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名的世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猫千澄
“啊,前两天她还来我们店,多刷给我三万块的小费呢。这么好的人,谁会想要害她。”
“光小费就三万块!我也干脆去买衣服算了……”一旁的警员惊讶于天价小费,忍不住攀谈起来。陈依依白了他一眼,他赶快住嘴。
“平时她就给这么多小费吗还是这次有什么特殊原因”
“当然不会,这次是她怀孕了,我向她道喜,她才报了红包给我。”
“白玺童怀孕了!”
这对案件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信息,在这样关键的时期遇害,显然不是谋财害命。
四下骤然安静下来,一旁的警员凝神屏气,丽萨赶忙不动声色地往后挪椅子,朝着陈依依的身后,咋舌喊了一声,“沈、沈先生。”
沈先礼站在门口,表情平静地像是刚喝完早茶回来,没有一丝波澜。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的阴影里越发显得冷峻。只有不为人察觉的眼底红血丝出卖了他,波谲云诡。
“滚。”
第55章 虎父无犬女
第55章 虎父无犬女
入夜下起雨来。
忘记关的窗户,给大雨有了可乘之机。沿着窗的理石地被打湿,“啪嗒啪嗒”的响动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突兀。
&nb大床上,白玺童的长发散开在洁白的床单上,像工笔画里的水墨莲花,还氤氲着淡淡馨香。
她闭着眼,睫毛在胜雪的肌肤映衬下更显浓密,伴着空气中弥漫的水汽,间或微微抖动。她总是这样美得不动声色,却轻而易举就勾人心魄。
也不知道已经是几点,天已经蒙蒙亮。她被雨声吵醒,从绵软的床被中起身,惦着脚去关窗。
这幢庸会所隐蔽的小别墅不过两层,她住在二楼刚好能碰触到院子里亭亭如盖的树。在倾盆大雨的浇灌下,树叶被洗得发亮,不经意地触到她指尖,感受到一阵冰凉。
而那种冰凉从指尖传到心口,不禁让她一哆嗦。任何凉意,都能让她联想到这两年被囚禁的日子,那个待她薄凉的男人,用尽心力只为对她肆意折磨。
她站在窗边,望着瓢泼大雨,回忆起那些不堪入目的欺凌。
人人道,h市的沈先礼是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他是生意场上的麒麟之才,接手家族企业不到五年就已经呼风唤雨。
他是出手阔绰的大慈善家,面对天灾总是会慷慨解囊责无旁贷。
他温润如玉,举手投足无不尽显绅士风度,俘获少女芳心无数。
可谁又料想,这样的一个有口皆碑的男人,竟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数月已过,恍若前世。他们之间的恩怨,至此算是一笔勾销
白玺童精心布下的局,大幕已经拉开,人去楼空的山顶别墅里,此时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吧。
她专心想着那边的事,没有注意到门是什么时候开的。
伫立在门口许久的洛天凡看着夜色下的她出神,这样做,是不是也算对她偿还清了当初的亏欠。
他不自觉的攥了攥黄花梨木的拐杖,木头在他的压力下发出一点响动。
白玺童回过头,看着他,笑得那样纯真,像是终于脱掉自卫的铠甲一般。
“洛叔,我们是不是成功了”
她像小女孩一样,殷切的希望得到他的肯定,见他不说话,又焦急的确认着,“是吗”
洛天凡重重的点了点头,报之以微笑,“是的,白小姐,我们成功了。”
白玺童高兴得像个兔子,在房间里一蹦一蹦的,欢快极了。本来紧张压抑的时刻,因为她的欢脱而一下子明亮起来。
即便是在夜里,也像是有了光。
洛天凡都被她带动得由衷高兴起来,不管未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多么荆棘的路,这一刻因为自己而让白玺童笑起来,也算值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
整整两年,不,算上之前的十几年在白勇家,她的前半生从来没有一次敢这样开怀过。她就是笼子中待宰的羔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命丧黄泉。
这是她对命运的一次反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庆祝。
她高兴够了,依偎在沙发里,和洛天凡静静看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那边进展得怎么样”
“老夫人说,一切如计划进行。今天警察已经到了,做了现场还原图,在浴室里找到你的大量血迹,当时就开始立案调查。”
“他呢”
“您呢”
“我怎么了”
“那么多血,您自己是怎么做的,现在有没有不舒服”
洛天凡有意无意的看向白玺童的手腕,只看到婚礼当天她微微割破的那道浅浅的疤,此外再无新伤。
“我没事啦,那些是我这三个月来每天都会抽出来一袋血,在安全范围之内的血量,积少成多。”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只是表面,还都没有指向少爷,可能就只有他出现在案发现场让人怀疑。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我自有安排。”
有了沈老太太和洛天凡这两个帮手里应外合,真是让白玺童有如神助。她不知道就连自己在选人上面的眼光,也这么得到她亲生父亲白昆山的真传。
洛天凡坐在她身边,和沈老太太如此搭档,感慨着血缘的奇妙。
“洛叔,你为什么会把我安排进庸会所这里人来人往,我不会被发现吗”
“白小姐可否听过大隐隐于世”
“听倒是听过,只是这里我曾经来过,听说都是达官显贵聚集处。你也算h市有名望的人,不怕工作人员暴露出去”
“不怕,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白玺童惊讶的说,“原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那上次郭伟昌在这里对我图谋不轨,也是你安排的警察来救我的”
“是的,从他带您出沈宅山顶别墅,碧云姐就打电话告诉了我。我料到他会带您来这里。”
“早知道……唉,亏我当时都吓死了。”
事到如今白玺童再聊到当初那件事时,已经不再害怕,那感觉就像说起一次远行或是被家门口的恶狗吼了几声一般。
洛天凡心中对白玺童是如何支配得了沈老太太的事一直存有疑问,借此机会,他说,“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是不是也要回报我一个”
“当然,你想问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沈老太太和白昆山的对话”
“自从上次翻到她私藏名单给人偷偷报信,我就知道她有问题,于是趁她不备在她手机里装了窃听器。那天,就听到那个人给她打电话说让她杀了沈先礼。”
洛天凡装作惊讶的看着她。
但她却似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诡异的笑着问他,“我可从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洛叔是怎么说出白昆山的”
想不到向来心细如尘的洛天凡竟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一时间失言,还被机灵的白玺童发觉。
白玺童看着洛天凡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假装不在意的笑笑,缓解了他的紧张。
“你放心,不干我的事,我是不会多问的。我要的结果只是让沈先礼付出代价。”
洛天凡不好再说什么,虎父无犬女,这个女孩看似天真,但非等闲之辈。
天初亮,雨歇风骤。
“洛叔,一会能不能帮我请个人来”
“白小姐您吩咐。”
“叫司远森,你见过的,上次我们在半路,拦车的那个人。”
“好的。”
临走,洛天凡冷不丁问白玺童,“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您想不想去旅行”
白玺童纳闷,怎么他会突然提起旅行,就随口搭话,“去哪里旅行”
“比如缅甸。”
如果说白玺童最能信任的人,除了司远森还会有谁。这时候,她需要司远森,这件事也只有他来做,自己才最放心。
司远森第一次来庸会馆,像这样往来无白丁之地,怎么会是他毛头小子知道的。
当洛天凡找到他,带他来的时候,他还很疑惑。为防止隔墙有耳,洛天凡也并没有透露白玺童,只说有要是商量。
但司远森曾拦过这量黑色的迈巴赫,隐约间猜测着是不是跟白玺童有关。
果不其然,找他来的,正是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白玺童。
虽然心下有准备,但四目相对时还是让他很是动容。
尤其当白玺童静静的说了句,“远森,我自由了。”
他拥她入怀,把她抱得紧紧的。这一句话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不记得她头发的香味和身体的绵软。
他说,“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等等,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我需要你帮我收尾。”
“好,你说,我一定去做。”
“我要把沈先礼送进监狱。”
司远森不知道白玺童有什么打算,听她说完完整的计划,他是她唯一敢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的人,但他听着她每一步都精妙部署,环环相扣,却只觉得好心疼。
她本该在阳光下没心没肺的当个傻姑娘,但这命运却必须推着她成长为诡计多端的女人。
自从他知道白玺童被卖到沈家,为救她出来,他便不再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他埋头苦读,势要考入检察院,搜集沈先礼的不法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但一年多下来毫无进展,沈氏集团无论是在账目上还是生意往来上,都清清白白。
却不料白玺童不惜用一场假死,送他入狱。
司远森检察官的身份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
“童童,你说的是,要我以检察官的身份控告他谋杀吗”
“是的。”
“但即便你部署好所有的认证物证,没有尸体,也不会判处他死刑的。”
“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欠我的,岂是一命抵一命这么简单。我要让他终年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对出狱怀有希望,但只要我一天不现身,他就是嫌疑犯。”
警察局门口,一个男人这一天都在转悠,探头探脑,但又要进不进的样子。
临下班,陈依依看见他,只觉得鬼鬼祟祟的,便喊过来盘问。
他一看是警察,下意识的就要跑。
陈依依更觉得不对劲,赶快叫人把他按住,带进警察局,问他为什么在警察局门口,有什么事情。
那男人坐在审讯室里,连喝下三杯水压惊,总算给自己些许勇气。
“警察同志,沈宅山顶别墅的案子,我有线索要报告。”
第56章 业障未消,孽债当归
第56章 业障未消,孽债当归
这个来警察局报案的男人正是在沈宅山顶别墅工作的园丁。
他本就是正直的老实人,加上念及平日里白玺童对他不错,一听说少夫人出事了,就心神不宁,总觉得跟那件事有关。
于是犹豫再三,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警察局。
“你有什么线索”
“警察同志,我是沈宅山顶别墅的园丁。听说我们少夫人出事了,我知道一点消息,不知道对你们破案有没有帮助。”
“好,你说。”
“几日前的那个大雨天,我收拾庭院,在土里发现了一个胎婴。”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两三厘米的长度,“约么就这么大。”
“这么小你怎么知道是个胎婴,而不是什么别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那东西还装在一个玻璃盒里,里面还有花,开始我以为是女佣或是少夫人丢的东西,结果仔细一看竟然在里面有一块生肉。我就害怕去问了少夫人。”
“然后是白玺童告诉你的,那是个胎婴”
“对对,就是这样。少夫人还偷偷抹眼泪,告诉我说我们少爷坚持不要孩子,那个胎婴就是勒令打掉的。”
一旁的警员自言自语,“按常理,这种名门对子嗣都特别在意,求而不得,怎么还能不要呢”
陈依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证人面前多说话起到引导作用。然后对园丁说,“继续。”
“我也不敢问少夫人为什么少爷不要孩子,只是她还告诉我,她现在又怀有身孕了。为保住这一胎,说什么也暂且不能让少爷知道,等后面显怀了再作打算。”
园丁临出门,陈依依加问了一句,“平时你们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好不好”
“说不上来,反正跟我和我媳妇不一样。”
审讯室里只剩下警员和陈依依两个人,年轻的警员发挥着想象力和推理能力,在不停的推测着案件的可能。
“要我说,这明摆着就是沈先礼不想要孩子,和白玺童没谈拢,错手杀了她。”
“那尸体呢”
“丢失荒野了呗,就沈家那后山,想埋一个人还不轻而易举。”
陈依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突然说,“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少夫人,怎么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园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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