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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山间人
然趁议和之际,他又心有不甘,竟瞒着齐澄,悄悄派出一队三百人的御林军,乔装改扮,前往济南,欲诱杀慕容檀。
如此,却弄巧成拙。
须知慕容檀原听闻皇帝派人求和,也循礼欲请天使于济南城外十里处共议此事。原以为燃烧了半年的战火,能就此熄灭,却不料慕容檀从天使只身前往时,竟从斜刺里数百人装备精良的队伍,自三方扑出,迅速来袭!
远远跟随在百丈外的燕王亲兵见此情景顿时大惊失色,一路策马狂奔来援,却总差半步。幸好慕容檀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一见情势不对,连忙反应迅捷的调转马头,一面伏低上身,躲避刀剑,一面一手舞刀,抵挡渐渐追上的三两人。
不出片刻,援兵赶至时,慕容檀仅右臂有三处不深的伤口见血。而那三百御林军,却因冒然而动,不但未依计杀燕王,反陷燕军包围,最终全军覆没。
如此“求和”竟暗藏杀机,慕容檀自不能再忍,当即不愿再和谈,更再发檄文,称此举不仁不义,定是皇帝受“奸臣”挑唆。
天下哗然,眼看燕军趁胜追击,势如破竹,自济南越发南来,连破兖州、淮安等地,只需再破扬州,便临金陵,皇帝不但无地自容,更气数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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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第33节
朝堂上,有胆小如鼠者,已不顾上功名利禄,有的举家南逃,有的扬帆东渡。都道慕容檀性刚毅冷酷,他们生恐一时晚了,便沦为他刀下亡魂。
时值二月末,正是春日回暖之际,金陵城里却人心惶惶。
燕王要渡江了,连战船都备好了,皇宫中那个金銮殿才坐了不足三年的年轻皇帝,终于要被自己的亲叔父篡位夺权了!
此时不论朝臣百姓,逃的逃,躲的躲,城中空了大半。仅剩的数十肱骨老臣,一心忠于皇帝,危急存亡之时不肯自去,日日跪在皇宫痛苦,只盼皇帝随他们一同东渡,免遭燕贼毒手。
连皇后,也领着数名宫妃,携年幼的皇子公主们,随朝臣一同跪求,一时宫中凄惶悲惨之声充盈,宫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慕容允绪闭门殿中数日,终是在众人苦劝中出来。只见他发丝披散,双目通红,手中握着一物,于黑暗中闪着惨淡的寒光,竟是一柄出鞘长剑!
众人未察他情状,只道他想明了,要随众人同去。却不料皇后方欣慰起身要上前搀扶,只听“扑哧”一声,长剑竟是没入她左胸口!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剑滴落,月光映着皇后年轻而惊愕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
空气顿时静了,众人惊恐的望着慕容允绪狰狞可怖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沉默不语,只踏着缓慢的步子,一个一个上前,一剑一剑穿刺,将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的年轻嫔妃们屠尽。
“此去艰险,尔等跟着我,只有吃苦受累,不若便死在这宫殿里,还能留个体面全尸。”
一时无说话,个个额头点地,无人敢窥视皇帝。
这大约是他二十多年来,最果决的一次了。
然而不过片刻,他握着长剑,鲜血淋漓的手,便微微颤抖,仿佛克制不住般,越抖越剧烈,直至长剑落地,发出脆响,他亦颓然跌坐在汉白玉石阶上,抱头痛哭。
原本眼睁睁望着父亲杀死母亲的皇子公主们,也终是惊恐的大哭出声。
齐澄费力的自地上爬起,令仅剩的太监们将皇子公主抱走:“抱远些,往南面去吧,送入寻常人家,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好。”他与皇帝并肩而坐,“陛下,该走了。”
慕容允绪哭声渐止,由齐澄搀扶着,跌跌撞撞乘车驾离去。
……
皇帝出逃了。
传言在兵荒马乱的金陵甚嚣尘上。建弘帝气数已尽,接下来,大齐该是燕王的天下。
四月,春暖花开,慕容檀率军横跨天险长江,直扑金陵。千百年的风流富贵地,一夕之间为战火吞噬。
城门处早无人抵抗,一见黑压压燕军,径直大开城门,令其长驱直入。
皇帝都逃了,哪里还有忠诚的将士守卫都城?况燕王不杀降,日后的大齐在他治下,他自当爱护百姓。
慕容檀入皇宫遍寻慕容允绪不得,大怒不已,当即召尚留城中的数十大臣,一一逼问皇帝下落。
他须得寻到慕容允绪,若慕容允绪已死,他可顺理成章继位;若未死,则可逼其写退位诏书。然如今皇帝生死未卜,皇位便无法易主。
可那数个实在老迈,又一心忠于慕容允绪的额,不但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分毫,更是直接一头碰死在金銮殿上,血溅当场!
余下数十个墙头草,两面派,各个瑟瑟发抖,唯唯诺诺,不敢出言。
刘善等大怒,请慕容檀杀其宗族,以儆效尤。
若换做寻常,慕容檀不必旁人劝说,早已当场大发雷霆,杀鸡儆猴,可今日,他却犹豫了,只沉默思忖片刻,便挥手令众人退下。
众武将不懂他何以才入金陵,便现优柔寡断之相,却终不敢多言,遂愤愤不平而去。
只赵广源一人,徘徊于殿前,待众人离去,方拜道:“王爷宽仁,实乃朝堂之幸。”
慕容檀苦笑:“先生也要劝我杀鸡儆猴吗?”
赵广源摇头:“四月,王妃产期将近,王爷此举,微臣自是赞同。”
他哪里不知慕容檀的心思?王妃产期便是四月末至五月初,近半月来,他常见其魂不守舍,独处时,更常捧王妃信出神,那目中的担忧与紧张,怎么也掩饰不掉。旁的臣子们尚未发现,他却早已洞悉——
燕王此刻,定是不愿再造杀孽,只求王妃顺利生产。
“依臣之见,建弘帝应当是南下或是东渡,不如暗中派人去寻,若遍寻不到,则火烧皇宫,造其自焚而死之相,王爷自可顺理登位。”
慕容檀闻言,脸色一缓,点头道:“此举甚好。”他起身北望,满心担忧,“咱们好不容易进了金陵,我原该立即派人将阿拂接来……”
只可惜,她如今的情况,不宜长途奔波。
赵广源深知他心,忍不住道:“王爷不若趁这两月时日,好生修整金陵,这好好的城池,原也是王妃出阁前的居处。”
慕容檀想起当日于金陵燕王府新婚时的情形,眼底不由闪过笑意,却转瞬即逝,忽然收敛神色问道:“郑承义如何了?”
他入城不过三两日,尚有诸多无法顾及,这郑承义一门,无论如何也是阿拂的血亲,他须得留心。
赵广源道:“朝中御史已尽走,郑大人却自上月起便闭门不出,直至王爷入城,方稍开门户,想是愿留在金陵的。”
他如此说,尚给郑家留了体面,明眼人一看便知,郑承义从前在建弘帝面前一味讨好,如今燕王来了却敢不走,还不是倚仗有燕王妃在?早有传闻燕王妃颇受燕王信任宠爱,如今更怀有身孕,郑承义怕是还等着当国舅呢!
慕容檀冷笑一声:“他算盘倒是打得快。也罢,先不必理会,将金陵的王府收拾出来吧,慕容允绪那小子八成溜得快,皇宫,总还是得烧一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喜欢金陵啊 . 我就住在南京嘻嘻
第45章 郑潇北上
却说燕王入金陵的消息传至北平时,宋之拂只觉不敢相信。
尽管慕容檀曾向她许诺,半年之内必成事,她虽应了,心中却始终记得,上辈子,慕容檀到八月十五方得入金陵,比这一世整整晚了四个月。
她暗叹,慕容檀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真龙天子,区区一年时间,便突破重重阻碍,颠覆了整个大齐。怪道当年的先帝,会如此提防他!
孙嬷嬷领着三个稳婆在旁亦步亦趋的跟着,脸上满是喜色:“咱们姑娘自嫁来,竟是一路的好运,不但姑娘好,连王爷也越发圆满了!”
两个稳婆也笑道:“婢替不少贵人接生过,却独没见过王妃这般面相好的,一瞧便是旺夫的好命!”
这二人如此嘴甜,却令宋之拂不由失笑。
想当日,她可是因命硬克夫,才被舅母嫌弃,沦落到替表姐出嫁的境地。而慕容檀,也是先后克死三位妻子,才将她这个命格一样“硬”的小户女娶进了门。
只不知,如今的郑潇等人,该作何想法,说不定,正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呢。
……
却说金陵郑家,郑承义闭门不出多日,与夫人林氏二人正面面相对,恍惚不敢相信事实。
郑承义早先见燕王势力日盛时,便开始埋怨林氏:“都是你想出的馊主意,如今可好,燕王成事了!若当初将潇儿嫁过去,还将阿拂配了子文,咱们家何至于落入如此尴尬境地?”
如今的郑家,表面有个女儿嫁为燕王正妃,实则却只是个外甥女,上回郑子文已经在燕王面前露了馅,齐澄更是嫁了女儿给郑子文,如今的郑家,简直里外不是人!
林氏满面通红,却仍忍不住反唇相讥:“这是何话?当日老爷也不愿将潇儿嫁过去,出此下策,老爷也是同意的。况且,子文娶齐大人之女,更是老爷亲去同齐大人定下的,怎如今事发,却都怨我?”
郑承义被夫人戳着痛处,只得气急败坏的顾左右而言他:“什么齐大人!你这妇人,休再胡言,那是乱臣贼子!”
幸好,不久前齐澄离开时,他当机立断,让子文将那倒霉儿媳妇也一同送回齐家,如今才算和齐家撇清了些关系,不至受牵连。
林氏怒瞪他:“老爷既如此悔不当初,何不那日随齐大人一起离开,跟着陛下东渡?”
郑承义冷笑:“妇人之见!东渡,那不过是海上浮木罢了。亡国之君,即便去倭国,也是寄人篱下,有什么好日子过?可若留在金陵……有阿拂在,都说燕王待她若珍宝,咱们郑家不见得会遭殃……”
“可——咱们从前那样待她……”林氏将信将疑,总觉不妥。
郑承义摇头:“阿拂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吗?她最是个心软听话的孩子,我这做舅父的好歹养了她这么多年,况且,还有母亲在。”
林氏恍然大悟,是了,郑家再如何,他们这外甥女,定也舍不得将嫡亲的外祖母弃之不顾。
“你这几月,好生照料着母亲,教她好好的等阿拂回来。至于旁的,”他捋着胡须想了想,“你让潇儿收拾着北上,务必要她好生给阿拂赔罪,姊妹两个有从小的情意,她独自生产时有潇儿伴着,如此雪中送炭之事,不信她不回心转意!”
……
转眼四月将尽,五月将至,宋之拂产期临近,日日挺着孕肚,忍着浮肿在府里散步,只盼着孩子快些出世。
只这时,却自金陵来了不速之客。
“阿拂,你近来可好?”长春宫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正笑吟吟望着这边,竟是许久不见,正该远在金陵的郑潇。
此刻她神采奕奕,除因连日奔波的疲累外,竟是一点也无从前在湖广与金陵时的苍白病态,显见这一两年,修养得十分好。
宋之拂尚未答话,孙嬷嬷却已横眉怒目责骂起引她入内的婢子:“怎如此不知分寸,不请示便能将人放进来!此处为燕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那小婢子面嫩得很,一听孙嬷嬷呵斥,忙低头认错:“嬷嬷勿怪,这位姑娘说是王妃娘家姐姐,奉长辈之命前来探望,婢未及通报,她便入内了……”
王妃娘家亲戚,谁敢阻拦?
“王妃恕罪,婢这便将她赶出去!”说着,她竟伸手便要驱赶。
郑潇一时面子挂不住,错愕道:“你——怎敢?”她转头冲宋之拂道,“阿拂,你快快让她们退下!”
宋之拂方才一直未言,此刻才冲孙嬷嬷使个眼色,示意她适可而止。
孙嬷嬷早恨透了郑家人,才稍稍解气,又只得上前道:“罢了,不过是要你们长记心罢了,这位却是表姑娘。”
郑潇这才得解脱,一面狼狈整理衣衫,一面愤愤道:“王府中的下人竟如此不分尊卑,表妹实该好好教训他们才是!”
宋之拂只温吞笑道:“这王府里的下人,皆比我入府早,王爷都未嫌弃,我为王妃,如何能多言?更遑论教训。此处乃燕王府,不比咱们在家,规矩甚多,我也从不敢逾越,表姐在外,还请唤我一声‘王妃’。”
她语调轻柔温和,话却客气中带疏离,委婉又清晰的提醒郑潇身份尊卑之分。
郑潇原本自诩燕王妃,甚至是未来皇后的表姐,正十分自傲,此刻却如当头棒喝般,令她顿时清醒。
是了,她这个表妹,从前也是被她与父母亲一同设计的。
她脸色渐冷,不情不愿的仓促行礼,心中却渐涌起不满,当初若非自己不愿嫁,如今的燕王妃,哪里还轮的上这小孤女?
宋之拂只当未发现她的不满,只笑着缓步入长春宫,命人赐座上茶,方问道:“表姐怎会来北平?”
郑潇想起父母的嘱咐,忙道:“是父亲与母亲,知晓表妹——王妃生产在即,实在放心不下,方命我来的。王妃孤身在此,身边总要有个贴心人才好。”
宋之拂并不接话,只喝两口热茶,抚了抚小腹。郑家人哪里会这样好心?分明是看如今慕容檀得势,才这般舔着脸来讨好她。过去那一两年里,怎从不见他们派什么人来问候?
郑潇见无人应她,心中也知自己曾犯了错,遂又加了句:“祖母她老人家也十分想念王妃,只盼着早日南下才好。”
一听“祖母”二字,宋之拂才抬眼:“外祖母如何?金陵城中想必乱得很,她老人家可还安康?”
郑潇忙不迭点头:“祖母十分康健,母亲日日伺候得十分周到,去岁偶感风寒,更是请了宫里的御医去诊脉,这才恢复过来。”
宋之拂心暂安,她这舅父素来重名声,定会好好孝顺母亲,更何况,郑家如今忙着讨好她,自然更要好生照料外祖母。她遂笑道:“如此甚好。表姐如今气色也甚佳,身子也健朗了。”
郑潇羞涩的抚了抚比从前更鲜艳的面庞:“去岁兄长高中时,蒙陛下|体恤,特赐了宫中的养生秘方,吃了大半年,果然便好了。”她眸中是掩不住的喜悦,可刚说完,又像想起了什么的,收敛神色,小心翼翼望过去。
她口中的“陛下”,如今生死未卜,早已不是大齐江山的主人。
宋之拂只当未注意,江山尚未易主,明面上,皇帝仍是慕容允绪。只是,郑潇此话着实令她心生厌恶。
郑家从前绞尽脑汁的不想把女儿嫁给慕容檀,将她一人丢在北平不闻不问时,却深受皇恩,如今从前皇帝照拂的忠臣们,多追随慕容允绪离开,余下的也宁死不屈,只郑家,竟借着她的关系讨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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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第34节
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她遂心生倦意,正欲令人将这表姐带下,却又听她道:“女子生产最伤元气,临行前,母亲特命我带了不少灵芝燕窝等物,给王妃补补身子。”
孙嬷嬷笑拒:“夫人与表姑娘有心,只是王爷早自金陵又遣了御医前来,更好生嘱咐过,王妃是头胎,一应药材进食等,皆自王府库房出,更要由御医把关,不得用旁的不干净的,还请表姑娘见谅。”
郑潇越发讪讪道:“王爷果然十分宠爱王妃。是我考虑不周,如今今非昔比,燕王府里自是什么也不缺。”
说罢,她便先告辞了。
今日姐妹相见,无半分温情动容,她自觉受辱,心有不堪,哪里还愿多待?由婢女领去院中安置后,便闭门许久,只默默垂泪,自怨自艾。
父亲原恐阿拂怨他们,特嘱咐她一来先得行大礼,郑重道歉。可方才那情景,她已是半分面子也没了,哪里还愿腆着脸道歉?
只怕是白白给他们看笑话了吧。
她想着想着,又慢慢生出不忿。如今这燕王府的一切,这独一份的尊贵,分明原该是属于她的,阿拂不过是捡了便宜,如今却能站到她头上!
她委屈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柔软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细长的指甲也慢慢嵌入掌中。
第46章 喜得麟儿
时入五月,北平燕王府越发紧张。
稳婆、大夫等日日跟着待命,旁的一切婴孩之物也皆备齐,男女各一份。
孙嬷嬷时不时念叨着:“这一胎若一举得男自然最好,若是个女娃,王爷也定是爱的,姑娘不必忧心。”
宋之拂原本的确心慌,可耐不住身边这样多人,竟早已觉得无事,只盼孩子早日到来。她闻言只笑:“忧心的是嬷嬷吧?我可日日吃得好睡得好,不操心这个。”
孙嬷嬷缓了口气:“不操心好,不操心好,我只盼姑娘平平安安的……”说着,竟要垂下泪来。
正说着,宋之拂忽觉一阵疼痛。
她双手顿时收紧,严肃望着孙嬷嬷:“嬷嬷,你可千万得忍住——我…我怕是要生了。”
孙嬷嬷静了静,随后浑身一抖,猛一转身,冲随侍的稳婆呼道:“快——生了,生了!”
燕王府里顿时人仰马翻,人人皆严阵以待,预备南下报信的快马也已备着,只等孩子呱呱坠地。
稳婆们左右开弓,将宋之拂扶到一旁榻上,千叮咛万嘱咐:“王妃千万得仔细着,别着急,别害怕,能吃便吃,仔细一会儿没力气。”
不一会儿,便有人将参汤、面汤、粥等各色食物呈上,时不时喂她吃两口。
稳婆事前早同她反复说过,生产之时,阵痛将有五六个时辰之久,是以她只耐心的等着,直至下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间隔越来越短时,天色也渐渐暗了。
她疼得满身是汗,脸色苍白的斜靠在榻上,一声也不敢呼,生怕一会儿没了力气。
好容易熬过这一阵,稳婆见宫口全开,方撸起袖子,一左一右的撑起锦盖,一个等着接孩子,一个在旁指挥宋之拂如何使劲儿。
左右人等紧张了大半日,却没一个敢有半分松懈。燕王有多宠爱王妃,这王府里上上下下瞧得一清二楚,此刻王妃生产,王爷不能陪伴左右,若出了什么事,他们一个也逃不了,遂个个只屏息凝神,暗暗祈祷母子平安。
又是一个时辰,宋之拂只觉疼得麻木,忽觉有什么自体内滑出,只听稳婆们惊喜呼道:“出来了出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婴儿啼哭声,响亮而清脆。
“是个男娃儿!阿弥陀佛,谢天谢地!”稳婆剪下脐带,将小小婴孩的身子擦净,小心翼翼包裹着放到已然筋疲力尽的宋之拂身侧,“瞧这孩子,生得多壮实,日后定是个有福的!”
宋之拂望着皱巴巴的孩子,爱怜的伸手轻抚他的小手,亲亲他的小脸,轻声笑道:“我旁的不盼,只愿他喜乐安康。”
她转向一旁已然喜极而泣的孙嬷嬷:“可往金陵去报信了,替王爷添了个儿子,求他赐名吧。”
乳名慕容檀早已想好,便叫“通儿”,盼他通达常乐之意。
孙嬷嬷含泪替她擦身掖被,笑道:“去了去了,早等着了,这会儿怕是马已上路。王爷定已在心中想了百八十个名字,正不知如何抉择呢!”
她抚着宋之拂疼惜又欣慰:“好姑娘,往后守着通哥儿,总算有靠了。”
屋里的人喜悦不已,屋外却有人暗生嫉妒。
郑潇独自立在长春宫外,揉着方才被忙着进出报信的仆役们撞疼的左肩,眼中闪过不满。
白日里她便听到了动静,巴巴的赶来,却无人问津,因长春宫里外皆忙碌不已,竟是有数名婢子仆役冲撞她后,只匆匆丢了句“望勿怪”,便急忙跑了。
她来了数次,皆是如此,遂越来越不满,不过生个孩子,是个女子都得走这一遭,哪里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
从前在郑府,她这表妹,可时时得仰郑家人鼻息度日呢!况且,她郑氏一门,对这外姓女素来慷慨体贴,从未亏待,怎今日当了王妃,却对亲表姐这般不冷不热?
郑潇越想越气,直至最终一言不发,低头默默离开。
……
报信的使者自北平城飞奔而出,马不停蹄地一路南下,仍是过了整整两日,才将信送到金陵。
慕容檀正为建弘帝下落未果而头疼,闻讯不顾在场众臣,自上座一跃而起,激动的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回踱步良久,又连问信使两遍:“母子皆平安?”
信使答是后,他双目竟一下涌出泪意,当着众人的面,朝宗庙方向连磕三个头,喜道:“蒙祖宗庇佑,我慕容檀终于有后了!”
燕王既跪,众臣稍愣,也忙跟着下跪。
一时间,殿内黑压压一片跪满了人。
待众人散去,慕容檀又新派数个太医往北平去,另将赵广源召来:“人若要躲藏,我便是将这金陵附近的土地翻个遍,也是寻不到的。如今王府已修缮,再有一两月,王妃便要南下,须在此之前成事。这泱泱宫殿,若真烧起来,定烟雾迷散,许久才会恢复,你好生安排,万勿伤及无辜。”
赵广源知他近日急于安民生,平骚乱,便是为了王妃南下时,道路畅通,金陵祥和,遂也十分肃然领命下去。
三日后的夜晚,皇宫西南一隅的殿宇中忽然起火。
此处已多年无人居住,因此火气时,竟无人发现,直至火势迅速蔓延,自小小火苗变为冲天大火,方有宫人惊呼走水。
一时间,满宫的人皆提着乘了水的锅碗瓢盆往这处奔走。然而火势迅猛异常,饶是那样多水下去,仍是烧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将大半个皇宫都烧得焦黑残破,方渐止息。
其间,也不知是谁指着那火起的宫室忽然大呼:“里头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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