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卫四小姐叫住我有何贵干?”傅如玺双手环胸,这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葛如沫要进京了。”
傅如玺瞪大了眼,“她要进京了?”怎么这么快?
“她这次是受了皇恩才得以逃过此劫,她进京谢恩很应该不是吗?”卫盈盈以为她连这都不懂,眼露轻蔑。
她这一丝轻蔑刺痛了傅如玺的自尊心,她有些口不执言,“贵女圈有传言说卫四小姐是郑郡主团体里的智囊,在小妹看来,有些言过其实了。”傅如玺的言下之意,便是她卫盈盈号称智囊,却连个乡间小村医都弄不倒,名不副实了。
对付葛如沫一事,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说,不过想来她能听得出来她的意有所指。
卫盈盈自然是听懂了,“她除了有皇上太后护着,还有人在帮葛如沫。”
傅如玺心一紧,“是谁,你知道是谁吗?”
“我知道。”卫盈盈点头,“王聿千里迢迢去汝阴救葛如沫,我觉得你应该也能猜得出谁在帮她。要知道王聿可不是那么好请动的,他可是连三皇子都拒绝过的人。”
葛如玺听到这样的话,心很慌,她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帮她,我想你一定很清楚。”卫盈盈笑得意味深长。
傅如玺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我说什么还是假不知道,事实是怎么样的,不会因为你的否定而不存在了,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你想想退路,多为自已打算打算。”卫盈盈还是很愿意看到傅名玺裹乱的,她现在就希望傅如玺能将傅府谢府搅个天翻地覆。
卫盈盈这番话看似为了她着想,无非是想让她动起来,她在后面渔翁得利罢了。
傅如玺当然知道她不怀好意,可即使是这样,傅如玺为了自已,也不得不朝着她预期的方向走,因为她没有退路了。
卫盈盈走后,俞徵声往回走,见傅如玺脸色不好,忍不住问卫盈盈找她有什么事。
傅如玺没有隐瞒他,将卫盈盈透露的消息告诉了他。
见她一脸忧虑,俞徵声安慰她,“不就是葛如沫进京吗?用不着怕她。你堂堂傅家嫡女,她充其量只是个乡野村医,况且你还有谢大国医府做后盾,她有什么?布衣一个,纵然侥幸救了太后,也威胁不到你啊。”
可他的话偏偏说中她最不堪也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他越是诋毁葛如沫,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因为她知道他诋毁葛如沫的那些话何尝不是在影射她?
傅如玺仰着脖子看向他,“徵声哥,你去向我爹提亲好不好?”
傅如玺哀求着,她是真没办法了。
方才卫盈盈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听得她胆战心惊,或许是自已心里有鬼想多了,但葛如沫的到来确实让她感到惧怕,她如今迫切地需要一份保障。
俞徵声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当然是想向傅家提亲的,但家里的长辈不许,他们觉得傅如玺作为谢家唯硕果仅存的血脉,谢羌恒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太过反常。
俞家做为二流医药世家,俞徵声身为嫡长子,婚姻还是蛮有价值的。他们作为长辈的想再等等,看傅如玺有没有这个资格值得他们用长子来联姻。
俞徵声的犹豫她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升起一阵失望。
她焦躁不安,她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不想被打回原型。
如果没有享用过华服美食,没有过过美婢环伺的日子,她还能安心地在老家做个村姑。可是在享受过这一切后,让她回到当初的泥房里,过着一天天寡淡无味的日子,等着隔壁村的哪个青壮小伙来提亲,光想想她就受不了。
葛如沫怎么就不干脆地死了算了?她恶毒地想。
但她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她以及她父母偷来的!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三章前去质问
可是,听卫盈盈的意思,葛如沫现在是有人保护的,想弄死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对啊,如果卫盈盈的话真的意有所指,那她是从何而知的?傅如玺越想越不对,这事应该只有她爹娘和她知道。如果还有外人知道,那这事不可能会被隐瞒十几年。她很确信自已并没有泄露真相,傅如玺不知道,卫盈盈正是从她的态度从她的行事里推测出真相的。
傅如玺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爹娘无意中泄露了这个真相!
想到这,她坐不住了,和俞徵声告别后,匆匆往她父母的住处走去。
俞徵声觉得她后来说话都心不在焉的,有些担心她,就跟了上去。
傅如玺心里有事,竟然没发觉。
傅如玺到了她亲生父母家,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她父母的住处,无视最小的妹妹如岫的讨好,直接要求清场。
“如玺,你回来了?今晚在家里吃个饭吧,我让你妹妹去买肉去!”周氏讨好地提议。
葛七斤有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别忙了,我有事要说。”傅如玺绷着小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有,叫我傅大小姐!”
“这——”周氏有些难过。
傅如玺讽刺一笑,又想女儿过得好,又想要亲情,自已咋没那个本事给女儿傅家那样的生活呢。
葛七斤看不得这个,直接动作迅猛地下了床,一巴掌呼过去,“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跟你娘说话的!”
周氏一惊,忙拉住葛七斤,“说啥胡话呢!”
葛七斤任由周氏拉着,手指却指着傅如玺,“别以为你当了几天劳什子的傅大小姐,就不知道自已的亲生爹娘是谁了!你是我葛七斤的骨血,至死都是!”
葛七斤的话将周氏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傅如玺是不知情的,葛七斤这么一说,这不是让女儿知道了吗?这让她如何自处,在傅府露馅了可怎么办?可是傅如玺接下来的话让她意识到,原来如玺是知道自已身世的,只是装作不知将计就计去了傅府享福而已。
“我娘我娘!”傅如玺捂着脸,怒视葛七斤,“你们以为我傅大小姐的身份很稳当是吧?就是因为你们这样不谨慎的态度,现在有人知道了真相!现在那些人护着葛如沫进京,等葛如沫到京后咱们一家子一起死吧!”
被傅如玺要求清场,葛如岫一肚子气地来到厨房。
恰巧葛如翡在厨房弄吃的,就随口问了一句谁来了,她刚才听见拍门声了。
葛如岫眼睛转了转,状似随口回了,“傅大小姐直奔他们家而来找他们爹娘的,不过脸色有点不对,还要求清场,不知道躲在屋里和爹娘说些什么。”
葛如翡一听就上了心,寻了个借口出了厨房,来到后院的柴禾堆里偷听,这里离她爹娘的窗户近,是偷听的最佳位置。
而葛如岫看她走了出去,也没跟去,而是耸耸肩,兀自拿着葛如翡刚才做出来的美食享用起来。
傅如玺的话一出,葛七斤周氏二人呆若木鸡,有人知道了真相?不,不可能!
“她要是敢来,老子一把砒霜将她药死了!”葛七斤狰狞地说。
“怎么会这样?如玺,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周氏一惊,跌坐在床榻上,双眼希冀地看向傅如玺。
傅如玺根本就没理会周氏,而是对葛七斤讽刺一笑,“你们当初怎么没把她弄死?现在才想弄死她,晚了。”
葛七斤说,“还不是你娘妇人之仁!”这意思就是曾经他动过这样的念头。
周氏捂着脸直哭,她当时将自家孩子和葛如沫调换就已经心生不安了,还弄死人家孩子,那不是造孽吗?
“这件事你们有跟谁说过没有?”发泄过后,傅如玺也重新冷静下来。
“没有,此事事关重大,怎么可能和外人说?”
“那就奇怪了。”傅如玺迷惑,还有傅梓琳,似乎也知道点什么,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猛然问周氏,“爹喜欢喝酒,有没有可能在外胡嚷嚷叫人听了去?”
葛七斤摇头,他都不记得自已有没有瞎嚷嚷。
周氏停住了眼泪,欲言又止。
傅如玺一看就知道有情况,忙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葛七斤也看了过来。
周氏无奈,便将那天葛七斤喝醉嚷嚷的事说了出来,还说当时她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站着葛如翡。
“是如翡?”傅如玺拧眉。
“我打死那个臭丫头!”
葛如翡听到屋里的怀疑她,心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她忘了她身边就是一堆柴禾,这么一退,柴禾噼里啪啦地倒地,她的脸蓦然一白。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自然都听到了。
果然,他们的窗户被周氏打开,一眼就能看到葛如翡站在那。
葛如翡不是不想躲,可这么大的动静,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你这臭丫头,偷听成了惯犯了是吧?”葛七斤先出来,拧着她的耳朵就往屋里拉。
俞徵声听完了全程,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他是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难道傅梓琳曾说让他有天不要后悔。
他看了一眼被抓的姑娘,好像是他们第三还是第四个女儿吧?
他此刻正满胸的怒火,也不想去管她的死活,趁着他们乱成一团,跳下了篱笆。他下去了后,篱笆上头,仅余绿植的枝叶还在晃动。
傅如玺没出去,一张俏脸能滴出水来,葛七斤将人带进来后,她冷冷地问,“说吧,都听到了什么?”
葛如翡心里害怕,一个劲地摇头。
“是不是你泄露了你姐的身世?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话!”傅如玺低喝。
“二姐,我什么都没听到。”
啪!“谁是你二姐?!”傅如玺直接给她一记耳光,这一天天的,她心里一直攒着一股气,这一巴掌打下去,她才觉得纾解了一点,“你不止骗爹娘,连我也敢骗?”
葛如翡忍着泪,“我没有!”
傅如玺冷笑,“你要是上次没听到什么的话,这次为什么巴巴地躲在窗户底下偷听?”
葛如翡不吭声了。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四章狠心父母
“现在怎么办?”周氏无措。
“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别说话就行了。”傅如玺抱胸,冷漠地说道。
“毒哑她?”葛七斤试探地问。
周氏紧张地看向傅如玺,她真怕她吐出来的字是‘是’。
葛如翡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二姐。
傅如玺道,“这事你们决定,我不插手。”她这话就相当于默认了,却又想置身事外。
葛七斤转过头来看着葛如翡,似乎在思考着可行性。
葛如翡不可置信,“你们都疯了!这种偷来的富贵能享多久?你们就没想过事发之后,不止我们一家子连梓琳姐也会受牵连吗?”
葛七斤大喝,“别提她那个孽女!”这个女儿对家人不亲近,葛七斤连提他都觉得厌恶。
“那就不让它事发!”傅如玺盯着葛如翡阴沉地说道。
“当初我们就不该来京!为了不属于自已的东西,你们还要牺牲了多少?大姐的婚姻不要,健康不要,现在你们又想毒哑我?我想问问,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还有二姐,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上回大姐也是,肚子都有胎儿了,你还让她打胎!要不是有小五,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没生育能力了!你现在一句让我别说话就让爹毒哑我?你凭什么啊,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做出牺牲的人却是我们!”
这些话,葛如翡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他们仨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葛如沫的名字,原先她的话还能触动一些恻隐之心,但她后面的话,直接引来的是滔天怒火。
“这事怪谁?你如果不好奇,不知道那么多的话,啥事都没有。”傅如玺说着,就从荷包里扔出一绽银子。
“去买些能坏嗓子的药,让她哑了就行,”傅如玺顿了顿,补充,“去大医馆让大夫开,就说家里的狗太闹,别去小医馆,别用便宜药。”
葛七斤双眼发光,双手将银绽子接住,为讨好傅如玺,对葛如翡说道,“看,你姐对你多好,还强调要给你用好的药。”
葛如翡摇着头,“我不喝毒药,打死我都不喝!”
“她这样的态度是不行的,药多买两份,多熬几碗,她要是敢打翻一碗,还有下一碗。”傅如玺面无表情地说完,就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怎么做,你们想清楚吧,事发后最轻的情况是我们被赶出京城,然后窝窝囊囊地回老家去。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一家子都会没命。”说完,她径直往门外走去。
一听这个,爱面子的葛七斤就受不了,原来犹豫不决的周氏心里也升起一股抗拒,她舍不得这京城的繁华,再加上傅如玺最后一句,是让他们下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和一家子的性命比起来,老三只是哑了,显得没那么重要。
葛如玺心事重重地回到傅府,她出了葛家门时,在转角处似乎见到了俞徵声的身影。这一幕给了她很大的惊吓,连在葛家折腾一通得来的爽快感都消散殆尽了。
傅家大院,谢通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大小姐,何事忧心?”
失神的傅如玺似乎听见有人唤她,思绪慢慢回拢,入目的是谢通那张担忧的脸,心中一动,然后缓缓低下头,假装失落地说道,“葛如沫要上京了你知道吗?”
谢通上前,低声说道,“属下知道。大小姐别难受。”
“我怎么会不难受?以后她会成为皇上太后跟前的红人,然后事事压我一头。你知道她一向与我不对付,届时肯定会趁机羞辱于我的。”
“她敢?!”谢通目露寒光,“大小姐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傅如玺见计谋得逞,离去时扬着嘴角。
此时,傅梓琳从转角出来,叫住了正欲离去的谢通,“谢通,等等。”
见到傅梓琳,谢通低下头,面对这位曾经他曾打算全心效忠的小小姐,他有些不是滋味,常常觉得无措。
傅梓琳似乎不知道他心里复杂的滋味,她走到谢通跟前,“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劝你最好别去找葛如沫的麻烦。”
谢通猛然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偷了小小姐的十几年荣华富贵,现在还让他不听他家小小姐的话,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你若为了傅如玺去对付葛如沫,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傅梓琳这话是真心的,她也是看在这么多年来他倾诚相护的份上才说的。
她了解谢通,他是个极护短的人。他脑子里的信条就只有一个,不顾一切代价都要保护好谢家的唯一一滴血脉,只可惜,从一开始他维护的对象就是错的,
甚至可以说,他做的事和他的信念是截然相反的。
上辈子他在知道真相之后,继老家主谢羌恒逝世后,自裁而亡。
她担心,如果他再一条道走到黑,他的下场不会比上一世好到哪去。
可她的好心好意,谢通完全听不进去,几乎从她开口让她别对付葛如沫那一刻,谢通便在心里将往日两人曾经的主仆情份放下了。
“不用你假好心,你劝我,不过是因为她是你妹妹,可你没看到大小姐这么难受吗?”谢通冷着脸,对她的话压根就听不进去。
分不清好赖,傅梓琳气,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性格决定命运,他上辈子有那样一个结局,真是不冤。反正该劝的她劝了,听不听得进去全看他自已了,有些人注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她不会为了取信于他,而将葛如沫的身世相告,因为按理说她是不知道的。这和当初告诉谢大国手不一样,为了自已能有一条出路,她愿意冒那风险。但她不会为了谢通而搭上自已,能劝一劝,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傅如玺回到自已的院子,也没去谢婉那请安,叫了膳食吃了后,又让人抬了水,洗漱罢便往床上一躺,顺道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她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此刻躺在床上还浑身发软,真恨不得好好睡一觉,啥都不想。但她一想到这些烂瘫子,还是忍不住头疼。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五章江上遇险
父母不得力,姐妹和她做对,现在连俞徵声也要弃她而去了。
她总觉得老天爷似乎跟她做对一样,明明她都很努力了,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的意外和不可控因素发生?
她只是想过上好点的生活而已,出生不好,还不许她谋划吗?
特别是今天葛如翡的话,还是伤到了她。她知道,如果事情曝光,像葛如翡今天的指责一定不会少。可她只是想凭自已脑子过上想要的生活,他们凭什么说她?凭什么觉得她不对?
这样一想,各种情绪蜂涌而来,她忍不住掉了泪。
谢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样默默流泪的画面,可把她心疼坏了,“如玺,谁给你气受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娘,娘给你解决。”
一看到谢婉温婉心疼的模样,傅如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谢婉真的比周氏好太多太多了,还有温文儒雅的傅香儒,葛七斤和他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
可她从来不会想,谢婉是按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的,周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压根就没有可比性。傅香儒也一样,作为大家之子,累世的底蕴孕养出来的气质,哪是葛七斤一个泥腿子可比的呀。
傅如玺一想到这些,就难掩深深的嫉妒,葛如沫怎么能那么好命,还有她的亲生二姐傅梓琳,也比她好,在傅家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养出了一身的气质,而她呢,才回来没多久,现在就面临着穿帮的危险。
她不比她们差,为什么她就过不上自已想要的生活?
谢婉揽着她的肩,右手轻抚她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傅如玺扯着袖角擦了擦眼角,“娘,我没事了,其实没什么,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梓琳姐——”点到为止,傅如玺没再往下说。
谢婉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好一会才出声道,“不必太过在意她的态度,你权当她是个客居的表姐就行。”
试探出自已想要的信息后,傅如玺便转了话题。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傅如玺就催她回去。
谢婉见她情绪平复下来了,便从善如流,回去了。
谢婉走后,傅如玺擦干了眼泪,低眉沉思。从刚才的一句试探,她便知傅梓琳在谢婉心中还是有份量的,即使她的身份尴尬,但陪伴十多年的情分不假。
一个养了十多年的养女,一个是亲生女儿,比起她们,她实在是不占优势,被牺牲的人一定是她!
这事她有预感,纸是包不住火,纵然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安排。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给自已寻一条后路!这么想着,她起榻,然后轻轻走至门口,从门缝往外瞄,发现婢女们都各司其职后,她回到房间的书桌前,坐定后掏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精致的小香囊包。
这小香囊里放着那枚碧玺,还有一样她觉得很重要的东西。
谢婉觉得她能回到傅家,这枚碧玺居功至伟,也认为它能给她带来好运,所以就让她随身带着。而她趁机从谢婉手中讨来了这枚精致的小香囊。
将那块让她认祖归宗功劳甚大的粉红碧玺随意地搁至一旁。
傅如玺很小心地取出一个管状型的物件,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小心地展开,那是两张纸,纸质还粗糙,以现在傅如玺的眼光压根就看不上,觉得丑毙了。
如果葛如沫在这的话,肯定能认出上面的是她刚穿过来写的一些治疗方案,有的还是西医的术语和西医方面的术式。
这是当初葛如沫被赶出家门,住在祥贵婶家时,葛如玺奉她爹的命去搜她的房间找到的,她当时虽然看得一知半解,没看懂,但直觉它很重要,于是她将这两页纸昧了下来。
随着来到京城,入住傅府,接触到更高深的医学知识后,葛如玺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转过头再来看这两张纸,越发觉得里面提及的东西高深莫测。
一直有传言她那五妹是得了华陀的青囊医书的传承,在她看来,确实也有那么几分真实性。
她一度觉得很可惜,为什么葛如沫没将那传承的青囊医书放在屋里呢,要是她当时搜到了该有多好啊,就不用捧着葛如沫抄录的两页纸张当宝贝了。
思绪有些飘远,回神后,她从中摘抄了两句话,然后写上自已想说的话,准备让人把这信给卫盈盈送去。她的目标是房家,她相信房家一定会对这感兴趣的。
随着到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葛如沫能明显感觉到船上的气氛渐渐凝重。
她无意中看到王聿去了龚船长的房间一次,之后这个小老头就变得严肃起来,不仅将船舱船体检查了一遍,还加强了人员巡逻。
这种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以及平静下的暗潮汹涌,李魏等人也感受到了,一看王聿就知道他是明显得到消息了,自然忍不住要询问一番的。
王聿告知他们,有一伙冲着他来的海盗,大概会埋伏在江上某个地势险要的地方等着伏击他们搭乘的船只,并对他们说声抱歉,是他连累了他们。
“前面就是十里要冲了,那里是两江交汇之处,水流湍急,暗礁无数。对方最有可能在那动手,据探子回报,十里要冲确实有些异常。”
李魏当时定定地看着他,最后忽尔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些都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现在关键是咱们得上下一心,度过这个难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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