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王聿宽慰他们,“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对这情况我也做了一些安排,船上有近二十来个护卫,是保护我们的,还有一些暗处的力量,关键时刻会出现。”后面的话,他就说得比较含糊了。
谢老爷子说过,倾全族之力护葛如沫进京,可不是说笑的。他们所乘的船中有小半人是谢家隐在暗处的人,除此之外,后面跟着一船也是,和他们这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还有另外一船走在他们前头,充当着斥侯。
葛如沫的身份泄露了,对方明显不想她活着进京。
他决定前来救援葛如沫时,就已经考虑到这样的情况。这也是他没选择在船上治疗他的疾病的原因。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六章她的猜测
对于即将迎来的战斗,王聿这边的人早有预料,而龚船长也是在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就准备调度人员。
船工里有些许不和谐的声音,抱怨葛如沫一行人给他们带来了危险。龚船长二话不说,直接当场给他结了这一趟的酬劳,然后一脚将他踢下河让他滚蛋了。按龚船长的话说,这里离岸不远,游着过去吧。
这一招杀鸡儆猴用得很不错,其他船工没有叽叽歪歪的了。也是,船工嘛,往返于各地护送船客或者货物,本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随时都可能遇到风险,不能因为客人带来了风险就抱怨。
十里要冲的危险性,他们都听说过。用龚船长的话来说,即便没有海盗埋伏,过一段江的时候,他们整船的船员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现在提前知道有海盗伏击,也就更加危险了。
“他们最有可能是在这个三叉渡口动手,这里最适合埋伏。”
“如果他们事先占据了有利地型,很容易将咱们逼进这一片暗礁,然后再强渡上船。”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做好两手准备。”
“这一片地域与河域在谁的管辖范围内?”
王聿、李魏、梁道斌、茅阔(即白沉香,字茅阔)、路少清等人都在围着王聿拿出来的沙盘,积极讨论他们该如何应对此次危机。
葛如沫一直没说话,她是最后一个走的。
茅阔走的时候本欲叫上她,但被路少清拉走了,他们的动作有点大,引起了梁道斌的注意,他朝葛如沫那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等人散完后,葛如沫直接问,“这次江上遇袭,是因为我?”
王聿拿着沙盘的手一顿,抬眼看她,“怎么会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怨不得葛如沫会如此猜测,一开始她也没往这方面想,她自认为自已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大夫,纵然医术出众一些,但京城人才济济,不说三大国手了,便是他们门下的弟子,与她相比,应该也不差。她之于他们,不过是星尘大海里的一颗比较闪亮的星,不至于如芒刺在背要除之后快才对。
王聿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他觉得这事吧,由谢家人亲自告知她比较好。
看他沉默,葛如沫便知自已的猜测是真,可,为什么呢?
他们这一路,可以说是人多势众,李魏是钦差,王聿是大理寺卿之子,茅阔是白大国手的孙子,梁道斌和路少清家世纵然差一些,但也不是汲汲无名之辈。
对方又是什么人?如果是不想他们将此次的结果上报天听,那么不仅她,王聿李魏刘公公等人一样都是知情者,背后之人袭击他们,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是说得过去的。但高世离孟广平一死一傻,基本上是断了所有的线索,而他们用新方法审问出来的答案,目前只能作为一条查案的思路,并不能做为证据来用,所以,对方大可不必狗急跳墙。而且应该也不会如此沉不住气。
去掉了上面这个原因,那便是寻仇了。若是寻仇,李魏常年在外行走,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有什么仇啊怨的当时也都了了,不会拖到现在,时间跨度那么大。再者这一两年,李魏都不揽事了,即使躲不过的案子,也都往轻的办,许多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之前,大刀阔斧,海盗冲他来的可能性不大。
梁道斌、茅阔、路少清等人常年在外行走,若是他们的原因,也早就出事了。
排除了他们,那么就剩下她和王聿了。
王聿腿脚不便,这些年听说深居简出的,都这样了,应该也碍不着谁了吧?
所以即使寻仇,在此时此地,也寻不到他身上去。
若说他太过聪明碍着了人,倒是说得过去的。可看他的脸色,仿佛对这场埋伏早有所料。他不像是坐以待毙的人,脑子好使,性子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以她对他的了解,恐怕在发现有人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威胁的时候,他就已经算计着怎么能尽快地将之斩草除根了,不会留到现在,将自已的小命置于危险之中。
而且她隐隐感觉到,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即使刚才王聿的话,隐约承认这些海盗是因他而来的,是他连累了他们,但葛如沫直觉他的话不可信。
从刚才到现在,她就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如果这一遭是因他而起,他多少都会有些愧然和焦虑,可惜他没有,有的只是肃然,冷静,那是一种站在局外人的超然。
不是他的原因,那就是她自已了?她的存在,妨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可是为什么呢?除了医术,她还有什么是别人惦记忌惮,需要除之而后快的吗?
可正如她刚才所想,她的医术放在汝阴,或许很出众,但放在京城,就不一定了。
葛如沫拧眉,难道是她的身份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样一个想法跃入脑海的时候,把她吓了好大一跳,但越想越觉得这念头停不下来。
王聿看她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忍不住劝了一句,“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吧,也不必过多自责。”
思绪被打断,葛如沫按奈住继续探究的冲动,她刚刚的想法都只是猜测,是与不是,还有待考证。正如王聿所言,顺其自然,是谜底终究有揭开的一天。
葛如沫没问他,想也知道他现在是不会告诉自已答案的。
御书房
武成帝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就一阵心烦,这些奏折里,说正经事的没几个,全是些问安奏折,不然就是哪灾了哪旱了,问要震灾粮银的。
现在看奏折,是完全没有年轻那会的劲头了,即使是这些请安折子,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现在更多的是厌烦。
这些臣工歌功颂德倒挺会的,地方上庶物净挑小事说,大事情除非等到兜不住了才会说,都当他这皇帝老了好糊弄。
武成帝正磕着眼,魏尽忠走了进来,小声地提醒,“皇上,岑国师来了。”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七章八字测算
武成帝本不欲理会,但想到他之前交待下去的一件事,岑国师的到来,估计是有了答案了。于是他睁开了眼,示意魏尽忠将人传召进来。
岑国师施礼叩见皇帝后,武成帝就迫不急待地问,“之前交待你办的事如何了?可是有了结果?”
“回皇上,正是有了结果。前些日子,皇上将此重任交予臣下,臣不敢耽误皇上的事,臣是日夜推演,夙兴夜昧啊,臣——”
魏尽忠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岑国师这老货,越来越会夸大其辞了,谁不知道他最会磨洋工,一天能给你做好的事非要拖个三四天。
果然,武成帝也受不了他这个夸夸其谈的性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国师的操劳朕都知道,现在将你的测算结果给朕说一说。”
“此女生于乙丑年,本命属牛,海中金命,此女前半生命途多舛——”后半生也没好到哪去,不过这话岑霍没说,“十四交好运——”这运红黑相伴,是好是坏还说不准,“汲汲营营,操劳半生,命中带子,晚年有儿孙福享。”
武成帝默默地将他算出的批语和葛如沫的信息相对照,十四之前命途多舛那是肯定的了,如果她真是天选之人,十四交好运,很明显不是吗?至于后半生汲汲营营操劳半生,如果她真是天选之人,那不是正常的吗?肩负苍生重担,如何不汲汲营营为之操劳?而晚年享福,武成帝考虑到他的安排,也不无这个可能。至此,他对岑国师的测算是满意的。
“还有呢,继续往下说。”
岑霍知道武成帝问的是他合八字的情况。
武成帝一共给了三张八字,两男一女,其中有一张他认出来了是三皇子宇文珩的八字。这不由得他多想了,剩下的那张男的八字是谁的,女的又是谁的?男的很肯定不是另外两位皇子的。武成帝让他合八字,那么这两人的身份定然不差,并且女的肯定是未婚的,男的,应该也是未成亲的。因为如果这女的身世能入武成帝的眼,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平妻填房都不行,配三皇子做继妃的人选啊。但看这女的八字,实在不像,说是农妇命还差不多。
在他看来,皇上让他算的这个女的八字是有异的,能让皇帝上心的八字,不会如此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灾星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刑克父母,六亲无靠。啧啧,想罢,岑霍在心中不断摇头。
但他不敢说。
“皇上,两张男的八字中,有一张是三皇子的吧?”岑霍为了取信于武成帝,直接将三皇子那张八字点了出来。三皇子出生,是他师傅批的命,但案底一直保存着,他不能装作不知道。
三皇子是癸亥年,年命癸亥纳音为“大海水”,那位姑娘为海中金,海者,大水也,火克金而水克火,海中金,即金之困于水。大海水能包容海中金,亦能困金。二人是相生之势,若结为夫妇,必能举案齐眉和谐相处。皇上也不必担心阴盛阳衰之事。
岑霍本欲言牝鸡司晨的,但怕这个词太刺激武成帝,这才改为阴盛阳衰。
但他刚才也有未竟之言:海者,大水也,火克金而水克火,海中金,即金之困于水,虽能保平安,避大凶,克火患,然欲兴风浪起波澜而求飞黄腾达亦难事也。
若想避中庸,趋吉利,当求土,土克水,可改静为动,活络命相,然土由火生,所谓『机遇之中往往伴有风险』者也。反正就不是一个好命的八字。
岑国师说破三皇子的生辰八字时,魏尽忠心一突,近来武成帝龙体有漾,朝中大臣上折子请求立太子的呼声很高。这么多年来,武成帝从原先一听这提议就大发雷霆到对这类折子留中不发,近来可见其态度软化。如今皇上让国师测算葛如沫和三皇子的八字是否相合,这难道是属意三皇子为太子的征兆?武成帝的话音打断了他继续深究的冲动,回过神来他想想刚才妄测圣意的胆大,又是一阵冷汗。
“另一男八字和女八字相配的结果如何?”
“从八字上看,这男的为戊午生人,戊的五行属木,午为马,所以此子子是土马之命,纳音为“天上火”。按五行而言,水火相克,但他们两人一人是天上火,一人是海中金,克是克不着了,但天上火对海中金有压制作用,
如果二人结为夫妇,必然是男主外女主内,妻子对丈夫言听计从的。但因妻子始终被丈夫压制,心底多少会有些不爽,成为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妇的可能性很大。”
武成帝闻言,表情未变,到了他这个年纪,喜怒不形于色太正常了。
岑霍不敢窥探龙心,但能隐约感觉得出皇上对他方才的话基本是满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张未知姓名的男人的八字真的好哇,如果不出意外,是条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之命。
“再帮朕看看这张八字。”
武成帝示意魏尽忠将他所说的八字给他。这张八字,其实是从傅香儒府上盗来的,关于他们的亲生女儿傅如玺的八字。
岑霍一拿到那八字就头皮发麻,接过后一阵掐算,这命格其实是个早夭的命格啊,而且劫数就在今年,遭水厄。可这该怎么说?武成帝能拿出这八字,应该不是消遣他的,那就是这八字的人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可让他怎么回话?
“怎么?”武成旁见他神色有异,忙问。
无法,岑霍只好套用了一个比普通稍微富贵的命格,模棱两可地糊弄着。
武成帝对这人的关心不及之前那女的,闻言也仅是点了点头,没有细究。
秋山别院,沈东篱的书房
属下来报,“主子,宫里有传出消息——”
沈东篱接过秘信,“皇上让岑国师测算了葛如沫的八字?”
沈东篱问这话时,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葛如沫的身份不简单,就最近查到的蛛丝马迹而言,他脑中有个猜测隐隐冒出。但武成帝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盯上葛如沫的呢?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八章江中危机
“将岑国师测算的八字给我看一下。”
沈东篱一看那八字就知道武成帝尚未弄清楚葛如沫的身世,那他惦记葛如沫的原因是什么?还专门让国师测算她的八字。
负责联系宫中的属下又将武成帝让国师将三个八字配对的事说了,并且两个男八字中有一个是三皇子的,另位一个暂时未知。
沈东篱面无表情地看着另外两张八字,他认出其中一张是他的。就是岑国师说的,如果他与葛如沫结合,会成为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妇的可能性很大。尽管知道这八字有八九成的可能性不是葛如沫的,但他初听这个结论,心里还是有微微的不舒服。
但他很快就撇开这点不舒服,专心思索起来。
葛如沫究竟是为因何被武成帝注意到,这是沈东篱想不通的地方,如果她的身世真如他所猜测的一般,而武成帝是因为她的身世盯上她那还事出有因,但明显不是。而且还将她的八字与三皇子和他配对,武成帝并未透露过给他指婚的意思,究竟是出于何目的,他要岑霍测算他们的八字配对呢?
除了医术,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价值,能让武成帝重视到觉得她能与他甚至与三皇子婚配的程度?沈东篱这么分析,倒不是觉得葛如沫配不上他,而是整个王朝风气如此,讲究门当户对。如果葛如沫真是谢老的外孙女,便不存在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可武成帝不是不知情吗?
“加强宫中那边的势力渗透,还有——”沈东篱敲着桌面,“尝试和魏尽忠接触一下。”
那属下一听这话,吃了一惊,魏尽忠是皇上的人,这么些年了,忠心耿耿的,这样的人会被他们所渗透吗?不过主子既然吩咐,那就是判断出有这样的可能性,他们尝试去做就是了。
王聿示警之后,船继续北行,但船上的人都绷紧了神经,越接近十里要冲,越是小心防备。
这天夜里,天边无月,只有星辰闪烁,船头船尾几只防风灯笼如同海上孤月,给这乌黑的海域驱散了一丝阴森暗沉。
浪头冲击着石礁,演绎惊涛拍岸,湍急的水流声如同血液在流淌。
刺耳的哨子声划破夜空,惊醒了睡或未眠的人,王聿葛如沫李魏等人都很警醒,他们明白,如果对方要动手的话,就在这一两天了。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甲板上,靠近船头的位置。
“大家都要小心!”王聿叮咛了一句。
对方选择半夜袭击,瞎灯黑火,很难分清敌我,显然是下了血本,不计一切代价,只为达到他们的目的。
葛如沫独自选了一个比较偏的地方站着,当然也是在保护圈内,自从有了之前的猜测,她不想连累别人。
谢十一不管别人,径自站到葛如沫的身前最方便守护她的位子上。
王聿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
梁道斌和茅阔二人也想过去,但被李魏和路少清给拉住了,两人都很理性,各拉着两人中的一人站在最理想的位子上去。
随着他们的站位的选择,之前王聿提到过的后援已经紧急停靠过来,并顺着他们扔下的绳子上了船。
对方出动的人比王聿他们预估的还要多,而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们这边会有那么多人。
双方一开始胶着在一块。
葛如沫这边的人虽然身手不错,但都是陆上好手,在这晃荡的船甲上,没法发挥出十足的实力,而对方几乎全数是汪洋大盗,在这海上打斗如履平地。
论单人作战能力,他们这方不如敌方,可比起一盘散沙各自为营的海盗,葛如沫这边的人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结阵配合都还算默契,于是双方堪堪打了个平手。
而葛如沫所料没错,对方是冲着她来的,海盗的进攻主力朝他们这边来,保护他们这边的护卫们承受的压力也最大。
厮杀声,刀剑入体声,闷哼声,伴着湍急的水流声,以及血腥味,渲染出一副鲜血淋漓的修罗场所。
血肉飞溅,残肢乱飞,这是葛如沫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也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
前扑后继,保护他们的护卫一个倒下又有别的人接替。保护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一直没被冲破,谢十一和阿三两人充当策应,宰杀着一些漏网之鱼。
形势并未好转,反而越来越危急,谢十一和阿三都有些疲于奔命,实在是漏网之鱼太多了。
当谢十一挡在她前面,替她挡了一刀,手臂汩汩流血,和那人又战到一声去了。
而他的血则溅到她的脸上,腥而温热。葛如沫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王聿冲她大喊小心,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身后。
葛如沫心一紧,抑制住往后看的冲动,整个人往前一扑,然后就地一滚,躲开了来自身后的袭击。
原来海盗兵分两路,有极个别身手好的是从船头那里攀爬上来,欲从后面来个出奇不意。
葛如沫是躲过了这一击,那海盗是个狠角色,他站的地方离王聿不远,只见几个箭步,就到了王聿跟前,然后脚一踹,阿三被缠住,所有人都来不及救援。
葛如沫回过神来时,冲击力和惯性的原因,王聿整个人被撞飞进江里。
这个人的袭击太突然了,他们后卫空虚,差点让他一下子就得逞了。
“公子!”阿三目眦俱裂,他脚一踏上船轨就要跳。
被管家王汉生给拦住了,“你又不会水,你跳什么跳?你跳下去,咱们还得安排个人下去救你。”
葛如沫往江里一看,王聿扑腾的样子就知道是不会水的,她二话不说,脚往船轨一踏,借着力跃入江中。
她这么一跳,谢十一也二话不说,往下一跳。
王汉生看了一眼江面,然后回过头,咬牙道,“快,让人多准备防风灯笼!剩下的,给我杀!”说最后一句话时,老管家目露凶光。
没有月亮的夜晚,水里可视度不佳,即使有王汉生交待了多挂灯笼,增加了水里的可见性,但找人还是特别难找。幸亏葛如沫是南方人,会水,水性还不错。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两百九十九章水中救人
王聿沉入海底的距离有点深,葛如沫找到他时,他已经喝了几口水,憋得脸胀胀的,墨发飘逸,眼球微突。可以看出他是想往上浮的,但因为不会水,一直不得要领地在水中扑腾,然后不上不下的。
葛如沫估算了一下他们的所在距离江面还有一段距离,她带着他上浮是没问题,但他这样子肯定无法憋气到水上。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靠近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在他吃惊的眼神下,给他渡了一口气。
他张开嘴的时候,舌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唇。
王聿觑着她的脸色,而葛如沫却没当一回事,在现代里,给病人急救做心肺复苏术的时候,条件不够时,以嘴渡气是很正常的。在性命攸关之际,这真不算什么。
然后葛如沫提着他往上游去,幸亏王聿虽然不会水,却没犯那种溺水者容易犯的毛病,一见人来救就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来人身上,挣都挣不掉,最终导致两人罹难。
俩人才浮上来,就一个浪头打过来,葛如沫怕王聿再次被打入江中,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两人被浪打至一旁,葛如沫闷哼一声,她的背——
王聿一看便知她的背撞到暗礁上了,冲着船上喊,“快扔条绳子下来!”
“不要紧。”
葛如沫知道此时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忍着疼带着王聿朝船头游去,她知道船头一定是已方人最多的地方,是最有可能接应他们上船的地方,也算是整条船周围对应水域里最安全的地方。
卢管家一看葛如沫游去的方向便知其心思,暗自赞了她一句,然后令下,让人都回防,守住船头这一片区域。
阿三则往下放吊绳。
这是王聿头一次深感无能为力,头一次觉得头脑之外体力也是有用的,也深恨自已那双腿。所以当卢管家将绳子扔下来时,他一手抓住,另一手从葛如沫的胳膊下伸了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正巧葛如沫乏力,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挣扎,靠在他身上恢复体力。
船面上也不安全,看样子,他们是暂时上不去的,不过有条绳子,他们在水下也能好受些。
就在这时,葛如沫发现有一道人影正朝他们游过来,她定盯一看,确认了那人是谢十一,很是吃了一惊,原来他也跟着下了水吗?他的手臂上是有伤口的,这种情况还下水,真够忠心的。
王聿倒不意外,谢家的护卫是出了名的忠心的,宁死也不愿意让主子受伤半分。
甲板上,正巧王聿先前安排的后手起作用了,十里要冲这一片地的隶属陈知府接到信,得知钦差李魏李大和大理寺卿的大儿子在此地遇险,一边暗骂那些海盗办事不靠谱,什么人都敢动,一边召集人手前去帮忙。在去的路上他才知道钦差大人李魏也在此行之中,还有白大国手最疼爱的孙子白沉香,气得他差点将海盗头子的祖宗十八代都草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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