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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陈文遇阴冷冷一笑,这老道先前对他不摆好脸,十分拿乔,仗着他这等宦官靠帝宠而活,不敢动他性命,推三阻四,如何也不肯出关。
他转了转手上红玉扳指,盖住了一片阴郁之色,等这妖道入宫,他定要将其扒皮抽骨,让其知晓折辱他是什么下场。
嬴晏轻软的声音惊喜,“太好了,玄真大师既已出关,不知何时随本宫前往太宁宫,觐见父皇?明日可好?”
玄真端着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笑着摇头:“贫道此次提前出关,元气大伤,得调养七日,还望殿下宽恕,暂不能随殿下前去觐见天颜。”
若是即刻随福寿公主入宫,他先前的拿乔摆谱一番,都白费了。
嬴晏微蹙细眉,只是此情此景,又不好置喙,只能颔首,“……好。”
陈文遇淡笑,不出意料。
*
回到白云观后院,陈文遇并未出现,而是十分安静待在另外一间客房,嬴晏紧绷的心弦微松。
只是身边无人,嬴晏唯恐马车里的事情再来一遍,便唤了两名女冠跟在身边。
傍晚掌灯时分,有小道送上斋饭。
斋饭一道道摆上小桌,孔雀开屏、素香牛肉、如意菜卷、烧昌鱼、山芋糕和蜜汁八宝银耳,碧梗粥熬的软糯香甜,加了燕窝冰糖。
嬴晏:“……”
不是说白云观乃清苦修道之地么?
用过晚膳,外面天色已经全然暗下,嬴晏闲来无事,坐在灯下,拎了一本书来看。
自日日给谢昀读书以来,她似乎也喜欢上了这些神异怪志,每每读时,津津有味。
只是看了半响,嬴晏心神难宁。
昏黄灯火跳跃,映照得影子来回摇摆,嬴晏伸手按了按胸口,神色迟疑不安,七日变数太多,万一陈文遇再一次神智不清了呢?
“女道长,”嬴晏思忖片刻,唤来一名女冠,温声问:“可否劳烦道长帮本宫一个忙?”
女冠诚惶诚恐:“殿下尽管吩咐。”
嬴晏手指搭在腰际,那里空荡荡没有佩物,“今日赶路匆忙,本宫不曾留意,腰间的佩玉竟然丢了,这等贴身物件,若被孟浪之人捡去,于本宫名声有碍。”
女冠宽慰:“白云观道规森严,若是有小道捡到殿下玉佩,定会归还。”
嬴晏摇摇头,“玉佩是在出城前丢的,可否劳烦女道回一趟燕京城,替本宫知会福寿公主府一声,派人去寻?”
“这……”女冠神色犹豫,片刻之后点头应下,“小道定然不负殿下所托。”
“有劳道长,”嬴晏温软一笑,又道,“只是此事不宜张扬,还望道长不要告知他人,快去快回。”
顿了顿,嬴晏嘱咐:“对了,我那枚玉佩,名为陵山玉。”
女冠点头,默默把陵山玉三字牢牢记在心里,转身离去。
第65章
白云观的道士, 出入白云观都要请观主允许。
女冠为了不张扬此事, 只好偷偷摸摸下山,她从厨房偷偷牵了一头小毛驴, 打算骑驴前去燕京。
听说这头毛驴是头宝驴,脚程比起寻常马匹还快。
女冠估摸着时间, 她到的时候,夏日天长, 寅时天色便能大亮, 应该正好赶上燕京城门大开,若是不在福寿公主府耽搁,明日晌午之前就能赶回来。
女冠牵着小毛驴鬼鬼祟祟下山。
殊不知, 背后一道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陈文遇神色冷谲, 背在伸手的手指不显地一翘,继而紧握。他没想到,晏晏竟然对他防备至此,就连与他一起待在白云观七日,都不肯吗?
陈文遇没有拦下那名女冠,她前去知会与否,已然不重要,只是嬴晏的反应,令他心痛难捱。
为什么要如此防备他呢?
陈文遇转过身, 立身于台阶之上,抬着狭长眼眸,遥遥地朝后院看去。
建筑鳞次栉比, 隐约埋没在山间树丛,颇有仙境缥缈之感,在一片屋宇当中,陈文遇很快地找到了嬴晏所在,门窗处有微弱光线透出,里面的人还未入睡。
他抬腿朝那间屋子走去。
*
入夜之后,白云观的山门已关,无星无月的晚上,乌漆抹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山道幽静,台阶陡峭。
一头小毛驴不安嘶鸣,银亮刀刃架在女冠的脖子上。女冠神色惊慌,冷汗浸湿道袍。
“两位贵人入观后……“女冠声音发颤,将白云观发生的事情一句不落的道来,”……福寿殿下说她的玉佩丢了,于名声有碍,吩咐小道前去福寿公主府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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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77节
“玉佩?”
“对,“女冠战战兢兢点头,”说是叫陵山玉。”
谢昀神色原本阴沉如风雨欲来,却听见陵山玉三个字时,忽然放晴了一瞬,稍有好转,看来晏晏还知晓对陈文遇心设防备。
半响,他道:“放人。”
从阳“铮”的一声收刀,女冠浑身瘫软,心有余悸般踉跄几步,牵着小毛驴快步回了道观。
谢昀瞥了山顶白云观一眼,冰凉手指搭在剑柄微微摩挲,若有所思。
直到那名女冠与小毛驴消失不见,谢昀仍然没有动身。
从阳疑惑不解道:“大人,怎么不上山?”
上山?谢昀幽黑的眼眸里凉讽光色流转。
“属下们已经准备好了。”从阳的语气跃跃欲试。
他与身后跟着数百名神鸾卫,也是精神抖索的兴奋模样。近来燕京平安无事,神鸾卫已经许久没有拔刀见血,谢昀手下这群神鸾侍卫,一直想和东厂番子交交手,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谢昀睨了从阳一眼,“白云观乃清净修道之地,带兵闯入扰了道家清净。”
从阳冷漠的脸蛋上出现一丝龟裂:“……”
谢昀拨弄着腰间刀柄,继续说,“本座一心向道,胸怀良善,岂能做下如此十恶不赦之事。”
从阳面无表情附和:“大人所言极是。”
谢昀勾唇,抬腿往上走,慢悠悠吩咐道:“你率神鸾卫回燕京,禀告陛下,就说本座听闻陈公公来白云观请玄真大师出关,怕其废物,无功而返,本座善意大发,特来相助。”暗含嘲弄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分外清晰。
从阳对自家大人嘴皮生刀得模样见怪不怪,低声应是,只是心里有些遗憾今夜不能大显身手。他转身衣袖一挥,吩咐神鸾卫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离去。
山上诸人睡梦香甜,无人知晓,这天夜里,白云观险些沦为神鸾卫与东厂交手的血腥试炼场。
回燕京的路上,从阳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便思忖出了一套如何彰显自家大人如何“大公无私、舍己奉献”的说辞来回禀永安帝。
谢昀轻身往上,无声嗤笑。
陈文遇笃定他会怒而来此,掀起腥风血雨,故意让晏晏看到么?
谢昀神情嘲讽,陈文遇打错了如意算盘。
嬴晏这个小东西,心善心软不假,可有的时候,心却比石头还硬,恩怨分明的很,不是见不得血腥的闺阁女儿。而且,她不该背上愧疚血债。
谢昀轻而易举地避开暗处埋伏,按照先前女冠所言,朝嬴晏所居客房而去。
……
屋内。
嬴晏重新挑了一本书,坐在木桌旁坐下,唇角翕辟,小声读着,终于静下心神。“七月鬼门大开,冤魂厉鬼重返阳间,那被陶三郎杀死的小娘子,化作阴魂厉鬼,半夜叩门,前来索命……”
恰在此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嬴晏吓得脊背一凉,心间微颤,险些失手将桌上灯盏打翻,光影跳跃几分。
一道清越女声响起:“小道奉观主之命前来,为施主送香驱蚊。”
嬴晏松了口气,撂下手中书本,起身前去开门,“有劳道长前……”
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人熟悉俊美的面容,嬴晏神色惊愕,目瞪口呆,没等反应,只见人抬腿进屋,而后袖口一卷,屋门紧紧关上,不忘反手插门。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谢昀伸手把嬴晏抱入怀里,一阵儿风儿卷过,两人已经在床榻坐下,“怎么还没睡?头疼?”他伸指掰着她小脑袋转过来。
嬴晏无暇计较他轻挑,熟悉的温凉身体,还有冷香卷入胸腔,令她觉得心神稍安。
今天白日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太过恐惧,谢昀出现,无异是一块定山石。
只是嬴晏心里诧异疑惑,那名女冠的脚程有这么快么?
肯定不是。
“二爷怎么来此?”她迟疑问道。
谢昀稀奇挑眉,偏头瞥了一眼桌上反扣的书,似笑非笑,“我若不来,晏晏读给谁听?”
嬴晏明悟他意,心底忍不住道,自然是读给自己听。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她如扇子般的睫羽眨了眨眼,温软小声:“二爷是为我而来?”
谢昀没驳,懒洋洋地应下,手掌压在她后颈上,指尖搭在耳朵,轻捏慢扯。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被陈文遇拐跑了?”
这话诛心,嬴晏盯着他不愉快的俊脸,忍不住纠正,“我们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请玄真大师出关。”
“嗯?”谢昀撩起眼皮,嗤笑一声,嗓音幽凉:“出门侍女都不带,卷了衣衫细软,跑路么?”
嬴晏声音愈小:“白云观乃清净苦修之地,不宜……”
话未说完,谢昀惩戒般咬了她唇瓣一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两人贴得很近,他指腹不停在她脖颈和耳朵处摩挲,气氛暧昧撩人,嬴晏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仍然忍不住脸蛋绯红,浑身顿时腾起酥麻之感。
她卷翘眼睫微闪,抬了抬眼,正好撞上一双幽黑眼眸,光色惑人。
嬴晏身骨具软,靠在他身上。
谢昀十分满意嬴晏的反应,周身阴戾的气息稍散,手指穿入她发间,轻轻一挑,碍眼的簪子脱落,一头青丝如瀑泄下,而后他手指往下,不安分地去扯她衣衫。
想着身上那些青紫痕迹,嬴晏心口一紧,下意识地不想让谢昀瞧见。
嬴晏连忙拽下他手,敛下旖旎心思,言归正传:“二爷,跟在我身边的陵山和陵玉不见了。”
谢昀动作顿下,“嗯”了一声,眼底光色阴沉,“知道。”
陵玉去紫宸殿寻他,陵山在半路上被人袭击,身负重伤。
嬴晏见他知晓,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二爷将他们俩人唤回去了?”
她只随口一问,毕竟这俩人是肃国公府养的暗卫,谢昀若是召回,合情合理。
不想谢昀眯了眼眸,神色危险,指腹戳她眉心,气极反笑,“愚蠢。”
嬴晏“呀”了一声,伸指揉着微红的额头,不明所以,抬着一汪潋滟水灵的眼眸委屈看他:“你干什么啊……好好说话不成么?”
谢昀面色稍霁,正打算和怀中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好好说道一番,恰在此时,敲门声又起。
“殿下还没睡?”
听见熟悉的声音,嬴晏脊背僵直一瞬,陈文遇来了?
谢昀没错过她的反应,眼神微动,神色逐渐阴沉,搭在她纤薄脊背的上手掌捏了捏。
嬴晏回神儿,低头看了看相拥在床的两人,又偏头看了眼屋门处的人影,一时间,气氛稍显诡异难言。偏生谢昀这厮毫不知礼义廉耻,隔着衣衫,手上也要作祟不停。
嬴晏窘迫,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别捏了。”
谢昀“唔”了一声。
她声音虽低,打得那一下却是十分清脆,陈文遇五官敏锐,心底窜起异样。
说罢,嬴晏轻咳一声,转头对门外道:“我已经准备睡了,若是有事,明日再……”嬴晏声音一颤,“……言。”
只因谢昀那厮,又故意咬上了她耳朵,轻磨慢啃,“晏晏以前不是很喜欢么?”说话间,他没再压着周身气势,故意外放。
“我什么什么时候喜欢了!”嬴晏气恼,伸手扯着头发拽开他脑袋,小声警告,“白云观乃清修之地,你别乱来。”
谢昀不以为然,拽下她的小手捏着把玩,挑眉而笑:“道曰饮食男女,人之大伦,又曰阴阳之道,顺其自然,上次读书时不是给你读过,这么快就忘了?”
嬴晏再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还曰修身不思欲!”
谢昀笑笑,懒洋洋道:“没听说过。”
嬴晏气结,半响,皮笑肉不笑把手抽出:“二爷,你该多读书了。”
门外夜风微卷,陈文遇负手站在青石板台阶,凝神细细感受,屋内竟然两道气息。其中一道,十分浑厚强劲。
陈文遇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是谁在里面,狭长眼眸里绿意上窜,心痛与怒火交缠间,再也压不下心底翻涌的阴鸷情绪。
他袖口卷起一道罡风,屋门顿时四分五裂,劈里啪啦倒地,木屑横飞。
第66章
先前的时候, 嬴晏是面羞耳红的, 甚至听见外面传来陈文遇的声音,心里十分窘迫。到底是女儿家, 比不得谢昀那厮脸厚如山,心底还埋着克己复礼的教化。
变故突如其来, 耳边炸裂巨响,一时间, 嬴晏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受到了惊吓, 桃花眼里满是惊慌,敏锐地意识到了情况危险。
性命攸关之时,哪里顾得什么面羞耳红。
嬴晏紧紧抱住谢昀不放, 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屋室内的烛灯受到波及, 熄灭了多一半,光线立刻变得暗淡,挂在床周的青色纱帐纷扬,将两人身影笼罩得朦胧模糊。
谢昀轻抬袖口挡住劲风,卸去力道,将怀中人遮得十分严实。
他的手掌按在他后腰轻抚,低声安慰,“别怕。”
说着,谢昀抬眼, 睨向来人。
隔着飞扬的木屑尘土与朦胧青纱帐,陈文遇也看清了两人的模样,脸色愈发铁青。
他的晏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绸中衣, 被谢昀以一种亲昵的姿势抱坐在怀里。
柔顺的发丝未束,披散至肩胛骨,此时乖巧地揽着谢昀腰身,满是依赖之意。隐隐绰绰露出的身姿,纤弱玲珑。
他心里知晓嬴晏早与谢昀有私情,亲眼瞧见后,又是另一番心境。
这也是她非要离开他的原因之一吗?
陈文遇手指握成拳,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绷起几根。
他也有的是方法,能让她体会情-事的快乐,为什么非要和谢昀在一起?
谢昀能给她的,他全都能给她。
陈文遇眸色阴狠,一道暴虐的声音不停地在心里叫嚣——杀了谢昀,就再也没人和他抢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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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78节
嬴晏不知陈文遇心中暗流涌动,被谢昀安抚一通,她思绪逐渐回笼,惊魂初定,冷静地偏头朝异响传来的地方看去。
入目一片狼藉,碎裂的半扇木门破破烂烂地挂着门框上,随着夜风摇晃,摇摇欲坠,发出刺耳而骇人的咯吱声响。
而陈文遇眉眼阴沉,清俊的脸颊在幽晃的烛火下苍白铁青,露出一种名之为恐怖的情绪。
嬴晏呼吸一窒,捏紧指尖,除了惊吓,更多的是窘迫。
一位未出阁的姑娘,三更半夜,在自己房里被一个男人抱着,还衣衫不整。
“……”说出去便是一出流传街头巷尾的香艳韵事。
不过嬴晏很快敛了心神。熙朝民风开放,帝王风流,所谓上行下效,整个燕京城都奢靡无度,世家贵族间,隔三岔五便有风流韵事传出。
而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若是有朝一日,她与谢昀婚前同榻而眠的关系暴露于世人面前,坏了清白名声,或百年后受史书口诛笔伐婚前不-贞,也该她自己受着。
而且嬴晏心里明白,即便她在闻喜宴上没有阴差阳错地招惹谢昀,而是如她所愿,遇到了顾与知——十四皇子嬴晏悄无声息的死去,她化身娇娇小娘子,拿着伪造户籍顺利离开燕京,去徐州藏身,也很难比现在的情况更好。
无论如何权衡利弊,做一位受人诟病的风流公主,已是她最舒坦的活法。
嬴晏收回视线,微垂眼帘,声音疏离淡漠,“陈公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她这话已经算是客气,纵然陈文遇是永安帝宠宦,也不能没有缘由地深夜砸毁当朝公主的房门。
然而落在陈文遇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他俊脸铁青。谢昀能来,他便不能来吗?还是她的身子只能给谢昀碰?
谢昀嗤笑出声,讥诮道:“陈公公跟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么久,尊卑礼教还不懂么,深夜破门的规矩,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陈文遇冷笑,“谢指挥来白云观做宵小之辈,偷香窃玉,又是哪里的规矩。”
谢昀手指绕着嬴晏一绺青丝打转,漫不经心道:“陈公公此言差矣,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偷香窃玉。”
说话时,他故意俯在她白皙小耳旁,气息温热,激起一片酥麻之感。
嬴晏心间一跳,生怕这厮再说出什么混账话来,只好借着宽大衣袖遮挡,大着胆子掐了他一把,以示警告。
她可没有在旁人面前露风流的癖好。
谢昀其实没觉得疼,约莫只觉得她动作温柔地揉了他一下,只是他却故意闷哼。
嬴晏:“……”
她气结,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脸埋了,索性闭口不言。
陈文遇狭长眼眸死死地盯着怀嬴晏,好一个你情我愿。
他阴沉的声音一字一顿,“晏晏,过来。”
嬴晏不动,此情此景,显然待在谢昀怀里更安全。
谢昀睨着陈文遇绿得青翠欲滴的脸蛋,心情十分愉悦。其实他与陈文遇没什么恩怨了,若是上辈子陈文遇没有毒杀嬴晏,他会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会动陈文遇。
至于嬴晏,一开始他对她动的三分情,不足为之疯狂到失去理智,更不屑于抢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困在身边。最多见着两人时,上下嘴皮子一碰,冷嘲热讽给人找不痛快。
百年后史书工笔,他们俩人,便是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任凭谁听了都要潸然泪下,再感叹一句世俗不公。
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几个女子,愿意不招婿、不嫁人,无名无份地与一名太监相伴。
可惜啊,俩人孽缘该断了。
谢昀唇角勾了一个诡异弧度。
他不止生性凉薄,也恶毒,平生最喜的事情,就是往人心窝子上捅刀。
“过去?去哪儿啊,去你怀里么。陈公公没了那玩意儿,还懂得情滋味么。”谢昀勾了一抹无情笑,懒洋洋嘲讽,“本座的晏晏慧眼识人,可不会跟着一个一无是处废物跑。”
嬴晏愕然一瞬,她虽防备陈文遇,不过却没想如此言语伤人。
只是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就如刀子捅完了就见了血,再说什么转圜的话,便是往伤口上撒盐。嬴晏默了默,没有插嘴,免得火上浇油。
陈文遇落在嬴晏脸上,见她沉默,心底的愤怒再也压不住,原来她也是如此认为吗?
很好很好。
陈文遇忽而阴狠一笑,不再隐忍怜惜,手掌倏地掀起一道罡风,朝两人砸去,毫不留情。
于此同出的,还有一柄银亮的匕首,上面泛着森寒银光,显然淬了毒,
谢昀早有提防,抱着嬴晏身形一闪,离开床榻。
在两人离开的那一刻,木床轰然倒塌,青色的床帐被罡风撕碎成一段段布条,纷扬落下。
匕首铮的一声,扎入墙壁。
谢昀低头看了一眼嬴晏,扯了扯她脸蛋,嗤笑,“小可怜,看见没,陈文遇想杀你。”
无论是现在,还是十年后,陈文遇对你,从来都是如此狠心。
嬴晏窝在谢昀怀里,吓得惊呼出声,脖子僵硬地转过,盯着身后一片狼藉,小脸惨白如纸。
她不敢想象,方才的力道若是砸在身上,会不会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陈文遇面色一白,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晏晏……”陈文遇声音一慌,“我没有想杀你,是谢昀故意激怒……”
他上前两步,似要挽回,去被谢昀不耐地一挥袖,哐的一声掀飞。
陈文遇狠狠撞上了雪白墙壁,而后砸落,苍白的皮肉里扎入一地碎木残渣。
他胸口阵痛,呕出一抹鲜血。
谢昀的武艺……竟然高深他如此多?
谢昀无暇再纠缠。陈文遇武功不低,稍有不慎,就会伤到怀里的嬴晏,于他而言不轻不重的一下,却可能要了嬴晏的性命。
谢昀抱着嬴晏,转身离开。
陈文遇心有不甘,戳着一根碎木,僵硬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两人相拥而去的背影。
空中传来谢昀凉薄夹讽的声音,“陈公公还是好好思忖一番该如何请玄真大师下山,向陛下复命吧。”
陈文遇被陡然入耳的“陛下”两字拉回了神智,一桶冷水浇下心中怒火。
闷热的余烬将心房烫得痛楚难捱,最终化作浓浓恨意。
陈文遇眉眼阴郁,咬牙切齿地念了一声谢昀,而卷着袖口抹掉了唇角鲜血。
来日方长。胜负未分。你且等着。
嬴晏脑子一片空白,等在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谢昀抱着躲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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