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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落水那日,她胸口肩颈处毫不遮掩的青紫痕迹倏地涌入陈文遇脑海,盘旋不散。
嬴晏宁愿与谢昀无媒苟合,也不愿再与他有半点纠葛。
这个念头,如一条细蛇,死死地攫住了陈文遇的心脏,恶狠狠啃噬。
可是若有身孕了呢?
是因为谢昀能给她孩子,而他不能给,所以才铁石心肠离开他吗?
陈文遇眼底的嫉妒与阴鸷在也压不住,蓦地伸手,用力一扯,将嬴晏拽入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嬴晏吃痛惊呼,发髻松了一半,慌张失措伸手去推他,“陈文遇,你干什么。”
挣扎之间,安放在马车中间的小桌被踹倒,茶水点心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陈文遇冷漠垂眼,手臂环过她肩颈将人死死禁锢,毫不控制力道。
他眼神阴森,语调却是温柔,“我记得,殿下的月信是这几日吧,肚子可有难受?”
说着,他另只手缓缓压上了她的小腹。
同他温暖的手掌不同,涌入嬴晏四肢百骸的内力十分阴冷。
没有生命痕迹?陈文遇微怔。
“你放开我!”嬴晏恼羞成怒,手肘弯曲,往陈文遇身上怼去。
只是她那点力道,于陈文遇而言,着实不够看,轻而易举地被卸去。
陈文遇盯着她如墨檀发,盯着她奋力挣扎而微红的脸蛋,压抑在他心底数年的欲想叫嚣着涌出。
她卷翘的睫毛微颤,眼底情绪惊慌失措,一片水光潋滟,被牛乳茶晕湿的胸口起伏,有淡淡奶香传来。
这样一个仙姿玉容的美人,是他养出来的,凭什么让谢昀夺去?凭什么在谢昀身下婉转承欢?
陈文遇神色愈发阴谲狠戾。
他突然很想毁掉嬴晏,毁掉她的一切,然后关在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
念头一起,如杂草般疯狂生长。
“放手啊。”嬴晏慌乱间又拽又咬,然而锢住她的人纹丝不动。
放手吗?陈文遇垂下眼帘,那里的光色扭曲而疯狂。
他不想放手。
陈文遇落在她腰腹的手掌逐渐用力,只要再加几分力道,晏晏就再也不会有身孕,也不会有谢昀的孩子,只能和他相伴到老。
他会带晏晏去抱养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喊她娘亲,喊他爹爹。陈文遇在脑海里慢慢勾勒描绘,唇角逐渐弯笑,映在苍白脸上,十分诡异。
嬴晏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人的危险情绪,她从未想过,这样阴狠的杀意,有一天会直指她身上。
嬴晏觉得四肢冰凉,仿佛被一股阴森寒气攫住,小腹处有隐隐约约疼意涌起,到底年纪不大,不曾经历如此危险阵仗,嬴晏再也难以镇定。
她声音惊慌无助,带了软糯哭腔,“陈文遇,你松手啊,我疼。”
呜咽的声音如小兽一般,细细碎碎的疼字入耳,陈文遇蓦地一僵,眼底的翻涌的情绪逐渐散去。
是啊,他的晏晏娇气怕疼。
山风卷入,绉纱掀开一角,明亮的光线投入马车内,略微刺眼。
陈文遇不适地微眯了眼眸,锢着她的手臂渐松,落在她小腹处的手掌力道减轻。他换个温柔力道轻揉,自欺欺人:“刚才没控制好力道,这样揉可好些?”
嬴晏见机,一下子将人推开,陈文遇猝不及防,后背撞上车壁。
嬴晏发髻凌乱,衣衫卷了地上的糕点碎屑,脸蛋上有未拭的泪痕,手忙脚乱挪到了马车边缘,躲得远远。
她身子紧绷,神色警惕,如临大敌,仿佛下一刻,便要跳车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虐男二。
不虐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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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嬴晏无措地抓着腹部的衣料一角, 攥出了一道道折皱, 那里寒气未散,隐隐生痛。
跳下去吗?
马车行路很快, 此时行走在山间直道,若是跳车, 即便侥幸没摔伤骨头,一旦滚落山林, 怕是要落得被野虎恶狼吃掉的下场。
嬴晏收回视线, 脊背抵着马车边缘,思绪渐渐回笼。
她百思不得其解,陈文遇为何会突然发难, 但唯一知晓的是, 他绝对不是想替她揉腹这么简单。方才他身上有毫不遮掩的杀意。
他是想要杀她吗?可是为什么要杀她呢?嬴晏揉着小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陵山陵玉现在离她多远,跟上来了吗?
瞧见人愈发戒备和警惕的眼神儿,陈文遇后悔莫及,懊恼为何方才没能控制好情绪,如此一来,似乎又将晏晏推远了。
可是陈文遇不会任由她离开。
去白云观之前,陈文遇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 不细瞧他眉眼间隐秘的阴郁,像极了一位谦谦如玉的世家贵公子。
陈文遇缓缓起身,微屈了膝盖, 半跪在一片狼藉的马车内,朝她伸手,放轻了声音哄人:“方才一时魔障,神智不清,认错了人,殿下别怕。”
嬴晏抿唇不言,狐疑瞥他一眼,神智不清吗?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嬴晏将信将疑。
因为陈文遇的确没有杀她的理由,上次在华阳公主府,他还毫不犹豫地跳水救她,怎么会想杀她?
马车颠簸,晏晏虚靠在门帘处,着实危险。
陈文遇心里担忧,伸手将她拉了过来,重新在马车里的凳子坐下。
嬴晏下意识地伸手推陈文遇,却被他攫住了手腕。
“殿下在怪我吗?”陈文遇语调温和,似有自责。
“没有。”嬴晏心底无端生寒,却强做镇定,使劲儿抽出了手腕,往旁边靠了靠,声音虚弱轻软,“陈公公,我累了,想小憩一会儿。”
陈文遇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伸手替嬴晏整理衣衫,动作轻柔拂去她衣衫上沾染的糕点碎屑。
嬴晏脊背紧绷,浑身僵硬。
陈文遇熟视无睹,手掌缓缓压上了她小腹,同方才阴冷的气息不同,这次涌入的是一股暖流,他轻声问:“还疼吗?”
见人神色如常,嬴晏微松了一口气,掰下他的手,挤出一抹笑,“不疼了。”
陈文遇不肯松,低声喃道:“世上除了殿下,我再无人可以牵挂,为什么要与我疏离至此呢?”
从一开始,就是晏晏先救了他,纵然他有算计,难道不是她先招惹他的吗?既然招惹了,为什么还想离开?好好留在他身边不好吗?
嬴晏垂下卷翘眼睫,避开他眼眸不看,用力将他压在她小腹的手掰开,声音冷硬,“陈公公,我曾说过,但愿你我之间,没有反目成仇、血刃相向那一日。”
陈文遇心痛如刀绞,“乌芝草一事是我错了,晏晏,我们忘记它,和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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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75节
嬴晏唇角翕辟,“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这个道理,陈公公应比我更明白。”
陈文遇面色惨白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他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温声哄人,“晏晏,别闹。”
然而心底,陈文遇冷笑一声,什么破镜难圆,什么覆水难收,不过是因为她身边多了谢昀那条路可走,所以才铁石心肠要离开他。
可是谢昀又是什么好人呢?
陈文遇缓缓起身,在她身边坐下,强硬着掰着她脸蛋赚了过来,“晏晏,谢昀图谋不轨,并非好人,这世上,只有我对你真心。”
“我与谢昀本就是利益交换,真心无用。”嬴晏眼帘微垂,神色淡漠,心里忍不住苦涩。她与陈文遇是患难与共,真心换真心,可有什么用?
后半句话嬴晏没说,只深埋在心里。
嬴晏伸手扯下陈文遇的手,往稍远的地方坐了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陈公公,此去白云观请玄真大师,耗心耗力,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吧。”
说罢,她自顾自地阖上了眼睛,不再看陈文遇。
陈文遇盯着空荡荡的手掌,苍白清俊的脸上一片阴鸷之色。
嬴晏轻靠车身,心乱如麻,心底涌起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修剪圆润的的指甲嵌进肉里。
她觉得陈文遇的情绪很不对劲儿,像是一朵长在腐土的花,妖异而颓靡,十分瘆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在嬴晏的记忆中,陈公公博学强识,身上书卷气很浓,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话慢声细语,清俊缱绻。
纵然他名声不好,在司礼监里沉浮,踩着一路血腥,才提督东厂,可那些传言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嬴晏没有亲眼瞧见过。
不能感同身受,心境自然不同。
然而未等沉思,一只手点上了她穴位,嬴晏身子一麻,手脚顿时软绵无力。
嬴晏惊慌睁开眼,别过头,“你做了什么?”
陈文遇没说话,伸手将人抱到了怀里。
同谢昀的怀抱不一样,陈文遇的怀抱十分温暖,可是嬴晏却觉得周身阴凉,如坠寒窟。
“你想干什么?”嬴晏仓皇失措,动弹不得。
陈文遇声音温和,“别怕,我不想伤害你。”说着,他伸手抽了嬴晏发间银簪,一头青丝落下。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衣衫凌乱,卷着浓浓牛乳的香气,此时如檀墨发散下,衬得巴掌大的白皙小脸愈发盈盈可怜。
陈文遇心中悸动,温柔地擦了擦她眼角泪花。而后一根一根掰开她手指,将錾银簪塞到她手里握紧。
神色认真低喃,“是我的错,让晏晏伤心了。”
顿了顿,他倏地抬头,弯唇一笑,“我让殿下还回来好吗?”
陈文遇一直知道,嬴晏心软善良,还有小脾气,不喜欢被欺骗,也不喜欢受委屈。
嬴晏潋滟的眼睛睁圆,不解其意。
而后她眼睁睁的、神色惊恐的看着陈文遇握着她的手,将那支银簪抵到了他胸口,骤然用力,狠狠刺下。
噗呲——
有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嬴晏头皮一阵发麻,而陈文遇的动作不停,握着她的手坚定而有力的继续深入,似要穿透心脏一般。
鲜红粘稠的血液涌出,渐渐洇湿了衣衫,十分刺目。
“住手!”嬴晏吓得不轻,声音尖锐颤抖,“你住手!”
陈文遇温声笑:“殿下解恨了吗?”
嬴晏慌乱摇头,略带呜咽的声音语无伦次,“没恨你,我没恨你,陈文遇,你松手好不好,不要再刺了,会死的,你松手啊……”
听见人谅解,陈文遇“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把簪子拔出。
银质的簪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上面沾黏着细碎血肉。
嬴晏一张小脸惨白,泪水溢出眼角。
她手指不可控地颤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陈文遇按着她后腰,将人压在胸前肩膀,而后从腰间抽出一方白绸丝帕,将錾银簪上的鲜血擦拭,伸手轻挽过她一头青丝,重新簪发。
嬴晏浑身发寒,直至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些年,到底与一个什么样的人朝夕相处。
“别哭了,”陈文遇扶着嬴晏坐好,温声安慰,“我不疼。”
嬴晏唇瓣颤抖,不发一言。
陈文遇以为她心疼担忧,便拍了拍她肩膀,“累了就睡吧,到白云观了喊你。”
嬴晏惊魂未定,哪里敢睡,外面有马蹄声和树叶簌簌声入耳,仿佛三九寒天的冰棱子,一点点刻划在心间,留下一地冰霜与雪水。
她身子麻而无力,动弹不得,此时如一只牵线皮影人,被陈文遇抱在怀中。
他握着她的胳膊,环过他腰身,摆成依赖的拥抱姿势。
陈文遇笑了笑,眉眼阴郁稍散,一直这样乖巧而依赖他,不就好了吗?
殊不知,在良久沉寂中,嬴晏的心绪终于冷静下来,咬唇思忖,一会儿该如何摆脱陈文遇,两人相处,太危险了。
天空上的白云走得很快,倏尔蔽日,倏尔晴空万里。
马车辘辘朝白云观而去。
……
紫宸殿。
陵玉徘徊在殿外梁上,隐没身形,等得心急如焚,偏生永安帝在里面,与二爷商量国事,他无法入内知会。
大门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陵玉连忙从梁上跳下,走到面前。
谢昀瞳孔一缩,“怎么回事?”
陵玉压低了声音道来:“方才陈文遇前去公主府传旨,说是陛下派遣二人同去白云观,请玄真大师出关,我前来知会二爷,陵山跟在殿下身边。”
请玄真大师出关?
很好,很好,陈文遇这个狼猛蜂毒的混账东西,竟然又把晏晏牵扯进来。
谢昀眉眼间蓦地涌起戾气,阴沉似风雨欲来,修长手指骨节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难怪嬴承毅那给老东西,方才满面含春,喋喋不休如乌鸦。
长生不老药?谢昀冷笑一声,那是一命归天丸。
一眨眼的功夫,谢昀已经闪身几丈之外,只怕嬴晏那个蠢东西,又要着了人的道。
陵玉连忙跟上。
守在丹阳门的从阳,遥遥地就瞧见一道黑影掠过,甚至连容貌都没看清,险些拔刀之时,谢昀已然翻身上马,重勒缰绳,低喝一声,扬长而去。
从阳一脸惊愕,忍不住揉揉眼睛,方才那是昔日里慵懒华贵、从容不迫的谢大人吗?
除了十四殿下失踪那次,他从来没在谢昀凉薄无情的俊脸上瞧见过焦急的神色。
紧接着又一道矫健身影掠过眼前,匆忙跟着谢昀而去。
从阳:“……”
发生了何事?如此的不淡定?
从阳右手握刀柄,神色戒备,一副随时抽刀砍人的模样。
一道熟悉声音从风中传来,阴沉冷冽如寒冰,“立刻率神鸾卫,包围白云观。”
作者有话要说: 陈文遇病娇变态,谢昀傲娇病态。
两个人不一样的,对晏晏做出的行为也大相径庭。
陈文遇会有各种极端行为。
但是!!别怕!!不会虐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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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马车一路疾驰, 过了晌午, 便到了白云观。
白云观在山上,马车停在山脚。
陈文遇解开嬴晏身上穴位, “殿下,到了。”
因为身子麻了太久, 嬴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推开陈文遇起身时, 小脸依旧惨白。
她强忍着去捂胸口的动作, 那里怦怦怦直跳,久久没有平复。
陈文遇神色如常,温声问她:“可要我扶你?”
“不用, ”嬴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摇了摇头,佯做平静,“我们上山吧。”
陈文遇眼神暗了几许,不是说不恨他了吗?
嬴晏的确不恨了。她一向懂得及时止损,也擅长控制情绪,种种纷杂感情,早在决定与陈文遇斩断纠葛时,便已经淡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路朝天, 两人各走一边。
只是经方才一事,嬴晏忽然意识到,陈文遇似乎对她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情绪。
嬴晏心乱如麻, 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狂奔而去。
好在陈文遇没再靠近,两人之间留出一个令人舒适的距离。
白云观香火十分旺盛,一路往山上走,人烟愈发熙攘,人来人往,嬴晏心下稍安。
一名年轻的蓝袍小道士出来引路,“两位贵人,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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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76节
过了山门、灵官殿、玉皇殿和三清阁,便是香客们休息的后院客房。
嬴晏先去换下一身脏污的衣衫。
屋子里。
嬴晏衣衫半褪,伸手轻抚腹部上的青紫痕迹,除了此处,她的手臂和肩颈处也有,是先前陈文遇所谓“神智不清”时留下的。
她皮肤娇嫩,一点点力道便能留下痕迹,此时看上去,颇为骇人。
还有些……暧昧。
嬴晏蹙了蹙眉,抿唇许久,才伸指整好衣衫,将其遮盖,而后坐在梳妆台前,解开发髻,取下那只錾银簪。
簪子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得干净,然而落在嬴晏眼中,恍惚之间,仿佛还沾黏着细碎的血肉,血腥而恐怖。
嬴晏闭了闭眼,陈文遇唇角带笑,认真低喃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散。她把錾银簪丢在一角,又拿绸布遮盖,这才心里稍安。
她重新挑了一只簪子,对着打磨光亮的铜镜重新挽发,动作十分慢吞。
然而等了许久,也未能等到陵山与陵玉出现。
嬴晏手指捏紧,心中愈来愈不安,两人没跟上吗?还是……出了事情?
陈文遇立在门外,负手身后,耐心等嬴晏。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只是她身边的那两名暗卫,今日不会出现了。
至于谢昀,最快也要入夜才能赶来。
*
嬴晏理好心绪,缓缓拉开屋门,“陈公公,我们走吧。”
陈文遇颔首:“好。”
一路上,嬴晏不断地小心翼翼觑向陈文遇,意图在脸上窥探一点点情绪。
他似乎又变成了那副清俊有礼的模样,一点也不见先前的扭曲阴鸷,可是嬴晏仍然觉得不对劲儿。素色袖口遮挡下,细白的指尖捏紧,陵山和陵玉没跟上,和他有关吗?
两人穿过树木繁茂的幽静小路,陈文遇步伐平缓,神色如常,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然而眼底已是一片阴谲涌动之色。
陈文遇不显地扬唇淡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他的晏晏很快就会知晓,谢昀生性残忍,嗜杀无情,不堪为良配。
这个世上,她只有他可以依赖。
……
玄真大师在云仙殿闭关。
两人前去,不出意料地吃了个闭门羹。
身着蓝色道袍的小道士站在殿外,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做了个揖道:“家师闭关之前,曾预言今日有贵人来此,只是闭关途中不可打搅,还请两位贵人静待家师出关。”
说得玄乎其神。
陈公公六日之前方才来过白云观,却无功而返,这玄真若不是愚蠢,定能预料父皇还会派人再来。
嬴晏笑笑,父皇身边一向不缺道士,且不提钦天监的明朝阳,就说飞霜殿炼丹的玉宝真人和虚清真人,还有一众炼丹的小道。
玄真大师初来燕京不久,名声虽起,但论父皇信任,远远比不过玉宝、虚清一众人。
怕是这玄真老道端着架子,等个“三顾茅庐”呢。如此才能彰显他修为高深、地位尊崇不是?
嬴晏但笑不语,迟迟没有离开。
小道士纠结,眼前这位香客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他不敢任她如此在此站着,开口又道:“家师此次闭关不知多久,两位……”
嬴晏微笑打断,“无妨,白云观清净,仙气缭绕,本宫闲来无事,正好宿在白云观,洗涤凡尘之气。”
屋内的玄真坐在蒲团,手揣拂尘,神色意外,来的竟然是福寿公主嬴晏?
这位殿下可是钦天监监正明朝阳亲点的善福之人。
不安之下,玄真气息微喘,仙风道骨的胡子轻飘,忍不住伸手拽了几根拂尘毛。明朝阳精通风水卦术,有真才实学,素称在世活仙,他这等招摇撞骗的小道岂能摆架子?
小道士觑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又觑了一眼面前贵人,神色为难,“两位施主不如先去客房休息,等家师出关,小道前去知会?”
嬴晏一脸诧异,故意问:“难不成玄真大师要闭关闭上十年八年?”
小道士讷讷不语,他也不知道师父要闭关多久。
“这可如何是好。”嬴晏微蹙细眉,摇了摇小脑袋,轻软的声音遗憾,“罢了,罢了,玄真大师且好好闭关,本宫这就回去禀告父皇,即刻派人前去天竺,寻找长生不老的丹药方。”
说罢,嬴晏转身:“陈公公,我们走吧。”
恰在此时,云仙殿殿门打开,一位身着宽大道袍的道士走出,“殿下留步。”
嬴晏闻言转身,入目一张发须花白的老道,面带微笑:“贫道掐指一算,今有祥瑞降临白云观,原来是福寿殿下。”
陈文遇微微垂下眼帘,正如他所料,明朝阳就是修道之人头顶的一座大山,不可逾越。晏晏一来,玄真老道立马卑躬屈膝,阿谀谄媚。
嬴晏心里诧异,本以为请玄真出关,得费一番功夫,不想这“善福之人”的名头如此好用,随即恍然大悟,难怪父皇派遣她来此。
她浅浅一笑,毫不客气应下,“玄真大师慧眼。”
“……”
玄真揣着拂尘,微笑着继续夸,“殿下来此,贫道洞府蓬荜生辉。”
嬴晏卷翘眼睫眨了眨,早知如此容易,她该带上素秋等人,何必轻装朴素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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