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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虎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但换来的,却是静女更加用力的紧攥。

    很显然,她因为什么事而害怕,害怕到了极致。

    张应亦注意到了静女的惊恐,宽慰了两句见没什么效果,便对赵虞说道:“二公子,不如您与静女先回屋歇歇”

    说着,他见赵虞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正门,遂又说道:“无妨,只要我等不理会,那妇人自自然会放弃……”

    『真的吗』

    赵虞看了一眼张应,并不是很相信后者的说辞。

    但话说回来,他确实也没什么好办法。

    因为他母亲周氏的例子摆在前面,虽然他确实可以以二公子的名义命令张应将那名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放进府内,但后果却十分严重,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祈求乡侯府收容,倘若到时候乡侯府不收容他们,就会引起那些难民的愤怒,甚至做出一些对乡侯府不利的激进行为。

    除非他乡侯府有能力救济、收容所有的难民,但问题是这件事连县城都办不到,更何况是他乡侯府呢

    默默地点了点头,赵虞拉着静女离开了正门处。

    此刻他身后,在那扇正门的外头,那名妇人正在苦苦哀求着,听得赵虞颇不是滋味。

    长长吐了口气,赵虞将注意力转向身后的静女:“怎么了,静女”

    出乎赵虞的意料,以往对他千依百顺的静女,此刻低着头没有回话,他微微弯了弯脖子去看静女,却见静女低垂的脸上仍苍白一片,几无血色。

    见四下无人,赵虞首次轻轻抱了抱静女,用温和的语气询问道:“怎么了,静女”

    在赵虞的两度询问下,静女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仍死死攥着赵虞的左手,用另一只手回抱赵虞,将头埋在赵虞的肩窝,语气颤抖地说道:“奴……奴只是忽然想到,倘若当时没有夫人收留,奴与阿弟,或许也会像此刻府外的那些人那样,被拒之门外,无处可归……”

    “怎么会呢别乱想。”

    赵虞轻轻拍了拍静女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赵虞见静女的心情差不多也平静下来了,故意逗她道:“静女,还不放手么我的手都被攥地快没知觉了。”

    静女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仍死死攥着赵虞的左手,连忙放开。

    赵虞故意在静女面前甩了甩左手,逗她道:“静女,看不出来你力气其实挺大的啊,抓地我挺疼的……”

    “少主。”

    静女又羞又臊,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目光中带着几分羞恼般的埋怨:“您再取笑奴,奴就……就……”

    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出如何“威胁”赵虞,闷闷地闭了嘴。

    那可爱的模样,让赵虞忍不住在她头上胡乱揉了几下。

    “呀。”静女小声尖叫一声,抱着头退后两步,不敢违抗赵虞的她,只好可怜兮兮地哀求:“少主,不要欺负奴……”

    见静女差不多已经恢复过来,赵虞哈哈一笑,枕着双手在床榻的边沿躺了下来。

    此刻的他,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方才那名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

    他知道,似那样的妇孺,在那些难民潮中恐怕并不是唯一,此刻在他与静女玩闹之际,说不定就有许许多多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孩童正饱受饥寒,在恐惧与不安中静待最终绝望的降临。

    赵虞并不认为他来到这个时代是肩负有什么使命,但今日看到那些难民,尤其是看到那名无助的妇人,他不由想道:或许我可以做点什么

    当然,凭他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呢他想做点什么,归根到底还得得到他爹鲁阳乡侯的支持。

    当日,赵虞在自己屋内思考了一整日,直到傍晚用饭,才带着静女一同前往北宅。

    一如既往,在父亲鲁阳乡侯的威慑力下,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用完了晚饭。

    而待鲁阳乡侯准备离开时,赵虞忽然说道:“爹,孩儿有些事想请教您。”

    “……”

    正准备离开的鲁阳乡侯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周氏,却见周氏一脸惊讶地摇了摇头,向丈夫表示并非出自她的示意。

    上下打量了几眼赵虞,鲁阳乡




第十四章:父子交流(二)
    官方以实物或钱财投入地区建设,让受赈济的百姓以参与劳工的形式获取酬劳,这种方式就叫做以工代赈。

    这样做的好处是,官方不至于像寻常的赈济那般一味亏损,还能有效地缓解当地青壮精力剩余所引发的治安问题,更重要的是,它并不会使受赈的人产生依赖,日后不至于出现“升米恩、斗米仇”的情绪。

    思前想后,赵虞认为这是最适合当前鲁阳县的策略。

    但不知为何,鲁阳乡侯在听到他提出的办法后,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一言不发,这让赵虞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以工代赈这招肯定是高招,常自诩自己十岁便肩负整座鲁阳乡侯府生计的这位父亲,不至于无法看到其中的高明之处,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赵虞微微缩了缩脖子。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招策略过于高明,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能提出的。

    他偷眼看向鲁阳乡侯,果然,此刻鲁阳乡侯正用莫名的目光盯着他看,神色肃穆。

    不过事已至此,赵虞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那个带着两个孩童的妇女,以及静女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模样,都让他感到难以释怀,他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爹,难道孩儿说的办法,不可行么”

    顶着来自鲁阳乡侯的压力,赵虞以故作的失望,掩饰着心中真正的忐忑。

    听到幼子不甚自信的询问,鲁阳乡侯锐利的目光略微变得平和了些。

    传闻各地旱情,其实这并非是今年的事,早在前几年,陆陆续续便有他乡的难民逃亡至鲁阳县,不过数量并不多,起初整年也只有数百人,因此鲁阳县的县令刘緈倒也未曾将其拒之门外,虽然他最终依旧在县城外设置了一个乡里以安顿那数百人难民,但也有命人给予粮食赈济。

    然而,难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待等到了今年,居然已有数千人涌入鲁阳县,甚至于,可能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蜂拥而至,在意识到这种情况后,鲁阳县令刘緈自然不敢再收容,因为他看不到头。

    县城的官仓,刘緈不敢擅自放粮,倒不是惧怕顶头的官员问罪,这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刘緈害怕引起更大的动荡——顾名思义,鲁阳县的官仓,主要就是为了给鲁阳县当地应急,倘若因为从外乡蜂拥而至的难民而亏空了粮仓,那鲁阳县三千户县民以及其余成千上百户县城外的乡民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今年的难民,犹如蝗虫过境,就拿鲁阳乡侯家的田地来说,最近就频繁遭到难民的偷窃与抢掠,那些难民为了生存,非但去偷田地里尚未成熟的谷麦,甚至于闯到田地间的谷仓去,逼得鲁阳乡侯府不得不派出人手去守卫。

    鲁阳乡侯作为鲁阳县的贵族,田地的作物依旧遭到难民的偷窃与抢掠,更何况是其他人的田地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今年的收成,鲁阳县令刘緈其实已经不指望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加不敢开放官仓了,否则到了入冬,不止难民的问题,恐怕就连鲁阳县当地的县民与乡民都要发生暴动了,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因此,早在两个月前,刘緈便亲自登门拜访鲁阳乡侯,恳请鲁阳乡侯协助他解决难民问题,当时鲁阳乡侯在思忖了数日后,这才想到这条与今日他幼子赵虞所述一般无二的计策。

    可问题是,这条计策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眼前这幼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居然是这幼子自己想出来的

    正当鲁阳乡侯准备试探一番时,忽听书房外传来夫人周氏的声音:“夫君”

    父子二人皆看向门口,这才看到周氏带着静女正站在书房外,二女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担忧。

    “没有打搅到你们父子吧”

    周氏微笑着走了进来,率先仔细瞧了瞧自家夫婿的面色。

    唔……瞧不出来,可恶!

    暗自腹诽了一句,周氏温柔地对赵虞说道:“虍儿,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与静女回屋沐浴,然后早些歇息吧,每日吃饱睡足,才能长得壮实呀。”

    见周氏拿哄孩子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赵虞颇有些哭笑不得:“娘,孩儿正跟爹商量大事呢”

    “大事还有事及得上我儿茁壮长大呢”周氏亲昵地搂着幼子,轻声催促道:“乖,听话,为娘有事与你爹说,你若还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你爹,今日太晚了,快去吧。”

    “这……”赵虞犹豫地看了一眼鲁阳乡侯。

    瞧见儿子的反应,鲁阳乡侯想了想说道:“明日卯时二刻之前,倘若你起得来,我便再听你说说。”

    见此,赵虞只得点了点头:“好吧。……那孩儿先告退了。”

    “去吧。”

    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周氏笑吟吟地看着赵虞带着静女消失在门外。

    此时,她方才转身朝向鲁阳乡侯,问道:“夫君,虍儿与你说什么了”

    夫妻一场,鲁阳乡侯当然猜得到妻子的心思,闻言平静说道:“放心,你儿子这次非但没有令我生气,反而让我感觉……容我问一句,周氏,你可曾将我与刘县令商议的事告知虍儿”

    “不曾,妾身为何告知虍儿”

    说着,周氏奇怪地看向丈夫,问道:“夫君为何问起此事”

    只见鲁阳乡侯坐在椅子上捋了捋胡须,说道:“你儿子……关于解决难民之急,向我提出了一条计策,与我前段日子向刘县令所献之策,几乎一致。”

    “咦”



第十五章:父子交流(三)
    得见赵虞走入书房内,鲁阳乡侯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娘一直在偏袒你,纵容你,说什么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故而贪睡,哼!为何你兄长每日都能早早起来”

    刚见面就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番,赵虞着实感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顶嘴,遂低着头不说话。

    见到儿子低眉顺目的模样,鲁阳乡侯心中莫名的几许火气倒也很快就消了,尽管话中仍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今日怎得起得那么早”

    赵虞拱拱手回答道:“是孩儿拜托静女将孩儿唤醒的,爹你昨日不说,倘若孩儿能在卯时二刻之前来见你,你就会与孩儿继续昨日的话么”

    “唔”

    鲁阳乡侯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这回事。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儿子并不是来向他问候的。

    『特地让静女早晨将他唤醒……看来这小子对这件事很上心啊。』

    瞥了一眼在赵虞身后同样有些惴惴不安的静女,鲁阳乡侯心中惊讶地想道。

    尽管会错了意,但出于父亲的威严,鲁阳乡侯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见他在屋内的书桌后坐下,目视着赵虞正色说道:“昨日,你向为父提出了你的想法,然后就被你娘给打断了,以至于有些事为父都来不及问你。……虍儿,你昨日所言,是有人传授,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爹,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

    “……”

    鲁阳乡侯捋了捋胡须,但内心倒不怀疑幼子的话。

    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府内就只有三个人,他夫人周氏、大管事曹举,以及卫长张纯。

    曹举与张纯,与赵虞素无往来,唯一有些嫌疑的周氏,昨晚鲁阳乡侯也亲口询问过,周氏明言不曾透露给眼前这个幼子。

    照这样看,那条计策,确实是这个幼子自己想出来的。

    『这顽劣的小子,居然这般睿智么』

    瞥了一眼赵虞,鲁阳乡侯心中暗暗想道。

    “呵。”

    没来由地,鲁阳乡侯微微笑了一笑。

    一向严肃的他脸上竟然出现笑容,别说赵虞,就连在旁的静女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注意到儿子与静女的举动,鲁阳乡侯立刻收了笑容,一无既往地板着脸,斟酌着话语徐徐说道:“虍儿,你提出的办法……不错,昨晚为父也思量了一番,但为父觉得,此事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

    说这话时,他不由地想到了近两月与县令刘緈的多次协商。

    不错,他在六月中旬向刘緈提出了这招办法,但直到眼下临近八月,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与刘緈还是没有真正开始实施,为何

    原因就在于这条策略说得简单,但实施起来颇为不易,赈济难民的粮食、管理难民的人手、开挖河渠的工具,这些都将成为问题。

    而就在鲁阳乡侯陷入沉思之际,赵虞带着困惑的询问声传入了他的耳朵:“爹,孩儿……孩儿不明白,请爹明示。”

    见儿子似乎并未意识到其中的艰难,鲁阳乡侯思索了片刻,遂问道:“首先是钱粮,昨日你来见为父时,曾说过你已从于正门值守的张应那边得知了迄今为止难民的大致人数,但为父认为,你所知不详,你要知道,迄今为止的难民人数,单单围聚在县城外的,便有不下四五千人,若计算我鲁阳县全境的难民,怕是有接近万人,如此庞大的难民人数,你可莫要认为我乡侯府负担地起……”

    “孩儿知道我乡侯府负担不起。”赵虞点点头,问道:“县城呢县城应该有粮仓吧”

    “你是指官仓”鲁阳乡侯摇摇头说道:“官仓不可动!”

    “为何”

    “为何”鲁阳乡侯皱了皱眉。

    他本不想解释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在看了一眼眼前的幼子后,他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番,毕竟他也有作为父亲的自觉,尽管平日里疏于亲自教导,但倘若碰到似眼下这种情况,鲁阳乡侯认为自己应当尽到父亲责任,给儿子解释疑惑。

    “官仓为何不可动你想想,倘若因为眼下的难民,县城开放了官仓,那么待等今年入冬,到时候要忍饥挨饿的,恐怕就不单单是那些难民了。……保住官仓,最起码可以保证我鲁阳县的人能安然无恙度过这个冬日,不至于被那些难民拖累。”

    听到鲁阳乡侯这一番极具地方主义保护的话,赵虞感觉对那些难民有些残忍,不过他也明白,鲁阳县县令刘緈,包括鲁阳乡侯,他们确实有义务与责任优先保障鲁阳县当地百姓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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