王家,却比罚了还严重。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皇上的态度让王家的亲朋好友皆不敢再亲近王家,于是王家的生意是渐渐败了,最终搬离了皇城。于家得了御厨之位却连累了通好之家王家,也是郁郁寡欢。
唯独古家,在次年向于家发起了挑战,并规定了比较时需要用一模一样的食物器皿。于家无心应战,最终输给了古家。古家如愿以偿,得到了御厨之位。
故事的尾声,没有了王家的皇城,再也找不到比他们王家手艺更好的铁匠,铁器这一行渐渐没落。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等欢喜班演完,谢幕,场上静悄悄的。
其实这出戏演至一半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出来了里头的道道。
这不是影射吗?
这与前些日子袁承恩将抗北军作战失利的责任怪到了谢家上头逼着谢家拿出生肌止血一事何其相似,正正合了眼前这出戏啊。
而且这两家的姓也取得颇有含义。征南军的领军是宇文大将军,宇——于。抗北军的统率是英国公袁雄兵,袁——古,如果说这出戏不是故意的,他们打死都不信。而且王谢王谢,这戏里的王家不是影射谢家又是谁。
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将这事编排出这样一出戏来!不过幸亏,戏里没将皇上的形象抹黑,反倒将他塑造成一心为民
袁承恩铁青着一张脸,掩在袖口下的拳头微微颤抖。一口闷气在胸不上不下,难受得紧。他可以想见,几天之后他们袁家会被人指指点点成什么样子!
他阴翳的眼神盯着欢喜班的班主,是谁要与他们袁家过不去,让他们这样抹黑袁家的?
他的不悦,却影响不到征南军的将领们。
大家都是武将,隶属不同的阵营,谁还怕谁不成?
“来,喝酒。”
“抗北军也真是出息,自已打仗没打赢,倒怪到谢家身上。”
“生肌止血散?即使沈小将军弄到一些,那也是少量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我们征南军又何偿得用过生肌止血散这等好药了?还不是一样打了胜仗?”
“器皿终究只是外物,能不能赢,要看将孬不孬,兵怂不怂。怪天怪地怪社稷,咋不让他们躺着赢就算了?”
天哪,这帮莽夫也真敢说,右座上的文臣们都无语了。
没瞧见皇上脸上原先的悦色一点点地消失,此刻只剩下面无表情了吗?
魏尽忠看向内务府总管的目光隐含着‘自求多福吧’的意思在,内务府总管内心是崩溃的,真恨不得上去将欢喜班的人都给轰下来。你说没事你出啥幺蛾子啊。
他原先预订的戏班是清云社,就是之前因为演绎了折子戏小医仙而出名的戏班子,后来发生了谢家在金銮殿上否认生肌止血散的药方为他们所出之后,他就寻思着将原先预订的戏班子换了。他都一再避免了,咋还给他出这样的漏子啊。内务府总管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守门太监来报,“启禀皇上,谢大国手求见!”
武成帝正闹心着呢,想也知道谢羌恒是来干什么的,正想说不见,却听到小太监急促地补充了一句,“皇上,谢大国手说有重要物事觐上。”
嗯?武成帝凝视着殿下的小太监,难道谢家想通了,要将那药方觐上?可这时机不对,正如魏尽忠猜测的一般,如果他们真有生肌止血散的配方,怕是早早就拿出来了,舍必舍了谢如沫去受那闯宫的皮肉之苦?但无论如何,既然谢羌恒这样说了,见一见倒也无妨。而且考虑到谢如沫,他也不能一直置之不理。
“宣吧!”武成帝挥挥衣袖。
魏尽忠扬起他那又尖又细的嗓音冲着殿外宣道,“宣谢大国手觐见!”
众大臣也觉得意外,这欢喜班的戏刚刚演完,这戏文中‘王家’所对应的正主就来了,要不要这么巧?而且听这小太监所言,皇帝在戏文中没有得到的东西,在现实中就要得到了?是与不是,一会便能揭晓。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五百五十九章替她买单
众所瞩目之下,谢老爷子走进大殿,行礼,三呼万岁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举起双手,手上有一纸,言,“臣,幸不辱命。”
武成帝的眼睛一亮,谢老爷子接下来的话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此乃臣根据袁小将军所带回来的生肌止血散破译而出的药方,臣仅代表谢家,将之献给大周,献给皇上,望皇上笑纳。”
谢老爷子的话一落,就有人赞道,“皇上,谢大国手真是皇上之所急,忧皇上所忧。您瞧他短短数日不见,他老人家竟似苍老了十岁,皇上,谢大国手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啊。”
这些交好的人家看到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忍不住替他说起好话来了。
“弄虚作假,虚伪至极!明明这生肌止血散就是你谢家所研制,此刻却编出这番说辞!”
孟广仁不满谢家久矣,忍不住冷笑。
他这么说,就有人看不过去了,“其实何必为难谢家呢,此刻沈小将军也在,那生肌止血散是不是谢家所制,问问他本人不就行了?”
此话一出,整个场面为之一静。
是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怪只怪谢家自打谢少主归来后,在医药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突出了。他们在袁承恩的误导下,都下意识地相信这药为谢家所研制。
沈东篱笑道,“生肌止血散确实是高人所赠,可是我那也没有多少了。正发愁呢,幸亏谢大国手破解了秘方,以后就不愁无药可用了。皇上,此乃大周之福,我们将士之福啊。”沈东篱在这种证据充足的情况下点到为止,并不令人生厌。
沈东篱说这话相当于亲口承认生肌止血散为高人所赠,撇清了谢家的嫌疑。
所有人都这么想,不,至少有两个人不这么想,一位是陆渊陆大人,另一位是王聿。沈东篱的话用了春秋笔法,他只说了高人,并没有否认这个高人就是谢家。
武成帝最终得到了自已想要的,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快,呈上来!”
他一看果然是一组药方,他看不懂,但他当即将白若仙和房宗誉传召进宫。
下令后他心情很好地问谢羌恒,“谢爱卿,你孙女遭了这么大的罪,你可怪朕?”
沈东篱眼神一暗,拿酒杯的手紧了紧。沈东篱看不出武成帝对谢老爷子的答案满不满意,但他能问出那样的问题,疑心谢家经过此事之后的忠心那是一定的。
陆渊在一旁摇摇头,皇上是越年老越昏聩。经此一事,谢家心中有怨是很正常的。在此前提下,他不多加安抚,反倒一再逼迫,怕是要将人心越逼越寒。
谢老爷子咬了咬舌尖,痛楚令他脑子更加清醒,“雷霆雨露,俱是圣恩。臣不敢。”
“即使你孙女因此吃了那么重的杖刑?”
“这是她为救她生父所要承受的苦难,这是她身为儿女的责任,再苦再难,责无旁贷。至于我姑爷,有罪无罪,我相信皇上自有公断。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迁怒一个好人。”
武成帝注视着谢老爷子,眼神莫测。
沈东篱的心一紧,坐在几上出言道,“皇上,谢少主此刻还在朱雀门跪着,孝心可鉴日月,谢大国手不顾年老体迈夜以继日地破译生肌止血散的药方,谢家满门忠烈,实不该为皇上所厌弃。求皇上给个恩典,让谢家将功折罪吧。况傅太医经手梅嫔脉案,梅嫔暴毙,死因如何尚不可知,皇上不该因悲痛过度而不彻查此事,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梅嫔芳魂何安?”
沈东篱率先转移了他的注意了,他很庆幸这次的军功还没赏赐下来,皇上多少还要顾忌两分。
“你对谢家的事倒是热心。”武成帝眯了眯眼,“你可知道她无召面圣,等同闯宫,此乃不敬之罪!”
沈东篱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他和谢如沫有一定交情的事,是众所周知的。他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才叫心虚呢。
其实此刻沈东篱此刻就跟日了狗差不多,老皇帝疑心病真重,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恐怕地上跑过来一只耗子他都要疑心上。
没等沈东篱回话,谢老爷子就跪下磕头,“求皇上开恩请皇上息怒,谢家愿用三代人累积下来的恩典,只求保住孙女如沫一命。”
老人一副吓着了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忍落。
沈东篱没有再出声,他在兜底。
欢喜班这御厨争霸的戏一演,他便知是王聿的手笔,以戏喻人,不是他第一次用了,之前在汝阴为营救如沫的时也用过类似的手段,清云社就是他捧起来的。以他对他的了解,他的手段都是叠着出的,他得看看他做到了哪个程度才好决定出不出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他的担心果然是对的,这么多人求情之后,他不能再往上加砝码了,那是害她,不是帮她。
王聿深吸了口气,按下了被人打断了计划的不适。这便是他爹经常说的殊途同归吧?
谢老爷子的出现是意外,除此之外,王聿还被沈东篱抢了先。他隐约有所觉,两人交织着将事情说完,隐隐给人一种相互掩护的感觉。可别人似乎都无所觉,偏他一向敏感,难道是他想多了吗?
但此刻容不得他细究,“皇上,沈小将军所说的正是臣下的肺腑之言,我仅代表我们今科参加春闱的读书人,替谢少主求情,请皇上开恩哪。”
说着,王聿跪下,将手中的联名书高举至头顶。
武成帝示意魏尽忠将他手上的联名书取来,他翻看了,联名书上几乎都是今科的举子进士的名讳,足有六七十个那么多。要知道,科举已过,滞留在京的多半是名列前茅有做官资格的,这部分人并不多。短时间内竟然有那么多人肯联名替谢如沫求情,出乎武成帝意料。这倒不足为虑,这些人从踏上仕途,到主政一方,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现在还成不了气候。随即他想到这应该是之前谢家在会试时候义诊的所作所为所得的回报。
“谢家实乃杏林界的中流砥柱,皇上,莫要像御厨争霸戏文中一样,寒了功臣的心,逼得功臣出走。”
王聿真敢说。
他本人尚且镇定,可有些胆小的官员已经在频频擦汗了。
武成帝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不亚于平地惊雷。他的目光落到此二子身上。王聿、沈东篱,此一文将一武将,都是他在年轻一批的官员中最为看重的栋梁。想不到他们此刻同时为了谢如沫一介女子求情。他心中谓叹,不愧是天选之人。
这话也就王聿敢说了,王家世代都是保皇派,他们对皇帝忠心耿耿,鲜少站队。所以,武成帝竟然也不动怒。
在沈东篱和王聿接连替谢如沫求情时,好些个脸嫩的小将们忍不住交头接耳。
后来貌似选出了一位代表出来发言,“皇上,求你开恩。我们愿用我们此次打了胜仗的功勋,希望你网开一面见一见谢少主。”
仗义半从屠狗辈,他们这样,真的是出乎众人意料。好男不当兵,他们在杀场上拼命,获取功勋,一则为了自已晋身改换门庭,二则为了封妻荫子。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竟然愿意用来替谢如沫求情?疯了,都疯了。
他们的做法,也完全出乎了沈东篱的意料。这些小将,他面熟的有两个,他记得都是家境不算好,从底层一步步打拼上来的。看着他们一张张赤诚黝黑的脸蛋,沈东篱在心中低叹,不忘恩不忘本,他想要打造的正是这样一支心中有信念仁义之师啊。
武成帝眼睛微眯,这一个个的,是想做什么?
“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小将挠挠头,说道,“皇上有所不知,今年年初征南军开拨......暑天时许多将士很不能适应南方的闷热和水土,那段时间倒下了很多士兵,其中很多人没撑过多久就去了。”
有小将低低地说,“那时末将才知道,原来拉肚子也能死人。当时末将也不幸中了招,当时都觉得挺不过去了,后来是谢少主研制出的藿香正气液救了我!......其实我们征南军能打赢这场仗,谢少主功不可没。”
她的功劳朕已经赏了。武成帝这句话没说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是想用自已的功劳来给谢如沫求情,而非讨要当初属于她的功劳。
“不后悔吗?”此次的赏赐还没公布,他们并不知道他这做皇帝欲压一压他们的赏赐。按照以往的赏赐,能参加庆功宴的将领,通常所得赏赐不会太差,他们都不心疼吗?
那小将摇头,“我们都还是单身,少封赏一次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拼搏的机会,只要不死,还怕没办法往上爬吗?”
陆渊以袖掩面,低低一笑。
武成帝如愿拿到了药方,但不可能因此就放了傅香儒,那不是摆明了梅嫔之死是个局,他深知里面虚实吗?总要给个台阶皇上下才行,沈东篱求情是台阶,王聿联名书生上书求情是台阶,此时征南军这些单身小将联合请求也是台阶。这台阶多了,倒显得皇上严苛了。
而且谢如沫闯宫,也按着规矩挨了板子,她已经为她的行为买过单了。这争着替她买单的人太多了,反倒显得皇上不近人情刻薄寡恩。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五百六十章烧御书房
武成帝沉着声道,“准卿所奏,魏尽忠,你领人去朱雀门,将人带来正英殿,朕如她所愿,与她一见。”
魏尽忠出去的空档,白大国手和房大国手到了。
武成帝召他们前来也不废话,直接将谢老爷子觐献上来的破译的药方让人拿给他们过目,并让他们看看此药方做出来的药和原来的生肌止血散有何差别之处。
白若仙看到药方的一瞬间眉毛就是一跳,一个药方对于他们这些大国手而言,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看完,看完他随手将药方递给房宗誉之后他说道,“实践方能出真知,这破译出来的药方的成品能不能达到原来的生肌止血散的效果,咱们将成品配出来找个人试一下便知。”
武成帝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正巧他看到房宗誉也看完了并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房卿家何故一脸为难的模样?”
“皇上,且不提这破译的药方药效能否与生肌止血散相提并论,单这药方上的药,配一副就得不少银子。皇上,你看,这几味药,杜仲、重楼......都是贵重草药,这一副药配下来,不可能连普通士兵都用得起。”
房宗誉也是急,如果皇上真有意让谢老头破译的药成为抗北军自上而下的将领士兵们都能用得上的药,那得好大一笔钱。以现在国库的空虚程度,这笔药材的供应不定还得落在他们这些医药巨头上。三大国医府身为杏林之首,他房家自然也不能幸免,反倒是谢家,经过这一层磨难,皇上如果有意暖回人心,必定不会让他们出太多的血。谢家少出的血,那就会落在别人头上。
“生肌止血散药效那么好,贵不是应该的吗?”
到了此时,武成帝只觉得胸口很闷,一口老血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可是,如果弃之不用,那他前面做的为之付出的努力又算什么?
他挥挥手,“先把成品配出来,其余的事,再议!”
谢如沫是被抬着进来的,她浑身都难受,强撑着跪着行了礼,然后表达了希望皇上能彻查梅嫔的死因还她爹傅香儒一个清白的请求,得了应允之后就晕了过去。
谢老爷子担心他,武成帝也不能表现得不近人情,于是安排他们到了偏殿。谢老爷子给她略作诊治之后,便与皇上辞行带谢如沫回府继续治疗然后休养。
庆功宴到了此时,已经有点索然无味了。
就在谢家祖父走后不久,就有侍卫匆匆而来。
见着来人,魏尽忠心一突,眼皮直跳。
武成帝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皇上,御书房走水了!”
闻言,武成帝一下就懵了,接着便是龙霆大怒,“既然走水还不赶紧安排人救火!”
吼完这句,他坐不住了,直接从龙椅上下来,“摆驾御书房!”
有担忧的老臣拦他,“皇上,那边危险,您稍晚再过去吧!”
“走开!”武成帝心里急,懒得和这些老臣罗嗦。
魏尽忠自然知道他为何着急去那边,所以啥话也没说,仅跟在后面。
武成帝的步履很快,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急切。绝大多数臣子都以为武成帝是担心先前御书房的重要秘件和奏折。
沈东篱脸色紧绷,但心里轻松的,步履从容,给人一种慢斯条理之感。但因有夜色的掩护,旁人也看不太真切。
远远的,就看到御书房一片火光,亮眼刺目得很。武成帝仅看了一眼,脸色却更加阴沉,前进的脚步更快。
武成帝到了御书房那一片,找了一间没被波及的偏殿坐了进去,所有跟过来的大臣皆被勒令止步于外。
接着,武成帝召来了两人问话,不知道汇报了什么,他整个人昏厥过去了。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幸亏今夜还有两位大国手在,诊断出皇上昏厥乃因为忧急攻心痰迷心窍所致后,两人斟酌着开了药,这才保住了龙体。
武成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宫中戒严,下令京城戒严,称有逃犯拿了御书房的重要秘件,御林军连夜搜查缉拿逃犯。甚至有几家成为了重点搜查对象,其中就有信阳长公主府,还有另外两三家掌兵的国公府。其实武成帝也怀疑过谢家,但想了想才作罢。
因为京城戒严,谢国医府也开始闭门谢客。
谢如沫的伤当晚谢老爷子就召来谢家名下医馆最擅长治国的大夫来给她正骨治伤,其余的伤他没再假他人之手全由他治。用的药也是最好的药材,这些外伤药中自然少不了山寨版的云南白药——生肌止血散了。不过这个药是偷偷地用的。熬过了因伤口发炎可能引发感染发烧最危险的两三天,谢如沫就算是挺过来了。
就在京城鸡飞狗跳的几日,谢国医府倒是一片平静。
沈东篱晚晚都干起了梁上君子的勾当。
这一晚,戌时三刻,沈东篱准时报道。他不走寻常路的动静惹来了谢七,一见是他,整张脸臭得很,最终无奈地让步。
沈东篱顺利进来,很乖觉地拿着刀子给她削了一个果子,谢如沫笑盈盈地接过。
“皇上的身体不好了。”沈东篱低声说道。
谢如沫目光一闪,“是吗?”其实这话谢老爷子在一天前也和她说过,可具体坏到什么程度,消息被武成帝封锁了,他们暂时无法得知。
谢如沫转移了话题,“这几日京城的搜查力度那么大,可有成果?”
沈东篱摇头,“皇上压根就没料到宇文觉能逃出去,所以这些年也没给他画像,所以,你懂的。”
宇文觉正是被关押在御书房底下秘牢里的前三皇子的名讳。
谢如沫想笑,她当然懂了,就现在的绘画水平,人物画像本就失真,再加上画师连人都没见过,只听描述,怎么可能画得出来?听说画画像时,魏尽忠无法了,只能含糊地说道那盗窃逃犯与当今圣上有三五分相似。画师得其提示如获至宝,这才有了第一批画像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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