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是青囊医馆那边的事。”
“嗯?”
“今儿有人在医馆那里闹事了。”
“怎么个闹法?”
张德开暗地里松了口气,老爷连笔都没停,他对葛小五的事似乎也没有很上心嘛,那这差事回禀起来就不难。
于是他如此这般地把今儿在青囊医馆发生的事学了一遍。
“道德绑架!说得好!”孟广平停了笔,“这葛小五年纪小小的,应对起来倒也有章有法,不怕事不怯弱大方得体,好好!”最让他满意的是,葛如沫面对金四娘夫妇俩人最后的悔悟也能硬得起心肠来。这乃担得起大事的性子,多少女人吃不住苦肉计这一计而心软,然后忘了最初的目的,最终误事,不提也罢。
孟广平的神色透着那么一股满意,似是将葛小五当成了自家人来看待了。
见此,张德的心有点沉重,对接下来要禀报的事。可他又不得不说,“老爷,那闹事之人,似乎和二少有干系。”
闻言,孟广平的笔重重一划,脸也拉了下来,“这个逆子!”然后他扔了笔,是完全没了练字的心情,“可惜了这字,拿去烧了!”
须臾,他便下了个决定,“你去,把能牵扯到员外郎府的蛛丝马迹都给我抹了。”
张德一愣,老爷这是还没死心,还想和葛家结亲啊。
“老爷,二少爷既然那么不喜这门亲事,何不顺了他的意呢?”张德开略劝了一句。
张德开虽然只是员外郎府的一名老管家,但他的门第观念极重,他是真没看出葛小五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好到让他们摒弃门户之见也要迎娶的地步。
“顺他的意容易,但何人来顺我的意?”孟广平气道,“鼠目寸光的东西,还看不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语气中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
张德开不以为然,“二少爷乃堂堂员外郎府的嫡次子,又年纪轻轻的考了秀才的功名,来年秋闱不定能榜上有名。您老让他娶一位农门之女,心里委屈也是有的。”
员外郎府在清河镇乃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自己读书也不差,别说还有个叔父在京城做着大官,这样天之骄子的身份,他爹却不由分说地让他娶个农户之女,二少爷能甘心才有鬼呢。
“老爷,这事急不得,您若将厉害关系与他分说明白,二少爷必能理解您的。”
“只能如此了,希望他能早日想通罢。”孟广平内心深处总有丝深深的忧虑,这事不落实下来,他就不踏实。
同一时间,员外郎府东边的一处院子,孟冠林和他的奶娘林氏也在密谈。
“奶娘,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孟冠林问。
“已经让金三娘去办了,想必这一两日就会有消息了。只是,二少爷,这样做好吗?要是被老爷知道了——”林氏现在还不知道金三娘吩咐她姐妹办的事,都搞砸了。而金三娘因为怕被责备,至今不敢来回禀。
“知道了又能如何?顶多被骂几句,一个被败坏了名声的大夫,爹还会让我娶她不成?”孟冠林发着牢骚,“爹真是老糊涂了,我日后是要走科举这条路的。他不说给我找门得力的外家结亲,偏让我娶个小门小户的。那女的是个大夫又如何,这清河镇这汝阴的大夫还少吗?我可看不出来她有何资格高嫁进员外郎府。”
“他就是偏心,给大哥找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轮到我就——”
奶娘沉默了,是啊,老爷真是太偏心了。
这日,葛七斤家一早便迎来了一位客人。是时,周氏方用完早饭,喂好了鸡鸭,正想提着衣篮子去河边浆洗衣裳,就迎来了敲门声。
周氏打开门一看,见着来人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窦媒婆,心里就有点数了。
她忙将衣篮子放下,将两扇门都打开来,“哟,真是贵客临门啊,窦大姐,快,快请进。”
窦媒婆没有顺势进门,而是说道,“等等,还有一位。”
说着,窦媒婆掀开马车,从马车上扶了一位穿着气派的妇人,她嘴上给周氏做着介绍,“周妹子,这是吴媒婆,咱汝阴县出了名的官媒。”
周氏一听,连官媒都上门来了,心怦怦地直跳,脸上笑意更浓了,“原来是吴官媒,快请进——”
“周家妹子,你们家这地真是人杰地灵啊。”
窦媒婆扶着吴媒婆,扭着屁股进门后,眼睛就滴溜溜地转,四处地打量。这新修的篱笆,新换的屋顶和房门,还有新增的畜生,以及周氏穿着的那身簇新的衣裳,好一副殷实家境的气派!这些无一不彰显着葛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窦大姐,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周氏嘴上客气着,可心里却乐得开了花一般。
“这可不是客气话,不然,俺咋会一次二次的登门哩?”窦媒婆甩着手中的红手绢说道,“不过这回俺就是个陪的,主角可是咱吴大姐!”
周氏明白,她这话点的是上回给她家如玉做媒那事,于是她笑着说道,“我这还没谢谢你上回给我们如玉说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事呢。”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八十章媒婆上门
“来,吴大姐,请用茶。”说笑间,周氏率先给吴官媒倒了杯茶,接着才是给窦媒婆的。
窦媒婆笑着谢过,“嗳,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家如玉那亲事是不错,可你知道我今天带了什么好消息来吗?”
“什么好消息?”周氏强忍着激动问。
“这个,就是咱吴大姐今天的来意了。诺,吴大姐,你来和周家妹子说吧。”
那吴官媒刚品了口茶,就认出了是今年新出的雨后龙井。这雨后龙井虽然不算名贵,但葛七斤这样的家境能有这样的茶,已经是很不错了。看来传言是真的。
窦媒婆的话落,周氏眼巴巴地朝吴官媒看了过去。
只见吴官媒将茶碗轻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绢渍了渍嘴角,笑着道,“周家妹子,咱说话直,就开门见山了罢?咱们清河镇上的孟员外,可听说过?”
一听到孟员外的名讳,周氏只觉得满心的激动,都喘不过气来了,只能猛点头。
咋没听说过啊,这孟员外郎府在清河镇就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啊。听说孟员外有个弟弟在京里做官,官还做得挺大的。所以孟员外的在清河镇的地位稳若金汤。
见周氏这样,吴官媒表现得更从容了,“我这回来呀,是来给他家老二说亲的。”
“那敢情好。”
周氏双眼发光,她拉着吴官媒的手,“孟家老二,是那个叫孟冠林的吗?去岁考了秀才的那位?”莫怪乎周氏能道出孟员外二儿子的名讳,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去岁他考上秀才时,孟员外大门前可是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周氏当时去镇上,正巧赶上了饱餐了一顿。从此,孟冠林的名字也记在了她心里。
吴官媒没想到周氏竟然知道吴家老二的名讳,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多费唇舌,“是啊,就是他!孟冠林脑子好使,书读得好,下回科举,指定能考中。届时他可就是举人老爷了。”
“这回他家相中了我哪个女儿?如玺,如翡还是如翠?”周氏逐一点名,见都不是,心也在往下沉,方才的兴奋劲渐渐地散了。
吴媒婆尴尬地摇摇头,“都不是,他们相中的是你们家的小五,如沫。”
“她啊。”周氏难掩失望。
“怎地?”吴官媒一看这情况不对,忙问。
“小五年纪还小,我们还想多留她两年。”周氏强撑着笑脸说道。
“这个我们都能理解,毕竟是辛苦拉扯大的女儿,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可小五她今年也十三多了吧?这么好的亲事,可以先订下来先嘛。”
其实孟家也不是现在就要娶人,他们就想着先订下,然后孟冠林能安心读书,好参加明年的秋闱。若能高中,再来迎娶,岂不风光?这样一算,成亲的日子最早也得安排到后年下半年了。你们想留她两年,完完全全不妨碍嘛。
吴官婆这么一说,周氏就更不乐意了,她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一失控脸上的表情都收不住,情绪就露了出来。
“吴大姐,小五万万是不可能早嫁的,谁来说都一样。不如你看看我前面几个女儿吧,她们也不差啊,特别是如玺,咱们村里比她长得好的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我也是真真稀罕孟家才和你说这样的话,不然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就端着了。”
“这个——”吴官婆是看明白了,这周氏是铁了心地不给葛小五说亲了。
葛小五如今就是个能下金蛋的母鸡,吴官婆能理解葛七斤夫妇想多留葛小五两年,换作她也是一样的。可再怎么压榨,也会替她打算打算的吧,哪有这样完全不替女儿考虑的。
看来传言是真的,葛七斤夫妇和这个小女儿的关系不太好。
“这个,说实话,你也知道我是做媒牵线的,可做不了主。不过你这建议我回去可以和孟家说说,但成不成还得看他们家的意思,我可不敢给你准话。”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扯下去了,于是吴官媒站了起来。
窦媒婆随后。
“这是自然。”周氏送她们出门。
临走前,吴官媒先上车,窦媒婆垫后,思索再三,她拉着周氏说道,“周家妹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
“这样吧,说起来,我窦七娘和你娘家也算是攀亲带故,有那么点关系。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劝劝你。你要是觉得中听就听听,不中听就当是放屁。”
“到底怎么回事?”
“我劝你们和葛小五的关系最好别弄得那么僵,许多人家托我来和你们家说亲,都是看中她那身医术,看中她是你们的女儿,看中她是如玉几个的姐妹。虽然你们先前有些矛盾,但外人始终都相信你们是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要是他们知道了你们内里已经闹成这样,那可就——”说着她自己都摇了摇头,“你就一个女儿订了亲吧?其他女儿怕是没有那么多好人家会考虑了。”
“你们和她疏远,没有好处。”说完后,窦媒婆也不管她的反应,径直上了马车。
窦媒婆的话如当头一棒,点明了她一直企图忽视的事实,点破了她的自欺欺人,让周氏难受极了。
他们葛家竟得依靠她才有今日的光景!她的女儿们也得依着她,才能寻到好婆家!怎么这样让人难受呢。
马车走了老远了,周氏还是直愣愣的。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八十一章炮制药材
“七斤嫂子,方才来的是官媒?”
邻居前后见着窦媒婆恭敬地请吴官媒上马车,那神色并无喜悦,于是来打听。
周氏不甚好脸色地点了点头。
“是给小五说亲的吧?你给拒绝啦?”邻居探问。
周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七斤嫂子,不是我说啊,能请得动官媒的,料想这家境大抵应该不错,你不打听打听就拒了?”
邻居一言又一言的话弄得周氏很心烦,只见她脸刷地拉下了,“拒就拒了,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瞎逼逼!”
说完,周氏怒气冲冲地走了。
邻居见她突然暴发,简直目瞪口呆,等她反应过来时,忍不住冲周氏的背影呸了一下,“什么玩意儿啊,把着女儿不给说亲,谁不知道你们这对黑心爹娘的心思,不就是怕小五这颗摇钱树没了吗?”
这些小道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入葛如沫耳中时,她不过是一笑置之。
此时,周氏以为已然离去的吴官媒并窦媒婆正坐在马车里,那马车就停在青囊医馆的大门处。
因青囊医馆开张后,来看病的人通常喝个几副药都能药到病除。即使是疑难杂症或沉疴积弊,来青囊医馆看过并吃了几副药后虽不能痊愈却也能感觉到病情有明显的改善或好转。
渐渐的,青囊医馆名声大躁,许多人慕名而来,其中不泛达官贵族。因而一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并不显突兀。
“吴大姐,看到了吗?医馆看诊室正门,右手边那位,穿着湘妃色紧袖袄裙的就是葛小五。”窦媒婆掀着车帘子对吴官媒说道。
她说完后,人就退让到一旁,留出足够的位子让吴官媒相看。
吴官媒仔细地看了好一会,才放下帘子,“这媒不好做呀。”
窦媒婆深以为然,看周氏今天的态度便知他们家轻易不会答应的。她却不知吴官媒有深一层的担忧。
她看着渐高的太阳,“咱走吧,该看的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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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今儿要做什么?”陈氏笑问。
每天用过午饭之后,便是炮制的时间,医馆内的人没有特别的事都会留下来帮忙。
前面几天,葛如沫只是教他们一些简单的炮制手段,其实就是修治的方法。主要是给药材切片、切丝、铡段,如把槟榔切薄片,泽泻切厚片,鸡血藤切斜片,桑白皮切丝,白茅根铡段等等。
“今儿我们要做的水飞朱砂和水飞雄黄,还有正好收上来半袋子麦麸,正好用来炒枳壳和苍术。”葛如沫说着,示意阿南将这些刚从药库里拿出的装着药材的袋子打开。陈氏罗氏等人好奇地凑上前,用手抓一把起来闻上一闻。不怪他们好奇,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们接触的药材不少了,但那些药材大多都是炮制好了的。像今天这些需要深度炮制的药材原本的模样他们都还没见过呢。
“水飞朱砂倒不难,将大块朱砂粉碎后置于碾槽内加水共研,搅拌,较粗的粉粒即下沉,细粉混悬于水中,倾出;粗粒再飞再研,倾出的混县液沉淀后,分出,干燥即成极细粉末,即可。”
此法为水飞法,通过这样的方法所制粉末既细,又减少研磨中粉末的飞扬损失。
葛如沫给他们讲解完炮制要点,并示范了一下,就让他们自己动手了。
葛根的媳妇一边往碾槽中放上朱砂粗粉一边研磨,嘴上笑着说,“其实这炮制药材也不难嘛。”
“那是因为有人教,没人教,你还不得抓瞎啊。”葛根笑着接了一句。
他近来有空下午都会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先前小五交待他整理那几亩地的事,他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水都浇上一遍了,就等新草长出来,铲除后整好地就可以种植药材了。
院子里,葛根等人在水飞朱砂和雄黄。煎药房里,葛如沫领着陈省之葛麻子用麦麸来炒积壳和苍术。
“咱先用武火将锅烧热,再将麦麸均匀撒入热锅中,等起烟了,再把枳壳投进去。然后不断翻动,炒至枳壳表面呈黄色或者深黄色时,就可以迅速起锅了,然后筛去麦麸,放凉。”葛如沫手一边手动翻搅着锅铲,一边解说着。
不久,一锅炒制好的枳壳就出炉了。
“为避免药材浪费,咱宁愿稍有不及,也别过火了,不然药材火斑过重或者发黑就用不了了。”葛如沫再三叮咛。
第二锅葛如沫就让他们上手了,干这活的都算得上是和药材打交道的老手了,自然不可能出现很大的失误。
因人手充足,用了不到一个半时辰,就把今天的炮制任务完成了。时间还不到申时初,他们喝口水,稍作休息.
而他们炮制好的药材,有些收好了,有部分会放在院子里隔出来的地方晒干晾干阴干。
陈氏和罗氏有些不放心家里,就趁着这点空隙见缝插针地回家看一眼。
对此,只要不耽误工作,葛如沫都不会说什么。
“这药材经过炮制后,这价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阿南感叹。
金算子眯着眼说,“可不是么?这朱砂粗粉,一斤两百文,三斤的朱砂粗粉经水飞后能出一斤的朱砂,经炮制后的朱大砂为极细粉。这样的朱砂一钱就得二十文,一斤就是三两二钱银子!”
阿南给他这么一算,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这药材炮制真是赚钱的营生啊。
陈省之摇了摇头,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你别忘了,咱们有六百文钱的成本在里面,还有人工成本场地成本,以及咱们医馆的一部分利润也在里头呢。”
“况且这朱砂也不是论斤来卖的,而是作药一钱几钱地卖,这一斤朱砂,够咱们医馆卖好久呢。”
阿南和金算子想想,确实如此。
不过,他们医馆又不仅卖这么一种药,其他药材也在卖,且他们亲手炮制虽然辛苦了点,但利润是真的有。
比如今儿的枳壳和炒枳壳,价钱那叫焕然一新。
“咱们东家真是样样都拿得出手啊。”
金算子心中不由得发出如此的感叹。就小道消息,东家开医馆时,资金是极不充足的。可这么些日子下来,医馆已经算是完全铺展开来了。
葛根就坐在院子的一块石头上,默默地听着他们闲聊,心中想什么,却不为外人所知。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八十二章真寒假热
稍晚,就到了看诊的时间。青囊医馆,从早上辰时二刻开馆,到午时正吃午饭,然后午时二刻全员一起动手炮制药材,未时末到酉时初刻是下午的看诊时间。
“小五,你用那几亩地来种药材,有多大的把握能种好?”葛根寻了个空隙问葛如沫。
葛如沫有些猜到他的心思,也实话告诉他,“把握肯定是有的,毕竟咱的地不能白种,药材种子的钱也不能白费不是?”
“经济收益呢,会如何?你和我说说大概吧。”
“葛根大哥,我能保证经济收益不比种粮食差,但会好多少,得种了才知道。”葛如沫认真地说道,这个她目前还没办法给出具体的数据。
“我想跟着你种植药材,你觉得怎么样?”葛根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心里的决定。
葛根略有些紧张地盯着葛如沫,他知道很多人都不愿意把赚钱的营生吃饭的本事教给别人的。但他觉得小五是个例外,看她毫不在意地教他们如何炮制药材就知道了。葛根还知道,她在医术上,对陈大夫和葛麻子的指导也是很尽心的。有时自己也替她担心,担心她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她知道后只是拍拍自己的肩膀笑说不要紧。
果然,只见她笑着说,“葛根大哥,你愿意种植,那自然是好的,我也希望你们家里每年能多些收益。回头你确定了要种植的田地,带我去看看适合种些什么。然后种子我再想办法给你们买上。今年我种什么你们就跟着种吧。”
葛根使劲点头。
“爹,我想跟着小五干!”
青囊医馆下午开始看诊后,葛根回到家,第一时间找到葛祥贵吐出了心中的话。
“什么意思?”葛祥贵一愣,但见儿子一脸下了重大决定的样子,又觉得有事了,忙问。特别是这事还与葛小五有关。
自从那次病重被葛小五治好后,家中也多得她提携,日子才越过越红火,越过越有奔头。如今大儿媳在医馆里帮忙煎药,因还没到一个月,工钱多少尚且不知。不过据透露,工钱加红利不会少于二两。这真是好高的工钱!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年的嚼用,折合起来也不过四五两。如今儿媳妇两三个月的工钱就足够一年的花销了,如何不叫他这老汉对带来一切好运的葛小五心生感激。
更别提他家婆子每天中午给医馆备饭,尽管没想从中赚钱。但架不住葛小五是个大方的,手指缝松松,这么些日子下来,那老婆子也攒了二三百钱的零花。
如此一来,自家多帮衬一些她也是应该的。所以葛根经常过去医馆帮忙,家中也没人说啥,反倒还挺支持。
“爹,小五屋后那几亩地不是打算种药材么?我也打算将家中的地匀出几亩来跟着她干。”葛根解释。
葛祥贵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思索了好一会才说道,“这药材,咱们可都没种过啊,能行吗?”
“有什么不能行的,不一样是种地么?俺就不信咱们这种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农,还会种不好药材!再说了,小五也种啊,她总不能拿自己的地和银子开玩笑吧?而且她也说了,会帮我们把把关的。”
“爹,我是这么想的,她种啥咱们就跟着种啥,她把药材种上后总是要管理的。咱们呢,就多看多问多干,小五也不是那种藏私的人。这药材种起来应该不难。”
“况且你注意到没,小五用来种药材的种都不是好水田。这样的地咱们也有,拿来种粮食,收益也在那里了,交了人头税土地税税可也剩不下什么。何不拼一拼呢?”
葛根一样样说下来,葛祥贵也被他说服了,“那就依你吧,最后这个家也是由你来当的,咱这回就试试看。”
亲爹的支持让葛根干劲十足,他比照着葛如沫的田地挑了两块差不多大的地,然后就扛着锄头去整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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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医馆开张了小十天,在这十里八村的渐渐有了些名气.人们大概听说了这新开的医馆里有位年纪很小却医术很好的女大夫,且这位小大夫看病端得是干净利落,切症准,用药神。
中国一直是个被病痛折磨的民族,医疗资源从古到今都是稀缺的。一旦发现哪个地方有医术好的良医、大医、神医,千里求医的事络绎不绝。
这一点从来到青囊医馆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就可觑一斑。
这天,葛如沫发挥了高效的工作效率,快速处理了一波一大早就等着看病的病人后,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趁着没人来时抓紧喝口水。
这时,一位大娘扶着一位姑娘进来了。大娘见陈省之那有人在看,而葛如沫这边空着,有些犹豫着要不要等等。但发现姑娘实在是病得难受,忙不迭地将她扶到葛如沫的诊桌前的椅子坐下。
葛如沫看到这姑娘的神色有些不对,忙招呼她们坐下,“大娘,这位是令嫒?快,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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